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牽著海諾漫步在Waikiki海灘上,太陽的光芒照耀著他們,使得他們更加亮眼。
海諾把頭髮盤入那舌帽,削肩的白色緊身衣和深藍色牛仔短褲裹住她修長窈窕的身材。
「阿諾,我們去衝浪吧!」方傑拉著她。
「衝浪?!」海諾嚇了一跳,「別開玩笑,我不會衝浪呀!」
方傑不理她,逕自拉著她和衝浪板往海邊跑去,動作像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
「阿傑,你放了我吧!你忘了我不太會游泳鳴?」
方傑非但不理會,還企圖用「單板雙載」的方式拉她俗上衝浪板。
「啊!好可怕!我快摔進海底了——阿傑……」海諾嚇得大聲呼叫。
雖然方傑摟住她的腰,但她還是怕死了!
「好大的浪!我好怕……」她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維持身體平衡!我會保護你的,怕什麼?」他在她耳邊輕語著,並吻上她的頸項。
海諾緊張得不敢動彈,只知道洶湧的海潮呼嘯而來,捲起層層海浪,恐怖極了。
他倆被海浪捲了進去,衝浪板翻了,誨諾整個人失去重心,被狠狠拋進海裡。
這時,方傑強而有力的大手攀住了她,拉她靠上了衝浪板;他們緊抓住衝浪板,隨著海水浮浮沉沉。
「被你嚇死了啦!」海諾慘白著臉說:她撥撥頭髮,發現自己的帽子不見了。
「阿傑!」海諾接著叫,「我的帽子——」
「被沖走了!」方傑不介意的說。「好玩吧?」
「什麼?那頂是——」
「是誰送的嗎?」方傑疑惑的瞅著她慌張的樣子。
「哦!不重要,再買就有了。」海諾不敢說那頂鴨舌帽是七年前城浩君買給她的。
「來夏威夷就是要這樣玩,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我的技術很棒吧?」他的眼睛裡閃動著兩簇火花,整個人顯得年輕許多。
方傑拉緊了海諾,泡在海裡的感覺像永浴愛河,他右手緊握住衝浪板,左手緊緊攬住海諾的身子,他的腳扣住她的腳,緊密地交纏在一起;她的斗體貼住了他的,他感覺得到她身體優美的弧線。他的身體不由得熱了起來,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的伸進她的上衣內,熱烈地摩挲著她的背脊,他的舌尖從她的耳後,緩緩地滑到她的頸部,毫不客氣地吸吮她的芬芳。海諾失控地自動獻上她的唇,也任由方傑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無法抗拒他的熱情。
突然間,他鬆開了她,半開玩笑的說:「我想,我們不適合在這裡做『那件事』。」
海諾整個人醒了過來,天啊!她做了什麼?
夏威夷的陽光是比想像中更容易讓情侶失控沒錯,可是她跟阿傑是情侶嗎?她是怎麼了?
「阿諾。」他溫柔地撥開海諾紛亂而濕漏的頭髮,「我們結婚吧!」
「結婚?」她心裡一片迷惘,不想拒絕也不想答應。
「考慮一下,我們離開夏威夷的時候你再回答我,好嗎?我們上岸吧!太陽快下山了。」方傑拉著海諾、拖著衝浪板走向沙灘。沒想到他們在海裡泡了這麼久。
阿傑又向她求婚了!海諾仍有些震愕——她沒有理由拒絕他,可是她總是覺得怪怪的……他是早就策畫好這浪漫的「海中求婚記」,還是一時衝動?
