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痛呀!」
隨著一道蠻力,一個身影吃緊地跌了出去還伴隨著慘兮兮的叫聲。
「爬起來!」揚著挑釁的笑意,元貝芳來到趴伏在地的女孩前叫著。週遭傳來紛亂的吶喊聲,這裡其實人滿多的,但似乎壓根沒有人會注意到這練習場的一偶。而元貝芳確實下手過重,畢竟對方只是一個柔道初學者,怎有能耐抗得住她的攻擊?
只是她就是要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學妹,竟然妄想著這柔道社的社長兼主將,不時明目張膽地癡望著他,叫人看了就不爽!
他--雷風華,可是她元貝芳看中的獵物,任何人都不准跟她爭奪!即使只是暗自「肖想」!
「痛死人啦!貝貝學姐,你幹嘛那麼使勁?想謀殺呀?!」搓揉著摔疼的身子,她懊惱地嘀咕著,若不是吃飽閒著去「煞」到雷學長,何必自討苦吃一頭鑽進這暴力的社團,還讓那野蠻的女人當沙包打。
真是疼死人呀!她已不知道被過肩摔了幾回,骨頭不散掉還真是奇跡中的奇跡!
嘿!自己可是新進的社員耶!哪有人如此伺候新人的?是存心想打跑她嗎?還是那女人更年期到了,或被甩了,而拿她當出氣筒?放眼過去,整個學院裡的各個社團都是百般的討好著新社員,唯獨她這樣的被蹂躪!
喔!好怨歎唷!
更可惡的是,怎麼都沒有人出面制止元貝芳的野蠻行徑呢?難道這裡是野生動物園,還得自求多福,以免被發狂的野獸惡咬一口?
想她嬌嫩嫩的女孩被這麼的摔來又摔去,怎麼沒人心疼她呀?她自己可都快心疼死了!
怨懟地瞇起眼,偷偷地找尋著那結實的俊俏胴體,想瞧瞧他有沒有注意到她被欺壓,卻只見他扳著冷漠的面孔,奮力一抓,將與他對打的社員狠狠地摔個四腳朝天。
哇!看樣子那可憐的傢伙比自己還慘。
瞧著她又分神去偷看雷風華,元貝芳額角不禁抽搐,又惡狠狠地出聲:「誰允許你叫我貝貝學姐的?!少在那攀親帶故的,叫我副社長!」
怕人不知道她是副社長嗎?幹嘛強調?噴!
「是!貝貝副社長。」
「你!」青筋暴起,元貝芳漂亮的臉孔已扭成一團,隨之吼叫聲響起。「不准你再喊出貝貝……」
「吵死了。」
低沉慵懶的聲音傳來,眾人突然都靜了下來,連盛氣凌人的元貝芳也倏地住口。她不安地轉頭望去,果然瞧見雷風華已寒著一張冷冰冰的俊臉瞪視著她們,看來他已不耐煩到極點。
「雷……」元貝芳總是膩稱他叫雷,而霸道地不允許任何其他女人也如此叫他。
「如果不練習就給我滾出去。」雖然語氣平平靜靜,但那隱藏的怒意可讓熟識他的人再清楚不過了。因此元貝芳大氣也不敢吭上一聲,像只乖巧的貓咪站立著。倒是有人不知死活又開口了……
「雷,你可不可以陪我練習?」
雷?
她……她竟敢叫他雷!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學妹!
元貝芳終於忍不住了,像極了火山暴發,她猛然吼出聲。「死女人!笨女人!你竟敢叫他雷?!」
「為什麼不?貝貝學姐是這麼叫的,既然我是柔道社員就該入境隨俗……」
砰!
「畦!」
「啊!」
在慘叫聲中,兩個身影被拋出了練習場大門,滾了老遠才停下來,雷風華瞇眼睥睨了跌在外頭的兩個女人一眼,撇了撇嘴唇,慶幸自己終於可以耳根清靜。
煩!囉嗦的女人!像麻雀一樣!
