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知府放出要嫁女的消息後,整個江寧城的媒人都非常忙碌,楊府整日都見得到媒人進進出出。
楊榆林先挑選出一些不錯的人家,讓算命的去合生辰八字,只要算出的是上上合,就決定了三個女兒的親事。
可以想見,他是多麼想盡快將女兒們嫁出閣。
與楊祿夏八字相合的人選是年少有成的白軍龍,三個月前他擊退金人凱旋而歸,因護國有功而被冊封為鎮國將軍。
楊家三姐妹同居一個屋簷下十多年,如今剩下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相聚。
雖然平日吵吵鬧鬧,倒也是姐妹情深,但不管感情有多好,嫁了不同人家就如同分隔兩地,要再聚在一起總要等上一些時日。
所以,隨著楊家姐妹出閣的日子逐漸逼近,她們姐妹閒來無事就會窩在一塊聊聊天、鬥鬥嘴。
楊壽秋在二姐楊祿夏的房裡找著了她的兩個姐姐。
她知道二姐一定有興趣知道這件事,因此她門一開就馬上說道:「二姐,我聽到人家說,你要嫁的人可是號稱全京城最俊的男人。」她興奮的說著她剛才聽來的消息。
楊福春知道她這二妹最花癡了,她若是知道自個兒將嫁給英俊的男人,肯定會樂得心花怒放。
「哇,二妹,你賺到了!」
白軍龍的事楊祿夏也聽過一些,今日聽三妹這麼一說,她不禁幻想起她未來夫婿的模樣。
在江寧,她見過最俊逸的男子就屬東街的衛家長子,不過他卻是個空有外貌,毫無才學的草包,又仗著家中有錢,因此娶了九個侍妾,知道他是這種男人後她就不屑再多看一眼;還有市集上賣花的阿牛也生得不錯,人又老實,可惜他已經娶妻,還生了一堆小蘿蔔頭,根本沒指望。
唉,為何被她看上的男人不是太爛,就是已經成親,害她根本沒機會自己挑選相公,而爹為她選定的相公更是只憑算命仙的鐵口直斷,沒人知道他是好是壞。
「爹說那人長年生活在軍中,不知道個性會不會太無趣?」
「就算他很無趣,你就不會讓他變有趣嗎!」楊福春曖昧地說。
「真是的!大姐,你當我是青樓妓院裡的花娘啊?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會害羞的!」
「惡,我好想吐喔!」楊福春撫著胸口,佯裝嘔吐狀。
要是平常,楊祿夏一定會反唇相稽,不過今日她還沉浸在幻想之中,有些恍惚的喃喃道:「我好想先見見他,看看傳聞是否屬實。」
「等你成親後一定要讓我們也見見他,絕對不能藏私喔。」楊福春俏皮的眨了眨眼。
「好啦!會借你們看的,不過萬一他真的是俊得過頭的男人,你們可別打壞主意喔。」
「放心啦,我們都嫁人了,哪還會打你相公的主意。」楊福春笑了笑。
楊壽秋聽了她們的對話,偏頭想了一下。男人就是男人,還不都是一個樣,她實在不覺得有什麼不同,瞧她們說得這麼興致勃勃。
「喂!大姐、二姐,你們好像在討論哪塊肉比較鮮,哪塊色澤比較美,在我看來都沒什麼分別。」
楊祿夏不苟同的道:「那不一樣!可差多了,有俊的、醜的,也有白面書生型和獐頭鼠目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還不到欣賞男人的年紀。」
被說是小孩子,楊壽秋可不服氣。「我才不是小孩子!等我嫁人之後我就當現成的娘,比你們都還早當娘。」
三妹也只有這點贏過她們,不過又不是她自個兒生的,有必要那樣神氣嗎?楊祿夏還是忍不住糗她。
「是啊,當人家的小後娘,又不是自個兒生的,有什麼好驕傲的?」
「爹也真是的,三妹的年紀最小,卻嫁給最老的。」楊福春為楊壽秋叫屈。
楊祿夏又道:「老夫疼少妻這也不錯啊,肯定恩愛得很。」
「那可不一定,聽說三妹要嫁的可是出了名的吝嗇鬼。」楊福春說著聽來的消息。
「真的?那以三妹這花錢不知節制的個性,一定會被罵得臭頭,說不定還會是最早被休回家的。」楊祿夏又糗楊壽秋。
見兩個姐姐你一言我一句,說得楊壽秋脾氣一來也不滿的反駁:「你們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敢笑我?」虧她一聽到消息還好心的告訴二姐。
「不過,聽說我未來相公的高堂都還健在,只要好好捉住兩老的心,就算他想休了我,也不是那麼容易。」楊福春早已在心中有所盤算。
楊祿夏的想法可不一樣,要嫁的人又不是公婆,捉住他們的心作啥?
