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八股了!」任蕙蘭不以為然的掃了他一眼。
沒有人會懷疑,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英俊得罪惡,更甚者,他的溫文儒雅還曾經使她心動。
不過緣份是很奇妙的東西,她最終被自己的丈夫—莫群,那股亦正亦邪的調調給吸引,最後更與他步上紅毯現在她對溫維傑的感覺只停留在欣賞的階段。
「八股很有趣的一個詞,不過有關這些形容,你最好去跟莫群說。」溫維傑微揚起嘴角,眼底有溫暖的笑意,「我想,他可不會希望他懷孕的太太三更半夜還在外頭不回家。」
「現在才九點半!」一提到莫群,任蕙蘭的氣焰一消,「我頂多再待一個小時就走,這樣總行了吧?」
溫維傑聳了聳肩。隨她!他只要保證她的平安,能夠交差就好。
「我想我最好離開你的身邊,」她輕快的說,「這樣你才會有機會認識別的女人,在這裡常可以遇到條件不錯的對象。」
「不好意思。」他喝著放在桌上的氣泡水,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為什麼沒興趣?」任蕙蘭一臉的不解,「你看看,在這四周有那麼多的美女!」
瞧瞧經過溫維傑身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目光在看到他之後是發亮的,她相信他本人一定也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但他卻一點都不利用自己外貌上的優勢,完全不主動出擊。
在這裡,他只是淺笑的喝著水,靜靜的看著四周。
這間酒吧是莫群跟友人合夥開設的,偶爾他會來此放鬆一下,但只是喝喝小酒,老實說,他對尋芳獵艷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目光追逐著任蕙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因為莫群到香港出差,所以他懷孕的老婆便由他來看著,莫群也很清楚自己的太座若瘋起來,天大的事都可以拋到腦後。
隨著任蕙蘭的移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注意到那個坐在吧檯的女人,她背對著他,所以他完全看不到她的長相。
溫維傑專注的看著她,在心中思忖著那令自己移不開視線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那一頭濃密的黑髮,也或許是因為他跟她一樣的「跩」—短短的十分鐘之內,她不知道打發走了多少個想一親芳澤的男人。
她若是想來這裡要一絲平靜,那她恐怕來錯了地方。溫維傑啜了一口氣泡水,唇角掀起幾不可察的微笑。
或許她來錯了地方!
當第次打發上前來搭訕的男人,徐以芸的心蕩到了谷底。她對繁華的夜生活一向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熟悉。
從小,她便被送到新加坡讀書,一年鮮少回台灣一次,從懂事開始,她便一直努力的想要做個乖女兒,她圖的只是自己父母多一點的關愛眼神,但她總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如此,但她仍不放棄討父母歡心,所以當這次接到父親的一通電話,她立刻放下了自己的學業,急著趕回來,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令她現在想來都覺得諷刺!
她喝了一口酒保推薦的酒,辛辣的滋味立刻一滑而過。
在他們的眼中,她不過就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可以使家族更加龐大的棋子,至於她的情感需要—沒人在乎!從來都沒有人在乎!
「我要一杯檸檬汁。」一個細柔的聲音從她的身旁傳過來,徐以芸撐著頭,側身看向聲音出處。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望著那張掛著笑容的臉,令人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這個女人或許是她今天晚上進這間酒吧以來,第一個看得順眼的人。
「這麼晚了,你還待在這裡好嗎?」酒保Paul熟稔的提醒任蕙蘭。
「我等一下就走了。」她聳了聳肩,不是很在乎的說道,「我只是來看一下白姊。」
白亞苓是跟她老公莫群合夥開這間酒吧的人之一,婚前她曾經在這裡打工,所以跟她算是舊識。
「莫老闆呢?」Paul好奇的探著頭。任蕙蘭與莫群是出了名的連體嬰,走到哪都在一起,但奇怪今天卻一直都沒有看到莫群的身影。
「他到香港出差了。」任蕙蘭一笑,「不然我怎麼可能這麼自在,不過雖然他人不在,還是幫我安排了個跟屁蟲!」
她微側了下身,指了指在不遠的位子上坐著的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她不過才離開一下子,他身旁的座位就已經坐了別的女人!
