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門,「你們下去吧。」
「是。」兩名手下躬身回應,待他走進房間內之後才轉身離開。
籐堂望跨進屋內的同時,眸光閃了閃,仍舊關上門,停頓了下才開口,「妳怎麼會在這裡?」看來她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最裡面的榻榻米上的相澤玫瑰楞了楞。她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怎麼會知道裡面有人?他知道是她嗎?
籐堂望也不急著去看她,走向更衣間脫下外出服,披上睡袍,「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顆心不受控制地脫序狂飆,想到待會要做的事她就緊張得手心猛冒汗,胃也糾結成一團。
「玫瑰。」他端了兩杯紅酒出現在她的面前。
穿著睡袍的籐堂望褪去了平時的淡漠、不易親近,多了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性感,她頓覺呼吸一窒,趕忙別開視線,斂了斂心神。
「為什麼你會知道是我?」她不懂。
他將一杯紅酒遞給她,「味道,空氣中有妳身上的香味。」
「原來是這樣。」她點點頭。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啜飲著紅酒。
他在外頭有自己的住所,只是每個月固定會回來這裡住一天,陪會長下下棋、回報近況。
「大少爺來找我,出了價碼要我來好好服侍你。」她很努力地想要隱藏心中的慌張,但是她的聲音卻早已經出賣了她。
果然是他。籐堂望並不意外,「那麼妳現在在這裡,就表示妳接受了他提出的交易,對嗎?」他從不接受收買。
「是的。」她一口灌下杯中的紅酒,想藉酒精壯瞻。
如果是其他女人,他二話不說早就趕人了,但是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她,他並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得到她,更不想收下籐堂宗介的「禮物」,不過她若是沒有達成任務,難保籐堂宗介不會怪罪、懲罰她,也難保不會打她的主意……籐堂望思索了一會兒,心底立即有了決定。
「妳收了他多少錢?」最妥當的方法就是把她放在身邊。
「咦?」她一怔。他問這個做什麼?
「妳收了他多少錢?」他又問了一次。
「一千萬。」她據實回答。其實就算沒有這筆錢,她也願意做這件事,因為她必須混進黑焰集團的核心人物身邊,才有機會可以得到極機密的消息,一步一步地達成她的目的。
如果橫豎都得要獻出自己的身體,她倒寧願……寧願對象是籐堂望。
「我知道了。」他頷首。明天一早就讓拓匯一千萬到籐堂宗介的戶頭裡去,然後就兩不相欠了。
嗄?就這樣,沒有下文?相澤玫瑰很納悶。
籐堂望將剩下的紅酒飲盡,把杯子擱在矮桌上,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妳坐那麼遠要怎麼服侍我?」
嚇!她倒抽了口氣,體內的血液瞬間加速奔流。他的意思是要她開始了!
「哦……好。」她沒有辦法控制輕顫的語音。
雖然她事先已經看了好幾支片子來惡補和學習,可是事到臨頭,根本半點作用也沒有,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他走近她,眸底竄進一簇火焰,點亮了他的俊顏。
相澤玫瑰掙扎了許久才克服心中的道德感,顫抖著手指解開自己上衣的鈕扣,閉著眼睛咬牙將上衣脫掉,她深吸了口氣才探向腰際的窄裙拉煉,一吋一吋地往下拉,然後鬆開手任由窄裙滑落腳邊。
籐堂望的眸色迅速轉沉。
她羞憤得希望當場馬上死去,才不用面對接下來更讓她難堪的場面。
他的目光瀏覽過她勻稱美麗、幾近全裸的胴體,呼吸微微一窒,眼底的熾熱火焰迅速地延燒開來。
相澤玫瑰笨拙地伸手勾住籐堂望的頸項,湊上自己的唇,腦海裡不停地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會不會察覺到她的生澀?他會不會懷疑她?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的身體僵硬得沒有辦法再做出更挑逗的舉止來。
籐堂望有力的臂膀環上她的纖腰,讓她半裸的胴體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他易被動為主動。
相澤玫瑰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直覺地就想要退縮。
察覺到她的畏怯和退縮,籐堂望一手扣住她的腰,讓她逃不開,另一手托住她的頭,靈活的舌探進她溫暖甜蜜的口中,與她的舌糾纏不休,給予也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相澤玫瑰只覺得一陣暈眩,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終於她的嘴巴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了,正要為缺氧的肺葉補充氧氣之際,她的耳垂和頸項立即遭受到另一波襲擊,彷彿有股微量的電流貫穿了她,一陣酥麻的感覺頓時迸射開來,雙腿一軟幾乎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體內有股陌生的情潮翻騰不已。
籐堂望溫熱的氣息逐漸往下移,他的唇滑至她的酥胸上緣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唔……」她忍不住輕吟了聲,嬌軀一陣輕顫。
他的唇連一秒鐘也捨不得離開,一邊親吻著她的胸口,一邊探手拉下她的胸衣肩帶。
「不……」她無助地仰起頭,使不上力氣的雙手,不知道是該推開那顆埋首她胸前為所欲為的頭顱,還是抱緊他?
