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君在門外邊走進來邊喊著,一聽到天飛逸已經從江南回來,便迫不及待地前來天龍堡,想知道他真的帶回未婚妻了嗎?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子長什麼樣子,不過,肯定比不上她的貌美。
她柳君君可是陝西一帶的第一美人呢,她對自己的外貌可說非常有自信,他的未婚妻最好是個醜八怪,那麼天飛逸肯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當柳君君進人堂前的花園時,便瞧見了站在庭院裡的李浣兒。
她看了眼身形嬌小的李浣兒,不禁妒火中燒,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北方的女人,難道她就是天大哥的未婚妻?
柳君君怒瞪著她,因為她一點也不醜,而且還很美!
「你是誰?」柳君君趨向前,急欲想知道她是誰。
李浣兒困惑地看著眼前身軀豐腴的女人,正當她要開口時,後方跟著柳君君進來的一名男僕說話了。
「柳小姐,她是堡主未婚妻的妹妹,她叫李浣兒。」
「她是天大哥未婚妻的妹妹?那天大哥的未婚妻呢?」柳君君問著,只想看天飛逸的未婚妻。
「我姊姊正在途中,我先跟表哥一起回來的。」
李浣兒婉轉地說著,並不想告訴外人實情,而且在這堡裡,知道這整件事的人,除了她和堡主外,就只有石總管知道,其他的下人,只知道她是堡主未婚妻的妹妹。
「李姑娘,她是柳家莊的柳君君小姐。是堡主的朋友。」男僕簡單地為彼此介紹著。
「堡主的朋友?你說錯了,我是你們堡主的親密愛人,」柳君君自抬身價的說著。「你聽清楚了嗎?我是堡主的親密愛人。」
親密愛人?眼前這個豐腴美艷的女人,是溥凡表哥的親密愛人?李浣兒難掩震驚地看著柳君君,一顆心劇烈的起伏著。
柳君君挺起胸,展現出她豐滿碩大的胸部,她會讓她們姊妹自慚形穢的,因為她們瘦小的身材根本滿足不了天大哥。
「姊姊還沒有來,那當妹妹的來做什麼?喔,該不會兩姊妹都想嫁給天大哥吧?」柳君君充滿敵意地說著,縱使李浣兒不是天飛逸的未婚妻,但她會讓她們姊妹見識到北方女兒的強悍。
「才不是呢!」她的口氣真令人不舒服。
「不是?那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陪嫁,姊妹倆同時嫁給天大哥,一個正房,一個偏房,是不是?」
柳君君向李浣兒直逼問著,因為她真的很好奇,為何姊姊還沒有到,但她卻先跟天大哥回來天龍堡呢?
「你別胡說,與堡主有婚約的人是我姊姊,等到他們成親之後,我就會離開天龍堡了。」是啊!屆時她就得離開了。
想到要離開這裡,她的心莫名地湧起一陣難過,微微地刺痛著。
沒有其他的理由,她之所以會感到不捨,是因為她已經對這裡有點感情了,絕不是因為……溥凡表哥?為何她會想到表哥呢?
她應該是討厭他的,因為他總是那麼大刺剌的直盯著她,因為他總是那麼不顧禮節的強吻她,因為他……倏地,一顆心緊緊揪著。
柳君君直瞪著李浣兒,當然也將她臉上那抹難過的神情看在眼裡。哼,裝模作樣的女人,她的表情明明就是一副喜歡天大哥的樣子。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比你姊姊先來到天龍堡,因為你根本就是個騷貨,你喜歡天大哥,更貪戀天龍堡的龐大財富,因此想先來誘惑他,然後成為他的女人,讓他放棄娶你姊姊,我說的對不對?」她諷道。
「你、你胡說,我……一點也不……」面對柳君君這樣胡亂地指責她,李浣兒甚感生氣,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不喜歡……溥兒表哥的。但不知道為何,話明明已到了喉嚨,卻又說不出來。
「一點也不喜歡天龍堡的財富,你想說的是這個,卻說不出口了,因為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柳君君盛氣凌人地繼續指責,「你就是想成為天大哥的女人,甚至想當天龍堡的堡主夫人!」
「不、不是的,錢財對我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壓抑住內心的慌亂思緒,不讓人看穿她的心思,李浣兒深吸了口氣後,定定地說道:「我根本不可能成為他的女人,更不可能成為什麼堡主夫人,因為……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他,甚至很討厭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對,她討厭他,因為他老是強吻她,甚至上下其手的撫摸她!
