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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情婦 第八章 作者:紫菱
    靜寂的小茶館矗立在街尾,一面寫著大大「茶」字的木製小招牌,正隨著輕風而搖擺不定,而屋外掛著的小風鈴,也隨風發出叮噹的輕響,這輕脆的仙藥,令人聞之心曠神信,精神立即一振。

    一位短髮,臉上掛著一副丑不拉幾眼鏡的細瘦少女,走進這間茶館。

    她垂著雙肩,好似肩上擔著全世界的重擔,垂頭喪氣的走向角落一個小桌子,而在那個小桌子旁的位子上,早就坐了一個長髮及腰的美麗少女,只見她津津有味的嚼著花生米,神態自在的喝下一杯茶。

    「抱歉,我來晚了。」短髮少女快快不樂的輕道,坐進長髮少女對面的位子。

    姜綺柳拿起茶杯,先是倒熱水溫杯,繼則倒掉溫杯的茶水後,她重新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放在短髮少女面前。

    秦櫻視而不見身前香味撲鼻的烏龍茶,她手抽動了一下,編貝玉齒咬著櫻桃般的下唇,她一臉泫然欲泣,「任務失敗。」

    姜綺柳伸手從小盤子裡撈了幾粒花生,毫不客氣的就往嘴巴裡送,「我知道。」

    顫顫的吸口氣,秦櫻覺得自己這一生從沒如此悲慘沮喪過,「綺柳,要以哪條幫規處罰?」

    姜綺柳抬起眼。「為什麼會失敗,檢討過嗎?」

    秦櫻噤語。

    「人為因素?不可抗拒的因素,還是辦事不力?」姜綺柳輕描淡寫道。

    秦櫻垂下頭,「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負起一切責任。」語畢便頹然的低著頭,不欲辯解更顯出她楚楚可憐的柔弱。

    姜綺柳從口袋裡掏出獨角獸銀飾,遞給秦櫻,「收去吧!你欠我一個解釋。」

    秦櫻接過銀飾,欲言又止,「去年我捅了個大樓子,是龍飛天救了我。」

    「原來如此。」姜綺柳將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是否洩露了我的身份及目的?」她詢問。

    「沒有!」輕柔聲音果決的道。

    姜綺柳一笑,「很好!」接著,她迅捷的指示,「傳真雷震濤的財務狀況給爺爺及我家的臭老頭,吩咐VP的人與雷震濤接治,另一方面,動員人力盯住何士榮,盯住何士榮的人馬分成兩路,一路注意毒品何時進港,一路預先提防何士榮暗殺雷震濤的行動,這次由你全權指揮,記住,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秦櫻張口結舌,「綺柳,難道你不指揮大局?」

    將茶杯輕盈的放下,姜綺柳略有深意的道:「該是訓練你獨立自主的時候,櫻櫻,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很少叫你出任務?」

    「你伯我真實的身份被發現,我媽媽會嚇死。」

    「不止是這樣。」姜綺柳的手快速一揮,甩了秦櫻一個不屈不癢的耳光。

    秦櫻撫著左頰,不敢置信的瞠目。

    「這就是原因,櫻櫻,你的臨機反應太差了。」姜綺柳道:「不可否認的,你對資料的搜集、戰略的疑定是在行無比,相信這方面,組裡的每個人都望塵莫及,但是這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秦櫻臉色專注無比,神情因認真而嚴肅,她腦袋裡自動思考姜綺柳的話是否正確,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你一旦遇上事件,常常錯失先機,不知隨機應變,就算本來佔於優勢,也會被人墳客易主的落敗,光提今天早的事來講,你有龍飛夫的一切資料,而且龍飛天中入我的激將計,早就失了防,你得勝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為什麼敗在百分之十上,檢討過嗎?更何況你今天早上能全身而退完全是僥倖,如果今天遇上的是何士榮,你能安然無恙的走人嗎?」她條理分明的說出秦櫻的弱點。

    秦櫻心中凜然。

    「所以我要罰你,再過兩個多月是你的生日,這差不多六十多夭的時間,我跟雷震濤會逼得何士榮走投無路,在這段期間,組裡要密切盯著何士榮,因為何士榮一定會孤注一擲的把希望投注在毒品上,毒品一進港,馬上通知我.我要毀了那批毒品」。

