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喧騰熱鬧的人潮裡,卻有個人明顯的心情不好,那就是頂著張臭臉,本該回傲鷹堡卻沒回去,反倒在這裡亂晃的風離魄。
沒錯,他就是臉臭、心情壞、火氣大得想揍人,不行嗎?
那整死人不償命的瘋女人水如月居然……到處放話說她的不肖子棄母逃家,留下可憐的娘親苦苦在堡內等候,終日望穿秋水盼著愛子回巢……
有沒有搞錯?這在鬼扯什麼?不過是輸了她幾場比賽,那瘋女人就成天把「乾兒子」掛在嘴邊;現在,為了這番屁話,害他都沒瞼回去,就怕成了屬下們的笑柄,真是氣死他了!
當然,這只是他此刻「生人勿近」的原因之一。
再來就是……對,又是另一個該死的女人惹得他心生不悅,她可憐是她家的事,明明與他毫無瓜葛,為什麼離開歡喜鎮後他反而更顯心浮氣躁?心頭那抹孤單的身影像烙了印,怎麼揮也揮不去,像在指責他狠心的遺棄。
「公子、好心的公子!」
聽聽,又來了,他甚至出現了幻覺,以為聽見那女人在喚他的聲音。
他豎耳仔細聽了下。很好,果然是錯覺,周邊除了嘈雜聲外什麼也沒有。
「公子!」
他攏緊眉。怎麼又來了?這回幻覺更嚴重,那聲音多像真有人在後頭叫他似的。
「公子,我是姬兒呀!公子,你別走呀!」
風離魄渾身一震,僵硬的轉了身。
不會吧!這聲音太清晰了,而且……他幾乎要忘了她叫雞呀鴨呀什麼來著,除非她自己開口……
放眼看去,那張他不願熟悉的小臉立即映人眼底。
「公子!」這頭興奮呼喊著的人正是姬兒。
從來沒踏出歡喜鎮一步,第一次來到陌生的環境,她多日來緊張得睡不好也吃不好,她還不曉得該如何適應這個新環境,沒想到居然能遇到熟悉的人。
一見到他,宛若在茫茫迷霧中找著了出路,令她鬆了口氣,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眼光,她對著那自面前閃過的挺拔身影又叫又跳,期盼他聽見她的聲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自覺往她的方向走去。
乍見她的第一眼,心情意外的不再煩躁,最起碼還見到她健健康康的活蹦亂跳,不過隨即,一個惱人的想法從他腦裡竄出。
「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我不是要你別再跟著我了!」風離魄忘了離開時,她根本沒有跟著,更逞論追上來了,她壓根不會知道他要去哪。
火大的怒斥聲一出口,四周瞬間靜了下來。
「我沒有……」她想搖手,這才想到自己一手被人抓著,只好改為猛搖頭。這位公子還是一樣愛凶人哪!
「你白癡啊!好好的歡喜鎮不待,你一個弱女子就這麼冒然出門,不怕遇上什麼危險嗎?」不該多事,但就是忍不住對這個沒腦子的女人生氣。
「我……」她想解釋什麼,卻被他再度搶去話。
「走,我替你安排馬車,把你送回歡喜鎮。」
他伸手拉過她,但她卻不動,這才注意到了她另一隻被人鉗住的手,以及,她一身過於暴露的打扮——披著薄紗的裸肩和那幾乎包不住窈窕身軀的艷服。
他的怒火是越燒越大。「你該死穿成什麼鬼樣子?!還有,你這老女人抓著她幹麼?」
紅嬤嬤清了清嗓子,忍著對眼前男人的懼意,抬頭挺胸瞪道:「公子認得她正好,那就請公子替咱們解決這丫頭鬧出來的事。」
「她又出了什麼問題?」幾乎要被姬兒一身不整的服裝氣得吐血,她以為自己纖弱的身子很養眼嗎?瘦骨如柴還穿成這樣?他回頭非找件衣服把她包得密不通風才是。
「這死丫頭明明是我先買回綺紅樓的,她卻又擅自作主把自己賣給了翠綠閣的綠嬤嬤,公子你說,我上翠綠閣討人難道不對嗎?」紅嬤嬤越說越氣,生氣自己白花了一筆錢。
一旁不甘受冷落的綠媽媽跟著插嘴。「笑話,你買她,那我出的錢是什麼?這丫頭可是自願讓我買的,現在就是我翠綠閣的人,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叫官了。」
「是我先買下她的,這丫頭當然歸我!」紅嬤嬤緊抓住姬兒的手臂,一副不肯相讓的模樣。
兩人還想繼續叫囂的同時——
「你這個天殺的蠢女人!」
一記響徹天際的雷響震得兩人立即害怕的閉了嘴。
青筋浮現,風離魄按捺著自己想上前扭斷那個笨蛋的脖子的衝動。
原來她不是跟著自己而來,而是又賣起身來了,還把自己賣到青樓去!賣身很好玩是不是?
