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平地直腰挺膝的飛身而上,將手中的三個卷軸掛到了房樑上,然後像下樓梯一樣的在虛空中走下來。
「好工夫,」行雲不禁讚歎不已,「福叔的梯雲縱真是獨步武林。」
福叔投來一個眼神,像是在說小子好眼力。
慕容拓屈指一彈,分成三道氣勁向三丈高的卷軸繫繩。同時的卷軸展開,上聯是「因菏而得藕」,左邊有兩副空白的紅綢。
「這上聯裡有諧音,又有因果關係,有些難對。」行雲沉思一下,立刻有所悟,笑笑看了還在苦想的徐源。一展身法,越過了放置四寶的書桌,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頭向下,伸手抄住毛筆,借這那一瞬間的力量彈身而起。
在右邊的下聯上寫下了狂草體「有杏不須梅」,閃過背後的一道勁氣,是一滴墨汁。如果粘到了文字上,污了一片,那自己也算是落敗了。將筆尖一轉,擊偏去路,在墨汁暈化的時候,快速的添上幾筆,立刻一枝栩栩如生的寒梅欲裂帛而出。
徐源見行雲快寫好了對聯,那耐得住了,執起毛筆,打出一滴墨汁,直奔其背後的命門穴。然後飛身而上,寫下了「有李不須桃」。不過真氣運行不接,桃字的末筆拖出來老長,真是敗筆。
慕容拓背著手,踱到兩副對聯前,細細的品位。轉身向大家宣佈說道:「這一輪,陸公子過了。」
「為什麼?」徐源立刻上前幾步,厲聲問慕容拓。
慕容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轉頭對著福叔說:「福總管,你來說說看。」然後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著。
福叔向下面的人唱了個喏,「我是個粗人,也沒念過幾年書。不過老爺既然要我解釋一下,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上聯『因菏而得藕』看似只是在說因為荷花才有了蓮藕,其實那是諧音,應該是『因何而得偶』,問的是你為什麼會中意小姐,要娶她為妻。
陸公子的下聯也用了水果來應對,同樣的使用了諧音,裡面的意思是『有幸不須媒』,三生有幸佳人天成,哪裡需要什麼媒人的。
可徐公子的下聯完全落入了下乘,仿做不算,還一點意境也沒有。不過我是粗人,不大會說話,多多得罪了。」福叔還連連作揖表示謙虛。
徐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閃爍不定。周圍奴僕掩嘴偷笑,這徐公子連福叔這個大老粗都不如。
慕容拓一揮手,上來兩個人,端來厚厚的兩本帳簿,在行雲和徐源面前放下來。
「第二關,要考一下你們的商業才能,要作為慕容家的女婿,那就必須要精通如何做生意。到午時三刻前要全部算清,否則視為落敗。當然只能是你們自己做了,算盤就在你們座位下。現在開始了!」
徐源臉色更加的難看,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根本不夠做,何況自己的帳目從來都是別人幫忙管的,算盤打得很慢。還是笨鳥先飛了,立刻抓緊時間翻開賬本,加加減減起來。
行雲慢條斯理的打開賬本,見墨跡猶新,知道那是一本假的,可能還是昨天晚上連夜抄寫。自己做了這麼幾年的總管,別的不說,算帳那是小菜一碟。
太輕鬆了,不到一個時辰,行雲算好了所有的條目,還發現了其中有幾筆帳目不清,去向不明。拿過白紙一張,這才用毛筆將結果抄到上面。喝了口茶,看著滿臉汗水的徐源,還被賬本上初干的墨跡把臉弄得像只花貓。自己當然不會那麼狼狽了,哼,跟我鬥沒門!
福叔好奇的走到行雲的邊上,拿起結果看了半天,發現全對,還抓出了自己隱含在裡面的陷阱。低聲問道:「陸公子,你已經算好了,那為什麼不交到老爺那裡?」
「不忙,福叔您老沒看見徐公子很辛苦嗎?等他一下了!」笑起來更加的邪惡。
「哦!知道了!」福叔像是看到了同類,眼神一亮。
福叔坐在行雲的身邊,和行雲聊起天來,不過大多在吹牛便是了。就在午時三刻還有一刻鐘的時候,行雲才站起來躬身向慕容拓行禮,「稟府主,在下已經算好。」
「快拿來看看。」慕容拓對行雲早算好了,卻在那裡和多嘴的福叔磨牙,有點氣也有點好笑,真是捉弄人,還要害得自己白白陪坐了一個時辰。有點等不及了,宣佈完趕緊回去吃飯,都快要餓扁了。
徐源抬起疲憊的頭,剛才算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有看見行雲已經算好了,不然也不用做那麼多的無用功了。可在自己快要算好的時候來這麼一招,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完了!又輸給他了!」
慕容拓拿出另外一張早算好的細目,一對照,居然行雲的細目要比自己的詳細和明瞭。現在不說他過關也不成,這樣自己要花上三個時辰才能做好的帳目,他居然只要一個時辰。有點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第二關,陸公子勝!」
周圍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歡呼,圍過來向行雲祝賀,將累死累活的徐源擠到了屏風前。
水柔見那個蛤蟆王子就在自己面前,裝做很不小心的樣子,將屏風猛的推到在徐源的頭上,然後驚訝的指著徐源:「你……你居然把阿爹最心愛的屏風給打破了!」
所有的人聞言立刻轉身怒視著徐源,「扁他!」蜂擁而上,拳頭像雨點一樣的落在徐源的身上。
水柔雖然有點卑鄙,但是看到老爹對著自己笑了笑,立刻露出了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什麼最心愛的屏風,這破爛屏風慕容拓早就想丟掉,可老是忘記了。不過現在它也完成了最後的利用價值,打破某人的腦袋。
慕容達趕緊拉著徐源,從人海中突圍而出,還撂下一句狠的:「下午我們還要來比試的。」
不過所有的人為這兩位的厚臉皮而傾倒,起碼可以開山立派,歡送他們的是一陣嘲笑。
「氣死我了!」徐源一頓酒杯,大叫了一聲,引得酒店裡得人望他看了一眼。「看什麼看。」
「沒長進,就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也承受不起,那你拿什麼跟陸行雲鬥。」一直在外面等候的芳華有點輕蔑的說,看來自己找這兩位是找錯了,完全是扶不起的阿斗,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你……」徐源又火冒三丈。
「先坐下來,慢慢說。」慕容達打著圓場。
徐源狠狠的盯了芳華一眼,坐下來仰頭喝下一杯酒。
「在文試上,你已經輸了兩場,下面一關就算你贏了,但結果還是輸。不如把精力放到武試上,只要你過了兩關,你就有機會和陸行雲做最後的決鬥,到那時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對,對,下午我們就放棄了。明天再做比試。」慕容達附和道,不過杯子裡的酒還是沒有放過,很難得能喝到這樣的酒,不多喝點也太不划算了。
「好,就這樣了!」徐源喝完杯子裡的殘酒,離座而去。
芳華為了自己的計劃,也不去和這樣的小人計較。生性寡薄,不防著點,連賣了自己都不知道。
不用說,下午行雲過得有點無聊,不過是慕容拓問了幾個關於生意場上的問題。看來是高手寂寞啊,沒有了對手的高手更是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