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希柔隱約感到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流竄於房間之內,這氣息並不友善,充滿了肅殺之氣。
她還沒能來得及細想,就看到一道銀光閃過眼前,她連忙側身一閃,閃過這致命的一擊。藉由窗外投射而入的月光,她看見一位蒙著面、身著黑衣的男子,眼神裡充滿了殺意。
「你……你是誰?」她聲音顫抖的問。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回碰見殺手。黑衣殺手冷笑道:「我是誰你用不著管,只要拿命來!」說完,他的長劍便跟著朝她落下,眼看喻希柔就要命喪黃泉——
「想要她的命,你還得問我的劍同不同意。」隨著這道聲音掄語劍的軟劍倏然飛至,化解了喻希柔的危機。
黑衣殺手的功夫顯然不弱,只不過掄語劍的功夫更強。
只見他一個縱身躍起,手中利劍一揮,強烈的劍氣倏地掃過眼前的木桌,木桌立刻應聲裂成兩半,四迸的木屑有如一根根銀刺射向黑衣殺手。
黑衣殺手在情急之下揮劍刺向掄語劍,結果卻為自己招來致命的一劍。只見掄語劍手中的劍陡地往黑衣殺手的胸口刺去,黑衣殺手一看苗頭不對,連忙側過身以求保命,但仍被掄語劍制中右手臂,登時血流如注,只得棄劍逃命。
掄語劍追至窗口,原本想追出去,但經由月光的照射,他看見驚嚇過度的喻希柔蒼白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瑟縮在牆角。
「你還好嗎?」他在她身前蹲下,抬起右手輕撫她冰冷的臉頰。
喻希柔點點頭,一時間還無法開口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聲音,開口顫聲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房間……有……人?」一想起方纔的可怖景象,她仍心有餘悸。
「直覺。」其實不單是直覺,自從繡坊屢遭受破壞後,他就一直小心提防著,他早料到對方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罷手。果然,處於暗地的敵人不只想破壞繡坊的生意,還想殺希柔滅口。剛才要不是他的警覺性夠高,後果真不堪設想。
「騙人。」她才不信,他一定有事情瞞她。
「是不是騙人,你可以自己判斷。」說著他握住她的手貼向自己的心口。
喻希柔的臉立刻羞紅,她知道他是故意逗她,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怎……怎麼判斷?」
「挖開我的心。」掄語劍的眼神不再戲謔,口氣也變得認真。
這是什麼答案?分明是在捉弄她,她才不上當呢。
「怎麼挖?我根本看不到你的心。」
「同樣的,我也看不到。」他的答案出人意表。
「這……這是什麼意思?」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又準備探索她的心了。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將她抱離牆角,不理會她的掙扎,硬是將她抱到床上。
喻希柔抬起一雙困惑的眼,拚命克制逐漸升起的情緒和躊躇不安的心情。
「我……我不懂。」為何他的目光如此灼人?
「不,你懂。」掄語劍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逃避。「你不累嗎?希柔,為何要壓抑自己的情緒?你明明已經怕得渾身發抖,卻始終不讓自己落淚。希柔,流淚並不可恥,害怕也是一個人的正常反應,何苦要為難自己呢?」
掄語劍的話就像一支大鐵錘般敲得喻希柔的心隱隱作痛,她並不是不想流淚,而是多年的習慣使然。從小到大的生活教會她光掉淚是沒有用的,唯有隱藏起真正的情緒,日子會過得容易點。
可是……她真的不累、不怕嗎?天曉得她有多累,怕自己有一天會再也撐不下去而弄垮繡莊,更怕自己會敗給任何一個覬覦她家產的人。她真的好怕,可是從沒有人理會她的害怕。
直到此刻她才瞭解自己封閉了多久,她不但封閉起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就連該有的情緒反應也一併深鎖心扉。
她的淚緩緩滑落臉頰,一滴、兩滴……愈滴愈多,愈滴愈大,最後她竟嚎陶大哭起來。
「你……你不要看我,現在的我一定很醜。」喻希柔哭得涕淚縱橫,她連忙轉頭,不想讓掄語劍看見這尷尬的一幕。
再一次的,他不讓她逃避,硬是把她的頭轉回來。
