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澐輕啜了口紅酒,那香醇的酒液不但讓她的身子迅速暖了起來,緊繃的情緒也的確放鬆不少。
「你的傷不要緊吧?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了,你剛才都已經幫我搽了藥,不礙事的。」
季澄澐望著他的傷處,一顆心為他泛起了疼。
「你一定很痛吧?」
「痛?還好啦!這只能算是小傷而已。」樓皓禹毫不在意地說。
「小傷?難道……你曾受過更嚴重的傷?」
回想起剛才他在那場槍戰中受傷的情景,已讓她感到十分驚險可怕了,而想像著他曾面臨過更危險的場面、受了更重的傷的情形,她的心更是不由得狠狠地糾結了起來。
「當然,和之前更重的傷比起來,現在這麼一點小傷,真的沒有什麼好緊張的,去醫院是太小題大作了。」
身為黑幫的一份子,大大小小的傷對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了,有好幾回,他甚至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又回來。
見他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生死攸關的事情,季澄澐的眉心緊緊地蹙了起來。
「怎麼了?你怕了嗎?」樓皓禹問。
「不,我不是怕,我只是替你感到難過。」
「替我感到難過?」樓皓禹怔了怔,被關心的感覺彷彿一道暖流,緩緩地滑過他的胸口。
「是啊!受了那麼多的傷,一定很痛吧!」
平常她要是不小心跌倒或是擦傷,上藥的時候總會痛得齜牙咧嘴,更遑論是比跌倒擦傷還要嚴重許多的傷了,一定更加難以忍受。
「黑道的生活充滿了危機與凶險,每天過著這樣的日子,你真的會快樂嗎?」她忍不住問。
樓皓禹聳了聳肩。「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無所謂快不快樂。」
「從小?你的意思是……你是在黑幫長大的?」
「嗯,可以這麼說。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差點餓死街頭,幸好被我義父收養,從此就一直跟在義父的身邊。」
關於這段陳年往事,他雖然不認為是不堪回首的禁忌,卻也很少主動對別人提起,可是在季澄澐的面前,他就是不想隱瞞些什麼。
「原來是這樣。」季澄澐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顆價值不菲的大鑽石,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顆大鑽石,本來是我義父的收藏。酷愛珠寶的義父,上個月帶著一批名貴的鑽石到國外參展,想不到……卻被『御雪盟』的人給刺殺了!」
聽見他的話,季澄澐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她幾乎可以想像,當他乍聞一手將他拉拔長大的義父遇刺身亡的時候,一定很震驚悲痛。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掌,給予他無言的安慰。
「在義父遇刺後,他隨身所帶的幾顆鑽石被搶走,其中就包括了那顆價值不菲的大鑽石。」
一提起義父的死,樓皓禹的神色就陰鷙得駭人,恨不得將「御雪盟」的人全都碎屍萬段!
當初,他派手下去追查這件事,發現鑽石最有可能落在季澄澐的手中,於是他刻意接近她,將她擄來,才會發生接下來這一連串的事情。
樓皓禹一轉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嚴峻的臉色終於和緩下來。她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他冷硬的心感受到溫暖。
此刻,他不禁慶幸手下弄錯了對象,誤會她是「御雪盟」的人,要不然他不會找上她,而她很有可能已經被「御雪盟」的人給殺害了。
「無故惹上這些是非,你不害怕嗎?」
回想起「御雪盟」的那幫兇神惡煞,季澄澐當然感到畏懼,可是當她與他的目光交會時,她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更加勇敢,那種彷彿天塌下來也會有他幫她頂著的感覺,讓她安心許多。
「說完全不害怕是騙人的,可是,我就算再怎麼怕也沒有用呀!事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否則我的生活永遠也無法恢復平靜。」只是,就算「御雪盟」的人不再來找她麻煩,她的生活就真的能恢復平靜了嗎?
