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與商瑁發生過爭吵,負氣離去之後,Judy已經兩個星期沒和商瑁聯絡了,她一直在等他開口向她道歉、買一束花來討好她,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不僅如此,他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她。
怎麼,他是玩膩她了,想藉這個機會將她給丟了?
如果他以為他真能這麼做的話,那他就把她想的太簡單了。
「你認為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答反問著,對於Judy上次的舉動,可是反感到了極點。
「我不是讓你放假一個多月?他們沒通知你嗎?」
他記得他有派人事室的人通知她,讓她有薪休假一個半月,怎麼她現在又跑來了?
「我知道。」說到這裡,Judy臉色大變,「你在一個半月前用了個新秘書是不是?」
「是啊!」他點頭,「你上次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和我吵嗎?而且你應該很瞭解我才是,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希望你將私事帶到公司來談。」他下了逐客令。
「瑁,如果我今日不來的話,你何時會來找我?」
一切怎麼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向來就只有她Judy甩了男人的份,一般人根本無法抗拒得了她才是啊!
商瑁聳肩,「等想到吧!」以他現在厭惡她的程度來說,可能十幾、二十年都還想不到。
「你--」
「如果你來這裡,只是要浪費你的口水說這些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我很忙!妳不是不知道。」
「瑁,我……我知道我上次錯了,你原諒我好嗎?」Judy突然綻出了笑顏,伸手勾住了商瑁的頸項。
「我們什麼事都可以好好談……不然就今天好了,我做好一份好吃的燭光晚餐等你,吃完飯後我們再來洗鴛鴦浴,然後有什麼事情,就全都在床上一併解決了,你說好不好?」
男人與女人用身體解決事情,是最快且有效的方法了。
「燭光晚餐?」商瑁聽了就想笑,「你是叫外賣的吧!」
「呃……這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那份心意啊……」
「妳省省吧!我連你的面都不願見到。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你的表現我真的很不滿意。」
此時,宋千顏正巧端了杯咖啡走進商瑁的辦公室。
方纔她在辦公室外頭,就隱約聽到商瑁辦公室裡傳來的聲音,在考慮了三十秒之後,她還是決定開門走人。
「她就是新來的秘書?長得也不怎麼樣啊,你為何會要她,不要我?!」她指著宋千顏說道。
「這位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若有什麼事情想和我們總經理談,就留下你的姓名,我再幫你安排個時間,你看可好?」宋千顏客氣的說道,盡力的做到自己的本分。
哼!要不是還得留一點給商瑁打聽的話,她一定會一腳踢飛她!
搞什麼啊,她宋千顏活到二十五歲,還沒有人敢用「長得不怎麼樣」幾個字來形容她呢,見過她的人幾乎都用「白雪公主」四個字來喚她。
「你算什麼!」Judy對宋千顏吼道,將氣全都出在她身上。
「小姐,我並沒有說我算什麼,我只是認為你在這裡吵,實在太過難看了。」宋千顏將咖啡放在商瑁的辦公桌上。
商瑁則是不開口,冷眼看著兩個女人分出勝負。
「妳──」Judy惱羞成怒,她順手拿起咖啡,就往宋千顏的身上潑去「啊!」宋千顏雖然閃過了大半,但還是被燙到了手臂。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會將Judy拖到廁所,狠狠地痛扁一頓,就像是高中時代,修理那些看她不順眼、又想給她好看的太妹一樣。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時間、地點都不允許。
她現在是在扮演柔弱的女秘書,既然是柔弱,就不該有這種行為產生。
不過,她這個人一向是有仇必報,這仇……她已經記在心裡了。