「不,你一向就美,但從未像現在這麼美過。」掄語劍愛憐的以袖子拭乾她的眼淚,透過仍噙著淚水的雙眸,他彷彿看見了一個晶瑩世界,閃耀著浮動的琉璃。「過去的你就像縹緲的空氣,現在的你卻有著溫暖的體溫.這才是我想見到的你,也是我最想愛的你。」
她能說什麼呢?她曾以為眼前的男人是意欲剝奪她獨立的惡魔,如今才知道他是老天派來解放她內心的神,在這一刻她得到解脫,一個勁兒的埋在他懷裡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累了,聲音也哭得沙啞了。
「別哭了,你早點歇息吧,我回房去了。」掄語劍柔聲說道,輕輕拉開纏在他腰上的小手。他不是聖人,又對希柔存有愛意,在愛與欲的交織之下,使他很難保持理智,他最好盡早離開。
「不要走!」喻希柔連忙攀住他的手臂,「留下來陪我,我……我會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但心裡有個聲音狂吼著要他留下來。
「怕殺手會再來?」掄語劍輕笑道,但心中卻輕鬆不起來,再不趕快離開,只怕他會變得比殺手還可怕。
「對對對。」她連忙點頭,生怕他會離開。
「你放心。」看著愈貼愈近的軟玉溫香,掄語劍心中不禁發出一聲哀鳴。不行,他再不走就不行了。「他剛剛被我傷了右手,短時間內無法再使劍。」
「可是我還是怕。」她的手愈靠愈緊,身子也愈靠愈近,整個腦部幾乎快貼上掄語劍的胸膛。
看樣子他不使出狠招是脫不了身的。
「你怕殺手,就不怕我?」他將她的雙手反剪在她的身後,故意逗著她說。
「怕……你?」他的眼神好曖昧,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我為什麼要……怕你?」他的聲音為什麼這麼該死的好聽?
「因為……」掄語劍的頭緩緩的低下來,在她耳邊輕聲說:「男人在這個時候都很危險。」
「危險?」顯然她不懂得這兩個字的意義。
「這時候的男人都是狼。」不只是口頭恐嚇,掄語劍還故意圈住她的腰往他身上拉近,讓她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賭。
「而且是色狼……」
「色……色狼?」喻希柔困難的吞嚥口水;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不過她相信普天之下沒有一匹色狼能與他媲美。
他的擁抱是如此的溫暖,眼神又是這麼的誘人。如果這就是被色狼吞的滋味,那她情願成為他腹中之物。
「還不懂?」真難以想像,他話都說的這麼白了。
「不!我……我懂。」他到底要她懂什麼嘛?她不過是想要他陪著她而已。
口是心非的小妮子。掄語劍不禁在心裡搖頭,這小笨蛋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你真的懂?」她果然逞強的點頭。「那你還不逃?還愈靠愈近。」
「我為什麼要逃?」他的話好難懂。「我喜歡你的擁抱,不管你是不是色狼。」對她來說,能與他相擁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句話打消了他逗弄她的心態,也讓他開始看清楚喻希柔的心。她正慢慢學習誠實,而他卻背道而馳。
可恥啊!他搖搖頭,鬆開手放掉她。
「我剛才是逗你的。」他招認道。「現在真的要說晚安了,你早點睡吧。」但不待他起身,喻希柔又再一次巴著他的手臂不放。
「不要走!」她的大眼裡淨是哀求,留下來陪我。」沒有他,她覺得整個人好空虛。
「希柔。」掄語劍試著跟她講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獨處於一室,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需要。」
她的回答差點讓他跌到床下去,她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嗎?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陪在我身邊。」她想依偎著他直到天明,不再害怕黑夜。
他就知道!這一刻掄語劍不禁想仰天長嘯,心中十分清楚她口中的「需要」,跟他心裡想的完全搭不上邊。
「我不可能只是睡在你身邊而毫無反應。」事實上他的生理反應已經明顯而高漲,只是純潔如白紙的希柔看不出來而已。
「那你就反應啊。」喻希柔實在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她的回答令他哭笑不得,他敢發誓今晚結束前自己必定會因為過度壓抑造成氣血不通而亡。
