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可以不要講那種打擊別人的話嗎?」雖然已經聽習慣了,但玉菱還是為此皺起眉頭。
「我這是正常人合理的反應。」真野聳聳肩,倒也沒再緊張下去。算了,不過是間廚房,他當初都用防火建材,頂多就是毀了那抽油煙機或瓦斯爐,隨便她了。
「我也是正常人啊。」玉菱一邊整理食材、一邊小聲的碎碎念。真不該對他有那種莫名的怪感覺的,這男人跟一般人有什麼兩樣,還不是一樣懷疑她會燒了他的廚房。
不過,她又再期待些什麼?
難道她希望黑崎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嗎?
這真是太誇張了,她幹麼要在乎這個沙文主義的日本人在想什麼!玉菱越想越氣,拿起菜刀剁菜的動作也越發凶狠大力。
「喂!范玉菱,你是要做人肉叉燒包嗎?剁菜的聲音我在外面都聽得見。」真野換上休閒衣褲,再度走進廚房,一邊慵懶的問。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要不是他還好好站在這,他真會以為砧板上正在剁的是他的肉。
「少煩我。」玉菱有些氣悶的說。虧她還是第一次做菜給外人吃,還是個男人。氣氣氣!玉菱剁得又更用力些。
「還好我家隔音好。」真野不再多說什麼,又慢慢走出廚房。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會做菜,不過不管她是真會煮還是假會煮,他心情都不由得變得很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因為他獨居慣了,從來也沒個女人會做菜給他吃。他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但就是那種男歡女愛,他從來沒將誰放進心裡過,也不可能帶女人進他家裡,所以他家廚房會有個女人在那裡切切洗洗的,真的是挺新奇的。
不過他回想起自己今天的心神不寧,表情泛過一陣詭異。這范玉菱究竟是有什麼魔力,讓他一聽見她和一個男人出遊,就渾身不對勁,搞得一向在公事上認真謹慎的他,一整個下午竟頻頻出錯。
接著在剛剛看見她與那個向剛聊得如此愉快時,心也隱隱作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野蹺著腿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他將眼鏡摘下,靜靜的想著原因。
「呼!好燙!」玉菱拿盤菜走出來,一邊急忙放在那嶄新的餐桌上。她沒想到這個家連個隔熱手套都沒有,害她差點被燙得哇哇叫。
不過,客廳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玉菱有些好奇的探頭出去,就看見一幅美男入睡圖,那畫面還真是……令人口水直流啊!
該死,什麼美男入睡圖!玉菱咒罵一陣,然後小心翼翼的走近那個睡得十分深沉的男人身後。哇塞!沒想到這黑崎真野拿掉眼鏡後真不是蓋的。
真是帥得太過分了一點,玉菱如是想。
她從沒看過一個男人皮膚可以這麼光滑,好像比她還光滑。玉菱摸摸自己的臉。嗯,有些粗糙……她不愛保養,跟小妹不一樣,不過當她看見一個男人比她皮膚還好的時候,她開始有點後悔。
睫毛還真長耶!玉菱稍微靠近點看。她從來沒那麼近看過一個男人的瞼,這真的是她活了二十六年來的第一次,而且靠越近她的心跳也越快,讓她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快要從喉嚨中蹦出來了。
正當她觀察得很過癮的時候,黑崎的眼睛突然張開,嚇得玉菱馬上後退三步。
「死黑崎,你是要嚇死人啊!」玉菱難得緊張的拍拍胸口。夭壽,差點沒給嚇死。
「你是看到鬼嗎?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我臉上吐熱氣唷。」黑崎真野坐起身,故作沒事狀,拿起他的眼鏡默默的帶上,接著看著一臉緊張又尷尬的玉菱說道。
「誰……誰在你臉上吐熱氣啊,少胡說八道了!」玉菱心虛的回應,連忙揮揮手又倒退幾步,最後乾脆衝回廚房煮下一道菜。天啊!這真是太丟人了,她怎麼會變成她最討厭的花癡了,好想死!
看著玉菱手足無措的樣子,黑崎真野再也憋不住,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在玉菱喊好燙的時候就醒了,畢竟他不習慣家中有外人在,不過他也沒打算睜開眼。
沒想到這女人竟跑來偷看他,讓原本疲憊得想回房休息的他精神都來了。
黑崎畢竟是聰明的,他已經感覺出來自己對玉菱的反應和感覺是特別的,這讓他心情一喜一憂。
喜的是他已經發覺自己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憂的是他居然愛上這個女人了!