他是不是該規定女子必須在嘴巴貼膠布才准進練習場?嗯,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以考慮看看。
*****
「水芸!你要不要緊?」
看著那一跛一跛走路的女孩,江美欣不禁擔心地追上來探問著。她知道水芸因為暗戀柔道社的社長而入社,卻三天兩頭的被修理得慘兮兮。
她實在搞不懂,暗戀雷風華何必一定得加入柔道社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學園裡早該有一半的女人擠進那柔道社了!就不知水芸何必自討苦吃?
難道她還真奉行「近水樓台先得月」那一句教條?
「快來扶我一把!」水芸可憐兮兮地呻吟,伸出手抓住江美欣的肩。
「你又被元貝芳摔了?」
「喔!no!這回可是雷帥哥的傑作。」邊說邊傻笑出聲,一想到元貝芳也被雷風華摔得四腳朝天,就讓人爽得想仰天長嘯。
呵!呵!那高傲的女人也有這麼一天,實在爽斃了!
哎唷!痛!
因為笑得太用力,又牽動摔疼的腰,讓她哀號了一聲。
「值得嗎?這樣作賤自己?」
「值得!值得!那雷風華俊美得像仙人又強壯得迷死人,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受這麼一點苦算什麼?」
江美欣搖了搖頭,真受不了這等花癡。「既然知道他俊美又強壯得迷死人,又何必去跟一堆女人擠破頭?」
「耶!你講這樣好像我一點勝算都沒有!拜託!憑我的美色難道吸引不了他?」
側頭瞧了瞧她,必須承認水芸長得很美、很靈秀,但這不表示雷風華得拜倒裙下,否則何以都人社三個月了,還天天被人摔著玩?
「為何你對追求你的人不理不睬,反倒直碰釘子地想接近雷學長?何況聽說雷學長的私生活不太檢點。」
新生入學三個月來,迷戀著水芸美貌的男生不計其數,可偏偏她全視若無睹,反而只一勁地巴望著雷風華。雖說雷風華確實帥得沒話說,那一張俊挺又傲然的五官迷煞不少女孩,但他的名聲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呀!難道水芸真的只為一張皮相而不在乎他的人格?
那不是太愚蠢了?
「我也多多少少聽過一些傳言,說他毫不在乎地流連女人堆裡,卻從不放下任何感情,玩了一個又甩了一個,不知傷透了多少女人的心。」可奇怪偏偏有許多人甘願飛蛾撲火,弄得身心受創。
「既然你也聽說了,怎麼還……」
「我也不知道。每當看著他,就覺得他的眼裡有著深沉的孤寂落寞,那莫名地教我心疼,莫名地教我牽念著……」
是了!她不是迷戀上他的外貌,而是那彷彿失了心的靈魂無來由地讓她牽掛、讓她揪心呀!
說不上原因,反正就是陷溺了。
江美欣揚了揚眉,斜睨了她一眼。「我倒不知道你這麼善感。」一向活蹦亂跳的女人會有這樣細膩善感的心,倒教她吃驚了!
「怎麼?難道我瞧起來不像感情豐富的人?」
「是不像,要我來說,你比較像男人婆。」
男人婆?!
嚇!竟然說她這天字第一號美女是男人婆!簡直……簡直……算了!她承認是有點給她說中重點啦,但也不必戳得太白嘛!嘖!哪個女人希望被說成是男人婆呀!
「哼!最佳損友!」水芸暗自咕噥著,索性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全移放到江美欣的肩上。
嘖!腰可真痛,看來得跟元貝芳休戰幾天才行。話說回來,那雷風華還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唉!果然是個沒感情的男人!