「總經理……」宋千顏委屈的雙眼裡頭,還帶著晶瑩剔透的眼淚。
Judy,你別玩的太過火了。」看到這種情形,商瑁總算是出聲了,「你要自己出去,還是我叫警衛來請你出去?」
「商瑁,你真的這麼無情?」
你講這句話不是廢話嗎?商瑁如果有情,還叫商瑁?宋千顏在心裡頭冷嗤。
瞧他看到她被熱咖啡給燙到了,還不是一樣那麼老神在在,連阻止Judy的行為都沒有,可見他真的是無心吶……
幸好、幸好,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當美麗的花瓶了,只是圖謀他的錢財、家產,最後可能會佔他的身體一點便宜,但是他那顆浮濫的心,她可就沒有半點興趣了。
說到底,她算是有精神上的潔癖。
哎唷唷……手還有一點疼呢!看來得叫她娘送一點她老爸待調的紫雲膏
「出去!」
Judy淚眼婆娑的離開了商瑁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裡頭,只剩下宋千顏及商瑁兩人。
「我可不知道我上班的第一天,就會遇到血光之災呀……」她笑笑,略微自嘲的說道,「總經理,請你行行好,好嗎?」
「我送你去醫院吧。」
「這倒不用,沖沖冷水就行了。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你有多少個過去式的花瓶,會像現在這個一樣?如果人數眾多,會危及我的性命的話,我會考慮意外險保重一點。」
「這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一般的女人遇到這種事,不是都會哭哭啼啼的嗎?她……還挺冷靜的,果然有一點過人之處。
只是,讓他一直感到不解的,是她履歷表上寫她沒有任何工作經驗,但是……她的表現真的是太過鎮定了。
「那你可以告訴我,她以後還會來嗎?」她要知道她必須屯積多少藥物,才保險。
「不會吧!」
「那真的是謝天謝地了。」偶爾一、兩次她還能忍受,但若是一直發生的話,就別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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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顏,你的面子可真是大,讓你老媽特地幫你送藥來。」一見到宋千顏,宋母馬上開炮。
「你不知道我一向很忙的嗎?你是哪裡受傷了啊?」宋母關心的問道。
「就這裡啊!」宋千顏指著自己的手臂。
原本她是打算回家一道的,結果電話一撥,發現她娘剛好要來,便叫她娘順便將藥帶來了,省得回家讓她爹逮住,出不了家門。
「這是擦火傷的,你哪裡不小心燙到了啊?」
「手啊!」奇怪,她不是比了嗎?她娘怎麼還是沒看到啊?
「我看看。」
其實宋母也不是多關心自己的女兒。只是她很難接受從在她肚子裡,就小心呵護著的女兒,竟然還能受傷?!
「這是怎麼弄的?」當她看到宋千顏手腕上的傷痕時,怒氣攻心。
「被一個瘋女人潑了咖啡……」她將事情的始末全都說了出來。
越聽宋母就越生氣,「那個小賤人皮是在癢了是不是?敢這麼對待我的寶貝女兒,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你可是我的女兒呢,她不曉得我可以告倒她嗎?」
他們雖然不算是家大業大,但是宋千顏的父親可是名醫,與高官、律師都有往來,隨隨便便一通電話,Judy就得拿出大把金錢賠償。
「娘,算了!」宋千顏揮手,不想和那個已經下堂的可憐女人計較。
「算了?!」宋母很難接受,「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窩囊的個性啊?我不是教過你,當對方K你一下的時候,你要用力的踹對方兩腳嗎?」
她一向都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子女,絕對不容許她的小孩在外頭被人欺負,眼眶含著眼淚、鼻孔吊著兩管鼻水回來見她。
「是啊,我一直銘記在心。」
只要她娘不寫稿,就一直這麼有元氣,講話也很有Power,這樣的人……算是開朗、沒、心機的。
記得她國小的時候,第一次因為長得太漂亮,被同學帶去廁所修理時,她哭著回家,卻被她娘痛罵了一頓。之後她就知道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隔日,她立即痛毆了那個體重比她重三分之一的女生,雖然她也全身是傷,不過卻獲得最後的勝利。
