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為此深深痛惡螃蟹精。
就如她痛恨居住於西山之上的鼠精、蛇精、鳳蝶精……一方面雖痛心它們殘酷的作為,另一方面卻因善念而無法痛下決心殺害它們。
如此兩難的矛盾下,她能做的就僅僅是制止。
「到了,螃蟹精就住在河底的大石之下。」小蝦精懼怕的指了指河底。
見狀,白獨烈心急如焚的收回雙虎劍,水果真是他的剋星,看來此刻力敵討不了好,應以智取方為上策。
「呵呵呵……沒其他的招數了嗎?」螃蟹精大鉗夾喀喳、喀喳的耀武揚威著,似對白獨烈一籌莫展的嘲笑。
這只死螃蟹!
白獨烈一方面咬牙暗咒,一方面尋覓抓螃蟹的良策,小小螃蟹精竟然如此目中無人、狂妄囂張?
看他一會兒不把它大卸八塊,清蒸、水煮、火炒、油炸、涼拌來食了才怪!
「吃我一鉗!」
螃蟹精不再是玩弄,大鉗夾再度直攻白獨烈而來,眼看螃蟹精的大鉗夾就要將他截成兩半,情急之下,白獨烈靈光一閃,金絲繩!
心隨意動,白獨烈手中的金絲繩疾速的套圈住螃蟹精的一隻大鉗來。螃蟹精一愣,以另一隻自由的大鉗夾朝金絲繩一剪未斷?「呃……」
「金絲繩乃天界神物,因你這雙破銅爛鐵般的大鉗夾就想剪斷?哈哈!勸你別作白日夢,還是省點兒氣力吧!」
就在螃蟹精錯愕之際,白獨烈勾唇邪笑,一把將螃蟹精給拉出河面。
柳青原本心焦於白獨烈入河時間太久會不會出事了,而今瞧見他制伏敵人浮出水面,總算能安心的觀戰。
「沒料到我會有這一招吧?哈哈哈……」不嘲諷回去,白獨烈的一口氣實在難消。
瞧見白獨烈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柳青深感訝異的搖頭輕笑。
「我沒料到的是……」螃蟹精猛力的揮動道鉗制的大鉗夾,兇惡的目光轉向默默站在一旁看戲的蝦精,「堂堂一位天界之仙人,竟與蝦精同流合污!」
它真沒料到蝦精有本事找來仙人收拾它!
「你別胡言亂語毀仙人之名,仙人是因為你阻斷河水使得下游魚蝦死傷無數,方出手相助。」有仙人罩著,蝦精可神氣了。
假他人之手除去眼中釘,這可是高明的良策啊!若非它腦子動得快,現下要被打回原形的可是自己,哪還能有如此的閒情逸致在此納涼觀戰呢?
白獨烈則轉身面對柳青,「你在河岸上等候我的消息。」
「我——」她竟擔心他的安危?而這種擔心與平常的擔心又略有不同,是很怪異的感覺,但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人界的情嗎?不,怎麼可能呢?柳青震驚極了,整個臉色頓時變為慘白。
柳青話幾乎是含在嘴邊,白獨烈怎麼可能聽得到呢?為聽清楚她所言,他上前問道:「有事嗎?」
「嗯……沒事,我在這裡候著。」柳青有些亂了方寸,勉強給他一個微笑。
她是怎麼了?少去修行之後七情六慾便染上她了嗎?不,她還有得道成仙之路得走,不能就此亂了心神。
猶如飛鳥與魚之戀慕,飛鳥欽羨魚可以在水裡自在優遊,而魚則欽羨飛鳥可以翱翔於比海還闊的天空。
她是欽羨白獨烈的,欽羨他已榮登受萬物景仰的神靈。所以她對他的那份戀慕之情是緣自於他至高無上的地位,那僅僅是單純的欽羨戀慕罷了!
