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櫻唇被啄吻,石握瑜這才同過神來。原來闕宕帆看她正在發呆,便乘機偷了她一個吻。
"你……你……"她被他嚇了一大跳,說不出話。
闕宕帆促狹地揉揉她的發,道:"我還在想,我是不是沒有魅力,否則我在你身旁坐了那麼久,你怎麼都沒有回應。"
"我……不是的……我……"
石握瑜一臉慌張,讓闕宕帆朗笑出聲,加上他俊逸的外形,馬上引來咖啡廳裡其他女生的竊竊私語。
現在,闕宕帆無論怎麼忙,中午一定會挪出時間來陪石握瑜用餐,因此石握瑜也格外珍惜這好不容易偷來的時間。只是,她現在回想起來,他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吻她……天哪!
"你有什麼煩惱嗎?"
他的話突然傳進她的耳膜裡,令石握瑜一驚。"呃?"
她難道就這麼藏不住心事嗎?不然,他為什麼總是能猜中七、八分呢?
"我還不夠資格傾聽你的煩惱嗎??"他們吃完了飯,所以服務生送來了飲料,闕宕帆閒逸地喝起咖啡。
"不,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她急忙否認,但在看到闕宕帆唇畔的笑時,她才知道,她又被他耍了。
"說吧!有時候把事情說出來,心情會好一點。"闕宕帆解釋道。他希望她明白,他很願意分享她的痛苦跟快樂。
石握瑜聞言,嫣然一笑,心裡再度漲滿莫名的感動,這種感覺,也只有他才能帶給她啊!
"沒什麼,只不過……我爸媽明天就要離婚了。"明知道這已是無可避免的事,但石握瑜仍難忍愁緒。
"明天?"
"是的,那個女人說,一定要在律師的見證下才肯讓媽簽字,她也許是想讓爸和媽之間的關係斷得乾乾淨淨吧!"
闕宕帆冷哼一聲。"也許吧!那你明天要陪你媽過去簽字?"
石握瑜感覺到他正握緊她的手,不禁溫柔地一笑。"嗯,我不去陪她,還有誰能陪她去……"此時,她想起那位劉叔叔,或許找他一起去也不錯。
"你又在想什麼了?"闕宕帆的烏眸裡,閃著幾分不滿,俯身輕吻了她的唇,她馬上羞紅了臉。
"你又吻我!"她的語氣又驚又喜又羞。
"誰教你又不專心了。"他老兄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只有她快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雖是如此辯稱,不過聲音小、氣勢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闕宕帆低笑了幾聲,說道:"那你再多想幾次好了。"不然,他哪有機會偷吻她。
"我才不要!"石握瑜全身燥熱,她知道有很多視線投了過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女性嫉妒的目光。
唉!誰教闕宕帆長得太過俊逸,她等一下若能走出這家餐廳,就得回家拜拜,謝謝神明保佑了。這場戀愛,她談得一點自信都沒有。
這一點,闕宕帆當然很清楚,但他有信心讓石握瑜全心愛他。
"明天我陪你去吧!"他從容說道,似乎沒有把其他女人的愛慕眼光放在眼裡,專注的模樣,令石握瑜感動。
"謝謝你,但是你明天不用上班嗎?"醫院的工作應該很忙吧!石握瑜一直有個疑問,他總是在禮拜天放假陪她,常常這樣好嗎?
"明天當然不用。"闕宕帆說得倒挺自信。
過去他老在禮拜天與同事換休,是希望能多陪著她。現在既然兩心相許,他當然不能放過兩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了。
"那太好了!我在想……我要不要打電話給劉叔叔……"孰料,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打斷。
"你現在只要注意我就好了,其他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闕宕帆攫住她的手,俊臉俯近她。
"可是……"她的心跳馬上加快。
"沒有可是了,相信我,嗯?"
又來了!
