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地,一雙堅實的手臂從後方伸來,緊緊地圈住還在神遊的歐陽翎。
「啊!」歐陽翎低呼一聲,馬上感受到一股燙熱的體溫將她包圍。
「別離開我的視線。」剎爾摟著歐陽翎在人群裡穿梭。音樂會一結束,大夥全栘駕到一間舞廳開慶功宴。為了避免好事分子出現,剎爾包下舞廳一整晚,供人飆舞。
「讓我透氣一下不行啊?」歐陽翎小聲抱怨,躲開剎爾炙熱的雙眸。從一進舞廳開始,一種莫名的邪魅總是跟著她打轉,教她怎麼受得了?
很不幸的,剎爾聽得一清二楚,他緊瞇藍眸。「我知道你想避開我,告訴你,就算你溜得再遠,我也會等在終點抓你!」他將她圍困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
看到剎爾堅決的逼近,歐陽翎硬是擋了回去。「誰……伯誰!」怪了!她的聲音幹嘛抖成這樣?
剎爾輕輕環抱歐陽翎嬌柔的身段,佔有慾十足地將她溶入懷裡。「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為什麼我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擁有你?」她清麗的容顏,就像有股特別的魔力魅惑著他。
「呃……」天啊!剎爾慾望的眼神,真的可以把她給吃了。
「翎,我想……愛你,只要你願意。」他的暗示再明顯也不過了。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惹得下半身蠢蠢欲動,是平日冷靜的他始料未及的。
歐陽翎被剎爾的親吻搞得手腳發燙,她能感覺他所散發出來的撩人慾望,總是輕易挑起她心中的愛慾漣漪,但……
「思?」他在耳畔耐心的等著她的回覆。
「我……」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我要去廁所!」
她不敢看他,對著地面大吼一聲就落荒而逃,好在舞廳的燈光很暗,看不出她紅辣的臉。
剎爾頹然地靠著牆,困難地嚥下口中的躁熱,他實在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難道這副慾火焚身的軀體,又得自己解決?
「我真恨你!」剎爾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
「既然慾求不滿,去打打野食發洩一下,常憋著,當心被自己的慾望給燒死!」隱沒突然現身,給了剎爾一個良心建議。
「處女就是這麼難搞,你呀!花一輩子也吃不到她!」玄謎也語中帶刺的譏諷剎爾。
「要是你真的忍不住,我願意代替她陪你一晚。」對於聶紫冥的危險性向,每個人都不覺得意外。
剎爾瞇起眼睛,怒火正在醞釀中。「你們全都看到了?」天殺的!他們竟然膽敢偷窺?
「還有從頭聽到尾。」聶紫冥強調著他有一對好耳力。
「只是女主角太不合作了,嘖!最精采的一段就這麼飛了!」玄謎的表情像是錯失什麼重要的事。
「夠了!下說話沒人把你們當作是啞巴!小心噎死!」剎爾握緊拳頭·這幫兄弟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最行!
「翎,我想愛你,只要你願意。」玄謎不知死活地模仿剎爾剛才的對白,一手捉住「女主角」聶紫冥,含情脈脈地。
聶紫冥也很配合的演出,以報一箭之仇。「人家不來了啦!我要去廁所!」他加油添醋地說,然後發出陰狠的狂笑。
隱沒狂笑到折腰,聰明的他眼看情勢不對勁,決定早一步離開,因為有一場腥風血雨即將發生。
狂戾的怒火瞬間殺氣騰騰,燒紅了四周的空氣。
「你們還真有演戲的天分呀!讓我看看你們體內的細胞是用什麼特殊的遺傳因子結合而成的!」剎爾亮出腰際的軟劍。非給他們嘗點甜頭,才能一消他多日來的怨氣。
二對一的真人格鬥當場上演,誰輸誰贏尚未揭曉,隱沒閃到一旁涼快,當個下注的頭兒。
「隱沒,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忽然打起來了?會受傷的,快點叫他們停止!」原本在舞池中跳舞的美狄亞快步走來詢問,一臉擔憂不已。本來氣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搞成這樣?
