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笑不已的局長連勝文連忙以手護住所剩無多的頂上毛,故作威嚴地讓椅子滑輪往後移半公尺,確定為安全距離後才敢放下手。
「妳也知道最近案子多,抽不出人手,我也頭痛得很,怕妳一休假人手會調不過來,所以……所以……」
「所以就拿我開刀呀!你怎麼不找凱或是那頭熊?他們都一樣非常勝任。」不一定要她。
「藍組長手頭上有十七件販毒案要查,而蕭組長正面對黑幫大洗盤,他必須全心監控以防萬一。」別打他頭髮主意,不能再掉了。
「他們說的?」這兩個秦檜,淨會陷害她。
「呃!這個……呵呵呵!這在你們重案組的工作範圍內,這次總不能說我老讓妳不務正業。」赫!他怎麼冷汗直流。
「大頭鰱局長,你真的很大頭吶!到底是哪頭豬故意整我?」她相信一定有人要她難看。
「放肆,誰准妳對上司這般無禮……」當他看到她用一堆有他簽名的賬單扇風時,聲音頓時消滅。
「豪華大酒家、花花酒店、老愛理容坊……嗯!局長你想這些『公帳』能不能報得上去?」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總會捉到他的小辮子。
雙肩倏地一垮,連勝文一臉無奈地說道:「誰叫妳招惹了流氓律師,他透過有力人士施壓,指定妳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我保護他,那誰來保護因他一張利嘴使犯人減輕刑罰,而一再受害的無辜人民?」寒浴月發火地怒拍桌子,為天底下的不公感到憤怒。
「使人民免於恐懼的威脅是我們身為警察的責任,妳不能因為個人因素而讓他們置身於危險當中。」誰叫她要當警察呢!
「說得真好,真像一個高層長官,可是為什麼是我?我又不是油壓小姐還能用指定的,你乾脆叫我混進酒廊臥底,我還甘心些。」
要她跟她最痛恨的人渣日夜相對,殺了她還痛快些。
「認栽吧!寒組長,別忘了他的殺機是妳惹來的,是妳讓他成為黑金老大的頭號大敵。」自找的麻煩怨不得人。
「我……」寒浴月頓時啞口,為一時的失策付出代價。
當時她的用意是讓他們狗咬狗撕破臉,從此不再合作省得多一個人害人,沒有流氓律師不擇手段的勝訴,黑金出身的周董就無法逍遙法外,受惠的人不只千百。
可是她沒想到人在囹圄還能作怪,串通外面的手下進行報復,讓人苦無罪證無法加重刑罰,讓他一輩子待在牢裡關到老死。
「對了,浴月,東方律師交代了一句話,他說不希望妳穿得像女遊民,弄髒他用黑心錢買來的地毯。」
@*$&#……這個該死的東方律,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他想開戰她絕對奉陪到底,鹿死誰手尚未分出勝負,他休想悠閒地過日子。
寒浴月憤怒地甩上門,慶幸保住幾根毛髮的局長大人反而鬆了一口氣,撫撫光滑的額頭笑咧開嘴,按下電話按鍵迫不及待向某人報訊。
唉!他也是逼不得已,人情壓力不得不出賣她,把她當三節禮品送人。
不過老被下屬威脅還真是窩囊,他要不申請調職,要不早點辦理退休,再被局裡四個頭疼人物搞下去,他不死也剩半條命。
幸好頭髮還在,他要朝前梳還是往後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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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七七,三九五ど,你們跟我出任務。」要玩就玩大的。
「出任務?!」現在?
