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白紹凡已得知消息,與海關合作部署大批人馬守株待兔,恐怕這批歹徒早混過海關的查緝而繼續為非作歹了。
除了當場人贓俱獲之外,也連帶牽扯出袁議員的違法證據,若冰和白紹凡費時十個月調查袁議員勾結黑道走私毒品的案子,終於水落石出而告一段落。但是在同時,發生了一件事情引得兩人起了不好的預感。
「穆風狂被殺了。」白紹凡在電話裡緊急告知。
「誰殺的?」她問。
「不知道,正在調查。根據可靠消息,是日本櫻幫干的。」
「櫻幫?是因為宮本健被逮捕的事?」
「不錯!日本刑警早盯上櫻幫這條線很久了,一直想打擊神田姬,宮本健的落網著實對他們組織造成不利,也給了日本刑警有力的線索。」
若冰思忖之後道:「因為穆風狂的失誤,害得宮本健被捕,而且證據確鑿,無異是給了櫻幫一頓痛擊。」
「所以他們殺穆風狂復仇。」他下結論。
若冰卻不苟同。「表面看似復仇,說不定是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我總覺得事有蹊蹺,我打算去日本仔細探查一番,說不定穆風狂這件案子我們漏掉了什麼。」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我支持你,不過一切小心為上。」
「知道了。」
掛完電話,若冰立即聯絡日本方面的朋友。只要心中有疑點,不查個清楚她誓不罷休,這便是她的使命感,因此,她決定親自去日本一趟。
***
櫻幫是日本黑道最大幫會之一,幫主神田姬據說人不但長得妖艷狐媚,其手段更是陰狠毒辣,連男人也自歎不如,領導著三千多人的櫻幫獨控黑道市場,其生意經營擴及地下賭場、毒品販賣、妓女賣淫等等,一直是日本刑警最頭痛而想要剷除的幫派。
櫻幫總會裡,純日本風格的大浴池裡,一位妖艷的女人沐浴其中,年約四十,卻仍保持著二十幾歲女人白皙的肌膚。
「幫主,竹下使者求見。」為她侍浴的女婢向她通報。
「叫他進來。」
「是。」
一會兒,一名貌比潘安的美男子竹下英進入室內,隔著浴簾向她問安。「幫主,您近來可好。」
「竹下,多日不見,聽說你近來常出入酒店,迷上了風塵女,可有這回事?」
「幫主,別聽人胡說,我是忙著幫你巡查咱們櫻幫底下那些事業,看看有沒有不肖屬下在搞怪?酒店是去過,但純為視察,可別聽信他人的讒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會這麼無聊說你閒話!」她醋勁大發地埋怨。
竹下英是她九名大將之一,同時他的俊逸也最得她寵愛,每當夜深人靜時,竹下英通常是她的閨中密友,這是幫裡人盡皆知的事。
竹下英用著磁性的聲音安撫道:「別人不相信也就罷了,幫主若不信,我這些日子在坊間查探消息的辛苦可不就白費了。」他假裝深深一歎。
「哦?有什麼消息?」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是有關台灣方面的。」
神田姬媚眼一亮,舉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嬌柔地命令。「英,你進來。」
「是。」
竹下英依令掀開浴簾進入,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裸露的女體。神田姬也不避諱地站起身,披上浴衣坐在一旁,問道:「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有人在查探櫻幫,手段非常高明,宮本健與台灣搭上線的資料已落入對方手中。」
神田姬媚眼一瞇,臉色微慍。
「宮本這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刑警抓到不說,居然還留下了證據讓別人查探!對方是誰?」
「台灣來的偵探,叫沈若冰。據說宮本之所以落網,是因為她的關係。」
「哦?一個小小的女偵探有這麼大的本事。」
「不只如此,聽說——她貌美無比。」
神田姬睨他一眼,不悅地警告。「又再動什麼歪腦筋?小心我閹了你!」
「你捨得嗎?」
他的手探入她的浴衣裡,讓她呻吟了一聲,瞬間媚態生姿,嬌嗔地抗議。「死——相!」
