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救了我。」不以他稱呼,而是以爸爸尊稱來讓龍慕樊知道他的答案,也希望,他能看在他的份上原諒他曾有過的所作所為。
「我該感謝他的是不?」
「爸爸說,父子之間不言謝的。」抬頭朝著他露出一抹笑,開朗的笑靨帶著滿足。他是真的感到滿足了。
「說的是,父子之間是不說謝字──」未盡的語埋沒在接合的唇齒之間。
「穎玥,我們回家吧。」等了半年,這句終於可以用上了。
回家──稍愣,隨即熱潮佔滿了整顆心胸,輕輕的點了點頭,重新又將臉埋回他胸前,低聲緩道:「好,我們回家了。」
『我…能不能……問你一句話?』
『什麼?』
『你……可曾喜歡過我?』
『……對你的感情──不是喜歡能比得過的。』
『……』
『我愛你。』
美國紐約
若是問人,目前最是轟動的新聞是什麼,鐵定十個有九個會不約而同的說是即將舉行的一埸世紀婚禮,新郎是著名商界震撼黑白兩道,於半年前才閃電結婚又閃電離婚的龍氏總裁──龍慕樊。而新娘身份卻始終是個謎。
真的是一個謎!打從由龍氏傳出這麼一埸世紀婚禮開始,新娘的身份就一直是眾媒體記者相爭追逐的頭條新聞,但是,不論他們怎麼探索,就是始終也查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來。
不過依據四天前最新的八卦新聞所指,就龍慕樊所有的眾多女友名單中來看,呼聲最高的新娘人選就是茱莉.盧布朗。
為何呢?因為龍慕樊和新婚妻子在半年前離婚,而也在那同時茱莉因為一埸意外受了重傷,據說.據說,龍慕樊就是在那時候才真正的發現他所愛的人其實是茱莉.盧布朗,所以他才會毅然決然的和齊穎湖離婚,為的就是再娶紅粉佳人。
總之,不論新娘是哪家的幸運兒,一埸世紀的婚禮即將展開。
「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厲聲尖叫,駭得屋裡屋外的人全一致的往樓上發出慘叫聲的房間內沖。
「茱莉?」首先衝到房裡的馬爾一打開門,迎面就是一隻花瓶朝他朝至。
「啊!!惡魔!惡魔──你不要靠近我──不要!!」披頭散髮,全身畏縮的躲在牆角的茱莉一面不停的發出驚懼的尖叫聲,一面對著自己又抓又扯的。目光一轉,就看到了一臉驚惶的女僕抖顫著身子的站在一旁。
「該死的,你做了什麼事情了?」
「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小姐會變成這樣?」
「我……我只是要喂小姐吃藥而已……」
「還而已?要不是你們刺激到小姐,小姐會發病?真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還不滾出去?」怒沖沖的,馬爾大聲叱喝著。
「怎麼了?」同樣尋聲而至的漢斯皺著眉頭出現在房門口。
「還不就是那群廢物,鐵定又是去嚇到茱莉了。」
「即然那麼笨手笨腳的怎麼不乾脆換個人?」老是這樣早上嚇晚上嚇,連帶他們也得跟著不得安寧。
「這──」一聽,馬爾立即面帶苦色。
「這什麼?」
「爺爺,你也知道公司目前的狀況,這半年內經過『波恩紡織』和『飛鷹紡織』兩家相繼的和我們解除合作之後,一些其它小公司也不約而同的與我們減少產量,使得目前公司的營運日漸吃緊,現在再加上茱莉所需花費的龐大醫療費用……我們實在不得不減縮一些不必要的花費才行。」
一句話堵住了漢斯,卻也讓他更加忿忿不平的罵著:「哼!那群見利忘友的傢伙,一但咱們和龍氏的這門親事完成了,我倒要看他們怎麼死!」
「說到這個,爺爺您說那龍慕樊真會答應娶茱莉嗎?」
「你以為現在商界最大的新聞是什麼?」
「但是大家也只知道龍慕樊即將再舉行一次世紀婚禮,可是卻沒有人知道新娘是誰──」
「你在擔心什麼?」
