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沸騰的國際機場,因超級亮眼的俊男出現更形騷動。
「哇,你看他,帥呆了!」出境大廳內,所有女性同胞發出一致讚歎。
男人穿著合身的鐵灰色西裝,染金短髮隨性撥弄就很有型,更令女人心小鹿亂撞的是,他如刀刻鑿的帥臉上,那抹傭懶卻危險的勾魂笑。
「對呀,人長得帥,身材又高大,晚上抱著他睡覺一定很幸福!」某女猛對帥哥流口水,癡心妄想道。
「哇哇哇,他往這邊看了耶!」
約莫是察覺到眾人暗地裡偷瞟的眼光,成為矚目焦點的男人換了一個姿勢站,只手撐在牆壁上,似笑非笑,靜靜散發著致命吸引力。不多久,馬上有幾名自認為條件不賴的女人上前搭訕。
「嗨,先生,你等人嗎?」
「是的,小姐有事嗎?」不等人,難道等你啊?嗟!他在心底犯嘀咕,可臉部表情依舊然是欺世盜名的一派溫文樣。
「呃……」硬是擠出幾朵羞澀的紅雲,女人咬著貝齒,輕啟朱唇,「是這樣子的……我家附近有一家咖啡館新開幕,很乾淨也很別緻,你有空的話,歡迎來找我暍杯咖啡。」說完便把抄著自己電話的紙條遞給他。麥逸勳低頭一看,小小紙條上有公司的電話、家裡的電話、房間的話,還有兩隻手機號碼……哇咧,顯然她是怕他找不到她,祖宗十八代的電話都一併奉上了。
「嘿,我家附近還開了間情趣賓館,有興趣不妨打這支電話找我哦!」又憑空飛來一張紙條。
唉唉唉,不是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嗎?時下的女人倒追男人,沒有隔紗,也沒有隔山,看對了眼,都是直接脫光了袒裎相對嗎?
麥逸勳照單全收,溫文的笑始終沒變,現場立刻又響起一陣花癡的狂噓聲……半小時以後,幾班短程的飛機起落,圍繞在他身邊吱吱喳喳問個不停的女人,霎時走了大部分,他終於有機會休息——
「嘿,你都沒有看見我哦?」提著行李出來,湘曉一身清爽,及肩的長髮染回原本的烏黑,多了幾分小女人的韻味,小麥色的肌膚也愈曬愈漂亮。
「真想你!」他哇哇叫著,向她討了一個纏綿熱吻,然後像個小鬼般抱怨:「都是你這麼慢,害我差點被一群女人生吞入腹!」
掏出口袋裡堆成—座小山的紙條,他好無奈唷!
湘曉用力掐掐他,惡聲惡氣的說:「好呀,難怪你剛才都沒有看見我,忙著打情罵俏嘛!」真是死性不改!
麥逸勳嘻嘻笑著,摟著她的肩朝外走。「天地良心,除了我家這朵香菇,本少爺已經很久不吃外食了。」
她瞅他一眼,似嗔非怨。「誰是『你家』的小香菇啊?」
「呵呵,終於承認自己是小香菇了吧!」行走問,他順手將那疊紙條揉成一大團丟進垃圾桶,又在她頰上猛偷香。「小香菇,要不要結婚?」湘曉的腳步踉嗆了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說什麼!?結婚!?」她震驚的模樣讓人好挫敗!
麥逸勳煞有其事的說:「對啊,普通情侶在一起久了,不是都要結婚嘛!」
她同情的摸摸他的頭,只道:「呆瓜,你忘了哦?我們不是『普通』情侶,我這女人對穿白紗也沒有特別的幻想,所以羅,我們不結婚。」
「喔。」好吧,他對婚姻的興趣也遠不及對她。
經過兩年,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比戀人更親,比夫妻更密。最難得的是,在認定彼此為終生伴侶後,他們還能像是很老很老的老朋友,體貼彼此、愛護彼此,也願意收起不必要的自私想法,給對方最大的空間。也許,這樣的感情很難歸類到愛情裡,但是嘛,他倆都是怪胎一族,怪胎們自有一套定義愛情的方法,世俗眼光如何看待,他們才懶得管!
「你怎麼沒有把Monkey帶出來?」上了他的車,湘曉問。
「哼哼。」麥逸勳賭氣的說:「那色狗,胖得跟豬一樣,我才不想帶它出來丟人現眼!」她搗唇偷笑,知道實情並非如此。
實情是,兩個月的的某一天,他們帶著Monkey出門散步,途中雨人賭性大發,決定拿愛狗當賭碼,看他們同時往不同的方向跑開,Monkey會選擇追誰。
麥逸勳自信跟Monkey的感情哥倆好,說什麼也不服輸。一賭之下,嘿嘿,身為小公狗的Monkey,當然追美眉去了,氣得它的男主人牙癢癢,幾乎想把它剁來煮狗肉大餐!