「我還有更死相的。」
竹下英扯下她的浴衣,盡情地服侍滿足她的慾望。
「英……得派個人……收拾那個……女偵探……啊……」她喘著氣,享受竹下帶給她的熾熱。
「放心,這事交給我去辦吧,我已經想出一條計策。」
「你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那當然!」
接下來只聽得淫語蕩聲的迴響,充斥著整間浴房。
***
位於銀座的「雪之鶴料理店」,是櫻幫經營的事業之一,表面上是高級日本料理店,其實私底下是櫻幫實行黑道交易的場所。
一位灰髮老婦拿著掃帚和抹布,一間一間地清理每一間日式包廂,出入這家高級料理店的客人,沒有人會去注意這個不起眼的蒼白老婦。
但誰也沒想到,這個駝背醜陋的老婦人正是沈若冰假扮的,在她得知今晚櫻幫將在此會見台灣方面新的接線人的情報之後,便易容成打掃清潔的老婦混了進來,戴著高頻的竊聽器聽取包廂裡頭的日文對話。
「交易的時間和聯絡方式都在這磁片裡。」
竹下英將一份磁片交給對方——來自台灣的狼牙幫等五人代表。
「感謝神田幫主的厚愛。」對方收下之後,拿出兩個黑皮箱。「這一份是送給幫主的薄禮,而另一份則是送給竹下先生和各位大哥的。」
箱子一打開,花花綠綠的美金整齊厚實地呈現眼前。
竹下英抿著笑意,滿意地說:「你們倒是很識大體,懂得送『大禮』巴結,只要你們好好『賣麵粉』(白粉術語),包你們財源不絕。但是——可別像穆風狂一樣搞砸了生意,落得跟他同樣的下場啊!」
誰都知道青龍幫的穆風狂因為走漏白粉消息被捕,並且拖累了宮本健,致使櫻幫損失一名大將並蒙受台灣中央刑警的追查,最後奇異慘死在牢裡。雖然台灣警方尚未查出確實證據,但大家心裡有數,這件案子是日本櫻幫為免洩密而殺人滅口。
竹下英言語中的警告讓對方不禁寒毛直豎,直向他保證必定小心行事,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接著一行人喝酒乾杯,慶祝初步交易的成立。
「告訴媽媽桑,找幾個姿色曼妙的女子來陪陪大家。」竹下英命令道。
「是。」守在一旁的女服務生依令離去。
一聽到有女人坐陪,男人們不禁心神蕩漾、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
「聽說日本女人外表艷麗,內在更是令男人蝕骨銷魂。」
「我們這兒的女人,伺候男人的功夫是一流的,待會兒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說著便有五個女人依序進來,立即如纏蛇之姿貼上狼牙幫男人們的胸膛,個個胸大柔軟、媚眼勾人,說著軟言嬌語,直沁入五臟六腑差點失了魂。
竹下英勾起邪笑的線條,命令下去。「準備五個房間,讓各位大爺們爽快。」
於是狼牙幫這五個男人愉快地摟著各自的女人帶開,急切地去享受魚水之歡。
「有沒有什麼動靜?」竹下英問著負責周圍安全的屬下。
「一切順利,都在掌控之中。」
「通知大家繼續戒備,仔細檢查是否有可疑份子,今晚這兒交易的所有資料可不能落入敵人手中。」
「是!」
話才說完,突然狼牙幫為首的一名男子跌撞而入,大喊著:「竹、竹下先生!糟了!」
「發生什麼事!」
「磁片,磁片不見了。」
「怎麼回事?」竹下英原本俊美的臉龐立即變成可怖的鐵青。
「磁片我一直帶在身上,只有在做那檔事的時候才暫時離手,但我的眼睛一直未離開放磁片的盒子,根本不可能弄丟!難不成你們這裡有內奸?」他想把責任推給竹下這一方。
原本伺候狼牙幫男子的女人也被帶了進來。
「竹下先生……」女人害怕地跪下來。
竹下英毫不留情地重重甩了她一巴掌,在她臉上留下紅腫的手印,女人唇邊沾了鮮血卻只是靜靜地承受,所有人驚怵於竹下英的怒氣而噤聲不語。
「我是怎麼訓練你的、居然讓磁片丟了!」
原來這些女人是經過訓練的練家子,並非普通的妓女,狼牙幫的男子暗自驚訝不已。
「屬下實在不知磁片如何不翼而飛,一直未有人闖入房間,除了……」她像突然觸了電般恍然大悟,說道:「除了一個打掃的老婦人進來之外。」
沈若冰?這個名字閃入竹下英的腦海裡,傳言這女人精通易容術。一個老婦人能夠躲過她女弟子的眼線而取得磁片,幾乎是不可能!除非那老婦人是沈若冰化妝假扮的!