如是自我分析之後,柳青方安心的定下心神。
白獨烈納悶的點頭,不去深究柳青的不對勁,手一揮,身影立刻來到螃蟹精所居住的河底。
白獨烈方站穩腳步,預知敵人來犯的螃蟹精便以一雙大鉗迅速直攻白獨烈而來。他驚險地閃過螃蟹精大鉗夾的凌厲攻勢,接踵而來的又是一記大夾剪,攻得白獨烈可說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在水裡交戰,螃蟹精佔盡地利如魚得水。反之,白獨烈則有綁手綁腳、施展不開來的感覺。
「可惡!」惱自己太輕敵的結果。
螃蟹精眼金膚紅,咧嘴嗤笑挑釁道:「來呀,此時此刻,即便你是太上老君,都難逃我這雙大鉗夾,呵呵呵……」
惱啊!白獨烈輕易被挑起怒火,額暴青筋的同時,手中的雙虎劍立現。「去吧,去把螃蟹精的那雙大鉗夾給咬斷!」
神器雙虎劍聽從白虎的命令,自劍中飛撲出一隻猛虎直攻向螃蟹精,螃蟹精大鉗夾一揮動,河水起了波濤,阻斷猛虎的撲咬。
螃蟹精怒急攻心,狂喝道:「你——」
「廢話少說,螃蟹精,枉你百年修行不知潛心修煉,本仙今日就將你打回原形。」
白獨烈只手拉扯住金絲繩,只手使出雙虎劍,就見雙虎劍的劍氣道道筆直的射入奮力掙扎的螃蟹精體內。
「啊——」螃蟹精痛苦的掙扎,大聲嘶吼。
瞬間,螃蟹精愈縮愈小終至縮回原形,慌張的橫爬著找石洞鑽。
白虎將為害鎮民的螃蟹精打回原形的懲處,跟把螃蟹精殺了相比已是不造孽的一種做法,因為未造孽,柳青心情愉悅,她微笑的說道:「螃蟹精已被打回原形,事情總算圓滿解決,蝦精再也不必受到螃蟹精的要脅而加害西河鎮民,而西河不再有螃蟹精的阻斷之後,河水也將再度滋潤河川,躲在河土裡的魚蝦將恢復活力。」
「多謝仙人相助,小妖必定潛心修煉,不負仙人相助之恩。」蝦精熱情的道著謝,心底暗爽著,少了螃蟹精的阻撓,西河鎮就是它的天下,這下子它可肆無忌憚的勤練妖術了。太好了,真是天助它也!
白獨烈可沒忽視蝦精眼裡一閃即逝的精光,對蝦精的道謝他僅淡然回道:「為民除去妖魔禍害是我的天職,此舉只是替天行道罷了!」
瞧蝦精賊頭賊腦的模樣,必定沒安好心!
「仙人何以來到西河鎮?敢問仙人欲在西河鎮逗留幾日?」事關它的性命,它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殊不知蝦精這一問無疑是露出馬腳,更加深白獨烈的懷疑,他不動聲色的回道:「我們僅是路過,此刻正趕著上西山。」
事實上他們方下西山而已。
「咦?」柳青納悶,計畫何時改變了?他們不是方從西山下來,正打算投宿西河鎮裡的客棧嗎?怎麼:「我知道你累了,忍著點兒,西山一會兒就到了。」白獨烈希望柳青聽得懂他的暗示,別壞了他的計畫才好。
不懂白獨烈的用意,柳青倒也配合,「只好忍耐囉!蝦精,告辭了!」
「那小妖恭送仙人。」蝦精笑著恭送,心底直催著:走了,走了,走得愈遠愈好,最好是不再相見。
***
「我不懂你方才為什麼不對蝦精說實話?」住進客棧之後,柳青終於忍不住問了。
她真的不明白白獨烈的腦袋在想些什麼?
「兩日……不,今夜,我臆測不用等兩日,今夜蝦精必定有所行動!」他聽聞過妖精間流傳的速成練妖術——連續吸取男子的精血七七四十九天,此邪術因著所練的日數增加而功力漸增,練此邪術最忌諱的莫過於半途中斷而前功盡棄。
在他與螃蟹精交戰之時,並未察覺螃蟹精使用此妖術,他懷疑螃蟹精並未要脅蝦精捉拿西河鎮民,而且在蝦精以及螃蟹精的對談之中,他敏銳的洞察到蝦精指控螃蟹精的罪行始終只有阻斷河水一項,隻字未提螃蟹精要脅它擄走鎮民以練妖術一事。
依照常理推斷,蝦精若要藉助他之力除去螃蟹精,必以最有力的說辭來指控螃蟹精的惡行才是!
