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落一室,米米懶懶的睜開雙眼,伸手觸及額頭上的腫包,昨晚的糗事霎時全回到腦中。她起身走到鏡子前,撥開額前的劉海。
「嗚……腫得好大喔!」她撕開OK繃,檢查傷口。這也算是『職業傷害』,不曉得可不可以跟靳熙申請理賠?
她在桌上發現一張便條紙。
米米:
我有事去公司一道,馬上回來,如果你已經醒來,先別急著離開。
你應該知道「畏罪潛逃」的後果,如果不想讓我將你逮捕歸案,最好乖乖的在家等我。
靳熙
米米謹慎的打量亮晃晃的室內,這間顯然是主臥室,黑白色系配上高雅的裝潢,顯示男主人的品味極佳,特別是整面的落地窗,可以將陽明山的景色一覽無遺。
她揉掉手中的便條紙,喃喃自語,「如果現在走,一定會被革職……算了!肚子好餓,去找點東西吃吧!」
她身著寬大的白色襯衫,前襟的兩個鈕扣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粉頸,性感修長的美腿完全暴露在外,玉足跨出臥室,開始「尋寶之旅」。
直接走到樓下的廚房,她打開冰箱,取出幾顆蛋、火腿、柳橙,十分鐘後,桌上已經出現一頓豐盛的早餐。
她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晃到地下室,扛出梯子和工具箱,自動自發的幫忙更換樓梯間壞掉的燈泡。
爾後又折回廚房,彎下腰檢查起水管,「好像有點漏水……難怪一直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靳熙一進門,就聽到廚房傳來聲響,除了桌上多出美味可口的早餐外,雪花白的磁磚上玉腿橫陳,引人遐想,而美人兒的上半身正鑽進水槽底下,不知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這個小病人還真不安分。
靳熙放下手中的資料,忍不住多欣賞她曼妙的身材幾眼。
「啊?」漫不經心的應聲飄了出來,「我在檢查水管,這裡漏水了。」
「噢!」
「把工具箱裡的鉗子拿給我。」她伸出一隻手,接到鉗子後,又縮回去繼續和水管奮戰。
女人替男人修水管,他生平第一次遭遇到。
「再給我一把螺絲起子……」
「米米,別忙了,我等會兒找工人來修就好。」
「快好了,彎管這裡有個小縫,等會兒換上新的就行了,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她熟練的把彎管拆下來,一陣吱吱嘎嘎的旋扭聲刺入耳膜。
「你該不會也把樓梯間的燈給換了吧?」靳熙評估著她的辦事效率。
「好聰明喲!」玲瓏豐潤的嬌軀忽地鑽出來,臉上盈著滿意的笑容。
「你會不會太多才多藝了!」他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沒辦法,這是我的求生技能。」她拍拍身上的灰塵,驕傲的仰起下巴。
「所以!你才一直在公司裡賺外快,替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職員跑腿?」他瞇起眼審視她,一步步朝她欺近。
「說賺外快多難聽,人家我只是守望相助、敦親睦鄰罷了。」她竭力扭轉自己在他心目中愛錢的形象。
「我怎麼不曉得咱們錢大秘書何時變得如此熱心,都可以當好人好事代表了?」慵懶性感的笑容躍上他的嘴角,犀利的目光定定的鎖住她的嬌顏。
「不敢當,家父家母平日教導有方。」她無路可退,背脊撞上流理台,恰好圍困在他的胸膛間。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員工資料上寫著父母雙亡。」一句話堵死她。
「那要歸功於我小姑姑和小阿姨,平日對我悉心照料、指導有方。」她陪著笑。
「指導你怎麼『把』上我?」他帥帥的挑高黑眉。
條地,僵硬的笑容凍結在她的臉上,飄忽不定的眸光不敢迎向他灼人的視線。
完了!他知道了……
「怎麼不回答呢?」調皮的手指在她秀麗的容顏上游移,沿著頸項往下滑。
「她們只是……只是希望我們能搭起友誼的橋樑,共創美好的未來。」她屏氣凝神,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質襯衫,根本擋不住他頻頻進犯的身軀。
稍稍吐納,她柔軟的雙峰便與他厚實的胸膛親密貼合,令她起了一陣哆嗦。
「什麼樣的友愛指數才是她們滿意的結果?」
「那個……這個……我打個電話問她們好了。」她亟欲遁逃,想鑽出他的臂彎,卻反而被他擁得更緊。
靳熙突地湊近,鼻尖抵在她耳廓旁,低啞的嗓音傳進她的耳內,「那依你的看法,我們應該多親密呢?」
無助的芳心因他暖昧的肢體動作和言語而怦怦亂跳。
