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九黎 >> 古色古香,架空歷史,天災人禍 >> 烈舞飆情作者:岳盈 | 收藏本站
烈舞飆情 第十章 作者:岳盈
    力飆頭疼欲裂的醒來,睜開的眸子一對上風雲陰沉的俊臉,新仇舊恨重新躍上腦際,先前大鬧風族營帳的畫面飛快在腦中閃過,他呻吟一聲,發出詛咒。

    "天殺的,風雲,你居然砍昏我!"

    "被我砍昏總比被人乘籃冒桑?風雲沒好氣地回道。

    "誰敢砍我?"他囂張地大吼。

    對力飆到了這種時候仍然死不認錯,風雲的憤怒不亞於初月。天殺的!這傢伙破壞了他和初月美好的夜晚,害他得窩在這裡想辦法平息初月的怒氣,居然還有臉在他面前大吼大叫?他心中的氣憤,全然反應在兇惡的目光中。

    鮮少看到風雲動怒的力飆,被他的眼光嚇了一跳。

    "喂,被人砍昏的是我不是你,你幹嘛那副想殺人的表情?"

    "你還不認錯?"風雲恨不得衝上前掐死他,而他也採取行動了。若不是端餐進來的大熊和風強及時制止他,力飆的小命難保。

    "冷靜點,風雲。"大熊出聲安撫。"衝動解決不了任何事。"

    "聽到沒,風雲,被人砍昏的是我,照理該是我找你算帳,怎麼反而是你氣得想殺了我?"力飆狐疑地嘀咕。

    "呵,你現在會說風涼話了?剛才在鳳族營帳時,為何不聽我勸衝動行事?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慘了!"

    面對風雲齜牙咧嘴的咆哮,力飆一頭霧水。被害慘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要不回舞陽,他的魂兒也丟了一半。

    "你才把我害慘了呢!"他哭喪著臉。"好不容易可以把舞陽要回來,誰曉得被你破壞了。"

    "你還有臉提這事?"風雲簡直不敢相信:"舞陽是鳳族人,你憑什麼跑到人家族長那裡要人,還大吵大鬧?初月沒將你大卸八塊,追究你欺負舞陽的事已經是寬宏大量了,居然還指責我破壞你的事?老天爺,若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成了屍塊!"

    "我……舞陽是我的!"力飆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就只會說這句,不會換別的詞啊!舞陽既非你的女奴,也不是你的妻,我看不出她為何是你的!力飆,你怎麼會變得這麼不像你了?以往你或許衝動,是講理的,現在變得有理說不清,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風雲語重心長的一番陳述,霍然震醒了力飆的理智。

    他沮喪地發覺,從愛上舞陽那刻,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不曾有過的溫柔佔據他的心,不曾有過的狂熱摧毀了他的理智,除了舞陽外,他再容不下其他的思緒。

    他變得無理取鬧,只要有人接近他的舞陽,就會全身戒備起來,不知不覺中發出敵意。明曉得大熊不可能搶他的舞陽,他仍然不放鬆,禁止他和舞陽見面。明知道舞陽痛恨他的霸道、獨裁,他卻控制不住自己,一意孤行。現在可好,舞陽逃離了他,回到她族長身邊。

    想到這個族長,力飆頓時哭笑不得。

    沒想到自己嫉妒了半天的假想情敵居然是個女的!每次只要舞陽提到她的族長,他總會氣上半天,直到今晚才發現這個族長是個女人。他先前吃酯的對象是個女的,他竟然為了個女人嫉妒得發狂!