「別給我站著發楞,你們是天生少一根筋還是智障,聽不懂我的命令嗎?」他們不能聰明些嗎?非要她扯開喉嚨吼人。
「學姊……」
「叫組長,沒人教過你們職場禮儀嗎?」慢吞吞的,看了就一肚子火。
因為妳沒教呀!組長。
兩個被罵得莫名其妙的大男孩,很委屈地看了看在場其他「大人」,不解一向好脾氣的學姊為何大動肝火,怒氣沖沖的像吞了十斤火藥。
出任務是出什麼任務?地點在哪?目標是誰?他們要不要穿上防彈衣、將子彈帶齊?好歹先跟他們解釋清楚,別讓他們跟傻子一樣團團轉。
局長到底要她做什麼,怎麼會讓她火冒三丈地想找人拚命?一張兇惡的臉叫人看了好生害怕。
「別遷怒咱們這兩位可愛的小弟弟,他們可沒得罪妳。」瞧他們怕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對,得罪我的不是他們而是你、你、你……」所有被她點到的人頭皆笑得不自然,假裝忙碌地沒瞧見她正在冒火。
唯有一個人敢正面挑戰她的怒氣。
「想找人大打一架嗎?一會兒道場見。」習武場夠大,可讓她盡情地翻、滾、跳。
寒浴月惱怒地一瞪。「明知道我打不過妳還故意找碴,妳就非得讓我不好過是吧!」
「找碴的人是妳,有必要為了一顆小老鼠屎而壞了修為嗎?還記得咱們武館刻在牆上的那四句話——寡言養氣,寡事養神,寡思養精,寡念養性。彼動我不動,不管他有多少的小動作,只要妳靜下心來不為所動,到時候氣得跳腳的人就不會是妳。」
對著牆出拳,牆不痛,痛的是人。
「凱,有沒有人說妳很陰險。」被她一說倒真的不氣了,何苦讓一粒小石子絆到腳。
高中女生模樣的藍青凱一臉無邪的微笑。「有,不就是你們幾個。」
認識她的人都當她是毒蛇猛獸,能說她下壞嗎?
「嗯哼!妳也有自知之明,將好朋友推入火坑受苦,自個隔岸瞧熱鬧。」果真是狡字輩人物。
「哪裡,哪裡,妳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叫妳什麼人不去惹,偏去惹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好自為之,她不會說她活該,自找霉頭觸。
「哼!就妳會核算。咦?那頭熊呢?」怎麼不出來讓她罵上兩句。
「風自願替我們跑腿買飲料,等妳離開後,他才會回警局。」這麼明顯的暗示她應該明白。
「呵!他躲我。」好呀!不能同舟共濟的熊留著何用,改天非剝了他的熊皮不可。
沒錯,正確解答。「月,要不要學幾招陰的,好把老鼠逼瘋?」
「願聞其詳。」她非整倒他不可。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頭靠著頭交換心得,似在傳授什麼怪招,好讓人受不了地舉雙手投降,邊說邊笑還帶動作,令人骨子發毛。
寒浴月已經是相當難纏的對手了,再加上心思比月球表面坑洞還多的藍青凱,誰有辦法逃出她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黑寡婦不毒,毒蛇不毒,最毒是女人的心,她們什麼鬼主意都想得出來,殺人於無形。
大概過了十分鐘,兩人才結束女人問的小組會議,帶笑的寒浴月一臉和氣地招來她的小跟班,脾氣好得讓人心驚膽跳。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好不嚇人。
「哎呀!我的日月護法,你們在抖什麼?學姊又不是吃人老虎,會一口吞了你們。」瞧!他們就是歷練太少,禁不起嚇。
「學……組長,我們還需要陪妳一起出任務嗎?」能不能不要?賴四月在心裡祈禱自己不會雀屏中選。
崇拜歸崇拜但還是小命要緊,在局裡待了幾天,他才知道「警界四梟」為何可怕,除了嫉惡如仇外,他們根本不把命當命看待,專挑最危險的案子將自己逼到極限,徘徊在生死關頭才覺得過癮。
他也想當個好警察,像父親一樣當上警政署長,可前提是先要保住命,他們的玩法會讓普通人心臟麻痺,血液倒流。
在見識過學姊彈無虛發的高超槍法後,他自覺該多方學習特殊技能,才不致英年早逝。
「叫我學姊就好,你們別被我一時的情緒失控嚇到,其實我這人個性還滿溫和的。」比起生性暴躁的熊,她溫柔得有如一朵朝陽。
「溫和?!」這是一句玩笑話嗎?