籐堂望先讓她躺在榻榻米上,褪去身上的睡袍才覆上她的嬌軀……她就這樣成為他的女人……
翌日一早,柳原拓立即被找來籐堂望的房間。
「望少爺,這麼早有什麼事嗎?」有急事要辦嗎?
「我要你在銀行一開門營業的時候,就匯一千萬到大少爺的戶頭裡。」籐堂望吩咐。
匯一千萬給大少爺?「為什麼?」他記得望少爺從來都不曾和大少爺有過金錢上的往來或者交易,為什麼要……咦?望少爺的房間裡有另一個細微的呼吸聲!柳原拓好奇地探頭望向裡面的榻榻米。
籐堂望跨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仍在沉睡中的玫瑰裸著身,雖然有棉被掩去了大部分養眼的春光,但是他仍舊不想讓拓看見她裸露在棉被外的肌膚。
耶?不尋常喔!望少爺的房間裡不但有人留下來過夜,而且他竟還破天荒地表現出佔有慾……柳原拓更想弄清楚裡面的那個人是何方神聖了。
「裡面是哪家的小姐?」
「你也管太多了吧。」他冷哼。
柳原拓不以為意,「我有責任確認每個接近您的女人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具有危險性。」他故意加大音量。
「好了,閉上你的嘴。」籐堂望低斥,不想他把熟睡中的相澤玫瑰吵醒。
柳原拓從善如流地壓低聲音,故意問:「那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裡面的人是哪家的小姐?」
「你還想看?」他挑起眉。
說歸說,要真的看了,望少爺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
「其實也不是非要看不可,我好歹也算是個正人君子,只要知道裡面那位小姐的身份,確定她不具有危險性就好了。」
籐堂望反問了一句,「你就這麼確定裡面的人是位小姐?」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望著他一本正經的臉色,柳原拓一臉錯愕。難道說,此刻在裡面睡覺的人是--男的?
「那怎麼行!」他打算往裡面硬闖。
籐堂望攔下他,「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把那個該死的傢伙揪出來痛宰一頓!」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誘拐黑焰集團的望少爺走上不歸路。
他只得說實話,免得拓真的衝進去揍人,「她是女的。」
「真的是女人?」柳原拓的動作一頓,認真地問。
「當然是女人了,你覺得我有同性戀的傾向嗎?」籐堂望放開他。
「當然沒有啦。」柳原拓呵呵一笑,「裡面的小姐是哪家的小姐?又是怎麼來的?」
「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我的房間裡了。」
「怎麼會?」柳原拓的神情一凜。是最近戒備太鬆散了嗎?
會長的住所不論何時都是戒備森嚴,一般人是沒有辦法進來的,更遑論是進到望少爺位於宅邸後方的房間了,如果不是戒備上出了問題,那麼就是內神通外鬼。
方才望少爺要他在銀行一開門營業,就匯一千萬到大少爺的戶頭裡……
「是大少爺。」他篤定地道。
籐堂望沒有否認,「他出錢找了個女人來陪我過夜。」
「那是因為大少爺希望您能夠讓他的『貨物』通行。」大少爺會想要討好望少爺他一點都不意外,但讓他感到吃驚的是,望少爺竟然會真的留下那個女人陪他過夜,所以望少爺才要匯一千萬還給大少爺,是不想虧欠他人情。
不過,重點是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他心中隱約有個譜,但是尚未證實。
「嗯。」
「裡面的小姐是誰?我應該也認識,對吧!」望少爺一向不是容易「衝動」的人,更不會隨便和送上門來的女人發生關係……這就表示那個女人對望少爺來說,是特別,是與眾不同的。
他並不打算隱瞞,「是玫瑰。」
「聶淨!」柳原拓脫口道。
籐堂望轉頭看了下,確定她還在睡,才開口,「不要再提起那個名字,她是相澤玫瑰。」關於他們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一事,毋需讓她知道。
「我會記住。」柳原拓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那您打算如何處置她?」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她是我的女人,當然是留在我身邊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還是不免感到愕然,「你是認真的?」
「不用尊稱啦?」籐堂望戲謔地挑起一道濃眉。十多年前他就已經跟拓說過無數次,要他不必跟著其他人稱呼他為望少爺,更別必恭必敬地用「您」來尊稱他,聽起來怪彆扭的,偏偏拓不但不改口,還樂此不疲呢!
