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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心語(上) 第5章(2) 作者:鄭玲
    可兒最近很苦悶,庭安這一段待她很冷漠,冷漠得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偶爾有公事,也是通過電話告訴她,他那冷冰冰硬梆梆的聲音讓可兒感到心寒,可兒很清楚地知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庭安,儘管庭安那麼冷漠,那麼不近人情,可兒有時真的很很小語,為什麼她可以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無怨無悔的愛,雖然愛一個人不是佔有,不求回報,只希望他能過得幸福,但庭安明知道小語永遠都不會屬於他,他又何苦那麼執著呢?可兒好幾次都想告訴庭安,可庭安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她開不了口,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守著他,但她究竟能等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對於可兒的心事,庭安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但他怕自己負擔不了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而且心口的傷口依然很深刻,因此他不想傷害可兒,其實這樣對待可兒,他心裡也很難過,只希望可兒能明白他的苦心,他自知自己不是一個偉大的人,但他真心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快樂。

    「哎,終於大功告成了!」熙華伸了一個懶腰,順勢便躺倒在抄發上,這幾天,他和小語一有空便來佈置他的家,見到這裡越來越有「家」的味道,他的心裡便流淌著溫馨的情感,他漸漸發現小語的優點了,小語不但是他工作上的好幫手,更是一個賢妻良母。或許這麼說還太早,但他的確是這麼想。

    「秦哥哥,你很累嗎?」小語關切地問。

    「還好啦!」熙華有些不好意思,小語都沒喊累,他怎麼能說累呢?

    「秦哥哥,你趴好!」

    「怎麼啦!」

    「別問,先趴好!」

    熙華照做了,不知小語有什麼鬼主意,他剛趴好,小語就走過來為他按摩,那一剎,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動,小語自己已經很累了,但她卻一心想著他,秦熙華啊秦熙華,你該如何去回報小語對你的深情。

    「小語,相信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給你幸福!」熙華抓住小語的手,動情地說,此刻,在熙華眼裡,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一個小語,小語凝望熙華,溫柔地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這一吻點燃了熙華心底的熱情,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他翻過身來扶住小語,望著小語那嬌艷欲滴的唇,他情不自禁吻了下去,一直以來,小語在他心中是一塊無暇的白玉,他尊重她,所以他要為小語保持她的純潔,然而他不是聖人,他是有血有肉有感覺的男人,激情一吻過後,熙華緊緊摟住小語,汲取她身上的芬芳。

    「秦哥哥!」小語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

    「別動,小語,讓我好好感受你。」就這樣,熙華和小語依偎在一起,給彼此溫暖,給彼此力量。

    綺紅來上海已經二個多星期了,眼見熙華和小語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她卻一籌莫展,怎麼辦呢?想起來上海之前的雄心壯志,她實在是低估了江心語的魅力,不過她不會灰心,熙華是她的,沒有人能從她手中搶走熙華,尤其是江心語,只是表面上,她待小語還很客氣,她要讓小語不知不覺失去熙華。

    「鈴……」

    「喂!」

    「哥,是我,哲華!」

    「哲華,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家裡沒事,我是怕你有事?」

    「我會有什麼事?我現在過得很好。」熙華一想到小語就會情不自禁地笑出來。

    「哥,聽你的聲音,你真的過得很幸福,不知是什麼樣的女孩讓你如此神魂顛倒,我有些好奇。」

    「哲華,你認識她。」甚至你還見過她,熙華在心裡加上一句。

    「我認識她?」哲華很奇怪。

    「就是我救過的那個小女孩。」

    「小語?」哲華這下釋然了,原來大哥一直在等小語長大。「那不用說,我未來大嫂一定很漂亮啦!什麼時候一定要好好瞧瞧。」

    「等她真成了你大嫂,你想怎麼瞧都行!對了,哲華,你還記得那個你在上海遇到的女孩嗎?」

    「怎麼,大哥,你找到她了!」哲華的話裡有很大的驚喜。

    熙華沉默了,這些年,他們倆兄弟感情一直很好,這次不會因為小語而改變吧!

    「哥,怎麼啦?」哲華發覺大哥有點不對勁。

    「哲華,我告訴你,其實她就是小語。」經過仔細的思考,熙華終於決定說了。

    「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

    「如果你沒畫錯,就是千真萬確的。」

    「大哥,你真讓我嫉妒,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卻是你的小語。」哲華有些不服氣。「她做你大嫂也不錯。」熙華很高興哲華這麼有風度。

    「大哥,我得提醒你,爸媽那裡,你要好好跟他們溝通,另外還有綺紅,你不覺得她現在去上海太巧了嗎?」哲華此時心裡,只有祝福。

    「哲華,謝謝你!」

    「咱們兄弟倆,還談什麼謝!」

    掛上了電話,熙華算是又了了一樁心事,他一直很傷腦筋,怕他和哲華會因小語挑起矛盾,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可兒真的受不了了,每天看到庭安冷冰冰的臉,聽到他冷冰冰的聲音,感受到他冷冰冰的態度,她覺得自己快凍僵了。看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庭安的心早已凍僵,沒有感覺,而她卻無力溶化他心中的冰山,或許到了她該離去的時候了,再等下去,她會像被冰山撞壞的鐵達尼號一樣,沉到海底,再也無法翻身了,可兒下定決心,她要辭職!