「我……」就算再怎麼沒經驗,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太危險了。她憋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深怕會播拂他的頸項,引來不可收拾的後果。
「我那十項全能的超人秘書跑去哪兒了?」他單手扣住她的下顆,強迫她迎視他,戲諂地道:「還是你只會賺錢,遇到男人就沒轍了。」
一語命中,英雌氣短,無語可辯。
「你都已經知道了,幹嘛還問我?」她老羞成怒,凶巴巴的伸手想須開他,好伺機遁逃。
可她就像只小猴子般,怎麼也逃不出他這個如來佛的掌心。
她一掙扎,卻被他反制得更徹底,四肢被他銅牆鐵壁般的身軀徹底制伏。
「放開我。」她雙手推拒著他。
靳熙一使勁,攔腰將她抱上流理台,並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身後。
撒潑的小野貓陷入全然的劣勢。
「你最好別再亂動,否則待會兒發生什麼事,後果自行負責。」他狡猾地笑著。
他輕輕向前一靠,她柔軟的嬌軀便親密地與他的陽剛相觸,只要她的雙腿再掙扎,就會盤住他的腰際。
經他暖昧的暗示,一抹嫣紅燒上她的臉頰。
「你……」
「告訴我,是誰出這個餿主意的?」
「什麼餿主意?」她索性來個一問三不知。
「還不承認?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認罪,要不要試?」他好整以暇的欺壓她,長指輕輕桃開她早已鬆開的衣襟,性感的酥胸若隱若現。
她倒抽一口氣,四肢緊繃。
「我喜歡你、想追你又沒有錯!難不成公司的員工守則有規定秘書不能暗戀老闆嗎?」不甘心全盤認輸,只能在口舌方面逞能。
「說得好,秘書暗戀老闆是不犯法,問題在於你居心叵測。」他指控她的罪行。
「哪有?我又沒對你騙財騙色。」她不滿的嘟囔著。
出師未捷身先死,嘔啊!
「你好像對我的身家財產比對我這個人還有興趣,嗯?」這點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這麼說不就證明自己很沒魅力嗎?」她小心翼翼地抗辯。
「這就是我感到懷疑的地方,每個女人都是看上我的人,只有你愛上我的錢……」他將臉埋人她散發著馨香的頸窩。
太親密了!她逐漸加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該不該推開他?只要再移個幾寸,他就會碰到她的「那個」,而她又恰好沒穿內衣,太曖昧了。
「老闆……」長指輕戳他的背脊,想提醒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受傷?」
她傷害了他嗎?一股罪惡感湧上心頭,輕戳的長指轉為憐惜,撫著胸前那狀似受傷的猛獅。
「其實,那個……我也不是全然愛上你的錢,雖然鈔票上那四個天真活潑的小孩很誘人,可是你也不差啊!」她笨拙的安憮他脆弱的心靈。
「你真的覺得我比千元大鈔上的小孩還可愛?」他悶笑著,幸好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否則一定會殺了他。
「對!」
淡雅的馨香騷亂了他的心,化成綿綿細細的吻落在她乳白的肌膚上。
「你說,我該不該讓你如願?」
軟軟輕喚鬆懈了她的心防和抗拒。
不安分的巨掌沿著她修長的玉腿,鑽進襯衫中,撫摸著光滑如凝脂的美背。
她起了一陣哆嗦,分不清是因為他突來的告白,抑或是背上的「狼爪」。
該不該?她又失了方寸。
「米米……」他抬起頭與她額值額、鼻尖頂鼻尖,噯昧的氛圍勾撩著兩顆悸動的心,消蝕掉早先的煙硝味。
戲弄她的心,不知何時擱淺,停泊在她的心湖上,再不肯走。
「你要當我的男朋友?」腦袋昏昏沉沉的,心兒怦怦跳著。
「嗯!」他俯身吻住她微啟的朱唇,舌尖輕探入口中,融化了她的嬌羞與抗拒。
兩心相印,唇齒交纏,隨著他激情的進犯,理智徹底沉淪,雙手親密的環住他的頸項。
深深的吻改為低吮和輕嚙,有一下、沒一下的戲咬著軟馥芳唇,墨黑瞳眸理淨是寵溺與憐愛。
「你……真的要當我的男朋友?」她喘息著,質疑的瞅著他,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如果他這麼好拐的話,為何小姑姑要她熟記一百零一條的獵男守則,小阿姨也三不五時的對她來個「技術指導」?
難不成她天賦優異?不,她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你懷疑我?難不成要我在這裡吃了你才能證明嗎?」
「不用、不用。」她誇張的搖頭拒絕。
他收緊手臂,將她擁得更緊,「雖然燈光美、氣氛佳的場所比較有情調,但偶爾來個『即興演出』,我也不介意。」
「真的不用了。」她趕緊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流理台!
