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發生的一切,彷彿昨日才發生一般,令她記憶猶新,怎麼也忘不了。
要不是當時她極力反抗,加上正好有一群婢女經過,揚聲大叫引起其它僕役的注意,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雖然逃過一劫,但那些人當時遺留在她身上的觸感,卻讓她怎麼也忘不了。
宛冰心覺得好噁心、好想吐……她拚命以布巾摩擦著身體,可是那令人作嘔的感覺還是存在,怎麼也擦拭不去。
為什麼她要出生在肅月國?為什麼她會是宛墥的女兒?
他恣意妄為地姦淫女子,強搶僕役之妻為妾,妻妾一旦患病卻不聞不問,依舊到青樓尋歡作樂,像他這樣的男人早就該死!
可悲的是,就如她所預測般,那些傢伙在宛墥死後立即找上門來爭奪她與剩餘的財產,女人在肅月國一點自主權都沒有!
她好恨、好怨,若她是男兒身就好了,既然今生已無法改變事實,那就來世再生為男兒身吧!
宛冰心將放在一旁的匕首取過,就要往早已佈滿傷痕的手腕劃去──
「若我是你就不會那麼做。」燎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怒目瞪向她。
動不動就想要尋死,她尋死的意志還真堅定啊!真是麻煩的蠢女人,但他偏偏不讓她死。
宛冰心冷眼瞪向他,「你憑什麼管我的死活?」又是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他是怎麼進來的?
努力不讓自已面露畏懼之情,她才不要被男人看不起,更不會讓燎火碰她一根寒毛。
燎火讚賞地看著她即使全身赤裸地面對男人也毫不慌亂,帶著笑意道:「不是說過,我是你的男人嗎?」她似乎記性不佳,才幾天而發生的事情她就忘了,真教人傷心。
不過,欣賞到眼前這大片美景,多少可以撫慰他心靈上的創傷,呵呵呵……
「那是你一相情願的說詞,我可沒有承認。」宛冰心冷漠地瞪向燎火,手中的匕首就要往手腕劃下。
她想死,沒人管得著,他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沒資格過問她的生死!
燎火皺緊眉峰,一個箭步上前將匕首奪過,住一旁丟去。這女人真固執!他可不會任由她自殘,畢竟她可是他的人呢!
「你!」宛冰心怒不可遏地瞪向他。
燎火一把握住她的細頸,毫不客氣地怒目回瞪她,「你就這麼想死?那些傢伙只是差點強暴了你,既然你還是清白之身,有什麼必要去尋死?」
她為何這麼想不開?那些男人又沒有真的侵犯了她,她已比其它女人來得幸運多了,何苦一直想死?
媽的,見她如此不愛惜生命,他就氣憤不已,但他何必為了個女人發怒?個中道理,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宛冰心瞪大杏眸,他怎會知道此事?她已經嚴格命令婢女們不得洩漏,難道……是那些傢伙到處張揚?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不由得驚慌不已。
「你只想著尋死,卻不去報復他們,這樣豈不太傻?」他要慢慢說服她,讓她再也不想尋死,畢竟他難得會對女人有興趣,她若死了怎麼對得起他?
「報復?怎麼做?我一個女人又能做得了什麼?」哼,他說的話未免太可笑,若可以報復她早就做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我會帶你去殺了他們。那些肆意姦淫女人、將女人視為糞土的男人全都該死,不是嗎?」燎火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龐,對於她的絕美五官及細緻肌膚十分心動。
「殺了他們?」宛冰心怔了怔,她真的可以親手殺了那些傢伙嗎?她真的可以報復男人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是個男人,說這些話不覺得矛盾嗎?」
男人說的話哪能夠相信?她才不相信他的謊言。
燎火取來她放置在一旁的衣衫,動作輕柔地為她一一穿上,「話可不是這麼說,我天生就看不慣那些罪人,我可以為你殺了他們。你可有興趣?」
嗯,她的身材穠纖合度,飽滿酥胸及粉色蓓蕾讓人心動不已,雙腿間的私密地帶更讓人見了血脈僨張。
宛冰心一顆心紛亂不已,跟男人這般親暱的接觸,竟然不讓她覺得噁心,甚至還有些害羞……但她不願被燎火看輕,所以故作鎮定地任由他為她穿衣。
她該相信他的話嗎?她可以信任這個男人嗎?可是她又巴不得那些傢伙受死……
「你說過你是殺手,那麼……你要什麼代價?」她很清楚,他不可能白白替她殺人,一定會索求代價。他真的是殺手嗎?他又為什麼老是糾纏著她?這些問題令她的心好亂……
「嘿,你可說到重點了,將來我再跟你說我想要什麼,一言為定?」他尚未想到向她要求什麼,這等瑣碎之事就等事成之後再來煩惱吧!