再來教他起疑的是,當他把螃蟹精打回原形之後,蝦精的問話有探聽的意味。因著總總的懷疑,白獨烈大膽的推斷擄擒西河鎮民以練妖術者應是蝦精!
「咦?」白獨烈的回答教柳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不明白最好。白獨烈可不打算明說,省得又要與柳青「溝道」許久,那他可會受不了!
「沒事,早點兒歇息吧,我保證今夜有好戲可看。」話說完,也不理會柳青腦中有一堆的疑問待解,白獨烈瀟灑的回自己的客房。
好奇果真會殺死一隻貓,既然白獨烈都說有好戲可看了,柳青自是不甘錯過,她以著好奇的心情熬過大半夜。
忽然,遠處傳來狗號的聲音,此起彼落,柳青忍不住猜想這會不會就是白獨烈所言的好戲正要上場了呢?
白獨烈神不知鬼不覺的乍現柳青面前,手一揮,「該是咱們出場的時候了。」去看那只正要食下餌的蝦子。
***
「啊……啊」男子跌坐於地,駭極的大喊。
「呵呵呵……你」乍見白獨烈現身,蝦精的驚駭不亞於坐於地上的男子,情勢急轉直下。
優勢頓時轉為劣勢。
柳青為眼前所見驚愕不已。
破滅了!親眼目睹使得她不得不折服於白虎的判斷,難道她真的是太良善了嗎?為什麼?
白獨烈則足一副輕鬆自若、老神在在的模樣,彷彿眼前男子驚懼的喊叫,以及蝦精猙獰的逼近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救……救命啊……」瘦弱男子向白獨烈求救。
蝦精自知大勢已去,猛然吐出本命丹。白獨烈並非省油的燈,早料到蝦精會來陰的,雙虎劍一出,金眼虎威凜的撲咬蝦精的本命丹,抵擋不住金眼虎的威力,蝦精受到重創,猶作困獸之鬥,白獨烈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喃念除妖仙咒,金眼虎雙眼綻放出光芒,一口吞咬下蝦精的本命丹後立回劍身。
「啊——」
失去本命丹的蝦精因為道行尚淺,瞬間變回原形而亡。
「謝……謝……多謝公子以及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方自驚懼中鎮定下來,腿仍疲軟無力,得扶住櫥櫃才能站起身。
「這位公子你還好吧?」白獨烈問。
「這一點傷口不礙事,就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男子邊說邊踉蹌的走到桌前,替自己及恩人斟茶,「請坐下來喝杯茶水吧。」
盛情難卻,白獨烈以及柳青只好落座。
「公子的手受傷了,等等……我這兒有金創藥。」白獨烈自腰際取出一隻白色的小瓶子,「把金創藥塗抹在傷口之上,兩日之內傷口必定痊癒。」
「公子手傷不便,還是由我來替公子包紮傷口吧!」柳青微笑的接過白獨烈手中的藥瓶。
絕色美女自願替他包紮傷口,男子簡直是受寵若驚,慌忙說道:「不……不用:勞煩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
「小事一樁,怎會勞煩呢?」柳青全然未意識到自已超強的魅力,她大方的執起男子受傷的手,微笑道:「來吧!」
「那就麻煩姑娘了……」男子臉紅了。
「小事一樁——」柳青柔美的嗓音在瞧見男子傷口上徐緩流出的鮮血時乍然停止,鮮血的味道如同嬰粟般的使人上癮。
想喝、想喝、想喝……柳青滿腦子強烈而直接的想法迫使她不由自主的把唇湊上男子手背上的傷口,飢渴的吸吮著。
如此逾矩的做法教男子忍受傷口疼痛的同時,也享受著柳青冰冷的唇似吻般的吸吮,不反抗,反倒因著腦中齷齪的想像而更加的臉紅。
白獨烈驚覺柳青的動作、眼神是那麼的不對勁!
是青蛇!
