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我們真的要去福州啊!」
「是啊,你跟著就是了。」行雲沒好氣的說,真是問題娃娃。
出山的路很難走,每天走不了五十里,不過是從一個苗峒到另外一個苗峒。
「聽說苗人的蠱很厲害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就不知道了。我們出門在外,要小心點,不要得罪苗人。」
「知道了!」老是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真是煩人。
遠遠的傳來幾聲嬌喝,還有幾聲野獸的吼叫。
「我們去看看,好像是有人在和野獸搏鬥。」
「哦!」水柔很聽話的跟在行雲的後面。
一個身材惹火的苗女,身上掛滿了銀製的飾物,赤露著雪白的小腿,揮舞著長鞭和一頭野豬在搏鬥。可長鞭並非利器,給皮厚的野豬撓癢癢還差不多,更加的激起了它的凶性。
苗女只能靠著自己身法的靈動和野豬周旋,不過看樣子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姑娘休怕,我來幫你。」行雲抽出長劍向野豬撲去。
幾下劍光過去,凶狠的野豬躺在了血泊之中。「姑娘可沒事?」行雲拭去劍上的血跡,問正用美目看著自己的苗女。
「芳華多謝公子相救之恩!」苗女芳華就欲娓娓拜倒。
「姑娘多禮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芳華眼睛裡滿是愛慕的,這樣風流瀟灑的漢家郎才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在下杭州雷霆堡陸行雲。」
「陸大哥,我們還要趕路呢。」在旁邊看得火冒三丈,水柔氣行雲見著美女就沒了立場。
「是了,姑娘,我們還要趕著出山,就此告辭了。」行雲拱手作別。
芳華見行雲要走,計上心來,「要出山呀,我帶你出去,這裡的路我很熟的。」
「這……」行雲有些猶豫,知道水柔有些不高興。
「我想妹子應該不會反對吧,」芳華將了水柔一軍,諒她也不能說出反對的理由。
「隨便你了。」水柔氣呼呼的偏轉頭,不去理會這個薄情郎和風騷女。真是王八見綠豆,對上眼了。
水柔一聲不吭的騎馬走在行雲的左後,苗女芳華不停的在和行雲說話,介紹一些風景故事,還不時的拉著自己的小青馬靠向行雲。
一對狗男女!水柔將芳華的上下三代全問候了個遍,努力的用冰冷的目光刺向芳華的背後。芳華忽然回過頭來,帶著勝利的得意樣對著水柔笑了一聲,好像在說,你這黃毛丫頭那能跟我鬥的。
哼!本姑娘才懶得跟你鬥,要男人嗎?拿去就是了,送給你了。就怕你看得到,吃不到。水柔甩也不甩芳華,埋頭走自己的路。
見水柔理也不理自己,芳華也覺得和這黃毛丫頭斗真沒有意思,憑自己的美貌,還不是手到擒來。如果不是在馬背上,可能現在都要偎進行雲的懷裡了。
可行雲是艷福在前,卻坐立不安,總不能當面要芳華自重,可她只是靠得比較近,又沒有挨著自己。只有苦笑幾聲,注意一下間距了。何況還要人家帶自己出山,總不能不討好一點,不然在這山裡轉上半年也不見得出得去。
「陸公子呀,天色不早了,前面就是市集,可以住上一夜,再過兩天就有官道了,沿著官道就可以出山了。」芳華嬌滴滴的說。
水柔倒覺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噁心死了,就像是看到一大坨的肥肉一樣。
「呃……還沒有謝謝姑娘指路呢。」行雲陪著笑臉說道。
「叫我芳華好了,還什麼姑娘不姑娘的。」芳華笑得花枝亂顫,纖纖手指就要點上行雲的額頭了。
「這……這於禮不合。」行雲連忙退避三舍。
這兩人真是噁心加騷包,連稱呼也能拿來囉嗦個半天。
芳華發現行雲在偷偷的看著水柔的反應,知道怕是水柔對他是很重要的人,說不定這兩人還是情侶呢。不過搶過來的東西通常都是好東西,不搶白不搶。看著水柔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真是火大了,一定要把行雲搶到手,讓你哭死。
當下也不去計較稱呼的事情了,「到了,陸大哥。」
「三位客官,要吃飯還是投宿?」小二哥慇勤的上來招呼。
「先吃飯,再開三間上房,要清靜一點的。」
「有,後面還有一個院子,剛好有三間。裡面請,小林子,把客官的馬帶好了。」
水柔理也不理這兩人,自行先進房間了,讓你們去卿卿我我吧。用晚餐的時候,水柔叫了點東西回房間,讓他們兩人自己去吃飯。行雲見水柔使著小性子,也拿她沒有辦法。
夜色已暮,水柔對著昏暗的油燈,托著愁苦的小臉,顰著眉頭,望著那不停跳動的火光。自己難道真的喜歡上行雲了,原來只是為了好玩,為了報自己的冤屈而纏上他。可現在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說笑,自己的心裡像是被刀割的一樣。難道真的象芷若姐說的自己早已經是情根深種,那為什麼自己還沒有覺察到。雖然芷若姐說女人的幸福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要爭取,不能退縮,但像現在的情況,早已經是心亂如麻了,怎麼還能夠思考。
