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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狂鷹 第三章 作者:蘇浣兒
    蕭穎珊疲憊地蜷縮起身子背對著雲之浚熟睡著,適才放浪形骸的情慾奔馳,著實讓她累壞了,因此在夜色剛降臨大地之際,她便偎著床的一小角,兩手緊緊抱住單薄的被子睡去,根本沒有精神,也沒有體力去管身旁的雲之浚在想什麼。

    一手撐著頭,雲之浚像在研究什麼精緻的藝術品般,細細沿著那每一吋雪白光滑的肌膚仔細盯瞧,她真是個魅人魂魄的小妖精啊!

    他不是初出茅廬、未經世事的毛躁小子,也不是半輩子沒碰過女人的老光棍,更早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但現在,他的一顆心卻怦怦跳,絲毫無法將自己的眼睛從蕭穎珊身上移開。

    老天,她真美,美得不可思議,尤其是在月光的映照下,那赤裸瑩白的肌膚泛著一圈光芒,有如破水而出接受月光洗禮的月之女神黛安娜,教人不敢褻瀆。

    低下頭,逐一在那柔嫩的嬌軀烙下自己的痕跡,雲之浚輕輕擁她入懷,吸嗅著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慾望又一次在身體裡迅速膨脹,老天,他知道自己永遠都要不夠她!

    不知是他移動的手吵醒她,還是他滾燙的唇吻醒她,蕭穎珊微微掙扎了下,嘴裡囈語著,「別走,項傑,項傑!」

    雲之浚聞言,一楞,項傑?項傑是誰?聽起來像是個男人的名字,難道她……

    兩道劍眉瞬間攏了起來,他無聲無息地下床,從行李箱中取出筆記型計算機和調製解調器,快速地接上電話線,大約十分鐘過去,他取得自己想要的資料,卻也同時鐵青了臉。

    重新回到床上,雲之鴻扳過蕭穎珊的身子,用力搖晃她,「起來,我有話問你!」

    蕭穎珊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我要睡覺!」她生平最討厭睡覺時被人家吵,所以很自然地撥開雲之浚的大手,轉個方向、翻個身繼續睡去。

    「蕭穎珊,你在和舊情人約會,所以捨不得起來見你的丈夫是嗎?」眼看叫不醒她,雲之浚怒氣更盛,她就這麼喜歡那個叫項傑的男人?甚至喜歡到連作夢都會夢見他,嘴裡喊的,也是他的名字?

    瞬間跌入夢鄉的蕭穎珊,可完全沒聽見他的話,只是抹抹臉,下意識地抱緊被子,忽然,有個力量將她懷中的被子抽開,身子也被人拉起來用力搖晃著,「我問你,項傑是誰?」

    現在蕭穎珊終於醒了!她莫名其妙瞪著怒容滿面的雲之浚,火氣一瞬間也全上來,「你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睡覺時被人家吵醒嗎?」

    「我又不是項傑,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冷冷譏諷著。

    血液頓時從蕭穎珊如花的小臉上消失,「你……你怎麼會知道項傑的事?」

    「這得問你,為什麼你作夢時會喊著他的名字?他到底是誰?」

    「他是誰和你無關!」蕭穎珊別過臉,一種不安的情緒卻溢滿心頭,自己作夢時居然喊著項傑的名字?

    「你不說?那我替你說!項傑今年二十八歲,是你在哈佛唸書時認識的男朋友,八歲到美國當小留學生開始便一直待到現在。你們同住一層樓,選修同一門課,找同一個教授指導論文,甚至一起駕車環遊美國,我說的對不對?」

    「你……你認識項傑?不然怎麼會知道這些事?」蕭穎珊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一見她那模樣便重重地打擊著雲之浚,這不等於證實了他所調查的資料沒有錯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他臉上面無表情,眼睛卻射出兩道奇異的光芒,忿忿地問道:「你們交往到什麼地步了?」

    「和你無關!」蕭穎珊報復似地瞪著他,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的,應該是項傑吧?