「我走了。」再不走他就糗大了,他怕自己高漲的情慾再也壓抑不了多久。
「不要!」害怕他的離去,喻希柔緊緊抱著他,「留下來陪我,只要你願意留下來陪我,你愛怎樣都隨你。」只要能度過這漫漫長夜。
這話使得掄語劍殘餘的理智徹底崩潰。
她就像一朵沾著朝露的水仙花,他不知道該不該伸手掬取她的芳香。
她太年輕了。
胡說,十六歲正是適婚年齡。
他們尚未拜堂。
但也快了,反正你們是未婚夫妻。
她純潔有如白紙。
所以必須由你負責著墨。
他決定了,他要她。
掙扎了彷彿有一甲子之久,掄語劍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也順從她的心意。
「希柔,你知道寶寶是怎麼來的嗎?」他猜她不懂,她娘死得早,沒人會跟她說這些。
果然,喻希柔的頭搖得跟搏浪鼓似的。
「那我教你好不好?」他的眼神誘惑、聲音低沉,兩隻手也跟著不安分起來。
「教?」她不明白為何生寶寶這件事還需要人教?而且他的手怎麼一個勁的拉扯著她的衣服。「你……要怎麼教我?」她想盡辦法搶回被他脫掉的外袍,接著發現他正扯著她的褻衣。
「我示範給你看。」掄語劍朝她綻開一個性感的微笑,喻希柔看得魂都掉了,連褻衣什時候被脫掉都不知道,等她發現的時候,連胸前的肚兜也跟著飛到床下,露出她雪白豐滿的胸部。
「不——」她的抗議聲沒入掄語劍的嘴裡。
他強悍的打開她的嘴,與她的舌頭嬉戲,狂捲她的理智,很快地,她發現自己正陷入情慾的漩渦中。
「這……跟生寶寶有什麼關係?」她實在不懂,而且懷疑他在誆她,為什麼生孩子非得弄得兩人都光溜溜不可?
「你相信嗎?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掄語劍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來他的未婚妻當真是除了刺繡之外,什麼都不懂。
突然問,他不再嬉戲,一雙靈巧的手來到她的雙腿間,撥弄著她,帶給她一股既陌生又迷惑的感覺。
「不……要……」喻希柔拚命抗拒那股由下往上的燥熱惑,隨著掄語劍唇舌的撩撥,她覺得胸前的蓓蕾也跟著燃燒起來。「我不要知道寶寶是怎麼來的了。」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
「信任我,希柔。」掄語劍在進入她的同時將手掌遞到她嘴邊,讓她咬住以抵抗必然的疼痛。
「信任我。」隨著他的動作,他輕輕的吻去滑落她眼角的淚珠。
「我將永遠保護你。」
他的承諾隨著身體的律動交織成一室的旖旎……
「你笑得真美。」
掄語劍支起手肘,望著懷中的喻希柔。她的額頭還淌著細細的汗珠,整個人就好像花朵因滋潤而嬌艷,看起來出奇的嫵媚。
「笑什麼?」他伸手撥開粘在她臉頰旁的髮絲,露出一張清新紅潤的悄臉。
「笑傳說啊。」喻希柔愈想愈覺好笑。
「到底是什麼傳說這麼好笑?」能看見她毫無保留的笑容真好。
「寶寶的傳說啊。」她誠實的招供。「不是有人說,寶寶是送子娘娘派仙鶴叨來的嗎?」本來她也以為是真的,直到剛剛她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掄語劍聞言不禁大笑出聲,大手一伸,就把她抱到身上去。
「由此證明,你們女人的見識還真是淺薄……哎喲!」他的大男人論調還沒發表完畢就受到喻希柔的一記「鐵沙掌」。
「說話當心點,我親愛的未婚夫,小心我休了你!」
掄語劍只是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不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
「當男人真好。」喻希柔突然歎道,「既可以跑遍大江南北,也不必怕人欺負,就連生孩子也沒你們的份。」她真希望生為男兒身。
「你以為男人就很好當嗎?我們也有我們的煩惱。」掄語劍的語氣有些無奈。
原本趴在他胸膛上的喻希柔倏地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依她看,男人大都是米蟲。
「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爹或是邢連一樣,希柔。」掄語劍十分瞭解她在想些什麼。「這世上仍有不少男人有著強烈的責任心和榮譽感。」也就是這兩項因素將他們倆牽連在一起。
「就像你嗎?」她的聲音中除了瞭解之外還帶有一絲苦澀。
她在期待什麼?一見鍾情?她早就知道他是因為責任而不得不來履行這樁婚約,既然如此,她為何還會覺得難過,就像有人狠狠撕扯著她的心!