    天哪!他是怎樣的蠢蛋?若不是他小心眼,可能早從舞陽嘴裡得知鳳族族長是個女人的事。怪不得舞陽始終不明白他在氣什麼。理清楚這件事後,他登時能體會到舞陽忠心護主的心情,那跟男女之情完全無關,而是一名武士立誓保護主人的崇高情操,他也曾立下過類似的誓言。為何當時他不能明白?徒然惹得舞陽傷心,徒然讓自己痛苦,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

    看到力飆像是知道錯了,風雲的火氣瞬間冷卻。他溫言安慰道:"力飆,我曉得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太愛舞陽的關係。只是鳳族女人跟一般女人不同,你的方式讓舞陽無法接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機會跟舞陽道歉,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風雲,你說,她還肯原諒我嗎?"力飆可憐兮兮地問,悲傷的眸子浮現一抹渴望。"我真的不曉得她的族長是女人,我還以為她是男的。舞陽每次提到她時,總讓我好生氣,我以為她們之間有曖昧,而且她還口口聲聲說要回到她身邊保護她。我真的好害怕她會離開我,回到她的寶貝族長身邊!只要一想到她投入別的男人懷裡,我就受不了!"

    風雲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力飆的心情他能體會。

    "別說是你了,儘管知道舞陽是女人,但每次初月惦記她時,我還是會感到嫉妒。現在可好了,為了舞陽,她連我都不諒解了,昔日的濃情蜜意,還比不上她們的姊妹情深,唉。不知道得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初月回心轉意。"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力飆歉疚地低下頭。

    "算了,誰教我們是好兄弟,只得有難同當了。"風雲幽默地道,說完卻哀聲歎氣起來。

    "你們兩個別這麼沮喪,總有法子可想的。"一直沉默的風強,提出了他的看法:"舞陽姑娘我是不瞭解啦,不過,鳳族長應該是個講道理的人。風雲,只要你找機會跟她把話說清楚,相信她會諒解的。

    "舞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啊。"大熊為舞陽辯護,臉上洋溢著樂觀的笑容。"她是吃軟不吃硬,力飆受傷時,她悉心服侍,任他撒嬌耍賴。是力飆變得不可理喻,舞陽才會生氣不理他。"

    沒想到向來頗有硬漢本色的力飆,也會有撒嬌耍賴的時候。風雲和風強皆感不可思議,還有點遺憾錯過了那一幕。

    力飆雙頰漲得通紅,狠狠瞪了大熊一眼,似在嗅怪他大嘴巴。大熊卻嘻嘻一笑,這些日子他受夠了力飆的不講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奚落他。

    "就這麼決定,想辦法將她們分開,各目進行說服工作。"風雲心裡已有腹案,眼光轉向風強,"你去找小兔探口氣,看初月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時候去準會碰釘子。"風強摸摸鼻子。以他對小兔的瞭解,準有頓罵好挨。但為了兩名朋友,這個釘子又不能不碰,他悲歎一聲,不明白力飆和舞陽的事,怎會牽累到他和風雲。

    真是好友難為啊!

    ☆☆☆

    像小時候一樣,每每有心事,舞陽總是挨著初月躺在床上,於黑暗中低低訴說。

    "我從來沒想過會遇上力飆這種男人。我以為會像娘一樣,愛上像父親那樣充滿智慧又溫文的祭司,或許不能相守;但是知道彼此的心意,只要一個眼神,便能撫平心裡的孤寂,我不排斥那種感覺,也以為自己會甘心那樣過一生,直到遇上力飆後,才發現……除了他以外,我不會再對第二個男人動心。"

    "你愛上了他?"初月溫柔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沒有任何意外,早在舞陽和力飆四眼相視之時,她便看出了其中糾結的情愫。

    "愛?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衍生出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反應。"舞陽有所感觸地道,回憶起和力飆相遇後所發生的事,心中苦樂參半:"第一眼看看到他時,即使在敵對的情勢下,我仍然被他所吸引,原以為他傲慢自大又惹人厭,沒想到他一再叫我驚奇,他不計較我為了逃走對他做出的致命攻擊,反而出手救我,一次又一次地包容我的愚蠢,儘管氣得半死,卻沒有動手打過我。我想,最後是我把他逼急了,他才……老實說,那時候我真的好恨他。從來沒人告行過我,那件事會痛得要命!"

    心跳錯亂了半拍,初月氣息混濁了起來。舞陽的該不是指那檔事吧?