他現在沒有時間管那個了,「你真的要把她留在身邊?」
籐堂望沒有半點猶豫,「沒錯。」他可不會再讓她回俱樂部去過那種送往迎來的日子。
「我反對。」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反對八成沒有用,他還是要表達他的意見。
「我已經決定了。」籐堂望淡然地指出。
「她一心想要為她死去的大哥報仇,而且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把她留下來無疑是擺了顆不定時炸彈在身邊,太危險了!」將來一定會有麻煩的。
他的嘴角輕揚,無所謂地道:「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有什麼好怕的?」
柳原拓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雖然女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一點危險性也沒有,可是被激怒的女人絕對比男人還要可怕好幾倍……」裡面的聶淨就是一例,她因為失去相依為命的兄長而憤恨黑焰集團,為了潛入黑焰集團,她不借用身體來當籌碼,誰也料不準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他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時間快到了,快去辦事吧。」
柳原拓只得作罷,「是。」往後他得更加小心注意才行了。
「還有一件事,」籐堂望定了幾步,「和聶衡有關的事都不要再提起,也別讓她知道。」
他還能說什麼呢?柳原拓無奈地歎了口氣,「遵命,望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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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影淨望著面前桌上太過豐盛的午餐,有點傻眼了,
他們現在可是在躲避黑焰集團的追緝耶,這樣的餐點會不會太講究、太享受了些?還搭配了一瓶八七年份的紅酒。
宙斯慇勤地拉開身旁的椅子,「請坐,妳想喝點什麼?紅酒還是香檳?」
「呃、香檳,謝謝。」她在他的身邊落了坐,不自覺地多瞄了Venus幾眼。這樣和「自己」共同生活、一起用餐的感覺真的很詭異。
果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Venus不以為然地橫了宙斯一眼。原來他要把身旁的位子留給小淨啊,所以剛剛都不准別人坐。
荷米斯托著下顎,有一口、沒一口地咀嚼著嘴裡的牛排,握著叉子的手忽然往旁邊一揮。他要記住這種手感,下一次一定可以把大魚釣起來。
「哇--」宙斯微微一側身,堪堪閃過那把朝自己刺過來的叉子。「荷米斯,你想謀殺我好篡位嗎?」雖然那把叉子要不了他的命,但要是被刺中了,肯定會痛上好些天。
荷米斯尷尬地縮回手和直指著宙斯的叉子,「抱歉抱歉,我剛剛在想釣魚的事想得太入神了。」
宙斯啐了聲,「拜託你,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波賽頓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恩恩怨怨,逕自優雅地喝著濃湯,「麻煩把胡椒鹽罐遞給我,謝謝。」
阿波羅順手拿了胡椒鹽罐遞過去。「小淨,等等用完餐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這裡!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她怕自己沒有辦法融入新生活,會露出馬腳讓他們的努力功虧一簣。
宙斯將香檳放下,趁機握住她的手,「淨,妳不用擔心,我會在一旁協助、照應妳,不會有問題的。」
「謝謝。」她輕輕地抽回手。
她原本以為自己終究會落入黑焰集團的人手裡,難逃一死,她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日本政府情治單位會為她找來神通廣大的眾神國度,讓她黯然無光的未來透進一道希望的曙光。
飯後,他們立即兵分兩路離開現在住的地方。
御影淨坐在車子後座,頻頻回頭看另一輛往相反方向疾駛而去的車子。
「他們……」她才剛要開口,就聽聞後面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
「轟!」
熊熊烈焰瞬間沖得半天高,整棟房子霎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同個時間還有許多人開槍掃射的聲音「砰、砰、砰……」不絕於耳,讓人聽了膽戰心驚。