「愛生氣!」湘曉輕刮他的臉,笑說:「我可要好好感謝Monkey,是它幫我賺到這趟免費的歐洲之旅呢!」
原來他輸掉的賭金,正是全程贊助她到歐洲去玩兩個月,莫怪麥逸勳恨死了Monkey,輸錢事小,最不甘願的還是讓他心愛的小香菇離開他整整六十天……
「哼,你該感謝的是我啦!」他不要臉的邀功。
「好吧,感謝這位金主,我玩得很愉快!」花他的錢,她一點都不手軟。
「小香菇,既然你回來了,暫時也不出國,搬來跟我住好不好?」麥逸勳央求道,俊臉上散發期待的光芒。
「不好。」湘曉斷然拒絕。「我還是喜歡窩在我的小套房。」怪了,他幹嘛突然想住一起啦?這兩年,只要他們都在台北,不是他住她家,就是她住他家,只差東西沒搬而已呀!
「唉唷,別這樣嘛!」他賣力遊說。「奸不好?好不好嘛?我不會妨礙你和阿祥他們去飆車、去打球、去為非作歹、去打家劫舍、去殺人放火、去……總之我不妨礙你的生活,可是如果你不小心進了警局,一定要記得叫我去保你。」哪有人自告奮勇做這種事啦!湘曉被他逗笑了。
「好不好嘛?」自從小香菇學了服裝設計以後,她每隔一陣子就會出國好久,麥逸勳很開心她找到興趣所在,但也不禁埋怨起,她總是把他一個人扔在台灣當深宮怨男。
倘若她要自由,沒問題,他給她,畢竟他也是自由主義的狂熱分子,不過他希望至少她在國內的日子,他能夠盡全力照顧到她。住一起是個挺不賴的主意!
「……」湘曉猶豫了。
「答應啦!我都這麼誠心邀請你了耶!好不好嘛?」麥逸勳要起無賴,一雙電眼毫不節制的亂放電。這男人!認識他愈久,外傳的白馬王子形象愈模糊……但是又何妨?她喜歡啊!
「好吧,我們住一起!」我們呵,真好,她不是一個人了!
「噢耶!我最愛你了,小香菇!」瘋狂男人猛地緊急煞車,乾脆吻個夠本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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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靖又路過台灣了。
「小愛,叔叔來看你羅!」揚著手中的布娃娃,麥逸勳衝進絕硯家,一出手就跟巴黎搶她的女兒玩。
「滾!」一隻鐵鉗似的大掌打橫竄出,拒絕讓麥逸勳碰到小寶貝的一根寒毛。
「硯,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只是想抱抱小愛嘛!」絕愛快滿兩歲了,白嫩漂亮,簡直是巴黎小美人兒的翻版,他好喜歡哦!
絕硯沒得商量的瞪他。「要抱,去抱你的女人,我絕對不肯讓我女兒接近你這只色鬼!」司徒靖、湘曉、巴黎都在一旁偷笑了。
絕愛出生後,霸氣絕硯搖身一變成為超級奶爸,保護老婆跟女兒到很變態的地步。
「哇哇哇,小愛,你看你爸爸多不講理!」麥逸勳不死心的想上前去搶。
「啪!」長鞭猛揮,絕硯祭出拿手絕活,一臉「你要抱可以,先過了我這關」的鋼鐵表情。
「哼,小氣巴拉!」他最討厭二師兄的鞭子了。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吃飯吧!」按照慣例,司徒靖都會在恰當時機出面主持公道。
五個大人,加上一個憨憨的小蘿蔔頭、一隻肥肥的米格魯,圍在圓桌前,等待臨時請來的廚子上菜。
「叮叮叮!叮叮叮!」聽見很熟悉的音樂聲驟響,麥逸勳不假思索的說:「小香菇,你的電話!」
「喔,我去接。」湘曉對在座的眾人投以抱歉的眼神,匆匆趕到客廳去拿手機。她講了幾句話,電話便掛上了。適逢廚子端來五花八門的精美菜餚。
「誰啊?」麥逸勳湊在她耳邊問。
「我媽!」她舉起筷子夾塊肉,輕輕的說:「她問我好不好、叫我有空回家吃頓飯。」