宛冰心瞅著他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就照你所說的,我要那些傢伙全都消失在這世上。」
或許她正與魔鬼做交易,可是她已不在乎後果,只要那些罪人全都消失在這世上,不然定會有更多無辜的女子被他們糟蹋。
「沒問題!不過你得先給我一點甜頭,這樣我才好辦事。」燎火伸出修長手指輕撫宛冰心柔軟的唇瓣。
「你想要做什麼?」宛冰心皺眉。她早該想到的,男人全都是一個樣,永遠只會覬覦女人的身體。
「就先給我一吻吧!」語畢,燎火逕自俯身在她唇瓣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下流!」宛冰心揮手要給他一巴掌,可是手腕卻被他一把握住。
「嘖嘖嘖……看來你只有外表冷漠,內心其實火爆得很!」不錯,她真是越來越合他的胃口,老是寒著一張俏臉,那樣一點都不適合她。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別老是糾纏著我。」他這來歷不明的傢伙,究竟想要向她索求什麼?
「我們方才不是說好了嗎?我會為你除去那些罪人,而你得給予我報酬。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燎火狂妄地大笑轉身離去。
哈哈哈……既然她答應了,他就絕不讓她有機會後悔。
越來越期待在他的挑逗之下,她會變得如何?還會像現在這般冷漠嗎?不過,冰終將是會被火焰給融化的。
看著燎火的背影,宛冰心氣憤不已,她竟然就這麼被他奪去一吻!
可是……伸出冰涼的纖纖小手輕撫上自己的唇瓣,他的氣息就像火焰一般熾熱,讓她難以忘懷。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記著他的吻呢?那霸道又無理至極的一吻啊!
★※★※★※
暗夜,一座豪華宅邸內燈火通明,男人們的吆喝划拳聲此起彼落,青樓女子則在一旁勸酒助興。
先前差點強暴宛冰心的兩名少爵爺,正一臉得意地舉杯告訴眾人今日又搶了哪家女子入府為侍女,還把阻撓他們的男人以莫須有的罪名關入大牢。
「對了,宛墥被火燒死一事,兩位少爵爺可知情?」一名男子詢問道。
那兩名少爵爺聞言,笑得更加猖狂。「怎會不知?咱們還巴不得他早點死呢!」
「怎麼說?」眾人莫不側耳聆聽他們的意見。
「那老傢伙早該死了,他一死,所有的財產正好給咱們充公,再順便把他那貌美如天仙的女兒強擄回府好好享用,所以當然希望他早點死啦!」
嘿……雖然他們是宛墥的朋友,可是一旦人死了之後就什麼都不是了,哪還管什麼道義問題?
