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開,我要一輩子都待在裡面!」張灩薔懊惱的哽咽低吼。
她哭了?心臟猛地抽痛了下,他輕歎口氣,「對不起。」
門內的低泣聲漸漸停住了,然後是漫長的沉默無聲。
「小薔,開門好嗎?」他繼續敲門懇求。
「你知道你做錯什麼嗎?」久久,門內才傳來帶著濃濃鼻音的女聲。
聽到她的回應,韋安旭總算鬆了口氣,「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你是真的喜歡我。」講到這裡,他的唇辦不由得喜悅的咧了開。
「不是這個啦……」張灩薔的聲音中帶著羞赧的困窘。
不是?他蹙蹙眉,「那是什麼?」難道……他的黑眸一黯,笑容斂去,「你是指我剛剛動手的事?」
「啪!」門突然被用力推了開,讓韋安旭差點閃避不及。
「韋安旭,你這個豬頭!」張灩薔紅了臉,怒氣沖沖的等著他。
他卻不以為忤的揚起唇。「你總算開門了。」
「你道歉!」咬緊下唇,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只要你開心,要我道多少次歉都可以,不過,告訴我理由。」他霸道的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俯視著她梨花帶淚的美麗臉龐,心疼的低頭啄去她的淚珠。
回視他溫柔的黑眸,她再有氣也早就消逝無蹤了,心跳加速的低下了頭。
「說。」她抬起她的下巴,執意問出原因。
揚起了濃密的長睫,她囁嚅著說:「誰叫你讓我愛上你,你——最討厭了。」
韋安旭愣了愣,沒想到這就是她叫他道歉的理由,山頭驟然湧上了一股溫暖的幸福感。
天,她為什麼會這麼可愛?
他忍不住用手臂圈住她,低頭凝視著她瑩亮的雙眸,「再說一次。」
「你最討厭。」被他看得心悸不已,她故意不說出他想聽的話。
「不是這一句。」
「沒有別的了。」她撇開臉。
「我愛你。」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讓她全身幾乎酥軟,「你剛剛說我愛你。」
該死的他為什麼就是有這種魔力,讓她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
「承認吧,你愛上我了。」他啞聲催促,表情儘是滿足。
「……承認就承認,我是愛上你了,那又怎樣?該死,我就是愛你,不管你高不高興,事實就是如此!」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豁出去了,羞紅著臉大喊。
「天……」低喟了聲,他緊緊將她進懷中,「我高興死了。」
「是啊,你說的話都實現了,當然高興。」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張灩薔嘟囔著回嘴,突然感覺一雙毛手爬上了她的雙峰,不禁羞赧的打掉。「你在幹麼?」
微微勾起唇,他一把將她橫抱而起,走向床前,在她耳邊低喃,「我要你。」
她的臉登時一紅,「你不用回公司上班嗎?」
「什麼事情都沒有比擁有你更重要。」他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深情的凝視著她。
若他此刻看得到自己的表情,就會發現那張英俊的臉龐上,佈滿了無法掩飾的愛意。
張灩薔的心幾乎快被濃濃的情感給漲破,但是她想要的不只是肉體的結合,她想要更多,自尊心卻讓她無法開口。
「我終於擁有你的全部,天,你愛我……你愛上我了。」俯身親吻她白皙細緻的頸項,他止不住喜悅的驚歎。
一陣陣觸電的悸動自他的每個碰觸竄入她的體內。
「等……等等……」她忍著向慾望投降的渴望,努力維持清醒。
可韋安旭哪聽得到她的阻止,他的舌尖就像火苗,在他行徑之下點燃最炙熱的火焰。
「我——我有話要講……」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卻還掙扎著要說話。
「那可以等。」已經無法克制佔有她的慾望。
「等……」她再也無力跟脫序的慾望抵抗,迷濛的雙眼不堪激情而閉起,緊弓氣的身子在他製造出的愉悅波浪中朝他貼近。
好吧,就等吧……她嚶嚀投降,回應著他的侵入。
而這一等,好幾個小時就在兩人纏綿中流逝。
「你沒什麼想跟我說嗎?」激情過後,張灩薔迫不及待的坐起身子詢問。
「你好美。」
「慢著。」她趕緊拉起被單遮掩自己的裸露。
「怎麼了?」韋安旭失望的頓住了身子,無奈的望向她。
抿平唇,她認真的瞅著他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淘氣的笑容,「我知道啊,你愛我。」這輩子,他還沒有這樣滿足過。
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她慎重其事的說:「我是要告訴你,我不能允許別人跟我分享丈夫。」
「什麼意思?」收起了嘻笑,他不解的蹙起眉。
動了下唇辦,她輕輕吐出一個名字,「趙文芳。」
「文芳?」韋安旭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
「一點都不好笑。」
躲過她的枕頭攻擊,韋安旭這才止住了笑,正色地澄清,「她是我妹妹。」
「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我們比親兄妹還要親。」他的神情驟然變為嚴肅,「即使你是我妻子,我也不會因為你而送走她。」
「該死。」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算了,別說了。」她根本沒有意思要他送走趙文芳,只是要他跟她維持兄妹關係,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韋安旭也惱了,掀起被單起身走進了浴室、
就這樣?這就是她表白的下場?
張灩薔的心一酸,斗大的淚珠開始自臉頰滑過,落在雪白的被單哈桑,一滴又一滴。
她真是該死的愚蠢,為什麼偏偏要往火坑裡跳,偏偏要愛上他這可惡的男人?