「捉住丈夫的心比較重要啦!」
楊壽秋也思忖著她要捉住誰的心,她未來夫君的父母已經早逝,夫君是娶她做孩子的後娘,在思考後她道:「要是我嘛,我要捉住小孩的心。」小孩比較可愛、好玩。
「唷,有人已經想當個好後娘了呢。」楊祿夏又再次糗她。
「二姐,你欠揍!」一說完,她掄起小拳準備要打向楊祿夏。
當然不會有人乖乖地等著被揍,楊祿夏早就起身跑向屋外。
「來揍我啊!」她挑釁放話。
楊壽秋追了出去,不甘寂寞的楊福春也跟著出去,三人互相追逐。
嬌笑聲一會兒在穿廊上,一會兒在繁花錦簇的花園中,充斥在各個角落,她們過得很快樂且無憂無慮。
她們的父親楊榆林很少用禮教嚴格地約束她們,所以她們一直過得自由自在,也都保有一顆純真的心。
嬉鬧了一會兒,楊祿夏忽然想到再過不久,她們三姐妹就不能像這樣打打鬧鬧了,而且她嫁得最遠,想三天兩頭見一次面就更不可能了。
思至此,楊祿夏便百感交集,她不禁有些感傷地停下腳步。
楊壽秋以為楊祿夏累了才停下來休息,正高興自己快要捉到她,卻發現她的神色不對。
「二姐,你怎麼了?」
「我想到我們以後不能再像這樣天天嬉鬧在一塊。」要她完全不擔心以後要去融入另一個家庭的生活,那是不太可能的。
楊福春追上她們後就見她們神色凝重,本來不是玩得好好的嗎?這樣看起來真礙眼!
「喂,又不是發生什麼事,你們幹嘛一副愁雲慘霧的模樣?」
「大姐,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嫁人以後的事嗎?」楊壽秋好奇地問。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可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煩惱那些未知的事又沒啥好處。」
楊福春看不慣她們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舉起雙手就朝她們的身上用力的捏了一下,然後就迅速地逃開,因為,待會兒她的兩個妹妹肯定會氣呼呼的追上來。
果然,過沒多久,又響起她們的叫罵聲與嬉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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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說什麼?」白軍龍仍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白軍龍年少帶兵,為了讓部下信服於他,他必須要有沉穩的個性、冷靜的判斷力,嚴肅冷硬的面孔早已是一般人對他的印象。
此時,白軍龍卻因為娘親的話而使俊逸的五宮有了其他表情,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的驚訝及慌恐。
白老夫人年少時也很愛玩,然而當白軍龍的父親在他六歲時戰死沙場,之後她便身兼父職地教導白軍龍。所以為了教導白軍龍成才,她總是在兒子面前板起面孔,因為缺少嚴父的白軍龍是不允許被慈母溺愛的。
望子成龍是父母的天性,她對待自己的兒子不能像一般有爹娘的孩子,她必須把呵護與溺愛的情感埋在心底深處,嚴格地教導他,否則讓軍龍成了一個怠惰的孩子,她就對不起軍龍的爹了。
白府代代忠良,她更常告誡兒子凡事要以國事為重,不能感情用事。
