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薔,我在這裡,別怕,我在這裡。」韋安旭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用自己厚實的大掌包裹住。
她身子顫抖了下,眼睛緩緩的張開,啞聲道:「我怎麼了?」
「你回家後就昏倒了。」扶起她半坐在床上,他溫柔的回答。
「水……」
韋安旭馬上倒了杯水遞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著杯子就她的口叮囑,「慢慢喝。」
大口喝了幾口水,張灩薔才滿足的點點頭,「謝謝。」
將杯子放回原位,他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長髮,「你還好吧?」
她輕輕點頭,「只有膝蓋痛。」摸摸膝蓋,已經被妥當的包紮好了。
「天!」韋安旭再也忍不住,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幸好你回來了,幸好你沒事……」
感覺到擁抱著自己的粗壯手臂正微微的發抖著,張灩薔驚愕的一震,胸口湧上心疼的酸楚,「你很擔心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微微移開身子,抬起她的頭深深的凝視著她,「若失去你,我的生命就沒意義了。」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誠摯與深情,幾乎讓她想要拋開一切相信他,「因為這樣你就失去征服的快感了嗎?」
「聽我說。」他嚴肅的板起臉,語氣卻又是如此溫柔,「我愛你。」
「真的嗎?你愛我?」張灩薔驚喜的蹬圓了眼,但很快又遲疑的頻頻搖頭「不——不,你才不愛我。」
「我愛你,我從沒有愛過任何女人,只有你。」他握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自己的視線。
「那趙文芳呢?為什麼我只是要你們保持兄妹的距離,你就發這麼大脾氣?」
她委屈的哽咽,「既然如此,我們乾脆離婚好了。」
既然愛她,為什麼還要跟其他人糾纏不清?
「我跟她一直都只是兄妹啊。」韋安旭困惑的蹙起了眉。
「你還要騙我嗎?她都跟我說了,她還告訴我……你、你跟她上床。」她撤開頭。
「她真的這樣說?」韋安旭沉下臉。
張灩薔咬緊下唇,忍耐嫉妒的痛苦說:「還不只這些。」
「該死!」他低咒了聲,「我跟她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我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情感存在。」
她詫異的看著他,在他英俊的臉上讀不出任何猶豫與謊言,「是真的嗎?」
他嚴肅的點點頭,「若我說的有半句假話,我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許你說這些!」她迅速用手摀住他的唇。
「相信我好嗎?」扯下她的手,韋安旭懇求的看著她。
「那為什麼我們結婚那晚,你、你在她房間睡覺?」她也很想相信啊。
「我在她房問睡覺?那晚我在公司開了整晚的會議,凌晨才回到家,因為她不小心從輪椅跌下來,我才抱她出來的。」韋安旭連忙解釋。
張灩薔蹙起眉,「那為什麼她要這樣騙我?」
「可能是因為從小我就跟她相依為命,所以她對我特別依賴,怕我這個哥哥會被搶走吧。」韋安旭分析道:「我會找一天好好跟她談談的。」
「不是這樣的,她跟我說她從小就喜歡你,她一定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編出那些話來阻止我愛上你。」她總算理出頭緒。
「你想太多了。」韋安旭搖搖頭,「就像你叫我不要懷疑你跟馬大衛的關係一樣,文芳對我也只是對兄長的仰慕之情罷了。」
「那不一樣,馬大衛是——是我公司的合夥人。」好險,差點把他的性向抖出來。
「文芳也是,她是我公司的股東。」見她還想反駁,他率先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幾乎快喘不過氣才鬆開了她,「不管怎樣,你只要記住我愛你就夠了。」
將臉蛋埋入他寬大厚實的胸膛中,張灩薔頓時被幸福淹沒,甜蜜的點了點頭。
「我以後會顧慮你的心情跟文芳保持適當的距離,但是,你也不許再提離婚這兩個字了。」湊近她的耳畔,他柔聲道。
張灩薔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告訴我,是誰把你搞成這樣?」韋安旭的眸中閃爍起殺氣。
自他的胸膛抬起頭,她眼中還有一絲驚慌,「一個叫康敬廷的人,他說他是你兒時玩伴,威脅我上他的車。」
「果然是他。」韋安旭冷哼,隨即關心的問,「他沒對你怎樣吧?」
她搖搖頭,「我趁機逃走了,因為跑太快還不小心跌倒,跌傷了膝蓋……」想到那時,她還心有餘悸,「幸好後來遇到好心人,願意載我一程。」
「感謝上帝。」韋安旭並沒有宗教信仰,但此刻他是真的感謝老天爺。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張灩薔困惑的問,「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他看著她,緩緩將以往的恩怨情仇一一道出。
「原來你一直都有在防範他,難怪會派人跟蹤我了。」張灩薔這才恍然大悟。
「不只如此,我讓你參與公司所有的運作,也是為了防範如果哪天我遭遇不測,你不至於慌亂無措,可以穩定公司的營運,對你的生活也有保障。」
「我不要聽,我才不要懂那些!你絕對不會有事的,若是他敢動你一根汗毛的話,我絕對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張灩薔摀住耳朵搖頭,並撂下狠話。
韋安旭的心頭流過一道暖流,感動的彎起唇,「知道了,我老婆這麼凶狠,我想沒人敢傷害我的。」
聞言,她得意的揚起下巴,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稱讚」很過分。「那當然。不過,照理說,找他算帳的應該是你才對啊,他真是個大壞蛋!」
她忿忿不平的道,隨即有點愧疚的道歉,「原來那天你是被追殺才躲進我家,我還以為你是想偷東西的小混混,對不起。」
「我的確曾經是個小混混。」他的黑眸深不可測,「你會瞧不起我嗎?」
「一開始我的確覺得你很可惡。」看了他失落的神情一眼,她隨即伸出手撫平他雙眉間的摺痕,輕聲說:「不過。如果我瞧不起你,就不會愛上你了。」
韋安旭心中的大石這才落定,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一輩子?」
