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祈求天上的神祇讓他在另一個世界也能過得好。
走出神社,御影淨仰望蔚藍的天空,心底仍舊縈繞著一股哀傷揮之不去,她還是很難接受籐堂望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但是黑焰集團裡,原本歸屬籐堂望所管理的地盤,已改由籐堂家老二--籐堂啟介接手了。
她心中的某一個部分彷彿也隨著他一同死去了。
但是,每每想起和他有關的事,她的胸口仍舊會疼痛難當。
雖然……縱使籐堂望還活著,她和他--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不能在一起也無所謂,她只希望他能夠活得好好的。
她不要他死……御影淨眨巴著眼睛,努力地想把眼底的霧氣驅散。
如果不是她的學業還有半年多才能完成,她早就離開日本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了。
而未來--她茫然了,離開日本她又該去哪裡?回故鄉台灣嗎?
「不要、不要,你們放開我!」忽然,一個年輕女子的尖叫聲陡地傳來。
御影淨回過神來,左顧右盼地找尋聲音的來處。
「由不得妳下要,妳爸爸賭輸了欠下一大筆債,他已經把妳抵押給我們大哥還債了。」
「我不要,救命啊--」
御影淨循聲找去,看見兩個混混正在和一名年輕女孩拉拉扯扯。
她大喝了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滾開!」一名混混啐了聲。
另一名混混轉過頭,上上下下瞟了她好幾眼,警告地道:「不關妳的事,妳最好不要多管閒事,給自己找麻煩。」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但是對上年輕女孩求救的眼神,她卻沒辦法坐視不管,「隔不遠就是神社了,你們在這裡做這種當街擄人的壞事,難道不怕神明處罰你們嗎?」
其中一名混混火大地逼近她,「在我們被處罰之前,還可以先教訓妳一頓。」
「警察!」御影淨指著他們背後大叫一聲。
兩名混混同時轉頭一探究竟。
御影淨趁機用身體衝撞那兩名混混,把他們撞得倒退了好幾步,她迅速抓起年輕女子的手就往前狂奔,「快點跑!」
「臭女人!」
「八格野魯!」
兩名混混很快地追上她們,其中一人探手揪住御影淨的頭髮就要往後扯的同時,有一隻手在他的手肘輕輕一擊,他如遭電擊地鬆開手,整隻手又麻又痛。
「兩個大男人這樣欺負兩個弱女子是很可恥的行為。」
「揍他!」兩個混混互相使了個眼色,一同出手攻擊仗義援手的男子。
這個熟悉的聲音……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相似、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嗓音?御影淨渾身一震,楞住,下一秒她隨即熱淚盈眶。
可能嗎?可是電視上的報導明明說他受了重傷送醫不治,他……有可能還活著嗎?雖然希望極為渺茫,她仍舊期望著。
「望……」她低喃著。
他的背影也像極了她記憶中的籐堂望。
在那一瞬間,她記憶中的身影彷彿和眼前這男子的背影緩緩重迭了。
御影淨胡亂地拭去盈滿眼眶的淚水想要看清楚男子的長相,一方面急著想要確認眼前這個出手替她解圍的男子是不是籐堂望,另一方面卻又害怕希望會破滅。
「小姐……」年輕女孩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見義勇為、出手救自己的女人淚流滿面,「是不是他們拉妳的頭髮很痛?對不起,妳都是為了救我才會……」
御影淨搖頭。
不是?那她為什麼流眼淚?年輕女孩很納悶。
她透過迷濛的視線,注意著男子以一敵二地將兩名混混打得落荒而逃,這樣的場景是那麼的熟悉,就如同當初她和籐堂望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
「妳們沒事吧?」男子轉過身走回來。
年輕女孩迭聲道:「沒事、沒事,謝謝你們救了我,」
不是他!在看清男子的長相之際,御影淨心中的希望悉數破滅,眼淚掉得更凶了。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籐堂望在一年前就已經死去了,怎麼可能又在她的面前出現!
