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弦月王朝,皇宮 >> 帝王將相,波折重重,失而復得 >> 龍椅上的王者(下)作者:淺草茉莉 | 收藏本站
龍椅上的王者(下) 第19章(1) 作者:淺草茉莉
    月華殿內,玫瑰望著坐在自己前方的冶屏君,她十分詫異冶屏君竟然會幫她?

    她本以為冶屏君的到來是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想不到居然不是這樣。

    「謝謝你,今日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萬劫不復了。」玫瑰由衷的對她說。

    然而冶屏君並沒有看她,也不在乎她的感謝的目光只落在冶冷逍身上,「冷弟,我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你不感激我嗎?」她低聲下氣的問。

    冶冷逍眼鋒冰冷,「孤很意外你這麼做。」

    「意外?也是,我曾經極為想要害死你的女人,如今幫了她,你當然感到不可思議。」她自嘲苦笑,「冷弟,幫了你這回,我就不再欠你了。」她悠然說,語氣像是從骨子裡對他死了這條心。

    他定定地看著她,眸子始終沉穩寧靜,「好,過去的恩怨就因這一回煙消雲散了。」他願意以這事與她化解恩怨,從此兩不相欠。

    她高興的笑了,「謝謝你……謝謝……」她眼眶泛出淚滴。

    冶冷逍眼眸變得有些黯沉複雜。

    玫瑰也鼻酸起來,不管過去曾發生什麼事,有過多深的恨意,兩人畢竟是親人,若能和解自是好事,她輕輕抹去眼角所滲出的濕濡。

    「你要留下還是回劉墨雲身邊?」他沉聲問冶屏君。

    「這次我跑來這替你的王后解危,回去劉墨雲還能饒我嗎?我決定去守父王、母后的皇陵。」冶屏君道。

    之前她因為對劉墨雲有愧疚,打算陪伴落難的他就此度過下半生,但劉墨雲不爭氣,只想與冷弟鬥,自不量力的結果只有自尋死路,他要死,她還不想,既是如此,她就不陪他蠢下去。

    「那好,孤這就讓人送你過去吧。」冶冷逍銳,皇陵位於弦月王都的北方,離這有二百里遠,而這會夜已深,他卻要她立即走,沒多留她一刻的意思。

    她歎氣的起身,拖著沉重落寞的身子往外走去,幾步後不捨的回眸,含淚凝望他,「冷弟……我此次前去皇陵,便終身不會再踏出那裡,過去的事就深埋了吧,而劉墨雲,唉,他仍作著劉氏風雲再起的夢,你若看不下去,就隨心處置吧,我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了,他會有什麼下場,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她說完這些話,才頹然離去。

    玫瑰見那黯談的身影離開,有些不忍,「逍,明日再讓她走不成嗎?」至少留她一夜吧。

    冶冷逍皺了後,「遲早得走,何必多留。」

    「但是……」

    「孤雖然同意原諒她過去所為,但卻不想再面對她,那對孤來說並不愉快。」他凝重的說。

    她張嘴,想回話,想想又作罷,他能原諒自己的姊姊已是不簡單了,其餘的何必再勉強呢。

    這時黃德又領了兩個人進來,分別是文采與香瑩。

    兩人一進來就先朝他們脆拜,香瑩是星宿人,但來到弦月主宮也得對弦月王與王后叩拜才行。

    玫瑰快步將兩人扶起來,感激的道。「謝謝你們專程趕來為我解圍。」

    「王上有令,文采自當這麼做,只是這麼一來,文采回不去宿星了。」文采道。

    她說完這話香瑩臉上馬上露出不快之色,「我不知文采姊姊原來是弦月的密探,之前還對你說了不少知心的話,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文采有些尷尬,「對不起,我們各為其主,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哼,算了,你的事咱們王上知道後定是會震怒,所以你最好小心點,王上說不定會派人追殺你!」香瑩不是危言聳聽,對付奸細宿星王朝自是不手軟。

    文采臉色發白,探子一旦暴露身份,日後的日子就不經松,得隨時防人暗殺。

    玫瑰聽聞後神情也緊張了,「逍,您得派人保護文采才行!」她急道。

    冶冷逍微笑,「你別著急,孤的手下,孤難道保護不了嗎?」

    「是啊,王后娘娘別為奴婢焦急,既然回到弦月,奴婢就不怕了,這裡是奴婢真正的家鄉,宿星王想殺我,並不容易,況且奴婢也不認為宿星王真會追殺我,畢竟我為了救您也盡了一份心。」文采說。