「你說的是真的嗎?」
渾厚沙啞的男聲,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李浣兒感到背脊一陣寒涼,轉過身,看到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後的天飛逸,正僵怒著臉,直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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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飛逸高大的身軀,緩緩地走向柳君君和李浣兒。
他已經在她們身後站了好一會兒,一直聽著李浣兒跟柳君君的對談,李浣兒的話一句句深深刺入他的心,特別是後面這幾句話。
她不喜歡他,甚至還討厭他,是嗎?而且還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天飛逸的身軀因李浣兒的話而整個繃緊,俊顏抽搐著,銳利的黑眸狠盯著李浣兒。
她有可能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但他懷疑她的第一句話,他不相信錢財對她而言不算什麼,因為,讓他派去杭州的那名隨從已經回來了。
照那名隨從所打探到的消息看來,寶家給了李家十萬兩的聘金,外加許多珍貴物品,而李家更是成為人人欣羨的對象,因為除了能與寶家結為親家,那寶家還是一脈的單傳,現在的少奶奶未來還有可能主事呢!
而且只見李家歡喜地進進出出準備著嫁妝,完全看不出新娘子逃跑,有人在找尋新娘子的跡象!
「天大哥,你回來了,人家好想你!你真壞,回來了也不跟人家說!」柳君君一見到天飛逸,馬上就跑過去,緊緊的抱住他。
她當然有察覺到天飛逸注視李浣兒的眼神,儘管是生氣憤怒的神情,但她從未見過天飛逸如此認真專注的眼神。
天飛逸雖然讓柳君君給抱住了,但他完全沒有看柳君君一眼,深沉銳利的視線仍緊盯著那張嬌美白皙的小瞼。
她一直用那張看似清純無邪的臉孔在騙他!
他終於知道她的想法了,她恨不得離開,因為她想趕回去,好代替姊姊嫁進寶家,是嗎?她一開始就說過,她想代替姊姊嫁進寶家的,而他……竟然再一次讓人給耍弄了。
這半個月來,他每天都抱著她,激情地向她索吻,每每都強忍著體內那高熾的慾望,就是不願傷害她,而她的不願服從,恐怕都是為了要嫁進寶家吧!
天飛逸眼裡佈滿憤怒的火焰,抿緊唇,目光直盯著李浣兒。
看到柳君君親熱地抱住溥凡表哥,不知怎地,她的心竟異常慌亂的蹦跳著,甚至還有一種苦澀的感受。
「天大哥,你怎麼了,人家說話,你都不理人家!」他們兩人究竟還要對看多久?彷若將她當成隱形人似的,讓柳君君為之氣結。
柳君君更親密地往天飛逸的身上貼緊,故作嬌嗔地說著:「天大哥,李浣兒說討厭你,但我不同,君君就好愛好愛你!」
不想再與那雙駭人的厲眸對視,更不想再繼續瞧他跟柳君君之間的親密動作,李浣兒輕咬著唇,轉身欲離開中庭。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見李浣兒轉身想離開,天飛逸一把推開貼在自己身上的柳君君,一個箭步趨向前,用力地抓住李浣兒細嫩的手腕。
「我……你放開我!」見到他眼底那熊熊的怒焰,李浣兒害怕的直想逃開,「放開我,你抓疼我了!」
「天大哥……」讓天飛逸一把推到旁邊的柳君君,踉蹌了幾步,才穩住差點跌倒的身子,他竟然為了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而推開她?
「回答我,你就真的這麼想離開這裡,代替你姊姊嫁進寶家嗎?你就真的這麼想成為寶家的大少奶奶,是不是?」天飛逸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李浣兒美眸圓瞠地看著他,他在說什麼,她哪是為了自己,哪是為了要成為什麼寶家的大少奶奶,她是為了不想姊姊陷入為難的痛苦裡,她真的不懂,他為何老是要這樣誤解她。
「因為姊姊與你有婚約,我不想她……」
「夠了,別再拿你姊姊與我有婚約來掩飾你的慾望,你不要她成為寶家的少奶奶,是因為你想要那個位子,是嗎?」天飛逸不屑地替她回答。
他瘋了!
