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肥燕瘦各色胭脂的美女們,群集在這碧海藍天的沙灘上,讓男人們大飽眼福直流口水。
坐落在這海景一旁的碧晶飯店,除了遠眺沙灘美景之外,另設有半室內泳池緊鄰著海邊,讓不想在大太陽底下泡海水的客人,可一邊乘涼玩水,又可一邊欣賞海邊的「明媚風光」。
「想不到這裡美女的身材比我們日本女人還要性感百倍。」宮本健躺在涼椅上色迷迷地觀望。
「如果您願意,今晚在飯店還有更多美女,等著您來『品評鑒賞』呢!」穆風狂賊笑著暗示。
「哦!那我不成了選美的評審了?」
「能請到宮本先生蒞臨我們青龍幫,是咱們三生修來的福氣。」
兩人相視大笑,宮本健拍著穆風狂的臂膀直道:「小老弟,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穆風狂略帶愁容地說:「就不知道最近當紅的電影艷星莎莉雅能否讓您看得上眼?」他早打聽出宮本健一來台灣就看上了現今炙手可熱的性感女星莎莉雅,為了收買宮本健的心,不惜花錢打通關請來美人伺候他。
宮本健原本一雙單眼皮尖狹眼,因聽到了這句話而瞪成圓凸形,接著兩人相擁大笑,宮本健樂不思蜀地說:「有你的,小老弟,比你那前任老大爽快大方得多!青龍幫交給你想必更加鴻圖大展!」
「哪裡、哪裡!這還得靠宮本先生多多照應一下。」
「別謙虛了,小老弟!我看得出來你比前任老大聰明得多,真想不到你們老大居然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聽說那女人美艷無比且聰明絕頂,粉碎了你們四分之三的幫派,還搞垮了原本提供你們金錢來源的日昇企業,這件事在我們日本道上傳為笑話。穆風狂,你可別重蹈覆轍敗給一個女人啊!」
對於宮本健話中的嘲諷,穆風狂皮笑肉不笑地賠著禮低聲下氣地說:「感謝宮本先生的教誨,穆風狂一定謹記在心,不過一切還是要拜託宮本先生回去之後,向神田幫主幫我們說情一下,台灣這邊的『白粉生意』若由我負責,絕對是包君滿意。」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宮本吸著雪茄,一副吐霧吞雲的傲慢自大樣。
穆風狂忙著遞上煙灰缸,又是水果、又是白酒的,像只哈巴狗極盡討好之能事,將一雙陰狠狡詐的利眼藏在逢迎笑臉的後面。
飯店女服務生走過來收拾桌上的杯盤,卻被宮本健吃了一記豆腐,嚇得她大叫,一雙眼直瞪宮本健。
「看不出這姑娘平凡的姿色卻有一副好身材。」宮本健對她淫淫地笑,典型的日本好色男子。
穆風狂掏出一張伍百元鈔票給女服務生。
「給你的小費,當做讓我們貴客高興的代價。」
女服務生拿了鈔票,為兩人倒上新酒,睇了宮本健一眼扭頭便走,惹得宮本健哈哈大笑。
兩人談笑沒多久,飯店兩邊突然出現大批人員包圍住他們,為首一位英挺的男人拿出警署證件說道:「我們是刑警,上頭懷疑兩位牽涉毒品走私,請跟我們回局裡一趟。」
宮本健與穆風狂兩人對望一眼,心中暗自訝異是誰洩漏了消息?宮本健身上藏有『樣品』,可不能被抓到,否則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穆風狂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回答:「白紹凡警官,我招待這位日本朋友來這兒看海曬太陽,替政府做好國民外交,怎麼會無緣無故被冠上走私的罪名,你可別冤枉好人!」
白紹凡微笑以對。「是不是冤枉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兩位請跟我走吧。」說著就要上前拉住宮本健。
如果宮本健被逮到,穆風狂絕對難辭其咎,日本櫻幫九派必會越海來殺他。所以……趁著白紹凡一個不留神,穆風狂拚了命撞開他及其他上前的刑警,打開一條通路讓宮本健逃走。
「別讓他逃了!」功夫底子高段的白紹凡只來得及制住穆風狂這只瘋狗,於是喝令其他下屬捉拿逃走的宮本健。
但是宮本健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快如閃電的迴旋腿,踢倒了擋在前面的四位刑警。
日本櫻幫九派幫主——神田姬,底下有九名得意大將,分別為九派的首領,他們個個功夫高深,而宮本健的身手在這九名之中排名第五,身負空手道六段、跆拳道七段,當然可輕而易舉地逃出十幾人的包圍。他掛著嘲笑的嘴臉正想大剌剌地跑出飯店之際,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全身頓覺失去力氣,胸口掉出了樣品。
「宮本先生!」穆風狂不可思議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宮本健,不明白他出了什麼事?
