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迫切想找到藍如日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侯邪月,然而那比他們任何人都要來得心急、來得瘋狂在尋找的人此刻竟不在?
經他這麼一問,雷少軍也發現了。不像冷書淵只是思考,他直接抓了正從他面前走過的人問。
「報告雷總管,莊主已經先回去了。」莊丁恭敬回答。
先回去了?
「今天是滿月。」首次比冷書淵早一步記起,雷少軍遣退那人後轉向冷書淵,表示夏侯邪月會消失該是為了那原因。
事情看來頗合理,但冷書淵仍感覺不對勁,盯著雷少軍,一個念頭倏地從腦海閃過,令他恍然大悟。
既然連他都能推測到這事沒那麼簡單,夏侯邪月又怎麼可能會沒發現?而以他的聰明才智,要找出背後的幫兇更是易如反掌。
「我們回去一趟。」
「回去?我們還沒找到人。」對他突來的決定,雷少軍滿頭霧水,他們又不像夏侯邪月那般不能讓人見到。
冷書淵放棄迂迴,明白說出:「你若希望你那驕縱的妹妹沒事,最好現在立刻就回去。」
雖然對他來說,雷秋燕會怎麼樣都不關他的事,但對雷少軍來說卻不一樣,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妹妹,他不認為雷少軍可以完全放下。
而如他所想,在乍聞的驚愕過後,雷少軍以著無人能追上的速度朝回莊路上衝去。
手中握著已被揉爛的字條,夏侯邪月週身散發的寒氣足以凍傷所有靠近他的人。無法在夏侯武所說的地點找到藍如日,她就像之前那般再度從他生命中消失,什麼也沒留下……
然而他卻在樹叢間發現了那張字條,紙上內容令他明白了為什麼藍如日會沒對他說起便跑到了東崖。打從一開始他便不認為光憑夏侯武一個人會有什麼作為,而今,他已經找到了那幫兇,那讓他失去日兒,一個同樣該死的人!
夏侯邪月直接踹開房門,目光掃向房裡唯一的人。
「莊主。」雷秋燕正想喝叱那無禮之人,轉頭卻發現那人竟是夏侯邪月,態度立即轉變,聲音顯得嬌柔,完全察覺不出夏侯邪月看向她的眼神有多麼冰冷,正對夏侯邪月初次主動來找她而感到興奮。
當然她也聽聞了全莊的人正在搜尋那失蹤的藍如日,而對於夏侯邪月的出現,雷秋燕天真地以為就如同夏侯武所說,一旦藍如日消失,夏侯邪月就是她的,而此時他突然出現在這就更讓她這麼認為了。
才一靠近夏侯邪月,雷秋燕的手立即被抓住,未加衡量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斷她的手。
「好痛!」雷秋燕大聲呼痛,急忙想將手抽回,卻發現他絲毫無放手的意思,而那力道依舊未減。
「邪月,你抓得我手好痛!」在相信自己的地位已與之前不同,雷秋燕自作主張地改喊夏侯邪月的名字,殊不知她此刻的行為是在火上加油,更將她自己推入無可挽救的地步。
「誰給你那權利喊我名字?」危險的瞇起眼,毫不憐香惜玉地,夏侯邪月一把甩開她,吐出的話如寒冰般凍人。
「我……」揉著手腕痛處,雷秋燕總算感覺到事情不對勁,頓時啞口。
「你以為你有那資格取代日兒?」看往她的眼中充滿輕蔑,夏侯邪月的話說得毫不留情。
夏侯邪月的態度令向來自視甚高的雷秋燕頓感受辱,當下讓她不顧其它地反駁:「憑什麼我比不上她?!」
她不甘心!論美貌,她有絕對自信可以贏過藍如日;論才智,她也不會輸給她;更何況藍如日只是個來路不明的臭丫頭,無論怎麼比,她都遠遠勝於她啊!更重要的是……
「我愛你比她愛你還要久啊!」雷秋燕忍不住激動喊出,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她的心一直都放在他身上,她無法接受自己要的男人就這樣被藍如日奪走。
「誰要你這麼做?」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情感,夏侯邪月語聲冷凝,而後嗤笑了聲,身形如鬼魅般在轉眼間移至她面前,動作不帶一絲溫柔地抬起她下顎,讓她直視他。
「你愛我?」夏侯邪月語帶嘲弄地說,此時此刻,他再度轉為紫眸銀髮。
尖叫聲立現。近距離目睹這一切的轉變,雷秋燕眼中寫滿了恐懼,雙手用力一推,她現在只想逃離眼前可怕的夏侯邪月。
「怎麼,剛剛不是還說愛我?才這樣就讓你害怕了?」嘴角嘲諷地揚起,夏侯邪月並沒有立刻衝上前抓回她,而是以著折磨人的步伐緩緩朝她逼近。
「別……別靠近我!」雷秋燕腳步不穩地不斷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上冰冷牆面,再無法逃離,閉上眼大叫。
「莊主!」及時闖進兩人之間,雷少軍將雷秋燕緊緊護在身後,阻止了夏侯邪月接下來的舉動。
「讓開。」夏侯邪月冷冷地抬眼看他,自口中吐出兩字,絲毫未因雷少軍的出現而打算放過雷秋燕。
「莊主……」雷少軍很是為難;再怎麼糟糕,終究還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根本無法不管她,眼角瞄見冷書淵出現,他立即投去求救的目光。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冷書淵,他已找不到辦法可以說動夏侯邪月。
他該後悔跟來嗎?
自然是收到了雷少軍眼中傳達的求救,但……冷書淵忍不住在心中歎氣,他哪來的能耐啊……
「莊主。」終究還是開了口,冷書淵思緒飛轉,試著找出可以暫緩夏侯邪月舉動的話。
然而像是知曉他即將替雷秋燕辯解的會是什麼,冷書淵連半字都未說出口即接到夏侯邪月丟往他的字條。
沒得救了。
當冷書淵飛快掃視過那紙條後,立即知曉接下來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沒用。見識過夏侯邪月對夏侯武所做的事後,冷書淵完全不認為有人能阻止夏侯邪月,現在除非藍如日再度出現,否則誰也無法制止夏侯邪月狂飆的怒火。
「哥哥……」躲在雷少軍身後,雷秋燕身子不停顫抖,雙手緊抓著他衣服,面容上有著恐懼,完全不復之前的模樣;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從來不幫她,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別讓我說第二次。」目光射向雷少軍,夏侯邪月聲音中有著濃重的警告,沒立即動手已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莊主,我……」清楚明白一旦自己讓開,妹妹的下場肯定不會比夏侯武好到哪去,這份認知讓雷少軍怎樣也無法這麼聽從地讓開。
僅是眨眼的瞬間,雷少軍只來得及見到夏侯邪月如閃電般逼近,後頸倏地傳來劇痛後便不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