    可兒的感覺沒有錯,庭安心裡的確有一座冰山,只是可兒不知道,冰山下壓抑著庭安潛藏的熱情,一旦這熱情引發,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庭安。

    「咚咚!」幾聲敲門聲在庭安耳邊響起。「進來!」庭安頭也沒抬。

    「總經理!」

    辦公室裡迴盪起可兒那略帶低沉的聲音,庭安抬起頭,沒有說話,只望著可兒,可兒遞給庭安一個信封。「這是我的辭職信,望總經理批准。」

    她終於放棄了,庭安心裡輕鬆了,但更多的是不捨,習慣了可兒對他的關心,現在卻因自己的無情……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的目的達到了,他似乎應該高興,只是為什麼心裡是空蕩蕩的失落呢?他不再理會自己的心事,接過可兒的辭職信,輕輕地點點頭。

    可兒這回是真的死心了,對於她的離開,庭安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捨,他的回答那樣乾脆,讓可兒最後的幻想都破滅了,可兒忍住淚。「我會把這個月做完,把工作移交好。」

    「很好,我會叫會計部算好你的薪水。」庭安的回答依舊冷冷的。

    「那我先出去了。」可兒轉身向外走,而淚水也恰巧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掉了下來,她發誓,這將是她為庭安最後一次落淚。庭安也在可兒走出的那一刻,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他拒絕了一次被愛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被愛。

    「可兒,怎麼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憶錦和小語來到可兒家,見到的就是悶悶不樂的可兒。可兒一向最開朗,和她同窗四年,幾乎沒見過她如此模樣,小語還曾經笑可兒不知哭字如何寫。

    「憶錦、小語見到你們真好!」可兒很感動,受傷的心正需要關懷和安慰的。

    「可兒,能告訴我們原因嗎?」

    「憶錦,別問了,我只想你們陪著我。」可兒的聲音中流露出太多的疲倦,於是憶錦和小語靜靜地陪可兒坐著,過了許久,可兒才說了一句:「我辭職了!」爾後又是沉默,小語和憶錦也不再追問,只希望可兒能盡快開心起來。

    今天是可兒最後一天上班,天氣特別好一點也不像可兒的心情,該吃午飯了,可兒卻一點胃口也沒有,算了,買兩塊蛋糕作午餐就算了,庭安走了一陣才發現忘了東西急急忙忙趕回來拿,兩人剛好面對面,庭安心一慌,看也沒看就橫過馬路,可兒一轉身就發現庭安的右側正開來一部汽車,怎麼辦?可兒心一急,竟忘了叫庭安,她逕直衝過去一把推開庭安,待她想避開時,卻已來不及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橫空拋起,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庭安被可兒一推,翻了兩個跟頭才回過神,剛好看見可兒像一個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周圍的人一見出了車禍,都圍攏起來,上海本是個繁華的城市,現在正是下班時間,因此不一會就被圍得水洩不通。庭安撥開人群,一眼就見到可兒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血不斷從她的頭上冒出,庭安那顆冰冷的心被刺了下,他衝上前去抱緊可兒,手捂著她的傷口,只希望血不會再流,此時可兒醒了,望著庭安,她很虛弱地對庭安擠出一個笑。

    「我很傻,是不是?」說完可兒又暈了過去。

    「可兒,可兒!」庭安使勁搖著可兒,想搖醒她身上不斷逝去的生氣。

    「先生,我們先送她去醫院吧!」那位撞倒可兒的司機提醒庭安,於是在那位司機的幫助下,可兒被送進了急診室。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已經記不清過了幾個小時了,可兒終於脫離了危險,看著可兒安全地推出了急診室,庭安總算鬆了一口氣,如果可兒有什麼意外,庭安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兒被送進了病房,庭安那一片空白的腦子終於擠進了一絲清醒,他要通知可兒的家人,還得陪司機去管局,不過這次的意外,司機責任不大,因此,庭安及可兒的家人都不追究司機的責任,小語和憶錦也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醫院,可兒那麼善良,一定會沒事的,只是過了這麼久,為什麼仍不見可兒醒來呢?這是徘徊在大家心頭的疑問。最後,醫生解開了謎團,可兒頭部嚴重受傷,又失血過多,所以會昏迷一陣,至於何時會醒,就得靠可兒的意志力了,一聽這話,可兒的父母忍不住悲泣,他們就只有這麼個女兒,為什麼上天對他們如此殘忍,一個如花似玉、生氣勃勃的女兒卻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氣,你叫他們情何以堪。見他們如此傷心,庭安先送他們回家,醫院裡,有他就行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偌大的病房只剩庭安和可兒,庭安坐在床沿,輕輕握住可兒的手,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這麼仔細地看可兒,可兒其實也是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孩,只是病床上的她少了一份生氣,整張臉蒼白的,連唇上都沒有一絲血色。可兒最近瘦了好多,是為了他嗎?望著可兒微微籌起的眉頭,他知道自己真的傷了可兒,不行,他不能讓可兒這樣沉睡下去,他一定要喚醒她,他要讓可兒知道,他願意用全世界來換取可兌的笑。