「放心,沒事的。他們只是在發洩多年的兄弟情誼而已。你看,打的越激烈,感情就越深厚,瞧他們親密得快把這間店給翻了!我說的沒錯吧?」隱沒一派鎮定地說著。
人潮全圍了上去觀戰,不再跳舞了。
「不行哪,隱沒,你趕快去勤勸他們!」美狄亞氣紅了眼。
「美狄亞,你賭哪邊會贏?」剎爾無所謂地問著,壓根沒聽進美狄亞的話。反正又打不死人,怕什麼!
美狄亞氣得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歐陽翎坐在馬桶蓋上,臉上的臊熱還是沒散去。
哎……她吐了口無奈之氣,全身像是被擰乾的空殼,無神地跨出廁所,走到洗手台前衝水,然後凝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經過聶紫冥的精心裝扮,她真的變美了耶!她竟然粗心得現在才發覺。不過,她也只有今天漂亮而已,過了午夜,她就會像灰姑娘一樣,變回原來的自己。
她不再迷惑,拍拍臉頰,企圖讓自己振作。
「啊……不要!」此時,一聲聽似抗拒的求救尖叫傳來。
歐陽翎步出廁所,在小陽台上看見一抹熟悉的倩影。
美狄亞!接著,歐陽翎驚訝地看著三個彪形巨漢,靠著蠻力想把美狄亞綁定。
這太不要臉了!人家可是嬌柔的弱女子,那三隻恐龍居想妄想吃天鵝肉!太不要臉了!歐陽翎二話下說就縱身而跳,為了解救美狄亞,她偷偷的跟蹤他們,看見一輛廂型車將他們接走,她想也沒想就攔了輛計程車,硬跟了上去。
他們綁定美狄亞到底有什麼目的?歐陽翎簡單的腦袋不停地揣測著。
「小姐,上哪去呀?」痞子模樣的司機嚼著口香糖,職業地問著。
「跟著前面那輛車!」
「小姐,說英文行不行?我只有小學畢業!」
啊,慘了!「車!前面那輛車!」操著零碎的單字,歐陽翎比手畫腳的指著前方。「你到底懂不懂呀?死阿豆仔!吐……吐油走的死電?」都快跟丟了,他還下開車!
「喔!Yes,我知道了。」司機無奈的搖頭,賺錢還真難哪!他發動引擎,緩緩的跟了上去。
歐陽翎瞪大眼,直瞪著那輛廂型車不放,生怕它長翅膀飛定了。
穿梭過時代廣場,他們漸漸駛入一處城市的陰暗處,沒有了霓虹燈和人影車聲,整條街上只剩下前後兩輛車,四周靜得可怕。
司機忍不住開口:「小姐,你怎麼會想來這個鬼地方?這裡可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我連白天都不太敢來了,你為什麼會想來呀?」最近的觀光客越來越不要命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啦!專心開你的車。」歐陽翎也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是都已經跟到這裡了,只好跟到底羅!
司機乖乖的閉上嘴,反正跟她講也說不通。
接著,廂型車停在一座教堂前,雖是教堂,內部卻傳出不搭調的重金屬樂音。
歐陽翎看見他們把美狄亞押進教堂內,她打開車門,也準備跟著進去。
「喂喂喂!小姐,千萬別進去啊!那裡是惡名昭彰的華倫肯特的地盤哪!你會被生吞活剝的!小姐!你有沒有聽見哪?」司機先生好心警告著歐陽翎。
歐陽翎才不管他在鬼叫什麼,救人要緊!她推門而入,馬上見著兩個類似保鑣的光頭黑人,他們的臉上各帶傷疤,身上滿是刺青,好不嚇人。
再繼續往內走去,這間教堂的內部全被改造過,變成一間糜爛的大舞廳。歐陽翎發現在場狂舞的男女,每個都是眼神散渙、癡迷,沒有任何焦點,全都癡呆地在飄舞。她直往走廊的盡頭走去,撥開眼前的黑色珠簾,赫然乍見這問小密室內放滿各式各樣的人體標本。
有剛出生不久的胎兒、從女人頭上剝下來的頭皮,還有一顆粉紅色的小心臟,靜靜地泡在福馬林藥水裡,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陰森感。
更恐怖的是無數個瓶瓶罐罐內,放滿了眼珠子,有藍色、綠色、灰色及稀有少見的紫色,而且還都一一編號,甚至還貼著眼珠子主人的照片,像昆蟲標本般整齊地排列著。
變態!太駭人了!到底是誰的殘忍傑作?她競笨到一個人獨自來這裡?