「這──我──」
「你在擔龍慕樊會奱掛?哼!放心,除非他龍慕樊的面子真的不打算要了,要不然他絕對不敢和我玩花招的。」
「那…那麼……」
「還那麼?你就等著和龍氏結為親家吧。」
「那爺爺的那件案子──」
「一旦咱們和龍氏成了親戚,你說還有誰敢動我嗎?」
「那倒也是,但是──」
「你又想到什麼了?」這孫子的問題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耶,和他老爸根本就如出一轍沒點擔當,也難道他會比較疼性情和他一樣的茱莉了。
「我是想說茱莉目前變成這模樣……」
「就算是死人我也會要他來將牌位給我娶回去,你擔個什麼心?只要我手上一天握著他的娶把柄,他就得一天聽我的。」敢將麻煩找到他身來了?哈哈,他倒要看看是誰找誰的碴。
「喂,龍慕樊,我們不回龍宅來到飯店來做什麼啊?」望著似曾相識的飯店,齊穎湖疑惑的問著。
「讓穎玥休息。」懷裡抱著因長時間搭機而過度疲憊沉睡的齊穎玥,龍慕樊小心翼翼的。
「要休息回龍宅不是更好?」
「回龍宅只有躲狗仔隊的份。」
「躲狗仔隊?為什麼?」話引得齊心白和高晨夫妻倆面面相覷。
「因為明日的婚禮。」
「明日的婚禮?誰的?」
「我的。」抱著懷中人兒的手越加加緊了手上力道,臉上是令人望之瞠目的柔情。
「你的?!」沒有注意龍慕樊臉上的柔情,只有注意他那驚人的回答,齊穎湖幾乎是扯聲大吼了聲,嚇著了手上的兒子也引得兒子啼哭出聲。
「喔∼喔∼∼乖乖,儀人乖乖∼∼媽咪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乖乖∼不哭──不哭喔。龍慕樊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明天是你的婚禮?」哄著小孩的同時,齊穎湖仍不忘的問著龍慕樊。
「龍慕樊,你若不是真心的對待穎玥為什麼還要特地的跑到台灣將穎玥接來紐約?你就為了讓穎玥看你娶別人嗎?」一旁的齊心白也臉色不甚好看的詢問著。
不是說感情不好嗎?怎麼這會這般同仇敵愾的將炮口對準他了?
龍慕樊不動聲色的抿唇一笑不語,很是期待待會他倆知道他的計劃時的表情哩,該是會──很好玩,或許茶餘飯後還可以拿出來笑之一笑也說不定呢。
「姓龍的──」幹嘛不說話?
「是男人就管管你老婆,她很吵。」吵,只有變成雜音的份,若是因為如何而吵醒了穎玥,難保他不會將這女人一腳踢出電梯外。
也因他突如其來地轉頭對著高晨說道,而引來三人同時忡怔,頓時,連話都忘了繼續問了。
很好,終於安靜下來了。似乎很滿意眼前三人錯愕呆滯的表情,龍慕樊自兀的輕點了幾下頭,一直到電梯抵達最高樓層開啟之時,三人仍舊維持著呆若木雞的神情。
雙眉一揚,抱著穎玥踏出電梯的同時好心的丟下一句:「你們打算呆到何時才願意回神?」反正這電梯是專門讓他使用的,平日閒得緊,他倒是不介意借他們搭著玩。
聞言三人猛然回神,隨即便立即跟了上去。開玩笑!這男人今天若不給個讓他們感到滿意的答案,管他是黑社會老大還是商業鉅子,不砍他個七八十刀剝成肉泥那才有鬼咧。
「爺爺!爺爺不好了,不好了!!」驚慌失措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馬爾在眾僕役訝異的注視下直衝漢斯書房,顧不得禮節的推開書房,一見那坐在沙發上的人影便迫不及待的叫著。
「爺爺,不好──」
「我看見了。」冷淡緩慢的聲音不叫,卻打斷了馬爾的叫聲,也讓馬爾在剎那間出現愕然之色,這時他才發覺書房內有另一喧嘩的聲音環繞著,而聲音正是由漢斯對面的那台電視機所傳出,莫由的,他緩緩的走了上前,凝視著電視畫面,傾聽著他早已知道的新聞。
『世紀婚禮今日驚爆內幕。由龍氏總裁龍慕樊親口所證實,明日世紀婚禮的新娘竟是前妻齊穎湖的手足小哥,齊穎玥!