「嚇!怎麼會、怎麼會……」她吶吶地說不出話來。要是他們再晚個五分鐘離開,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Mars探頭看了眼,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連炸彈都用上了,再加上這麼強大的火力攻擊,他們下手可真狠哪!」
御影淨的臉色頓時一白。
宙斯察覺她的臉色有異,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妳受到傷害的。」
他們下手可真狠哪!Mars的話不停地在耳畔迴盪,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語,沉悶的胸口像壓了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殲滅行動、這樣的火力,是不是意味著籐堂望恨透了她的背叛,打算趕盡殺絕?她偷取了黑焰集團的機密資料交給日本警方,讓他們一舉破擭了黑焰集團兩大宗軍火走私交易,有十多名黑焰集團的成員喪命,將近百人受傷被捕,他是應該恨她入骨……御影淨的臉色益發蒼白,胸口的疼痛一波強過一波。
Mars鄙夷地投去一瞥,「女人就是女人。」膽小又無濟於事。
開車的阿波羅基於道義,給她一點良心的建議,「小淨,基本上我們都會盡全力保護妳的安全,不過一旦有意外狀況發生的時候,妳最好躲到Mars的身後。」
宙斯一臉受到污辱的表情,「阿波羅,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他笑笑地裝傻,「你想太多了。」
原本支著頰欣賞窗外風景的波賽頓調回視線,懶洋洋地撩撥著,「阿波羅的意思是,Mars比你牢靠多了。」
宙斯不服氣地嚷嚷,「太瞧不起人了吧。」
阿波羅不慌不忙地撇清關係,「我什麼都沒說。」
波賽頓似笑非笑地激他,「要是你不服氣,大可以和Mars一較高下啊。」屆時,他們就有好戲可看了。
「來--」宙斯及時住口。嚇!他差點就中了波賽頓的計。「那怎麼行!我們此刻正在執行任務,口徑應該一致向外,而不是自己人窩裡反,對吧!」
「你說是就是了。」他的企圖被識破啦!波賽頓笑笑地聳聳肩,就此打住。
如果不是她剛剛才親眼目睹房子被炸毀、子彈滿天飛,她會以為此刻他們一行五人是要出去度假,而不是躲避追殺。雖然宙斯花心還帶點輕浮,Mars暴躁沒有耐性,波賽頓懶洋洋地缺乏幹勁,阿波羅太過年輕,但是沒有理由的,她就是相信他們有那個能耐可以確保她安然無恙。
一直以來,孤立無援的自己就只能戰戰兢兢地走每一步,因為一個不小心或疏忽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這種有人可以依賴,依靠的感覺,從大哥死後就不曾再有過,這種感覺會讓人軟弱無助,她別無選擇,必須強迫自己堅強獨立、冷漠無情,都只為了要替大哥報仇。
雖然她和籐堂望在身體上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但是兩人的立場是敵對的,就算靠得再近,感覺仍舊很疏遠,他……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她的心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知道籐堂望身邊很多人都反對他把她留下來,但是他卻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堅持將她留在身邊,她就這樣成了他的女人,也順利地進入黑焰集團--
某夜,相澤玫瑰被兩名男子騙出去,強制帶往一家酒店的包廂裡,籐堂宗介就坐在裡面,身旁有兩名衣著火辣的年輕女孩在為他倒酒。
「大少爺,玫瑰小姐來了。」男子稟報。
「大少爺,我敬你。」又嗲又柔的聲音比酒更醉人。
「好、好。」籐堂宗介爽快地幹了那一杯酒,放下杯子。「妳們都出去吧。」
女孩不依地跺了跺腳,「大少爺……」
「出去。」女人不能寵,一寵就會無法無天。
兩名女孩一見苗頭不對,立即識相地走人,免得惹惱了籐堂宗介,到時候吃不完兜著走。
門一開的時候,她有股衝動想拔腿往外逃,但身後杵了兩名人高馬大的男子,她可能跑沒幾步就會被揪回來了,所以她終究只是想想,沒有採取實際的行動。
包廂的門又關上。
她的心也悄悄地往下沉,卻仍舊強作鎮定地開口問:「大少爺,你為什麼要叫他們把我騙到這裡來?」
籐堂宗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妳倒是挺關心籐堂望那小子的嘛,一聽說他受傷了,就這麼心急如焚地趕過來。」
相澤玫瑰沒有回答,心中也因為他的話受到不小的衝擊。為什麼自己一聽到籐堂望受傷的消息就這麼擔心?