宮本健在地上掙扎著抬起頭回瞪他。
「剛才那杯酒……」
酒?穆風狂思忖著,豁然了悟!那個女服務生?又是沈若冰!該死的女人!
白紹凡銬住穆風狂的雙手交給下屬,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樣品,若冰說得沒錯,他這次出擊一定可以人贓俱獲!心中不禁溢滿對她的欽佩和愛慕。
「將他們帶走!」他下令。
褪下服務生裝扮之後的沈若冰,洗去臉上一層厚厚的易容粉妝,回復她美艷動人的姿容,坐在車子駕駛座上,透過墨鏡滿意地看著穆風狂和宮本健被逮捕的狼狽樣。
她把玩著手中的錄音帶,宮本健和穆風狂兩人談話的內容都已經竊錄下來,可惜仍未竊聽到袁議員和青龍幫勾結的消息,不過,這次的收穫挺意外的!除了抓到青龍幫的餘黨穆風狂之外,連帶逮捕到日本櫻幫九派的宮本健。
沒想到穆風狂和日本黑道竟搭上了線,看來有仔細調查的必要。這次的牢獄之災夠他坐上十幾年了。
***
回到台北租賃的華廈公寓時,已是深夜,門口的警衛親切地招呼。「沈小姐,學校剛下課呀!」
她目前的身份是一所私立學校的英文老師,為了配合形象便戴著眼鏡遮住自己絕美的本貌。她穿著樸素保守,像個鄰家女子一般。為避免仇家找上門,並使用假名——沈冰,這是做為一個偵探該有的基本常識。
與警衛閒聊幾句之後上了樓,一進門按照往例;她上上下下檢查了所有門窗及天花板,直到確定未有人潛入的痕跡才停手。
累了一整天,放鬆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沖個涼快的澡。
皮包往沙發上一丟,髮帶、上衣、短裙、襯衣等……一一解下直到一絲不掛。走進了浴室,讓冷水從頭到腳流瀉在她冰清玉潔的完美肌膚上。
沐浴過後的輕鬆是無法言喻的爽朗,正打算放鬆自己補個眠時,敏銳的她警覺到一股異樣的存在感,反射性地跳到衣服前要拿槍。
她相信自己的速度是夠快的了,但對方比她更快。
「別動。」
男人的聲音,她不禁訝異,來者何人?
雖然黑暗中她看不到對方,卻明白地知道對方對她的位置瞭若指掌,並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心臟部位。
該死!對方何時進來的?她居然沒察覺到,這房間設定的警報系統全未觸動到,他是如何辦到的?
「你是誰?」
「來取你性命的人。」
「我們有仇?」
「沒有。」
「那為何殺我?」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又一個殺手!這三個月內已是第七個了,不過眼前的這個,似乎很難搞定,她想著脫困的方法。
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立即殺她,只是靜靜地觀察,這或許給了她一絲機會改變目前的劣勢。
「能讓我先穿上衣服嗎?」她故做哀求狀,藉以降低對方的戒心。
對方默不作聲,似乎看出了她想藉著聲音來辨別對方位置的計謀。
「至少讓我披條毛巾吧?」說著伸手探向旁邊櫃子的抽屜。
黑暗中傳來扣扳機的聲音令她心驚,也停止了動作。
一句低沉的男音傳來。「這房間七把手槍、三把衝鋒鎗、十顆小型手榴彈,以及五顆煙霧彈全在我手上,不用費心去拿了。」語氣雖平淡卻飄著一股沉穩內斂的氣息,內行人一聽就知道是個高手。
這下子沈若冰可說是由背脊涼到了頭頂,對方是何方高手?居然能熟知這房間裝設的陷阱並拿到她所有的武器。
對方看透了她的心意,而她卻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難道今晚她的劫數到了?
「退到陽台。」他低沉地命令,語氣存著不容對方反抗的堅定。
若冰輕移步伐,一步一步退向陽台,皎潔的月光投射在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赤裸性感的身子,讓黑暗中的男人可以一覽無遺——從頭到腳。
對方存心給她難堪!
