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子權哥哥早。」
「嗯。」詹顯盛心不在焉的應道。一想到昨晚和葛慶祥達成的協議,他的笑容就不禁加深。
詹子權揚唇點頭,一雙眼無視報紙的內容,觀察著心有所思的葉觀雲,心想,他以為觀雲不喜歡和他們共進早餐,至少前三天是如此。
看著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麵包,詹子權實在不難猜出她的有所求。
對詹子權探測、關心的目光,葉觀雲毫無所覺,她一徑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裡,盤算著究竟該如何開口。昨晚的信誓旦旦,可天知道自己根本沒把握叔叔會答應。
端起濃郁香醇的咖啡,葉觀雲自杯緣看著詹顯盛。「叔叔……」她怯怯的低喚。
「有什麼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一大早就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當他是瞎子看不出來嗎?詹顯盛不耐的說。
「我想趁著這幾日到外頭散散心。」她避重就輕的開頭。
散心?詹顯盛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那雙心虛的眼。「可以,想上哪兒吩咐老吳一聲便是。」這小丫頭在玩什麼把戲?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急忙的放下杯子,葉觀雲心慌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嗯?」詹顯盛的眼眸瞇了起來。
「觀雲,慢慢說。」詹子權已經或多或少猜出了一些。
「我……我是想再過七天我便要嫁做人婦,呃……我是想在結婚前一個人四處去走走。」
「一個人?」詹顯盛擺明了不相信。要走,結婚後不能走嗎?
「是啊!」葉觀雲用力的點頭。
「爸,答應她吧。」觀雲這十九個年頭,除了家裡就是學校,不管她這次動機的背後隱藏了什麼秘密,都該讓她出去走走、看看。
「你不會給我鬧個什麼失蹤記吧?」詹顯盛皮笑肉不笑的問著,生怕答應了她而倒楣了自己。
「不會。」她雙手齊搖,「我會在婚期前一晚回來。」
「爸,你太多心了。」爸爸怎麼防觀雲跟防賊似的。詹子權不滿的擰起雙眉。
「那不叫多心,叫小心。」一道天外飛來的嬌媚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琳姨。」葉觀雲和詹子權同時喊道。
陳艾琳妖媚的眼瞟了瞟兩人,款步走到詹顯盛的身旁落坐,「等你嫁入葛家,別說是散心,就是想上月亮瞧瞧,葛慶祥也會為你想盡辦法將你弄上天的。」
琳姨這番話說得又酸又苛,她哪會聽不出話裡那明顯損人的嘲諷呢!只是眼前的局勢不容她逞口舌之快。惹惱了琳姨,別說獨自出遊,就連這七天她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忍一時風平浪靜。葉觀雲緊咬牙根,低垂下頭,不去看那面目可憎的女人。
葉觀雲的委屈又揪得詹子權的心隱隱發疼,可自己卻幫不了她,他雖是長子卻無份量,他只是爸爸的傀儡,是琳姨的眼中釘,他的十句諫言永遠比不上琳姨的一句讒言。
「爸,看在觀雲替你完成心願,你就讓她去吧。」詹子權滿心的無奈只求為葉觀雲換得一線生機。
詹顯盛的心願就是透過葛慶祥的關係標得數十億元的工程,而葉觀雲就成了雙方訂定契約的犧牲品。
詹子權的話明顯的打動了詹顯盛的心。「如果她就此一去不回呢?」這才是讓他遲遲不肯點頭的原因,否則觀雲愛上哪便上哪,也省得他天天看見這張哀怨的臉。
詹子權沉默了。他知道爸爸的顧忌不是沒道理,也知道就算他和觀雲再三保證也沒用。
「爸,如果我陪著觀雲,你總可以放心了吧?」只要爸爸點頭一切好辦,詹子權打著當七天隱形人的算盤。
「哈,讓你陪就更加不能放心。」陳艾琳冷聲嗤笑。
是哦!詹顯盛瞇眼注視兒子忽而轉白的臉色,他知道兒子對觀雲已幾近迷戀,若讓他們兩人獨處七日難保不出亂子。
看著詹子權心急又心虛的表情,詹顯盛馬上作出決定,「觀雲又不是三歲小孩,需要人陪。」
「爸,你答應了。」詹子權小心翼翼的問,就怕會錯意。
「嗯。」詹顯盛點點頭,轉而對葉觀雲說:「讓你出去散心可以,不過你得每天一通電話交代你的行蹤。」
答應了!叔叔真的答應了。葉觀雲高興的猛點頭,暗朝詹子權表達為她說情之恩。
「顯盛……」陳艾琳不滿的嬌喚,她才不信葉觀雲在七日後真會現身。
「放心。」詹顯盛信心滿滿的拍著愛妻的手,他太瞭解觀雲了,他有十足把握她絕不會「落跑」。
陳艾琳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丈夫那不可一世的自信也就作罷,只是心中仍暗罵,哼,到時如果小丫頭沒回來,看你怎麼跟葛老頭交代?