    「和我無關?」突然將蕭穎珊壓倒在床上,他滿懷嫉妒與怒火地懲罰著她的雙唇,「你敢說和我無關?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想著別的男人!」

    「如果沒有這些意外事件,我的丈夫會是項傑而不是你,雖然他沒有你好看,也不像你富可敵國,名利雙擁,但起碼他尊重我,真心對待我,而你只會強迫、使手段……」蕭穎珊像個野丫頭又踢又打又咬,期望能掙脫加諸在她身上的箝制,卻沒想到這番賭氣的話更惹惱了很少生氣的雲之浚。

    「該死!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丈夫,你的主人!」

    一隻手將她掙扎不已的雙手固定在頭上,放肆又無禮的吻一個個落在她身上,溫暖的大手上下遊走宣告,她是他的!

    「不要,雲之浚,你如果是君子的話就放開我!」蕭穎珊張嘴便咬。

    「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他不痛不癢的任由她在自己肩膀上留下齒痕,溫熱的手乍然探向小腹下那一片只准許他一人所有的茂密,嘴裡惡意問道:「他這樣愛過你嗎?」他探索得更為深入,撥弄著她的慾望中心,「還是這樣?」

    蕭穎珊渾身一顫,羞怯、屈辱、如針扎的慾望在身體裡交錯著,她喝令自己不要響應他,但是該死的,即使他滿含怒氣,惡意羞辱,她還是抵抗不了那一波波潮湧而來的快感,和身體想要他的自然反應。老天,她恨這個男人,為什麼他總有辦法讓自己出醜,讓自己失去控制呢?

    「我不要你,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承認你是我丈夫!」即使身體完完全全背叛了她的心,蕭穎珊嘴裡依然不願求饒,她咬著唇恨恨反譏,長長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是嗎?我會讓你知道誰是你的主人!」他冷酷說著,確定她已經準備好接受自己了,便堅定又不容拒絕地佔有身下那可憐、乞求又連連顫抖的嬌軀,狂烈地將她重新帶上彩虹的頂端,同時也推向狂喜,絕望與無助的深淵。

    久久之後,蕭穎珊既羞愧又怨恨地推開雲之浚滾下床,她無法相信自己怎麼可以在說恨一個男人的同時,又熱切地反應著他?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像是個淫蕩的妓女呢?

    「別走!」他伸手攬住她。

    「你給我的羞辱還不夠嗎?」她怒目指控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在他面前,她幾乎毫無尊嚴可言。

    雲之浚一楞,幾乎脫口而出的道歉猛然又吞了回去,羞辱?原來和他雲之浚上床是件令人羞辱的事?好極了!想不到他處心積慮娶來的妻子,竟然覺得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是羞辱!

    沉著一張臉,雲之浚瞪著她,「是這樣嗎?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羞辱?」冷冷穿上衣服,簡單從皮夾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她,「晚上我不回來睡覺,你自己隨便去吃點什麼吧!今晚,妳不必承受我的羞辱!」

    說罷,他連頭也沒回便離開了房間,留下一張張飄揚的千元大鈔,和蕭穎珊一顆已經碎裂成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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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雲之浚沒有回房。

    為了和他賭氣,也為了維護僅存的一點自尊,蕭穎珊哪兒都沒有去,只是不停的睡覺,雖然她根本睡不著,縱使睡著也惡夢連連,但她還是賭氣不願意出房門,因為她身上沒有半毛錢,而那臭男人所留下來的錢,她不要!就算她蕭穎珊會餓死在這裡,她也不要用他的錢!

    想到可能餓死在這兒,蕭穎珊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如果自己真的餓死了,那麼第二天鐵定上報紙的頭條,居然有人在二十世紀末的台灣,餓死在大飯店裡呢!老天,那是多滑稽的一件事啊!