他的嘴角浮起深沉的笑意,老神在在地下令。「通知每一個監視口,抓住所有老婦人,一個都不放過。要大家注意,這老婦人是年輕女人假扮的,別小看對方的身手,記住!我要捉活的。」
走廊引來一陣騷動,讓若冰警覺到事情可能敗露,對方似乎已經察覺磁片不見了。
她卸下了老妝,改打扮成藝妓的模樣,將昏迷的正牌藝妓藏在櫥櫃裡,穿上她的和服走出去,乘機貼上一個酩酊大醉的男客人,扶著他走向門口。
「美……美人,再拿……酒來……我還要……喝……」酒氣濃烈的客人對一旁的若冰說道。
她以流利的日語胡謅一番。「客人,咱們到別家再喝,你剛才答應過要帶我出去兜風的,可要守信哪!」
「哈……沒問……題!現在就……走!」
嘿!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若冰緊扶著這個走路顛顛倒倒的日本男子,心想可不能讓他在此醉倒,等上了車就安全了。
「站住!」
一聲喝斥制止了他們的腳步,也驚愕住若冰的警覺心。
一下子三十幾個臉戴墨鏡、黑衣勁裝打扮的打手重重包圍住他們。八風不動聲色的態度,一看就知道每位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絕非泛泛之輩。
想不到這裡的守備如此森嚴,代志大條了!怎麼會被發現呢?
接著,她看這些高手讓出一條通路,幾個看似功夫更高的打手簇擁著一名氣宇深沉的男人走上前,他的眼光銳利,上下打量著她。
「小姐,將磁片交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客人喝醉了,我正要扶他上車呢!」
其中一名男子喝道:「別裝蒜了!你居然不認識竹下先生,果然是冒牌的藝妓。
原來此人就是神田姬九名大將之一的竹下英!她發現形勢危險,看來已事跡敗露。
「快將磁片乖乖交出來束手投降,如果我高興說不定還可免你一死。」他慢條斯理的威脅,不急著擒住她。
「什麼磁片?你們找錯人了吧。」
竹下英拿出一個小型的追蹤器,輕笑道:「閣下的易容術果然高明,你是沈若冰吧,先假扮成打掃的老婦人,現在又扮成妖嬈美艷的藝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如果不是事先在磁片裡安裝了微型追蹤器,恐怕我們現在還在搜尋當中,永遠不會知道這磁片是怎麼丟的。」
若冰眼中出現了悟的驚恐,原來磁片裡裝了追蹤器,可是,她怎麼也看不出來?如果一直帶著這張磁片,就算逃出這裡,他們也能立即循線追上。真糟糕!她太輕敵了!
「抓住她!」竹下英下令,所有人立即蜂擁而上。
「要抓到我還早呢!」
她快速投下魔術煙霧彈,霎時槍聲大起、煙霧瀰漫。
待煙霧散去之後,他們才發現抓錯了醉醺醺的酒鬼。那槍聲是假的,是由煙霧彈裡的小型機器發出的聲響,藉以混亂敵人視聽。而沈若冰,早已不見人影。
竹下英鐵青地大吼:「快去追!笨蛋!」
褪下藝妓的和服之後,若冰坐上計程車逃走。她必須利用時間找出磁片裡的追蹤器,否則很快會被竹下英追上。
該死的!這種科技她不懂,如果喬瑪莉在就好了。
車子突然煞車,她的頭差點撞上前面的椅背。
「怎麼搞的?司機!為何突然——」話問到一半時住了嘴,若冰瞠目結舌地看著窗外,竹下英狐狸般的笑臉映入她眼簾,車子周圍全被包圍,司機轉過身以槍指著她。
原來連司機也是竹下英的人,她根本是上了賊船,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竹下英笑得詭譎莫測,輕聲命令。「將她迷昏,送到我房間。」
***
不知被抓到什麼地方,若冰悠悠轉醒之後,感到頭痛欲裂,並發現自己四肢呈大字形被綁在床上四個支柱。
「你醒了?」竹下英喝著紅酒坐在椅子上邪氣地盯著她無法動彈的模樣。
「這是哪裡?」她冷冷地問。
「這裡?是本店招待貴賓享受女人的情趣之房。」
「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殺了你免除後患。」
若冰出奇的鎮定,沒有驚恐之色,對他恐嚇的言語無動於衷。
「膽子不小,死到臨頭仍面不改色。」
「怕死就不會來。」
他瞇著眼打量她,這女人完全沒有畏懼之色,豈不失去欣賞獵物垂死掙扎的樂趣。
「不怕死?很好,我最喜歡玩這種女人。」
在若冰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唰地一聲,衣服被他撕得四分五裂,只剩下胸衣遮蔽。
她動容失色,對竹下英猥褻的表情感到噁心。怎麼搞的,她盡惹到下流的淫魔,這些男人要殺女人之前,難道真要凌辱女人一番才爽!