*****
「雷。」
柔道社自僻的更衣室裡,元貝芳的叫喚聲音傳揚著,帶著一絲嬌氣與抱怨,完全跟與水芸舌戰時截然不同。
他沉默不語也沒轉身看她,只是自顧自地脫去汗濕的柔道服,然後抓起櫃子裡的毛巾擦拭著裸露上身的汗漬。
「你摔得我好疼呢!」她撒嬌地抗議,靠近他毫無顧忌地撫上那結實的背。
練習結束,柔道社早已空無一人,現下只有他們兩人待在更衣室裡。因此她大膽地放縱自己的渴求。
「那麼抱怨的話何不退出社團。」他的言語間總是那麼冷,冷到讓人盡失尊嚴,但他就是有種魅力讓人趨之若騖。
「雷,別生氣。」她急了,繞到他面前緊緊地摟住他。
她一向深知他的脾氣的,只是在她已跨越社員的界線,成了他的女人後,她以為自己可以有權利嬌縱、可以得到一些偏私。但,事實證明一點都沒有!他依然對她冷淡得如同其他人一般。
「我才不要退社,我要跟你在一起。」攀上他的肩,她挑逗著吻著他,希冀著再一次的肉體接觸,也企圖讓他的怒火瓦解在她的煽誘中。
他低頭看著她的魅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然後猛然將她推向鐵衣櫃,毫不溫柔地拉扯開她的衣物……
「啊!」
他的強悍讓她受不住的叫出聲,但又立即陷入享樂中,畢竟她愛極了他的蠻霸強勢。
她的尖叫讓他厭煩,他的眼裡永遠望不進任何人,女人充其量只是他洩慾的工具,而她既然來惹他,他也無庸太客氣!
但這也只是性罷了!沒有任何的感情,激不起他心湖裡任何一絲漣漪,激不起呀……
他的心是怎麼了?沒有任何溫度,沒有任何的悸動,從來不會為任何人興起波瀾,即使他的女人來來去去,卻始終讓他感到孤寂。
他的心到底是怎麼了?沉寂得讓自己都害怕呀!
*****
重重地將自己摔上床,水芸累得抱住軟綿綿的被子依著,雖然現在是初夏,但她總喜歡抱著冬天的棉被,那讓她覺得很滿足。
「我讓你抱著不是更好?」
突然飄出的聲音讓水芸懶懶地睜開眼,又倏地閉起。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被這飄揚在空氣中的聲音嚇到,但水芸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的身子一點溫度都沒,難抱死了!還是棉被舒服。」
「可現在是夏天,沒有溫度不是比較涼爽。」
「別跟我爭論,我好累腰又好痛。」
「又被欺負了?」一抹淡淡的影子在床邊漸漸成形,終於幻化成一個具體的形象,而且是個男人。
「阿睿,我好痛唷!」她撒嬌地呻吟,輕易地博取他的憐惜。
「腰嗎?我幫你揉揉。」
正合她意!
他坐上床,水芸便側躺著身大刺剌地將雙腿擱向他的腳,讓他為她揉撫著腰身。
習慣了阿睿的呵護疼惜,寵得她有時直將他當傭人般的指使。
他是鬼魅,但她不怕,因為早從三歲開始,阿睿便守著她長大了。說什麼他們曾是三世夫妻,如今緣已盡。
屁話!既然緣已盡,為何不滾遠點?還粘在她身邊伴隨她長大?害她跟他說話時,常被當成傻子對空氣自言自語,該慶幸自己沒被送到龍發堂。
曾問過他原因,也曾趕過他,但他卻說捨不得去投胎轉世,因為這一走他們將永無相見之日,所以他要陪著她直到她找到能守護她的人。
是該感動於他的真情真意,但畢竟人鬼殊途,應該還是早日分道揚鑣吧!話雖這麼說,但多了一個死心塌地的僕人還是不錯的啦!
「嗯!好舒服。」
阿睿蒼白但秀氣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力道輕柔地在她腰身按摩著。只要她開心,他就覺得快樂。
三世夫妻的恩愛呀!怎教他捨得就這麼離去,永生永世不再相遇?
「阿睿……」
「嗯?」
「既然我們曾是三世夫妻,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對你的愛,卻輕易地在乎起別的男人?」
他的手一僵,笑臉也頓時散盡。「我……不過是你輪迴裡的過客,你有你的情債要還。」
「情債?」
水芸坐了起來,好奇地盯著阿睿,但明顯的他不想再談下去。看出了他的意思,水芸也不強人所難,天機不可洩露的道理她還懂。阿睿不願講就表示他有所顧忌,既然如此又何必逼他。
「阿睿,我喜歡上一個人,可是他連正眼也懶得瞧我一下,怎麼辦?」她窩向他的胸懷,雖然沒有心跳、沒有溫度,但起碼還算是一個胸懷啦!勉強湊合一下囉!
阿睿只是揉了揉她的發,沒有搭腔。
都說是來還情債了,當然不會太順利。這麼簡單的道理她竟不開竅。
唉!只怕這情債重得讓她扛不動呀!
