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多久才能醒?」凌宇的聲音,是他?!
「等!」是惜字如金的澤禹。
「汪!」嘻,小狗也活著。
「哇,楓楓怎麼撿了你這個醜八怪呀。」赫雷,令人懷念的怪叫!
想說話,想睜眼看他們,為什麼動不了呢?身體不聽使喚哪,怎麼會這樣?她急了,想叫卻發不出聲音。凌宇、凌宇——是凌宇握住了她的手,好暖和,她又安心地睡了。
「不要吵了。都出去吧。」凌宇發話,剛才曉好像有輕微的反應。
「凌先生,我是曉的朋友。我希望能夠留下來陪她。」雲煙看著這位在第一現場出現在紀瀟身邊的男人,他甚至比澤禹更有威嚴,想必和紀瀟也有著莫大的關係。但在紀瀟還沒清醒之前,還是要好好守在她的身邊。
「她的本名叫聶曉楓,不是紀瀟。」凌宇淡淡地看了雲煙一眼。
「我只認得一個躺在這裡的紀瀟。不管她過去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讓她在住院的時候,再受到傷害!」即使膽怯,即使知道這男人說的可能郝是真的,她也不願意讓紀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與他獨處。
孟澤禹默默地環著雲煙,和凌宇眼神交會。
凌宇正視邵雲煙:「她是我妻子。」罷了,看在澤禹的分上,他就給這個勇敢的女人一個能接受的理由。
「啊?!」邵雲煙明顯一愣。
「澤禹,帶你的女人走。」凌宇再也不想被她打擾,她已經佔用曉太多時了。
「她的外傷不嚴重,難測的是腦部的問題。再聯絡。」盂澤禹丟下話,拖著邵雲煙就走。
「等,等一下……」邵雲煙掙扎著,卻抵不過澤禹的力量。該死,光顧著瀟的事,連自己身邊還有大債主都忘記了。
「雷,你回香港。」
「老大,不必了吧。」赫雷頓時垮下臉,他好不容易跟冠傑打賭贏了,才得以跟來倫敦,就是為了留下來看戲的呀。怎麼戲還投唱起來,就先清場了呢。
「別以為你留下來說情,我就會對瀟心慈手軟。」凌宇沉聲說道,為什麼人人這麼多事,要在他和曉之間摻和。
「呃……」被看透了,他的確是想留下來當和事佬,畢竟楓楓也算是有苦衷,才背井離鄉的。何況現在又出車禍撞傷,怕是跟老大玩不了幾招的。只是自己的主意現在被識破了,楓楓,你只好自認倒霉了,赫大哥可幫不上你嘍。只得暗自搖頭,赫雷準備轉身離去。
「把這隻狗也帶走。」
「什麼?抱這隻狗回香港?」赫雷一陣慘叫,他不能想像,堂堂一名帥哥,抱著一隻如此醜陋的狗出現在街頭的樣子。太沒面子了。
「對,抱走!」
「老大!」
「赫高幹!」
「好吧。」知道再磨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了,赫雷默默鼻子,無奈地喚道,「小狗小狗,走吧。「「汪汪!」抱著同樣不情不願的小狗,聶曉楓的最後援兵也撤退了。
現在只剩下凌宇和聶曉楓獨處,一切的一切,也該有個了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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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生,你去休息一下嘛!」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將聶曉楓從沉睡中喚醒。
「不用了,」啊,老大還在這呢。
「凌先生。」
「你出去!」哇,老大什麼時候像澤禹一樣酷了!
「這位小姐,不會那麼快醒來的。」哼!所以你就大方的來勾引我們老大?
「那就不要吵到她睡覺,滾。」
對嘛!老大,幹得好!這沒素質的女人,吵死了!
「吱——」門關上了。哈,那臭女人走了。
「你還要睡多久!」是老大在問話,不行啊,身體還酸得很。老大,別急啦,再哄我睡一下,好不好?啊,老大在摸她的臉呢。
「有沒有做夢?有沒有夢見在香港的快樂時光?有沒有夢見那夜?有沒有夢見我的吻?」凌宇的唇輕輕的印上來。不要啦,怎麼好隨便對病人出手呢。
「算了,我還是讓你好好的睡吧。你也只有這點時間可以安心睡覺了。」什麼嘛!難道為了懲罰她,老大以後都不讓她睡覺了嗎?