「喔?那女人真長得這麼美?」他們都見過宛墥的長相,可不相信他的女兒會生得多貌美。
「美!還跟那凶婆娘艷無雙有得比,不過她是屬於冰山芙人型的,這樣的女人征服起來特別有快感,讓她在我們的身下欲仙欲死,看看她還會不會那麼冷漠,嘿嘿嘿……」
「說得好!咱們這就去把她押來,剝光她的衣衫,看看她還會不會一臉冷漠。」
眾人起鬧著,打算把宛冰心擄來此地褻玩。
突地,一枝燃火的羽箭穿過眾人頭頂,直接射進站在桌上的一名少爵爺胸膛。
「有……有刺客!」另一名少爵爺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奔離此地,可就在下一瞬,他的身體也被一枝火箭從背後貫穿。
一時之間眾人亂成一團,因為有兩名地位崇高的少爵爺慘死當場,屍首也被羽箭上的火焰燃燒起來。
怎會如此?肅月國有刺客闖入嗎?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這棟豪宅四處全著了火,場面更加混亂,人們顧不得一切逕自逃難住外奔去。
在遠方的屋簷上,燎火撫上火紅的短髮,在皎潔月光的照射下,他充滿笑意的紅眸看來更為詭譎駭人。
那些敗類死一個算一個,讓他們繼續活在世上只是糟蹋糧食。他生平最為痛恨的就是那些姦淫女子的男人。
他的第一步已經完成,藉著為宛冰心報仇,殺了那些早就該死的罪人,引起肅月國的內憂,再讓艷無雙無心處理熾日國那外患……在這內憂外患之下,肅月國該如何自保?他倒要瞧瞧艷無雙有什麼本事處理這情況。
哈哈哈……他真是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不曉得宛冰心聽到這項消息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很期待啊!燎火伸手輕撫上自己的唇瓣,他應該跟她要什麼代價呢?一個輕吻可是滿是不了他的需求。
既然她膽敢跟他交易,就要有被火紋身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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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清早,就有婢女前來向宛冰心稟報昨夜發生的大事。
「小姐,在城東的兩名少爵爺及先前想要強行帶您回府的那名男子,昨夜全都被人以火箭射殺了呢!」
宛冰心先是一愣,隨即故作鎮定,神情冷漠地繼續刺繡。「那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下去做事吧!」
「是。」婢女領命退下。
宛冰心經歎口氣。她心頭好亂,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那些傢伙終於死了,不會再危害其它的女子,憂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燎火。
她可沒忘,他是應她的要求而去殺了那些人,但是他將會向她索求代價。天啊,他會向她要求什麼呢?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是不是做錯了?或許根本不該與燎火交易,現在的她,彷彿已經一腳踏入地獄烈火當中,無法抽身離去。
「怎麼會不干你的事呢?這麼說未免太冷漠了吧!」燎火不知在何時來到她身後,看了看她手中的東西。「你在刺繡?果真是女人家。」
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造訪,這回宛冰心沒嚇到,她假裝不在乎地繼續手中刺繡。「你想要怎樣?」
他可是前來向她索求代價了?她的心竟然不住地狂跳,並且擔憂不已。
一直以為自已是沒有心的人,可是在遇到他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女人。
「你說呢?」燎火笑著反問,大手輕撫上她的長髮。
瞧她額間稍微滲出冷汗,原來她也會有不安的時候就,看她能夠保持冷到什麼時候。
「我不會讀心術。」宛冰心表面上故作鎮定,可是她的動作卻洩漏出內心的不安,指腹被針頭給扎傷。
「技術真差。」燎火將她擁入懷中,就起被扎傷的玉指,逕自吸吮起指腹所滲出的鮮血。
掌中的小手纖細潔白,正好與他黝黑的大掌形成對比。
「請你別這麼做。」宛冰心想要將手指抽回,她無法適應和男人這麼親暱,而他更不該肆無忌憚地這麼做。
這男人充滿了掠奪性,就和肅月國的男人一樣,可是……又似乎有些微的不同。
「怎麼做?這樣?」燎火不許她將手抽回,反而更加握緊她的手腕,甚至於直接吻上她的柔軟唇瓣,舌尖霸道地竄入她的紅唇中,擷取她口中的芬芳。
這女人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實際上的她脆弱得很,而他就是要徹底融化這名冰山美人。
「唔……」他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宛冰心驚訝不已,想他沒想直接張口一咬。
燎火沒料到她會這麼做,舌尖一下子被她給咬破,嘗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他揚起濃眉,眸中淨是不信與訝異。原來她的性子比地想像中還要來得烈。
這下子,他可是再也放不開她,定要讓她徹底成為他的女人!