「知道還放過她!這樣她會認為你是好欺負的。」宋母告誡。
「這一次就算了,如果她敢再有下一次的話……我最起碼拿只白老鼠在她的身上爬。」
「嗯,這才像我的女兒。」聽到宋千顏這麼說,宋母才滿意的坐在沙發上。
「來吧!說說你上班這幾日的心得。你花瓶扮得怎麼樣了?要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當花瓶不可恥,可恥的是當個路邊貨!」
「很好啊,我很滿意我現在的工作,喏……這個送給你!」宋千顏拿出了剛向商瑁要到的鋼筆,「這是我的戰利品。」
「這個?」宋母一眼就知道這枝筆價值不菲,光是那K金表面,起碼就值一、兩萬了。但是--
「你賣身只值這枝筆?」宋母嗤之以鼻。好貨她也看慣了,一點都不覺得稀奇。「真的是便宜到了極點。」
「娘,我還沒有賣身。」
「喔……反正遲早會賣身的。你的上司在三流雜誌可是挺有名的,每個秘書都與他有一腿。你會應徵這個職務,就表示你有心理準備了。」
雖然她不是很贊成女兒的決定,不過,女兒已經成年了,她也管不著。
而且重點是--現在性觀念這麼開放,宋千顏十六歲時,她就教導她如何使用保險套,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是啊,只不過還沒做!」宋千顏笑了幾聲。也許是她娘的職業與別人不同,所以想法也開放了許多。
「放心,我可不會帶什麼種、什麼病回家的。」她才不要和對方在一起沒多久,就染上有的沒的。
「那就好啦!雜誌上說你的上司玩女人,不會超過三個月。」
「那是一般廉價的花瓶。」
「嗤……話聽起來很自負。」不過,這才像她的女兒,總是這麼自信滿滿的。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別太擔心我了,去擔心弟弟吧!」
「弟弟?」宋母皺了下眉頭,「你不說,我倒忘了我還有一個兒子。」
也不是她真的不負責任到這種程度,只不過她那個婆婆愛孫心切,總是將她兒子帶在身邊照顧,她一、兩個月才會見到他一面。
「他還好吧?好久沒見到他了。」
「好?沒病沒痛的,也算是好!」宋母點點頭。「他都二十幾歲了。上次他和你奶奶回家一趟,你爸爸叫他住在家裡,他卻堅持要和你奶奶住,我真怕他被寵成不良少年了。」
「不至於吧,娘你說得太誇張了……他還是長得那麼胖、那麼醜嗎?」
「比較好一點了,現在沒有人再用『野獸』這兩個字來叫他了。」
「不然呢?改叫他什麼啊?」
「黑馬王子。對了……現在幾點了?」宋母問。
「晚上六點吧,你有什麼事嗎?」
「有啊!我等一下打算去買幾件漂亮的衣服,然後去做頭髮,我還約了出版社編輯八點吃晚餐。」
「看你的日子過得挺逍遙的。」
「是不錯。坦白說,你爸雖然楞頭楞腦的,整天只會拿電蚊拍電蚊子,不過,嫁給他之後,我越來越有錢了。」
「如果我是你,也挺有錢的。」母女感情好,她才會這麼吐槽自己的娘,「賺錢是自己的,還領老爸給的薪水,然後刷老爸的副卡……怎麼算都划得來。」
「呿,我才不像你說的這樣,我偶爾也有買衣服給你老爸。」
「奸詐。」也許她有一半奸詐是學她娘的,「買一、兩件衣服給老爸,然後再吵著要老爸帶你去逛街,買幾條鑽石項鏈,這樣也行?」
「是啊。」宋母昂起了下巴,「妳老爸又不是不知道。」
「老爸很聰明的,只是不想戳破你的企圖而已,別把他看得太扁了。」她知道她爹的心態,只要他老婆高興的話就行了。
「我沒有說他不曉得!」宋母的臉漲得紅紅的。被女兒這麼說,她真是有夠沒面子的。
「養老鼠咬布袋,這句話真的是說對了!也不想想是誰打小就餵你奶、幫你換尿布,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把你丟出去。」
「謝謝,這句話我早八百年前就聽過了。」
「哼,閃人了。」宋母話說完,人也立即消失在女兒的住所。
宋千顏看著關上的門--
也許……她娘、她爹這樣的生活方式也不錯。
她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娘也有自己的空間……說親密也挺親密的,說疏遠倒是真的有一點距離,也許這樣的一對夫妻才能長長久久吧……
夫妻長長久久?
宋千顏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頭,她又想到哪裡去了!