    "你是說……"她試探地問。

    "嗯。"舞陽像全身著火似地紅了臉,聲音更加低微:"那真的很痛。我當場暈了過去,力飆也被我嚇得半死,後來我發了高燒,全賴他照顧。"

    "之前你沒說這段。"初月指控道。

    "這種事教我怎麼啟齒?"舞陽語氣苦澀。

    "可是……雖然我是知道那……會有點疼,可是沒聽說會讓人發高燒啊!"初月極力回憶著她的第一次,當時她也是嚇得半死,若不是風雲諄諄善誘,安撫了她的不安,她可一能沒勇氣讓他怕碰她,那時候好像有疼吧,但很快就過去了啊,舞陽為什麼會痛昏過去。還發高燒?

    "之前我淋了雨,大概是愛涼了吧。"舞陽還沒蠢到以為發燒是因為力飆強迫她的關係。當時她見不著初月,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心情沮喪到極點,又遭到力飆錯待,簡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才讓病魔有可乘之機。

    舞陽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初月還是從她不經意洩漏出的苦澀裡,體會到當時情況的危急,舞陽差點死掉!她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冷顫,像怕失去舞陽般,緊緊摟住她溫暖的身軀。

    "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她顫抖地道。

    "是我不好,不應該任性地逃走。"舞陽反抱住她安慰。

    "我知道你是為了要救大家才逃的。你不曉得風雲對我們的企圖,以為他們會傷害我們,才那麼做的吧。"

    "是的,我那時好害怕,一方面急著避開力飆的追趕,一方面又得想辦法追上你們,好伺機解救你。結果我還是被力飆趕上,他把我從豹子的爪下救出,帶我去山洞。當我在那裡找不到你時,我失去了理智,力飆也失去了理智,後來……"

    真是一團混亂啊!舞陽納悶著如果她沒有逃走,跟著初月等人安分地被擄走,還會和力飆有這一段糾纏嗎?

    他黝亮、專注的凝視,不期然地躍上腦中,她閉起眼,心裡竄過一道躁熱的情緒,她似乎曉得答案,不管如何。她都注定要和力飆有這樣的糾纏。或許不會產生這麼深刻的愛恨,或許情感發展會順利多了,但仍逃不開他掠奪的情感追緝。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還恨他嗎?"

    "我想,我大概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他。"舞陽對好友承認。"也許,一開始有點恨吧。那時候我非常地絕望、生氣,除了恨他之外,找不到方法宣洩心裡的憤怒,我總不能向自己承認,愛上了這個強暴我的男子吧!而且當時我也沒對他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情,發現愛上他,是後來的事。"

    "後來的事?"

    "嗯。我終究是血肉之軀,他那幾日的溫柔服侍,多少軟化了我恨他的意念。從他的表情中,我看出他的懊悔,不管我怎樣刁難,他都默默忍受。後來他為了救我而負傷,他昏迷前看我的那一眼,即使是在許久之後的現在,仍教我蕩氣迴腸。他的眼光裡充滿強烈的情感,像是突然領悟到什麼,想要訴說、想要解釋、想要道歉、想要乞求我原諒,卻礙於虛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當他那樣看著我的時候,我心裡根本容不下任何恨意了,如果還有的話,也隨著他最後的昏迷化入塵煙消失。"

    "儘管他之後那樣對你,也不恨嗎?"初月知道舞陽的脾氣很倔強,別人待她好,她會加回報,若是惹惱她。也不會輕易原諒。

    舞陽沉默了,像要理清楚心裡紛亂的情緒。許久之後,她才幽幽地道:"我承認我氣他。你知道我最討厭被人限制了,力飆卻犯了這個大忌,一再要我承諾,要我放棄身為鳳族侍衛隊長的職責。我氣他的不可理喻,更氣自己仍然喜歡他。你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明曉得怎樣做才是最好,就是辦不到。我對力飆便是如此。"