她已遇上了風,那麼火是不是也快追來了?
可怕!可怕!到時他可得閃遠點。否則這風、火、水攪和在一起不知會不會又是驚天動地?當年他們三人的私愛都太強,所以三千年的輪迴中始終無法相會,如今情緣又激活,會是什麼樣的收場呢?
萬一又是一場悲劇該怎麼辦?
阿睿歎了口氣,不敢再往下想了。
*****
「啊!啊!遲到了!」
竟然睡到九點多,她早上有課呀!教授又是出了名的嚴格,每堂必點名,這下可糟了!
叨了一塊土司,水芸匆匆忙忙地拉開大門就想跑,卻一把被母親從後抓住手臂。
「喝完了牛奶再給我走。」
「媽!我遲到了!」
「既然遲到就不差那兩分鐘。」
絲毫也沒有商討的餘地,水芸瞪著母親遞上來的牛奶,嘴巴雖咕噥著但還是接過杯子,一口仔仰干。
「咳!」
「瞧你,又不是在敬酒,幹嘛這種喝法?」
嗆得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擺擺手,轉身奔出了家門。
都該怪阿睿的胸膛太舒服,昨晚她就那麼沉睡在他懷裡,結果睡到日上三竿。該死的!也不會好心地叫醒她,晚上回來肯定要修理他一頓!
奔出巷口,她沒往大馬路上去,反而選擇另一邊的小徑。抄小路比較快嘛!而且小路的出口不遠就是公車站牌,還可省下兩站耶!多好!
順利的話,十點前可以趕到學校。
「嘿!」
一個彈跳,她跳過一個水窪,卻猛地被一道蠻力拉住,整個人往後後彈去。原因出在於有人抓住她背後的包包。
不顧屁股的疼痛,她愕然地轉頭,瞧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想幹嘛?!難道……
不會吧!光天化日下竟有人敢……姦淫?!
感覺到他用力地扯著她的包包,水芸才頓悟原來是搶劫!
呆滯之時,搶匪已奪下她的背包正想跑,卻又被水芸給抓住背帶,她才不讓他得逞!雖然說包包裡只有幾本書,錢包裡也沒幾塊錢,但就是不能給搶了去,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
「還我!」
「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下狠手唷!」說著說著竟真的亮出一把刀,水芸一驚,嚇得心臟噗通直跳,雖說她是,入了柔道社,但什麼本領都還沒學會如何能自保?!
正不知所措時,她突然意識到有人在旁邊,轉頭左右瞧了瞧,才訝異地瞧見雷風華跨坐著機車正停在幾尺外盯著他們看,那副樣子簡直像是在閒看戲,慵慵懶懶的,一點也沒有打算插手的模樣。
「雷……雷學長!快幫我呀!這是搶劫!」
依然無動於衷,他依然是那事不關己的懶散樣。
搞什麼呀!看到自己的學妹兼社員遇到危險,他竟然冷眼旁觀?!該死的!他難道沒瞧見對方有刀子嗎?!
說到刀子,慘了!一回神轉向眼前的歹徒,正好瞧見他揮動刀子向她白細的手腕砍下來……
「哇!」
不知哪來的勇氣,水芸下意識地鬆開抓住背帶的手,然後捉住他握刀的手便想也不想地使勁咬了下去。
「臭女人!」他痛得鬆掉了刀子,但卻用力一揮給了水芸一巴掌,將她打跌在地,然後趁機抓住背包便是逃跑……
「喂!喂!我……我的包包呀!」
呀!呀!痛!痛死人啦!整個半邊臉被打得痛到火辣辣的!都怪那雷風華,竟只會在一旁看戲!免費的搶劫戲,他看得可過癮?!
懊惱地抬起頭來瞪向那心上人,才驚訝地發現他已跳離機車,一個飛躍向前追上搶匪,由後抓住他的手臂和衣領,瞬間魁梧的身子已被他摔跌在地然後按壓住。
呵!帥呀!
