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來一看,裡面藏有約莫七八十塊御臨幣,夾雜在錢幣中間還有一張小紙條,赫然書寫著八個大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今天是你的壽辰?」
進來找小姐的老二不小心瞥到那紙上幾個字,禁不住咕嚕了一聲:「誰這麼不會說話?先生年紀輕輕,居然就用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幾個字了?」
步忍尷尬地抹了把臉,還能有誰?
那個唯一知道他準確年紀的人正在嫵媚的陽光下衝他揮舞著小手,笑得很是……愜意。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自己都快遺忘了。
為了慶祝這個輝煌且光榮的日子,當晚霸聖金堂的晚飯一改往日令人無比熟悉的面片湯,主食改為米飯,桌上還零零散散佈了十幾道菜,簡直趕上皇宮家宴了——當然那必須是流火小姐籌辦的皇宮家宴。
被迫絕食多日,又一連吃了好些日子薄得能照出人影來的面片湯的老二到老十七兄弟,差點連腳掌都拍起了巴掌。他們是打從心底裡為步忍先生的誕生感到喜悅,歡樂之情油然於臉上。
趁著流火小姐心情大好,老二討好地擠了過去,「小姐,以後輪到我們的生辰,可不可以也改善改善伙食?」
「沒問題。」流火小姐一口應了下來,大方得簡直不像流火小姐。
那十六個兄弟將感激之情全都投給了步忍,正是因為他娶了他們的小姐,小姐的日子才過得愉快;因為小姐愉快了,他們的日子才過得有了起色——此等大恩大德,他們弟兄十六個無以為報,簡直就要以身相許了——就怕小姐不同意。
他們哪知流火小姐心裡的計較。
將面片湯煮得再薄一點,基本等同於麵糊,這也算改善伙食吧?
她心裡的小算盤一陣亂撥,他們兄弟十六個,平均算下來每個月都得過一兩個生辰。也就是每個月得吃一兩回麵糊,一年算下來她能省三五兩金子呢!
又賺了!
心情一陣大好的流火一不小心眼角的餘光瞥到某位正抱著鍋吃飯的傢伙,原本還舒展著的眉頭瞬間糾結到一處。
什麼御臨正主?
這丫頭分明是個飯桶!
每頓飯的份量跟十六個大男人吃的一樣大,還不見長肉,這名叫惹衣的小丫頭生出來就是為了吃光她的米面的嗎?
要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御臨正主,養著她沒準日後還能換點大錢,她真想拿笤帚將她趕回飛馬山。反正那裡有一堆人搶著供她,這小丫頭幹嗎非賴著霸聖金堂不走?
胸口鬱結之氣難以呼出,流火索性轉過頭不瞧她,眼不見心不煩嘛!
步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大掌不自覺地撫摸著她的背,一下下地幫她順氣。為了讓她心情好些,他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一件小玩意放到她的手邊。
「你看這是什麼。」
流火順手摸來瞄了一眼,這一瞄不要緊,惹得她的心一陣狂跳,「這是……這是……」
「白玉雕刻成的財神爺——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步忍討好似的貼到她身旁,「傳聞這白玉雕刻成的財神能為主人贏得數之不盡的金子,你抱著它就等著金子自動自發地滾進你懷裡吧!」
「真的?」摩挲著那尊白玉財神,流火的眼睛都笑彎了。
嫌她還不夠開心,步忍再出絕招。他從寬大的黑袍子裡摸啊摸啊,不一會兒的工夫摸出一大包茶葉來。
「這是宮裡上等的好茶,只有御臨王才喝得上。上次我不是討了一點回來,你也直贊味道絕佳嗎?這回我把宮裡剩下的茶全都挪來了,夠你喝上好一陣子呢!」
「好,吃完晚飯我親自泡茶給你喝。」
到底是跟著她那個極端奢侈,極會享受的老爹長大的,除了賺錢的本事,流火還練就一身享受精緻生活的好本領,但凡是好東西到了她手上只會成為絕佳上品。
步忍根據她的這項本事在霸聖金堂內又開設了一間享霸樂堂,抓住那些有錢沒處花的財主心思,專門為他們提供極端奢侈,超級享樂的美好生活。只要到了他們的享霸樂堂,保證你心情大好,樂不思蜀。當然,他們擁有的金子到了這裡也再回不去了。
幾個月下來,流火小姐在享霸樂堂裡賺了個盆滿缽滿,看來步忍不僅是出色的帝師,也是賺錢的老師。無所顧忌地摟著步忍的肩膀,她打從心底裡覺得這丈夫——她算是嫁對了。
瞧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惹衣忽然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身旁的人說道:「下下下下下下個月的初四是我生辰。」
「呃?」青燈眉角微抬,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是不記得自己的確切生辰嗎?
她顯然不滿意他的反應,「是你說十月初四是我生辰的,是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給我定下來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哦?」是這樣嗎?他在心裡問著自己,他是個很容易遺忘的人,尤其是心血來潮時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他的表情落在惹衣眼中成了愚弄,彷彿他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而她被這個玩笑給深深傷了,傷得血流成河。
別用那眼神看著我——青燈在心裡不斷求饒,他最怕她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瞧著他,好似他犯下了不赦之罪。
他投降,他認錯,還不行嘛!
「下下下下下下個月的初四是你生辰對吧?」這不是還早著嘛!「你想怎麼度過您老人家的生辰?」
他的話讓她瞬間露出勝利的微笑,哀怨之情蕩然掃去,「你請我吃飯。」
她的要求還真不高。
霸聖金堂裡一屋子人正熱火朝天地吃著壽宴,而此刻的御臨皇宮中,御臨王正領著一幫侍官熱火朝天地尋找他一直使用的鎮紙。
那鎮紙是白玉雕刻而成的,狀似財神,有上千年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