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漢朝,中原,西域塞外 >> 歡喜冤家,情有獨鍾,宮闈鬥爭 >> 樓蘭公主作者:席晴 | 收藏本站
樓蘭公主 第七章 作者:席晴
    「參見貴妃娘娘。」有雙慧黠大眼的宮女,向身著綾羅紫衣的女子欠了個身。

    「我讓你打聽的事辦得如何?」

    紫衣女子轉過身子,柔和的頸部線條、雪白的肌膚、媽紅的櫻唇,在宮燈照射下展現迷人風采,也難怪她可以在眾臣的「擁護」下,榮登僅在德妃之下的貴妃娘娘。

    「已查明皇上今晚將召德妃娘娘侍寢。」妙齡宮女沉穩地稟明。

    「下去吧。」紫衣女子不露聲色地說。

    「是。」宮女悄悄地退了出去。

    「好個郎珞映,竟然欺騙本宮自己是男兒身!這筆賬咱們可有得算了!」秦媚娘終於眼露寒光,復仇之火不斷地自心田燃起……

    她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以進入這帝王之家,沒想到這該死的女人也入了宮!

    不過,她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否則她就不叫秦媚娘!

    初更時分,皎潔月娘染上昏黃,皇帝的寢宮朝陽官卻依舊燈火通明。

    「啟稟皇上,德妃娘娘已帶到。」手持揚塵的陳公公恭謹地稟告。

    「快宣。」劉子安隨陳有風往門邊走去。

    「宣——德妃娘娘覲見——」陳有風對著繽彩漆門傳喚。

    不一會兒,只見四名太監將雪白被中的月牙兒給扛了進來。

    「皇上,德妃娘娘帶到。」陳有風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幅光景倒教劉子安傻了眼!

    誰讓他們這麼做的!

    「放肆!」如雷的怒聲,頓時吼出。

    「皇上——」這求饒的聲音之後,便是五雙膝蓋下跪的聲響。

    陳有風實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誰讓你們這麼讓德妃娘娘進宮的?」劉子安冷喝道。

    他可沒讓他們這麼請月牙兒來與自己做伴。此刻白布下方的她可是光裸裸的,真不知她會怎麼想?!

    「皇上不是讓小的請德妃娘娘侍寢嗎?」陳有風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這麼說的嗎?!」劉子安惱火地反問。

    「皇上息怒。」陳有風伺候皇上也有一段時日,的確不曾見過他傳喚哪位嬪妃侍寢,今兒個他說去請德妃來朝陽宮,所以他便自行判斷合該是讓德妃娘娘來侍寢。

    難道不是?!

    「下去!若再辦事不力,就處分!」劉子安聲音凜然,淨含不容辯駁的威嚴。

    「謝皇上不殺之恩。」陳有風連忙起身,「那德妃娘娘該如何處警?」

    劉子安瞥著四名小太監手中的包被,又是一陣煙硝味,「先放到朕的床榻,再讓宮女為德妃整裝!」

    「是。」陳有風不敢怠慢,一個眼神,四個小太監已匆匆退下。

    宮門再度被闔上,劉子安捧著忐忑不安的心往床榻走去。

    糾結不安的心緒宛若逐漸加溫的開水,越燒越炙,幾乎燙傷他向來不技不求的心。

    他這一生從沒有真正在乎過什麼事、什麼人,連皇位他都不曾放在眼裡。

    「君臨天下」對他而言,根本不及縱情山水來得有趣,如今卻為了包被下的女子思意情牽,甚至顧忌這種自古至今的待寢制度,可能會場及月牙兒的自尊,他這是怎麼了?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的腳步益發沉重。

    終於來到床前,舉起千金重的手,捧著全身自頭至尾被包被綁縛的月牙兒……

    她真的好輕柔啊!