忽然,面前的一面牆自動開啟,一群虎背熊腰的狠角色正包圍美狄亞。但她美麗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恐。
歐陽翎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美狄亞,你沒事吧?」她不確定的問。完了,現在怎麼逃?
美狄亞冷著一張臉,並沒有回答歐陽翎的話。
「近看還真是不得了,歐陽小姐,瞧你這一身的名牌,就知道黑龍王剎爾有多寵你!」華倫肯特從美狄亞背後竄出,一身的肥肉不停地抖動著。
歐陽翎全身緊繃。這只肥得跟豬一樣的男人怎麼認識她的?
「剛才觀賞了我的珍貴收藏,怎樣?你覺得如何啊?」華倫肯特對著歐陽翎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也許……她也有機會成為他的收集品之一。
「你……你病態!這種事只有不倫不類、沒血沒淚、神經錯亂的人才幹的出來!你……心理變態!」歐陽翎氣急敗壞的指控著華倫肯特痛罵。
華倫肯特扯動嘴角,他最恨人家罵他不正常。「你這個尖牙利嘴的死女人,不知道你這一身皮肉能為我帶來什麼好處,要是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準備成為我的收藏品之一吧!」
他緊抓著她的下巴,一雙血絲空洞的豬眼,恨不得刺穿她的肌膚,體內的變態基因又開始蠢蠢欲動。
「走開!別碰我,你這只思心的老怪物!」歐陽翎推開華倫肯特:心裡怕的要死。
「美狄亞,我們快走!」歐陽翎抓著美狄亞的手腕,但是美狄亞始終沒有跨出步伐。「美狄亞?」
下一秒,歐陽翎看見美狄亞露出笑容,而且是那種欲見血腥殘酷的刺冷微笑。
為什麼她……
「先別急著走,你可是我的重要貴賓呢!我一定要慎重款待你才行。」華倫肯特陰森地笑著。
剎那問,加有茄癲毒素的濕布摀住歐陽翎的口鼻,她奮力反抗著,沒一會兒就瞳孔放大、四肢發麻,視線逐漸模糊,在失焦昏迷時,她彷彿聽見美狄亞尖銳的致命笑聲……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現在馬上給我殺了她!」美狄亞露出猙獰的面孔。
「等等,我們說好的,藍星之淚呢?」華倫肯特可不是笨蛋。
美狄亞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在我身上,在四聖龍手裡。」
「什麼?你他媽的混帳要我,從來沒有人敢要我,你倒是真有膽子,不把你的眼珠挖出來,我就不叫華倫肯特!」
「哼!我的眼珠有藍星之淚值錢嗎?豬腦袋!四聖龍一定會拿藍星之淚來交換歐陽翎,你忘了歐陽翎的身份有多重要了嗎?」美狄亞才不把華倫肯特的恐嚇放在眼裡。
華倫肯特的一雙眼睛滑溜地在美狄亞身上打轉。「你說的沒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一樣重要不是嗎?哈哈……」他不只要藍星之淚,連美狄亞那雙綠瞳也要得到。
「你什麼意思?」美狄亞憤恨地瞪著華倫肯特不懷好意的嘴臉。
「在藍星之淚還沒得手前,我只好委屈你哪兒都不准去,因為女人都很毒!」尤其是你。
「你……」
「哇哈哈……」他最愛看女人扭曲的臉孔,不管長得多美,骨子裡還不是一堆腐肉。
美狄亞因憤怒而顫抖,她發誓,她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一定!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久違了,四聖龍,我要藍星之淚,拿它來交換歐陽翎的小命吧!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不過我會殺了那丫頭來代替藍星之淚成為我的收藏品之一,好好考慮吧!哈……
隱沒切掉讓人作惡的聲音,只差沒將那張錄音帶焚燬。「華倫肯特這老不死的,竟敢拿藍星之淚威脅我們,他真的老年癡呆了。」
玄謎濃眉緊皺,似乎嗅出哪兒不對勁。「歐陽翎被綁走也就算了,為何連美狄亞也一同連累?」
聶紫冥訕訕地坐在紫晶龍椅上。「為什麼是寄錄音帶?而不是射箭書呢?」華倫肯特太沒創意了。
「那不是重點吧?」隱沒和玄謎異口同聲。那傢伙的腦袋實在……唉!