好,很好,她愛這麼做是她的事,但她別忘了第一個買下她的可是他,她想再度把自己賣了之前,得先問過他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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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兒怯怯地踩著步伐,一路上不敢吭聲,讓風離魄抓著走。
她兩眼偷偷朝他的側臉望了去,濃眉下炯炯有神的雙目以及俊挺的鼻樑,還有那張刻劃清晰的俊逸輪廓,全跟記憶中一般未曾變過;當然,還有那頭頂生煙的盛怒模樣……
公子好像還是很生氣哪!唉!
方纔他直接把她搶了過來,撂下一句話給跌落在地的紅嬤嬤和嚇傻的綠嬤嬤,然後丟出一把銀票在地上,怒氣沖沖地抓著她便走。
姬兒有些畏懼他的怒意卻也暗自高興,因為他的那句話——
「我才是她的買主,她是我的!」
讓她懸著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下來。
她就知道他是好人,既然他承認買下了她,那以後就可以跟著他囉!
相較於她的好心情,風離魄卻十分憤怒,他殺人般的眼光惡狠狠的瞪著任何將眼光多放一點在她身上的男人,下意識加緊了腳步,快速拉著她越過客棧內的人群,直往二樓他暫居的客房走去。
巨響般的關門聲,像是炮火的引爆。
他粗魯的把她甩開,滿腹鬱積的惱火終於爆發,他拍桌大叫:「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差點跳出嘴,姬兒小心翼翼的問:「解釋什麼?」
「你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不是留了一筆不少的銀兩,你做什麼又跑去賣身?」
「那錢……我全給了乞丐爺爺……然後……」頓了頓,她發現他沒對她吼,才接著說:「就是……隔壁鄰居的小孩,在公子你走後窒丟,爬上樹玩結果不小心摔了下來,腿傷得好嚴重,他們和我一樣是個貧窮人家,沒那麼多錢可以醫治那條腿,那小孩好可憐,我想幫他籌錢找大夫……」
「所以你又跑去街上賣身?」
她點了頭。「後來我就被來歡喜鎮辦事的紅嬤嬤看中,帶來了這裡。公子你知道嗎?其實綺紅樓裡的姑娘有些真的好可憐,她們有些根本不是自願來到綺紅樓,卻被強迫著去做那些……她們不願意……的事……」她紅了臉沒再說下去。
她的樣子讓他瞭然,卻也將他的理智頓時拉了回來。
「你……那你有沒有……」一絲罪惡感浮上心頭,當初若不是他不顧她,她也不會淪入青樓。
她不自在的低了頭。「沒有,紅嬤嬤說我還得先調養好身子才能……接客……」
驀地,她抬起紅潮滿佈的小臉,直看著他道:「但是其他姑娘就不是這樣,她們不願意接客,紅嬤嬤就會命人修理她們,有的不給飯吃,有的毒打一頓,她們說,如果有錢她們就能離開綺紅樓了。」為她們感到可憐,她的眼眶開始濕了。
「所以你又想賣身一次,好替她們贖身……」這才鬧出了今天大街上的紛爭。他企圖沉住氣,強迫自己在她沒說完前不能出口罵死她。
「是呀!公子你真聰明!」輕輕抹去淚珠,姬兒收起難過的心情。
「聰明你個鬼!賣身不失身,你以為你能幸運多少次,天知道你下回是不是會遇上個壞人?」拉了張圓凳坐下,他發現自己不能以常理來想她的行為,不然會氣死自己。
「我只想幫那些人嘛!而且現在我跟著公子,怎麼會遇上壞人呢!」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盈盈笑容,那般的放心、那般的信賴、也該死的讓他覺得……誘人!
可惡,他在想什麼!全怪她那一身穿著,什麼叫纖弱不能看,錯了!他早知道她有張不俗的清新美貌,卻沒想到抹上胭脂的剔透粉頰更是漂亮極了;尤其是那雙惹人憐惜的美自,讓他心跳漏了好幾拍;那身泛著馨香的胴體根本就是若隱若現地在勾引人……
猛地,他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一把抓她至跟前,快手扯去了她肩上的薄紗,姬兒嚇得驚呼一聲,兩手掙扎著。
「公子你……」他要做什麼?