    他輕輕地掀開包被的一角……

    一雙同樣驚愕失措的藍眼,又羞又窘地凝視著位高權重的劉子安,久久不能言語。

    「委屈你了,月牙兒。」還是劉子安打破沉默,「這不是我的原意,我……我只是讓你來陪我聊聊天、品茗剛剛進貢的名茶。絕無……我已經讓人為你整裝了。」

    因為真心,所以感動,反而一掃月牙兒羞窘難當的困境,「參見皇上。」懷柔語調緩緩逸出。

    溫柔的呢喃像涓涓溪流,流過乾涸的心田,連最不易滲透的角落也被滋潤。

    「月牙兒——」他柔情難抑地擁住她。

    「謝謝皇上的體諒。」月牙兒羞紅的臉,寫盡對他體貼的感激,自小到大,她還未曾這麼與一個人裸裎相對呢!

    「我說過了,你我相處時,那些世俗的繁文縟節全可免,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既然彼此的「身份」永遠不可能改變,那麼從中找到他倆可以相處的模式,將是享有幸福的關鍵。

    睇著他認真又促狹的目光,月牙兒感覺兩人又回到過往。

    那個灑脫不羈、言辭犀利,不時喜歡調侃人的「大哥」又回來了!

    當初她就是被他那股無人可擋的氣質所吸引,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他。

    儘管彼此的身份有別,但她卻十分珍惜那段無責任加身的快意時光。

    原來,平民百姓才能真正享受人生,不受身份所限擇其所愛!

    她好懷念那段日子!既然皇上要她改口,她或許該樂得道命。「大哥。」

    「這才對嘛!」他對上她急遽轉變的美麗容顏,彷彿再次看到那個不時會臉紅,卻對敵人不苟言笑的「應弟」,不禁喜上心頭。

    「怎麼宮女還沒來?」她可不願這麼包塊布和他聊天敘舊。

    「是啊,不過,我倒不介意與賢弟這麼促膝長談。」

    「你們中原人真是怪,侍寢就侍寢,為何將人弄成這模樣,一副擺明了……」馨紅再次爬滿香腮。

    「哈!那麼你們大漠的宮廷規矩又是如何?」劉子安心情好的出奇。

    「我怎麼知道。」又是紅霞照朱顏。

    「對,這是大男人才會知道的事,誰教應弟只是個假男子!哈——」肆無忌憚的笑聲,不住地迴盪在金碧輝煌的寢宮中。

    「你——你欺負人。」被他這麼挖苦,月牙兒有些抹不下臉。

    「我只懂得憐愛你,怎麼會欺負你呢?我劉子安對天起誓,終生絕不負月牙兒、我的妻子、我心中永遠的皇后。」雋刻的五官因決意而更加挺立鮮明。

    「大哥——」心頭感動,哽咽忽上。

    「不哭,我要你永遠快樂,為我笑,為我歡愉,永永遠遠……」

    淚,沾覆在水藍的眸瞳上,幾乎要奪眶而出,急於濡濕她的雙頰,但他的話、他的諾言,又將它們一一逼回。

    「不哭,不哭,月牙兒永遠不哭,雖然生不能同時,但求上蒼憐恤我與君同穴。」

    最動容的芳姿,不是美自盼兮的粲笑光彩;該是沾著珠光,決意傾心相待的神韻。

    月牙兒對他的癡,深深地打動劉子安,他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一雙修長的指尖,開始不聽使喚地觸撫著她粉嫩的紅頰,微顫的悸動立刻傳導指尖兩端,酥麻的感動旋即震碎劉子安僅有的理智。

    「月牙兒——」沙啞的聲音猶如催情劑,努力為持續加溫的情慾喊話……

    未經人事的月牙兒,早已迷失在那麻顫的引頜中,不能言語,無法思考,只能任雙瞳癡迷地迎向他火熱的眼。

    她不知道他炙燃的眼瞳寫著什麼,但她隱隱感覺到它像一團火,一團熊熊的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地點燃他兩人未曾觸碰的禁地。

    就在她未能分析他眼光中所釋放出的光和熱,所代表的意義時,柔唇已被一股濕潤所覆蓋。

    「哦——」月牙兒本能地往後挪了半寸,卻為劉子安攫著正著。

    「別怕。」濕潤再次覆上她的唇,擒住她本欲抗拒的唇瓣,品嚐芳唇的所有滋味,霸氣地烙下他專屬的痕跡與氣味,包被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展了開來……