真野忍不住皺起眉頭,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麼他明明是如此討厭像男人婆般的女人,可現在卻……卻對這個既粗魯又霸道、麻煩又多、又愛逞強,甚至衝動得要命,且還是一個喜歡並且練女子摔角的女人動心?
黑崎真野不禁一手拍上自己的額頭苦笑。這是報應嗎?
是他從來沒將真心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遊戲人間的報應嗎?
這下可好,當他聰明的發現自己的心境起伏時,又開始擔憂起這個女人是否也愛他這件事了。
他不是傻子,雖也不算什麼情場老手,或是什麼花花公子專欺騙女人感情,但畢竟也曾有過不少段感情。
他可以看得出來,范玉菱肯定是連點戀愛經驗都沒有的女人,應該說……說不定連喜歡過一個異性的經驗都沒有。
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她的應對進退,她在和他說話,甚至是和向剛說話時,都大剌剌的,不太知道要避嫌跟保持距離。
這樣的想法讓真野開始出現危機意識。他沒想到才幾天的時間,自己就喜歡上了她。所以在他的計畫裡,原只想將她丟給翻譯,然後他去處理他自己的事,畢竟他肯收留一個女人住在他的地盤裡,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一件事了。
可現在計畫是全面崩盤,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看到她和向剛說話時,居然像個醋罈子似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非常的意外。
「煮好了。你要吃嗎?」
正當他還在思考中,玉菱端出最後一盤菜,一邊故作鎮定的問。
「嗯。」真野看她那模樣,也不想再讓她難堪,他站起身,沒再像之前那樣的嘲弄她。
他走到餐桌邊,意外的看著眼前的四道菜。雖說不是什麼厲害的名菜,就是一些簡單的家常小菜!培根高麗菜、宮保雞丁、糖醋鱈魚、九層塔炒蛋,不過感覺已經非常豐盛了。
而且,重點是從外觀看起來非常的可口,但就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了。
真野忍不住捻起一塊雞丁正要嘗時——
「沒禮貌!」玉菱一手拍掉真野手上的雞丁。她不顧他驚訝的表情,也不怕他生氣,將另一手不知怎麼變出的筷子塞進真野的手中。
「想吃用筷子吃!」玉菱白他一眼,隨即又快步走進廚房端湯,嘴角莫名上揚,她也搞不懂為什麼。
這女人……真野頓了一下,馬上又坐下,重新夾起一塊雞丁入口。
「不錯,辣度適中,肉質鮮嫩。」真野頗感意外的瞪大眼。他在台灣這幾年也嘗過不少美食,他特愛台灣的熱炒,不過炒得好吃的沒幾家,而這個看似什麼也不會的女人,炒得還真是……頗好吃的。
「看吧!剛剛還在那邊窮緊張咧。」玉菱一臉臭屁的端湯出來。她可是對自己的烹飪功力很有信心呢。
在家裡她甚至比她媽煮得還好吃,應該說全家她是最會煮的,要不是大家被她的個性所蒙蔽,就像看她外表卻想不到她的個性一樣。唉!她還真是一個內外不一的人啊。
「是不錯吃,真是沒想到。」真野又嘗了一塊糖醋鱈魚,這又更好吃了,他意外的瞪大眼。
「哼!所以說不要小看我。我去盛飯。」玉菱放好湯後,又轉身走進廚房,不過眼裡的笑意又更明顯了。
真野此時才發現,自己和她認識的時間果真是太短了,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他可說是完全不瞭解。
他只知道,她身手矯捷,是練女子摔角的;個性急躁,容易逞強和衝動;活潑積極,天生和麻煩連成一線,不過卻是個烹飪能手。
真野邊吃邊想,一邊分析她到底有多少面。不過不可否認,越認識就越喜愛,這女人的真性情絕對不可以隨便讓人知道。他居然已經生起莫名的獨佔欲了……
「喂,吃飯就吃飯,做什麼又點頭又搖頭的?」玉菱端了兩碗飯出來,一邊好奇的看著真野那奇怪的舉動。
「我驚訝不行嗎?」真野抬起頭,挑眉問。還不行,他的心情還不能讓她知道,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感情,他不想就這樣讓她知道。除了他還需要時間確認他真正的心意外,就算他說出來,這范玉菱是不太可能馬上瞭解並接受他。
這點即使他還沒認識她透徹,就已經看出來了。
所以,再等等吧。
「可以可以,反正我會做菜這件事,說出去人家都不會信,我早已經認了。」玉菱擺擺手,也坐下來吃起飯。恩!還是吃自己煮的她比較習慣。
「既然你明明就有女人的個性,那何必還去學女子摔角?」真野有些好奇這個部份。這女人明明就可以安份當個小女人,做什麼搞得自己像個男人婆似的,太奇怪了!
