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天氣,太陽都騷包的出來探頭,應該不會有人想在這樣美麗的季節裡犯案吧!我可不想每天為了跑這些社會新聞而忙得半死,總得找機會忙裡偷閒一番嘛!」陳柔郁正在銀行附近的電話亭裡向母親報告她的行蹤。
陳柔郁從事記者這個行業,當初父母親可是竭力的阻止、舉雙手雙腳反對的,可是仍是拗不過這個鬼靈精怪的么女。她竟然還向她那開義肢店的大哥,借了些假手腳回家投票,這哪像話!?
說什麼民主社會、投票表決,鬼點子一大堆,好說歹說倒也讓她當成了記者,偏偏現在又說要搬出去住,說什麼怕影響到兩位老人家的生活步調。
「柔郁,不是媽不依你,而是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我和你老爸說什麼也不放心!」陳母在電話中趕緊表明態度,並指示一旁的老伴演戲。
陳啟明聞言立刻在一邊從旁助『聲』,他可是啟東建設公司的總裁,如果讓女兒搬出去住,這別人可是會說話的。
「媽,您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陳柔郁仍不放棄,她決定力爭到底,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盡辦法開拓自己的新生活,不能總是被爸媽保護著。
「不行!不行!回來再談,我絕不准你這麼做!」陳啟明一看太太已經招架不住,開始有些心軟了,只好自行把話筒搶了過去,自己和她說。
「柔郁,別任性,你這樣只會惹得我……血壓上升,到時候,我……」陳啟明故意裝作說話上氣接不著下氣的,並頻頻示意著陳母把電話給搶過去,好讓這一幕戲演得更逼真。
陳母一接到指示,馬上慣性動作的搓揉著話筒,使得柔郁電話這端發出滋滋的雜聲。
她還順勢補了一句:「老公,你怎麼了?你不能再受刺激了。」說時聲音還頗大的,沒等柔郁出聲,他倆就把電話給掛上了,並喜孜孜的竊笑不已。
「這招一定管用,柔郁那麼孝順,一定不會搬出去的。」陳啟明信心滿滿的安慰著老婆大人。
陳柔郁聽見電話那端已是嘟——嘟——的聲響,只好也掛上電話。
「又來這一招,這次可不能再聽你們的了!每次都以為對我施這招有效,還學會了演戲,真傷腦筋。」她走出電話亭,自言自語的說著。
她心想,不可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投降,畢竟大哥已經替她找好房子,而且部分家俱老哥都打理好了,怎麼可以臨陣投降呢?
「不行!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搬出去過我的新生活,大不了再和大哥串通好搞一場家庭革命!」陳柔郁也開始在心底打算該如何做。
她那偌大的眼眨了眨,像是有什麼點子從腦海中閃過。
她頻頻笑著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從銀行走出來,陳柔郁告訴自己,先將搬出去的事暫且擱置一旁吧!她難得輪休,好歹也得好好逛完街。
「開始壓壓台北市的馬路吧!」女人的衣櫃裡永遠少一件衣服,所以逛街永遠是女人不賺累的活動。
陳柔郁走到人行道上,正想去開她的那輛寶貝小March,不料,遠方一輛急駛而入停進她前面車位的賓士轎車,因速度飛快,地上又積水,所以濺起的水花濺了她一身。
陳柔郁看著自己那身香奈兒名牌的白色套裝,頓時成了白底黑點的花衣裳,就連那雙修長纖細的美腿,也被那突如其來的水花濺得有如爛泥中爬起的雙腳。
她氣得咬牙切齒。
「小姐,走路靠邊一點。」從賓士轎車下來的二位男士中,其中一位戴著墨鏡、手拿大哥大的男子,笑容滿面的對她說。
什麼態度嘛!連聲對不起都不會說,
「我……」陳柔郁氣呼呼的上前想理論。
那名男子將墨鏡拿下,俊秀的臉龐馬上映入了她的眼簾,擁有一副挑花眼的他,還不時的對她拋媚眼。
他是世興銀行的總經理,方書軒。
「喂!你搞清楚,是你開車濺了我一身。」陳柔郁忿忿不平的指著她那身服飾心疼地表示。
「喂!也請你搞清楚,不是我讓水花濺你一身的,是水花不長眼,我可沒拿水潑你,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走路不靠內側,走那麼外面,我還以為你想過馬路自殺呢!」方書軒故意這麼說,而眼前的這位小美女已經氣紅了雙頰,真是太可愛了!