「當初我出錢要妳好好服侍籐堂望那小子,好讓他答應我的要求,結果妳卻成了他的女人,把我的事擺在一旁不管,這樣子好像說不太過去吧。」籐堂宗介的聲音一冷。
相澤玫瑰的心一緊,他的眼神讓她的背脊竄起一股寒意,「那一筆錢他早已經還給你了。」他們什麼也不欠他。
「那一筆錢我還不放在眼裡,我要的是籐堂望那小子的一句話。」
「大少爺,很抱歉,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她不認為籐堂望會聽她的話。
「這件事我會另外再想辦法。」籐堂宗介忽然一笑,「不過因為我的緣故,讓妳從俱樂部的坐台小姐變成籐堂望那小子的女人,妳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呢?」
她連忙深深一鞠躬,「謝謝大少爺。」
「就這樣?」他揚起眉,眼中閃爍著不認同的光芒。
「大少爺,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裝傻,身體卻開始冰冷。
籐堂宗介拍拍身旁的沙發,「過來坐下。」
她努力地撐起臉上的笑容,「謝謝大少爺,我站著說話就好--放開我,你想要做什麼?」話聲未落,旁邊的男子已經伸手把她拉到籐堂宗介的身旁,將她推坐在沙發上。
「來吧,陪我喝酒。」
另一名男子立即上前斟酒。
籐堂宗介將一杯酒遞給她,另一手隨即撫上她的大腿。
「我一直都對妳很感興趣。」尤其在她成了籐堂望那小子包養的女人之後,他更想狠狠地佔有她,凌虐她,看看籐堂望那小子會有什麼反應。
相澤玫瑰反射動作地一推,籐堂宗介手上酒杯內的酒濺了出來,弄髒了他身上的衣服。
「大少爺,請你不要這樣子……」她想要逃開,卻被另外兩名男子抓住。
「我想要妳是看得起妳。」他的手輕撫著她粉嫩細緻的頰,慢慢地向下移至領口。
「不要!你放開我--」她大叫。
「啪!」籐堂宗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少給我裝貞潔了!」
「放開我,救命啊!」她大聲求救,奮力地掙扎。
籐堂宗介獰笑地欣賞她恐懼慌亂的模樣,「這也別有一番樂趣呢!」他的雙手罩上她胸前的渾圓,隔著衣服重重地、近乎殘暴地揉捏著。
相澤玫瑰又羞辱又憤恨,卻又無力反抗,血絲從被咬破的嘴唇淌了下來。
他騰出一隻手從她的裙底探進,沿著她的大腿向上侵略。
「砰啪!」包廂的門猛地被粗魯地踹開來。
籐堂望猶如天神般地出現,一看清包廂內的情景,胸腔內翻騰的怒氣頓時變成炙人的熊熊烈焰。
「該死!」他狂怒地開了兩槍,抓住相澤玫瑰的兩名男子,完全來不及反應便倒下了。
籐堂宗介舉起雙手,「你要殺了我嗎?我父親可是對你有養育之恩的義父,殺了我你要怎麼對他交代?」
終於重獲自由的相澤玫瑰,跌跌撞撞地從籐堂宗介身邊逃開,躲到籐堂望的身後去。
籐堂望緊緊握住手中的槍,好半晌才重重地放下,額邊隱隱有青筋跳動。
「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別人身上,她是無辜的。」
籐堂宗介攤攤手,「誰叫她是……」
得到消息隨後趕來的柳原拓還是慢了一步,他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兩個人,又瞥向相澤玫瑰。女人果然是禍水。
「大少爺、望少爺,你們先走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方纔那兩聲槍響肯定會很快地引來警察,此地不宜久留。
籐堂望接納他的意見,摟著相澤玫瑰離開酒店。
相澤玫瑰緊緊地偎在他的身邊,不停顫抖的身體和激動的情緒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沒事了。」
她一直很努力地扮演好籐堂望的女人這個角色,待在他的身邊,任何事都有人打點得好好的,應有盡有,什麼也不缺,他每個月還會給她一筆零用錢,讓她去買想買的東西,但是她不要錢、不要華衣錦食,更不要珠寶鑽石。
她沒有忘記自己不惜出賣身體來當籐堂望的女人的目的,她只想盡快竊取到黑焰集團的機密資料,快一點遠離這一團混亂,她很害怕……害怕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她會變得愈來愈不像自己。
籐堂望不會對她說什麼好聽的話,不會甜言蜜語,但是他卻總會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候出現,拯救她。
她憤恨的心有一個角落慢慢地柔軟塌陷,心底開始湧出一股陌生的情潮……
深夜,相澤玫瑰側身躺在床上,差點被強暴的恐懼感深植在她的心裡,讓她輾轉反側,久久無法成眠。
籐堂望靜靜地睇凝著她緊繃的背影許久。她打算硬ㄍㄧㄥ到什麼時候?他終究還是探手將她摟進懷裡。
他不會是想要……相澤玫瑰的身體微微一僵。
「我……」她沒有辦法。
「別擔心,今晚我什麼都不做,妳安心的睡吧。」他摟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她的身體僵硬了好半晌,確定他沒有其他的意圖之後才慢慢地放鬆下來。