她隱忍心中的怒氣,發誓絕不會像個嬌弱無助的女人一般,害怕地躲避遮掩或哭泣求饒,天生傲骨的個性只會讓她在這時更冷靜自若,如果對方有進一步逾距的動作,她發誓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黑鷹緩緩移步前進,摘下墨鏡露出精湛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透澈炯亮,有股逼視的力量直射向她。
她冷凝冰酷的眼對上他的,她在明、他在暗,僅隔五步的距離相對,若冰凝氣於手掌,只要對方再靠近一步,她就馬上攻擊他的要害,這股殺氣她相信已經傳給了對方。
黑鷹抿出一抹傲慢的微笑,出乎意料地,他上前露出全身的破綻,在她出手攻擊他的瞬間,他更快地制伏她的手把她拉向黑暗中,突如其來地掠奪侵入她的唇。
她發誓她恨不得咬斷對方的舌,但早已被這男人看出,一陣酥麻感讓她使不出力,對方竟壓住了她頸後的穴道,恣意品嚐她唇瓣裡的馨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纖纖裸體縛於懷抱之中不得動彈。
這是很大的恥辱!居然連掙扎都無法而即將失身。但是接下來的戲碼並沒有如她所料地演下去。
黑鷹移到她耳邊鼻息輕吐。「看在這一吻的分上,我現在不殺你,但下次見面可不一定了。」
說完立即如一陣輕煙消失無蹤,情況變化之快連她都來不及反應,全身柔軟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回神時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罩著浴巾,難道是那個男人臨走時罩在她身上的?
怎麼可能!她甩掉這無稽的想法,快速將所有門窗鎖好,從頭到尾徹底檢查一遍,發現紅外線警視器被一種高明的方法給破壞了。
該死!她得再重新訂做一個。唉!也罷,反正本來就必須重做,在被不知名的高手破除之後。
撫平胸口的驚悸,她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卻不懂為何那男人吻她卻沒要她,明明可以立即殺她卻放過她。
他說看在剛才那一吻的分上,混蛋!她居然就這樣被奪去一吻,真想宰了他!
穿上衣服,她看向鏡中的自己,撫摸被吻得有些腫脹的唇瓣,真是狼狽!她恨恨地罵著自己,這謎樣的男人到底意欲為何?
突來的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若冰反射性地拿起槍枝,跳到門後開啟監視器。
是白紹凡,她放鬆地吁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白紹凡站在門口瀟灑地擺了個Pose,典型的帥哥模樣。
「請進。」
她無心特意招呼,反正已是多年的相識,不用太拘小節,更何況剛才餘悸猶存,她仍在平復當中。
白紹凡坐在沙發上欣賞著美人剛剛出水芙蓉的樣子,雖未施脂粉,卻仍不失艷麗,甚至帶有清純的味道。
「有多少青睞於你的男人都沒機會見到你這一面,我何其幸運可以一睹名偵探沈若冰最女人味的姿色。」
「少糗我了!」
她丟給他一瓶威士忌。
「睡前喝這麼烈的酒?不好吧!」
「無所謂,我想喝。」
「你有心事?」白紹凡察覺到她的神情有些凝重。
「沒什麼,只是有些煩悶罷了。」
她坐下來,撩著微濕的頭髮,極力假裝鎮靜。她才不會告訴他剛才她全身赤裸地與男人交手,而且栽了觔斗!
「對了,今天你可立了大功了。」她轉移話題。
「托你的福,我才能順利逮到穆風狂和宮本健。上級已聯絡日本方面,他們會派人來押解宮本健回日本審判,這已不是單純的國內案件了。另外,我們在宮本健體內測出迷藥的成分,是你下的?」
她聳肩笑笑,不予否認。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下藥?原本這次逮捕行動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雖然未料到多了個宮本健,不過你怎麼會突然起意下迷藥?」
「宮本健是日本櫻幫幫主神田姬手下九名大將之一,他的身手在九派裡排名第五,如果不下迷藥,憑你一人的功夫無法同時制伏兩人。」
白紹凡不由得佩服道:「我就知道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懂得在情急之中拿捏分寸。不過,你這回下的藥可重了,醫生說他不睡個四天五夜是醒不來的,就算醒來了也會頭痛欲裂折騰個半死。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笑得既神秘又嬌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訕訕地說:「沒什麼,有點私人恩怨罷了。」
白紹凡癡迷地瞧她一身的媚態,總是展現風情魅力,傾前握住她的柔荑愛慕地說:「若冰,何時才答應我的求婚,追你這麼多年總有一些感動吧?」
「我沒叫你等我啊!」她回答得直接且無辜。
「喂!給點面子好不好,每次都破壞氣氛。」
「要我假裝嗎?我辦案的時候才演戲,現在是幕後休息時間。」
「真拿你沒辦法!」他好沒氣地說。「言歸正傳,你在袁議員投資的『銘陽高中』臥底當老師,是否查出了什麼不法線索?」
「目前沒有,不過,倒是有一項收穫。」
「哦!」他洗耳恭聽,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這學期我以最高票當選模範老師。」
白紹凡跌倒在地,只差沒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