☆
晚餐過後,葉觀雲提早回房,她怕再待下去會控制不住氾濫的笑意,讓人瞧出了端倪。
坐在梳妝台前,她撫著鏡中那眉開眼笑的自己。鏡中那揚高唇角,露出嬌美笑容的人真的是自己嗎?撫著冰涼的鏡子,葉觀雲不禁質疑起來。
她為何而笑,是因為蒙獲七日大赦,還是覺颯夜?
分不清此時的迷惘究竟為何,她只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意一直不斷的持續著,教她想止也止不了。
她的手游移在鏡中自己的每一寸,就像是覺颯夜的輕撫般,葉觀雲緩緩的闔上眼,浸淫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的陶醉,完全落入隱身在黑暗角落的碧綠裡,覺颯夜無聲的來到她身後,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摩挲著她細嫩的頰。
「嗄!」葉觀雲嚇了一跳,猛地對上鏡中閃著魔光,揶揄又曖昧的他。
「你來多久了?」火紅燒上她的頰暈成一片瑰麗。
「你說呢?」聰明的她該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不是吧?「你全看到了?」老天垂憐,讓她保有絲微的尊嚴吧!
「怕我看?」抬高她的下巴,他以吻代手。
哦,丟死人了!葉觀雲窘得連耳朵也紅了。困窘的她想逃開卻讓他牢牢的鎖住,被迫的再次迎上輕嘲的綠眸,難堪中混著絲嬌羞。
覺颯夜帶著輕笑在她耳邊問說:「不好意思?」
一陣輕柔的暖風吹進耳裡,飄進她的心裡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覺颯夜的唇刷過她的紅艷後,便鬆開對她箝制。
看著鏡中交迭的身影,葉觀雲的紅潮更甚。鏡中的他們像是一對戀人,更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夫妻?恐怕今生無此緣。她悲觀的自嘲。
瞥見鏡中的她忽而揚起一朵淒迷的笑,覺颯夜不自覺的收緊手臂,將她緊緊嵌在身前。
他怎麼啦?葉觀雲顰蹙柳眉,他的力道弄痛了她,壓疼了她的胃,「好痛。」她實在不想出聲打散這美好的氣氛,但她真的好不舒服。
由鏡中看到了她的痛苦,覺颯夜瞇了瞇眼,放鬆力道,抬手撫上那兩道顰起的眉。
連句抱歉也沒有!葉觀雲不滿的瞪著鏡子,卻不知雙眉在他的撫觸下已舒展開來。
看著鏡中含嗔帶怨的嬌人兒,覺颯夜忽地一笑。
那是什麼笑?葉觀雲疑想著,這笑不同以往的陰寒森冷,卻一樣教人頭皮發麻,那似乎是種不懷好意的邪笑。霎時,她倒抽一口氣,瞪著鏡中那只不安分的魔掌。
邪笑融入一種得逞的殘酷,覺颯夜揉控著她的渾圓。
葉觀雲想阻止卻全身酥軟,只能無力的癱靠著他,羞慚的看著他的挑弄。
殘邪的笑加深,他解開她的衣衫,握住那兩團真實,挑揉著已然挺立的粉紅,他的唇吻上她的耳,隨即一路下滑印上她的鎖骨。
意亂情迷的她,尚不知上衣早已被他褪下掉落腳邊,矇矓的眼閃著慾望情潮看著眼前的模糊。
透過鏡子他看到一隻迷途小羔羊,迷惘在不知該抗拒還是要得更多。他的唇揚成一道譏笑的冷殘弧度,轉過她的身,低頭含住一朵蓓蕾。
葉觀雲嚶嚀一聲,自然的弓身貼近他。