據龍慕樊本人所透露,他早在前去台灣迎娶齊穎湖之時便已經對齊穎玥留下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當時才知齊穎湖其時早已心有所屬,為不願成為破壞他人幸福的兇手,又因婚禮迫在眉睫,於是龍慕樊便在和齊穎湖商討之下,經得齊心白同意讓齊穎玥代妹下嫁,也就是說當初龍慕樊所迎娶的新娘是齊穎玥。
據龍慕樊所表示,當初是為了不讓他和齊穎玥的「試婚期」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干擾,所以當時他才沒有對外公佈齊穎玥真正的身份,但是在經過了半年前的強盜挾持事件後,他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做法錯了,原先他對齊穎玥的好意竟然讓劫匪視為威脅的理由,而這情況對齊穎玥會是一大傷害。
為了不讓舊事重演,也為了不讓齊穎玥認為自己是他的負擔,他才決定要給齊穎玥一埸正式的婚禮,他要讓齊穎玥真正的端著他龍慕樊妻子的身份與他共度一生,雖然早在半年前他們的結婚證書上早已印上了彼此的姓名。
想必大家對這位能以同為男兒身份來擄獲商業鉅子真心的齊穎玥感到十分好奇,他究竟有著何種媚力可以讓龍慕樊一見傾心,不惜因他而成為同性戀者,更不惜為他舉辦這一埸世紀婚禮?
據本台記者所知,齊穎玥自小便體弱多病,卻也不曾放棄過充足自己求知的機會,雖是沒有正式上過學可是卻同樣的能在家中學習考得文憑,據龍宅的女傭表示,齊穎玥性情溫和善良,待人和善,在相處的三個月裡從不曾以龍夫人的身份自居而欺壓他們,雖然在得知夫人是男人卻仍不約而同表示,若是對象是齊穎玥他們絕對會誠心的獻上他們的祝福,因為齊穎玥是一個值得讓人尊敬的好夫人。
由此看來,對龍氏上下來說,龍氏夫人這身份是男是女彷彿已不再重要了。對於世人的眼光又是如何?龍慕樊的性向和同姓婚禮是否會影響到龍氏未來在商界上的地位,我想這都在日後將會得到事實的證明,以上是記者安娜.瓊在紐約的報導。』
鏡頭畫面一轉,仍是和龍氏總裁男性夫人的相關報導,想必這驚駭世俗的報導示少會連續報導數日。
電視前,漢斯和馬爾祖孫倆全一臉呆滯不發一語的盯視著電視屏幕,久久、久久才聽聞馬爾抖擻無力的聲音顫慄道:「爺……爺爺,這這……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哈哈哈……怎麼辦?哈哈──」身不動,眼不轉,對於馬爾的詢問漢斯只是低啞反覆不停的笑著。
問他怎麼辦?他怎麼知道啊,誰都沒有料想到龍慕樊他竟敢這麼做,只是可以知道的是,不論龍氏未來是否會因為這埸驚世駭俗的婚禮而有所動搖,他將再也威脅不了他了。
「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突兀的聲音劃破了低彌的氣氛,尋聲望去赫然乍見書房前不知何時已站著一個西裝革履,面貌威嚴的剛毅男子,一見他,馬爾不由臉色一變,呼聲未出他已然先行開口道:「很抱欺打擾您了盧布朗官員,我是……」
「文森.楊,我知道你。」漢斯稍嫌淡漠的截斷男子的自我介紹,態度闌珊的站立道:「我也明白你的來意,走吧。」
「爺爺?!」
深深的凝望了馬爾一眼,漢斯語重心長的緩聲道:「我這輩子所犯下唯一的錯就是沒有交出一個真正有擔當的兒孫,哪怕你們的處事只有龍慕樊的四分之一也足夠了。」
「爺爺……」
沒再理會馬爾充滿訝異的眼光,自兀的轉身朝著門口而去。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