    舞陽聲音裡的無可奈何,震動了初月,她對風雲何嘗不是如此?明曉得兩人之間有著許多難以跨越的障礙,仍然一頭栽了進去。

    就因為嘗過愛的苦,她更不忍心讓舞陽受到同樣的磨難。這一路來,舞陽所遭受的苦痛已夠多了,不能讓她再承受一輩子的相思之苦。她不要舞陽承受這些,她要舞陽幸福,而她可以辦到的。

    "舞陽。"初月輕聲喚著這個衷心疼愛呵護的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和力飆在一起?如果他不再那麼霸道、不講理,你是否想過和他一起過日子?"

    她的問題令舞陽輕顫起來。不知多少次,她情不自禁地憧憬未來,卻立刻以理智壓下,然而命運早將她和力飆連結在一塊兒,不管她如何掙扎,都逃不開在最初相遇時,暗生的情愫,那株愛苗,隨著他們每次的爭鋒相對,悄悄地茁壯起來,不管他怎樣傷害她,她都不曾真正恨過他,只是自身的責任和怯懦讓她沒勇氣面對這份感情,才一再逃開。

    直到力飆為救她而受到重傷,她才猛然領悟到心裡原來一直有他。她的惡言惡語,冷漠對待,不過是種偽裝。他們相遇的不是時候,他不是她夢想中想要的愛人,他的強悍是她掌握不了的,這一切都是她無法接受他的原因,當然最重要的是,接受了力飆,代表著得面對是否要離開鳳族的難題。

    力飆肯隨她回鳳族嗎?如果他不願意,她又捨得下家鄉的一切跟他走嗎?初月便是她第一個捨不下的啊!

    "舞陽,經過力飆這麼一鬧,我倒看清了他對你的情感有多深。他很愛你,就因為這樣,他才會失去理智,不惜一切地想搶回你。而你,同樣是個對感情執著的人,失去他後,怕是這一生都快活不起來。既然如此,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初月,你在說什麼?"舞陽震驚地道。

    "我愛你,舞陽。"初月溫柔地撫摸她光滑的臉蛋:"你就像我妹妹一樣,事實上,你就是我的妹妹。如果能讓你快樂,我不惜一切。"

    "可是……"

    "別可是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人生就是這樣,我們再怎樣友愛,仍有自己的路要走,像這次的分開,不就代表著在人生路上,我們各有各的路嗎?就算我們一輩子都在一塊兒,最終還得而對死亡,到時候不也一樣要分手?我知道你想要保護我,但你該知道我夠強悍到不需人保護。去追尋自己的夢吧,錯過了,可能要後悔一輩子。"

    "你要趕我走?"淚水模糊了舞陽的眼,她不停地搖著頭,無法接受初月的話。

    "不,當然不是。"初月憐惜地摟她入懷:"我只是要你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鳳族永遠是你的家,力飆要是敢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的。我愛你,舞陽,我實在不忍心要你像我母親那樣,飽受相思之苦到死。聽我的話,跟力飆好好談一談,不要輕易放棄這份感情。"

    "可是……"舞陽吸了吸鼻子,一部分的她認同初月的話,渴望著力飆;另一部分的她,放不下她的責任。

    "別擔心我,這是族長我的命令哦。"

    "那你怎麼辦?"舞陽還是憂慮地問出。

    "我?"初月試著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快:"我是天下共主黃帝的女兒,沒人敢欺負我的。小傻瓜,要我想要任何東西,我的父親都會替我辦到,不用你操心。"

    除了風雲以外,她在心裡悄悄說。她不會利用任何權勢得到他的,除非他心甘情願,否則也只能讓這段感情隨風而逝。只是,感情真的能隨風而逝嗎?如果可以,母親為何直到死前都眷戀著父親,而父親因何事過多年,仍掛意母親?