自從遇見他之後,她的生活已被攪得天翻地覆,而在對他心動之後,她更是無法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聽見她的話之後,樓皓禹對她的勇氣不禁感到更加心折與憐惜。
「放心吧!我會把鑽石奪回來,並且不會讓你遭遇危險或是受到傷害的。」樓皓禹用著慎重的語氣保證。
她是他所中意的女人,他自然會盡全力地保護她的安危。
季澄澐微微一笑,忽然說道:「對了!那顆大鑽石,就藏在珠寶盒的夾層裡,『御雪盟』的人很顯然還沒有發現。」
「哼!他們還真是百密一疏啊!」樓皓禹的眼底掠過一抹嘲諷與堅決的光芒。「在他們發現珠寶盒的秘密之前,我一定會將鑽石搶回來的。」
「讓我來幫你,讓我跟著你一起行動!」季澄澐脫口嚷著。
「不行!」樓皓禹想也不想地拒絕。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嗎?這件事情太危險了,我不要你發生任何的意外。」
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讓季澄澐的心裡感動不已,雙頰也不由自主地浮上兩抹紅暈。
「可是我……我也不希望你自己一個人行動,遭遇什麼危險呀!」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樓皓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的容顏。
「我……」季澄澐的臉驀然變得更紅了。她沒有否認他的問題,甚至還坦白地說道:「我不想要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擔心、猜測著你的安危。」
聽著她關心的話語,樓皓禹的目光一柔,心底漲滿了感動。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她的滋味實在太過甜美,讓他彷彿上癮似地欲罷不能,忍不住愈吻愈深、愈吻愈狂。
這個讓兩人體溫上升的熱吻,將樓皓禹體內的慾望又撩撥了起來,倘若不是顧慮到她才剛經歷初次的歡愛,他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地將她抱進自己的房裡,在他的大床上與她再度纏綿了。
「澄澐,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他在她的唇畔低語。
「我不是就在這裡了嗎?」季澄澐愣愣地問。
「我的意思是……就算這次事件結束後,繼續留在我的身邊。我希望你能一直陪著我,永遠也下離開。」
永遠?這兩個字讓季澄澐的心一陣怦然。
「我……我……我不知道……」她結結巴巴地回答。
雖然她的心裡願意,可理智仍揮不開種種的顧慮。畢竟,這一切的發展實在太迅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更何況,他並不是個普通人,而是黑幫的少主,就算她能夠不顧一切地跟隨他,她的爸媽能夠接受嗎?
樓皓禹將她的猶豫與為難看在眼裡,黑眸中燒灼的光芒迅速褪去,俊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妥善地安排,確保你的安全,然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之中。」
雖然他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可若他留下來的是一個不情不願的女人,那又有什麼意思?
聽見他的話,想到他打算從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季澄澐的心裡一急,想也不想地脫口輕嚷:「不!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她的話讓樓皓禹感動不已,彷彿空蕩了許久的心,終於被填滿了。
「你是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只不過……還有好多的問題需要克服和解決,不是我說想要就可以的。」
「我明白了,不過這些問題可以等到之後再來一一解決。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奪回義父的鑽石!」
「嗯。」季澄澐點了點頭,她望著樓皓禹,忽然用著央求的語氣說道:「答應我,當你要行動的時候,別丟下我一個人,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不行,你跟去實在太危險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我會努力不成為你的絆腳石的!別把我留下來,我一定會受不了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等待消息的。」
比起危險,那種充滿了不確定與徬徨,獨自一個人惴惴不安地猜測與擔憂的感覺,才更讓人難以忍受。
「求求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也別丟下我一個人。」
「這……」她那盈滿懇求的眸子讓人無法狠下心腸來拒絕,樓皓禹的濃眉皺得死緊,猶豫了許久之後,他才終於鬆口。「好吧!」
只不過,他的嘴裡雖然答應了,心裡卻有著另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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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豪華氣派的大辦公室,就位於台北東區的某幢商業大樓裡。
辦公室裡一切的陳設擺飾,看起來與一般的大公司無異,但這裡卻是「鬼斧幫」的辦公室,是樓皓禹專用的。
樓皓禹坐在他的皮椅上,濃眉緊皺。心裡暗暗思忖著該怎樣做,才能順利地從「御雪盟」那裡將珠寶盒和裡頭的鑽石給奪回來?