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她的呻吟加深他殘邪的笑。輕嚙著她的蓓蕾,他的手鑽進她的裙下,探向那處尚無人造訪過的幽谷。
私家重地遭人入侵,葉觀雲猛然自迷離中轉醒,反射性的護住重地。
探測遭阻,覺颯夜也不惱,揚了下眉,乖乖的收回手,然後他直起身子,笑看她眼裡的無措慌亂。
覺颯夜暗想,真好玩,前一秒她還陶醉得渾然忘我,下一秒竟馬上自慾望裡抽身。不錯,她還能守住最後一道防線,雖然他早晚都會攻破那道防線,但太早攻破就失了這個遊戲的意義。
七日之約在於他只不過是場男歡女愛的遊戲。碧綠的兩潭湖水瞬間冷沉,玩笑輕嘲不再,剩下的只有更陰鷙、更殘厲的冰冷。
忙著遮羞的她正垂著頭、抖著手扣著那不聽話的暗扣。
真想挖個洞鑽進去,葉觀雲好不容易扣上胸罩的扣子,這才彎身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這是什麼鬼扣子這麼難扣?她愈抱怨,手指愈不聽指喚,一排六、七顆的鈕扣搞得她滿頭大汗。
一件衣服有那麼難穿嗎?覺颯夜蹙著眉,實在看不下去她的笨手笨腳,索性動手替她扣上。「笨死了。」他忍不住的翻白眼。
「謝謝!」葉觀雲紅著臉、鼓著頰,心不甘、情不願的道謝。她哪兒笨了?會手腳發抖還不全是他害的。
無視她的嗔怒,覺颯夜走向沙發椅坐在老位子上,隨手點上一根煙,「你叔叔答應了?」
提起這事,她又不自覺的想笑,「嗯,他答應了,只要我每天撥通電話,交代我的行蹤。」
「現在要走?」她叔叔腦袋是漿糊做成的嗎?不怕她就此機會跑得無影無蹤。
「不,等天亮後,我得知會他們。」她如果就這樣半夜失蹤,叔叔準會急得跳腳。
覺颯夜心想,無所謂。「現在呢!想上哪?」
葉觀雲搖頭,「哪都不去,坐在房裡等天亮。」
「那我明早再來接你。」她要等自個兒去等,覺颯夜可不想當呆瓜坐著等天亮。
「你不能走。」她緊張的急忙起身拉著他。
為什麼?他挑眉回視。
「陪我聊天。」她想多瞭解他。
聊天?多蠢的辭彙,而他不想當蠢人。覺颯夜踱到窗邊,彈掉手中的煙,他反手撐著窗沿,雖然覺得聊天很蠢,但他還是開口問道:「聊什麼?」他不知道和她有何話題好聊。
「你。」
「我?」他有什麼好講的。
葉觀雲興奮又期待的點點頭,「我只知道你是來自異空間,有個漂亮的未婚妻。」
知道這樣還不夠?「你想知道什麼?」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改為詢問。
「你的國家叫什麼?」
「西方風之國。」覺颯夜綠眸冷冷的射進她興奮的秋瞳。
西方?「東方呢?」風之國,多神話的名字。
煩!「東方火、西方風、南方雷、北方雨。」他乾脆一次講完,省得她囉嗦,至於她聽不聽得懂,那就是她的事嘍。
他的介紹讓葉觀雲聽得一楞一楞的直眨眼。「在你們那裡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超能……靈力啊?」她記得他曾說他的能力非常人所言的超能力。
「與生俱來。」她的問題無聊得讓人想睡。
「為什麼來到這平凡的空間?」她想,人離鄉背景總有其目的。
「為了一顆守護四方和平的天珠。」他的語氣有絲無奈。