「興趣。不過也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停下筷子,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別人都以為她是愛惹麻煩才去練摔角,卻沒想到問她為什麼,且就算她說出主因,別人也不見得會相信,後來她也就不解釋了。
就任憑別人去誤會吧!
不過為什麼她現在又想解釋了呢?
這原因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不得已的原因?」真野抬起頭挑眉問。學摔角還有不得已的原因,這倒是有趣。
「因為我天生力量大,而且體力充沛,需要一項可以讓我發洩的運動,而女子摔角是唯一適合我的。」玉菱說得自然,不過心中卻顯得慌亂。她從來不曾主動說明自己練摔角的原因,就連自己教了幾年的學生都不曉得,可她卻告訴他了,這不禁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的確,女子摔角是非常需要體力和蠻力的運動,這麼說來,你真的很適合。」
沒聽到意料中的嘲諷,也沒有聽到笑聲,反而只有贊同,這讓玉菱忍不住望向真野的臉。她沒想到這麼唬爛的理由居然有人會相信!雖然這是真的,但是她從不指望有人會相信她。
大家都覺得她是因為天生就愛惹事,而練女子摔角就可以惹得光明正大了,其實根本不是。
練女子摔角是希望自己將力氣用在擂台上,而不是在外頭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而傷到無辜的人,甚至是將麻煩扯到自己身上。她根本是為了別人著想,卻常常被誤解為是要將功夫練得更好,在外才打得贏別人。
她已經很冤了,只好都說是興趣。目前只有家人和李會長知道她的問題,她根本不敢想告訴一個男人會有什麼結果。
尤其是告訴一個她在意的男人。
在意——
玉菱回想了下自己剛剛想的那段話。她在意他?在意一個跟她才見過沒幾次面的男人?
搞什麼啊范玉菱,你真的病了,居然會在意一個男人,簡直無可救藥了!玉菱在心裡不停責備自己。
「為什麼不吃了?你自己煮的你不愛吃嗎?」真野看見玉菱聽他說完話後就一臉傻楞的模樣,連筷子也不動了,他忍不住問。他不記得自己講了什麼會讓她訝異的話啊。
「怎麼會?我當然愛吃啊!不然怎麼會煮。」
深怕被誤會,玉菱急忙舉起筷子夾菜,並且大口大口的吃,急促得好像怕他搶似的,讓真野忍住笑看著她的舉動。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真野竊笑說。不管怎麼樣,這獨特的女孩子是世間少有的,要再找一個相似的恐怕很困難,這想法讓真野有個領悟。只怕在確定自己心意之前,是不能再讓自己這樣揪心下去了……
當晚兩人還算和平的度過,可隔一天卻發生一件事讓玉菱有些錯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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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家裡?」玉菱又驚又緊張的看著她眼前的身影,心中滿是意外。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真野正看著早報,悠閒的樣子似乎已經起床多時。他頭也不拾的回答玉菱那沒頭沒腦的問句,語氣有些揶揄。
「是沒錯……這……」玉菱還以為今天也跟昨天一樣,由她自己打電話請向剛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根本沒想到黑崎竟然會在家。
她一走到客廳,瞧見恰然自得的黑崎真野坐在那兒時,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怎麼樣?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人知道嗎?」真野放下早報,回頭看向玉菱緊張的小臉。這女人……果然他的決定是對的,實在不可輕忽。
「誰……誰做了虧心事了啊!我記得你說你很忙,沒時間理我,要我自己找向剛陪我去外頭逛的,怎麼知道你居然會出現在這。」玉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個自認為很合理的理由。雖然這是他家,他高興什麼時候出門都可以,可是她就是被這意外給嚇著了咩。
「我是有事要忙,可沒說天天都很忙。怎麼?我如果想『親自』陪我家客人出遊,不行嗎?」真野微笑,不過眼裡卻寒氣十足。他倒沒想到自己會讓玉菱驚訝成這樣,這在之前是沒什麼,可在他發覺自己對她有意後,便覺得特別刺眼。
「當然可以。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是嗎?你這大忙人居然要親自陪我出遊耶!」玉菱意外是必然的,不過她心中居然閃過一絲喜悅,那情緒連帶將她的嘴角給帶彎了起來。她本人是沒察覺,說的話還顯得有些酸澀,除非仔細注意她的神情,不然會以為她是在嘲諷。
「偶爾放鬆去逛逛也是必要的。這次我回日本是來處理屬下捅出的紕漏,並不是真的為了工作而回來,所以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真野下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費神解釋那麼多。不過他也有些意外自己的決定,他居然一天也忍受不了讓她與那向剛獨處,寧可讓玉菱覺得意外也要這麼做,看來他比他想像中在乎她。
真野沉思著。這對他來說似乎不是什麼值得歡喜的事,在乎一個跟麻煩畫上等號的女人,這真的是……
「可是我已經和向剛約好了耶,他說不定已經在樓下等了。」玉菱一臉可惜的對真野說。她是真的沒想到真野會想帶她出遊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真野還來不及跟她說他已經叫籐岡把向剛給辭了時,電話就響了起來,玉菱趕忙衝去接起,讓真野一臉惱怒。
「向剛?你到樓下啦?好好,我馬上下去。」
掛了電話,玉菱不忘回頭看真野一下。「他到了耶。」
真野一臉若有所思。他應當是被解雇了,怎麼還敢來?