擰了眉心。「我不是給你一瓶藥嗎?你怎麼沒擦?」大手毫不避諱的覆上柔軟的臂膀,手指劃過那些大小不一的淺色傷痕,他直當她是自己的東西般審視著,完全忘了何謂男女有別。
「藥?」忘了掙扎,她傻愣愣看著他觸碰自己的肌膚,而後才心虛的想起了那瓶藥。
「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把藥送人了?」敢說是,他會先將她吊起來打一頓。
在他的瞪視下,姬兒趕緊搖頭。「我沒有送人……」
「那藥呢?為什麼不抹?」
「你知道嘛,藥又不能當東西吃,所以……我……賣給別人了……」她的聲音開始朝蚊子拍翅的音量邁進。
「我總得留點錢請海叔幫我照顧狗兒和雞兒嘛,不然我走了後,它們沒人照顧很可憐的……」
好半晌後,風離魄才能從喉嚨擠出嘶吼聲——
「笨女人你……」
那藥是佟靈兒足足費了四十九天的工夫才製出來的,就算陳年褪不去的傷痕,只消抹上數日,立即可長出如嬰孩般完好無瑕的肌膚,平常人散盡錢財還不見得求得到這藥,她竟然為了一條狗一隻雞就隨便賣了它……
他真的徹底……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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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青蛙蹦蹦跳,兩隻青蛙蹦蹦跳,三隻青蛙依舊蹦蹦跳……
跳呀跳,三兄弟一條心,努力的朝那斜落在地的軟被上跳去。
嘿咻嘿咻,努力再努力,目標就是那最高峰,快快,就快到達了,兄弟們,用力的跳吧!
黑暗中,一雙緊閉的眼猛然睜開,閃著戒備光芒的眼瞳對上了立於腹上,正鼓動著兩頰格格叫著,像在慶祝順利攀登成功的青蛙三兄弟。
霎時,憤怒的吼叫接踵而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
夜半三更的驚叫讓與他相隔一面牆,睡在隔壁房的姬兒,隨意披了件單衣,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怎麼了,風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方纔那陣怒吼來自半坐起身,人正呈現盛怒狀態的風離魄。
怎麼了?她居然還問他怎麼了!
「你自己不會看!」她不會沒看見正賴在他床上,那三隻大眼動物吧!
「咦,大蛙、二蛙、三蛙,你們怎麼跳到風公子房裡來的?」姬兒訝異。
「我不是叫你不准把它們帶進客棧來的嗎?」她的話引來他的頭痛。
打從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的那天起,便是他好日子離開的時候了。
他是錯得離譜,以為她只對人如此,哪知她的善心可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舉凡一切活著的東西都在她表現大愛的範圍內。
可怕的是自己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陪著她一起瞎瘋,只因為她那道莫名揪著他心的求助目光,讓他做了一堆連自己都不相信他會去做的事。
為了拯救即將待宰的野豬,她前日在大街上差點要哭著跪下來求肉販刀下留情,害他只好出面買下那隻豬,結束那場鬧劇,然後咧,回報給他的竟然是溢滿整間客棧的豬騷味和小二、掌櫃的白眼。
昨天,又為了只不肯表演的猴子,她竟然衝到受罰的猴兒面前,替它攔下戲班頭揮下的重重一鞭,這一打可讓他失去理智,看見好不容易恢復潔白無假的藕臂又出現了傷痕,叫他見了心頭憤慨,沒去細想前因後果就接了人家戲班頭一拳。結果,讓她帶回那只愛搗蛋的潑猴的下場,便是客棧裡所有客人的怒目以對。
而今天,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她就有本事讓自己陷人一群覬覦她美色的豺狼手中,原因只是她多管閒事,跑去為一群被無賴玩弄的青蛙打抱不平,最後落得自己成為人家欺負的對象,只能呼喊著要他來救她。
唉——他到底替自己招了什麼麻煩哪!
他幹嘛替她做那麼多事!就因為不捨、心疼?