她現在要想的不是什麼夫妻相處之道,而是要如何把自己花瓶的身份扮演好,因為現在離她最近的男人,就是商瑁了。
她只是想要當個花瓶而已,才不打算嫁給他呢,她與他是不可能的啦,所以……多想無益。
要想夫妻相處之道,也得等到她花瓶的角色扮演完、玩遍了許多有趣的事物,直到她心靈沒什麼寄托、又剛好身旁出現一個好男人的時候,再來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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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下班要約我去逛街?」
當商瑁開口的時候,宋千顏只是挑了挑柳眉。她一點都不訝異他會約她,只不過她沒想到他能等這麼久。
這可能就是他厲害的地方吧!他會把女人的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的,讓她去猜、讓她去想。
「不願意?」商瑁雙手插在口袋裡頭,優閒的交叉雙腿站著。
他不是很在意她到底要不要和他共進晚餐,順便逛個街。
他知道她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拿喬不會抬高她的身價,反而會令他倒盡胃口,因為他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女人身上。
說到底,欲拒還迎那一招他真的看多了。
「如果我說我是不願意呢?」
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宋千顏明白她的身份容許她這麼做。她拉開抽屜,拿出一瓶Chanel蔻丹,開始在她的指甲上作文章。
「你喜歡這個牌子?」
宋千顏笑笑,「總經理,你說錯了。」她搖搖頭,「不是我特別喜歡Chanel的東西,只是有七成的女人都愛它。」
「也對。」他一直認為金錢與女人是劃上等號的,女人需要用金錢去雕塑,才會完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也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在私事上,她認為兩人的地位是相等的。
好厲害的女人!商瑁在心裡頭想道。
坦白說,他是第一次遇到像宋千顏這種女人--會這樣和他對話的女人。
她的對答雖然挺世故的,但是在某些方面看來,又挺真的……他很懷疑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也許,她是個世故的女人,就如同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非常習慣男人的搭訕。
「是啊,如果你不答應我的邀約,我只能約那些願意和我去的小姐了。」
「好坦白。」她小心的將手指頭吹乾,嘴在笑,眼也在笑。
她知道她笑的時候有多麼的媚人,因為白少芬告訴過她,她的笑……不僅會讓男人迷醉,連女人也會。
「所以,你的決定呢?」他在等她回答。
「你都說了,我不答應你的邀約,你就會去邀別的美人,那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你可以這麼說!」
「可是我不想。」她將指甲油放入抽屜裡頭。「你要先等我回家梳洗一番,還是下班直接過去?」
「就下班我載你過去吧。」
「那我的車呢?」
她開的那輛可是她新買的VIOS,會買這款車,不是因為它便宜,只是她喜歡這種可愛的造型。
「停在停車場是挺安全的,不過難保不會有個萬一。若是明天我來上班,而我的寶貝車已經不在那裡了,我真的會欲哭無淚,我的車貸還沒繳完呢!」
是啊……原本是她娘要買給她的,她是不想再靠家裡,所以就自己貸款買了這輛車子代步,不過……現在她才知道負擔其實也挺大的。
「你明日到公司來,如果沒在停車場裡頭見到你的車,我會賠一部新的給你。」他承諾著。
「OK!聽到總經理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突地,宋千顏又像想到什麼,咬了咬手指頭。
「總經理,你……」她有些遲疑。
「怎麼?」
「我的車子是例外,我坐男人的車子,只坐雙B以上等級的。」是啊……她沒有說錯,連她那個庸醫老爸的車子不也是奔馳的嗎?
會這麼說,就是擺明了要讓商瑁認定,她不僅是個美麗的花瓶,而且還是個拜金到徹底的女人。
「呵呵……」商瑁笑了幾聲,不認為宋千顏的話令人唾棄。
如果他真的是嫌惡這樣的女人,那他這幾年的道行就算是白修了。
就是這麼坦白的女人,才能和他一拍即合,不是嗎?
「有只動物掛在車頭的坐不坐?」
「哦?」她挑眉,「別告訴我,你那只動物是隻豬就行了!」白癡也知道一定是一隻豹好不好!
「哈哈哈……」商瑁再次被宋千顏給逗笑了。
話完,剛好五點。
她將桌上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丟人她的包包裡頭,「總經理,我有一個問題忘了問。」
「請說!」
「需要我先到停車場去等你,掩人耳目嗎?」免得風聲傳遍整間公司。
雖然眾人皆知,坐上這個位置的女人,都是與商瑁有點曖昧關係的。但是,好歹她也得為他著想一下,讓他知道她的用心良苦,以及體貼的程度。
「你覺得呢?」
「多此一舉。」
「既然是多此一舉,你又何必這麼做?一起走吧!」他乾脆的說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唷,可別到時候鬧出了什麼風波,說我在那裡興風作浪。」她小小的揶揄了商瑁。
「你會嗎?」
「看心情吧!心情不好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她聳肩,沒有給他正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