方傑從袋子中拿出浴巾,輕輕柔柔地擦拭海諾的頭髮。「別著涼了,不然我會很心疼的,把身體擦乾,然後我們回旅館梳洗一下再去吃飯。」
「你也趕快擦乾吧——別光著身子。」她小聲的說。
方傑笑了一下,「我很喜歡展現我的肌肉。」
老實說,方傑的體格是很棒的。他是中國人的長相,卻又有外國人的粗獷,他這種人比較適合待在美國。海諾冷靜的想。
「阿諾,快看,太陽下山了,好美的夕陽哦!」方傑遙指著天邊火紅的太陽,它正緩緩的沉人海中。
「阿傑,這裡好漂亮。」海諾由衷的說。
「阿諾,明晚我們去THEPARADISELOVELUAU吃晚飯、看夕陽!」方傑說得很起勁。
「嗯!」海諾知道只要有方傑在,她什麼也不必擔心。她也知道方傑並不是真的很有錢,但他很懂得享受,很有計畫,他不會讓自己的生活平淡無奇:他那麼好,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
「阿諾,我出去一下,你要在飯店休息,還是自己出去玩?」方傑問著躺在床上的海諾,他要去訂明早八點的潛水艇之旅。
「我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可能會出去走走。你說何時要到THEPARADISELOVELUAU?」
「下午三點半,從這裡去。」方傑的腦子像電腦,所有行程記得清清楚楚。
「那麼,我三點二十分在LOBBY等你。」
「嗯,等會兒見。對了,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海諾朝他揮揮手。
方傑真的很體貼,今早帶她去珍珠港玩,又帶地到處兜風,待會兒還可以去看夏威夷最美的夕陽……海諾精神振奮地從床上跳起來,她應該早點來度假的,阿傑真是她遇過最好的旅伴了。
海諾換上輕便的休閒服,打算去街頭晃晃。
隔了七年,街頭的商店多了許多,誨諾在一家店舖前看見一個造形特別的燭台,便走了過去。
「小姐,這個燭台多少錢?」海諾和身旁走來的男人異口同聲地問。
服務小姐告訴他們這精密的燭台要美金十元,不過只剩一個。
海諾一聽,決定把燭台讓給那個男人,反正她也只是隨口問問,她低著頭離去。
城浩君轉頭看看剛才那個戴太陽眼鏡女孩的背影,覺得那背影似曾相識,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
突然,城浩君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那個想買燭台的女孩子是海諾嗎?他努力回想剛才的情景,她大約有一百六十幾公分,似乎帶著一點憂鬱和失落的感覺……都怪他剛才不多看一眼,只顧著看那個燭台!城浩君狼狠拍一下自己的額頭,他印象中的海諾是一個開朗大方、活潑耀眼的女孩,偶爾又帶有一點憂鬱和失落的感覺……
憂鬱與失落的感覺?
沒錯,剛才那個女孩一定就是海諾!
他立刻上車往Waikiki海灘前進,他們以前是在那兒認識的。他相信自己—定能在那兒找到她!
☆☆☆☆☆
城浩君奔跑在Waikiki的海灘上,四處張望,可惜並沒有海諾的蹤影。
不行,我不能再錯過她!城浩君咬著唇告訴自己他整個人跪倒在沙灘上;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哭。
「你還好嗎?」一個綁著辮子的小女孩走近了他,無辜而關心的眼神直瞅著他。
「我很好,謝謝。」城浩君勉強而艱難的說.心裡覺得溫暖。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陪伴、沒有入關心他吧!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離去,樣子有點像海諾……為什麼他要錯過她?
城浩君倚在椰子樹旁,竟然有種失落的感覺,池交過那麼多女朋友,除了海諾之外,他對其他人皆毫無眷戀……
他拂開在臉上的髮絲,覺得夏威夷的陽光變得好刺眼,刺進他的心坎裡。
如果在夏威夷找不到她他就宣告放棄,他不要再自我折磨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沙灘.走到一間商店,想找一點解渴的東西和糧食。
他在水果架前蹲了下來,挑選著哈蜜瓜和蘋果。
「哎呀!」他慘叫了一聲,摸著被砸疼的頭,「什麼東西嘛!」
「對不起!」肇事者驚慌地蹲下來撿飲料。
聽見熟悉的聲音,城浩君猛一抬頭,真的是她!