「華倫肯特無疑是衝著我來的,要把藍星之淚供奉給他?哼!睜眼說瞎話,拿命來換,我還可以考慮!」剎爾壓低的嗓音中隱含著殺戮的氣味。
一個是他的摯愛,一個是他的至親,他說什麼也絕不會放過華倫肯特!
昨晚,當他們察覺歐陽翎和美狄亞失蹤時,已經太遲了,派出所有特勤部隊出動,翻遍整座紐約城,卻依然尚未尋獲;現在正動用黑白兩道的勢力,全力追緝華倫肯特的行蹤。
聶紫冥悠然地摸著手指上婉蜒的美麗紫龍刺青,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緊迫的空氣。「剎爾,別忘了還有一位藏鏡人,他,才是我們最主要的敵人。」
「那該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頭!」剎爾怒紅了眼。
這時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唉……只怕會有人看清現實的殘酷而崩潰喔!」
「誰?」隱沒警戒地找尋聲音的主人。
一抹白色的不明物體「咻!」地在上空飛竄,翅膀啪啪揮動,彷彿像在對他們示威;緊接著一陣嘯叫之後,停落在一位女子的肩膀上。
「哈羅!四位大帥哥,我的『雪夜』奸像很喜歡你們呢!瞧它,迫不及待地跟你們打招呼呢!」那名陌生女子輕巧地逗弄肩上白得似雪的老鷹。
玄謎雙手環胸,皺著眉頭質問:「你是打哪來的怪胎啊?」
「真失禮!」陌生女子瞇著眼,帶著淡淡的微笑。「我叫龍寶,是謎龍帝國的聖龍巫女,你們好啊!」
聶紫冥微訝,更加仔細的打量聖龍巫女。
「噗!你叫龍包?真的假的?俗死了!」玄謎捧腹狂笑。
聖龍巫女還是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繽紛笑容。「你這只濫情的生殖器講話給我小心一點!不過,我有聖母般的包容力,可以不跟你這種劣等生物計較。」
玄謎愣愣了一秒,這妞的舌頭罵人真毒,跟某人真像!他偷瞄了一眼聶紫冥,好死不死的跟他對上眼,嚇得他轉移視線。
剎爾定近端詳,這位年輕女子竟是銷聲匿跡百年之久的聖龍巫女?「我很好奇,絕跡好幾百年的東西今天競突然出現,這意味著什麼?」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緊張時刻,不論誰都該防!
聖龍巫女自在地越過剎爾,大刺黥地坐在黑剛玉龍椅上,她才不管那是誰的專屬座位哩!