「喔?懂得害怕了?」
他扯去若冰最後一件蔽衣,色迷迷的眼睛瀏覽她全身,如預期般看到她急促緊張的呼吸。
她默默承受竹下英的侮辱,沒有尖叫、沒有哀求。莫名的,她想到黑鷹,如果他在身旁,必定不會讓別的男人如此糟蹋她吧!
此時此刻,她還真期待見到他!
她緊閉著雙眸,不願看到竹下英噁心的面孔,但預料之外的,沒有噁心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只感到冷冰的水滴滴在腹部上。
若冰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影像卻是讓她驚愕得說不出話。
鮮紅的血液從竹下英眉心中流出來,直滴上她腹部。緊接著他雙眼被連續打穿,一隻大手抓住他的頭髮像丟垃圾般甩向一旁。沒有掙扎、沒有哀叫,竹下英死在黑鷹的滅音槍下。
「除了我,看到你身體的男人,都必須打穿眼珠子。」
若冰震驚地直視黑鷹,他真的來了!是那麼驚心動魄,讓她忘了自己仍一絲不掛。
當若冰回神時,已在黑鷹的懷抱中,他抱她在寬大的黑色外衣裡,直奔出櫻幫的地盤數十哩。
「你殺了竹下英!」她終於清醒了,抓著他的衣領問。
「想侵犯我的女人的人,殺無赦!」
「你不應該殺他的,為何不打昏他就好?」
抱她的手勁猛地一緊,他的眼神危險、口氣威脅。「你捨不得他?」
「不是這個問題!你可知道,竹下英是神田姬最寵愛的大將,你殺了他,等於與整個櫻幫為敵,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你擔心我?」看她的眼神轉為熾熱。
「哪有!」她警覺地瞪他,討厭他那探索深邃的眸子。
「既然如此,何必緊張?」
「看在你救我的分上,警告你罷了!」
「撒謊!」
他蠻橫地扶住她的後腦拉向自己,烙下他的吻。
他總是如此霸道而堅決,吻她的唇舌充滿佔有,但卻也漸漸撩撥出她的熱情,這吻!和紹凡是不一樣的。
紹凡吻她的時候,只有驚訝的感覺;而黑鷹的吻,卻能激起她的情愫,感受到銷魂的激盪,整個身子漸漸融化……
「不行!」她猛地回過神。
在這外面草地裡!他居然想在這裡要她!
「我說過,不准你拒絕我!」
「不!拜託,不要在這裡!」她護著已被他脫下一半的上衣,臉上滿是困窘。
「怎麼,害羞?」他的語氣很逗弄。
她緊抿雙唇不語,臉上的潮紅洩漏了她此刻無措的羞澀,是那麼難得,又那麼醉死人的迷人。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倔強的掙扎,但是那種隱忍委屈的憐依卻撼動他的心。
黑鷹的眼神變得鷙猛而深沉,出人意外地,他停止了動作,為她穿好上衣,用外套包住她貼入胸膛。
她驚訝於他竟願意停止掠奪,摟她的雙手溫柔得在她背後揉搓,像是憐惜又像是安撫。這樣的溫柔令她怦然心動,竟也像個小綿羊般,安靜順從地靠在他懷中。
奇妙的感覺維繫著兩人,無聲的沉默更勝於言語的表達,是那麼珍貴而悸動,她任由他的雙臂摟緊她,心神有些恍惚,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居然對這個胸膛起了依戀……
***
竹下英的死訊傳到神田姬的耳中,她像發瘋似地尖聲大吼。櫻幫上下沒有人敢上前安慰,她的忿怒讓她抓狂地隨手斬了來報告噩耗的屬下,血濺當場慘不忍睹。
過後,她異常冷靜,雙目佈滿血絲,冷冷地命令。「傳令櫻幫上下,不分男女階級,誰能提黑鷹的人頭來見我,賞金一千萬,地位連跳五級。」
命令一發佈,櫻幫九派的所有人馬全員出動,連另外功夫高深的七名大將也一併出動,不單是賞金吸引人,櫻幫上下都是拚死的忠誠,有如戰國時代的忍者,為君主效命不惜一死,誓死獵殺黑鷹。
櫻幫誓殺黑鷹的消息一放出,若冰禁不住為他擔心,可惡的是眼前這個黏著她不放的男人,一點都不為所動,反而閒暇地向她調情。
若冰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不逃命嗎?櫻幫的人遲早會找上來。」
「逃命?向來只有我追殺目標,沒有逃命這回事。」
他右手摟抱她的細腰,左手把玩她的秀髮,享受髮絲飄來的陣陣清香。
若冰隱忍心中的急躁,冷靜地道:「櫻幫的七名大將全部出動,打算聯合對付你。就算你再怎麼神武,孤軍終究難抵千軍萬馬。」
「迎戰敵人的方法很多,要對付千軍萬馬,可以個個擊破的方式。」
「神田姬的手下遍及全國,你如何殺得光?何況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全是不怕死的狂人,即使犧牲生命也非完成任務不可。」
他仍是一抹不在意的笑容,吐出的話語充滿不可一世的傲氣。
「我的字典裡沒有『逃』這個字,要保住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敵人。」意思很明白,他打算跟他們鬥到底。
若冰終於沉不住氣地低吼:「你就不能躲起來?非要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他偏著頭,以揶揄的口吻逗她。「你不是一直咒我死,這樣不正合你意?」
她氣得屏住呼吸,不想再與他說下去,負氣站起身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用力拉回,摟得更緊。
「放開我!」
「你生氣的樣子真美。」他樂得與她糾纏。
「就讓那些人將你碎屍萬段好了!」
「哈哈!就算要死,也要在死前與你纏綿!」
他的舌進佔她的口中,深嘗而激情。他利落地褪去她的衣衫,雙手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恣意游移,以狂烈之姿在她體內快速燃起一把火,像要將她燃燒殆盡!