越想越傷心,她索性將頭埋在被單裡哭個痛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到他厚實的大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然後耳邊傳來一聲輕喟。
「不要哭了。」
他低沉的聲音觸動她的淚腺,讓她哭得更加不可自遏。
「該死。」他低咒,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輕聲安撫,「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努力止住淚水,她好久才平復激動的情緒。
「我們離婚吧。」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你說什麼?」韋安旭的臉色一沉,抓住她的肩膀。
張灩薔撇開視線,「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我們沒必要再繼續維持婚姻。」要她跟別人共享感情,她做不到。
「該死。」韋安旭又氣又慌,「剛剛才說愛我,現在又要離婚,到底什麼才是你的真心?」他快被她搞瘋了。
「全都是。」抬起淚眼,她認真的凝望著他,「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可憐我,就答應我的要求。」為什麼她會淪落到這麼可悲的地步?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答應離婚的。」心慌張著,還伴隨著刺痛感,很不舒服,他陰沉著臉鬆開手,抓了件衣服就衝出房外,心情就像從天堂墜落地獄。
女人心海底針,他今天總算親自見識到了。
「該死,我付高薪請你們上班,不是讓你們來混水摸魚的,全部給我滾!」韋安旭大怒,桌子拍得震天價響。
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個賞罰分明的老闆,卻從沒看見過他像今天一樣震怒。
「我看今天會議先開到這裡,你們下去吧,這次的投資案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估對方的能力。」潘洛克趕緊出面打圓場。
「是的、是。」一群高級主管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這些人竟然連應慶在背後搞鬼都沒發現,原本該收購到得土地竟然硬生生被買掉一塊,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韋安旭氣惱的又捶了下桌子。
「最近公司的股票似乎也有人在刻意收購,我想也必須注意這點。」潘洛克提醒。
「康敬廷。」韋安旭咬咬牙,「他出手了。」
「我真是不懂,他為什麼就是偏偏要針對你。」他曾聽好友說過他們當年的恩怨。
康敬廷本來跟韋安旭是好兄弟,卻受不了誘惑沾了毒品,A了黑幫的錢,在韋安旭出面替他解決事情時,卻反被黑幫收買,反過來想殺他。
之後,康敬廷就一直在黑幫窩身,靠著陰險狡詐逐漸登上首位,再籍著黑幫的財勢成立公司漂白,背地裡使得卻依然是黑道的骯髒手段。
「我也不懂。」韋安旭揉了揉額,「不談他了,他想要吞併我的公司,還差得遠。」
「可是你只佔40%的股份,若他收購其他股份,要進駐旭日並非不可能。」潘洛克倒是有點擔憂。
「你別忘記了,我的確只佔40%,但是加上文芳的股份,就超過50%了,所以不用擔心。」韋安旭提醒他,趙文芳那邊還有他給的15%,那是康敬廷絕對無法收購的。
潘洛克點點頭,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怎麼了?似乎特別暴躁。」
韋安旭的臉色一沉,半響才粗聲道:「她要離婚。」
「離婚?」潘洛克難掩詫異,「怎麼了?前陣子不是還好好的嗎?」
「女人,所翻臉就翻臉,前一刻還說愛我,下一刻卻要離婚,你說說看,他是不是個驕縱的女人,想怎樣就怎樣?」
「她向你表白了啊?」哇,勁爆喔。
想到那小女人嬌嗔訴說對他的感情的模樣,韋安旭不自覺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點了點頭,不過馬上沮喪的埋怨。「我真搞不懂她到底想怎樣,任性的女人。」
「你不就是因為他的個性才娶她的嗎?什麼征服感啦。挑戰欲之類的。」潘洛克打趣。
「我——」被堵得無話可說,他久久才挫敗的咕噥,「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出神的想了想,他緩緩道:「以前我可以不管她的感受,但現在——」
「現在你愛她,所以在乎她的想法。」
韋安旭的臉色倏地慘白,狼狽的凝視著好友,「該死,你說的好像是真的!」
「現在你沒辦法嘴硬說是為了征服她了吧?」潘洛克搖頭歎息,「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該怎麼做才好?」他煩躁的爬了爬頭髮,「我怎麼可以為了她送走文芳?」
「她有說要叫你送走嗎?」他覺得張灩薔雖然任性,但應該不至於這麼無理吧?
愣了愣,韋安旭才搖搖頭,「好像沒有……但她的意思就是這樣,他說她不能跟別人分享丈夫。」
「我想她的意思應該是不希望你跟其他女人太親近,她會吃醋吧。」潘洛克分析。
「吃醋?吃我跟妹妹的醋?這太誇張了吧。」他是高興她吃醋,但是,這根本就是沒來由的嫉妒。
「別說你跟文芳不是兄妹,就算是親兄妹,也是常有大嫂跟小姑不合的事情傳出來,像公司的茶水間就常聚集一堆說小姑壞話的嫂子呢。」潘洛克舉例。
韋安旭懊惱的把短髮抓得更亂,「女人真麻煩。」
「偏偏男人都喜歡自找麻煩。」潘洛克竊笑。
韋安旭白了他一眼,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神色倏地一凜,隨即接起,聽沒幾秒就掛斷。
「怎麼了?」見好友匆忙起身,潘洛克連忙跟著站起。
「她走了。」韋安旭匆匆轉身處了辦公室,一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