「你放開我!我不想與你再爭辯,只要等姊姊來了之後,你就……」
「她不會來了,因為你爹已經收下寶家的十萬兩聘金,恐怕這時你姊姊已經高興的嫁進寶家了!」天飛逸氣怒地低吼著。
「什麼?寶家已經下聘了?怎麼這麼快!」聽到寶家已經下聘,李浣兒美眸一瞠,驚訝地看著天飛逸。
姊姊在逃家前,不是說有辦法讓寶家不那麼快來下聘的嗎?但現在寶家竟然已經下聘了,姊姊卻依舊不知去向,而她又被表哥擄來陝西,那爹和娘……他們怎麼辦呢?
站在一旁的柳君君雖然不清楚他們兩人的對話,但大概的音意她知道,與天大哥有婚約的姊姊毀婚了,另外嫁入什麼寶家,而且還收了十萬兩的聘金。
十萬兩!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給這麼多聘金的,在陝西一帶,聘金若有萬兩就夠令人羨慕的了,更別說是十萬兩了,怪不得她會毀婚,因為嫁的也是非常富有的人家。
李浣兒的姊姊毀婚另嫁他人,那表示……天大哥並不會娶他的未婚妻羅!柳君君原本陰沉的臉頓時勾出了笑容,因為繞了一圈,天龍堡堡主夫人的位子,仍舊是她的。
「怎麼,寶家這麼快來下聘,讓你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是不是?」瞧她驚愕的模樣,教他心裡怒火更熾。「你姊姊身價十萬兩,那你呢?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價有多少呢?跟我走!」
天飛逸抓著李浣兒的手腕,粗暴地強拉著她往外走。
「不……溥……天堡主—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知道他一定覺得她欺騙了他,但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天大哥,你要帶李浣兒去哪裡?她姊姊毀婚就算了,君君愛你呀,君君一定不會背叛你的,只要你開口,君君馬上就嫁給你!」柳君君伸手抱住天飛逸的身體,不讓他離開,她會讓他知道,她有多麼地愛他。
「給我滾開!」面對柳君君的纏人,天飛逸厭惡地用力推開她貼近的身子,怒目咆哮著。
「天大哥,你……你難道忘了我們在一起是很美好的,你……」柳君君企圖勾起兩人那欲仙欲死的歡愛。
「夠了,我唯一記得的,上次我很清楚地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要你別再到天龍堡的,不是嗎?」
「不,那時是因為你說要去娶從小訂親的未婚妻,現在她都已經毀婚了,君君願意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柳君君一咬牙,再度靠向他,她一定要當上天龍堡的堡主夫人。
「住手!」他厲聲遏止柳君君的行為,大掌暗地運點氣的將她擊倒在地。—
—「別逼我動粗,君君,你是個聰明人,以後別再出現在天龍堡!」
他相信依柳君君那種水性楊花的個性,很快就會找到其他男人的。
天飛逸拉著李浣兒,頭也不回地走出中庭。
「天大哥……你回來!」柳君君坐在地上氣怒地喊著。「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從來只有男人迷戀她,沉醉在她的溫柔鄉,不曾有男人會對她這樣的。
可惡,天飛逸,你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柳君君如此,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柳君君怒瞪著兩人的背影,在內心狠狠地發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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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樓,陝西最富盛名的一間煙花樓,雖然還只是下午時分,但整個大廳裡已經坐滿了人。
李浣兒沒想到天飛逸所謂要讓她知道自己身價有多少的地方,指的竟然是妓院,她渾身僵硬地讓天飛逸給推進了春花樓。
「天堡主,歡迎您大駕光臨。艷紅、艷春哪,還有其他人,快出來招呼天堡主!」
春花樓的老鴇一見到天飛逸走進來,猶如見到一尊財神似的,扯開了喉嚨,呼喊著樓子裡的姑娘出來招呼天堡主。
一轉回頭,這才發現天堡主身旁站著一位小姑娘,「天堡主您……您怎麼帶了位姑娘上我們樓子呢?」
老鴇向李浣兒走近,訝然地瞪大了眼睛,「好美的一位姑娘,瞧這水嫩般的白皙肌膚,還有這張像天仙似的美麗小臉蛋,可把我們春花樓的姑娘們都給比下去了!」
不只老鴇覺得李浣兒長得美,連坐在春花樓裡的尋芳客,也讓李浣兒的美給驚艷了。
大廳裡所有的視線,瞬間全集在李浣兒身上,這讓李浣兒恐懼又無措地往天飛逸高大的身旁更靠近些,一雙小手還微顫地抓住他的手臂。他究竟要做什麼呢?