然而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也很爭氣,不但長相俊逸,年少有為的他更是諸多名門望族想攀附的對象。只是沒想到鮮少接觸女人的他,竟然會看上一名青樓女子。
不管那個叫顏湘湘的女人用了什麼柔媚之術迷惑兒子,只要有她在,她是不可能讓顏湘湘做將軍夫人、白府的女主人的。她雖不全然認定婊子無情,不過,她相信大部分的青樓女子一旦遇上條件好的男人,不可能不會動心。
說來好笑,當她知道兒子屬意江寧翠華樓的顏湘湘時,她還特地女扮男裝去江寧見顏湘湘。正所謂旁觀者清,況且以女人對女人的瞭解,她看得出顏湘湘是那種見風轉舵的女人。
當然,她女扮男裝的事絕不能讓軍龍知曉,因為一直以來,她在軍龍面前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娘親。
然而她那次南下江寧巧遇了楊祿夏,深深地覺得她才適合軍龍。後來,當她知道楊知府要嫁女時,她特別托媒人赴江寧去求親;然而楊知府願將楊祿夏嫁始軍龍,讓她更相信這是緣分,所以她十分堅持這門親事。
白老夫人神情嚴肅的看了兒子一眼,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江寧楊知府同意將他的二干金嫁給你,婚期就訂在下個月初。」
「娘,你幫我訂親為何沒事先問我?」
娘竟然這麼過分,全然不顧自己的感受?而且先前他早巳提過有心儀的女子,雖然當時他感覺娘不太高興湘湘是青樓女子,可他沒想到娘竟先斬後奏,替他安排了別的親事。
「婚姻大事本由父母作主,我這是通知你,並不是問你。」
「我不是說過要娶湘湘為妻嗎?」白軍龍不甘心被安排終身大事,一向在娘親面前是個好兒子的他也不禁動了怒。
白老夫人對於兒子的反應也甚感意外,在她面前向來恭敬順從的兒子,竟會為一名女子對她大小聲,看來顏湘湘在他心中真的頗有地位。
但,她也有她的堅持,她不可能會妥協。
「荒唐!你可別忘了,白府世代忠良,要是讓你娶了青樓女子為妻,我怎麼對得起白府的列祖列宗!」
「除了湘湘,我誰都不娶。」白軍龍態度堅決地說。
她好意的替兒子決定這門親事,他竟三番兩次的忤逆她。
「開什麼玩笑!我們白府三代武將出身,你爹終生為國,最後戰死沙場,被追謐為忠勇公,而你更被冊封為鎮國將軍,娶妻的對象當然也得講求門當戶對,怎麼可以讓你娶一個煙花女子。」
白軍龍心中忿忿不平,娘口口聲聲說湘湘是青樓女子,她又不瞭解湘湘!
其他的事,只要娘開口他都可以順從,但為了能娶他喜歡的女子,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輕言放棄。
「娘,你也是個明理的人,湘湘雖然身處青樓,但她很潔身自愛,為何娘就是要對湘湘有偏見?」
「就算她是例外、就算她有情有義,但以她的出身是不可能做白府的女主人,娘頂多只能答應讓你納她為妾。」這一點她可以讓步,因為說不定顏湘湘真的如兒子所言是個好女子,畢竟誰也不願意出身青樓。
「我喜歡湘湘,為何我不能娶自己喜歡的女人?」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就夠了,他並不想享齊人之福。
「如果顏湘湘是個明事理的女人,那她就該看清這一點;如果她想要的是將軍夫人的位置,那她愛的也不是你的人,你還是趁早和她斷絕關係吧!」
娘竟然這麼說湘湘?湘湘愛的當然是他的人!