    「哼,您倒是瞭解咱們王上,知曉他只要是為弦月王后的事都能縱容!」香瑩一臉的不滿。

    忽然的,香瑩的手被玫瑰握住,「香瑩,感謝你專程走這一趟,若不是你,我也難解除眾人的懷疑。」她真誠的道謝。

    香瑩的臉龐登時微微紅了,「奴婢……是奉王令才來的。」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扭泥起來。

    「我明白是宿星王的意思,但你若是不願意跑這一趟,他也不會勉強你的。」玫瑰輕聲道。

    香瑩臉更紅了,「奴婢不過是感激您那日在我們王上面前救過我,您不是壞人,王上會喜歡上你……其實也不奇怪。」她彆扭的說完這些話。

    那日玫瑰救過她之後,她徹底自省過,玫瑰也是無辜的,她喜愛的是弦月王,卻硬是被抓來宿星與心愛的人分離,她也很苦,自己將對玲公主的不平發洩在她身上實在不公平,如今有機會回報她當日的寬宕大量,自己當然樂意走這一趟。

    「但是……」香瑩刻意瞧了一眼一旁的冶冷逍後,忍不住又說:「雖說您心中已有所愛,可也該想想咱們王上為您的付出,您離開後他備受打擊,亦無法原諒老宿星王的阻止,足足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走出自己的寢殿,直到老宿星王身子已然不行,他才踏出寢殿去侍辜,而這回他雖說謊傷及您的名節,但何嘗不是因為對您的執著,就連玲公主回到宿星,也沒能安慰得了他,自您走後他成日繃著臉,不曾笑過,如果可比請您捎些隻字詞組讓奴婢帶回去,一解我們王上的憂鬱。」香瑩情急的要求。

    玫瑰悶了心,祭天星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如今她已連歎氣都歎不出來了。

    冶冷逍冷下面孔,「玫兒是孤的王后,與宿星王無須有任何牽扯往來,況且今日之事也拜他所賜,折辱了孤與玫兒,這帳,不會因為他派你來而了結,回去告訴宿星王,孤遲早要與他一決生死,有弦月就不會有宿星!」他狠戾的道。

    香瑩臉色大變,玫瑰也同樣吃驚,他這是要宣戰?!

    「好,奴婢回去會轉達的,可是宿星絕對不會敗給弦月!」香瑩怒氣衝天的告退了。

    文采見她憤怒的離去,本想上前拉住她又止了步,兩朝早晚要開戰,再說些什麼也是枉然,只能任她氣憤而去。

    「文采,你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和寶紅一起專司照顧王后吧,你會武,王后身邊有你,孤也放心多了。」冶冷逍吩咐。

    「是,奴婢自當盡心照護王后娘娘周全。」她立即應聲接下這份新工作。

    「嗯,連趕數日的路,你也累了,今日就暫且退下,明日再到下弦宮去當差。」他讓她先離去。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文采退了出去。

    「黃德!」文采一走,他立刻又是一喊。

    黃德馬上揪著趙葆進來。

    玫瑰心知冶冷逍是有意在今夜一併解決所有的事。

    趙葆進殿時鼻青臉腫,顯然是被狠揍過,而揍他的就是外頭那些見不慣他平日作威作福、鼠心狼肺模樣的人。

    這都怪他平日做人太不順心,招人厭,大伙逮到機會就讓他好看,一開始黃德見他挨打,還做做樣子的阻一阻、攔一攔,但到後頭可是放手讓人去打,誰教這小子沒用,讓他出來幫忙,他幫倒忙,說了些廢話,簡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打也是活該。

    此時被拎進月華殿,全身當真慘不忍睹,玫瑰見了都不忍心,才剛要說些什麼,他已趴在冶冷逍腳邊,痛哭流弟的道。「王上,您好歹看在奴才有心為王后娘娘說話的分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放過奴才,讓奴才有條活路走吧!」他哭得眼淚鼻弟齊下,中間還和著鼻血。

    冶冷逍譏諷一笑,「你這奴才說得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好,孤有件事差你去辦,你若將這事辦妥了,孤不僅不殺你,還有重賞!」

    趙葆聞言眼睛都發亮了,「請您直接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冶冷逍笑得極為陰森,玫瑰驀然心驚,他想做什麼?

