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霍鷹豪騎著他的千里駒,巡視著每一隊的操練情形,卻不見由展陽領隊的弟兄們,一查之下,他手下的幾名弟兄竟全躲在屋子裡喝酒談天,令他大為生氣!最後才知道是展陽不見蹤影,旗下的弟兄們也跟著偷懶了。
他蹙眉不語,莫非展陽又到他娘那兒去了?
韁繩一拉,他將馬兒掉頭,往西側尋去。不料馬兒走了沒幾步,兩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眼前——
那不是展陽和趙落月?
瞧他們有說有笑的從慧娘那兒走來,無來由的怒氣便填滿胸口。
「展陽!」
一聲冷喝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展陽嚇了一跳,連忙看清來人。
「大哥……」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接近趙落月!
不知怎麼回事,大哥當交代過的這兩句話,突然跑進他腦子裡,既清晰又響亮。
「大哥,我……」展陽囁嚅地說不出話來。
「你似乎忘了該做什麼事。」霍鷹豪森冷的口氣及嚴峻的表情,當下令展陽膽戰不已。
糟了!只怪自己一時興起,又拉著落月到娘這兒,全忘了今日午後要操練這回事,這下可完了!
「小弟知道……」
「那還不快去!」
不容置疑的命令,讓展陽不得不盡快離開現場;不過,他還是細心地看了趙落月一眼,並且趕緊向霍鷹豪解釋:
「大哥,是小弟一時疏忽,忘了操練之事,不關落月的事,你千萬別怪罪於她。」
落月?
如此親暱的稱呼……
霍鷹豪騎在馬上,兩道犀利的眸光移向換回一身女裝的趙落月,霎時,那清麗的容貌令他有幾秒鐘的失神。不過,思及她方才快樂的模樣,他隨即恢復一貫的冷峻,朝展陽怒喝:
「你觸犯了寨規,還敢替人說情!」
「我……」展陽一抬頭,瞧見霍鷹豪冰冷的眼神,連忙躬身認錯:「小弟明知故犯,請大哥原諒。」
趙落月不明展陽所犯何罪,隨即上前問道:
「展陽何罪之有?他只不過是盡孝道,探望他娘親,又妨礙到你了麼?難道身為寨主,連這種事也要責罰麼?」
「落月,不得對大哥無禮。」展陽將她拉至一旁。「快向大哥賠不是。」
「他欺人太甚,你我都沒有錯,為何要向他賠不是?」想起她無辜被擄來這裡,更是憤恨不平。
很好,這丫頭竟敢當著展陽的面指責他的不是,看來,他是低估她了。這回他倒要瞧瞧,是他厲害,還是她了得。「沒錯,身為寨主的我,本就可為所欲為,而今日,妨礙到我的不是別人,正是你!」
霍鷹豪話聲未盡,隨即將馬腹上的雙腳一夾,馬韁一拉,在馬兒起步奔馳掃過趙落月的同時上個漂亮的側身彎腰,利落地單手摟她上馬。
站在一旁的展陽都還來不及看清楚,馬背上的人兒便已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愕然的他。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橫掛在馬背上的趙落月,一路扯開嗓子叫喊,直到馬兒忽然停了,她被霍鷹豪給拉了下來,才停止呼叫。
雖然馬兒只奔馳了短短的距離,但是從未騎過馬的她,總算領教疾風而馳的感受了。
「走!」
忽地,只見霍鷹豪將馬兒交給手下,而她的手被他用力一抓,不得不跟著他走。
「你放開我!」受制於他的鉗制,她盡量邁開大步。「我自己會走,你別使那麼大力氣!」
他不發一語,只見他神情嚴肅,劍眉微擰,一路上看著前方大步疾走,直到回到自己房裡。
「進去!」
跌跌撞撞進了霍鷹豪房中,她不由的膽戰了起來。之前道他輕薄的畫面歷歷在目,此刻,她不免擔心那日之事會不會重演。
「砰!」房門忽然被重重關上。
他又想做什麼?心底一陣恐慌,不安的心情再度襲上,她倒退了數步,直到背貼上了牆。
「你以為勾引了展陽,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劈頭就問,並且一步一步逼近她。
「你血口噴人!」她雖心懼,卻也不容他人污蔑。
「難道不是麼?」這女人看似嬌弱,其實根本不然。「你以為我不明白你打什麼如意算盤!」
「我不懂你說什麼!」她實在不明白,她已經夠忍氣吞聲了,為何他要如此咄咄逼人?
「展陽敬我如兄,我待他如弟,你看準了我們這一點,以為勾引展陽,成了他的女人,我就不敢動你分毫了是不是?」
「我沒有……」她頻頻搖頭。
她從來沒想過要以此為手段,甚至只把展陽當成是談得來的好友而已,為何他要把她說得如此不堪?