    「是!」

    「你生日那一天,就罰你在家禁足好了,聽清楚了嗎?」姜綺柳以少有的嚴厲厲聲道,眼中卻帶著笑意。

    再次的,秦櫻膛目結辭舌,這聽起來不像是處罰,倒像是放假。

    姜綺柳拍拍她的肩膀,和顏悅色的綻開美得像後窗內高級瓷娃娃般的笑靨,「那一天陪陪你爺爺,你爺爺要送你意想不到的禮物,別讓他失望。」

    「但是……」秦櫻知道情況愈到後面愈吃緊,哪有讓她放假的餘地。

    安撫的笑容,一向是姜綺柳的特長,「放心,何士榮跑不掉的,對了,主控大局時,若有什麼困難,隨時打電話到雷震濤那裡,我應該在那裡。」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就此決定了。」姜綺柳站起身,「我要走了,等一會要大花特花雷震濤的錢。」

    她手裡晃出幾張信用卡,「櫻!要一起來嗎?我今天可以很大方的請你吃客冰淇淋,戴上你那副變裝的醜眼鏡一起來吧!」說完立即拉起猶在震愕中的秦櫻,二話不說的便把她拖出門。

    秦櫻內心忍不住湧出欽佩,終於明白酷愛惹事生非,天王老子誰也不甩的水靈,為什麼只對姜綺柳一人信服。

    浴室水聲嘩啦啦的響,姜綺柳鎖緊水龍頭,測了下水溫,偷悅的浸入浴池中,熱水掃過她柔軟的軀體時,她滿足的輕哼一聲。閉上眼睛,享受泡澡帶來的舒服感。

    她是如此的放鬆寫意,以至於沒察覺寬敞的浴室裡,走進一個強健無聲的影子。

    「姜綺柳,這件衣服滿像情婦穿的,看來我的錢沒有白花。」雷震濤放下手中那件輕薄黑紗套裝,手卻又頑皮的翻出女性貼身衣褲,嘖嘖有聲的品評。「但是這些純棉內衣太平凡無奇,看起來好像幼稚園小班穿的。」

    .聽到這熟悉低沉的男音,姜綺柳立即睜開眼睛,她反射性的半坐起來,隨即想到自己一絲不掛,又馬上蹲進水裡。

    雷震濤聲音蘊有一絲笑意,「小心,否則我會被我看光,綺柳,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動物,套句今天某人說的話,尤其是一年四季都在發情的男人。」他拿姜綺柳先前嘲弄他的話自嘲。

    杏眼含怒,姜綺柳粗聲道:「雷震濤,你怎麼進來的?」

    「問這個問題未免大過愚蠢,我是這棟房子的主人,當然擁有這棟屋子所有房間的鑰匙。」他從口袋裡掏出把鑰匙在手裡晃,嘴角掛笑的道:「你說是嗎?『揚風組』的老大姜綺柳!」

    姜綺柳臉色一變。隨即轉為漠然,「雷老大,你的表現相當出色,不過憑你的能力,要是現在還查不出來,那淡水河沒加蓋子,你隨時可能跳下去自殺。」

    「不想知道我國何查出你的身份嗎?」

    姜綺柳仔細思索幾秒,「我向龍飛天收回銀飾是個大敗筆,又在你面前提到火鶴幫林為大被滅的事。」她的表情一片平靜,沒有被發現事實的大驚大怒,事實上,她看起來好像一臉沉悶悶得快睡著,似乎這個話題無聊之至。

    雷震濤忍不住從心裡發出讚賞「了不起,姜綺柳,你不愧是『揚風組』的老大,愈是遇到緊急關頭,表現就愈加沉著,怪不得你能在一夜之間,滅了中部最惡名昭彰的火鶴幫。」

    「你憑什麼認定我是『揚風組』的老大?」

    他看著她,自顧自的露出微笑,「很簡單,任何老大絕對會因你這個厲害手下而睡不安寢,況且你這種厲害人物,若不是一幫之主,那全天下大概也沒人敢當幫主了。」

    「是貶是諷?雷老大!」她嘴角徐徐帶出一抹微笑。

    「都不是,是衷心的讚美。」

    她的笑容擴大,「那真是多謝你了,你可以退出浴室,把門鎖上,我要穿衣服。」她的口氣好似女王在斥退自己無聊的臣子。「介意我在此觀賞嗎?畢竟美女出浴景色,一定相當動人。」雷震濤一肩抵靠著牆,著起來恰然自得。