以目前的現況來看,他們雙方勢均力敵,如果要硬幹一場的話,雙方人馬肯定都會傷亡慘重,縱使「御雪盟」的那幫人死有餘辜,可是他卻不打算讓自己的兄弟們成為陪葬。
他不斷地在心裡研擬各種可行的計劃,季澄澐的身影卻不期然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那個既美麗又勇敢的小女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在他的心裡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雖然他已在口頭上答應季澄澐,若要展開行動會帶著她,可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得不違背對她的承諾。
並不是他要當個不守信用的人,只是,和她的安全相較之下,其他的一切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要是他真的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結果卻害她發生什麼意外,那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的。
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他下定決心要瞞著她,自己勇闖虎穴去奪回義父生前最珍愛的那顆鑽石!
正當樓皓禹在研擬著奪回鑽石的計劃時,一個手下忽然匆忙地進來通報--
「禹哥,熊哥受了重傷回來了!」
「什麼?!快帶他進來!」
熊哥是幫裡的幹部之一,也是義父身邊的心腹,外號「老熊」,對他們的組織忠心耿耿,更立下過許多功勞。
眼看「老熊」滿身是血地被兩名手下攙扶進來,樓皓禹的臉色大變,內心更是焦急不已。
「振作點呀!『老熊』,你是怎麼受傷的?」
「少主……你放心……這只是皮肉傷而已……」老熊失血不少,看得出來臉色有點蒼白,講話也有氣無力的。
「你別騙我,你看你流了這麼多血!」樓皓禹立刻命令身旁的手下道:「快!快叫伊代過來!」
伊代也是幫裡的幹部之一,在加入「鬼斧幫」之前是某大醫院的主治大夫,由於樓皓禹和他交情不錯,因此才加入了「鬼斧幫」。
「少主你放心啦……我沒有傷到要害……我是要來跟你報告要緊事……」
「別急,伊代馬上來了,有什麼事等傷口處理完之後再說。」
樓皓禹盡力地安撫「老熊」,深怕他的傷勢惡化,然而他的話才剛說完,「老熊」竟然就昏過去了。
「振作一點呀!『老熊』!」樓皓禹臉色凝重地喊著,而伊代正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他十分迅速而專業地為老熊診斷,並進行急救。
「怎麼樣?他的傷勢如何?」樓皓禹關心地問。
「放心,他只是失血稍微多了些,身上的傷倒是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伊代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一旁的小弟們將「老熊」抬到行軍床上打點滴。
「沒有大礙就好。」樓皓禹稍微鬆了口氣。
一夥人待在「老熊」旁邊照料他的傷勢,過了約莫十分鐘後,「老熊」逐漸清醒過來。
「啊……我怎麼暈倒了?」
「你失血過多,所以才會昏倒。」伊代一邊幫他處理身上的傷口,一邊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好好地在床上休息幾天,就不會有事了。」
「我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像個病人一樣地躺在床上。對了!少主,我要跟你報告老大的事情!」
「嗯,你說吧!關於義父的意外,我還有很多地方想要弄個清楚。」
「這次我陪著老大一起去美國參加珠寶展,在展覽結束之後,老大說要自己一個人去逍遙一下,不讓我跟,我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只好讓他自己離開了。」
樓皓禹皺起了濃眉,問道:「難道你沒有派人暗中保護他嗎?」
「我本來是要派人的,可是老大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去逍遙快活,不要其他人跟在身邊掃他的興。」
「唉!義父有時候就是太專斷獨行了些,旁人怎麼說也說不聽。」樓皓禹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後來呢?」
「後來……我自己也找了間酒吧喝酒,半夜回到飯店之後,想看看老大回來了沒有,卻發現老大被人刺殺,死在飯店的床上,而老大隨身攜帶的鑽石全都不翼而飛了!」
「依照你前幾天傳回來的訊息,動手刺殺義父並奪走鑽石的,是『御雪盟』的殺手,沒錯吧?」
「嗯,不會有錯的!因為我事後弄到飯店的監視錄影帶,認出一張很眼熟的臉,那的確是『御雪盟』的殺手沒錯,那傢伙的身手了得,兩年前我曾經和他打過照面,甚至差點死在他的槍下!」
「接下來呢?」
「在發現老大被『御雪盟』的人刺殺之後,我一直想要替老大報仇,所以就先叫其他兄弟回國向少主報告老大遇害的消息,最後剩我一個人跟蹤那名殺手。」
「有逮到那傢伙嗎?」樓皓禹眼神陰騖地瞇起雙眸,恨不得親手將那個該死的傢伙碎屍萬段!