身邊的方書涵拉了拉大哥書軒的手,暗示他點到為止,別再惹她生氣了。
「你太過分了!你以為我是女人就好欺負呀?」陳柔郁更氣了,從沒人敢這麼和她說話,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連道歉都不說一聲,儘是數落她,她可是受害者耶!
「那你想怎麼樣?」方書軒看她已經氣得雙手都叉在腰際了,他也依樣畫葫蘆的學起她的樣子。
受不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怎麼這麼變態?陳柔郁在心中暗罵,今天她可是和他沒完沒了了。
「我要你賠我這套衣服!」陳柔郁看他西裝筆挺,又開賓士車,手拿大哥大,一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她知道他賠得起,但是至少要整整他。
方書軒微笑點頭,從皮包中抽出一張一千元大鈔塞在她手中。
「什麼?一千元?你有沒有搞錯?我這可是名牌耶!這套衣服可是我花二萬元買的,你竟然拿……一千元?」陳柔郁瞪大著眼看著方書軒。
「這個恰北北的小女人真是可愛,連生氣都那麼有個性!」方書軒小聲的告訴身旁的方書涵。
「我東看西看都覺得它像是路邊攤買的!」
「什麼?你這個大變態!開什麼賓士轎車,拿什麼大哥大,難道連二萬元都拿不出來?」柔郁斜睨著他,還給他一個儘是嘲諷的眼神。
「小數目!」方書涵在旁邊搭控,似乎也有意想挫挫她的銳氣。
「對呀!搶個銀行少說也有上千萬,不然你在這兒等,我們搶完銀行就在這兒和你碰面,不過你得替我們把風,我們可以和你五五分帳!」方書軒說得天花亂墜,並故意對她露出猙獰的面容。
陳柔郁嚇了一跳,搶銀行?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光明正大的說要搶銀行!
「就憑你們兩個『俗仔』,哼!」陳柔郁不以為然的斜睨著他們倆。
「小姐,你別狗眼看人低,眼前這位是我們當今台北市的大尾仔——方哥,你若是說聲對不起,我可以叫我們老大放你一馬,否則……你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們線上的兄弟可都潛伏在這四周,一但盯上你,你就必死無疑了!」方書涵還故意裝出台灣國語的口音想嚇嚇陳柔郁。他們兄弟一搭一唱,彷彿真的是黑社會的人一般。
方書軒聽弟弟這麼一臭蓋,馬上也擺出了大哥的架式。
柔郁打量著他們兩個,他們還真的有些像黑道,只不過這個老大長得也太清秀了點,看不出臉上有什麼橫肉殺氣的樣子。
「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怕了?我告訴你們,我可是記者,我會記住你們的樣子,看你們怎麼搶劫銀行!」柔郁像是抓住了個把柄似的,得意的抬高了下巴瞪著他們。
「我們會做得一乾二淨,大不了殺人滅口!」方書軒毫不遲疑的說。
陳柔郁一聽,的確有些緊張,不過她想,他們應該不至於那麼大膽,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一槍斃了她吧!