「就像我。」他看見她的眼睛閃過多愁的情緒,知道他的回答傷害了她,但他無法說謊,他不能昧著良心告訴她,他有多期待這樁婚約,畢竟那不是事實。
「我……我瞭解。」在傷感的情緒下,她試著掙開他的擁抱,她需要獨自療傷。
「不,你不瞭解。」掄語劍加強力道不讓她掙脫。他必須說個清楚,否則她那顆小腦袋又要往最差的那一面想了。
「聽我說,希柔。」他輕撫她的背,藉以放鬆地的心情。
「我不能欺騙你說我有多期待這樁婚約,事實上你也瞭解那根本不是事實。」在他的撫慰之下,她果然慢慢的舒緩情緒,不再焦慮不安。
掄語劍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認真的說:「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在過去,你只是我的責任,但現在,你不僅僅是責任這麼簡單而已。」
不只是責任,那麼會是什麼?
張著一雙好奇的大眼,喻希柔顫聲的問出自己害怕聽到答案的問題。「除了是責任,我在你心中可還有別的地位?」是否有比那更深一層的意義?
「當然有。」他的撫慰如同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柔。「你不但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心、我的鏡子。」
「鏡子?」喻希柔愣住了,不解的望著他。為何他會這麼說?
「沒錯,你就像我的一面鏡子,清楚地反映出我的內心。」他伸手輕輕地撫弄她的面頰,彷彿在撫摸著一件珍寶。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她知道他會說明。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不會覺得女人煩,更不會將女人視為沒大腦的笨蛋。他或許免不了會有一點男性的自大,但至少他是她所認識的男人中最懂得尊重並保護女人的。
「以前,我總認為身為一個男人必須要有所擔當,所以從不逃避我該負的責任、」
這是正確的觀念啊,為何他的口氣中會有一絲的遺憾?
「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原來我喪失了那麼多,」他的微笑充滿憂傷,看得喻希柔一陣心疼。
「我幾乎沒有童年。」掄語劍的回憶飄回到小時候,「似乎打我一出生開始就必須肩負責任,扛起掄莊以及旗下的生意。」
他的眉心緊蹙,喻希柔不禁伸手撫平他的眉心,試圖撫去他的憂傷。
掄語劍拉住她的柔荑,在她的掌心印上深深的一吻,「我唸書、練武.學做生意,學人狡詐,從未想過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因為不管喜歡與否,這都是我的責任,我沒有權利逃避。」現在回想起來,過去他的日子根本就是為他人而活。
「然後呢?」她好喜歡聽他講心事,那比較能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一直到我來洛陽,遇見了你。看著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你,帶著不信任的眼光抗拒我的好意,我才赫然發現到,原來我們竟是如此相像。只不過我是男人,而且幸運擁有財富和權勢,又懂得武功保護自己,不需要為了保護家園而求助他人。」
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但鮮少有人願意承認自己的優勢是來自他人給予,為此,她更敬佩他的為人。
「看見你的努力,讓我感到自己的渺小,更讓我察覺到該是改變的時候了。」而他想跟她一起變。
「改變?」依她看,他已經完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對,改變。」他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為他的決心封印。
「你願意跟我一起變嗎?希柔。過去的我們都沒有權利對自己的人生說『不』,因為我們身上都背負著沉重的責任。」
喻希柔明白他指的是繡坊和掄莊。
「但現在不同,我們擁有了彼此。從今以後,你的喜悅就是我的喜悅,你的憂傷我更不會坐視不管,因為我們是一體的。我向你承諾,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做的,只求你能夠信任我,讓我們共同追求未來,去創造一個我倆從不曾體驗過的生活。」
那便是自由。
喻希柔十分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但不確定自己是否真能做到。她不像他,除了責任之外還擁有自信,她怕自己走出繡坊後會變成一個沒有用的女子,因為她只懂得刺繡。
「不要怕,希柔。」掄語劍再一次看穿她的心思,「改變沒有你想像中可怕。」
是嗎?為何一切事情到他口裡都變得好簡單?或許就是這份自信使他顯得與眾不同吧。自信但不驕傲,她是何德何能才能擁有他?