    姜綺柳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有人鼻血噴得到處都是,那看起來好噁心了。」

    雷震濤依然神情自若,並沒有因她暗諷的話而表情稍變,只是淡淡道:「好口才。」

    姜綺柳意識到他並沒有像往日一般,對她的嘲諷報以大笑,她的表情立刻防備起來,「雷老大,若是想看美女出浴,我相信牛肉場的表演更加火辣。」

    對於這段建議,雷震濤回以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出口,好似他自己也在慎重考慮可行性,「若是我只想要你呢?綺柳。」

    姜綺柳綻出一個很僵的笑容,「這個玩笑不好笑。」

    他靠在牆上,表面看起來十分輕鬆愉悅,甚至臉上還帶著迷人的淺笑,但是姜綺柳全身肌肉緊崩,知道這只不過是假相,雷震濤早已蓄勢待發。

    「也許是開啟你我新關係的時刻到了。」雷震濤仍是慢吞吞的開口。

    「或許我不這麼認為。」她的口氣尖銳了起來。

    雷震濤對她的反應淡淡,眼神卻有絕對不符笑意的凌厲,「若是我堅持呢?」

    姜綺柳心頭一顫,垂下視線,顯然正在思考脫身之計,最後她發現自己苦無良策,只能瞪著眼前水波。

    「無話可說嗎?親愛的綺柳。」雷震濤踏前一步。

    姜綺柳立即對這個威脅性動作有了反應,她做出一個制止的手勢,話中含有洶湧的波濤。

    「是的,我無話可說,但是通常沉默代表嚴重的抗議,及絕不屈服的精神。」她眼光銳利的直視著他,「雷老大,反正我打不過你,相信架我到你床上去,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法這你負得起後果嗎?」

    她語氣既低又沉,「我會中止和你的一切合作關係,你願意將幫主之位拱手讓人嗎?你願意將手中握有的權勢、地位及金錢讓渡予人嗎?好好的考慮清楚,你不會希望得不償失的。」

    「好厲害的威脅!好睿智的恐嚇!」雷震濤饒富興味的開口稱讚,但是他嘴角有摸不在乎的一抹笑靨.神情有絲不顧一切的叛逆,「可是很抱歉的,這個威脅對我無效。」幾個跨步,他來到浴池邊,姜綺柳立刻曲起身體,不欲讓他看得更多。

    她抬頭反抗的瞪著身邊的男人,雷震濤同樣也注視著她,他伸出手,把玩她從浴帽裡垂下來的一綹髮絲,聲音幾乎聽不出什麼感情,除了冰冷的漠然及冷醋的疏離。

    「你以為我在乎幫主這個地位?留戀這個地位帶給我的權勢、金錢及名利嗎?」他冷冷一笑,全身散發出危險的訊息,「我不在乎,我很願意拱手讓人,要不是雷雲天死前擺我一道,今天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會是何士榮。」

    「既然你不在乎,為什麼不讓位?」姜綺柳斜覷他一眼,試圖讓氣氛緩和,但顯然無效。

    「你明知故問。」雷震濤極有智慧的道:「就算我讓位給何土榮,何土榮以己心度人,勢必還是會殺了我以絕後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以幫主身份理正言順的反擊何士榮,我說得對嗎?」

    姜綺柳一言不發,雷震濤握起那綹秀髮輕吻,空氣中立即充滿熱烈的氣流,他放下那綹髮絲。「姜綺柳,你費盡心思要當上我的情婦,最終目的應該是何士榮。」他語氣輕柔得令人不安的加上了一句:「或是他那批為數不少的毒品口。

    姜綺柳心頭又是一顫,該死,雷震濤不該這麼厲害的。

    溫柔無比的,雷震濤的手下滑至她的裸肩,時重時輕的按摩她凝脂般的玉肩,姜綺柳屏息,聽著他與動作恰好相反的冰冷語氣——

    「你我中止合作關係,你安排捕捉何士榮的計劃不就功虧一潰?如此一來,得不償失的人應該是你。」

    姜綺柳大口有著氣,雷震濤的氣息及魅力,快要逼得她喘不過氣,她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問題上,也必須制止他的動作,於是她右手抬起,按住他撫摸的大手,話不經思考,立即從嘴巴裡溜出來——

    「雷雲天因何一定要設計你當上幫主?」

    雷震濤臉上肌肉扭曲,「我可以告訴你事實,但是等一下有個問題,我也會要你付出一樣的真心回答我,同意嗎?」

    「我是個誠實的人。」她一副深受污辱的表情。

    雷震濤的聲音柔和了下來,「我知道,我只是要你的保證。」

    「你得到我的保證了,你可以開始說出緣由。」

    「很簡單的緣由,我是雷雲天的親生兒子。」

    姜綺柳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抬頭注視著表情極力自製的雷震濤,「但是傳言你跟他不合?」