石握瑜紅著臉在心裡咕噥,只要他用這種目光盯著她瞧,她每一回都能被他說服。
唉!他真不愧是心理醫生。
"我知道了。"
"嗯,我送你去坐車。"
闕宕帆將她拉了起來,石握瑜只好怯怯地跟著他往外移動,因為她總覺得,大家的視線都投注在他們身上,令她不自在。
對於愛情,她仍是又懼又愛,好生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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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石握瑜將闕宕帆介紹給母親認識,看著母親與他熟絡的模樣,她不禁放下了高懸的心,但旋即又臉紅了,因為她居然想到將來去了。
未來的事雖然誰也無法斷言,但至少在這一段時間,闕宕帆與她兩情相悅。
不久,劉柏全也來了。
石握瑜看著他見腆地和母親打招呼,以及噓寒問暖的模樣,看來他真的對母親頗有意思。
"你看。"她拉拉闕宕帆的袖子。
闕宕帆一瞧,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想撮合他們?"
"是很想,但是若兩人都無意的話,我就算想撮合也沒用。"石握瑜聳聳肩,現在她對愛情的看法,已成熟了不少。
闕宕帆捏捏她的手。"走吧!我們該出發了。"
於是在石握瑜一聲招呼下,他們全坐上劉柏全開來的車子,不消二十分鐘,就來到相約的律師事務所。
石啟誠以及許依彤早就和律師在裡頭等著了。
他們兩入都沒有料到,石握瑜母女會找人來助陣,因此神情皆帶了幾分古怪與不自然。尤其是石啟誠,看到自己的妻子偕同昔日舊友前來,形容不但沒有一絲憔悴,氣色也反而更好了,他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可以開始了嗎?"律師看到兩方人馬到齊,便開口。
"可以了。"許依彤當然著急,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不如道盼了多久。
石啟誠則是什麼話都不說,垂著頭。
廖姿影倒是落落大方,在劉柏全的支持下點點頭,於是律師便念出了男方的離婚條件。
"廖小姐,你現在住的地方是石先生辛苦工作多年貸款買的房子,因此你們離婚之後,你必須在一個禮拜之內搬離那間房子。"
"什麼?這太過分了,原來她就是打這個主意,才要到律師事務所!"石握瑜正要起身痛罵,就被闕宕帆拉住。
他安撫道:"你靜靜看下去。"
"可是……"
他堅持地說:"聽話。"
石握瑜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瞥向不發一語的父親,對他算是徹頭徹尾放棄了。
這種男人,日後在街上遇到,恐怕也會形同陌路。
廖姿影沉吟了片刻,抬起頭笑了,令眾人有些吃驚她的反應,石握瑜卻感動得想哭,因為母親竟說:"好,我會搬出去。"
她如此豁達,連律師也愣住了。
原本他以為需要費點工夫替當事人爭取權益,沒想到一切竟如此容易,這倒讓他對這個女人,升起了無限敬意。
許依彤心中暢快,絲毫未覺一旁的石啟誠全身一顫。石啟誠閉起雙眼,愧疚的情緒這才從心中開始蔓延。
"媽……"
闕宕帆緊抱住石握瑜,默默給她支持,但是石握瑜心中的疙瘩卻愈來愈大,她開始不相信未來了。
婚姻的意義,到底在哪裡呢?
"那就好,快簽吧!"許依彤帶了幾分得意,催促著律師和石敵誠。
"麻煩你們在這裡簽名蓋章。"
廖姿影沒有任何的遲疑,簽上名字又蓋上印章,倒是石啟誠,遲疑了幾秒鐘才將手續辦好。
文件都簽好後,律師又交代了一些事,才送他們離開,不過在走廊上,許依彤又挑釁了起來。
"我希望你們記得,一個禮拜後得搬出那間房子。"她沒有那麼笨,讓兒子跟著沒什麼積蓄的石啟誠吃苦,因此她打算先將房產變現再說。
未料,劉柏全聽了她的話之後,終於開了會口道:"這不勞你操心,我打算接她們母女倆到我陽明山的別墅去住。"
許依彤聞言,現在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沉默的男人。
劉柏全的身材魁梧,相貌端正,但她一時想不起他是什麼有錢的名流仕紳,直到闕宕帆也開了口。
"我想,你應該是最近才剛回國,加德汽車公司的老闆吧!"此話一出,別說是許依彤,連石握瑜母女也大吃一驚。
因為她們從不曉得劉柏全在國外投資了什麼。
而石啟誠更是自慚形穢,想他自己只是一家小工廠的廠長,而人家卻是跨國企業的總裁,雲泥之別啊!