「你問我,我就會知道啊?豬喔!這是好幾代祖先的事啦!他們早投胎去了,我要上哪兒問?我會在這裡,還不是為了聖魔石——藍星之淚。」聖龍巫女嗤之以鼻地說。
剎爾背後多了好幾條粗黑的線,這妞真是有膽沒大腦,敢這樣跟他說話?「你連藍星之淚也知道?」
「我知道的事可比你們多著呢!不過,這地下城市還真是壯觀哪!要來到這裡實在不容易,我還差點迷路哩!好在有地圖。」聖龍巫女拿出一張泛黃微破的豐皮紙,攤在桌上。這是世代流傳下來的聖域之圖,原本已為只是張擦屁股用的破紙,想不到真能派上用場。
隱沒將地圖挪了過來看個仔細,上面印有謎龍帝國的古徽,確實是源自於古代的產物;再詳細的審視,他發現地圖上還有未曾看過或進入的秘密地道存在著,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露出狐疑的眼神。「難道你真的是聖龍巫女?」
「千真萬確,隱沒。」聖龍巫女毫不生疏地喊著隱沒的名字,只要她願意,甚至還可以背誦出他們的生辰八字和交往過的女人。
聶紫冥遊走至聖龍巫女身後,彎起醉人的潤唇。「我聽說每個為謎龍帝國祀奉的巫女身上,都有一顆血紅色的菱型胎記,你有嗎?」
玄謎一聽馬上跳了起來。「原來還有辨別的方法啊,喂!女人,你要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聖龍巫女陰狠的回瞪玄謎一眼。「敢靠近我半步試試!」
「不過,你還真會挑時機出現啊!為什麼偏偏選在這種時候,思?」聶紫冥意有所指的點了聖龍巫女一下。
聖龍巫女定睛看著聶紫冥,嗯,他果真是明艷動人,可是,她也不輸他啊!「我呢,閒來沒事就是占卜,而且我又算的神准;在外頭可是位響叮噹的算命師呢!這是龍家世代與生俱來不用錢的天賦呢!」她沾沾自喜。
「長話短說。」剎爾一點也不想聽她廢話。
「是,誰教你是我老闆呢?真是對不起喔。」聖龍巫女下情願地吊著剎爾的胃口。
「你不想活了是嗎?我管你是不是巫女,反正這幾百年來有沒有巫女都無所謂,你給我另謀它職!」剎爾冷眼斜睨,他可不想姑息養奸。
「好吧,唉……既然你們四個大男人要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也沒辦法,那我就不多話說我知道歐陽翎的下落了!」
「站住!你別定!你剛才說什麼?」剎爾迅速衝上前擋住聖龍巫女的去路。
「沒有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巫女,哪敢在黑聖龍面前胡亂造謠呢?您可別冤枉小的呀!」聖龍巫女學起太監的邪門腔調,故意裝無辜。
剎爾忍著想殺人的衝動。是誰說女子有仁慈之心?在他看來,她根本就是只狡兔!伶牙利齒地直往人性的弱點攻擊。
「你要故弄玄虛隨便你,但我可沒時間陪你聊天,你說是不說?」剎爾抽出腰間軟劍。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哇!人家都這麼客氣在跟她示好了,她再下回報,豈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們只要跟著雪夜,就可以找到華倫肯特藏匿的教堂。」聖龍巫女摸摸她的愛將。
「教堂?他躲的真高明,難怪我們怎麼查緝都沒有消息。」
「你是怎麼知道的?」隱沒覺得好奇,想見識聖龍巫女深藏下露的本領。
「這很簡單,我只要占卜就可以知道一切。」打死也不能說,是她易容成計程車司機載歐陽翎去賊窟裡引誘出窺伺藍星之淚的人,否則一定會被砍死!
「你還真是厲害啊!」玄謎起身穿起外套,他才不相信聖龍巫女說的話。
「過獎!過獎!」
聶紫冥想起某件事,又問:「難不成那封打啞謎的電子郵件和病毒,都是你放的?」這女子極不尋常。
聖龍巫女笑而不語。
「事下宜遲!」剎爾迅速戴起槍套,通知搜尋小組及軍火特勤部隊到定點集合,緊接著和其他人商談進攻要議,冷靜的思維戰略在一瞬間完成。
四個大男人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去,完全把聖龍巫女排除在外。
她不滿地嘀咕著:「哼,也不想想是誰的功勞,連一聲謝謝也不會說,當我是免洗餐具啊!」
意外的,轉頭過來的竟是玄謎。
「喂,小龍包,把你那只得了白化症的『雞』抓過來!」
「你白目啊?它叫雪夜,是老鷹,不是雞!還有,我叫龍寶,不是龍包!你再叫錯一次,接下來的日子你會比在地獄還痛苦!」聖龍巫女氣紅了眼。
好歹她也是位血統純正的巫女,他敢嘲笑她?