但……他可真鐵石心腸,竟看完戲才肯出手。
「包包還來。」雷風華淡淡地說著,但那語氣裡已飽含著威嚇,那被他制壓在地的歹徒只好鬆手。
雷風華拿起了背包,然後站起身放開他,得到鬆解,那搶匪立即爬起身,顛顛倒倒地狼狽逃離了。
「呀!呀!你竟放他走?!」水芸猛地怪叫,又遭來白眼伺候。
「抓壞人是警察的事,我只是一個大四的學生。」
「那又如何?你明明制服他了呀!」
「又沒薪水領。」
水芸一時啞口無言,只能看著他拎著她的背包走回機車邊。
「為什麼你剛剛不救我?!我差點被殺了耶!」
「如果你記性還好的話,應該記得自己是柔道社的人。」
「廢話!我當然記得!但那又如何?!」愈說愈氣,水芸不禁插腰,瞪視著他。
「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敢進我的社團?我不須要這種丟臉的成員。」
嘎?!他在說什麼?!拜託!她可是個初學者耶!能期待一個三腳貓徒手對副一個手持刀械的惡徒嗎?又不是在演連續劇!
「何況……為了一個包包,而甘願面對危險,那也只能怪自己白癡,憑什麼來指責我的冷眼旁觀?」呵!他講話可真損人!自己真是白癡才會牽掛著他!
「你懂個屁!裡面有我的寶貝,我當然要拚命搶救呀!」真是氣極了!連不雅的話都衝出口。
雷風華眼一瞇,突然拉開背包的拉鏈。他倒想看看是什麼寶貝讓她可以不怕死的硬是不放手。
「哇!你幹嘛?!」
她的阻止絲毫攔不住他的霸道,雷風華一樣樣拿出裡頭的東西,只不過是幾本破書有什麼好寶貝的?往內側一摸,抓出幾片衛生棉,他不禁瞄了她一眼,直看得她臉頰通紅,尷尬得真想去撞樹幹。
將東西丟回包包,他又抓出皮夾,引來水芸的一陣驚慌。
看來就是這了!瞧她那緊張樣,恐怕她是身懷巨款!
將背包丟還她,雷風華打開皮夾一看,眉間不禁皺起了。
五十圓?!就只有五十圓也捨不得讓人搶走?她是不是一級白癡呀!
正要嘲諷地扁嘴時,他突然瞄到一張相片,然後毫不猶豫地抽取出相片。
「不!」殺了她吧!這下可糗大了!水芸懊惱地咕噥著,臉上的紅暈愈來愈盛。
那是一張男人的照片,也就是雷風華啦!水芸之所以會那麼的寶貝是因為這是她千方百計偷拍來的,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相片呢!
看著相片裡的自己,雷風華的眉宇之間愈鎖愈緊了!這是他練完柔道,癱靠在樹身看著殘陽的情景。是什麼時候被捕捉到的?他很少這麼顯露感性的一面。連他都快認不得這是他自己了!
但那孤寂沉默的身影多麼赤裸裸地表現真實的他。
沒有溫度的心,孤傲又寂寞。
這揪痛他的自尊,他不要任何人看到他的這一面,更何況還被拍攝下來。
這女人!她又是怎麼捕捉到這一幕的?難道她時時刻刻都在注意他嗎?
哼!有什麼好吃驚的?他不是早巳習慣太多女人的自動粘膩?現下只不過多了一個罷了!
女人都是一個樣,令人心煩!
將照片的一角含入口中,水芸正看得莫名其妙時,卻見他手臂猛然一扯,將相片給咬撕成兩半了。破裂的相紙輕薄地滑落,掉向地面。
「啊!你、你!」
她不惜用生命也要護住的相片竟……竟這麼被撕毀了!
一股心傷猛然襲向心窩,豆大的淚珠掉了出來,她一咬牙蹲下身撿拾起兩片破損的紙張。
她的模樣毫不設防地讓他的心震動了一下,那陌生而強烈的悸動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因為他不曾有過這種的波濤。但沒有太久,浮動的心立即平靜,他又恢復以往。
「有什麼好哭的!」
「你……你怎麼可以……」那是她視為珍寶的東西呀!
「如果要對一張紙片那麼在意,何不對著真人更好?」
呃?什麼意思?
茫然中,水芸的身子猛地被拉起,她還不明所以時,一雙唇已貼上她的,溫熱又急切。
煞時,她的腦袋已一片空洞,再也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