劉柏全的臉上沒有自傲與得意,他笑道:"不過是一間小公司而已。"
"不!能夠在德國的汽車市場佔有一席之地,現在又回國發展,怎麼能叫小公司。"聽到闕宕帆的說法,許依彤的臉色更白了。
她當初也可以搭上更好的男人,只是有錢的男人,他們通常不會接受一個不乾淨的女人當他們的妻子,因此地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石啟誠。
孰料,這麼一等,也讓她等過不少年輕歲月才入了石家,她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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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宕帆的家在石握瑜巧手的佈置之下,果然溫馨不少,原本單調的黑與白被換為嫩橘色系,令人有家的感覺。
今天石握瑜只有早上有課,吃完午飯回到家,發現母親跟劉柏全出門了,因此她很早就來闕宕帆這裡打發時間。
此刻,她窩在客廳剛鋪好的白色地毯上,一瞧見闕宕帆同來,便跳了起來。"歡迎你回來。"
闕宕帆見狀一怔,不由得笑了。
有人在家等門的感覺,果然不錯。
"你最近要考試?"他一面扯著領帶,一面走進客廳,而地毯上正放著一堆課本。
石握瑜點了點頭。"嗯,過幾天要期中考了。"然而她卻一點都讀不下,一直在為自己的未來打算著。
"你不要再多想了。"闕宕帆走了過來,揉了一下她的發,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直到滿意地看到她臉紅。
為什麼他總能輕易猜出她的想法呢?石握瑜下意識地撫著紅唇。
"可是我……"
"現在你只要想我就可以了。"他的俊臉貼近。
"我知道了,你……你不要一直靠過來。"
闕宕帆輕佻了挑眉。"怎麼了?你會怕我?"
他知道有些人對他的冷淡很感冒,或對他的冷酷頗有微辭,但是他不容許他的女人怕他,或者是躲開他。
"不,我不是……"看著他的臉迅速在她面前放大,石握瑜的背都已經貼在牆上了,她不得不屏息。"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到現在才發現,卸下冷漠的偽裝,闕宕帆簡直比豹還教人害怕,因為他在狩獵時,會以親和的形象接近你,再誘你上鉤,而不是像豹一樣,看準獵物便急起直追。
"那是什麼意思?"
闕宕帆兩手放在她的身側,將她鎖在臂彎之間,額頭貼著她的,氣息突然變得急促,邪魅的笑容,彷彿致命的誘惑。
"只是我會緊張而已……"
石握瑜垂下頭,根本不敢注視他那闇黑的眸子,就怕整個人會被吸入那一泓幽潭裡,再也無法脫身。
"只是緊張?"
石握瑜聽到他似笑非笑的嗓音,這才稍梢提起了勇氣抬頭,沒料到這一望去,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闕宕帆的臉上並沒有笑意,雙瞳更透著炙人的火光,兩人的氣息也逐漸濁重。
"我要吻你。"他只是宣佈,便動了嘴,熱情的吮吻她。
石握瑜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體重,沒一會兒,整個人便被他壓在身下,兩人雙雙躺在地毯上,她覺得自己快燃燒了起來。
闕宕帆當然不甘於只索取一個吻,他一邊發活地以唇舌迷惑她,將她吻得意亂情迷,再乘勢拉起她的T恤,撫摸著她小巧而飽滿的胸脯。天曉得,想吻她、碰她的念頭,究竟困擾了他多久。
"不……不要……"石握瑜嚶嚀著,卻發現他性感地舔著她的耳朵,而且愈吻愈下去了……
"等一等……我……我不要……"她伸手想阻止他,但是他卻握住她的手,抬頭凝視著她。
此舉,更令她驚慌失措,因為他的眼瞳中,露出未褪的濃濃情慾和認真,幾乎將她淹沒。
"跟我一起住吧。"他粗嘎著聲音說道。
石握瑜努力地嚥下口中的唾液,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張大嘴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你在跟我……跟我開……開玩笑嗎?"她的聲音何止是發抖,還嚴重結巴了。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嗎?"