她氣自己的不爭氣,居然為這男人擔心!任他蠶食鯨吞地佔據自己的熱情,跟著他飄浮、沉淪下去。
當真不在乎他?那是欺騙自己!
***
黑鷹不見了。
中午醒來,若冰看不到黑鷹的人影,床的一半是冰涼,表示他走了很久。
他會去哪兒?不由得開始思念他。
不經意地,她瞥見桌上的磁片,若冰衝過去拿起磁片,這不正是她在竹下英那兒偷盜失敗的磁片嗎?原來黑鷹不只搗毀竹下英的幫派,連帶也幫她奪回磁片了。
要保住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敵人!若冰猛地想起昨晚他說的,不由得心頭一震!
難道他真的去櫻幫總部?這個想法讓她害怕,她快速拿出一隻信封,將磁片裝進信封裡,寫上日本調查局的地址後密封。
抓起地上散亂的衣服,她必須跟去看個究竟,因為,她的心跳得好快!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
若冰易容潛入櫻幫勢力範圍,偷聽到黑鷹與神田姬七名大將激烈槍戰的消息,幾個看似帶頭大哥的人物,討論著神田姬已設下陷阱引誘黑鷹上當,下令所有人馬全力將黑鷹逼入裝滿火藥的倉庫,然後引燃炸藥炸死他。如此一來,就算黑鷹有再大的本領,也抵擋不住爆炸的威力。
若冰心中一緊,立即的,加快腳步前往那座荒涼的倉庫,她必須趕去通知黑鷹,要他千萬別上當,萬一真進了那倉庫……噢!她不敢想!
不安的預感催促著她的腳步,不敢稍有停留,直奔往目的地。
當她到達那裡時,正好傳來轟隆的爆炸聲,強大的爆破力震碎了她的心!不會的,黑鷹沒事的!她還留有一絲希望。
在現場,櫻幫的人馬圍著支離破碎的倉庫,神田姬下令。「將他的屍體找出來,我要看到他的屍體!」
「是!」四面八方的手下應聲而入。
不久,四個人分別抬出面目全非的屍塊,有的拿著腿,有的拖著只剩一半的身軀,直到最後一個人抬出上半身,呈列在神田姬面前。
神田姬面不改色地欣賞著血肉模糊的屍塊,面孔森冷猙獰,對著屍體尖笑道:「這就是你惹到我的下場,所有跟我作對的人都得死無全屍!」她高聲下令。「把屍體燒了!趁警方趕來之前清理現場!」
「是!幫主!」
若冰跪坐在角落,她的腦筋一片空白,一股戰怵衝擊著全身的血脈,眼前罩來的黑霧淹沒了她,狂暴的漩渦席捲著她不能呼吸。
他死了!這三個字像雷電般重創她心口,直推她跌入萬丈谷底。
你不得好死!
當黑鷹第一次強佔她的那一夜,她曾這麼詛咒他。
你不是一直咒我死,這樣不正合你意?
昨夜他神情自若地揶揄她,而說了這麼一句。
不是的!她搖頭。她根本不希望他死!
為何臉上有水?若冰伸手撫著面容,那是眼淚!不知何時淚水已佈滿雙頰。
她終於對自己承認——她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