「還敢否認!」他掐住她的頸子,怒喝:「瞧展陽為你辯護的模樣,我便看出他對你的態度不同於往日,你敢說你沒有勾引他!」
方才瞧她和展陽一起,遊走在林間的快樂模樣,簡直把冷風寨當成遊山玩水的地方,這分明是在挑戰他的耐性,哼!他絕不會再任她如此下去,否則他就不叫霍鷹豪!
「咳,咳!」她忍著喉頭的痛楚,咬了幾聲後才極力反駁:「你別把每個人都想成跟你一樣變態、骯髒!我和展陽清清白白,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我變態?我骯髒?」冷睨她半晌,他忽而仰天大笑。「哈哈哈!」
見他不怒反笑,她一時驚詫地說不出話來。這人真是奇怪,行事總是出其不意,連被人指斥之時,都還能笑得出來。
她才如是想著,熟料,笑聲方止,他一俯首,犀利的眼神隨即對上她的眼。他用冰冷的嗓音對著她喝道:
「我若是如此,你也乾淨不到哪去!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爹是多麼骯髒!」
「你想做什麼!」她驚駭地看著他,無法想像他接下來的舉動。
他不發一語,粗暴地將她甩入床中,拉扯中,胸前的衣物已然扯開,露出豐盈的美麗,他俯身,以結實的身軀壓制住她纖弱的身子。
「不要!」她奮力抵抗,深怕那一刻的到來,卻被他有力的雙手鉗制住。
她那柔嫩雪白的胴體他不是沒瞧過,但是在這一剎那,他仍然無禮地將她的身子瀏覽一遍,如此行為,完全基於報復當年趙守連侵犯他娘親的心理,於是他順著粉頰一路吻下,細細看盡她的身子。
「別碰我!你這個惡魔,你走開,你走開!」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凌辱,疾聲狂叫。
「吵死了!」
聽見她的叫罵聲,霍鷹豪雙眉微擰,臉色更是冰冷。猛一抬頭,厚實的唇突地軍上她驚叫的紅唇。
他粗暴地咬噬著她紅嫩的雙唇,時而吸吮,時而來回輕啄,就像是懲戒她的不配合。
掙扎中,含在他口中的紅唇悶聲嘶叫,加上她腦中一片混亂,只能在恐懼的籠罩下圓睜著大眼。
他看似冷靜的面孔下,腦中實則一團紊亂,然而,當年娘親受辱的情景,卻清晰地浮上腦海——
那一聲聲苦苦哀求,那一幕幕凌辱的畫面,揮之不去卻更添心中恨意。在無法復仇之下,他的心百般惱恨,無法忍受之餘,進而遷怒於她身上。
此刻,他再也無法控制滿心的怒火,大掌一伸,倏地褪去她身下的羅裙——
他要她也嘗嘗這痛苦的滋味!
當身上的衣物盡數褪去時,止不住的驚恐全然顯露在趙落月臉上,在抵抗無效、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她只能睜著一雙祈求的大眼看著他。
然而,霍鷹豪卻視而不見,他腦海裡充斥的全是未能替娘親報仇而不斷責怪自己的聲音。
他要報復!
最快速的方法,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不再思索,把憤怒化為行動。
此刻,對於她的身子,他並不眷戀,只想以強佔她做為報復趙守連的手段。
他避開她含淚的眼眸,對於她含糊的哀求聲也充耳不聞,展現出來的是他冷風孤鷹一向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
在他侵犯她的那一刻,他在心底喊道——
趙、守、連!我毀了你女兒的清白,看見了麼?
哈哈哈!
也許是驚嚇過度,遭霍鷹豪奪取了處子之身的趙落月,當場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疲憊中緩緩睜開眼睛,眼角還殘留了幾滴淚水,令她憶起了霍鷹豪是如何強奪她的身子,霎時,不覺悲從中來,淚水順著臉頰再度氾濫成州火。
她蜷曲在被子裡,低低抽泣。從前那個潔身自愛的趙落月,如今已是殘花敗柳,她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這讓她想起屹立在寒風中的白梅,就算再怎麼堅強,仍抵不過一個碰觸,最終還是墜入煩擾的紅塵裡,想要再回到枝椏上,終究是不可能的了。
瞥見窗欞外的天色,方知夜已深。環視四周,壁上掛著他的大刀和長劍?案上留有他的書冊和筆墨,她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獨不見他的蹤影。
仇報了,想必此刻他正開懷大笑,抑或暢快痛飲,往後必定不會再來騷擾她了……他了了心願,她卻賠了清白,也賠上她的下半輩子。
這樣也好,不管爹爹當年做了什麼,她總算還了這分債,至少不再欠他什麼;然而,對於未來,她卻感到茫然若失,彷彿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牽掛的了。她好想就這樣死去,她相信只有死,所有的傷痛都將化為灰燼。
下腹隱隱傳來他侵奪後的疼痛。
她合上眼,睡意一波波襲來,只覺得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她好想安靜,而紊亂的思緒卻盤旋不去,佔領整個腦子。她真的不想去面對殘酷的現實,只想躲在被子裡,逃避一切。
好累,真的好累,就這樣睡吧!