石握瑜用力地推著他的身子,但他不動如山地壓著她,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一直壓著她不起來。
"你先讓我起來……"
"你不相信我?"他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石握瑜躲開他的目光,連忙縮回她的手,但是闕宕帆卻驀地緊握。
"怎麼不說話?你真的不相信我嗎?"
闕宕帆這回乾脆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放縱。
她沒有不相信他,相反地,自從認識他後,她就一直十分依賴他、眷戀他,賴在他身旁,並且愛上了他。
她可以將自己交給他,但是她實在很怕,很怕愛了就要承受另一方不愛的傷害,因為父母親的例子,讓她不得不對感情卻步。
"快回答我……"闕宕帆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鬢,她的耳根子馬上就紅了起來。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他也用自己的方式在表達自己對她的慕戀,他相信她絕對不會不清楚的。
雖然他不想太早結婚,但是他想和她先同居,因為她讓他有種想要將她鎖在身邊的衝動。
"我……我不想……雖然我們必須搬……搬出去……但是我不能……"石握瑜氣餒地發現自己開始語無倫次了。
他瘋了嗎?她母親要是發現他們同居,那該怎麼辦?
但是闕宕帆完全沒有顧忌,只是直覺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你不能什麼?我只想知道,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闕宕帆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口拙的男人,他是個心理醫生,擅於剖析人們的心理,甚至會耍嘴皮子,但是當他一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卻不知該如何說愛。
他還沒有準備好要踏入婚姻生活,不過,他卻不知不覺地將她納入自己的生活中,因此他才有同居的想法,只是,他似乎是嚇著她了。
"我……"
她其實願意、也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唉,她的顧慮實在是太多了,令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同答他才好。
同居耶!可不是小事!
闕宕帆看似無求,不太在乎家裡的裝潢、休閒生活等等,不過他可算是個霸道、貪心的男人,凡是他要的,他就要全部都得到才行,而對石握瑜,他不止連身心都要,他還要掠奪她全部的注意力。
"如何?"他的語氣平緩了下來,不過還是有些微的催促之意,和他平日的優閒不同。
粉頰被闕宕帆扳正,石握瑜紅著臉,被迫正視他的雙瞳。"我還是不能……"
"為什麼?"
他的鼻子頂著她的說話,她的臉煩更熱了。"因為我……我覺得同居……同居就是把結婚後的事全做光了……所以我覺得得先結婚。"如果把結婚後的事都做光了,那何必結婚?
闕宕帆聞言一怔,黑瞳先閃過一道精光,才失控地大笑了起來。
其實石握瑜說得也沒錯,她現在為他洗手做羹湯,將來同居了,連床也幫他暖了,結婚後的確是沒有什麼新鮮事可做了。
但他仍捧腹大笑,這種古靈精怪的逃避藉口,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半晌,笑意漸歇,闕宕帆才問道:"那你是想和你媽一起搬到劉叔那裡住羅!"他還以為她不會想跟過去當電燈泡哩!
孰料,石握瑜點頭如搗蒜,急忙說道:"那我現在可以起來了嗎?我的書都還沒有看完……"
天曉得,她從來沒有跟男人那麼親近過,因此離他遠一點,便成了她腦袋裡唯一的念頭。
但是閥宕帆似乎還沒有起身的念頭,反而再度俯低下頭,道:"那好,你再給我一個吻吧!"說罷,他便又吻住她的嘴。
石握瑜被他吻得全身無力,再度被壓回地毯上。
他的魅力,她一向難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