宛冰心掙脫他的束縛,自他懷抱中抽身,「我警告你,最好別再對我亂來。」
她可不是好欺負的對象,肅月國的女人要學會自保,不然永遠都只會被男人欺壓。
「怎麼這麼說呢?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應該沒忘記吧。」燎火輕舔了舔嘴角,對於她的表現十分讚賞。
越烈的性子,越能夠引起他掠奪的興趣,而她已成功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捨不得這麼早讓遊戲結束。
「你究竟要什麼?!快點說出口,然後馬上離開這裡!」她已經受夠他的無禮,巴不得他早點離開她的視線。
動不動就吻她,動不動就對地做出那些親暱的動作,他以為他是誰?她可不是他的私有物!
「我覺得這棟宅院住起來的感覺應該不錯,就讓我先住個幾天後再來討論這些瑣事吧!」想要趕他走?辦不到!
他就是要待在她身邊,讓她每天一早睜開眼就見到他,要她整顆心滿滿的都是他,讓她將來想忘也忘不了他。
「什麼?」宛冰心怒目瞪向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要跟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未免太無禮了。
怒火中燒的宛冰心早已忘記當初她隨口允諾燎火住下一事。
「為什麼不可以?一個充滿女人的地方會引來多少男人的覬覦?若是多個保鏢,你們夜裡也可以睡得安心些,不是嗎?」燎火起身來到她面前,伸手輕撫她的身子,「或者……你是在擔心我會吃了你?要是我真這麼打算,早在昨夜就對你動手了,怎麼還會看著你赤裸的身軀而不為所動?」
想不到他竟然會從密令殺手變成女人們的保鏢,不過這只是繼續留下來的借口罷了。而在她還沒有對他動心以前,他也不會碰她的身子,最好別把他跟那些下三濫相提並論。
「好!那我就讓你暫時住了。給你十天的期限,時間一到你就說出你要的是什麼,之後馬上離開這裡。」宛冰心握緊雙拳,努力不讓自己因為他的撫觸而顫抖。
「十天是吧?你確定到時候仍可以保住自己的心?」在她耳畔低語之後,燎火便邁步離去。
他的心情激昂起來,因為在這場遊戲中,他絕對會是最後的贏家。她,輸定了!
燎火離去後,宛冰心跌坐在椅子上,久久站不起來,因為雙腿發軟。
她錯了,真的做錯了,不該跟他進行那種協議,然而此刻的她已經陷入火海當中,怎麼也抽不了身。
雙臂環胸抱緊自已,宛冰心閉上眼不敢再去想她的將來,因為那將會成為她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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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有三名達官顯要被人以同樣的手法暗殺,此事引起朝廷的重視。
除了擔憂是否有他國的刺各潛入肅月國,還要留神熾日國興兵進攻的企圖,肅月國真是內憂外患。
對於此事,艷無雙卻在心中暗自拍手叫好。那些自恃身份崇高而恣意姦淫無辜女子的傢伙本來就該死!
哼,男人全都去死算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逯璽軒騙得這麼慘,成為全國男人的笑柄。
他竟然跟人打賭,說他一定可以征服她,而她也愚蠢得可以,竟然身與心全都被他給騙走!
她好恨、她真的妒恨啊!芃妍蓉說的果然沒錯,男人全都是騙子!
她恨逯璽軒!恨自己竟然栽在他的手中,恨他以往的甜言蜜語全都是虛偽。
此刻,派往前線的密探回報。
「稟皇上,熾日國似乎準備拔營撤退,請皇上指示該如何行動?」
艷無雙聞言,立即向皇上請纓出擊。「諘皇上讓微臣前去戰場將熾日國殺個片甲不留。」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憤怒發洩在戰場上,就算要死,她也要轟轟烈烈地死在戰場上,絕對不要被男人看不起。
「是嗎?艷卿家都這麼說了,就放手去做吧!」
在場的文武百官也都期待著艷無雙再度凱旋歸來,為肅月國打贏這場戰役。
「謝皇上。」她要用血洗刷自己一身的恥辱。男人……全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