怎麼可能!他會為一個笨蛋感到不捨、心疼?!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風公子,你別生氣好嗎?我怕那些人又把大蛙、二蛙和三蛙抓去欺負,所以才把它們偷偷藏在袖口帶進來,就只有今晚而已,你不要趕它們走好不好?」見他沉著臉不語,姬兒只有不斷的懇求。
風離魄的眉是越聽皺得越緊。見鬼了,不趕它們走,難道要和這三隻濕答答的東西一起睡嗎?
「天一亮,我一定馬上讓它們離開,我現在就把它們帶回我房裡。」
就是這雙楚楚可憐的美眸!鳳離魄發現自己屢屢挫敗在這雙眼眸之下,狠不下心來拒絕她。算了,今晚他認了,行了吧?
想到她和三隻青蛙窩在一起睡的情景,他就渾身不對勁。「不用了,把它們擱在這,你滾回去睡就是了。」一時心軟,他竟然開口要把侵佔他床的人侵者留下來。
可惡,該死,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他在心中不斷咒罵。
沒給他機會反悔,因為姬兒早已開心且安心的乖乖回房去了。
兩眼直瞪著那三隻也回瞪著他看的大眼蛙,他既是氣惱也是厭惡。「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們的眼珠挖出來……」等等,他怎麼會愚蠢的跟青蛙說話!
風離魄氣惱的用力躺下,用被蒙頭,準備徹底忽略床上的不明物體,繼續睡覺。
他暗誓,明天開始,他絕對、絕對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行為,不再受那個笨女人一丁點的影響。
「風公子,風公子,你……等等我……」
氣喘吁吁的小人兒在後面不斷追趕著前方舉步快走的男人,就在她上氣不接下氣時,有人迅速竄身到她身後替她拍著背順氣。
「你笨蛋呀!跑不快不會叫我停下來啊?活該喘死你!」
對於風離魄凶巴巴的態度,姬兒一點都不放心上,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她早就知道風公子的個性,他只是脾氣暴躁了點,其實他嘴上罵歸罵,對她是真的很好。
這幾日不但幫她在客棧要了間廂房住,還替她買了好多新衣服穿,每天讓她吃得好穿得暖睡得舒服。不僅如此,他又了給她同樣的一瓶抹藥,早晚必定叮囑她上藥,除了幾處她擦不到的地方外,現在手臂、腿上真的一點疤痕都沒有,說他不好誰信呢!
「風公子,你在生氣嗎?是不是姬兒又做錯什麼事了?」所以他才走得這麼快。
「你這女人哪一天不惹事的?」他斜睇了她一眼。
只要稍稍不注意她,她就有辦法找到她自以為可憐需要幫助的人,好幾次都讓他逮著她偷偷將自己給她的飾品衣物拿去變賣,只為救濟那些人。
非常明顯,那晚他的發誓完全就是狗屁,他根本沒辦法做到對她置之不理。
就拿方才發生的事來說,因為見到她驚慌的模樣,而後頭又有個男人追著,他就以為她又跑到哪發揮她的爛同情心,結果遇上了登徒子,當下不分青紅皂白,朝那名男子用勁使出一拳。
結果咧!她那麼驚慌只不過是擔心晚回來會挨罵,那個男的窮追不捨只是好意將她遺落的手中送還給她,這全是誤會一場。
最糟的是,那個男的竟是他的好兄弟傅子翔,天下這麼大,誰知道會在這裡撞見他!見到傅子翔那副絕對會報仇的目光,他知道短期內還是別回傲鷹堡的好。
「對不起嘛!風公子,我知道自己常惹你不快,但我真的是無意的。」
風離魄對空拋了道無奈的白眼,將抱怨聲逕自往肚裡吞。是呀!她的「無意」可讓他成為不折不扣的「瘋公子」了,淨做些瘋事。
「風公子要怎麼氣我都沒關係,就是別再不要我了好不好?」她不怕他凶她,就只怕他會像先前一樣丟下她一人,現在的她,就只有他了。
風離魄心一抽緊,又是那種該死的令他無法不管她的模樣。她處處可憐別人,但在他看來,她才是那個最需要讓人憐惜的人吧!
大掌包覆住小手,他牢牢握緊她,一拉,讓她跟在自己身旁走。「別淨說些廢話,還有,以後叫我魄就成了。」
他一向討厭那些繁文褥節,什麼公子不公子的,煩死了!