    「那不是傳言,是事實。」雷震濤冰冷得令人害怕,「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原諒他在我面前殺了我一生中最尊敬的養父周永成,害得我媽殉情自殺,我告訴他別想要我繼承他的位子。」

    「他表面上扶持何士榮,卻在死前擺了我一道,不論我是否繼承幫主之位,何士榮絕不會放過我,我只能坐上這個位子.利用這個位子的力量來擊倒何士榮,他死前這。一招把我逼進死路,我是當定『馳雷幫』的幫主了。」他一臉深惡痛絕的道出往事。

    姜綺柳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就在她思考時,雷震濤顯然回復了自制力,他的手滑得更下,她立刻全身僵硬。

    「雷老大,到此為止。」她捉住他的手,將它推開。

    雷震濤反握住她的手,他握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掐碎,肉體的痛楚跟氣氛的壓力,使姜綺柳大怒了起來。

    她不服輸的瞪著雷震濤,冷言冷語刺人心窩道:「雷老大,你毫無魅力到必須強迫女人嗎?」

    雷震濤用力的把她從浴池中給拖起來,讓她茬弱動人的雪白身軀,在燈下閃爍著美麗光芒。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渾然天成的嫵媚、不加雕飾的婀娜,簡直可以讓男人神魂顛倒。

    但是她臉上剛強潑辣的傲岸不馴,卻使人窺見她絕美外表下.內心的獨立傲骨。

    雷震濤心中一凜,更升起對她的幾絲欣賞,在黑道見多低三下四的下流行徑,對她的錚錚傲氣及不懼威權的氣概,簡直欣賞到了心坎裡,但是他仍不放鬆手勁,因為他一定要問出個水落石出。

    「告訴我你不肯跟我上床的真正原因。」

    姜綺柳與他面對面的互瞪著,四周激盪著狂猛的氣流,彼此心波暗潮洶湧,「我說過了,我的自尊不允許.」

    「這是其次,我問的是最主要的原因。」雷震濤悍然大喝,「難道你剛才的保證只是狗屁嗎?『揚風組』的姜綺柳,說出你真正的內心話!我要聽到實話。」

    姜綺柳猛推了他一把,氣勢驚人的說出天崩地裂的一席話,「你要我說什麼?說你的智慧、幽默及力量,已經深深侵佔我內心從未有人到過的地方?說你的強悍、性感及魅力,讓我害怕自己再也離不開你?你的一切的一切,幾乎要令我拜服?我不肯跟你發生關係,何嘗不是保護我心裡的最後一道界線?難道我這樣做錯了嗎?」

    雷震濤捧著她嬌艷的雙頰,眼中燃著火焰,「你是在間接的說你愛我嗎?」

    「該死,我沒必要站在這裡受你拷問。」她伸出手,毫不留情的狠推他胸膛,在激烈動作中,她的浴帽鬆脫,飛瀑般的長髮立即瀉下,不過她渾然不覺,只因她的思考全然脫序。

    她掙扎得如此厲害,雷震濤只好放開她圓潤的臂膀,惟恐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箝制一放鬆,姜綺柳如蒙大赦,全身因應的生出股力量,她手朝雷震濤所在地方一撥,虛晃一招後,腳立即踏在浴室的磁磚上,明顯的是要逃出浴室這個是非之地。

    「該死,我還沒聽到你的回答。」雷震濤哺哺咒罵,真是該死,這個女人連表白時,都是這麼氣死人的強悍,他怎麼會愛上這種女人?這實在是不正常!

    長臂一伸,他僅捉住她身後飄揚的一綹長髮,姜綺柳吃痛一縮,回頭想要報開他的手時,雷震濤高大的身影已經矗立在她面前。

    姜綺柳立刻退了一步,打量四周圍的形勢,雷震濤哪容得她再次

    逃跑,只見他抱起她,把她拋進特大號的浴缸。

    姜綺績柳驚呼一聲,因為雷震濤竟然也踏進浴缸,還極有興趣睇著她全身上下,她不由自主的紅霞襲臉,覺得尷尬透頂,繼尷尬而來的,是滿心的怒火,怒火逼使得她口出嘲諷——

    「你像一隻全身濕透的落水狗!」她口氣犀利得足可割解玻璃,手在水中一揚,瞬時洗澡水淋得雷震濤滿頭滿面,即使他剛才不像落水狗,現在絕對有八分相像。

    可是想不到的是雷震濤竟然在笑。他渾厚大笑聲傳遍了整間浴室,他一手將額前濕透的頭髮往上一掠,另一手抹去臉上的水,神態舉止每一部分都表現得無懈可擊,簡直把他身上的俊美豪氣發揮到十足十。