男子深邃的眸底有抹精光流轉,蕩漾出一絲心疼。「很痛嗎?」
她吸吸鼻子,抹抹臉上的淚,「我沒事,謝謝你。」聲音還有些瘖啞。
為了避免那兩名混混又回頭找來,兩人陪同年輕女孩回家去收拾一些東西,並給她一些錢,送她坐上車前去投靠住在另一個城市的母親。
他們對彼此有了初步的認識。
車子遠離之後,御影淨收回視線,轉頭,「祈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也該回去了。」這麼巧,他也叫望。
「唔--」祈望忽然呻吟了聲,彎下腰。
「你怎麼了?」御影淨關切地問。
「大概是剛剛不小心被那兩個混混打到了,有點痛。」他輕蹙著眉宇。
方纔她好像沒看見他被那兩個混混打中。
御影淨不解地望著他,「要不要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哎唷……」瞥見她眼底的疑惑,他連忙又呻吟了聲。
感覺好像真的很痛。她走近他身邊,伸手去攙扶他,「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了。」
「不用了。」他順勢輕輕地靠在她身上。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痛苦,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方纔他以一敵二明明很神勇,還把那兩名混混打得落花流水,怎麼這會兒卻哼哼啊啊地呻吟著這邊痛、那邊也痛。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不用了,應該休息幾天就會好了。」他婉拒了她的提議。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她攙扶著他走向他停放車子的地方。
「哎哎……」要坐進車子的駕駛座之前,他故意加大音量。「能不能……麻煩妳開車送我回去?」
「可是--」她遲疑著。
「看在我是為了救妳才會受傷的份上,妳不會那麼狠心下幫我吧!」他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祈求。
於情於理,她都有義務送他回去,「鑰匙給我。」
「謝謝。」祈望將車鑰匙交給她。
御影淨讓他坐進駕駛座旁的位子,然後繞到另一頭上車發動引擎,按照他的指示開車送他回家,只是愈開愈覺得奇怪--這條路怎麼和她回家的路一樣?
「到了,就是這裡。」
她將車子停在千田家隔壁的一棟房子前,「你住在這裡?」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他挑起眉反問。
御影淨的胸口微微一震。他連挑起眉的神韻也像極了籐堂望……
她努力地穩住自己脫序的心跳,「我就住在隔壁。」
「真的嗎?太巧了!原來我們還是鄰居呢!」他驚喜地道。「以後也請妳多多指教。」
「再說吧。」她總覺得有古怪。「我已經平安把你送到家了,再見。」她將車鑰匙交還給他,就準備走人。
「妳明天會過來看我吧?」他忽然又出聲。
過來看他?「不要。」她轉過身邁開步伐。
「我自己一個人住又受了傷,說不定還有內傷,要是今天晚上突然暴斃的話,恐怕過了好幾天都不會有人發現。」他像是在自言自語,音量卻正好可以讓御影淨聽清楚。
她的腳步一滯。他是故意那麼說想讓她良心不安的,她根本毋需理他,可是他為了救自己才會和那兩名混混打起來卻是不爭的事實……她終究還是妥協了。
「我明天過來看你就是了。」丟下話,她隨即快步地走向隔壁的千田家。
他這哪是什麼見義勇為、救美的英雄,他現在的行徑根本、根本就像是一個無賴嘛!這個祈望到底想怎麼樣?
但是,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像籐堂望。
卻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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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望就這樣闖進她的生活裡,賴上她,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也拒絕不了。
而且兩人正好隔著窗戶比鄰而居。
「咚、咚。」窗戶傳來兩個清脆的聲響。
御影淨當作沒聽見,繼續翻看她的資料寫報告。
一分鐘之後,窗戶上又被不明物體敲了兩記。「咚,咚。」
她很努力地按捺住性子,不想去理會。
三十秒後又連響了三聲。「咚、咚、咚。」
看這情形要是她不打開窗戶回應的話,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為了不吵到附近鄰居,她只得站起身走去將窗戶打開--
「叩。」還來不及開口興師問罪,一個不明物體立即直直地敲上她的額頭。
她揉了揉額頭,瞪向對窗的罪魁禍首,低吼道:「祈望,你到底想怎麼樣?」
「啊!」從對面窗戶探出上半身的祈望一愕,俊臉浮上一抹歉然的神色。「抱歉、抱歉,我沒有注意到窗戶已經打開了,妳的額頭有沒有怎樣?痛不痛?」他哪知道會那麼神准!