    她找不到答案。在黑暗中,兩個女孩不斷問著自己,愛情究竟是怎樣一個謎,為何讓人牽腸掛肚,仍找不到答案。

    ☆☆☆

    能將黑夜照亮如白晝的營火,在舞陽面前燃燒著。

    她無心欣賞眼前歡躍的舞蹈,眼光穿過黑壓壓的人群,很快地和一雙始終熱烈凝視她的黝亮眼睛遇個正著。

    他又用那種眼光看她了,那種把所有的情感都寫在眼瞳裡的眼光,那種彷彿要將她燃燒起來的眼光。舞陽的心情亂七八糟的.初月昨夜說的那番話,重新躍上腦際。

    她納悶著如果力飆走到她面前,她是否拒絕得了他。

    她想了一夜,初月的話自是有道理.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連試都不試一下就放棄,好歹得跟力飆談過,給自己一個機會。

    主意打定,就等力飆上門。但她等呀等的,一直未見力飆走過來,她不禁沮喪起來。

    跟著以頭疼為借口退席的初月離開歡慶氣氛濃烈的宴席,舞陽一路上哀聲歎氣,不明白口口聲聲說不放她走的力飆,今晚怎會那樣乖。是因為黃帝在場,不敢妄動嗎?可他分明不是這種人,桀騖不馴的性格,不會甩那些繁文縟節的。

    正在猜疑時,她腰腹間被股力量欺近,紅灩的小嘴接著被一隻黝黑的巨掌掩住。舞陽黑白分明的眼眸捕捉到力飆燒著灼烈情感、充滿乞求的眼睛,心一軟,不做任何掙扎,馴服在他懷裡。

    被力飆抱著走向林中時,舞陽發現走在她身後的小兔不知跑哪去了,只有初月仍垂著頭傻傻地朝前走,沒發現她的跟班被人拐跑。

    等到力飆覺得走得夠遠,在一處月色明亮的空地將她放下來,舞陽劈頭就問:"小兔呢?"

    "她被風強帶走了。"力飆搓搓手回答,熱情的眸光裡帶著小心翼冀的察言觀色。"你答應跟我走,是不是表示不再生我的氣了?"

    舞陽瞪他一眼,哼了一聲。

    "原諒我,舞陽,我不是故意的。"他抱住她,灼熱的體溫瞬間燃起封閉在她體內深處的慾望:"我好想你,好想你……"他將臉埋在她頸肩,貪婪地吸吮,

    "一夜沒抱你,心裡好空虛。風雲那傢伙重得像頭豬、還抱著我喊你族長的名字,噁心死了!好不容易擺脫他,在營帳外坐到天明,心裡想的都是你。看看我的眼睛,滿佈著血絲呢!"他可憐兮兮地呶呶抱怨,聽得舞陽直想笑。

    她扳過他生滿胡碴的俊臉,瞇眼審視他的眼睛,在褶痕深邃的眼瞼下,她發現了一圈疲累的黑色素,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確泛著血絲。知道他沒說謊,她笑了起來,

    "你會原諒我吧,舞陽?"見到她燦笑如花,力飆把握機會解釋這些日子來的莫名暴躁。"我真的不曉得鳳族長是女的。我一直以為她是男的,才會那樣莫名其妙地吃著醋。若不是太喜歡你了,我不會去計較你心裡有別人。如果早知道她是女的,就不會……"

    "你以為族長是男的?"舞陽不可思議地嚷道。見力飆臉紅紅地點頭,她恍然明白每次只要她一提起族長,力飆便會胡亂生氣的原因。

    "這不能怪我啊。"他委屈地替自己辯白。"第一次見到鳳族長時,她是男裝打扮,我又是遠遠地看過去,怎會曉得她是女的?後來你也役說清楚,只嚷著要找族長,還說你們形影不離,可以躺在床上說心事,我自然會以為你們之間非比尋常嘛!"