她撿好飲料後,緩緩的站了起來,正視到那個「無辜者」的長相,心臟彷被狼狠地撞擊了一下,懷中的欲料又掉了一地。是城浩君——一張她永遠忘不了的臉。
「海諾!」他喚著她。
海諾渾身一震,他在叫她嗎?他還記得她?她拋下他,立即逃出商店。
「海諾,別走!」城浩君立即追了出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海諾定定神,表面盡量做到冷靜,雖然心裹不受指揮地震動著。
「先生,你認錯人了!」她虛偽的說。
「不可能的,海諾,我找了你好久了。」
「對不起,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她怕自己的眼淚就要決堤而出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海諾,聽我說!」他緊緊扣住她的手,不由她掙脫。雖然她沒有七年前那麼亮麗,但是比以前更迷人、更特別。「緣分」依舊纏住了他們。
「先生,放手吧!我並不認識你。」她冷冷的說。
「海諾,我是專程來夏威夷找你的,我有話想告訴你,求求你!」他慌張的說。
「你——」她驚駭的瞪著他。
「你不可能忘記我吧!」他依然緊抓住她的手腕。
她狠狠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他因疼痛而鬆開了手。
她趕緊往前跑,他也迅速地追上,兩人一跑一追,直到她因絆倒而摔跤。
「海諾,沒事吧?」他趕緊攬住她。
「我的腳好痛!」她疼得哭了出來。
「可能是扭傷了。」他心疼極了。「我扶你到我的車上去。」
「你不要理我,我自己走!」她甩開他的手,艱難的走了兩步,又摔進城浩君的懷中。
「海諾,我們談談吧!」他懇求著。
海諾最恨他這種眼神,但她還是屈服在他的眼神裡。她任他橫抱起自己,坐進他的敞篷車。
「還疼嗎?把球鞋脫下來吧!我幫你看看。」他依近了她。
「別過來!」她後退了些,「你有話快說,我要走了。」
「海諾……」他那不馴的眼神中有著絲絲柔情,「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海諾嚇了一跳,違個七年前拋棄她的傢伙,現在居然想跟她重修舊好?別傻了!
「海諾,我是真心的。我找了你三年,你絕對不會知道這三年來我過得多苦!」城浩君認真地盯著海諾。
「苦?」她笑了,「你也會有苦的時候?」她撇開頭,不想面對他。
「我喜歡你,我要永遠跟你在以起!」
「永遠?」她白了他一眼,「你的字典裡有這兩個字嗎?」
「海諾!」他低喚,「對不起,我不該離開你。」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現在過得很好,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海諾,人是會變的。以前是我的心態不對,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變丁。」
「沒錯,人是會變的,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我的生活已經和你脫節了——」
「我愛你呀!」他真心的說。
「可是我不愛你呀——」她閉著眼說,心裡卻想著,如果七年前他不定就好。
「真的?」他研究著她的表情。
「沒錯,我不愛你了!」海諾想打開車門離開,再跟他在一起,她的心臟會負荷不了的。
「別走!」城浩君用力扳正她的身子,毫不考慮的吻住她的唇,舌尖企圖挑起她的愛火、他不敢相信她會愛上別人!
海諾試圖掙脫他的懷抱,雙手猛力捶打他的胸膛。
他不理她,他要吻到她投降為止!
海諾無法不回應他熱切的親吻,他勾起了她的回憶。
好半晌,他終於鬆開她,「你依然是我的。」他看看表,獨斷的下了命令,「四點多了,我們去玩玩再去吃飯。」
「四點多了?完了!」海諾想起約了方傑三點二十分在飯店LOBBY見面。她試圖離開他的車。
「海諾,你去哪裡?」城浩君拉住她。
「我約了朋友!」
「朋友?誰?」
「我不需要向你報備吧?」她盯住他的臉,「別以為你吻了我就會改變什麼。城浩君,我說過我不再愛你了,我們的遊戲早已在七年前結束,你聽清楚了嗎?」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載你去吧!你跟你朋友約在哪裡?」他溫柔的問。
「不必了!我自己去。」她大力關上車門,「別再來找我了,我們的生活不再有交集,都結束了!」
「我們的孩子呢?」他也下了車,攔住了她。
「孩子?」說到孩子,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是你親口告訴我,你懷孕了。」他提醒她。
「是,我是懷孕了。不過那也不關你的事。」她冷冷瞧了他一眼。他當初不想認孩子,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在哪裡?我想見他。」
「你沒有資格見他!」她覺得心在淌血。
「海諾,你是不是嫁給別人了?是不是?」他緊抓住她的手臂,大聲的喊。
「走開!」聽他這麼說,她真的快崩潰了。他當初扼殺了他們的孩子,現在還要來傷害她!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嫁給別人了?」他其的很想知道答案。
「你放手,不要再糾纏我了!」她的眼淚終於落下,孩子已經死了,他還要怎樣?
「海諾,你竟然讓我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啊!」他的眼眸中充滿血絲。
海諾簡直不敢相倍自己的耳朵,他怎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是他自己不要孩子的!