她白了他一眼,「你讓我敲一下就知道痛不痛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的額頭一定腫包了。
「現在已經中午了。」
「我當然知道現在已經中午了,不用你來提醒我。」太陽那麼大、陽光那麼刺眼,她當然知道現在是中午。
「應該是吃午餐的時間了,不是嗎?」他的雙手撐在窗欞上,「妳中午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出去用餐,如何?」
「不用了,我打算自己煮一些簡單的東西隨便吃一吃就行了。」千田一家人出去旅遊一個星期,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祈望的眼睛一亮,「小淨,順便也煮我的份吧,我過去搭伙。」
「我為什麼要?」
「煮一人份或兩人份的食物對妳來說又沒差,妳不會那麼吝嗇吧!而且我真的已經吃膩了微波食品。」那只是借口。吃什麼都無妨,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嘗嘗她親手烹煮的食物,之前一直沒有機會。
對了,他一個人住。沒有人幫他打理三餐,最方便的當然就是微波食品,不過總是不及新鮮食物的美味和健康。
獨自用餐的寂寥她再清楚不過了。
御影淨的態度微微軟化了,「我中午要煮海鮮義大利面。」
「我過去幫忙。」他自動自發。
沒有應允也沒有反對,她轉過身下樓去。
她打開大門的時候,祈望已經站在門外候著了,「進來吧。」
他拉住她的手,將她的身體轉了回來。
手中被塞進一瓶涼涼的飲料,不必看也知道是優酪乳。
「你要做什麼?」她的心驀地一慌。
祈望一手托起她的臉,一手拂起她前額的髮絲,低下頭仔細地審視她額頭上的紅腫。
他身上的氣息大舉入侵她的肺葉,讓她有種又熟悉又心痛的感覺。
御影淨甩甩頭,企圖拋開那困擾她的感覺,卻不經意地發現此刻她和祈望的姿勢像極了要親吻,她的心跳頓時脫了序。
「稍微腫起來而已,不要緊的。」她慌亂地揮開他的手,轉過身走向廚房。
祈望跟了過去,看她無盛了一鍋水放到瓦斯爐上煮,拿出煮麵所需的材料洗浴切切,忙碌著。
他自告奮勇地想要幫上一點忙,「我來切,妳先把優酪乳喝完。」
她沒有異議地將手中的菜刀交給他,開始喝著優酪乳。
「這個要切成什麼樣子?」祈望看了看花枝。
「切成條狀就行了。」她把義大利麵條放進鍋內煮。
他一口應允,「沒問題。」這是他第一次握到菜刀,往常他握在手裡的大都是槍。不過只是將花枝切條而已,應該不會太困難。
「你確定?」她狐疑地瞥了他怪異的握刀姿勢一眼。
「放、心、放、心--嘖……」
話聲未落就聽到他輕啐了一聲,她轉過頭正好看到他縮回手。
「怎麼了?不會是切到手了吧?」
他尷尬地笑笑,「不小心切到指甲而已,沒事。」
為了避免他把手指頭剁下來加菜,她還是自個兒來比較妥當。
「還是我來切吧,你在一旁等著吃就好。」免得愈幫愈忙,結果還是沒得吃。
「真的不要我幫忙?」他可以搞定的。
「我可不想在義大利面裡吃到你的手指頭。」她敬謝不敏。
祈望斜倚在流理台旁,「那我只好坐享其成了。」
「嗯。」動作俐落地切好所有材料,御影淨將煮好的義大利面沖涼備用,然後起鍋,爆洋蔥,再放進番茄及水悶煮,最後放入蛤蜊和蝦子,待煮熟之後才加入義大利面。
他托著頰欣賞她忙碌的身影。等會兒就可以嘗到小淨親手煮的海鮮義大利面,有股淡淡的甜蜜氛圍在心中蕩漾開來,這樣再平凡不過的幸福對他而言,卻是無比珍貴的,他想要一輩子擁有,再也不放手。
她毋需轉過身,也感受得到他的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御影淨必須很努力,才能將心思專注在鍋裡悶煮的海鮮義大利面上頭。
「嗯……好香呢。」
嚇!他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而且還靠得這麼近!她陡地一驚,身體直覺反應地往後退,不小心撞進祈望的懷裡,下一秒卻又立即彈了開去。
「你要嚇人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是妳太專心了,才會沒有發現。」
她沒有辦法無視於他的存在,也沒有辦法不被他影響,他有很多特點和籐堂望相像,她總會有種以為他就是籐堂望的錯覺。
「麻煩把盤子拿給我。」她必須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他並不是籐堂望。
他挑了兩個盤子,「這兩個可以嗎?」
「嗯。」她接過盤子,將煮好的海鮮義大利面裝盤上桌。
兩人各自端著一盤海鮮義大和面移師客廳。
祈望一連扒了好幾口面,由衷地稱讚,「真的很好吃,」她的手藝很好,番茄的味道滲進了蛤蜊和蝦子裡,海鮮的甜味和番茄的味道在麵條裡有了完美的融合。
「謝謝。」心裡掠過一抹被稱讚的愉悅,她淡淡地回應。
他吃得津津有味,「除了海鮮義大利面,妳還會煮什麼?」他對她的瞭解還不夠,不過往後多得是時間。
他和她要重頭來過,無恩無怨也無仇,更沒有黑道的火並利益糾葛,談一場單單純純的戀愛。
御影淨沒多想地回答,「義式香煎菇排、橙汁排骨、葡式燴飯、壽喜牛肉飯、蘑菇通心粉、法式洋蔥湯--」察覺到不對勁,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聽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今天晚上先嘗嘗橙汁排骨和法式洋蔥湯好了,咦?