玄謎挑挑眉,隨性吹了個口哨,音階有如呼喚雪夜的咒語,它立即離開聖龍巫女的肩頭,乖巧地飛落至他的手臂上。
她看傻眼了,雪夜是野生的鷹,怎麼如此容易就被馴服了?太沒道理了!當初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得到它的青睞。更惡劣的是,他倆看起來還很登對!活像他才是雪夜真正的主人。可惡!本大小姐可嚥下下這口氣!
玄謎對聖龍巫女痞痞地眨眨眼。「別再氣了,小美人,當心壞了你的氣質,喔,不!你的等級還沒那麼高。」他壞壞的笑,炫耀十足地帶走雪夜。
這個猖狂的傢伙!哼,算了!她跟聖母一樣,充滿愛的包容力,不去計較。
聖龍巫女拿出手機撥了一組號嗎。嘿!所謂團結力量大,她當然得多找些幫手來救人羅!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冰冷的水滴滑入歐陽翎的脖子,把她從昏迷中震醒。
她的雙瞳中所看到的物品全部扭曲變形,頭也痛得想尖叫,全身如癱瘓般根本沒辦法動。對了,她是被迷昏的,但是……這裡是哪裡?
她試著移動,這才察覺到雙手被緊緊地綁在椅背上,而自己正坐在一間漏水極為嚴重的房間內,水滴所濺起的回音及地鐵行駛過的聲音,讓她不禁懷疑此處是下水道,撲鼻而來的只有臭味及腥味。
歐陽翎僵硬地嚥了口口水,回想起華倫肯特的恐怖行徑及美狄亞陰恨的刺耳笑聲,難道他們……
「不!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先逃離這裡要緊!」她使勁地掙脫綁在手上的鐵鏈,肌膚被磨得傷痕纍纍,鐵鏈像是要吃了她的血肉般緊咬著她不放。
嗚……痛死了!
一陣腳步聲伴著回音由遠而近,使歐陽翎分散了注意力。她屏住呼吸,不敢去猜測來者是何人,任由腳步聲消失在她身後。惡臭的空氣中,出現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是誰?她在心中自問,恐懼佔據全身。此時;,對方竟輕柔地撫著她的秀髮,順著髮絲的長度抓著髮梢,惡作劇地搔癢她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她似乎聞到紫羅蘭淡雅的香氣。
「是我呀!歐陽翎。」對方在她的耳邊輕吐幽蘭。
「美狄亞?」歐陽翎的血液頓時凝結成冰塊。
美狄亞伸出手狠毒地撕扯歐陽翎的頭髮。「很意外,是嗎?」美狄亞走到她面前,不斷地拉扯她的髮絲洩恨!恨不得連她的頭也一起撕下!「還有更刺激的,想不想聽呀?」
「可惡!放手!」歐陽翎不由自王地受到蠻力的牽引,全身繃得死緊。
「哼!」美狄亞給了歐陽翎火辣的一巴掌。「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晃?你連舔我腳趾的資格都沒有!」
歐陽翎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因為我恨你!我多麼希望你能馬上去死!」美狄亞眼中帶著悲憤。
「我?」
「憑什麼是你?為什麼?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你?為什麼剎爾會愛上你?」美狄亞幾近瘋狂地嘶喊,淚水激憤地落下。
「他的心中所愛的是你,我完全沒有絲毫機會……完全沒有!」美狄亞心痛地掩面而泣。
歐陽翎怔住。「你和剎爾不是……兄妹嗎?」
美狄亞緩緩地抬起頭,一雙沒有靈魂的美瞳冷冰冰的注視著歐陽翎。「哈哈哈,我告訴你一件不為人知的內幕,我和剎爾根本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我只是一個在貧民窟生長的雜種!」她的苦笑讓人覺得心中一陣悶痛。