「你別再逼我了!」她哭得更厲害了。
「別哭了。」他溫柔的用手拭去她的眼淚,「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呢?他好嗎?」
「你真的想知道?」她紅著眼瞅奢他。
他點點頭。
「他已經死了!」
「為什麼?」他啞著聱問。
「因為我摔下樓的時候就殺了他!」她淒厲的說:「是他的爸爸親手殺了他的!因為他爸爸不要他!」
城浩君的臉色刷地慘白,理不清自己的思緒。這怎麼可能呢?不,他不是故意的!
海諾努力用自己的右腳支撐扭傷的左腳,想趕快離去。她不想再見到他!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呢?
他追上她的腳步,溫柔地扶住她。
「你已經得到答案了,還想怎樣?」她甩開他的手。
「我的答案在你身上,我要的人也是你!」他霸氣的說。
「別傻了!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她不屑的輕哼。
「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在一起?你說得倒輕鬆。很多事已經改變了,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從我們的孩子死了的那天開始,我們就沒有瓜葛了!」
「海諾,難道沒有挽救的餘地嗎?」
「沒有!」她咬著唇。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我送你吧!不要讓你朋友久等。」
她瞄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點點頭。
方傑看看表,六點多了,海諾到哪裡去了?
他在LOBBY等到三點四十分見不到人,就到房間去找人,怎奈她也不在房裡。她不會有危險吧?真急死人了!
他沿著Waikiki海灘找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終於看見她跟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商店的門口。
「海諾!」他喊了一聲,下車快步跑到她身邊。
方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遇上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城浩君?!」
「好久不見,方傑。」城浩君紳士的一笑。
「遇到你真是我最不幸的事!」方傑冷冷的說。「阿諾,我們走吧!」他拉起海諾的手。
「小心一點,海諾的腳扭傷了。」城浩君關心的叮囑。
「不勞你操心!」方傑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扶著海諾上了車。
「阿傑,對不起。」海諾先開了口。
他轉頭瞄她,無言以對。
「阿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超過時間,更沒想到會遇見他——」
「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遇見他,就不會帶你來夏威夷了!他是個危險人物,遇見他之後,你的日子就會變得混亂起來。」方傑認真的說。
「你對他有偏見。」海諾想替城浩君辯解。
「是,我是對他有偏見。他是個不懂得付出的傢伙,只有你才喜歡他。」
「阿傑——」她看見方傑眼中的傷心。
他猛一煞車,將車子停在路中央。
「海諾,我們談清楚吧!」方傑的雙眼閃著光芒,猶如晚上的街燈。「告訴我,你愛他還是愛我?」
「阿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能不能不要答?。
「不能,今天我一定要弄個清楚!」
「阿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愣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誰愛你比較多?七年來,他在哪裡?而我幫你照顧你的養父母、照顧你的生活,帶你來度假,卻像個瘋子一樣到處找你……阿諾你究竟把我當什麼引我是人,我有七情六慾,我有感覺,我不是冷血動物啊!」
聽見方傑這番真心的告白,海諾難過得哭了。
「算了。都七點多了,我們去吃飯吧!」
他撫撫海諾的頭髮,依然像個大哥哥疼小妹妹一樣。
突然,他想到一首杜德偉的歌。
「別哭了,阿諾。我唱首歌給你聽。」
迎著夜風,他低低地唱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我太過在意
也許是我過於小心翼翼
你才會越來越漫不經心
你才會不懂得去珍惜
你總以為愛是討你歡心
對你好不過是天經地義
卻不曾關心我也有情緒
我的付出需要你的熱情回應
哦,是我寵壞了你
溺愛驕縱了你的心
讓你誤解愛的意義
愛不是一個人快樂一個人委屈……
(作詞:姚若龍)
「阿傑,我嫁給你!」海諾大受感動,自動攬上他的肩,嬌羞的說:「我希望你能伴我一生!」
「阿諾?!」他撫撫她的臉頰,幾乎不敢相信。
「我已經錯過一次,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真的?」
「真的!」她微笑著。
「開車吧!沒見過有人在大馬路上停車的。」她打了他一下。
「我就是知道這裡車少、光線暗才挑這條路走的。」
「哇!你好壞哦!」
「不壞一點就不夠迷人了!」
「你一向都很迷人!」她由衷的說。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心中好生歡喜。
「嗯。」
「阿諾,我愛你,我願意伴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