難道才一天就有了競爭對手?這倒是新奇。
「無妨。」
「那我要走嘍?」玉菱做個手勢,一臉她先走了的樣子,不過心中難免有一絲遺憾,可惜失了可以跟這男人出遊的機會。
「好,一起走。」真野話說完,跨大步走到門口拿起鑰匙卡,就要跟著出門。
「你要跟我們一道去?」玉菱睜大眼,一臉意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起去玩?還是他走他的?
「不然呢?不給跟?」真野停下腳步回頭問,這女人還嫌他礙事不成?而且她居然用「我們」這個詞!該死的,才一天他們就那麼好了?
「沒有,怎麼會,當然好啊!」差點忘了他可是幫她找來翻譯的大老闆,他要跟難道她還可以說不嗎?不過這倒是讓她挺開心的。她急忙先衝去按電梯,以表示她的贊同。
兩人下了電梯,走到大廳,就瞧見向剛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玉菱一臉好奇的走上前,「喂!怎麼不進來?」
「我……」向剛不知該怎麼解釋今早他突然接到解雇通知,就看見黑崎真野雙手環胸站在玉菱斜後方,一臉等著聽他解釋的模樣。
「你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走啦走啦!不是要再帶我去看摔角嗎?」玉菱看不出他倆之間的詭譎氣氛,自顧自的推著向剛前進。今天可是她最喜歡的女摔神取忍的比賽,她可不能夠錯過。
向剛有些緊張的頻頻回頭看,直到看見黑崎真野點點頭,這才安心的坐進駕駛座中。他今早還搞不清楚狀況,就接到籐岡的解雇通知,這讓他心中有點不平衡——他又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才做一天就辭了他?
所以他還是跑來找玉菱,想要問個清楚,沒想到玉菱根本不清楚這件事,看來應該是那黑崎搞的鬼。難不成他不喜歡玉菱跟他太接近?
同是男人,他很快體悟到這件事。不過既然他現在不趕他走,他也就死皮賴臉的留下了,畢竟他也是想要多和玉菱相處的。
玉菱愉快的坐進副駕駛座,就跟昨天一樣,沒想到卻瞧見黑崎一臉發臭的站在車外,她一臉疑惑問道:「你不上車嗎?」
「你怎麼坐前頭?」真野有些反感的問。這感覺真是不好,他第一次有槌車子的衝動。
向剛連忙開口:「玉菱,你去後頭坐啦!今天黑崎先生一同出門,你別害到我。」向剛連忙推推玉菱。他隨時可能被黑崎踢爆謊言,於是有些緊張的請玉菱坐到後面。
「喔,好啦好啦!」不想為難向剛,她直接從車中央穿到後座,不打算繞過黑崎。日本還真是麻煩,禮節禮節,她可不習慣這些。
真野冷著臉看著玉菱的舉動,心情又沉了下來。這女人……實在是太誇張了,還好他留下了,不然還看不到這些。他故意不揭穿,也是想看看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也想知道玉菱對他與向剛態度是否有不同。
反正他跟著,諒那向剛也不敢做什麼太大的舉動。雖然才剛出門他就已經非常不爽,不過為了范玉菱這女人,他也認了。
「你們日本人真的很重視禮節,真是有夠麻煩!」玉菱真野坐上車隆,有些抱怨的說。她並不是什麼不懂禮節的女孩子,但他向來是不拘小節,而黑崎不過是個經紀人,擺的架子倒挺大,讓她很不習慣。
「是你太沒大沒小。」真野白她一眼,氣還沒消。他該拿她怎麼辦?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可又不可能真掐,就算給他機會,他也捨不得掐。
「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玉菱呵呵笑說。她可是從一開始就對他夠嗆的了,這讓她心情十分好,她算是騎在他頭上一陣子了。雖然現在不得已要靠他才可以在日本行走,不過她真是不喜歡他那種一臉我是老大的樣子,跩過頭了,找時間一定要挫挫他的銳氣。
「哼!」真野噴口氣,不打算回答。他倒要看看這女人一天下來,真不會惹什麼麻煩嗎?