「走走走,本舵主要喬裝打扮探訪民情,你們跟著來搖旗吶喊.」如果能帶舞龍舞師團去就更好了。
「探、探訪民情?」
「搖旗吶喊……」
實際上,兩個人都被她多變的性格嚇得有點語無倫次,面呈癡呆,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該如何響應她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
面面相覷的兩人心裡想著,學姊會不會有人格分裂症,甚至是暴力傾向?當負面情緒一出現,靠她最近的人就會遭殃。
而他們正在一臂之內的逞兇範圍,萬一她再度凶性大發,誰能制伏她?
不要啦!他們改申調到別的分局,不要接受命運乖舛的殘酷下場。
沒讓賴四月和殷落日有呻吟的機會,寒浴月像螃蟹夾的雙手夾住兩人的脖子,以十字鎖喉方式硬是往外拖,不讓他們脫身。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因為驚嚇過度。
「唉!可憐的小學弟,就這樣誤入魔掌,讓我們為他們默哀三秒鐘。」
現場一片靜默,警察們低頭做出哀傷的表情。
願神保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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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
還是目瞪口呆。
當然仍是目瞪口呆,不過外加收口水的聲音。
兩隻菜鳥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眼眶,以為國之將亡出現妖孽,產生幻覺開始步入死亡階段,不然怎會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得像快死了。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難以置信,這跟他們認識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在經歷過可怕的垃圾屋,再花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把它打掃個煥然一新後,他們覺得老天真的很愛開玩笑,竟用眼前的美景考驗他們的定力。
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人,或者要說艷麗無雙的天生尤物,腿長腰細展露出性感的曲線,唇豐眼媚充滿迷惑眾生的冶艷,魅力四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尤其是那對男人難以一手掌控的雪峰,咚咚得像快彈出胸部似地互相推擠,簡直是魔鬼的誘惑嘛!
哇!不行了,快噴鼻血了,怎麼沒人告訴他們學姊是百變天後,一代妖姬,好讓他做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接踵而來的衝擊。
衛生紙跟氧氣筒呢?誰去叫輛救護車?心臟快要受不了了!她有必要這樣對過往的路人拋媚眼、送秋波嗎?
她是警察,警察呀!不是……
「四月,如果我們半途開溜會不會被笑孬種?」他好想拿紙袋套頭。
「不會。」因為這是人之常情。
「喔!是嗎?」真叫人放心的安慰。
「不過會被打個半死。」要是傳聞沒錯的話,他們可能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對遭警察毆打住院的警察。
「赫——」殷落日冷抽了口氣,面呈死灰地盯著妖嬈的背影。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往好處想,還是有不錯的福利,起碼可以親眼目睹邋遢歐巴桑變成超級大美女。」賴四月苦中作樂地說。
誠如他父親所言,跟在四梟身邊學習一個月,勝過自己摸索兩年的成果,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成長茁壯,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優秀警察。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凡事要按部就班,循規蹈炬地慢慢來,一步登天和揠苗助長都是錯誤的示範,人不應該好高騖遠地只求成功,而忽略違反自然定律必受的隆痛教訓。
什麼四人中她最好相處,比起藍學姊的狡黠愛整人,蕭學長的粗魯低俗,以及尚未見過面的杜學長的兩面人性格,寒學姊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九十九分的聖人。
呿!他被騙了,而且騙得慘兮兮,他們四個人都一樣恐怖,沒有誰的狀況較輕微。
「四月,你很樂觀。」當大美女的跟班也不好受,得承受眾人的指指點點。
人民保母成了大小姐的隨扈。
賴四月苦笑地揚唇。「不然還能怎麼樣,拿個布袋將她蓋得密不透風嗎?」
「好主意,但愚蠢。」風雲道館出來的身手都很好,也許他們還沒碰到她就先趴下喊饒命了。
想想她那帥氣的射擊手法,在車輛高速行駛下還能準確命中目標,自己那個爛想法就不用提了。
「是很愚蠢,但是咱們這麼招搖過市豈不是更愚蠢。」有車代步居然不用,偏用兩條腿磨練腳力。
誰說學姊不狡詐來著,騙他們跑回警局,她卻舒舒服服地坐在巡邏車裡和他們打招呼,還以手勢加油打氣,那種感覺才叫蠢。
「有什麼辦法,誰叫人家是老鳥我們是菜鳥。」只有多忍耐了。
殷落日終於有新人的自覺,兩人相視歎息,無語問蒼天。
這是一個不公的世界,人人都該學會自保,別聽信讒言誤入歧途,失足之後的萬丈懸崖會讓人支離破碎,拚也拚不出一具完整的骨骸。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個什麼勁,咳聲歎氣地不像有為青年。」當她沒聽見嗎?