「你拒絕過我,逃跑過,還讓我一見到你,就看著你出車禍,曉,我們有好大一比爛賬要算。」哎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自己還是個逃兵呢。不行!不行!我還沒想好呢!怎麼辦?怎麼辦?老大,我只好賴皮辦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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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聶曉楓「正式」醒來了。一睜眼看見凌宇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凌字錯愕,又有一些惱火。
「我該認識您嗎?先生?」紀瀟凝神作思考狀o「你知道自己是誰嗎?」凌宇小心留意她的神色。
「當然知道。」紀瀟朗朗一笑,「我是紀瀟,幸會!」
「紀瀟?」凌宇反覆默念這兩個字。
「啊,對了,我記起來了。我之前出了車禍,是您把我迭到醫院來的嗎?真是太感謝您了。」紀瀟一邊信口開河,一邊小心留意凌宇的反應,「先生,先生?」老大的臉色鐵青。
「醫生!醫生!」凌宇像一陣旋風刮了出去,壓抑的聲音帶著憤怒。看著凌宇的身影一閃而過,紀瀟暗舒一口氣。對不起,老大,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告訴我她現在到底怎麼了?」好容易等醫生做完初步的檢查,凌宇陰沉著臉問道。該死!他到倫敦來,不是為了看到這種狀況的!
「這個,凌先生,看來紀小姐,啊,不!聶小姐,只保留了一年來的記憶。日常生活自理倒是不成問題的。」醫生戰戰兢兢地應答。上帝呀,可千萬別讓他得罪了這位據說是院長的貴客先生呀。(這家醫院毫無疑問是孟澤禹的。)「為什麼會這樣?」凌宇看見紀瀟正快樂地和護士小姐說笑,不得不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
「這是因為人腦是很精密的系統,可能是在車禍中受到撞擊,刺激了一部分腦神經細胞,造成壓迫性……」一提到專業,醫生就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會好嗎?」
「很難說。現在世界上還沒有一個完整的醫學療程是可以治癒這種心因性失憶的。一般建議是通過心理療法。」
「就是順其自然。」凌宇不由得冷笑-聲。
「這,理論上是這樣。」醫生冷汗凜凜。
「好吧,那她現在可以出院了嗎?。曉的外傷並不嚴重,看她現在談笑風生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大礙。醫院又人多口雜,他不如帶她回去靜養。
「喔!當然可以。」醫生巴不得趕快送走這位大人物,免得工作不保。
「那,還等什麼?」凌宇冷然一笑。曉的情緒似乎很好,一點也沒有病人的感覺。
「好的,一切有院方打理。」
「嗯。」總算有句響亮話了,凌宇轉身回紀瀟的病房。
「嗨,凌先生!」紀瀟一臉燦爛地笑著。
「你記得我的名字?」
「不,她們告訴我的。」紀瀟指指身邊的一圈小護士,我可是堅持不認識你的!
「曉,你感覺怎麼樣?」無視周圍小護士的臉色緋紅,他大方地將手偌在紀瀟肩上。
「還不錯,凌先生!」她小心地避開凌宇探尋的手,「很感謝您對我的幫助。請問,我出事時身邊應該有一條狗,不知您有沒有瞧見?」上次醒來時,小狗還在的嘛。可是現在,連澤禹,雲煙,好事的赫雷都不在了。莫不是凌宇故意支開他們,好秋後算賬?
「狗?沒看見。」她倒挺惦記那只霉運的畜生嘛。
「那麼,事後有沒有我的朋友來探望我呢?」紀瀟想借此探聽出邵雲煙的下落。
「朋友,你期待有誰來看你嗎?」凌宇驟起眉,她還有什麼朋友在她心目中如此重要。
「呃,我想這是我的私事。」討厭,反而被老大拐了一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凌宇強硬地說道。
「這,凌先生,我們素昧平生……」
「你等一下,」凌宇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去處理那些從剛才就一直圍在病房裡的醫生,護士,「我和我太太有話要說,可否請大家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喂,凌先生。」紀瀟驚呆了。她沒聽錯吧,老大剛剛說什麼!