    喔!這實在很瘋狂,她應該要很生氣,雷震濤的野蠻行為,但是她卻有點失神的看他自然中帶著性感的簡單動作,還有那令人心神俱醉的豪邁笑聲。

    姜綺柳的火氣瞬時消了一半,她的自製又度回復正常狀態,沒好氣的開口:「被駕成落水狗有什麼好開心的?瞧你笑得像白癡!」

    雷震濤揚起一道眉,「就是有人會愛上我這個白癡。」

    「哼!我可沒說我愛你,少往自個臉上貼金。」她哼道。

    雷震濤再次大笑,「你失去自制,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綺柳臉沉了下來,雙手啪的一聲擊在雷震濤的雙頰上,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瞪著他,眼中散發出不可搖撼的光芒,神情是傲立不屈的果決。

    「就算我愛你又如何?我是絕不可能拋棄自我原則,做你名副其實的情婦,只為求你留戀恩澤,貪圖幾夜風流的歡快,我姜綺柳不是泛泛之輩,絕不會如此貶低自我的人格尊嚴。」

    她一頭長髮凌亂披散,有半截在水中飄搖,全身上下不著寸縷,看起來狼狽可笑,但是雷震濤卻覺得這一生,他從役看過任何女子有她這般美麗。

    她星眸盈含搖山撼海的氣魄,舉目慷慨激昂,全身隱隱散發出一股令人傾倒的颯颯英氣。

    雷震濤深吸一口氣,情感的澎湃有如飛鳥激湧而出。他拉下仍停在他頰邊的纖手,放至嘴邊輕吻她白蔥般的盈盈玉手。和她四日目交交對。

    「綺柳,當初我就對龍說過,你是個麻煩,想不到果然一語成真。」

    姜綺柳一皺眉,「什麼意思?」

    雷震濤眼光幽遠了起來,好似陷入沉思中「這輩子恨死雷雲天,死也不肯延續雷家的血脈,我是注定當一輩子的王老五,但是……」

    她不確定的看著他,雷震濤發覺她猶疑的眼光,他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剛才的迷惘似已遠走,「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廢話!」她大義凜然的回駁,「我爸爸是玉樹臨風的美男子,我媽媽是出塵不染的大美女,我有這麼好的遺傳,豈有長成醜八怪的道理?」說完後,還拋給他一個「你太沒見識」的眼光。

    雷震濤不禁失笑,「你全身上下沒有一根謙虛的骨頭嗎?」

    她抗辯,「我說的都是鐵錚錚的事實,幹麼要莫名其妙的謙虛?我姜綺柳說容貌是容貌、說身材是身材、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我又聰明又有幽默感,再加上智謀膽識超人,世界上能與我一爭長短的女人,一個已死,一個還未出生。」

    雷震濤見她自信滿滿的神態,他有感而發,「的確,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你這樣的女人。」

    他的手愛戀不已的纏綿她的秀髮,姜綺柳立刻發覺情況有異,她扯下他環在自己背後的大手,他已經擁她入懷。

    姜綺柳抬起臉死瞪著他,臉上被不知是怒是羞的紅暈所籠罩,「雷老大,雖然我一絲不掛,但是我的拳頭還是能揍得獸慾大發的禽獸骨折。」

    雷震濤眼含笑意,「我會記住你的威脅,設法抑止我體內低級下流的慾望。」

    她掙了掙,雷震濤的鐵臂卻一動也不動,姜綺柳漸漸有點心慌不安,「放開我,雷老大。」

    雷震濤卻反行其言,把手臂收緊,直至她貼著他的身體,這使姜綺柳臉上紅暈更甚,口氣更加凶蠻,「喂!放開我,要不然我要發火了!」

    雷震濤又是一笑,口氣親暱的道:「放開你可以,但是我要一個吻。」「如果我說不呢?」她威武不能屈的問道。

    低下頭,雷震濤額抵著她的額,一手輕撫她紅艷雙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笑,「黑幫老大通常都能予取於求,更何況混黑道的人是不善忍耐的,尤其是對一個曠古絕今的赤裸美女。」