說時遲那時快!白獨烈一把揪起柳青的手臂,急急丟下一句,「傷口已清除乾淨,剩餘的你自行包紮。」
語畢,在男子的訝異中,白獨烈與柳青雙雙失了身影。
***
於客棧寢房落地站定,青蛇整個身軀似八爪章魚般的幾乎完全貼黏上白獨烈,冰冷的肩瓣急切的貼合在白獨烈的頸項之上,不饜足的吸吮著。
白獨烈很不習慣青蛇如此的貼近,但為了趕走青蛇,他按捺住心中的那股厭惡感,好讓青蛇肆無忌憚的吸個夠。
「瞧不出你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未接收到白虎的反抗,青蛇冰冷的唇瓣稍稍移開,疑惑的眸光之中迸射出陰寒之氣。
蛇本陰冷,縱使青蛇要表現的是善意,亦無法傳達出溫暖的氣息。
「你搞清楚,不是溫柔而是溫善。再搞清楚一點,我的溫善是為柳青,不為你!」
白獨烈把柳青踉青蛇分得可清楚了,他最痛恨青蛇的不知自愛。
聞言,青蛇冷冷的笑了起來,「呵呵呵……」
「有什麼好笑的?」再也受不了青蛇的冰冷,白獨烈費了好大的勁兒方把青蛇自他身上拉扯開來。
他被青蛇吸咬的地方有股冰寒之氣侵入體內並漸漸擴散,令他不甚舒服。
青蛇揚笑的再度巴上他溫暖的身體,任他如何掙扎抗議也無效。「呵呵呵,當然好笑啊,我即是柳青……」瞧上他的唇,猝不及防的,青蛇吻上他性感的薄唇,恣意逗弄,並在他的怒瞪之下徐緩的移開後,猶不怕死的在他的耳畔呵氣撩撥,「柳青即是我,沒啥不同。」
「你不配跟柳青相提並論!」白獨烈再度惡狠狠的推開青蛇,這回他刻意與青蛇保持了一大段的距離,以避免對方再度撲過來。
「哈!」青蛇不在意的揚唇嗤笑,「不配?哪裡不配了?你沒忘了你口中的我以及柳青所用的是同一具軀殼、同一顆大腦吧?」
妒,一股由心而生的妒意使青蛇痛恨擄獲白獨烈之心的另一個自己。
若是沒有柳青就好了!
青蛇冰冷的眸子閃動寒光,暗暗在心底盤算著。
「讓我來告訴你你為何跟柳青不同吧,因為柳青不會有你這等卑賤的行為出現。」
若非怕傷及柳青,白獨烈早收了這只寡廉鮮恥的青蛇,哪還會站在這裡同只妖精囉唆?
「卑賤?哪種卑賤的行為你可得要說明白才好,以我這不配與柳青相提並論之蛇,你高深的言語的確是難倒我了吶!」青蛇陰陰的嘲諷著。
有柳青這道保命符在,青蛇一點兒也不畏懼身為神靈的白獨烈,反倒有一種挑釁的意味,想知道白獨烈的爆裂點,想把他的脾性逼迫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問青蛇為什麼老要捻虎鬚,青蛇的答案是好玩。
明知故問!白獨烈火大了,「你還喝不喝?我可沒多餘的時間跟你在此瞎耗著。」
真快被眼前這條青蛇給氣昏了。
「喝,如此鮮美之血,天上人間也不見得找得到幾個,不喝是傻子。喝,我當然要喝……」青蛇幽冷淡笑的再度踱向白獨烈。
瞧青蛇那調調兒,肯定又會在喝他的血之時不規矩,白獨烈趕在青蛇到來之前強硬的表明立場,「只准你規規矩短的喝血。」
「規規矩短?你倒是教導、教導我何謂規規矩短——」
「夠了!」白獨烈咆哮的遏止青蛇的不正經,「你若不喝我就走人。」他若在人界腦溢血,這條青蛇八成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喲喔……」老虎發飆囉!見好就收的道理青蛇懂得,急忙壓下身段討好道:「喝,我這不就乖乖的要去喝了嗎?」
話雖如是說,但青蛇含笑的雙眸除了嘲弄之外,可一丁點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誠意可言。
白獨烈懶得再跟青蛇多費唇舌,氣悶的靜待青蛇的靠近。
見狀,青蛇玩心再起,陰冷一笑,刻意不從舊有的傷口吸食:看準目標,青蛇快狠的重新咬出一道新的牙痕。
「呃……」白獨烈吃痛的悶哼一聲,斥道:「你非得要咬得我全身是你的牙痕才開心是嗎?」
青蛇淺笑。
這回,青蛇因著汩汩流出的鮮血而沒空理會白獨烈,血的誘惑對青蛇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吸引力。
青蛇伸出舌尖舔乾白牙痕流溢而出的鮮血,幾乎來不及細細品嚐,唇瓣又貼合上血流之處,貪婪的吸吮起來。
直到五分飽足之時,青蛇方難捨的離口問道:「還沒問你,你為什麼如此好心的提供你的血讓我飽食?」這點……青蛇一直猜不透。
喝就喝哪來那麼多廢話?白獨烈皺眉不耐煩的回道:「我方才說了,一切只為了柳青!」
又是柳青!似懲罰白獨烈的心裡不該只有柳青一般,青蛇不悅的再咬出一道新牙痕,不發一語的喝了起來。
「可惡!」白獨烈忍無可忍地暴喝,同時將青蛇給甩飛到離他最遠的牆角。「這般咬我是什麼意思?」
搞不清楚他現在是肉身,會痛的?