「溫先生」Paul只一眼就認出他。他見過溫維傑幾次面,老實說,這男人優秀得令人想忘都忘不了!
有時候,他不免要埋怨一下老天爺,怎麼會這麼不公平,似乎將一切的完美都加諸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身為亞洲數一數二的運輸翹楚的德木運輸,當年由溫、莫、龔三家合力創立,而今在交到第二代的手中之後,更是發揚光大,而那位長相斯文俊秀的溫維傑便是德木運輸的繼承人之一,但絕大部份的人在背後都用「太子」來稱呼他們,因為他們是貨真價實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少爺!
這幾年來,幾位太子都陸續結了婚,現在溫維傑是唯一的單身漢。多金無疑使他加分不少,可就算沒有錢,他單單靠著那張俊臉就可以在女人圈子吃得開,沒辦法,有人天生就是這種命!
「莫群去香港時有交代,所以我走到哪,維傑就得跟我到哪!」任蕙蘭的語氣有著些許的無奈。
自從上個月發現她懷孕了之後,他就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她也跟著不自在,所以他這次被派去香港出差,她還真是鬆了口氣,慶幸有了些許的喘息空間。
不過她發現自己實在開心得太早,因為走了一個莫群來了一個溫維傑,她一樣不自由!
Paul笑了笑,動手幫她弄了杯檸檬汁。
任蕙蘭的身軀無意識的隨著音樂擺動,目光一轉,她看到了不耐煩的打發掉上前交談男人的徐以芸。
眼前這女人是個氣質出眾的美女,穿著飄逸優雅的雪紡紗洋裝,臉上薄施淡淡的粉嫩色彩一張精雕玉琢似的小臉,配上一頭微卷的長髮,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浪漫得不可思議!
若真的要說有什麼不完美—應該是她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情!
「你不開心嗎?」任蕙蘭脫口問了一句。
徐以芸一楞,然後看著她。
「嚇到你了嗎?」任蕙蘭甜甜一笑,就如同一個甜美的娃娃般無害,「不好意思!」
「沒有。」她輕輕的揮了下手,又喝了口酒。
任蕙蘭啜了口酸酸甜甜的果汁,打量著她。「我和我的朋友就坐在那裡,你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坐?」
「不用了!」徐以芸沒有多想的拒絕?
任蕙蘭一點也不意外得到這種結果,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跟我們坐在一起的話,可能就比較不會有這麼多男人來找你搭訕了。你該知道,長得漂亮的女人總是會吸引一大堆蜜蜂蒼蠅的,如果你是想圖個清靜的話,你來錯地方了!」
「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是想要找一個熱鬧的地方,但是—或許就真的如你說的,我來錯了地方。」徐以芸的笑容有些虛弱,她伸出手,拿起放在身旁的MiuMiu的皮質包包準備離去。
但她的腳卻在落地時踉蹌了一下,任蕙蘭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看來你喝多嘍!」任蕙蘭看著她迷濛的雙眼說道。
「不過只是兩杯酒!」徐以芸不以為然的反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從小到大她只偶爾在餐前因為禮貌而喝上一點紅酒罷了。
「有人一杯啤酒就掛了。」任蕙蘭擔心的扶著她,「你確定你自己一個人可以走嗎?」
「可以。」她微點了下頭,倔強的要起身。
但一陣暈眩襲來,她只好往任蕙蘭的方向靠去,但是身軀碰觸的不是女性的柔軟,而是全然男性的堅硬,她立刻不解的抬起頭,入目的是個英俊的男人,有著俊美的五官和高修長的身材。
「她好像喝醉了。」任蕙蘭說道。
「看得出來。」溫維傑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與其關心別人,你不如自己小心點,別被撞到了。」
「我知道!」任蕙蘭對天一翻白眼。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這麼虛弱,她不過是懷孕了而已!
徐以芸近似著迷的看著溫維傑對待任蕙蘭的溫和態度。從來沒有人這麼跟她說過話,若真有人這麼對待她,該有多好……
她捨不得移開眼睛地盯著他,溫維傑意識到她射向他的眼神,不由低下頭,視線與她相視,他眼底的笑意令她忍不住臉紅。
天啊!