    他緊緊握住可兒的手,讓它貼住自己的臉頰:「可兒,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聽我說,我只想告訴你,我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拒絕你,是不想傷害你,你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好,如果一切還能重來,我一定不再逃避,今生今世,我的生命裡永遠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你——林可兒。所以,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一定要醒來,知道嗎?」庭安焦急地吶喊。

    可兒迷迷糊糊作了一個夢,她夢見庭安握著她的手,好溫柔好溫柔地跟她說話,她依稀聽到庭安喚她的名字。這是真的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她很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到處都是白色,就是說嘛!剛才那一定是夢,庭安怎麼可能對她那麼溫柔呢?咦,不對,庭安真的坐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起來了,她救庭安時自己被撞了,庭安一定是過意不去才守著她,這麼一想,原來的喜悅都消失了,她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又聽見庭安在說:「可兒,以前那樣對你,不僅傷了你,也傷了我自己啊!你知道嗎?你辭職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麼不捨,又有多麼難過?當你為了救我被撞倒在地,我有多麼懊悔又有多麼傷心。我其實一點也不堅強,我只想讓你回到我身邊。」說到這裡,一滴淚珠滴落在可兒手上,涼涼的。他會哭?可兒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原來庭安這麼多情,聽完庭安的表白,可兒又高興又氣憤,庭安明明喜歡她,卻讓她如此受苦,她一定不能輕易放過他,看天色,似乎要天亮了,那庭安豈不是對著她說了一晚上的話,既然這樣,她稍稍捉弄他一下就行了,於是她閉上眼睛,故意動了動手指,果然,一見她動了,庭安就緊張得連連叫她的名字,她又故意拖了一陣才慢慢睜開眼,庭安見可兒醒了,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庭安那驚喜若狂的表情,可兒相信庭安是真心的。

    「可兒,你醒了!」過了好一會,庭安才回過神,有些不置信地問。

    「可兒,可兒是誰呀?」可兒目光呆滯地問。

    「可兒,你怎麼啦,你就是可兒!」

    「我是可兒,那你是誰呀?」

    「我是庭安,你不認識我了?」

    可兒故作疑惑地搖搖頭。

    怎麼會這樣呢?對了,昨天醫生說可兒撞到了頭,會不會是失憶了?「可兒,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庭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可兒又搖搖頭,糟了,可兒真的失憶了,怎麼辦?現在醫生不在,就算醫生在,好像也治不了失憶症,庭安有些慌了神,可兒則憋在肚子裡問笑。

    「可兒,你餓不餓?」庭安記起可兒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庭安不問,可兒倒真忘了自己還餓著肚子,於是她點點頭,由於天色還早,加上可兒才動過手術,庭安只在醫院餐廳買了一點白粥,然後很溫柔地喂可兒吃,可兒第一次見到庭安如此溫柔的一面。

    可兒剛吃過早餐,爸媽就趕到了醫院,庭安也因為要回公司交代工作,就離開了。對著爸爸媽媽,可兒當然不用裝失憶了。而後醫生給可兒做了檢查,由於可兒體質一直不錯,平日裡又注意鍛煉,所以並沒有留下後遺症,倒是可兒覺得自己因禍得福,如果沒有這次車禍,庭安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那些話,想到庭安,庭安就來了,他還帶來一束花和一壺湯,可兒實在不忍心再捉弄他了,開口便喊:「庭安,你來了。」

    庭安聽了,心一喜,「可兒,你認得我?」

    「當然認識,你叫韓庭安,是我的上司嘛!」

    「那你沒失憶?」

    「誰告訴你我失憶了!」

    「原來你捉弄我!」剝去了冷漠的面具,庭安也只是一個大男孩,而解開了心緒的庭安和可兒自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那甜蜜的模樣讓來探病的小語和憶錦直叫肉麻,不過,她們都為可兒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開心。尤其是小語,她最瞭解韓大哥,她知道韓大哥對可兒一定會很好的。的確,在可兒住院的那段時間內,庭安每天下班都來陪她,還給她帶各種點心,可兒直怪庭安把她喂胖了,只是,可兒心底仍有一個疑問,庭安對小語的感情是真的放下了嗎?

    「庭安,我有活想跟你說。」

    「可兒,有話就說嘛!」庭安邊削蘋果邊答。

    「你對小語……」可兒小心翼翼地問,她無法預料庭安會有何反應。

    庭安一聽這話,停下手中的工作,「可兒,你知道……」庭安沒有說完,認可兒那瞭解的眸子中,他明白了一切。

    「我不是想逼你,只是想找一個讓我安心的答案。」

    「可兒,我不否認我喜歡小語,但我現在很清楚的知道,喜歡不等於愛,對小語的感情,來自青梅竹馬的兄妹情,對你,卻是真心的愛。在你和死神奮鬥時,我恨不得以身代替,所以,我才能安心理得的跟你在一起,不是嗎?」

    「庭安!」可兒終於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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