「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改天我會帶你一起回去。」她又夾了一塊肉塞進他多話的嘴巴。麥逸勳欣慰的傻笑。
她的好友們畢業後,矮胖去當兵,發誓減肥二十公斤,其他三人都繼續攻讀研究所。
大波沒跟仰慕她四年的肉雞走在一起,反倒變成了阿祥的管家婆,把機車行打理得妥妥當當,讓心花怒放的祥爸,每天嚷著叫阿祥趕快把她娶回家。
大家都過的很幸福、很快樂,因此對於小美的那件憾事,小香菇也越看越淡了。
「咦?雷昊哥哥不是說好要來嗎?」巴黎皺著纖細的新月眉問。
「對呀,他說他今天早上會到機場。」司徒靖開口。
「都快一點了……」絕硯伸手撫平小妻子攏起的層心,然後自己擰眉道。
麥逸勳如往常那樣鬧著玩。「昊走到哪裡,麻煩就跟到哪裡,快打開電視看看有沒有什麼炸彈爆炸的新聞。」湘曉馬上照辦,一臉的興致勃勃。另外幾人只能無語笑歎他們這對活寶。
「新聞快報、新聞快報!一名男子在中午十二點零五分,於桃園縣龍潭鄉陸軍總部,挾持了陸軍總司令,現在去向不明……」畫面赫然出現雷昊那張可男可女的美顏。大夥兒的臉色大變。
「據瞭解,該名男子身上有許多新型炸彈,威力無窮,警方正展開緊鑼密鼓的追查行動……」
「昊……挾持陸軍總司令幹嘛?」麥逸勳一身冷汗。
「我哪知道!」司徒靖的沉穩也嚇飛了。
「昊……真的會過來?」絕硯力圖鎮定。
「嗯,他說他知道來你家的路……」
絕硯下一個反應是拋下碗筷,一手扶著巴黎、一手抱著絕愛,匆匆忙忙的走出大門,鑽進轎車,拋下一句:「我要搬家!」
「呃……」司徒靖也悄悄退出席位,說:「難得放假,我還是回大陸去探望師父好了,先走了,再見!」陸軍總司令耶!這次他不要幫雷吳收拾爛攤子了。麥逸勳和湘曉面面相覷。上一秒鐘熱熱鬧鬧,下一秒鐘人去樓空,他們……他們會不會太激動啦?望著空蕩蕩的房子,麥逸勳當機立斷地拉起他的小香菇,「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你爸媽那兒玩個幾天吧!」要雷昊不惹事,果然是不可能的任務……想活命的話,最好快快閃人去,省得被流彈波及!
「喂,你神經啊!」跑車如子彈射出,湘曉又笑又罵,覺得雷昊有這三個師兄真悲哀!
「乖,聽我的準沒錯。」他認識雷昊又不是第一天!
「呵呵,等會兒我爸看到你,一定又要罵你。」
麥逸勳癟癟嘴,好可憐的說:「沒辦法,誰叫我把他心愛的女兒拐跑了,他會討厭我也是情有可原嘛!」她叫辜正郎『爸』呢!好現象!
「三八!」
車子停在紅綠燈前,他覷空偷香,攬過她又是一陣忘情的擁吻。「小香菇,你最可愛了……」他好愛好愛她!
如果以前有人跟麥逸勳說,愛情的滋味有多麼多麼美好,他寧死不信;但自從有了小香菇,他學會心疼,學會吃醋、學會為了她調整自己的腳步……以前在他眼中只是麻煩的一切,都變得妙不可言。小香菇無疑是他今生今世打定主意死不放手的女人!他愛愛愛死她了!
「呵呵。」湘曉回摟他,愉快的彎唇微笑,還給他一記口水多多的熱吻。除了麥逸勳,這輩子,她恐怕再也找不到這麼適合她的男人了。她知道他愛她,而她,又何嘗不是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呢?不管這個世界怎麼變,湘曉發誓,她只要他!只要他一個!
「咆嗚——」每當這個時候,Monkey感到加倍淒涼……
「綠燈了啦!」她不是很用力的掙扎。
「再一下。」他堅持要吻到過癮為止。
「咆嗚!」一雙狗眼看遍愛恨嗔癡……Monkey仰天狂吠,非常體貼地張嘴咬弄湘曉的上衣——他們霎時呆住。無辜狗眼眨了眨。不對嗎?通常親親這個步驟之後,它的男主人就會脫掉女主人的衣服啊!它是好心幫忙耶!直到麥逸勳跟湘曉意會它的舉動,兩人同時逸出一串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