    「趙葆,孤讓你當特使送旨到九華宮去。」冶冷逍道。

    「旨?」什麼樣的旨?趙葆疑惑。

    「孤決定再降劉墨雲的位,由侯降為男,劉男爵。」

    「公、侯、怕、子、男,男可是爵位中的末等,那劉侯,不,劉男爵這回可又要氣得吐血了!」趙葆哈哈大笑,弦月王讓他做這特使,豈不是讓他去出氣,他惱那沒良心的劉墨雲,如今親自去宣告他的慘事,見到他身份像梯子一樣一路往下滑,真可說是大快人心啊!

    「趙葆,你聽著,其實孤不僅要他吐血,孤還要他的……」冶冷逍陰狠的說出後頭的話後,趙葆笑不出來了。

    玫瑰則是大驚失色,「逍,您真要……」

    他舉了手要她別再說。「孤心意已決,劉墨雲不甘被廢,總想著利用機會傷害你我,這事總得有個一勞永逸的解決之道。趙葆,這事給孤做得漂亮些,聽到了沒有?」

    趙葆面色鐵青,抹著鼻血,僵硬的點頭,「奴才聽明白了……」

    十日後,被降為男爵的劉墨雲忽然在九華宮的內寢中死了,死因--縱慾過度,在與妓女歡好時暴斃悴死。

    劉墨雲的後宮被散盡,他仍不甘寂寞,竟偷偷將妓女渡進九華宮內享樂,最後樂極生悲的死於妓女的胸脯上,此事傳出,百姓嘩然,民間本還有些擁劉的百姓,但聽見這樣的醜事,也不禁痛心疾首的搖頭,這始帝子孫如此不尚,死了也罷,免得貽笑天下,讓劉氏皇族繼續蒙羞。

    劉姓的殘存勢力經易的被瓦解殆盡,而劉墨雲最終也只能夢斷黃粱,干古一帝的帝王風雲夢終歸一場空。

    至此,曾統治天下達三百年的劉氏皇族正式結束在歷史朝流中,天下繼而起之的是正式立國的弦月以及宿星兩國。

    此刻宿星國內,祭天星聽著劉墨雲的死訊,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是陰沉冰冷,「劉墨雲死得好,本王早盼他死,只可惜動手的不是本王,而是冶冷逍,他動作可真快,迫不及待弄死劉墨雲,是急著與本王對決。」他哼笑。

    天下態勢己然明顯,兩國誓不兩立,生死鬥即將展開。

    「天星,弦月如今併吞了射日,國力已在宿星之上,你真要與冶冷逍硬拚嗎?」李玲已回到宿星一段時日,她憂心忡忡的問。

    祭天星俊如天神般的臉龐有些許的扭曲,「你看敗宿星?」

    李玲忙搖首解釋,「當然不是,而是情勢不利於宿星,我只是……」

    「住口!就算是以卵擊石,本王也要拚一拚,這天下沒有兩王,只有一帝!」他狠絕的握拳。

    她憂慮的望著激動的他,內心惶惶,「你當真在意的是那帝主之位,還是成為至尊後可擁有任何你想要的人?」

    他倏然看向她,眼眸深切的瞇起,「這世上若有幾個瞭解本王的人,這其中你定是一個。」他笑得陰森。

    她的心緊緊的揪起,「那女人我瞭解,她心中只有冶冷逍一個人,就算你取得天下,殺了冶冷逍,她還是不可能屬於你,更何況她現在又有了冶冷逍的孩子,她如何肯跟你?」她心痛的說。

    他心中的傷疤彷彿被撕開,瞬間怒容滿面,「本王不會放棄的,即便她的心不在本王身上,即便她有了孩子,都阻止不了本王想擁有她的決心,此生本王要的就是她!」

    李玲頓時慘白了面孔,老星宿王一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強求不屬於他的人了,「玲兒真的不可能……不可能取代她嗎?」她顫聲問。

    「絕無可能!」他毫不思考,態度如此的斬釘截鐵。

    她心房像是教人用力掐住了,一滴淚自她眼眶迸出,「我在月白門前拚上一死才有辦法回來見你,這份決心換來的只是你斷然的拒絕嗎?」她痛徹心扉。

    「你是冶冷逍的廢後,本王願意收留你只因你也是宿星公主,除此之外,你與本王之間該了斷的、該遺忘的,你都要盡力去做,如果做不到,那本王會送走你,也許不相見,能助你將過去忘得更快更徹底。」他狠心的說。