「對,對,對,我們該去做事了。凌先生,凌太太,你們夫妻慢慢聊。」看帥男美女看到發呆的眾人,連忙閃了出去。
凌宇「砰」的一聲摔上門,讓空氣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你知道自己只保留了一年來的記憶吧。」不給紀瀟問話的餘地,他雙手一撐,把紀瀟鎖在牆壁和他身體之間的狹小範圍內。
「是啊。」但……算了,她也不敢多問,生怕漏了自己的底。可老大這樣一站,讓她覺得好擠,直有逼供的架勢。
「事實上,就像你剛剛聽到的那樣,你,原名聶曉楓,是我妻子。」凌宇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您在開玩笑的是不是?」紀瀟不得不吞吞口水,膽怯地望著凌宇,老大怎麼會想出這一招的。厲害!
「你是我妻子,我們原先住在香港。一年前,我們因為是否生孩子的問題,大吵一場,我當時叫你不要生孩子,害你憤而離家,賭氣來到倫敦。我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你了。」
「可是,」聽老大編得這麼合情合理,紀瀟簡直目瞪口呆。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而且根本沒有失憶,她都要相信這是真的了。什麼夫妻吵架.為了生孩子的問題!孩子,天!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老大還有當編劇的天分,「可是,凌先生……」
「曉!」凌宇順勢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看到你現在對我這麼生疏,我真是悔不當初。沒想到,我找你這麼久,一見到你.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是老天給我的報應。我想好了,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努力生孩子,你愛生幾個就幾個。」這番話他說的還真順暢哇!
「這——」話都讓你說光了,我還能說什麼?老大呀,我剛剛車禍,身體好虛的。你不要讓我這麼頭痛嘛!
「曉,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們回家吧。」凌宇繼續含情脈脈地說著動人的話語,嗯,幸好她還記得保留他對她的暱稱。「瀟」「曉」,叫起來倒也差不多。
紀瀟幾乎被嚇得要縮進牆壁去,她今天才知道,老大是騙死人不償命。事情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沒辦法,只好陪他玩下去了。
「凌先生,我剛剛醒來,發現自己失去了記憶。這個,您又給我帶來這麼震撼的消息,實在是……」實在是太荒謬了!
「啊,對不起。我一時忘情,居然忽略了你現在的情況。」凌宇做出一副歎惋的樣子。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只要您收回這些話就行了。
「但你要相信我說的都足千真萬確的事!」
媽呀!紀瀟暗暗叫苦:「我很抱歉要這麼陌生地對待您,但我希望在狀況未明前,回到我自己在倫敦的住宅。」先回家要緊,擺脫凌宇以後,可以另做打算。
「這是自然。」凌宇微笑著,「不過,你可要盡快回想起我來,」他溫柔地環住紀瀟,呢喃著愛語,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好讓你清算我嗎?紀瀟心裡嘀咕著,人卻很溫順地靠在凌宇寬闊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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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回家嗎?」當凌宇和紀瀟驅車離開醫院,來到紀瀟位於第五大道的洋房時,紀瀟看著正興高采烈地幫忙提行李的凌宇時,再也忍不住地嘟嚷出聲。
「說什麼呢?帶你回家還不高興嗎?」凌宇抽空揉揉紀瀟的短髮。好像不大高興呢。
還以為我一個人回來呢,「您真的要搬來嗎?」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要幫凌宇提行李。堂堂暗龍首領為了一個女人忙前忙後像什麼樣子!