    他吻上她的嘴,不是溫柔得令人心醉,卻是充滿熱烈的情焰及難以抗拒的狂猛。

    姜綺柳的心跳猛烈的撞擊胸腔,從頭到腳緋紅,這個吻滿含令人道逃無路的佔有慾,雷震濤好似在宣告她是他的,烙印下屬於他的標記,但是她並不屬於任何人。

    她的推拒掙扎,卻有若石沉大海般的無效,她愈抗拒,雷震詩就愈把她摟得更緊,直至她快無法呼吸。

    半晌,等到雷震濤終於吻夠了,姜綺柳也快斷氣了,他才放開她。

    一得到自由的姜綺柳,雙眼怒視著他,「我不屬於你,不屬於任何人。」

    「我懂,你只屬於你自己。」雷震濤瞭解她的言下之意,他的眼光又再度縹緲了起來,他用手指梳順她一頭亂髮,若有所思的道:「你不知道你說謊,會讓我十分龍心大悅嗎?」

    「若因為別人一句話,而哀愁喜樂,那你的生命只是為別人而活,你不過只是個可憐蟲罷了。」

    雷震濤一笑,「你真不是普通人。」話語中有頗多欣賞之意。

    「我就是我,跟別人相同也罷!與他人相異也好,我一心中自有一座天秤,來測試我心中的對錯,世俗毀譽干我屁事?傳統教條?哼!我覺得它是對的,我就會遵守,若是我覺得它只是堆狗屎、抱歉,我不會甩它的。」

    她淋漓盡致的一番暢談,自有一股先聲奪人的豪氣,雷震濤雖然沒有擊掌讚賞,但是他眼中早已閃出道似有同感的光芒。

    他抓起放在架上的浴巾,低語:「站起來,綺柳。」

    姜綺柳偏過頭看他,眼中一片澄澈,「雷老大,你先顧好自己吧!你的衣服全濕透了。」她看起來很真誠,一點也沒有嘲諷意味,反倒帶著柔情的關心。

    「你希望我脫了這身衣服嗎?」

    姜綺柳給他個嗆死人的微笑,「別忘了,我曾說過:『只要你敢把手放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頭鬆下來當球踢,要不然就讓你這輩子生不出兒子。』我可不是空口說白話,要試試看嗎?打不過你並不代表我軟弱好欺負喔!」

    「我從來不認為你軟弱好欺負,若你這種人叫軟弱,那世界上的女人,不都全是軟叭叭又沒骨頭?」他笑道。

    姜綺柳注視他開懷的笑顏,忍不住輕柔撥開垂在雷震濤額前的髮絲,再次申明道:「只要你不對我動手.我就不會對你出手,讓我們擊倒何士榮前,都是如此平安無事的休戰。」

    她一臉猶疑的看著他,然後輕輕的吻了他的嘴,道出自己的心聲,「雷老大,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溫柔可人、甜美膩人,但是我不是這種女人,愛你並不代表我要割捨下我的自尊,放棄我的自我,只為成為不是我的女人,來迎合你的喜好,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只屬於我自己。」她語氣雖輕淡,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凜然。

    「我懂,綺柳。」雷震濤握住她的手,「你就是你,我不要求你變成柔弱無骨的應聲蟲,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就算我能為你擋風遮雨,但是我相信你寧可自己打自己的仗,所以我不會干涉你的。」

    聽到這席話,內心感動上湧,姜綺柳心中盈滿情愫,畢竟心上人瞭解她的想法傲氣,不強迫她.不折辱她,怎不教她喜上眉梢。

    她鑽進他的胸膛,低聲輕語:「雷老大,我想你非常瞭解我,我不明白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我想我喜歡它。」

    雷震濤擁住她,「等我們料理完何士榮的事,再來商討其他的事。」

    姜綺柳用手掩住他的眼睛,害羞的道:「我要穿衣服,你不准偷看,等我穿好後,我再去拿衣服給你換下這身衣服,然後,我要跟你討論摧毀何士榮的計劃。」

    「何必呢?該看的我都已經看過了,就連不該看的,我也看光了。」他的眼光的確停駐在姜綺柳認為不該看的地方。

    姜綺柳滿面火紅,提手便打。

    雷震濤似以她的反應為樂,大笑聲差點震破浴室,他捉住她揮拳的手,把她再次帶入懷中,再次火熱的吻住她。

    風吹柳花滿店香,雷震濤早已沉醉在姜綺柳獨特的香氣中,只盼自己能永久、永久獨戰這股香氣,守護這股馨香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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