不好意思,習武者的耳力一向敏銳,一公里外跳蚤拉屎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是沮喪的警察。」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喔!真是難為你們了,要忍耐學姊的視覺折磨。」不沮喪的話,她會懷疑他們的生理機能出了問題。
「知道就好……」
「嗯!你說什麼?」腦波震盪震壞腦子了。
「沒什麼、沒什麼,學姊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艷驚四方,八方鼓動。」咦?鼻子怎麼忽然一熱?
真沒用。「少拍我馬屁,先把鼻血擦一擦免得嚇壞行人。」
「鼻血……」哇!真的流血了,學姊真是害人不淺。
瞧著那肉彈似的惹火身材,誰能不上火,除非他不是男人。
「三八七七,你的定力較好,掏出你的槍叫警衛開門。」這種隱密性高,出入有嚴格把守的保全大廈也挺麻煩的,還要叫門。
寒浴月撩撩風情萬種的長髮,朝警衛室的年輕警衛放電,電得他茫酥酥地差點軟了雙腿。
「學姊,妳警匪片看多了,我們不是來搶劫的用不著掏槍,只要拿出證件就可以了。」掏槍多可怕,警察倒成了搶匪。
「你糾正我?」俏眉一挑,像是他的失言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瞧她只是把豐胸往他面前一擠,魯直的殷落日就破功,成了繼賴四月之後第二位噴鼻血的警察,寒洛月看得嘖嘖稱奇地遞給他一包面紙。
幸好她早就有準備以防萬一,在守門的警衛傻楞得幾乎流出鼻血之前,率先走入電動玻璃門內,並示意他倆快步跟上。
站在電梯前,沒有通行芯片的她用警用微晶卡魚目混珠,小動了手腳便讓他們輕易入內。
這一項技能又叫兩隻菜鳥大開眼界,心想她幹警察實在是太浪費才能了,改當國際大盜一定會揚名立萬,任何電子鎖都難不倒她。
「十三樓,他可真會享受生命不愧。」
展群大廈B座十三樓,電梯門一開,寒浴月的眼就像見到老鼠的貓微微一瞇,打量著獨佔一整座樓層的豪華住宅,計算一坪的價值是她幾個月的薪水。
嘖!虛榮,屋外的走廊居然掛著畢加索的向日葵,雖然只是一幅仿畫,但采光、繪畫技巧都仿得幾可亂真。
「鼻血流完了吧?可以敲門了。」這種鄙事由學弟服其勞。
「可是學姊,門上有門鈴。」而且還非常醒目。
寒浴月笑著拍拍殷落日的頭,一把將他往門前推。「叫你敲門就敲門,少說廢話,最好裝得凶狠一點,像來討債的,用腳踹的話,我會更滿意。」
「嗄?!」這樣做算不算犯法?