    不安的身軀寫下她欲抵抗的最後堅持,怎奈,原本輕柔的勾引很快變了質,轉化為猛烈、激狂的攫奪,糾纏得她無法思考,只能承受他的溫柔攻擊。

    那吻持續延展,灼燙著每一寸的肌膚,他有力的手臂轉而勾住她的蠻腰,不安分的在她的軀體上下游移、撩撥。

    當衣衫褪盡,壓在上方的狂炙烈焰,倏地包裹住她所有的甜蜜、柔軟、激痛,任誰都無法再思考,雙雙跌入失魂的呻吟中,慾望轟地燃燒焚燬……

    在這春色無邊的月夜中,喃喃地互訴著永恆的承諾。

    「聽說,樓蘭城外的日出最美;而樓蘭女也最深情……」

    他輕柔地執起她的粉顏,就是真摯的一吻,「我怕自已再也不能沒有你晨昏相伴了。」

    她卻笑了。得此夫君,真是上蒼厚愛。

    然而,在朝陽宮西側的牡丹宮,秦貴妃可是寒著一張臉,若有算計!

    「參見皇兄。」與劉子安同樣俊美無儔的男子,神情嚴肅地說道。

    「子棋,什麼事這麼緊急?」劉子安看著小自己三歲的胞弟,關切地問道。

    「據守將吳承澤急報,邊關吃緊。」劉子棋直接道明來意。

    「可有良策?」他雖然精於武學,但卻不習真正領軍打仗,這方面棋弟就較他有經驗多了。

    「皇兄,臣弟以為,不妨改派關大將軍前去支援,此人擅於調兵遣將,而且長年居於關外,幼時家居大漠,他該是最能驅逐匈奴之人。」劉子棋有條不紊的分析。

    他英氣勃發,貴氣天成,較劉子安的儒雅翩翩,更多了一分威儀之氣。

    有時,劉子安不免會想,棋弟或許比自己更適合當一國之君。

    這個念頭才起,又被劉子棋掃開。

    「皇兄,更替動作必須盡快,否則,關外三十餘小國,只怕懾於匈奴連比的淫威,不得不良服於他。」

    「你說誰?」劉子安驚心問道。

    「老單于赫達夫已駕崩,改由其子赫連比接任。」劉子棋冷靜地陳述,「據聞此人生性冷殘、行事乖張,欲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明白!」劉子安立即憶起與赫連比,在山海客棧交手的情景。此人的確是個陰毒的小人!

    「皇兄明白?」他大惑不解。

    「之前曾與他有過數次交手。」他只是沒將他險將送命的過程說出。

    「皇兄明白他的為人是最好不過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或許皇兄可以告曉關將軍,助他速速將敵人逼退。」劉子棋陰霾的臉終於露出曙光。

    「嗯。」劉子安輕允著。

    「皇兄,臣弟仍有一事不解——」劉子棋向來心細。

    「說吧。」

    「匈奴一直以併吞西域三十餘小國,為擴大版圖的目標,這也是樓蘭等國這麼積極送王子到洛陽為人質的原因。可是如今赫運比卻一改歷代軍於先收西域等國,再侵大漢的策略,我想不透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劉子棋蹙眉地說。

    「你說,自赫連比即位以來,並沒有立即興兵討伐大漠諸國,反而直接向我大漢挑戰?」劉子安隱隱知道答案,因為在娃娃谷中發生的事,他仍記憶猶新。

    「是。」

    「你可有什麼想法?」他反問。

    「皇兄,我不知道自己的臆測是否正確。」劉子棋有所保留的說。

    「但說無妨。」他認真的詢問子棋的意見。

    「在西域有兩個人聲名遠播,一是才德兼備、色藝雙全的月牙兒公主;另一個則是剽悍凌人、武功凌駕其他小國之上的赫運比。為此,他不諱言得到月牙兒公主為其平生心願之一。

    如今月牙兒被皇兄封為德妃,據臣弟猜測,以赫連比量小氣狹的個性,只怕這口氣他是嚥不下去。所以是否會因此而先攻打我國,實在拿捏不準。」劉子棋分析著。

    赫連比這陰狠小人的確有可能這麼做!