    舞陽知道不能全然怪他,之前她的確沒告訴他族長是女兒身的事,難怪他會誤會。

    "所以你就自個兒在那裡生悶氣,不找我問個清楚?"她抿唇取笑他。

    "我有問啊!"提起這事,力飆覺得自己好可憐,"我一再要求你承諾不要離開我,可是……"

    "你明曉得身為鳳族侍衛隊長,我有責任保護族長,你卻連讓我跟族長見面都不肯,要我怎麼答應你?力飆,你不公平。今天換作是你處在我的立場.會同意這種無理的要求嗎?就像我不會要求你放棄效忠你的長上一樣,你也不能要我背棄族長!"

    舞陽憤慨的陳述,聽得力飆蹙眉嘟唇。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鳳初月是女的,他嫉妒個屁啊。

    "我沒有要你背棄你的族長嘛,我只是……"他抓著頭髮,絞盡腦想將心裡的意思說出來。"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想到你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一再拒絕我,不肯許承諾,我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現在我不會再有那種想法了,舞陽,你原諒我吧。"

    "你是說,你現在肯講道理,不會霸道的限制住我,隨便亂發脾氣?"她狐疑地瞇著眼。

    "我一直都肯講道理,若不是以為……"力飆訕然地笑了笑。知道在舞陽心裡佔有重要地位的族長是個女人後,他便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不再害怕會失去她。

    "舞陽,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嗎?你曉得這幾天我過得有多淒慘?心裡被嫉妒的情緒凌遲,害怕你會棄我而去,你又對我那麼冷淡,都不理睬我。我真的過得好苦哦。"他不斷在她身上磨蹭,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強烈的男性體味瀰漫在她的鼻間,加上在頸肩交際處啄下的熱吻,漸漸使得舞陽的神智昏沉起來,意亂情迷。

    "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想獨佔住你的芳香、美麗。如果要怪,只能怪我太愛你了。舞陽,請你原諒我的莽撞、粗魯好嗎?你看過我溫柔的一面,曉得我不是一無是處的。請你讓我愛你,不要拒絕我好嗎?"他溫柔的請求,字字句句打動她的心。舞陽軟弱地吐出歎息,修長的四肢嬌柔地纏住他,放縱自己投入他堅實的懷抱。

    "舞陽……"他快樂地喚著她的名字,正待吻上她誘人的芳唇,她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挪移了一手來堵住他的嘴,他只能舔吮著她的掌心,聊慰幾日來的寂寞心情。

    "力飆,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柔、清澈的水眸卻堆滿嚴肅的情緒。力飆在心裡歎氣,知道他和舞陽之間還有難題等待解決。風雲就提醒過他,女人總是會用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來考驗男人。

    "你想問我什麼?"

    "力飆,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未來?"他傻傻地重複。老實說,他沒想到這麼遠去。光是煩惱舞陽肯不肯原諒他,答不答應跟他在一起,就夠他一個頭兩個大了。

    "對,未來。我們的以後會怎樣,你想過嗎?"舞陽盤算著該如何說服他。大熊說力飆不願再回到力族,這就表示無家可歸的他有可能同意追隨她到天涯海角。

    "舞陽,我承認我沒有好好想過。對於未來,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等到天下太平,你我可以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廝守一生,你覺得這樣好嗎?"他順口道出浮現腦海的第一個想法。

    "我正有此意。"一抹滿足的笑意浮上她濕軟柔潤的唇邊,使得月色下美艷的秀容更加迷人,看得力飆心醉神迷。"你知道鳳族的所在地有多美麗嗎?青山環繞的谷地,充滿寧靜安詳。我在想,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到家鄉,家父和家母定然會歡迎你。飆,你曉得鳳族對我的意義,這樣我也不用離開初月了。"

    又是初月,這殺風景的名宇還真是令人討厭。可她是個女的,他吃這種醋沒道理啊。力飆翻來覆去地告訴自己,但還是不是滋味起來。

    "舞陽,在你心裡,究竟是你的族長重要,還是我重要?"他忍不住探問。

    她瞪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的問題不合邏輯。

    "族長是我最親愛的姊妹,你是我喜歡的人,做這種比較沒有意義。力飆,你不要老毛病又犯了。我就不會問你是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這種問題。"