她早就已經忘了上次臉紅是什麼時候了,而這個男人,只是淡淡的一個碰觸卻足以令她臉紅心跳!
「你還好嗎?」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溫柔而斯文。
「有什麼不好?」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硬是挺直自己的身軀,離開他的懷中,「我好得很!」
溫維傑對她挑了挑眉,雖然不認為已經站不直身軀的她很OK,不過她那麼堅持,他也不好緊抱著她不放。
不過—抱著她的感覺挺不錯!遠看就知道她有副好身材,近看他更驚訝於她細緻的五官和氣質,她竟令他有股衝動想要觸摸她的臉頰,但他壓下自己的渴望,因為他對被當成登徒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也或許你真的很好,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已經站不穩了!」任蕙蘭難掩關心的提醒她。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沒關係。」徐以芸對她微點了下頭,踏著不穩的腳步,走向大門口。
「她這樣有點危險!」啜著檸檬汁,任蕙蘭說道。
溫維傑瞄了那個搖搖晃晃的背影一眼,就看見一個男人尾隨在徐以芸的身後。「我想,她已經大到足以照顧自己。」
「你實在沒什麼騎士精神!」瞥了溫維傑一眼,任蕙蘭有感而發。
「這麼說就太過份了!」他臉上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我陪在你的身邊已經充份表現了我的騎士精神!」
要不是因為莫群的囑托,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他對這樣吵雜的夜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若能選擇,他情願早點回家去睡覺,他這麼捨命陪君子,她竟然還說他沒騎士精神!
「可是我很好,」她不以為然的道,「這裡的人沒有那個膽子敢對我怎麼樣,但剛才離開那位漂亮小姐可不一樣。若是莫群在這裡,他一定會送那位小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她的口氣滿是對自己丈夫的崇拜。
「是啊!」溫維傑嘲弄地順著她的話說,「去解救她,順便帶她上床。」
她狠狠的瞪著溫維傑,後面這句話聽了實在太刺耳!
只不過她無法反駁,若是婚前的莫雲,以他那種自以為天生多情種的個性,這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
怪就怪莫群婚前實在太放蕩了,所以才會被這安上這樣的罪名,讓她這個當老婆的,就算想要幫他說話都沒有辦法。
「去啦!」任蕙蘭推了推溫維傑,「至少幫她叫輛計程車!」
「那你怎麼辦?」他可是答應莫群在這段時間替他看著任蕙蘭,他可擔不起讓任蕙蘭有任何萬一的罪名。
「有Paul在這裡,再不然等一下我也可以叫白姊帶我回去。」
溫維傑看了看在門口拉扯的男女,他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很漂亮,但是沒什麼大腦,要不然怎麼會獨自一個人在酒吧喝得醉醺醺,這不是擺明了昭告天下的豬哥,隨時都可以來把她嗎?
「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你省省吧!」溫維傑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你若跌倒了,我的頭會被莫群給摘下來。我去就是了。」
任蕙蘭臉上浮現勝利的笑容。
溫維傑無奈的走過去,手穩穩的伸向徐以芸,然後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我們回去吧!」他輕柔的對她說道。
「回去哪裡?」徐以芸口氣不馴,狠狠的瞪著他,「我又不認識你。」
「對不起,」溫維傑無視她的反應,淡淡的對那個原本要強行帶走她的男人說道,「我女朋友喝多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個男人原本有一大堆話要說,但一看到溫維傑雖然戴著一副眼鏡,看來斯斯文文,但是高大的體格和襯衫底下隱隱撐起的強壯肌肉,勝負立現。
「沒什麼事!你請便!」說完之後,那人立刻帥氣的轉身離開。這酒吧裡美麗的女人多得是,他沒必要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而跟別的男人起衝突弄傷了自己。
「放開我!」徐以芸瞪著溫維傑,「我對你們這種浪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離我遠一點!」一個晚上下來,她已經受夠了!