    不,不行,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認輸了?自己果真死了,那麼爸爸的仇該怎麼辦?而且豈非便宜了那個臭男人,讓他白白佔了便宜?雖然這件婚姻從頭到尾都不是出於她的意願,但就這麼便宜了他也不行!她想起青風門的教條,「吃人一分,還人十分;受人一掌,還人一刀!」是啊!自己連一掌都沒還,怎能如此輕易放過他?

    對!他既然羞辱自己,自己也不能讓他有好日子過,最起碼也得讓他嘗嘗被奪去心愛寶貝的滋味。

    主意打定,蕭穎珊連忙翻身起床,並穿上衣服,本來不照鏡子還沒事,一看之下,大小姐差點失聲尖叫,因為在脖子上竟然有著深紫色的吻痕哪!該死的臭男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好讓她連門都出不了。哼,我偏要出去!

    抓起那幾張大鈔,蕭穎珊賭氣地跑到餐廳大吃一頓,又到三溫暖痛快地洗了澡,享受油壓的快感後,這才換上泳衣準備到海水浴場游泳。

    當蕭穎珊出現在海灘上,立即引起眾人注意的目光,雖然她的泳裝樣式很保守,但修長雪白的大腿卻毫不保留地露在外面,而那秀麗絕倫的面容更是少見,於是好幾個想搭訕的無聊男子便圍了過來,

    「小姐,一個人嗎?要不要和我們共享一個遮陽傘?」

    蕭穎珊連頭也沒抬,便拒絕了。「不用了,謝謝!」

    「太陽很大,萬一曬傷就不好了,別客氣,過來和我們一起用吧!」

    「不,我不怕曬,謝謝!」眼看對方緊纏不放,蕭穎珊瞬間又改變了主意想回飯店,哪知剛轉身就撞上一堵人牆,「對不起,我……」她邊道歉、邊抬起頭,一張冷漠俊美的熟悉面孔正盯住她。

    「醒了?」雲之浚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殺人般的眼神在蕭穎珊和她身後緊追不捨的幾名男子身上流轉。

    「你……你……」一看到他,蕭穎珊頓時忘了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眼睛更是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老天,他真好看!雖然他已經是自己的丈夫,也看過他光溜溜沒穿衣服的樣子,卻從沒想過在陽光下的他竟是如此具有魅力!

    他身材修長結實,曬成古銅色的肌膚沒有一絲贅肉可言,胸膛寬闊厚實,繃得緊緊的泳褲將他的男性魅力表露無遺,而平時飄散的長髮此刻規矩地綁在腦後,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俊逸,也迷人極了!

    「我在健身房練得腰部快閃到,你卻在這兒和男人打情罵俏?」他冷冷開口,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健身房?你一個晚上都在健身房?」蕭穎珊詫異地反問,他不是到外面風流快活去了?怎麼會在健身房待一個晚上?

    「我的表現令你失望嗎?或者你天生就是那種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前腳剛下我的床,後腳就忍不住勾搭起男人來了?」

    「你……你該死!」蕭穎珊臉色一白,想都沒想便惡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隨即將自己的身子拋進海水裡游了去,這該死的男人,他當真是為了羞辱她才強迫她進禮堂的!

    錯愕的雲之浚還來不及反應,便眼睜睜看著蕭穎珊躍進海水裡,這笨女人,她不知道沒做暖身操就下水很容易出問題嗎?咒罵著,他三兩步也跟著跳進海裡,準備將這無論如何總有本事讓他失去控制的笨女人抓回來,這次,他會好好打她一頓!

    「珊珊,你給我回來!」

    「你走開,我不要見你這笨鳥!」蕭穎珊腳下急急踢水,一下子便將雲之浚拋得老遠。也許她力氣不如人,也不會什麼跆拳道、空手道的,但至少游泳她還不輸人,所以這笨鳥別想追上來!