    對呵,聽起來好像是他小家子氣。再說初月有風雲理著,不可能妨礙到他和舞陽。

    "舞陽,算我說錯話。"力飆在她粉頰上啄著,輕聲細語地道歉,眼光溫剩以水。"既然你離不開家鄉,那我跟你回去好了,不過,得等到打完仗再說。"

    "這是自然的,你有身為戰士的責任,我會耐心等到那一天。"解決了這個難題,舞陽格外開心。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初月要是知道力飆願意隨她回鳳族,定然會很高興。

    看到舞陽甜甜的笑容,力飆的心情跟著飛揚起來,要是知道答應跟她回鳳族能取悅她,他早就點一百次頭了。

    低頭覆住她喜悅的唇,幸福像甜美多汁的果實滋味,充盈在兩人胸房。他們忘情地吻著,靜謐的環境,讓他們鬆懈了警戒心,直到陰冷的笑聲突兀地闖進兩人之間,力飆還來不及反應,腦門上被人一擊,敲得他眼冒金星,沉重的身軀向下軟倒。

    "力飆!"舞陽險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跌倒,她扶住力飆,驚惶地發現原屬於兩人的天地多了五名彪形大漢。其中兩人她不陌生,是幾天前見過的力射和他的隨從。

    "你們想幹嘛?"

    力射陰沉一笑,將被敲得神智昏沉的力飆從舞陽懷裡揪起去給屬下抓住,邪氣的眼光淫猥地瞅住舞陽。

    "你們還真有閒情逸致,跑來這裡談情說愛。"他伸手想攫住她,舞陽機警地跳開,眼光擔憂地投向力飆。

    "你到底想幹嘛?為什麼要傷害力飆?"

    被人拒絕的力射惱羞成怒,一拳向後擊向力飆腹部。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舞陽氣得咬牙切齒,力射則是一副得意嘴臉。

    "這才叫傷害,懂嗎?剛才那一擊,不算什麼。"

    "力射,你有毛病啊!力飆是你的弟弟,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我弟弟?"力射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刺耳陰沉。他伸手抓住力飆的頭髮,將他整個頭往後拉起,力飆吃痛叫了起來。

    "我的好弟弟啊。"他用力拍打力飆的臉頰。

    "舞陽,快逃!"力飆忍住在體內肆虐的疼痛,發出警告。他完全清楚力射想幹什麼。他想當著他的面傷害舞陽。

    "力飆!"舞陽想救他,但憑她一人之力是對付不了五名彪形大漢的。她只能咬牙撤退。

    "你要是撇下力飆,我可不保證能還給你一個完整的愛人喔。"力射從綁腿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劃向力飆,在他頸部留下一道血痕。

    "你……"舞陽臉色蒼白,定在原處。

    "別管我,舞陽!"

    "下次我要劃的可是他這張俊臉羅。"力射邪笑,向兩名手下示意,舞陽立刻被人包圍。

    "你到底想於嘛?"

    "我想幹嘛?"他淫蕩的眼光直向她婀娜的嬌軀招呼,幾個跨步來到她身前。

    力飆在力射的兩名隨從牽制下無法動彈,只能啞聲警告舞陽快點離開。

    力射邪笑地勾住舞陽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我想幹嘛?"他抵住她的額,將帶著臭昧的灼熱呼吸吐在她臉上,舞陽立刻屏住呼吸。"你裝傻啊!連力飆都知道我想幹嘛,不然不會叫你逃走。我呢,不過是想知道力飆為何把你留在他營裡那麼久,還不准任何人去看你。想必你有過人之處,而我就是想嘗嘗你的過人之處。"他淫笑地摸向她高聳的乳房,舞陽眼明手快地拍開,很快從他懷裡掙脫開來,一腳踢向他。

    力射迅速閃開,眼中射出兇惡的光芒。

    "上次被你打了一巴掌的帳還沒跟你算呢!咱們今晚就算個清楚。本少爺要操死你,讓力飆體會心愛的女人死在別的男人胯下的感覺!"