守護天珠?有守護兩字表示此物非常重要,她好奇的問:「長什麼樣子?」
「圓形球狀閃射著七彩光芒,沒有實體。」就是沒有實體,才會讓他們找得這麼辛苦。
葉觀雲眨了眨眼又好奇的問:「有形無體從何找起?」
「用眼睛。」卻他媽的傷神、傷腦,覺颯夜在心中咒罵。
「眼睛?」
「嗯,天珠的七彩光芒。不管天珠如何的隱藏都藏不住一身絢麗奪人的七彩光。」
「七彩的顏色和彩虹一樣美?」
「比彩虹還美。」
葉觀雲圓睜的眼眨了眨,而後失望的垂下,「可惜我無眼福,看不到。」
看?找不找得到都還是個問題。覺颯夜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感覺有點疲倦的走向她的床,二話不說的躺了上去。
看他雙手枕在腦後,舒服的交迭著長腿,葉觀雲托腮笑看他的頎長身軀佔滿她的單人小床。
「累啦?」看他一副舒服的快睡著樣,害得她也想睡了。
覺颯夜闔著眼不語。
「我還有好多問題耶!」她嘟著唇埋怨的嘟嚷。
「有問題就問。」看來,今晚耳根子甭想清靜了。
「可你不是想睡了?」她可不想惹得他不快。
綠眸突睜,準確無誤的射向逃避不及的怯弱黑眸。
葉觀雲一驚,慌忙逃開那似要射穿她的冷殘綠眸。他的冷寒殘邪她不是沒見識過,然每每觸及都還是免不了心生膽戰。她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鬼,但似乎只要是遇上他,再大的膽,也敵不過他的一個眼神。
偷覷著他漸升的不耐和愈發陰沉的眼,葉觀雲縱使想問也沒膽開口。
她的侷促加深了覺颯夜的不悅,殘厲取代了不耐,他冷聲低問:「你問是不問?」
「問。」她馬上回答,不敢有半點遲疑,「就只有你一人前來尋找天珠嗎?」
「四人。四方各派一人。」他再度闔上眼,關上懾人的綠眸。
「你們找很久了。」她的肯定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六年。」可是卻毫無下落,覺颯夜挫敗的想。
「你會繼續找下去嗎?」還是放棄,回去未婚妻的身邊?
他冷冷的一笑,「找不到,我們四人都別想回去。」
「這麼嚴重。」葉觀雲知道他想回去。
「四方國是由四神統治,而我們是未來的四神繼承者,此次的尋珠之行只是一種磨練和測試。」他簡單的解釋,卻在心中喃念著,什麼磨練、測試,全是四神好鬥好勝之心使然,若非如此,他相信,此趟尋珠行走來定當輕鬆又自在。
他是未來的西方風神?「你能招風?」
招風?還引蝶哩。她用的是哪門子的名詞?真是有夠難聽。不過……「算是吧!」覺颯夜懶得糾正她的用詞錯誤。
算是,那就是嘍。難怪他和他未婚妻見面時會忽然狂風大作,原來是他們兩個在鬥法。「對了,上次你和她……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啊!你和她,誰贏?」葉觀雲瞭解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怎地又問白癡問題?他冷哼一聲送她一記白眼。
她知道了。他贏。
「這六年你們都住哪?」她心想他該不會居無定所,找到哪兒就在當地休息吧!
「怎麼,擔心七日之期得陪我餐風飲露?」她的那點小心思他怎會不知,她忘了他曾說他很有錢嗎?