不,她的第一次絕不能在這裡發生!
「我想也是。」依戀不捨的身軀稍稍退開,與她拉開一段距離。
她趕緊逃離危險禁區,傻傻地反覆喃道:「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這三個字像帶有魔力一般,讓她的心彷彿浸在蜜裡一般,甜上眉梢。
「親愛的女朋友,你叫我有事嗎?」顯然她還無法接受事實。
「是沒什麼事啦!」她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招呼他吃早餐。
「沒事就好。」他喝了一口柳橙汁。
「對了,修理電燈和水管,外加做早餐的費用總共兩千元。」她垂涎兮兮的小生意人嘴臉又露出來,一點也不害躁的伸手向他要錢。
「咳……」柳橙汁在嘴裡打滑,險些嗆進鼻腔。「你說什麼?」
「剛才替你修理水管和電燈,還有做早餐的費用總共兩千元。」她臉不紅、氣不喘的重複。
她的收費標準是依客戶的年薪與財力,隨時機動調整。
「我是你的男朋友耶!」他爭取自己的權益。
「那又怎麼樣?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更何況你只是我的男朋友,當然要算得更清楚才行。」她說得理直氣壯。
他為之氣結,這女人肯定是中了「錢蠱」!
「不會以後連我吻你也要算錢吧?」他沒好氣的低吼。
「這也可以收錢嗎?」她眼底突然冒出許多「$」的符號,卯死了!
「只有出賣靈肉的妓女才會收費,」他低聲警告。
「說說而已嘛!幹嘛那麼激動!」她依然將手攤在他面前,不拿到鈔票絕不死心。
「休想。」他要徹底斷了她的貪念。
「我已經給了你『最惠國待遇』,先享受、後付款,你不可以賴帳啦!」
他若無其事的咬著三明治,對前方擬眼的小手視若無睹。
「小本生意,恕不賒欠。」她搬出經商之道。
「不給。」
「要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個『結緣價』九折,一千八好不好?」她退一步。
「不好。」
「貴賓價八折,這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
「七折是最底限,很划算了。」這可是親友優惠價耶!
他依然無動於衷。
「六折,我已經賠本在做了。」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他攤開桌上的早報,開始悠哉地看起報紙來。
「姓靳的,你好樣的!」她氣呼呼的暴吼出聲,見他依舊沒反應,她氣得甩門而出。
三秒鐘後,她立刻後悔自己衝動的行為,遮遮掩掩的拉著長及臀部的白襯衫,她的東西全在他家,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零錢,就算想求援也不成。
她重新踏上方才負氣奔出的庭院,來到門前,以慢動作扭開門把,只見他已經摺好早報,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恭迎她。
「我是回來拿我的衣服和包包。」她仰起下巴,不肯示弱。
「衣服在洗衣機裡。」
「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沒晾乾嗎?
「這幾天負責清掃的歐巴桑休息,所以衣服還沒洗。」
「那我怎麼回去?」總不能叫她穿著襯衫晃到大馬路上吧?
「對了,你身上穿著我的衣服,租借費是兩千元,我們也算是親密愛人,給你個貴賓價九折,總共一千八百元。」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難以置信的瞠大水眸,猛地跳到他面前,「有沒有搞錯,這衣服又不是我自願要穿的,你怎麼可以向我收費?」
「同理可證,電燈和水管也不是我要你修的,你也沒資格向我要錢!」
「你……」她氣得直跺腳,鼓著腮幫子,不滿的數落他的罪行,「你是我的男朋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誰教你愛錢比愛我多一點,不,應該是多好多點才對。」他突地露齒一笑,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就像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
「誰教你這麼有錢,分我一點又不會怎麼樣。」她嘟著芳唇咕噥著。
本以為把上他之後就可以享盡榮華富貴,要錢得錢、要鑽石得鑽石,看來她如意算盤打錯了。
他拉住她的小手,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既然她的家庭教育有所偏差,他不介意重新教育、導正她錯誤的觀念。
「你可不可以不要滿腦子都想著錢,偶爾也想想別的好嗎?」
「我偶爾也會想想鑽石、黃金、股票、洋房……」她偏著小腦袋,認真的述說自己的最愛。
「夠了!」
「我還沒說完耶!我喜歡的東西有好多好多——」
「衣櫥裡掛了一套新衣服,你去換上,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飯。」他連忙摀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你請客?」她挑高眉。
「對!我請客。」他失笑道。
她開心的手足舞蹈,雖然在他身上揩不到油水,但起碼跟著他還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最後還可以撈到「靳太太」的寶座,那就太美妙了……
空氣真是清新、世界真是美妙、人生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