美麗的臉上綻放出堅定的笑靨,她肯定的點頭。「一輩子。」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女人願意嫁為人妻當「二等公民。」了。
原本愛一個人,就會甘願為他付出一切,所有她原本在家從來不做的事情,現在卻甘之如飴的主動動手,甚至還央求馬大衛教她做家事,讓他驚訝得下巴差點都要掉下來。
要是讓爸媽知道自己現在竟然心甘情願的當煮飯婆,一定會怨歎養女無用吧。
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父母對自己的恩情有多深重,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才是,也要感謝他們幫她找到一個這麼好的老公,事業感情都順利的她,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愉悅的哼著歌,張灩薔將衣服自曬衣架上收回,抱到客廳一件一件的摺好。
雖然她現在對這些事情還不是很熟練,但是比起之前在家嘗試幫忙母親做家事時的慘狀,至少還讓人看得下去——好吧,她承認有心跟沒心做出來的效果的確是差很多啦。
心虛的扯扯唇,想到很多人常說的「女兒賊」,自己好像也算是這個族群吧。
希望以後自己的女兒可不要像她一樣才好。
女兒?哈,她竟然開始想像跟他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了。
她一定要替他生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像他、女孩像她,相信他們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
張灩薔越想越高興,唇角忍不住高高揚起。
「叛徒!」突然,一陣憤怒的斥責聲響起。
她嚇了一跳,轉頭望向坐在輪椅上的趙文芳。
「文芳。」她吸口氣,站起身走向她,「我正想找你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現在馬上去告訴安旭哥,說你討厭他,你要跟他離婚!」抓緊了扶手,趙文芳冷冷的命令。
沉默了幾秒,張灩薔緩緩道:「我愛他。」
「騙人!你明明告訴過我,你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他的,你忘記嗎?你忘記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她激動的質問。
「沒錯,我的確曾經這樣說過,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他,可感情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我現在真的很愛他。」張灩薔試圖讓她瞭解,「文芳,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當你大嫂。」
「不可能的,我說過我不會承認你!」趙文芳的黑眸閃爍著瘋狂的神色,「你想當安旭哥的老婆,就要忍受跟我一起分享丈夫,你忘記了嗎?在你們的新婚之夜,安旭哥選的是我不是你!」
「安旭都跟我說了,你為什麼還要騙人?」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
趙文芳的臉上閃過狼狽的神色,但很快又憤怒的瞪著她吼,「安旭哥只是一時昏了頭,等他清醒,他就會知道你根本無法當一個好老婆!」
「我會的,我會努力當個好老婆,而你,」張灩薔認真的道:「你也必須當一個好妹妹,這是我跟我老公的共同希望。」
「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接受這一切,安旭哥是我的,若我得不到他,誰都別想得到!」她抓狂大吼,隨即推著輪椅忿恨離開。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張灩薔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像蟄伏在黑暗中的魔鬼似的,讓她不安了起來。
自從兩人攤牌之後,趙文芳幾乎都關在房內不出門,拒絕跟張灩薔有任何接觸,但對韋安旭的依賴卻更重了。
她只吃韋安旭端進房內的東西,也常常製造許多突發狀況——例如假意自輪椅趺下之類,讓他必須進房去幫她。
她會找許多藉口哀求韋安旭的陪伴,也知道他不會狠心拒絕,所以只要她想到,就會呼喊韋安旭。就是徹底的忽視張灩薔。
誇張的是,今天她竟然自己弄壞了輪椅,然後「享受」著讓韋安旭抱來抱去的特權。
「該死,我快受不了了!」半夜兩點,張灩薔看著定進房門的丈夫,臉色很難看,「她又怎麼了?」
脫下睡袍,韋安旭掀開被單鑽上了床,將她擁人懷中。「沒什麼,快睡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去問她,她到底想怎樣?」自床上跳起來,她很快又被拉回他的懷中。
「老公——」她抗議。
「文芳的行動不便,我們自然得多花點時間照顧她。」韋安旭好脾氣的安撫,「多體諒她一點好嗎?」
「我就是體諒她,才忍氣吞聲這麼久。」張灩薔委屈的吐苦水。「但是,她似乎不打算跟我和平相處。」
「不會的,她只是需要多點時間去認識你。」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中,他邊說大掌邊不安份的爬上她的胸脯。
「不,她永遠不會接受我的。」按住他的手,她的黑眸中閃過下安。
「嗯?」心思已完全不在這個話題上的男人,輕易的逃開了她的手,大掌靈活的鑽入她的睡衣,滿足的握滿她的豐腴柔嫩。
「啊……」張灩薔忍不住嬌喘出聲,全身臊熱起來,但還是極力維持清醒,「老公,我說真的,她恨我。」
頓了頓,韋安旭抬起眼詢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不是我想的,她真的恨我。」張灩薔將他的手自自己的衣襟中抽出來,認真的說:「因為她愛你,該死,她真的愛你。」
深深的凝視著她,他忽地揚起了唇角,「你真的很愛我。」
「我是真的愛你,不過趙文芳也是。」
「傻瓜,你只是因為愛我,所以才會這麼敏感的覺得其他女人也該愛我。」韋安旭捧起她的臉安撫,「不要亂吃醋了。文芳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來她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了!張灩薔懊惱的撥開他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