昨天一天平安無事,他就覺得意外了,這女人分明是跟麻煩相連的。看來向剛只是看到她的外表,根本不知道玉菱的本性,不然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正常男人都是沒辦法接受會惹麻煩的漂亮女人的。除了他以外。
一路上向剛不敢跟昨天一樣猛向玉菱獻慇勤。而玉菱看向剛一臉為難,黑崎又一副臭臉,她也老大不高興的雙手環胸坐著。車子很快就到達武道館,這時向剛才開口說:「我去停車,你們先下。」
黑崎沉默的點點頭,優先下車,玉菱隨後跟著,兩個人都一臉悶臭樣,看得向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好急忙駛離不敢多說,也真夠龜的。當司機就是這點不好,即使他孔武有力,也不可能得罪日本的名人吧。
見車子開走,一路上憋得很辛苦的玉菱終於忍不住開口:「喂!你到底臉是在臭什麼?誰欠你錢了啦?」
看她一臉無知,黑崎真野隔著鏡片瞪她一會,才無奈的歎口氣。他到底是找她麻煩,還是自找麻煩?明知她根本不懂男人的心理,他又在那邊妄想什麼?現在擺張臭臉,又是擺給誰看的?
「我肚子餓。」這是唯一合理的理由,不過也是真的。他一早就起來等玉菱起床,怕一不小心她就溜了,加上又看見那些鳥事,氣得他又更餓了。
「什麼?哈哈哈,那你不早說!也是,你好像很早就起來了。」玉菱這個單純又直腸子的人,一聽也不疑有他,哈哈的大笑起來。的確,她是聽過有人肚子餓脾氣會變差,尤其是那種難搞的人,而這真野可是天下第一難搞的,難怪肚子餓臉會那麼臭了。
「我不像你都睡到自然醒。」真野看她笑得一臉無知,忍不住瞪她一眼。這女人實在有夠笨的,受不了。
「對啦對啦!那等向剛出來,我們在附近先吃吧,我也有點餓了。」玉菱大剌剌的摸摸肚子說著,看得真野直搖頭。
向剛很快就停好車走來,三個人便開始繞著武道館找吃的。沒想到才走沒幾步,突然就聽見幾個少年的聲音,讓他們三個停下腳步。
「那不是黑崎真野嗎?他怎會出現在這裡?來挖掘新人嗎?」一個少年有些興奮的說。
「不如咱們毛遂自薦吧,說不定有機會變成大明星!」另一名少年也開玩笑的接道。
「對啊,聽說他捧的人都一定會紅,我看他八成有什麼勢力吧。」再另一名少年,語帶嘲諷的說。
「是唷!可我們是男生耶,他會理我們嗎?」頭一名少年又問。
「誰知道。演藝圈那麼複雜,女孩子要紅說不定還得陪他上床咧!」
「說的也是,那不如你犧牲一下好了。」某男開玩笑道。
「去你的,你自己上啦!」
話聲如此大,黑崎真野當然都聽到了,他眉頭一皺,但沒有多說什麼,只繼續往前走。
玉菱雖然聽不懂,不過也看得出來那幾名少年語氣不是很好,而且黑崎臉色又更差了。她也不是那麼白目的人,明明看到人家一臉怒氣,還冒險上前追問。
於是她拉拉向剛,小聲的問他那些少年說了什麼,向剛自然一五一十的翻譯給她聽了。他並不覺得怎麼樣,只當是一些不學無術的小男孩在胡言亂語。
不過向剛萬萬沒想到,玉菱在聽到那些話以後,居然怒火直燒,那張秀氣的小臉全皺在一起了。
接著自行走在前方的黑崎,和不以為意的向剛一沒注意,玉菱就滿臉怒火的回頭去找那幾個少年「談談」了。
「喂!玉菱,你要去哪?」向剛一看玉菱往反方向走,連忙喊道。真野也急忙回頭看是怎麼回事。
不過話還沒說完,哀嚎聲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