「我會離你遠一點,」溫維傑依然一派溫和,他堅定的拉著她走出大門,「等我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
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我不相信剛才那個男人只是單純的想要送我回家,同樣的,我也不會相信你的想法有那麼神聖!」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表示,「如果你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係的話,我也不可能會碰你!」
她忍不住對他皺眉。這個男人無疑地很瞭解自己的魅力。「你以為我會主動巴著你不放嗎?」
「我不知道,」他的目光迅速的掃過她的臉蛋,「但我身邊很多對我感興趣的女人。」
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你是長得很好看,但我對花花公子或是小白臉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很快把在夜店遇上的他歸類到不好的那一群。
「我相信你不會對花花公子或小白臉感興趣,任何只有要一丁點腦袋的女人都不會。」他輕聲的說,扶住了她的手臂,以免她整個人攤坐在地上。「你若再這樣下去,我只能抱著你走。」
「不要碰我!」徐以芸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他不放,她瞪著他,「你的女朋友在看,你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
「女朋友」溫維傑有些不解的重複了一次,「你指的是……」
徐以芸有些不屑的將頭往酒吧的方向一側。
什麼樣的男人可以一個轉身之後,就把自己的女伴拋諸腦後?由此可見,他也不過是個空有長相,實際卻虛有其表的痞子罷了。
溫維傑忍不住咧開了嘴,「你說她?」他看著在門口探頭探腦,還不忘淘氣的對他揮著手的任蕙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不然呢?」她用力的推開了他,讓毫無準備的溫維傑踉蹌了一下,「女朋友太多,記不清了嗎?」
他撫著下巴,以略帶挑戰的目光打量著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對吧?」
徐以芸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踩著不穩的腳步離開。
他跟在她的身後,望著她曲線玲瓏的背影。
外頭的空氣令她的腦袋稍微清醒,但是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頭部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暈眩!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到底是哪個混蛋說什麼一醉可以解千愁的—真是狗屎!揉著太陽穴,她在心中咒罵著。
「小心!」人行道上有一塊地磚凸起,她差點踢到,溫維傑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你怎麼還跟著我?」她不感激他也就算了,還大聲的吼道。
「我也不想,」他依然是一副好脾氣,不以為意的說,「只不過受人之托,蕙蘭要我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蕙蘭」她可不記得她有認識這麼一號人物。
「就是剛才在吧檯跟你說話的那個女人。」他解釋。
「你女朋友!」她斬釘截鐵的說。
「她不是我女朋友!」溫維傑淡淡的反駁。
徐以芸冷哼了一聲,擺明了不相信他。
他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不過他也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些什麼。「走吧!我幫你叫輛計程車。」
「不需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我自己有開車!」
他目光肆意的打量著她的五官。「女人,不要不自量力,你這個樣子不可以開車!」
「誰說不可以?」她倔強的仰起下巴。
溫維傑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成熟點,別像個孩子!」
他的動作來得太突然,讓她來不及閃躲,她生氣的死瞪著他。隨隨便便就動手動腳,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可取。
「不要再跟著我!」徐以芸的食指警告似的直指著他的鼻子,凶狠的說,「不然我會報警!」
「你最好報警。」他的口氣一點都不在乎,「你會先被抓,因為你酒駕。你知不知道酒駕的罰金很高,還會吃上官司!」
「我家有得是錢!」她火大的說。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一直跟著她不放,難不成他女朋友說的是人話,她說的就不是嗎?