    思及此,劉子安渾身有如熱油澆淋,痛辣旋即傳遍全身。「傳我詔書,全力迎敵,生擒赫連比!」「是!」

    劉子棋對上皇兄那雙滲著妒怒的眼,更加明白他對月牙兒的情感,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甚至活了贏得她不惜一戰,這不免讓他有些憂心。

    身為大漢天子,有時為了國家,即使是妻兒皆必須放下!然而皇兄根本不可能會放棄月牙兒,如此摯情,不知會為他帶來何種危機?

    憂戚之色再次爬上劉子棋那張俊美的五官。

    桂花飄香的清秋時節,吟月宮已籠罩在桂香撲鼻中。

    月牙兒自從那日被召人朝陽宮待寢,一夜芙蓉帳暖後,她便蛻變為熟知人事的婦人,更因君恩浩瀚,令她的心完全牽絆在他身上,再也移不開。

    劉子安為了她,可說是費盡心思。

    單說這吟月宮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幾乎參照她在樓蘭的寢宮而做,為的只是一解她的思鄉之苦。

    而樓蘭國也因她的特殊身份而加派軍力,以防匈奴來犯。

    至於他本人,更是三不五時到吟月宮,與她吟風弄月、同案共枕……

    對這麼一個摯情至性的夫君,月牙兒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欣慰上蒼如此厚愛,賜此夫君深雋憐愛;憂則是,擔心厚福遭妒,不能長相廝守,或終身為君所愛。

    「又在想家了?」那熟悉的嗓音滲著關愛,出其不意傳進月牙兒的耳中。

    「參見皇上。」望著劉子安,月牙兒滿心感動。

    他又來看她了。

    這對一個忙於國事的國君而言,他這麼做的確不容易。

    更教她不安的是,至今他仍未立後,朝野不時會聽見「國不可一日無國母」之諫聲。可是他全書之不理,其中的原因,昭然若揭,眾人卻也無可奈可。

    受君如此深愛,她此生已了無遺憾。

    「樓蘭在皇上的恩澤下日益壯大,月牙兒已無所牽掛,如今心中只有皇上您一人。」

    真心的告白如網,密實地罩住劉子安的心。

    「卿卿吾愛,只怕今生來世除了你,我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皇上——」感動如潮水,漫過月牙兒的心湖。

    「你又叫我皇上了!」他佯怒。

    「大哥——」真怕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自己,會遭天妒人怨。

    「來,陪我賞月,順便告訴我大漠的月亮真的有洛陽圖嗎?」

    「你還記得這事?」月牙兒倚著他的肩頭,凝視著這個彷彿愛了幾世紀的絕色男子。

    「當然,應弟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銘記在心。」他激情地擁住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深愛一個女人。