「老熊」搖了搖頭,說道:「那傢伙十分狡猾,幾次都讓他給溜掉了。我從國外追回台灣,一路追蹤到跳蚤市場那邊,看到那傢伙和其中一個老闆鬼鬼祟祟地交談了幾句之後再度離開。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於是就通知幾個弟兄趕去跳蚤市場監視,自己則繼續跟蹤那名殺手。」
「這件事情我知道,很顯然那傢伙是把鑽石藏進了珠寶盒裡,並約定好有個黑衣黑裙、頸子上繫著碎花領巾的女人會去取貨。唉,可惜我的動作慢了一步,那個珠寶盒已經被『御雪盟』的人搶走了。」
「可惡!『御雪盟』的人真是該死!」
「義父的鑽石,我是一定會搶回來的,但是那個殺手呢?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非要親手替義父報仇不可!」樓皓禹咬了咬牙,俊臉上佈滿了殺意。
「呃……關於這件事……我要請求少主的原諒……」
樓皓禹愣了愣,問道:「怎麼了?跟丟了嗎?」
「不,不是,事實上剛好相反。當時,那傢伙離開跳蚤市場之後,躲到了一條巷子裡面打電話,我聽到他在電話裡面說著鑽石和那個攤位的事情,深怕老大的鑽石會落入『御雪盟』的手中,情急之下朝那傢伙開了槍。」
「那他……死了?」
「老熊」點了點頭,一臉的愧疚。
「我本來只是打算讓他重傷的,想不到那一槍竟剛好打中他的要害。對不起,少主!我本來是想逮住他,將他交給少主處置的。」
「唉,算了,你幫義父報了仇,也是大功一件!你當時的處理並沒有錯,不要自責了。」
樓皓禹雖然有些遺憾不能親手替義父報仇,但是得知殺害義父的兇手已經得到應得的報應,他仍舊感到鬆了一口氣。
「對了!『老熊』,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誰下的手?」
「還不就是『御雪盟』的人!當時我發現自己一槍斃了那傢伙之後,想要仔細搜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想到附近正好有『御雪盟』的人,我被他們偷襲打昏,帶回去關了起來。」
「什麼?他們沒有對你嚴刑拷打吧?」樓皓禹一臉凝重地問。
「哼!那幫不入流的傢伙,怎麼可能平白放過折磨我的機會?我甚至還聽他們說,黑薔薇打算拿我當人質來要脅少主。」
「那個卑鄙的女人!」樓皓禹咬牙低咒。
同樣是美麗的女人,黑薔薇宛如蛇蠍般的陰狠惡毒,季澄澐卻如同天使般的甜美善良。
一想到他心心唸唸的小女人,樓皓禹臉上的暴戾之氣就頓時消散。那個甜蜜的小女人,總能讓他隨時感到心情平靜與愉悅。
「我當然不可能讓自己成為他們手中的人質,讓他們來要脅少主,所以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偷襲了看守的人,經過一番打鬥之後逃回來,我身上的這些傷,就是那個時候弄的。」
看著「老熊」蒼白虛弱的臉色,樓皓禹忍不住說:「還好你順利逃回來,要是你不幸出了什麼意外,那不只是咱們幫裡損失一名高級幹部,就連我也會損失一個至交好友。」
聽著樓皓禹的話,「老熊」的心裡感動不已。
這麼多年以來,他和少王一直維持著亦兄亦友的情誼,這份真誠的友情,讓他深深地感動,甚至為幫裡、為少主而死也在所不惜!