    她一瞬淚崩心碎,絕美的容顏再無一絲人色。

    不大意濃,秋風西起。

    玫瑰穿著一襲降紅長袍立於星空下,微微仰著頭,望著被群星包圍的明周。

    暈黃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有著淡淡清澈的光輝,照射出如輕煙般的身影,凌波縹緲,清靈絕美。

    她的美已是連俗人都能經易見識得到了,她就如蝶蛹般不斷蛻變,終幻化成令人不可逼視的絢麗蝴蝶。

    冶冷逍默聲靠近她,文采與寶紅要向他行儀,他手一揮讓她們靜靜退去,他脫下自己的龍披,扭蓋在她的肩頭上。

    她微訝的回眸,見到是他,臉上不僅沒有笑意,還泛起了淡淡愁容。

    他見了瞳色加深,不由得皺眉,「可是還在怨孤不該讓趙葆殺了劉墨雲?」他明白她的心思,她心慈善良,總不忍殺生,但王者成事,卻心軟不得,當日他若在廢天帝時就狠下心處決了劉墨雲,也不會有日後他送來褻衣的辱逼之事,這人是不能再留,他必須死。

    「我不完全責怪您殺了劉墨雲,他好色無義,終將自斃,我膽戰心驚的只是咱們的將來。」她緩緩開口道。曉得他之所以留劉墨雲命這麼久,與冶屏君不無關係,而今冶屏君既然決定放棄劉墨雲了,他便再無顧忌的非要劉墨雲的命不可了。

    更何況,劉墨雲送來她褻衣之事,已嚴重惹怒了他,他容不得她受這種羞辱,因此劉墨雲的死,早在她的預期之中。

    「將來?咱們的將來由孤圖謀,你無項擔憂。」他情深的說,將她的身子輕攬進自己懷裡。伸手撫上她已近四個月明顯隆起的肚子,他白玉般的面容有了極深的笑意,「玫兒,未來不會再有人敢質疑咱們孩子的身世,你大可放心了。」他認為她擔慮的是這個。

    她輕輕搖首,「其實,我不擔心自己死,只怕孩子活不成,更怕生下孩子後,這孩子教人質疑一輩子,這樣孩子如何抬得起頭來做人?所幸一切皆雨過天青,我的清白已無人再懷疑,這確實令我鬆了一口氣,如今真正令我憂心卻是另一件事。」

    「你憂煩什麼?」他蹙眉問。

    「逍,我想您許我一個平安喜樂的天下,別輕言開啟戰爭。」她凝重要求。

    「玫兒?」

    她微哽,「若讓百姓家破人亡只為成就一帝,我不忍……」

    他垂下濃密的眼睫來,「你是認為孤不配為帝?」

    「不,您配,絕對配!您性格雖孤冷,但具備文韜武略的帝王之才,您也願意宵衣吁食的為百姓圖謀,未來您若稱帝絕對能給天下一個清平之世,可是您若不去爭這至尊的位置,還是可以做到這些,稱不稱帝對您來說有何差別,博的不過是一個帝王虛名罷了。」

    他目光漸漸變冷,「你以為孤不去爭,這世道就能太平嗎?孤不爭祭天星也會爭,而他不只要爭天下還要爭你,你要叫孤拱手將你讓出去嗎?」

    玫瑰一顫,說不出話了。

    「這天下只剩兩個人有資格爭帝,可我們爭的都不只是天下,你將是爭得天下的那個人最珍貴的獎賞,而孤既已將你握在手中,便會牢牢握上一輩子,至死不放手,誰要敢砸壞孤的寶貝,孤不借掀起血戰也要相護!」

    她瞬間感到天寒地凍起來,連唇都發抖了。

    他一伸手勾過她的下巴,「不過,這若是你的請求,孤可以許你一件事,在咱們孩子出世之前,孤絕不對宿星發兵,就讓這天下再平靜一陣子吧,因為孤也想伴著你順利生產。」他柔情萬千的凝視她道。

    她梗在胸口的一口氣徐徐吐出,能爭得一時平靜是一時,她也不能再強求了,「好,我不求其他,就求這半年的安寧!」

    外頭細雨霏霏,她吹起月魄,如今她已學會吹簫,簫聲婉轉,意境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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