    「你又取笑月牙兒。」微噘的朱唇仿似沾上冬蜜的花瓣,分外誘人。

    劉子安登時看傻了,鼻端這時又飄來純淨幽香的氣味,蠢蠢欲動地佔據他的感官神經,如入無人之境在體內狂肆流躥。

    陣陣慾火不斷焚燒,他的聲音不禁低沉了幾度,「我又想——要你了。」一抹濕潤瞬間罩了下來……

    此時此刻,劉子安的理智再次崩塌。不僅因為她絕美的五官與胴體,還有沉潛在心中的狂驗,崩裂躥出,體內沸騰的情慾再也拉不住……

    劉子安利落地將月牙兒攬腰一抱,大步往內室走去……

    「哦——」月牙兒突然輕輕作嘔,「快放我下來,讓人……見著了,怪……難堪的。」話未盡,嘔聲再起。

    「你怎麼了?」先前的調情立刻化為關懷,「是我出手太重?」

    「不是皇上的錯,我只是忽然感到有點……噁心。」眉心蹙了蹙,難過似乎未退。

    「來人!來人啊!」劉子安立即對著不遠處的侍從喊道。

    「參見皇上!」一名太監立即跪了下來。

    「快宣御醫。」那俊絕的臉,寫滿了焦灼。

    「我沒事,別叫御醫。」月牙兒打算阻止。

    「我不願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險。」想起可能失去她,頓時恍遭電極,椎心捂肺。

    「皇上——」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充斥於胸,兩人的視線持續膠著……

    「不准你留下我一個人,知道嗎?!威逼的口吻卻含盡多少深鐫在心的情意。

    「妾身明白。」月牙兒再度倚進那堅實的胸膛中,「我只是想提醒皇上,月牙兒也懂醫術,自知身體無礙,請皇上放心。」

    劉子安霎時開懷大笑,「對呀!我的命還是你救的呢!」

    「臣妾不敢居功。」

    「不過,我還是堅持讓御醫為你把脈,任何風險我都不願意冒。」

    「謝謝皇上。」寵膩瞬間圍繞一身。

    「當只有你我兩人獨處時,不准稱我皇上,否則罰你——」劉子安曖昧地湊近月牙兒的身邊,「夜夜與我度春宵。」

    「你又欺侮我了。」微藍的瞳孔,放射出一股滿足的光澤,盛載柔情。

    他被她那雙笑意盈波的水亮瞳眸迷住了,「我只懂好好愛你,怎麼會欺侮你呢?」獨屬於兩人世界的甜膩,沾得彼此一身。

    「你……」她的臉頰又紅又羞。水灩灩的笑容夾著了悟的勾勒,含笑的波主在眼眶中晃漾,迷煞人也。

    「哈——」他的憂、他的愁,總能在她那兩抹深盼中得到紓解。

    「哦——」又是一記輕嘔。

    「你——還好嗎?」愁容再現。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壞肚子了?!」秀眉擰了起來。

    「該死的御廚,拖去斬了!」他突然暴厲地喝著。

    「你不是說真的吧?」燦若星子的眼眸閃著苦笑。

    他也扯著唇,無奈的笑答:「為了你,我會當一個好君主,絕不亂開殺戒,可以吧!不過,若真是他闖了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唉,真難為大哥,也難為御廚了。」月牙兒又是一記乾嘔。

    「該死!這麼久了怎還不見御醫?!」怒火燎原,勢不可擋。

    「別生氣好嗎?扶我回房休息一下,也許就沒事了。」月牙兒可不願他遷怒下人。

    「嗯。」火氣頓時被她嬌滴滴的懇求聲消弭。

    他倆才一回到寢宮,御醫使老汗淋漓地趕了過來,三跪九叩地請罪。

    「廢話少說,快給德妃娘娘把脈!」劉子安可不領情。

    「是!」老御醫不敢怠慢,連忙為月牙兒把脈。

    不一會兒工夫,那張被歲月刻畫的老臉終於有了笑容,連忙起身。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德妃娘娘有喜了。」

    「什麼?」這突來的大好信息卻教劉子安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德妃娘娘有喜了!」御醫再次稟明。

    「快,快,快用所有上好的藥材,替德妃娘娘補身!」他這才回過神來。

    「是。」老御醫領命而去,其他的宮女、侍從也退了出去。

    寢宮又剩下他們兩人,相視而對。

    「哈——」爽利的笑聲立刻縈繞四周,「原來,我才是那個令你身體不適的始作俑者!哈——該罰!該罰!」

    「你……你又欺負人了。」羞紅的雙頰趕不走初為人母的喜悅。

    「我說過,我只會愛你,絕不會欺負你。」劉子安正為後繼有人而龍心大悅,「不過,我害你難受,就罰我十個月不能好好愛你!哈——」曖昧的詭笑在月牙兒的耳邊低切響著。

    「不來了——」嫣酡再上紅妝雙頰。

    月滿、夜潔、心連結。

    詭譎多變的官闈之戰,卻在一抹黑影消失盡頭時,暗暗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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