    「該死,你回來,別往那裡游!」雲之浚自詡自己泳技不差,卻沒想到小東西遊得比他還快,眼看她越來越往外海游去,他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蕭穎珊,你給我回來!」

    「不要,除非你……」突然,蕭穎珊杏眼圓睜,臉色慘白,整個人開始在水面上掙扎著,「救命啊!我腳抽筋了,救命啊!」

    雲之浚剎那間魂飛魄散,他厲聲大喊:「珊珊,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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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穎珊又夢見項傑了!

    「為什麼背叛我?」夢裡,項傑哀傷地問:「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卻嫁給他?」

    「我沒有,聽我解釋……」

    「有,我明明看見你和他走進禮堂,你敢說沒有?你前腳剛下了我的床,又馬上跑去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難道你天生就這麼不甘寂寞?」項傑扭曲著臉罵道,突然,他的臉竟又變成雲之浚,雲之浚嘲諷著:「我表現很差,無法滿足你,所以你又耐不住寂寞跑去找別的男人?」

    「我沒有,我沒有!」蕭穎珊大喊,她冷汗涔涔,一臉驚懼地坐起身,「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不是!」

    「珊珊,你怎麼啦?」守候在一旁的雲之浚聽到她的喊叫,匆忙上前安慰道:

    「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她張口結舌,瞪著他一臉的關心表情,「項傑,項傑他……」

    一聽見項傑兩個字,雲之浚的關心頓時跌落谷底,已經快脫口而出的歉意也縮了回去,他冷然開口:「你溺水了,現在覺得怎麼樣?」

    蕭穎珊錯愕地看他,「你說什麼?」

    「你沒做暖身運動就下水,還拚命往外海游,難怪會腳抽筋溺水,從現在開始,我不准你一個人去玩水,知道嗎?」

    他瘋了嗎?她又不是三歲孩童,為什麼不能自己去游泳?

    「你瘋了,我會游泳,還拿過游泳比賽冠軍,怎麼會溺水?」

    雲之浚冷笑著,「水鬼只找會游泳的游泳冠軍,特別是像你這種不知死活的笨女人,起來,把衣服穿上,你在這裡躺得夠久了!」

    衣服?衣服不是穿在身上嗎?蕭穎珊納悶地往自己身上一摸,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又不見了!

    「你又脫我衣服?」她氣急敗壞。

    「在讓你冷死,還是救你的情況下,我當然得脫了你的衣服,難道你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摸過、親過的?」

    「你……」蕭穎珊氣炸了,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他出言不遜,自己又哪會跳下海,還腳抽筋,差點淹死?

    雲之浚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先發制人地開口:「放心,我不會在這裡碰你的,再說我對一個處處反抗的床伴也沒興趣!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勉強你,除非你自己願意!」說著,他轉身離開。

    「等一等!」蕭穎珊清脆的聲音急忙喊住他。

    「還有事嗎?」一絲期待讓他頓了頓腳。

    「你答應要幫我抓兇手的事,沒忘吧?」

    雲之浚的背明顯一僵,吐出來的聲音也更輕、更冷了,「亞洲之鷹向來說話算話,絕不食言,你放心!無論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如何惡劣,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辦到的!還有事嗎?」

    「我想回台北,可以嗎?」她試探地問,臉上有著一抹小小的勝利微笑。

    由於雲之浚背對著她,所以他看不見蕭穎珊臉上的勝利表情,更不知道她只是順口一問。

    老天!她當真那麼討厭自己,連多一天的相處也不願意?高傲與自尊讓雲之浚背脊僵直,然後連頭都沒回,大跨步地離開了這裡,彷彿多和蕭穎珊說一句話,便會發瘋似的!