「往後我會盡量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不過,妳自己也要提高警覺,別讓宗介和光希有機可乘。」他已經點明了,她應該懂得對他們多一點防備。
他的關切讓她心中一暖,「我知道了。」莫名地,他的體溫就是能撫平她的不安和恐懼,給她溫暖和力量。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知道自己不能習慣依賴籐堂望,但是……今晚就讓她縱容一下自己,暫時撇開心中所有的恩恩怨怨,在他的羽翼下棲息。明天再去面對那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仇恨。
相澤玫瑰在籐堂望溫暖的懷抱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好。她和他在肉體上有著極親密的關係,兩人的心卻從不曾如此靠近過,不過也僅此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淡淡的愁緒在她的心間蔓延開來,有點酸澀、有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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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籐堂望為了保護籐堂會長被敵人暗算,受到重傷被送回來,他已經昏迷兩天了,始終是高燒不斷,還未脫離險境……
期間,籐堂家的人陸陸續續都來看過他,其中尤以籐堂宗介最為慇勤,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兩兄弟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不過相澤玫瑰知道籐堂宗介其實是在伺機而動,準備趁籐堂望受重傷、毫無自衛能力的時候將他剷除。
所以,她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照顧他。
她應該置身事外的,任由他們籐堂家的人去自相殘殺,但是……相澤玫瑰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若紙的籐堂望,她的心隱隱作痛,她沒有辦法不管他的死活。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自她混入黑焰集團開始,一直都是籐堂望在保護她的安危卻是不爭的事實,現在該她回報他了。
她不想虧欠他任何人情,那會動搖她要為大哥報仇的意志。
「水,水……」籐堂望發出模糊的囈語。
相澤玫瑰立即去倒了杯水趨近床沿,以沾濕的棉花棒潤了潤他乾燥的唇瓣。
她輕喚他的名字,「望、望。」
籐堂望睜開眼瞪著面前的相澤玫瑰,茫然失焦的眼神彷彿沒有看見她,卻又像穿透了她落在遙遠不知名的地方,口中喃喃地道:「玫瑰、玫瑰……小心……」他是在地獄嗎?
「我在這裡。」她回應。
玫瑰?她的聲音穿透了層層迷霧抵達他的腦中樞,讓他的意識短暫地清明了起來,但是一片渾沌的腦袋完全無法運作。
「玫瑰,玫瑰……」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相澤玫瑰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仍舊是燙得嚇人。
「我就在這裡。」她轉頭揚聲叫喚房外的人,「須賀,去把醫生找來。」
「我馬上去。」門外的人領命而去。
籐堂望氣息濁重地道:「玫瑰,小心!」他的思緒雜亂無章,難以銜接。
「小心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一點元氣也沒有,她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籐堂宗介和光希,他們不會放過--」他的意識又開始模糊渙散,話講到一半停頓了好半晌,才又接下去,「我……死了之後,妳愈快離開……黑焰集團愈好,拓會幫……」話聲未落,籐堂望已經再次被黑暗吞噬掉。
死?相澤玫瑰一震。「不會的!」她急急地駁斥他的話。
「玫瑰小姐,請妳讓開一下。」醫生來了。
相澤玫瑰退到一旁,看著醫生仔細地替籐堂望檢查、打針,又替他身上的傷口換藥。「醫生,他的情形如何?」
「望少爺的體溫已經慢慢在降低了,等完全退燒之後就沒問題了。」
聽了醫生的回答,她就稍稍安心了點,只是籐堂望方才說的話仍舊深深地震懾住她,在她的心海裡掀起巨大的波瀾--
為什麼他連受了重傷、意識不清楚的時候,都還惦記著她的安危?
她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和態度來對他?
為什麼他不是像籐堂宗介那樣的人?那麼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付他和黑焰集團,而不會如此痛苦、難以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