擔心?她是關心。悻悻然的瞟瞪他一眼,葉觀雲抿緊唇,省得再遭調侃。
「為什麼不答應你哥哥的求婚?」覺颯夜還記得她當天拒絕詹子權的理由,但他知道,那只是一種借口。
葉觀雲猛地迎上思索的殘綠,一種遭人偷窺的不快襲上心頭。「你怎麼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不多不少,該知道的全知道了。」他完全無視她閃著火苗的忿視。
「你怎麼可以偷聽?」葉觀雲怨忿的斥道。
「我沒偷聽。」只是剛巧經過,不小心聽到。
「沒偷聽怎會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才不信他的鬼話。
她可真煩,聽都聽了她想怎樣?覺颯夜忿鷙瞬生,凜然的瞪視著火苗依舊的黑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森冷的眸、陰冷的語氣使室內溫度驟然降低。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突來的寒氣貫穿葉觀雲全身,她咬牙忍住就是不願低頭。
冷殘綠眸降至冰點,「隨你。」反正不關他的事,不過隨口問問。
一陣似來自陰間的冷風吹得她猛打哆嗦。莫名其妙的男人,不回答他的問題也犯不著用這種凍死人的語氣嘛。
葉觀雲不停的摩挲著冒出疙瘩的手臂,她實在提不起膽再去觸碰冰庫大門,她可不想變成「急凍人」。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開口,房內靜得只聞兩人的呼吸聲。
無聲的靜謐讓人心慌,她扭攪著無措的雙手,不時偷瞄閉目休憩的覺颯夜。
忽地,一聲冷音響起,「你打算在那裡坐到天亮?」看她像個木頭呆坐,他就難過。
她搖頭。
「過來。」覺颯夜眼兒沒睜的下著命令。
考慮了兩秒,葉觀雲決定聽話,她可不想再被凍到或被冰塊砸得滿頭包。
「上來。」他移了個位子讓她睡。
葉觀雲再度考慮了兩秒,她決定不和自己過不去,既然有床可睡幹什麼坐冷板凳?匆匆跳上床,她盡量靠著床沿,免得不小心觸碰到他又遭來一頓罵。
看著她可笑的行為,覺颯夜也不阻止她,反正掉下床的那個人絕不會是他。
不躺不覺得困,才接觸到柔軟舒適的床鋪,她就無法抑止那席捲而來的濃濃睡意,眼皮自然而然的闔上。
聽著她細微均勻的呼吸聲,覺颯夜輕搖頭,大手一攬,將她嬌小的身子擁進懷裡。
看著她的天使睡顏,冰冷殘邪不再,取代的是一股連他也無所覺的寵愛。「睡吧!」他的唇輕印在她的額上。
他將在此守護著她。
☆
帶著笑意醒來,葉觀雲差點被鼻端前的俊臉嚇死。她怎麼睡到他懷裡去了?雖然床很小,但兩人的貼合也太離譜了。
蹙著眉,她小心的移動他擱在她腰上的手臂,哪知才一動,他就醒了。
「早。」她尷尬的扯扯唇。
覺颯夜的綠眸只輕瞟了她一眼便再度闔上。
「你繼續睡,我下樓去和叔叔他們說一聲。」葉觀雲跳下床衝進浴室。
睜著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覺颯夜一肚子火的瞪著浴室門板。早知道摟著她會讓他一夜難眠,他就不該好心的讓她上床。
他有起床氣嗎?葉觀雲梳洗完畢出來就見他冷著臉。管他的臉是不是裝給她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我,我馬上回來。」她邊說邊走向門口。
「我在外頭等你。」他在她開門前出聲。
她想了下,點頭說:「也好,你先到下一個路口那兒去等我。」
「嗯。」
兩人同時消失於不同的方位。
☆
十分鐘後,覺颯夜帶著背個包包的葉觀雲回到他的住處。
「哇!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啊!」他不覺得太浪費了點?
大嗎?詹家也很大啊,不過她的房間倒是小得可憐。覺颯夜心想。
「哇!」她再度驚喊,「好高,這兒是幾樓?」馬路上的車看來幾乎只是個會移動的火柴盒。
「九十九。」他放鬆筋肉癱在沙發裡。
九十九!的確是很高,她咋了咋舌,轉身踱到他的身邊。「你要睡覺?」他不是才剛醒?
「嗯。」他的綠眸半闔幾近睡眠狀態。
「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她正好可以趁他睡覺的時間四處逛逛。
綠眸霍地暴睜,眸中蓄著風暴。
「不可以嗎?」她知道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只要你走得出去的話。」他們四人的門全是電腦控鎖,想出門除非有他的電腦卡。
「什麼意思?」葉觀雲心想,這裡是暗藏了什麼玄機?
冷眼一瞟,覺颯夜起身走向他的房間,懶得再理她,反正在這兒,她插翅也難飛。
「喂……」呵,不小心又說溜了嘴。
「最後一次。」他冰寒的語氣有著嚴重的警告。
她吐了吐舌,「你要去哪?」
「睡覺。」他頭也不回瀟灑的離去。
睡覺?又是睡覺!他去睡覺,那她呢,在這兒當呆子嗎?「那……」葉觀雲不死心的追上去。
「閉嘴!」覺颯夜語畢,隨即響起一聲轟然巨響的摔門聲。
他又哪根筋不對了?葉觀雲無辜的猜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