「怎麼不說了?」
「你有什麼企圖?」她覷著他。
他一臉無辜,「有嗎?」
「沒有才怪,快點老實說出來。」她不信。
「我哪有什麼企圖!我只是很好奇妳會煮多少樣菜,又是怎麼學會的。」
她沒有防備地脫口而出,「以前在美國唸書的時候吃不慣速食,去餐廳用餐又太貴了,所以就去找食譜回來自己下廚煮。」她的廚藝就是這麼磨出來的。
話一說完,她便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跟他談起以前的事。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屬於聶淨的記憶就讓它慢慢地被時間的洪流掩埋,不要再提起。
祈望很快地吃得盤底朝天,「能不能要求續盤?」
幸好她有多煮一些,「自己去盛。」
「OK。」他立即起身走向廚房。
望著祈望走向廚房去盛面的背影,她的心底撞擊出一絲淡淡的遺憾。籐堂望是害死大哥的間接兇手,她不會也不能為他下廚作羹湯,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如此悠閒平靜地一同用餐。
他回到位子上,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快點趁熱吃,不然面都要冷了。」
「嗯。」經他一提醒,她才又開始動叉。
吃完了海鮮義大利面,祈望主動地將叉子和盤子收到流理台內清洗。
御影淨則是泡了兩杯茶,拿起其中一杯輕啜著,聽著廚房傳來的水聲和餐具碰撞的清脆聲響,她的心思悄然地遠揚。若是大哥沒有意外喪生,她和籐堂望用另外一種方式相遇,他們會不會過著幸福過快樂的日子?
祈望洗完餐具,回到客廳,喝著茶漫不經心地問:「晚上吃橙汁排骨和法式洋蔥湯,好不好?」
橙汁排骨和法武洋蔥湯?「家裡又沒有材料,怎麼……」等等!御影淨陡地扭頭瞪著他。原來這個就是他剛剛問她遺會煮些什麼的企圖?
他飛快地接話,「我們等會兒可以一起出去買。」
「祈望,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可以過來吃晚餐了?」他這人還真是會得寸進尺。
「一個人吃飯很無聊的,兩個人一起用餐比較有趣嘛,東西吃起來也比較美味可口。」他笑笑地道。
她睨著他,不置可否。
「再怎麼說我都是救過妳一命的恩人,妳不會忍心讓救命恩人挨餓受凍吧!」他誇張地道。
挨餓受凍?「沒那麼嚴重吧!而且嚴格說起來,被你救的人不是我。」她的本意也是要救人,只是打不贏對方也逃脫不了,才會差點落入壞人的手中。
祈望認真地糾正她,「我要救的人是妳,救那個女生是附帶。」一直以來,他在乎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
御影淨傻眼。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喜歡妳。」
眼底迅速地閃過一抹什麼,她隨即恢復平靜無波的樣子。
她笑笑地四兩撥千斤,「你是喜歡我煮的海鮮義大利面才對吧,你不必為了這個星期要過來搭伙就說喜歡我。」
他望住她,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海鮮義大利面,不是為了要搭伙,我是真的喜歡妳。」
他用著和籐堂望一樣的聲音說喜歡她,讓她又心動又心痛。
「這……太突然了,我們才認識兩個星期……」雖然她對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他終究不是籐堂望,他是祈望。
「喜歡這件事本來就是憑感覺,沒有道理可言的,和認識的時間長短也沒有關係,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
他的眼神讓她慌了,她力持語調平穩地道:「我、我目前只想專心在課業上,不想談感情的事。」她用這回答拒絕過很多男同學,希望這次也一樣能發揮效用。
「感情和課業並不是選擇題,非要二選一不可,兩者是可以並存的,」他不接受這樣的理由。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縱使他已經不在人世。
「沒關係,我會讓妳忘了他,進而喜歡上我的。」他信誓旦旦地道。這種和自己競爭的感覺真奇怪。
她其實對他是有感覺的,只不過她怕自己是在他的身上尋找籐堂望的影子,這樣子對他並不公平。
「你最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我不覺得是浪費。」他揚起唇角。
「該說的我都說了,聽不聽隨便你。」
祈望的話鋒倏地一轉,「我們去附近的超市逛一逛,順便買橙汁排骨和法武洋蔥湯的材料回來。」
她沒轍地瞪著他,最後還是豎起了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