「我真的能改變嗎?」她沒有他的自信,但她也想改變自己。
「相信我,你能。」掄語劍好高興,因為他知道要她說出這一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只要跟我一起飛。」他再一次承諾。
「又失敗了?」
邢氏兄弟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運氣會如此的背,連一個弱女子都殺不了。
「沒辦法,掄語劍的武功太高強了,放眼全洛陽,大概沒有人能殺得了他。」就連楊雲霸重金禮聘的洛陽第一殺手,也被他砍得幾成殘廢。
「可惡!這麼一來,咱們的計劃還能成嗎?只怕連性命也要跟著不保。」邢連氣憤的說。
「經過了昨晚的失敗,現在掄語劍那傢伙必定更加提高警覺,想再殺喻希柔恐怕沒那麼簡單。」邢起感到頭痛萬分的說。
「那該怎麼辦?」邢斷不禁急了起來,妓院那邊的賒帳還沒清呢,老鴇說什麼也不肯再讓他點姑娘。
「唉!要是有個跟喻氏繡坊很熟的人肯幫忙就好了。」邢起歎道,但他也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誰會出賣朋友?更何況喻希柔根本不屑與人來往,要找出這樣的人真是難如登天。
「大哥,你這不是癡人說夢嗎?咱們要上哪兒去找這號人物!」邢連搖著頭說,彷彿已經看見慘不忍睹的未來。
「是啊。」邢斷也跟著加入哀傷的陣容。
「不見得。」一個陰柔的嗓音,伴隨著一位體形瘦弱的蒼白男子自大廳門口飄來。
邢氏三兄弟連忙撐起肥胖的身軀,目光一致朝門口看去,想看看是誰竟如此大膽未經通報就大搖大擺的進來。
「閣下是?」邢起不悅的問。
「在下江玄明,跟喻希柔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眼前的陌生男子在提起喻希柔名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嫉妒、是怨恨,還是愛慕?但不管是什麼,這都給了邢起最好的機會。
青梅竹馬?這種關係非一般普通朋友可比擬,不好好利用可就浪費了。
「你願意幫咱們的忙?」邢起懶懶的開口,盡量不將心中的著急外露,以免給江玄明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不錯。」江玄明也淡淡的開口,似乎不把他的傲慢當一回事。
「請坐、請坐。」邢斷連聲招呼。天外飛來一個救星,他的嫖妓費有望了。
「謝謝。」江玄明也不多跟他客氣,隨即大大方方的坐下。
「敢問江兄要如何幫咱們?」邢連開口問道。由江玄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他必定有周全的計劃。
「很簡單,下毒。」江玄明語氣淡然的說。
邢氏兄弟不禁全叫了起來,想不到這位看似淡雅的玉面公子,心地竟是如此的陰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準備毒死喻希柔?」果然狠啊!邢連心想,相較之下,他們三兄弟還算是仁慈。
江玄明點頭,表情中浮現一絲陰狠。「我打算在她喝的茶水中下毒,她絕對想不到我會這麼做。」
恐怖!江玄明的側臉讓邢連想到一條毒蛇,而且是看起來最無害其實是最毒的那種。
「你為什麼願意幫咱們的忙?是為了錢?」邢起好奇的問。若是為錢,那一切好談,大不了平分就是。
「不為錢。」江玄明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我這麼做有我私人的理由,邢兄不必過問。」
「當然、當然。」邢起也算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只要江玄明願意幫忙,其餘的事他也懶的管。
「那麼就靜候江兄的好消息了。」三人難得打躬作揖,態度極盡諂媚。
江玄明丟下這一句話後,隨即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興奮、心中慶幸有救星出現的邢氏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