    當天下午,兩人草草結束蜜月北上,在將近午夜時分回到雲之浚的透天洋房。

    「我會請張媽媽給你一個房間,一個工作室,還會請個傭人專門負責你的飲食起居,明天開始,我白天在刑天會處理事情,要到很晚才回來,所以你不必擔心會遇到我!」臨下車前,雲之浚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掙扎了一下午的話。

    既然她只想做對掛名夫妻,那麼他也不想勉強她,雖然他知道自己會想她想得發狂,但總比同睡一張床,卻不能碰她來得好吧?

    瞪著他寒冰似的臉,蕭穎珊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話來回他,他是認真的?他當真不再碰自己?不,不會的,他說得很清楚,他要自己,要她當他的妻子,既然如此,他哪會如此容易就放棄?

    將車子開進車庫,熄掉引擎,雲之浚體貼地讓蕭穎珊先上樓,但是當兩人來到客廳準備開燈時,雲之浚突然抓住蕭穎珊的手往後帶,同時大聲說:「誰?」

    穎珊還在莫名其妙,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時,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好小子,還敢問我是誰!」

    客廳裡有人已經夠讓人驚訝了,但真正教蕭穎珊瞠目結舌的卻是雲之浚的話。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通知我和鴻去接你們呢?」

    「通知?如果通知你,只怕你會帶著你的媳婦兒逃到鳥不生蛋的喜馬拉雅山度蜜月吧?」

    一個老婦人帶笑的聲音傳過,室內頓時大放光明,突如其來的光線,剌得蕭穎珊連眼睛都睜不開,待她回過神才看清楚,客廳沙發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對夫婦以及一名年輕女子,男的大約六十開外,滿頭銀髮、濃眉大眼,卻絲毫不減眉宇間的英挺之氣;女的鬢髮微白,梳著簡單高髻,一襲旗袍,襯得那秀麗精緻的五官益顯高貴,看來他們應該是雲之浚的雙親了!

    至於那名年輕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桃腮、杏眼、柳眉,明媚中透著一股嬌艷,冷漠中有著幾分狂傲。

    乍見父母,雲之浚顯然不怎麼高興,因為他俊臉上滿是寒霜,「為什麼突然回來?鴻知道這件事嗎?」

    「再不回來,只怕連我自己當了奶奶都還不知道!」雲李玉潔沒好氣地說道。

    「你們兄弟倆,一個比一個還會跑,一個比一個還不孝,居然把我和你爸爸丟在瑞士,自個兒在台灣娶老婆,連封信也沒有!怎麼,怕我吃了你媳婦兒不成?」

    「沒錯,如果不是席家老爺子告訴我,我和你媽還不知道你和阿鴻都結婚了呢!」雲繼剛也跟著湊和,一對老眼在蕭穎珊身上打量著,「嗯,長得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比采靈還漂亮的女孩子哪!可惜瘦了些。」

    「不瘦不瘦,現在年輕人喜歡這樣子,說這樣才好看!老爺子,你看看,咱們媳婦兒說臉蛋就是臉蛋,身材就是身材,這胸部豐滿尖挺,奶水一定很夠;這臀部又圓又翹,生幾個白胖孫子絕對沒問題!」雲李玉潔說到興致來了,索性上前對著蕭穎珊又摸又捏的,活像稱斤論兩買豬肉,「這腰細細的,可能不到二十二吋,很有生小孩的空間,將來就算發胖,也胖不到哪兒去!還有……」

    「媽!你在買豬肉嗎?這樣會嚇到珊珊的!」連忙將蕭穎珊重新拉回自己身邊後,雲之浚無可奈何地對著母親說:「珊珊很累了,先讓她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可以嗎?」

    「小氣鬼,讓我看看你媳婦兒又不會少你一塊肉!」一把將兒子推到旁邊罰站,雲李玉潔又一次仔仔細細看了看蕭穎珊,這才滿意地點頭。

    至於蕭穎珊則是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們母子倆久別後「異於常人」的問候方式,居然有母親罵自己兒子小氣鬼?若不是親耳聽見,還真無法相信呢!但更令她驚訝的是,雲李玉潔像想起什麼似的,慌慌張張地在行李箱中東翻西找,然後掏出一堆盒子遞到蕭穎珊面前,「這是我和你爸爸在瑞士買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我……」穎珊不知所措地轉頭詢問雲之浚的意見。