最好永遠不要再醒來……
夜涼如水。
尤其冷風寨位於高處,夜半時分,山頂上更是涼風陣陣。
在大石上呆坐了大半夜的霍鷹豪,此刻一點睡意也無,從傍晚至現在,心情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急速轉為莫名的惱恨,這其中的轉變,錯綜複雜到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他微擰著雙眉,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報復了趙守連而高興,反而是一路低落,甚至有些責怪自己。
他是著了什麼魔?竟強佔她的身子!
混帳!
他從不欺負女人的!
因為娘親的關係,他總認為女人是弱小的,是該受男人保護的,因此長年以來,不管殺人打劫,他絕對不殺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尤其是對於熟識的女人更特別呵護,就像慧娘,他就將她安置在一個特別受保護的地方。
然而,自從未能如願報仇,他的心便被仇恨給蒙蔽了,轉而將滿腹的怨憤發洩在她身上,百般折磨她,一日也沒停過,甚至強佔了她的身子,以洩心頭之恨,
明知那對女人是一種極大的傷害,為何他還狠得下心去做?
報復的方式有很多種,他大可一刀殺了她,為何要選擇這種最低級的手法去傷害她?
霍鷹豪,你是個孬種!
閉上眼,他吸了一口氣,無來由的痛襲上他胸口。
該死!事情似乎並不如預期的順利,紛擾的思緒雜亂而至,攪得他都煩死了!
你這個小雜種,還敢偷懶!那個賤女人死了,沒人教你了是不是?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腦海裡忽然竄出當年遭趙家人辱罵的話語。
那難以入耳的辱罵聲,他一句也沒忘,那一鞭鞭揮在他皮肉上的疼痛,就像火一般燒著,當時他咬著牙硬是承受下來,但又如何?娘去世不到一個月,他便像隻狗一樣,在一陣棒棍之下被趕出趙家。
這些痛誰比得過他!
思及此,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些。
如今他只是奪了趙落月的清白,那又如何?他根本無需自責,那只是趙家人必須付出的代價。
趙落月……
別怪他心狠,怪只怪她生錯人家,投錯胎!
誰教她是趙守連那個淫魔的女兒,一切恨不得他!
「如何?要不要緊?」
「這位姑娘憂邑成疾並且染上了輕微的風寒,以致於身子太過虛弱,所以才會昏厥了去,依我觀來,只要稍加休息,身子注意保暖,再抓幾帖藥讓她服下,應無大礙。」公孫祈道完,便提筆在紙上落下幾個藥名。
「公孫先生,辛苦你了。」
霍鷹豪斂眉看著躺在床上的趙落月,心裡多少為自己一時衝動,對她產生一些愧疚。
「自己人還客套什麼。」看了下霍鷹豪擔憂的神色,公孫祈似乎明瞭,進而說道:「公孫祈與寨主相識多年,寨王英勇豪邁,從來不曾有過懼怕或擔憂之神色,如今卻為了眼前這位姑娘面露擔憂之色,想必這位姑娘與寨主有著重要的關係。」
不愧是公孫祈,一眼便看到霍鷹豪心裡頭去了。
「她是我的仇家。」他們之間的確是有關係,只不過是仇人的關係。
「這……」公孫祈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他隨即說道:「寨主,過去的是是非非皆以過去,何不拋開仇恨把握現在,如此才能即時抓住身邊的一切。」
霍鷹豪不語,挑眉望了公孫祈一眼。
想當初公孫祈遭奸人陷害,弄得家破人亡,卻無復仇之心,只想留在冷風寨為他效力。
莫非,他要他摒棄過去的仇恨?
也許公孫祈說得是,就算報了仇,他娘親也無法活過來,就像昨日,他毀了她的清白,卻是一點快意也無,那又有何意義呢?
「公孫先生是要我放棄報仇之事?」
公孫祈撫著鬍鬚,微微一笑。「別讓怨恨蒙蔽了你的心,仔細想想,你應該就會明白。」
「這……」
「寨主自己思量,公孫祈先行告退。」朝霍鷹豪微一頷首,公孫祈拿著藥單便走出房外。
霍鷹豪雙手背於後,走回床邊,望著床上臉色蒼白、沉沉睡去的趙落月許久。對於她,或許曾有過一絲愧疚,然而以他高傲的性子,加上那滿懷的仇恨,自然而然便覺得自己沒有錯。錯只錯在她投錯胎,生錯人家,這一切是趙守連一手造成,始作俑者是趙守連!
霍鷹豪再度看了她一眼。
如果今日她是名男子也就罷了,要復仇,他頂多找對方比試一番,兩人拚個你死我活,便能分出個高低,然而,偏偏她是名女子,不會武功的女子……
而他竟一時大意擄她上冷風寨!
該死的一時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