「我來就好。」避開紀瀟的手,「怎麼,不歡迎我住?我是你丈夫,你現在在養傷階段,身邊需要人朵照顧。」凌宇在紀瀟家門前停下,「開門吧。」他很喜歡現在的身份。起碼在她記憶「恢復」之前,可以顧理成章地留在她身邊,還能放肆地親近她。
「凌先生,我想我必須告訴您,我並沒有打算接受您這個『陌生人』做我的丈夫。」紀瀟雙手環胸,站定,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法律上認可我。」凌宇答得理所當然。
法律?紀瀟幾乎想大叫,你拿出證據來呀?但咬咬唇,到底把話收回去了。凌宇雖然是騙人,但要以暗龍的實力,偽造一張結婚證書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沉住氣!不要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你總得給我個適應的機會吧。」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最好這招哀兵之策有用!
「所以我就更應該陪在你身邊,給你機會呀。」親暱地捏捏紀瀟的小臉蛋,凌宇戲謔道,「好了,曉,乖,開門。」
你!夠狠!紀瀟心中咬牙切齒。但只好悻悻地把門打開,請凌宇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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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舒適的房子,深藍的牆壁,柔軟的羊毛地毯,軟骨沙發,古董搖椅,隨地散落的零食和布偶充分顯示了主人以往的隨意和懶散。只是牆壁上的冷光令人側目,原來房子在設計的時候,充分考慮了主人的職業。將大堆的集成電路壓縮到牆壁裡,只留顯示屏嵌在牆壁上,使得房子頓時溶入了後現代氣息,讓人彷彿置身於太空艙內。有創意!
「你在倫敦的職業是程序設計師?」凌宇開始在房內察看,這裡就是曉楓這一年來生活的地方。
「對。」暗龍在調查她居然都沒發現,可見功力退化了。紀瀟在心中自嘲著逕自跳上滑椅,拉出隱蔽式鍵盤,狀似隨意地敲動幾個鍵,讓計算機激活另一些程序。
「這裡是臥室嗎?」凌宇推開一扇門,嗯,水藍色的牆壁,清新樸素的擺設。只是床不夠大,衣櫥也太小,不適合夫妻生活。
「喂!請不要隨便進入別人的房間,OK?」跟在凌字身後,紀瀟陰沉地說,凌宇的眼睛太銳利,她不想讓老大窺視到她的內心世界。
「房子你自己設計的嗎?」凌宇轉換了話題。
「不是,全是雲煙打理的。」才怪!雲煙只是幫她監工而已,每一個角落都是她自己設計的,不過她才不會告訴凌宇呢!
「你又提到了那位邵小姐,她跟你感情很好嗎?」凌宇問得不動聲色。
「是啊,雲煙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而雲煙現在不知道被你弄到哪去了!
「想不想知道以前朋友的近況?」
「不想!反正我已經忘記了嘛!」故意無所謂地聳聳肩,表現得很淡然。
「你好像對失憶的事並不在意。」凌宇挑眉。
「對啊,人哪,凡事都應該向前看。」紀瀟笑得燦爛。希望老大就別再追究過去的事,放她獨自生活吧。
「可是,你怎麼能把我們在一起的甜蜜記憶都忘了呢?」一個箭步,凌宇將紀瀟摟進懷中,試圖用眼中的深情感動她。
想起過去的事,紀瀟忍不住一哆嗦,固執地將凌宇的深情拋在腦後。她現在一個人過得很好,以後也可以獨自走下去。完全不需要凌宇來瞎摻和。「你說什麼也沒用。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哼!看你拿我怎麼樣!
「是不記得還是不想記得!」凌宇抱緊她。
「你真煩!出去!」她猛地推開凌宇,「拜託!讓我自己想,好嘛!」不要用那種深邃的目光盯著我!我擔不起!我不想再做噩夢!不要再聽見槍聲!攥緊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顫抖,壓下要脫口而出的話,紀瀟抿緊唇,堅決不讓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就這麼和凌宇僵持著。
「哎。」不知是誰的歎氣聲。
「你累了,去睡一會吧。」凌宇暫時妥協,溫柔地撫弄紀瀟的頭髮。哎,賭氣何苦把頭髮剪的這麼短呢。
紀瀟粗魯地揮開凌宇的手,轉身進臥室「彭」的一聲摔上門,然後將自己拋上床。忽然覺得活著很累,只不過一年不見.面對凌宇竟成了如此困難的事。想哭的感覺抑制不住,索性將頭埋進枕頭,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