見她一臉不明白樣,他比了比自己。「我的全名,風離魄。」
「這我知道呀!公子的名嘛!我叫姬兒。」她也再一次介紹自己的名。
真是個又笨又蠢的女人!「我是說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魄!」
「哦,魄。」她聽話的喊了聲。
「終於聽懂了。」他不悅的咕噥著。
她突然止了步,出手拉扯了他的衣袖。「魄,你看……」
他往她比的方向一望。
離他們不遠的巷角,一名錦服的年輕公子哥,身後跟著數個大概是家僕的大塊頭男人,光天化日下正大刺刺調戲著一對提籃賣花的姐妹。
因為害怕而抱在一起的姐妹讓人硬生生的拉開,花籃裡的花散落了一地,小妹妹哭紅了眼,而姐姐害怕的咬緊唇瓣,恐懼地瞪著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錦衣男。
看到這一幕,姬兒的小手越揪越緊,為她們的情況感到著急,在歡喜鎮她從來沒見過這種欺負人的情況,她不明白,為什麼外面的人總喜歡欺負比自己弱的人?
「他們太過分了,魄,我們可不可以……」
「不要多事!」想也知道她的善心又開始氾濫了。
不要說他冷血,這種事處處可見,要他每見一個救一個,很抱歉,除非必要,他老兄懶得管閒事。
「魄,我知道你是好人,去救救她們好不好?」姬兒懇求道。
好人?哼!
風離魄嗤鼻一聲,他這一輩子唯-一次的好心幫忙,結果帶給了他什麼?一個甩不掉,還得時時提心吊膽來照顧的「麻煩」!這種女人一個就夠他頭疼了,這次他學乖,說不幫就不幫。
「魄……」啊!那些粗魯的人竟然在踐踏那些可憐的花!
「別看了,我們還得去找今晚落腳的客棧。」抓不動她,他改拎她的領口,打算拖著她走。
不料,這丫頭竟扭過頭,掙脫他的右掌,兀自往那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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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爺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給我拿喬,看來本少爺不修理你一頓你是不會知道我的厲害!」許善豪作勢要往那賣花女的臉上揮去一掌。
「等等呀!」手才揮到半空中,一陣嬌斥傳來,下一刻,許善豪就發現自己的手被竄人身前的白色身影給抓住。
「誰這麼大膽……哎唷,哪來的小美人呀!」遣開欲上前的家僕,他仔細打量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清靈不帶俗氣的眸子散著迷人的神采,瞧她抓著他的那雙光滑小手,看得他心癢難耐。這女人,他要了!
姬兒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意識,只是一張俏臉氣得發紅。「你怎麼可以胡亂打人?」
「我胡亂打人?」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許善豪呵呵大笑起來。「小美人可知道我是誰?」他可是許家錢莊的少主,也是現任縣太爺的親侄子,憑他的身份,在這裡誰敢說他的不是。
「我管你是誰,總之打人就是不對。」
姬兒側過頭看著被人制住不能動彈的女子,再見到一地被人踐踏的殘花,一股不平之氣油然而生。「她們靠著賣花過生活已經夠辛苦了,我不准你再欺負她們!」
「哦?」許善豪對她的不自量力挑眉一笑。「如果本少爺執意要欺負她們呢?」
「那我就……我就……」
姬兒將視線往他身後一瞧,風高魄正閒閒站在那兒,兩手環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真的不打算出手幫她。目光調回眼前,姬兒有些接不下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要我不找她們麻煩也成。」許善豪一雙賊眼開始在她身上來回打轉。「你來代替她們如何?」
聽了他的話,姬兒黛眉緊蹙。「我代替她們?」
「只要小美人乖乖的跟著我,我不但放過她們,每天還帶你吃香喝辣過好日子。」反握住她那雙柔荑,用力一帶,他將她拖至懷裡。
姬兒怪異地看著他。吃香喝辣?她不用跟著他每天也都吃香喝辣了啊!
魄最喜歡的就是川辣牛肉麵了,每回她都被那香味吸引,忍不住向他要一兩口嘗嘗,所以,她已經是天天吃香喝辣了。
「讓本公子先瞧瞧小美人的誠意有多少。」不等她回答,許善豪圈住她腰,一手輕佻的勾起她的下額。
「你要幹嘛?放開我!魄!」
就在他要偷香之際,一顆小石子從後頭不偏不倚擊中他手臂的穴道,兩手一麻,許善家不得不放開姬兒。
「是誰躲在暗處偷襲本公子?」
周圍的家僕立刻一字排開,進人備戰狀態,而重獲自由的姬兒立即跳離了許善豪身邊。
來人是一名面容鐵青的灰袍男子,從他的嘴角冷冷進出句話。
「再碰她一下,我就將你那雙手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