    只見他一臉無奈地聳聳肩,「如果你不收下,那她就會一直叨念到天亮,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寧,你還是收下吧!」

    「可是……」蕭穎珊依然猶豫,這樣貿然接受兩位老人家的禮物,她覺得又唐突又不好意思。

    「別可是,我可不想聽她叨念一個晚上!」說著,他便拉起蕭穎珊往樓上走,回頭又道:

    「媽,你的禮物珊珊收下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可以嗎?」

    「你們兄弟倆一樣小氣,好不容易盼到你們娶媳婦兒,卻連讓我多看一下也不肯,忘恩負義的小混球!珊珊,你可得記住婆婆現在的樣子,別對他太好,免得將來老了,一腳把你踢到瑞士去!」雲李玉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煞有其事地數落著。

    雲之浚翻翻白眼,根本懶得回嘴,現在他只想上樓狠狠懲罰蕭穎珊一陣,順便警告她少和那兩個惹禍老頑童在一起,免得被帶壞了!

    「浚,等一下可以和你談談嗎?」一直沒出聲,冷眼旁觀的年輕女子突然開口,看樣子似乎和雲之浚是舊識。

    雲之浚撇撇嘴,皮笑肉不笑地點頭,「當然,只要這兩個殺風景的電燈泡走開就可以!」

    「什麼電燈泡!你居然這樣說你的父母親?珊珊,你看看我養了這什麼兒子?居然說自己的父母親是電燈泡?」

    「媽,省點力氣,珊珊不是爸爸,她不會中你的挑撥離間計!」雲之浚由樓上丟出這麼一句話,還不忘順腳踹上房門,將那喋喋不休的聲音關在門外。

    「他們……」蕭穎珊好奇地看著樓下婆婆擠眉弄眼,似真似假地揮揮手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卻在接觸到丈夫的臉時陡然住口,因為適才笑容滿面和母親鬥嘴的雲之浚,這會兒卻凍成一臉冰霜,「你……」

    「對不起,我爸媽想女兒想瘋了,卻怎麼樣也生不出來,所以成天巴望著我和鴻娶媳婦兒,好讓他們有女兒可以寵,嚇著你了?」他滿臉陰晴不定地說著。

    蕭穎珊搖頭,她完全不懂這男人在想什麼,為什麼前一刻他可以笑得如陽光股令人炫目,後一刻卻又冷得像剛從冷凍庫裡走出來呢?

    「他們是你父母親?」

    「嗯!他們長年住在瑞士,偶爾玩心大發,才會回來鬧鬧。」

    「那另外一個呢?」

    雲之浚聞言,整個人一僵,思索著該怎麼向她介紹祝采靈,他小心翼翼地說:「她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和我父母親一起住在瑞士,幫我照顧他們。」

    蕭穎珊不覺陷入沉思中,幫他照顧父母親的好朋友?這算什麼?女朋友?未婚妻?還是親密的紅粉知己?

    「既然你有她,為什麼還娶我?」

    雲之浚托起她的臉毫不客氣地吻著,「我說過我要你,不是嗎?而且你嫁我為妻是我們彼此間的交易啊!」

    「可是……」

    「我不想談采靈的事,我帶你上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穎珊皺起眉頭等著,「我答應你的事可能得食言了!」

    「你後悔要幫我找兇手?」

    「不是!」他緩緩搖頭,心像被人插了一刀似地疼痛,難道自己對她就那麼一點作用嗎?

    「那是什麼?」

    「我答應過不碰你的,但那時候我沒有想到媽媽他們會突然回來,所以……」

    「所以如何?」

    「所以我們得演一場戲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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