「我的生母是個閱人無數的妓女,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誰。在我被剎爾的父母收養之前,我過的日子簡直像地獄!你能想像我們母女一同接客的景像嗎?能嗎?」美狄亞歇斯底里的吶喊。
歐陽翎僵硬地聽著美狄亞的陳述,聲帶好像被鎖緊一般發不出聲音。想不到完美的美狄亞,競有一段這麼殘酷的童年。
「所以,我殺了她!殺了那個妓女!呵,誰都想不到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會把自己的母親給毒死,對不對?」美狄亞依稀還記得那女人喝了殺蟲劑的痛苦表情。
「你……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歐陽翎驚恐地縮緊身子。
「那種骯髒的妓女死了最好!我不想再和她一起被一堆變態男人凌虐!那種身心摧殘的折磨,不是你能瞭解的!」美狄亞撿起地上的廢水管,朝著歐陽紹砸過去。
「啊!」歐陽翎頓時頭破血流,血液不斷湧出。
見到歐陽翎的慘狀,美狄亞的心情才稍微舒坦一些,她勾起微笑,伸手去接歐陽翎滴下的血珠。
「嗚……」一股爆裂的疼痛瞬間在歐陽翎身上蔓延,差點令她昏過去。
「哎呀呀!真可憐!」美狄亞掩嘴竊笑。「我記得那年在社工的安排下,剎爾的父母在好幾百名孤兒裡選中了我,他們有錢有勢,我高興得簡直像是要飛上了天,像我這種美麗女子,過的生活本來就要讓眾人欽羨,而不是在水溝裡當打滾的腐肉!」
「美狄亞,或許你的過去令人悲泣,可是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甚至比一般人還幸福,為什麼你還要做這些讓他們心痛的事?」對於從小就失去父母的自己而言,美狄亞比她幸福多了,但美狄亞卻不去珍惜。
「哼,那算什麼養父母!當他們知道我生母的死因並不單純時,就急著把我的領養權撤銷,哼,他們是我未來幸福的絆腳石,所以我在車上動了點手腳。」
美狄亞撥著秀髮繼續說道:「天曉得那對白癡夫妻竟然出了車禍,雙雙死亡。誰都沒有懷疑我,就連剎爾也是,事情最後以意外收場;而我,就繼續在城堡裡過著公主般的生活。」
美狄亞邊說邊抽菸,不痛不癢地陳述自己的罪惡。
歐陽翎在椅子上恐懼地戰慄著,眼前的女子真的是生日宴會上優雅和善的美狄亞嗎?她的真面目竟然是位食別人血肉來達成野心的魔女,她連人都敢殺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說的故事精不精采呀?若是出版成書,不知道會不會暢銷喔?」美狄亞將煙吹撫到歐陽翎臉上,滿足地咯咯直笑。
「走開!你根本不是人,你在眾人唾棄的邊緣裡活著,你沒有罪惡感嗎?你沒有痛苦嗎?」歐陽翎為美狄亞覺得不捨,更為她覺得悲哀。
「閉嘴!你自以為是誰啊?你裝成一臉無辜,是想突顯我的壞心腸嗎?哈哈!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在苟活,為了目的,可以下擇手段的變臉奪取,很殘酷卻也很真實,對吧?」
「不對!這是你錯誤的選擇,你有真正感到快樂嗎?」
美狄亞抓起歐陽翎身上的小禮服,幽幽地道:「是嗎?你可真偉大,還要你來教我,聽說這件禮服是剎爾送的,你可真幸運。我作夢都求不到的事全都被你一手包辦了,那我算什麼?垃圾嗎?你根本就配不上他,就連禮服也是!」
「你做什麼?」歐陽翎驚叫。
美狄亞憤恨地撕扯著歐陽翎身上的禮服,一片又一片的碎布奔飛掉落,珍珠綴飾全都散列一地。但是美狄亞還不肯罷休,以下水道骯髒的污水潑了歐陽翎一身。
「住手!」歐陽翎失聲大喊。
「哈哈!這才對嘛!破破爛爛的才像你,瞧你一身髒污,真像個乞丐!哈哈……」美狄亞狂笑著,潛意識裡浮現從小被生母凌虐的慘相,每天拖著身心俱痛的軀體任人擺佈,比街上的畜生還不如!她恨!恨上天的不公平!