「這次你做得很好。」樓皓禹對他說道:「你受了傷,這幾天你就先在家裡好好地休養吧!」
「可是……鑽石的事……」
「鑽石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你不用擔心。」
樓皓禹囑咐伊代要好好地照料「老熊」之後,便集合了其他幾個高級幹部進行會議。
會議中,他們仔細討論了直搗「御雪盟」以奪回鑽石的計劃,並且打算給那幫膽敢暗算他們老大的傢伙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經過一個多鐘頭的仔細討論與籌劃,整個計劃拍案敲定,大夥兒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迎接一場大戰。
「阿偉、阿國。」樓皓禹將其中兩名精明幹練的手下叫了過來。
「禹哥有什麼吩咐?」
「你們兩個等會兒不必參與行動。」
「啊?那我們要做什麼?」
「你們到我的住處,好好守著我房裡的女人。」
「嗄?」一聽見樓皓禹的吩咐,阿偉和阿國都不禁愣住了。
他們原本以為禹哥要指派什麼開路先鋒之類的重大任務給他們,誰知道竟是要他們看守一個女人?
這……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點?
「你們小心守著她,別向她透露我的行蹤,也別讓她知道我們這次的計劃,知道嗎?」
「知道了。」
交代完後,樓皓禹吁了口氣,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季澄澐身上。
他幾乎可以想像,當她發現他違背了先前的承諾,瞞著她展開行動的時候,會有多麼的生氣。
可是,為了她的安危,他不得不這麼做。
她是他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心愛女人,對他來說,她太重要了,他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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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樓皓禹人呢?」
季澄澐獨自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客廳裡,雖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但心思卻早已飛遠了。
今天早上,樓皓禹和她一起吃完早餐後,說是要進辦公室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但是這個「很快」都已經過大半天了,卻還是不見人影。
「他真的是在處理什麼事情嗎?該不會……他還是決定自己展開行動,去搶回那顆鑽石吧?」
季澄澐蹙著眉心,在客廳裡坐立難安,電視裡的搞笑男演員又鬧了什麼令人捧腹的笑話,她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心裡不斷猜測著樓皓禹究竟會上哪兒去?
一想到他或許真有可能獨自去涉險,季澄澐就憂心如焚,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先前在她住處所發生的那場激烈槍戰。
回想起當時驚險萬分的情景,她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來。
「可惡的樓皓禹,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要是你真的敢騙我,自己一個人跑去奪鑽石,我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她信誓旦旦地說。
她勉強自己待在家中等待,可每一分、每一秒卻都如坐針氈,心裡直掛念著樓皓禹的下落與安危。
「不行,要是再繼續待在房裡,我會瘋掉的!」
季澄澐霍然起身,她決定要出去走走。
雖然她不知道樓皓禹究竟上哪兒去了,但是出去走走逛逛,至少可以轉移一點注意力,否則她一直想著他、擔心著他,那種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季澄澐爓起手提袋,穿好鞋子,猛地拉開大門,卻赫然看見有兩個男人宛如門神般地一左一右佇立在門口。
「你……你……你們是『御雪盟』的人?」她心驚地問。
「不是。小姐別緊張,我們是禹哥派來保護你的。」
一聽見是樓皓禹的人,季澄澐這才鬆了一口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懷疑。
「是他派你們來的?」
「是的。」阿偉和阿國點了點頭。
「那他人呢?」
「呃……禹哥他有事在忙。」
「有事在忙?」季澄澐狐疑地瞇起眼。「他在忙些什麼?」
「啊?那個……禹哥他……他在忙……」阿偉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麼詳細,一時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到底在忙什麼?你們快說呀!」季澄澐催促著。
「禹哥忙些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他只吩咐我們要保護你的安危。」阿國比較沈著些,口風也比較緊一點。