「她的確長得很美,而目還是個處子,你說,她的身價大概有多少。,」天飛逸問著向他獻慇勤的老鴇。
「這個嘛,這麼美的姑娘,又是天堡主您帶來的,我……」老鴇感到很為難,天飛逸突然帶來這麼一位美得像天仙的姑娘,還說要知道身價,這叫她怎說得出價碼呢!
「不用在意我,帶她上去喊價,我想要知道她的身價有多少?」
「天堡主,這——好嗎?」老鴇一臉困惑。
「誰出最高價就可以擁有她!」天飛逸冷冷地說,語氣夾雜著威嚴。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想將她賣進妓院?李浣兒不禁瞪大了美眸,驚愕地直看著天飛逸。
「不……堡主……你不可以……」是因為他要報復她爹嗎,「我知道了!」
既然天堡主說的這麼肯定了,老鴿只好讓一旁的兩名小廝,過來拉住了李浣兒,往前面的一個圓木階梯走去。
「不……堡主……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李浣兒不斷地回頭哀求著天飛逸,淚水更是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天飛逸俊顏抽搐了下,旋即斂下了深眸,漠視嬌美嫣頰上的淚珠,因為那令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這一次他不會再心軟,他非要給她個教訓不可,好懲罰她膽敢說謊騙他。
當李浣兒淚眼婆娑地被帶到圓木階梯上,大廳裡的尋花客莫不驚呼讚歎著,因為她可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了。
想一嘗擁抱這絕色美人滋味的尋芳客,倏地擠滿在圓木階梯前、因為依照慣例,喊價前是可以先摸摸所拍賣的貨色,然後再開始喊價。
老鴇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讓眾多的尋芳客給推擠到後邊去了,而原本抓住李浣兒的二名小廝,也讓眾人推擠的不得不放開她。
「不、不要……救命呀……不要……放開我……嗚……」
見一群男人一副色瞇瞇的嘴臉靠罪近她,然後有數不清的可怕大手欲摸向自己,讓李浣兒頓時花顏失色,慘白著臉驚恐哭叫著。
天飛逸原本是想給李浣兒一個教訓,但隨著李浣兒那不斷發出的哀求聲,讓他的心愈形揪緊,俊顏繃緊。再看到許多男人如餓狼撲虎般的欲湧上李浣兒,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心……不受動搖!
「住手!」天飛逸倏地站起身,怒吼一聲,一掌擊向桌子——突然自後面傳來的威厲怒吼聲,以及桌子的爆裂聲,讓圍在李浣兒身前的尋芳客,個個莫不震愕地停下手來,看向天飛逸。
「統統放開她!不准再碰她!」
該死!他就是無法漠視她的存在,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碰觸她,因為…她曰是屬於他的!
看到天飛逸那暴怒的神情,縱使還有人感到意猶未盡,仍趕緊放開李浣兒,囚為,即使李浣兒很美,但,誰都不敢與天飛逸為敵!
李浣兒在經歷了剛剛那一場恐怖的浩劫,害怕地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胸前,雙腿一軟,跌在地上啜泣著。
天飛逸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離去前,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然後更快速地離開春花樓。
「謝謝天堡主,歡迎您下次再來!」一個姑娘接客也只不過五兩、十兩的,真是賺翻了。老鴇高興地接過了那一百兩銀票,恭敬地送天堡主出去。
天飛逸緊抱著李浣兒快步離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春花樓的一個角落裡,對他所投射出的一道憤恨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