「我恨你!你把剎爾還給我!」美狄亞尖叫著,嘶吼的悲嗓在下水道裡跟著回音哀傷迴盪……
歐陽翎黯然的垂下眼。「美狄亞……我……」也愛著他呀!同是為愛而泣,既掙扎又痛心,就當作毫無知覺,或許會比較輕鬆……
頂上突然傳來爆炸聲,震波直達到下面,水管和牆壁都被震落,噴發出水柱。槍聲四起,毫不停歇。
是剎爾!他來了!歐陽翎精神一振。
「看來,剎爾已經攻進來了,真不愧是謎龍帝國,效率真快呀!不過,他是來救你,還是來救我的呢?」美狄亞從皮包中拿出一把銀色手槍,一邊繞著歐陽翎走,一邊仔細的填裝子彈,一雙綠色眼眸中層露駭人的殺機。
「美狄亞,不要做傻事!你希望剎爾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嗎?難道你自願踩著別人的屍體求生存嗎?」歐陽翎竭盡所能的拖延時間,但是綁著雙手的鐵鏈卻怎麼也無法掙脫。
美狄亞默默地把槍上膛。「太遲了,我的仁慈早被世上的險惡啃得一乾二淨,如果有,那只是我表面上裝出來的,偏偏大家都愛看這一套,哼!愚蠢!,一美狄亞舉起槍,槍口對準歐陽翎的後腦。
「沒見過鋼琴師的手也能開槍殺人吧?現在就讓你親身體驗!」美狄亞扣下板機。
歐陽翎同時奮力扯動鎖鏈,她可不想乖乖送死!
「砰!」地一聲,周圍突然響起一陣碎裂巨響。
「誰?」美狄亞警戒地舉槍自衛。
華倫肯特跟槍地走進來,滿身瘡痍,看來已離踏進棺材不遠了。「美……美狄亞,救我……」
「是你呀!我還以為你可以再多擋一陣子,真是窩囊!」一看見令她作嘔的生物,美狄亞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他……他們四個是惡魔!竟然全把我的部下殺光,太駭人了!我從沒見過如此荒唐的事……美狄亞,我好痛苦……」華倫肯待緊抓著心臟,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入其中,血不斷地從傷縫中湧出。
他痛苦得沒辦法呼吸,只有不停地咳血。他沒預料到自己會有這種生不如死的下場,他要的藍星之淚,碰都還沒碰到,瞬間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匕首刺中要害,一時之間天旋地轉:心臟也越跳越無力。
「廢物!這種敗類的模樣別出現在我面前,豬都比你有用多了!滾開!別弄髒我的褲子,噁心死了。」美狄亞踢開華倫肯特求救的肥手。
歐陽翎把頭偏向另一邊,她不想看美狄亞內心的醜陋。
「美狄亞……你真夠……狠!」華倫肯特已經奄奄一息了。
「哈!真是笨到沒藥醫,完全不知道我在利用你,我連藍星之淚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只有你這種豬腦袋才會上當!呵呵呵……」美狄亞無情地嘲諷著華倫肯特。
「我殺了你!」一知道自己被玩弄,華倫肯特爆出蠻力,直衝向美狄亞,要與她同歸於盡。
美狄亞迅速地連開三槍,發發命中,只見華倫肯特翻著白眼,嘴角流出鮮血,悶哼幾聲就倒下了。
「自不量力的寄生蟲,今晚的老鼠又可以飽餐一頓了,你說是不是?翎。」美狄亞面露天真的問。
「你瘋了!你不是人!」歐陽翎發著抖,淚水緩緩地從眼角滑下。
「等我殺了你,看你還吐得出什麼鬼話來!」
歐陽翎瞪著美狄亞,再也感覺不出她的美。
「哼,你和我的養父母一樣,都該殺!你們只是一堆爛肉!只會妨礙我未來的幸福,沒有你,我會比誰都快樂!」醜陋的心使得美狄亞的臉不斷扭曲變形。她不再是美麗的美狄亞,而是個險惡自私的魔女。
「去死吧!剎爾是我的。」
歐陽翎聽到刺耳的絕命槍聲響起,剎那間,一把手勾刀劃過空氣,將子彈一分為二,掉落在地。
「住手!美狄亞。」陰沉醇厚的低嗓在驚恐莫名的空氣中響起,宛如救贖。
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