「No,這不是錢的問題!」他不認同的表示,「酒駕不僅會讓自己不安全,也使他人陷入未知的危機,害人害己!」
溫維傑身為德木運輸的繼承人之一,對於旗下的司機,他們的要求可是比一般公司更加嚴苛,畢竟生命和信譽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她揉著太陽穴,似乎知道自己現在別想要擺脫他了,「你要錢嗎?」
早聽說在酒吧裡多得是女人想要釣個有錢男人,而男人呢—當然也會想要找個富家女來撈點好處。
她手忙腳亂的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皮夾。
「你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只要你不要再煩我,我什麼都給你!」
她的話使他一楞,看到她的舉動,他應該感到生氣,但他沒有,只覺得有趣!對他這個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大少爺來說,錢—他還真的不看在眼裡,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人—而且是女人用錢打發的一天。
溫維傑忍不住揚聲大笑。
聽到他的笑聲,徐以芸皺起了眉頭。「太少了嗎?」她晃著手中的千元紙鈔,「我只有這麼多現金!」
他握住了她的手,半強迫似的讓她將手中的錢塞回皮包裡。「記住!女人,錢財不露白!」
她瞪著他,就見他也目光平穩的回視。
「你長得很好看,」她捺下性子說道,「但是太雞婆了!」
「要不是因為蕙蘭,我也不想雞婆,但是—」他低聲的說,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我慶幸自己跟著你出來。」
他的靠近使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近得可以令她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也或許是因為他—她突然覺得全身燥熱,這樣的情愫是她從未有過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徐以芸咕噥的問。
「送你回家。」他簡短的表示。
「好!」她緊張的吞了下口水,「叫計程車!」
「我改變主意了。」溫維傑聳了下肩。以他的年紀,他根本不需要壓抑自己對她的感興趣,「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為什麼要接受?」她瞪大了雙眼。
他對她柔柔一笑。「因為我想這麼做!」他的回答很簡單。
「你—」看著他的笑,她的腦袋突然無法思考,但理智畢竟還沒有離她遠去,「你送我回去,那你女朋友怎麼辦?」
「你大可放心,她自然會有人送她回去。」溫維傑已經懶得解釋自己跟任蕙蘭之間的關係了。
「可是—」
「沒有可是!」他主動牽起了她的手,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等明天你酒醒了之後,自己再過來開車,這樣應該比較好。」
「我酒已經醒了!」徐以芸謹慎的看著他。
「看得出來。」他也沒有花時間跟她爭辯,反正她就算是酒醒,他還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回去。「上車。」
徐以芸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亮眼的寶藍色保時捷。
溫維傑替她開了車門。
她看著開啟的車門,又將目光移到他斯文的五官。「沒想到,你年紀不大,但卻開得起千萬名車!」
溫維傑聳了下肩,不以為意的說:「這只是代步工具,別人送的禮物,所以不得不收。」
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他幾個好友—莫群、莫雲兄弟和龔朗軒合送了這台招搖的跑車給他,既然是生日禮物,也不好意思不收,但老實說,他開這台車的時間還真的不太多,通常他都是搭別人的便車上班。
「別人送的禮物」徐以芸覺得刺耳的重複了一次,「看來你還挺有行情的,要包養你真不便宜!」
她的話令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包養
他沒有聽錯吧?
溫維傑懷疑的看著她,真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有哪一個地方像是被人包養的。
雖然他長得是稱得上俊美,白白淨淨的模樣很像個斯文的雅痞—但應該不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吧
他還來不及對她的話有任何反應,她就已經坐進副駕駛座。
他聳了聳肩辯承,繞過車頭上了車,發動引擎,開車上路。
「你住哪裡?」他問。
她看著窗外,沒有反應。
「喂!小姐,」溫維傑喚了她一聲,「你總要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才可以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終於,她調回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他一臉的困惑。「這可難倒我了!你不想回家,那我要送你去哪裡?」
「隨便!」徐以芸不在乎的說,「把我丟到隨便一家旅館就好!」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不然呢?」她倔強的抬起下巴,「去你家。」
溫維傑在紅燈前踩下煞車,然後轉頭看著她,語氣輕柔的問:「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現在的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邊!」她的目光瞥向別處,失神了一會兒,再移回視線,對上他專注的雙眸,「但不需要張老師替我解決問題,所以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為我做心理輔導。」
換言之就是他若聰明的話,最好什麼都不要問。因為她說什麼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你不想帶我回你家的話,就送我到旅館去。」徐以芸很乾脆的給了他兩個選擇。
溫維傑靜靜的打量著她。這個女人很美,但是很倔強,她絕對不會是個乖乖聽話的好對象,但她散發出來的魅力卻深深吸引住他。
「我在做一件錯事!」他淡淡的對她一笑,將方向盤一轉,「只希望你跟我都不會後悔!」
她不懂他的意思,錯事是指跟她在一起或是帶她回家?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她都很清楚她現在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把自己推上懸崖,只要一步,她可能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此刻的她卻一點都不想回頭,這一輩子,她都是個乖寶寶,為什麼就不能放縱一次—一次就好!至少身旁的這個男人,是她所選的……
雖然她對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一無所知,但是她喜歡他,那種喜歡無來由,但就是喜歡。
她選擇將自己交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手上,反正以後—她只能跟父母所選擇的對象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