可是自己並不知道行雲是怎麼想的,他一直在躲避著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難道自己真的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老天,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月兒上了林梢,水柔站起來,走到了窗台邊,仰頭望著如鉤的月兒,淡淡的愁苦瀰漫在空氣中。
「在想什麼?」行雲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沒什麼!」水柔沒有轉過身來,幽幽的說。
「沒吃什麼東西嘛。」看著桌子上幾乎還完整的菜餚,行雲有點擔心。
「吃不下。」
「沒什麼吧?」
「我很好!你去陪芳華姑娘吧。」水柔言語裡有濃濃的醋味。
「你……你在吃醋?」行雲低聲的詢問,不過心裡卻有一絲的愉快。
「誰在吃醋,不要亂講。我還要嫁人的。」水柔羞極惱怒,轉身衝到行雲的身前,大聲的說。
「小聲點,你要全客棧的人都聽見。」
「我就要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水柔很逞強的一字一句的說,可說完後立刻有了一些後悔。
「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也不用這麼大聲啊!」行雲連忙摀住水柔的小嘴,將她的妄言堵住。
「那我不是有機會了。」苗女芳華倚靠著門,笑意吟吟的說。
「姑娘真會開玩笑。」行雲放開水柔,訕訕的說。
「我們苗家女孩,不會像你們漢家女子一樣,有愛說不出口。愛就愛,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就是喜歡你。」芳華更是大聲的向行雲作了愛的告白。
「你不要臉。」水柔張大了嘴,憤怒的說道。
「我怎麼不要臉了,是你自己說不喜歡陸公子的,那我當然有機會了。這樣也錯了?」氣死你最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和陸公子雙宿雙飛了。
「你……」水柔半響說不出話來,一行清淚從眼角滾了下來。「你們出去,出去啦。」推著行雲出了房門,重重的關上房門。
「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弄得自己都糊塗了,沒由來的嘛。
「陸公子啊,我還有些事情要請教你,可不可以隨我來一下。」芳華拉著行雲的手臂,將自己的身子貼上去。
水柔靠在門後,低聲的哭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喜歡他,卻不能像芳華那樣的說出來。現在好了,全因自己逞強而搞砸了。愛一個人真的很累,怕受到傷害,也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現在的自己算是什麼,愛在心裡有口難開。這裡是孤星冷月對愁眠,那邊是燭高杯酒春意濃。
哭累了,就靠著門沉沉的睡著了。
「水柔!開開門,要走了。」行雲一早就過來敲門,按照以往的習慣,一定要敲上好些時候,水柔才會起來。
還沒有敲幾下,水柔滿臉煞白的打開了房門,搖搖晃晃的扶著門。「什麼事?」
「你生病了?」行雲托住水柔的手臂,著急的問。
「我沒事!死不了的。」話剛說完,就往著地上栽去。
行雲上前一步,攬入了懷裡,一摸水柔的額頭,發現水柔燒得很厲害。「先躺好,你燒得很厲害,我去請大夫來看看。」
行雲心痛萬分,恨不得是生在自己身上。輕輕拉過被褥蓋在水柔身上,深深的看了水柔一眼。
「大夫,怎麼樣了?」
「不礙事,只是受了點風寒,加上路上比較辛苦,所以身子骨弱了一點,只要休息幾天,再服用幾貼藥就會好了。」老大夫把完脈,開著藥方。
「那多謝大夫了!」
「好苦啊!我不要喝了。」水柔半靠著床頭,皺著小臉,淒苦萬分,死死的摀住嘴巴就是不喝藥。
「藥涼了藥效就差了,而且更苦的。」行雲不得已的板起臉,每次喝藥都要哄半天。
「真的?」水柔往嘴裡塞了一塊糖去去苦味。
「乖,快點喝了。」轉眼又變成了哄小孩的奶爸。「來,喝一口了。」
「我要喝了。」水柔將信將疑。
「你喝吧!」行雲將碗遞到水柔的唇邊。
「我真的要喝了。」水柔還在猶豫著。
「你喝吧。」行雲氣個半死,說了半天還是不喝。
「我不要喝了,好苦啊!」被藥氣一沖,水柔的小臉又皺起來了。
「真的不喝?」
「就是不喝!」水柔做出慷慨就義,寧死不屈的樣子。
「那就不要怪我出絕招了。」
「什麼絕招?喂,你怎麼喝了我的藥了?」水柔見行雲仰頭將藥喝個精光。「啊!你要做什麼?色……嗚……嗚……」水柔的嘴被行雲堵上了。
行雲將藥強行灌進水柔的嘴裡,半響才意猶未盡的分開,還舔舔留有那溫柔觸覺的嘴唇。
水柔臉紅得像是紅紅的蘋果,拉過棉被,躲進去不想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