白軍龍毅然決然地道:「湘湘不是那種女人,娘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是吧?好,我娶!不過她就只能當個有名無實的將軍夫人。」
白軍龍憤而拂袖離去,他頭一次在娘親面前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
白老夫人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覺得他們母子的關係又更差了,不過她也是為了兒子好,只希望她這樣的決定不會給白府帶來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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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軍龍身為鎮國大將軍,從小娘親管教甚嚴,平日無不良嗜好,一直忠心為國。
然而就在他擊退金人凱旋而歸後,受好友耿星河的邀請到江寧的翠華樓一遊,因此而結識了顏湘湘。
白軍龍年少就過著無趣的軍旅生活,所識得的女人可說是寥寥可數,因此當他見到顏湘湘,第一眼就被顏湘湘艷麗的容貌、不染風塵的氣質所吸引。
白軍龍認為顏湘湘雖身處青樓,但她仍是個潔身自愛的清倌,所以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娶顏湘湘做將軍夫人,而他也一直認為這件事一定能成行。
沒想到,最後還是礙於白老夫人的堅持,害得他非得娶一個名門世家的千金。白軍龍雖不能娶顏湘湘為妻,但能迎顏湘湘入門,欣喜之情自然不在話下。
他迫不及待的趕到翠華樓,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顏湘湘。
顏湘湘一聽是白軍龍來了,出去見他特別妝點一番,直到滿意後才欣喜的開了門讓白軍龍進來。
「白公子。」顏湘湘低頭嬌聲喚著。
「湘湘,我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娘答應讓你嫁進白府了。」見著伊人的容顏,白軍龍難掩欣喜之情。
「真的?」顏湘湘倏地拾首,想確定他說的是否屬實,她可以脫離這裡,不必再過青樓妓院的生活?
顏湘湘早看出白軍龍對她有意,像白軍龍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當然要積極的把握機會。尤其是當白軍龍說要娶她為妻時,她更是認為自己離將軍夫人的位置不遠了。
身為青樓女子是沒有太多選擇的,想圖個自由身不易,想嫁入名門世家更是難上加難。幸虧她當初堅持賣藝不賣身,如今才有這個翻身的機會,不然她肯定會在這翠華樓待到人老珠黃,落得隨便嫁個半百老翁的下場。
如今她的美夢就要成真了,她不再是人人輕蔑的青樓女子,她就要搖身一變,成為有地位的將軍夫人了!
白軍龍就知道顏湘湘一定會難以置信,於是他不厭其煩的直點頭。
顏湘湘掩不住欣喜,顧不得平時的嬌羞,綻開迷人的笑靨。
「可是……」白軍龍一想到曾經承諾要娶顏湘湘為妻,如今不能實現,這教他實在難以啟齒。
顏湘湘瞧出他神色有異,心想難道事有變卦。
「公子為何面露憂色,莫非是後悔了?」
「不、不是的。」白軍龍連忙澄清:「原本我是說要娶你為妻的,但遺憾的是,我娘擅自為我選了一門親事,為了能讓你嫁進白府,我只好答應,所以只得委屈你做妾了。」
做妾?不是將軍夫人?聞言,顏湘湘的笑容盡失。
她早該料到的,世代忠良的白府定當會為白軍龍安排門當戶對的親事,怎麼可能讓一名青樓女子做正室。是她想得太美好,忘了即使白軍龍一廂情願的要娶她,還有他家裡的人會阻撓。
白軍龍看出她的失落,深感抱歉,畢竟是他食言了,如果她不願意就不該勉強她。
「湘湘,是我毀約在先,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有總比沒有好,以白軍龍的條件,至少能給她想要的榮華富貴。再說男人她看多了,白軍龍不同於一般上青樓尋歡的男子,他為人正直,不好女色,嫁給他好過來尋歡的王孫公子,更不用愁在她年老色衰時還要跟一大堆侍妾爭寵,要是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不要緊,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即使要湘湘為奴、為僕,湘湘也願意。」
顏湘湘說得真情流露,白軍龍聽了自是高興。
他就知道湘湘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雖說委屈你做妾,但我會加倍補償你的,我會待你如同我的妻一般。」