只可惜,季澄澐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騙倒的,尤其這兩個人的表現實在太可疑了,分明就是有事瞞著她。
身為樓皓禹的手下,會有事瞞著她不說,肯定是出於樓皓禹的授意,而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而季澄澐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他去找『御雪盟』的人了,是不是?」她質問著。
「啊?這……那個……」
「你們不用騙我了,我一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
阿偉和阿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快告訴我,『御雪盟』究竟在哪裡?」
「小姐,你該不會是打算要去和禹哥會合吧?」阿偉錯愕地問。
「我正有這個打算!」
「不行呀!小姐,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們要怎麼向禹哥交代?」
「哼!交代?他瞞著我擅自行動,他才該給我一個交代呢!」季澄澐在懊惱不悅的同時,忍不住又為樓皓禹的安危擔足了心。
他已經去了這麼久,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想像著他可能正在面臨的驚險場面,季澄澐的心就彷彿被人狠狠地掐住似的,又急又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樓皓禹的身手再好,畢竟也只是血肉之軀,只要一發子彈就能要了他的命,而光是想像一堆人拿槍指著他的情景,她的心就彷彿快碎了!
不行!她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等待,她也要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即使會面臨著生命的危險,也好過在這裡飽嘗憂慮恐懼的滋味。
「快點告訴我『御雪盟』究竟在哪裡?」
「不行呀!小姐……請別為難我們。」
「你們下說是嗎?沒關係,我自己想辦法!」季澄澐氣沖沖地推開他們,大步離開,走出了這幢豪華的大廈。
她佇立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想著自己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而身後的阿偉和阿國則急急忙忙地追上來。
「小姐,請快回去吧!禹哥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呀!」
「你們別說了,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可是--」阿偉和阿國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驀然被一個女人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這兩個蠢蛋沒長耳朵是嗎?她都說不會跟你們走了,你們又何必再白費唇舌?更何況,就算你們真的說服了她,她還是沒辦法跟你們回去的。」
一聽見這個聲音,季澄澐驚悸地轉頭,果然看見了黑薔薇和她的幾名手下。
「你們想幹什麼?」阿偉和阿國立刻擋在季澄澐的面前,想要保護她。
「哼!就憑你們這兩個小角色?也想要攔阻我?」
黑薔薇朝她的手下示意,一群人立刻將阿偉和阿國給團團圍住。
一陣拳打腳踢之下,他們兩人寡不敵眾,被黑薔薇的手下打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起不來。
季澄澐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你想幹什麼?」
「放心吧!我暫時還不會要你的命。」黑薔薇揚起一抹陰狠的笑容。「我還要用你這個餌,來釣樓皓禹那條大魚呢!」
她早派了人手守在這兒,為的就是要逮住她,逼她交出鑽石。稍早看見樓皓禹還派手下前來保護她,她就不禁猜到她在樓皓禹心中肯定是有些份量的。
這女人想利用她來對付樓皓禹?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成為這女人用來威脅樓皓禹的人質!
季澄澐轉身逃跑,卻很快地就被黑薔薇的手下給抓住。
「想跑?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哼!別急,我很快就會送你和樓皓禹一起到地獄去做一對鬼夫妻的!」
黑薔薇拿出身上的手機,撥了通電話給樓皓禹。
「喂?樓少爺,別來無恙吧?」她下等樓皓禹回答,便得意洋洋地說:「你心愛的女人現在落入我的手中,你若是想要地活命的話,就帶著那顆鑽石來交換,否則……哼,你就等著替她收屍吧!」
撂下話之後,黑薔薇切斷了電話,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她有把握,樓皓禹一定會來的。
「呵呵!好戲很快就要上場了!走吧!讓我們回去等著迎接樓大少爺到來!」
在黑薔薇的示意下,她的手下將臉色發白的季澄澐塞進路旁一輛轎車的後座,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後,那輛車便加足了油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