青蛇無辜地眨眼冷笑,「我……我磨牙……」
「磨牙?你用我的肉來磨牙?」白獨烈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寢房內全是木製的寢具,夠你磨上好幾年,現成的傢俱你不磨,用我的肉來磨,你可真是……」憤恨的吞嚥一口氣,白獨烈發飆咆哮,「你可真是……夠了!」
「呃……」
青蛇這下子總算是見識到被撚鬚的老虎發飆的威力,震畏於他的威嚴,青蛇預先探尋好逃生之路後,方訥訥的開口,「我……我不喜歡干木。」再對發飆的老虎刺一劍,不曉得會如何?
「你……」白獨烈顯然是氣瘋了,一雙眼危險的瞇起,狠狠逼視青蛇,「你最好別告訴我你還忘了屋外多得是青翠的樹木。」
「懶了就……就……就近取材了嘛!」這一掌不曉得會不會擊昏老虎?面對白獨烈愈發難看的臉色,青蛇咧嘴一笑。
暗暗的度量自己與白獨烈之間的安全距離。
「就近取材?真他奶奶的王八羔子就近取材了!」白獨烈的狂嘯聲足以將整棟客棧的屋頂給掀丁。「你真以為我制不了你是嗎?」
青蛇有些畏怯的縮身,「你罵了髒話。」青蛇挑剔的提醒白獨烈貴為神靈不該如此的口無遮攔。
「是,我是咒罵了你,你有意見嗎?」白獨烈眸中的那兩團火便足以把不知死活的青蛇給燒得屍骨無存。
他的理智已蕩然無存了!
「呃……沒……沒意見……」青蛇迅速的將身子縮貼到牆壁之上,再退無路。
「呵,要咒罵請便……」嘻皮笑臉就為了緩和白獨烈的怒氣。
白獨烈可不吃青蛇這一套,逼近青蛇之際,手中乍現一把匕首。青蛇見狀,臉色頓時轉為慘白,他不會真要以手中的匕首殺了自己洩恨吧?
「你別忘了你若傷了我,也等於傷了你最寶貝的柳青喔!」青蛇怯怯的拿出王牌以求自保。
白獨烈置若罔聞,空著的手強硬的捏住青蛇的下巴,食指硬塞入青蛇的利牙之間,藉以強迫青蛇把嘴張大。
死了!死了!老虎的須果真是捋不得呀!青蛇後悔莫及。
瞧眼前這態勢,白獨烈定是要以匕首割斷自己的咽喉,青蛇駭極,開始奮力的猙扎,卻掙脫不了白獨烈的鉗制。
白獨烈惡狠的舉起匕首,抵在青蛇的頸項上,青蛇心下一驚,「柳青……柳青,你沒忘了柳青吧……」在青蛇試圖緩和他的怒意之際,雙目正好瞧見匕首俐落的劃下,「呀——」
青蛇懼怕的閉上雙眼。
孰料死亡並未來臨,反倒有清甜的熱液入喉,它訝異的睜開雙眼,心仍因方纔所受到的驚嚇而跳得飛快。
白獨烈存心嚇唬它?
如果可以,白獨烈的確想一把割斷青蛇的咽喉。「此刻你該感謝的是你體內的另一個柳青!」
又是柳青!
青蛇神色轉為陰冷,不再掙扎,飢渴的喝著由白獨烈食指傷口處流滴而下的鮮血,腦中盤算著如何戰勝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