    "你不要碰舞陽!"力飆聲嘶力竭地大吼,積聚體內的力氣想要從對方的箝制中掙脫。

    "力射,水娘的死是你自己造成,這件事怪不得力飆。"舞陽試著和他講道理。

    "你懂什麼?"力射雙目盡赤,神態有幾分瘋狂。"是力飆害死她的!"

    "你明曉得水娘懷了你的孩子,還教她引誘力飆,最後不但害死水娘,還讓力飆替你背過。"

    "分明是力飆太過粗魯,你不用替他辯解了!他不但害死水娘,還害得我在父親面前失寵。"

    "你有什麼失寵的?"舞陽嗤之以鼻:"力族長又沒罰你,還讓你到處耀武揚威。"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父親表面上雖然沒怪我,心裡卻對我感到失望。他一再在我面對說力飆有多勇猛,責怪我什麼事都辦不好。這都是力飆的錯!是他讓我失去父親的寵愛!等一下我就讓你嘗嘗水娘的痛苦,讓力飆知道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水娘是被力飆活活操死的,你也會跟她一樣!"力射兇惡地撲向舞陽,舞陽雖然機伶地閃開,卻被包圍的兩名大漢乘機抓住。力射扳住她的下顎,凶暴地吻住她的唇,空出的一隻手在她身上亂摸。

    看到舞陽受人凌辱,力飆有如萬箭穿心般難過,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他猛地掙開兩人的箝制,緊握拳頭,打得兩人落花流水,衝向舞陽想解救她。

    挨打的其中一人凶性大發,抽出插在腰間的斧頭想砍向力飆,冷不防手腕處一麻,斧頭掉下地,差點砸中自己的腳。

    "住手!"大熊一邊喊,一邊和風強衝過來幫忙力飆。小兔舉著弓,彈丸射得敵人抱頭鼠竄。

    原來大熊放心不下力飆,跟過來想幫他說服舞陽,沒想到會先在樹林裡遇到小兔和風強,破壞了兩人的好事。加上小兔也擔心舞陽,三人於是結伴尋來,結果竟遇上力射率人逞兇。

    "放開舞陽!"力飆在三人相助下,有如猛虎添翼。負責抓住舞陽雙臂的兩名大漢忙著應付突如其來的攻擊,沒空再幫忙力射。

    力飆衝向力射,拳頭還沒打到人呢,力射捂著血流不止的唇痛苦地咒罵,手上握著匕首,想對舞陽逞兇。

    "舞陽小心!"力飆的警告才剛發出,舞陽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閃身避開力射的攻擊,快速後退,順勢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射向回身想要刺殺力飆的力射。

    "啊……"力射發出一聲慘號,被舞陽射中右肩,手中的匕首掉下地。力飆很快地將他制伏,痛飽老拳。

    "好了啦,飆,把他交給族長處理吧。"大熊出聲阻止。

    力飆不情願地放開奄奄一息的力射,起身從小兔懷中接過微微顫抖的舞陽。

    "舞陽,是我不好,害了你。"他歉疚地擁住她,

    "不……"舞陽虛弱地搖著頭,她並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而是生氣力射的作為,她雙手不斷在自己的身上搓揉,想要搓去力射的淫穢撫觸。"不要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力射的所作所為,該由他自己負責。"

    "舞陽……"力飆明白她的意恩,多年來的罪惡感因為她的話而完全釋然。他抱緊懷裡差點失去的寶貝,感謝上蒼沒讓舞陽受到傷害。

    "我愛你。"她輕柔地在他耳畔吐出愛語,拭去他眼眶裡湧出的淚水,緊緊擁住他,兩人的眼光糾纏,都有劫後餘生的心悸,像要確定對方都完好般,忙著檢視彼此,暫時遺忘了身邊的朋友和敵人。

    直到持續的唉哼聲響起,他們才如夢初醒;幫忙大熊等人將一干罪犯押向力族族長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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