一臉快哭的殷落日不敢按下四方形的門鈴,認命地舉起手拍打門板,不想真用腳踹,這麼厚的鋼板不用三下他的腳就廢了。
大約過了三分鐘,雙層門才由內拉開一扇,一張頭髮濕漉漉的臉出現在縷空的鐵門後,雙目微沉地冷視門外三人。
「我沒叫雞。」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闔上。
「三九五ど,換你上。」說她是雞,他可真是好眼力。
「是,學姊。」苦力二號上場了。
一樣又是三分鐘,賴四月的手都快敲腫了,怒不可遏的東方律才上身赤裸,下身圍著一條毛巾地來應門,表情冷得可以令淡水河結冰。
若是眼神能成為殺人武器,他們三人大概已當場斃命,死得無辜。
「我說過我沒叫雞,不要再來煩我。」現在的「馬伕」趕起流行了嗎?連警察也敢扮。
一說完,他又打算關上門,不意一道嬌媚的女音響起,嗲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哎唷!帥哥,別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很好用的,保證你通體舒暢,快樂得不得了,一輩子也忘不了我伺候男人的功夫。」
要不是看到她身後的兩人一副被鬼打到的驚嚇表情,東方律真的會當面甩上門讓她再吃閉門羹。
「誰叫妳來的?」他思索著朋友中有誰敢跟他開這種低級的玩笑,明知道他從不召妓還送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憑良心講,他若不是一個有高度潔癖的怪人,眼前的艷女的確有讓人化身為狼的衝動,不管她的來意如何,先上了再說。
「唔!死相,不就是你指定我來給你通通血氣的!男人憋久了可是會腎虧的唷,呵呵呵……」說著說著,她忽然發出驚人的可怕笑聲。
真的很可怕,就像低級場所常聽見的妓女笑聲,虛偽不帶真心,希望客人快點剝光她的衣服好早點了事。
「妳認錯人了。」最近他似乎常講這一句。
「咯咯咯……我記憶力最好了,怎麼會認錯人,你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師吶!我前陣子才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你被一群歐巴桑圍著丟雞蛋,非常刺激呢!」
「刺激?!」東方律的眼角抽了一下,像在忍耐她高分貝的母雞笑聲。
「還有你飛車載美女在車上嘿咻嘿咻,結果熱情得讓車子起火燃燒兼爆胎,兩人慾火焚身差點死成一堆的新聞也有上報,我還特地剪下來放大加框,日夜膜拜你大難不死的遺照。」
「遺照……」他的表情已經不是難看兩宇所能形容,東方律在考慮該從哪個角度掐死她會比較有美感。
「下次你要死透透前記得先通知我一聲,我認識一家葬儀社收費很便宜,買一送一還打八折,給你全套服務不額外敲你竹槓,看你喜歡火葬還是土葬,都包君滿意。」
或是乾脆丟進海裡餵魚蝦,十足的黑道作風。
「妳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從十三樓將妳丟下去?」樓下的警衛該換人了,眼盲之人不適於大廈工作。
這標榜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保全的建築物並不安全,隨便一個陌生人都能任意進出,而且還闖入密碼控制的獨層大戶。
當初買下這層樓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擾,打從他搬進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接受過他的邀請,這是純粹屬於他私人的空間。
可她為什麼能暢行無阻地直通十三樓?除了大廈管理員和他本人外,連警衛都不曉得他的卡片密碼,她卻能輕易得知。
東方律眼中透著凌厲,審視這行跡可疑的三人,暗忖他們的動機為何,到底受誰指使?
「唉,我很想離開呀!可是老闆說生意沒做成要扣我薪水,你要不要好心點讓我進去坐坐,腳站久了會變粗。」她放浪地眨眨媚眼,身子故意往前傾讓他看個仔細。
他只有這一刻是幸福的,就像死刑犯處決前的最後一餐,等她進到屋子以後,他會知道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她可沒那麼好打發。
敢找她麻煩?看是誰找誰麻煩,沒被割下一塊肉大概不會痛。
「妳的老闆是誰?我直接和他談。」儘管他不管江湖事已久,道上的朋友多少仍會賣他一點面子。
「好呀!你跟他說你不需要我,你一向都是雙手萬能的自行解決。」反正他是黑幫出身,一雙手曾打敗無數敵人才能存活至今。
「妳……」一定要說得這麼露骨嗎?誤解其意的東方律怒握雙拳,只差沒打開門給她一頓好打。
他沒打過女人不代表不會打女人,前例為她而開。
「三八七七,把老闆的電話給他。」最好別讓她失望。
「老、老闆是誰?」問題一下子丟過來,殷落日反應不及地怔愕。
沒默契,真不該帶菜鳥出來閒逛。「老闆就是頭髮少少,老叫你做東做西,自己卻坐在辦公室混吃等死吹冷氣的糟老頭。」
完全不知下屬疾苦。
「喔!妳指的是局長大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