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守推開門,一股刺鼻的怪味讓他皺了皺眉頭,還沒等大腦處理程序分析出這是什麼該死的味道,一個滑滑的東西便讓他很不雅觀地摔倒在地。
屁股摔得好痛。
那是一個啤酒易拉罐,維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轉眼又發現了幾個同樣的罐子,心裡的火開始騰騰騰地冒起來。
和他一起生活之後,自己那暴躁的脾氣一點也沒有得到好轉,哪天不生一次氣簡直過不去一樣。
他不會做家務(算了,從來就不指望能和他均攤),吃過晚飯不是坐到沙發上看電視,就是玩遊戲,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迷戀小女生小男生才玩的軒轅劍,簡直讓人氣得心窩疼。
最近又迷戀上看足球,特別是對意大利的AC米蘭著魔,不僅比賽實況,連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都要錄製下來,說什麼「阿守,你不覺得pippo和你很像嗎?」
有沒有搞錯?!
Pippo何許人也?
只知道他的花癡症狀再次發作了。
對,就是他的花癡症狀最讓人忍受不了,走在大街上,從來沒看過自己一眼,只會在大街上搜尋那些大帥哥小帥哥一類的,並且發現獵物就會兩眼放光。
口水留了一地,雖然最後他還是緊緊握著自己的手。
他還不會謙讓,每當別人誇讚他什麼的時候,只會咧開大嘴傻呼呼地笑,然後就會手舞足蹈一番:「對吧?對吧?我就是這麼帥!」
都三四十歲的人了,還像小男生一樣,動不動就標榜自己帥得一塌糊塗,甚至還想去參加模特大賽,他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
為了給他的帥氣再升一級,最近在練習什麼『酷』功?!
在家裡,能夠一天不說一句話,自己壞心眼的把電視調到滑稽頻道上,看他的嘴角都扯到耳朵上了,還是拚命忍住不咧開。
就連做愛的時候,都是很嚴肅的撫摩自己,親吻自己,然後眼睛烏溜溜地轉啊轉啊,明明知道他想用後背位,自己偏偏不合作,看他拚命地皺眉頭,著急得如火燒屁股。
這個小屁孩!
每當這時就忍不住這樣罵,雖然一把年紀了,原來他還是這麼容易讓自己上火。
從地板上爬起來,看屋裡亂得像剛剛發生過十二級地震。
聽到洗手間有聲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那傢伙頭戴著折疊得鬆鬆垮垮的紙帽,穿著又老土又難看的汗衫和大褲衩,蹲在浴缸邊拚命地刷著。
他明明最討厭清洗浴室的!
悄悄地走過去,從背後蒙上他的眼:「笨蛋,連洗滌劑都不放,怎麼能刷乾淨?」
他身體一僵,然後猛然回過頭來,笑容從眼角的皺紋擴散開,最後才露出了不算太整齊的牙齒,那麼明亮的笑容,他伸開雙臂,忽然又鬆開:「啊,我身上很髒,等一下再擁抱。」
就連這一點都不可愛。
誰在乎他身上髒了?!
膩到他身上,迫不及待地親吻,直到兩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他卻忽然推開自己,認真地說:「這是不是就叫做『小別勝新婚』?屋裡太亂了,我收拾了半天了,後來想起你來了會先洗個澡,所以過來……可是還是沒做完。」
他撓著頭,一副不堪困擾的模樣。
「今天不上班嗎?」阿守看他的眼睛有些紅腫,有些擔憂地問。
「我昨天晚上加了通宵的班,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今天要等你啊。」他傻呼呼地笑著說。
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這個不夠靈巧的傢伙,從小被自己稱為笨蛋,可以想像房間原來更亂,可是為了自己回來,他笨手笨腳地收拾……
他不會做飯,卻對自己做的早餐幾十年如一日的傾心不變,煎蛋加木瓜牛奶,一直不變……
他很花心,輕易就會迷上帥哥,最終卻還是牽著自己的手,只是遠遠的看看。
他啊……
歎口氣,摟住他的腰,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體型已不那麼完美了,可依然是自己的最愛,不,是越來越愛。
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發出最後一聲抱怨:「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