「公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湘湘不會在乎名分的。」只要白軍龍的心是她的,那做妻或妾也無分別。
「湘湘……」白軍龍將她摟入懷中。
能娶到心愛的女子,還能得到她的諒解,白軍龍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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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旁的柳枝隨風搖曳,一整排的柳樹連綿不絕,河中有著各式各樣的華麗畫舫。
而這些景致從高處望去,就像一幅賞心悅目的潑墨畫,這還只稱得上普通,因為這江寧視野絕佳的客棧早已被耿家的星河客棧所收購。
白軍龍難得來一趟,便邀了幾個好友聚一聚,小酌一番。
「臨陽和軍龍來到江寧,我本該帶你們到星河客棧好好招待一番,若不是你們是來得突然,也不會帶你們來到這二等小店。」身為在地人的耿星河滿懷歉意的說。
「不打緊,誰不知星河客棧訂的死規矩,不管是王公貴族、高官富商,一律得先排隊訂位。」白軍龍笑著回答,他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找好友聚聚。
「好了,你們別再客套來客套去的,大家都是知己好友,到哪裡還不都一樣?」一向隨性、不喜拘束的小王爺臨陽可不愛聽他們的客套話。
「說真的,臨陽和軍龍你們平日公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來找我?」耿星河好奇的問。平時白軍龍公務繁忙,而且他才剛回京城,隔沒幾天又來找他。
臨陽不滿耿星河的話,反駁道:「拜託!什麼公務繁忙,我只不過是空有王爺的頭銜而已,事實上根本沒事可忙,倒不如說是閒散王爺。我今日原本要到星河客棧去串門子,恰巧在路上遇見軍龍,我才想要問軍龍今兒個怎麼會來到江寧,還邀我們出來聚聚?」
「軍龍會來江寧還有何事?定是探他的紅粉知己來了。」耿星河調侃他。
白軍龍的確去找過顏湘湘,他也不避諱,揚了揚唇角笑著宣佈:「我能娶湘湘了。」
「真的?」兩人皆驚訝地問。
白軍龍點了點頭後,仰盡杯中酒,好像有心事般的看向遠方。
「恭喜你了!可是,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後悔了?」耿星河問。
「湘湘是個好女孩,我怎麼可能會後悔!只是不能娶喜歡的女人為妻,總是有些遺憾。」
「怎麼回事?」耿星河關心的問。
「我娘替我選定另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所以湘湘只能為妾。」
「原來如此,不過一次就擁有美妻美妾,這可是享盡齊人之福呢。」耿星河笑了笑。
「我才不想要這種齊人之福,娶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夠了,我娘說門當戶對,哼!該死的門當戶對,就是這種觀念害了我。」
「我還不是一樣!原本我還以為我爹娘是很開明的,結果他們一頭熱的送上我的生辰八字,怎知就因為算命的說是上上合,害我就得娶對方為妻。不過,軍龍你要比我幸運多了,你還可以納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妾,而我不但娶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還要被強迫成不想成的親。」
「那等你找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也納她為妾,那不就跟我一樣了?算來咱們也是半斤八兩,差不了多少。」
「說得倒容易!」耿星河沒好氣地說。
臨陽聽他們談話的內容覺得有點恐怖,看來如果是身為家中的獨子,被逼婚的命運是大同小異。
他慶幸地道:「還好,我上有兩個哥哥,還不至於被逼婚,我還想多快活幾年呢。」
「是啊,你的哥哥都已成家,也有兒女,當然你爹娘就不會因為想抱孫而逼你娶妻。等我和軍龍都成親後,就剩你是單身,逍遙得很。」耿星河說得酸味十足。
「不過說真的,老聽你們在談翠華樓的湘湘,我至今都還沒有榮幸見上一面呢。」臨陽早聽聞顏湘湘是翠華樓的花魁,卻遲遲未有機會見上一面。「反正臨陽你也住京城,屆時軍龍娶了顏湘湘,你就可以盡情地看個夠,軍龍應該不會介意吧?」耿星河問。
「當然,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暍喜酒。」
「這不用你說,我們當然都會去。」
耿星河肯定的說,只不過他沒料到他們成親的日子都在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