「你們真的要搶劫?」陳柔郁小心的問著,內心已經有些防範了,早知道就不要那麼倔強,非要找他們討回公道,現在反而惹禍上身了。
「沒錯!」
「今天?」陳柔郁心想這麼一來她不就是目擊者了!?她要是供了出來,這黑道的兄弟,不就會集體找她算帳!?但是如果不說,就白白失去了一則頭條新聞,她反覆思量著。
「你當記者當假的啊?我們也要先勘察地形的嘛!看什麼時候才是下手的最好時機!」方書涵故意露出邪惡的表情。
陳柔郁感到一陣厭惡,世風日下,竟有人如此膽大敢向記者挑釁。
「哼!你們兩個人要搶劫關我屁事,反正,這套衣服的錢,你們是非賠不可!」陳柔郁看見自己的衣服已成了花衣裳,頓時就把什麼黑社會老大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才不怕呢!
「嘿嘿!偏不!看你拿我怎樣!」方書涵說完還將陳柔郁手中的那一千元給搶了回去。
陳柔郁氣得差點大罵出口。
「沒關係,搶銀行嘛!我會去當證人,指證你們的。」柔郁語帶威脅的說。
「去呀!以為我怕你啊!?」方書軒挑釁道。
哇!居然敢這樣回答她!這社會還有什麼公理?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分明是讓他們認為女人好欺負嘛!
「賠不賠?」陳柔郁語氣轉為溫和的說。
「不賠!」方書軒也以無比肯定的口吻回答她,原本想她大概會就此打消找碴的念頭。
「沒關係!不賠也可以!」陳柔郁露出邪惡的微笑,走近那部賓士轎車。
「好棒的車!」她諷刺的說。
「謝謝!幾百萬而已!」方書涵有點臭屁。
陳柔郁從皮包中拿出她那台小March的車鑰匙,在他們兄弟倆面前晃來晃去。
「你的車呢?」方書軒問。
「你們賓士後的March。」陳柔郁笑著說。而他們卻以為這個笑化解了彼此之間的恩怨,還以為可以上前交個朋友。
「不錯嘛!很適合你!」
「如果以我這輛March來撞你們的賓士,一定是我不自量力,而我也一定吃虧!」
「那當然啦!」
「不過,如果是車鑰匙,那可就不同羅!」陳柔郁話一說完,沒等方書軒他們反應過來,便馬上以她手上的車鑰匙,用力地在那輛白色賓士車的板金上用力一刮——一條龍。
「喂!恰查某!」方書涵一看他們的賓士車已經被這個恰查某給凌虐了,不由得大叫。
「嘿!嘿!一條龍!適合你們的身份!」陳柔郁對他們挑著眉說。
「太過分了吧!」方書軒怒瞪著她。
「會嗎?小意思,只不過烤漆而已嘛!小錢不花,花大錢,白癡加三級,還想搶銀行,門兒都沒有!」陳柔郁話一說完,怕自己被人圍毆,遂馬上開著她的March離去,留下那兩個男人呆立在原地。
「恰查某!我記住你了!」方書涵氣得大罵。
只見陳柔郁還伸出手快樂的向他們說再見,差點沒讓他們吐血。
「噢!我的愛車。我的車子保險剛好到期,我還沒去續保呢,這下可慘了。早知道這個女人那麼潑辣,就不去招惹她了。」方書軒知道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自認倒楣。
「走吧!找老爸申訴去!」方書涵安慰著大哥,心裡卻反而有點高興,因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修理一下,這台便宜賣給我吧!」方書涵打著白色賓士車的主意。
「你呀!門兒都沒有!」方書軒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這可是他心愛的老婆,才開一年多,怎能就此拱手讓人!
他們倆一同進入了世興銀行,這間銀行是他們的父親方毅興一手創建的,規模龐大,是全省數一數二的銀行界龍頭。
方書軒擔任總經理的職位,而方書涵則是擔任經理的職位,兩個人半斤八兩,都抱著什麼獨身主義的,害得方毅興整天擔心他們方家就此「絕後」。
也因此,相親的事也就在所難免了。
他們才一進辦公室——
「書軒、書涵,晚上陳伯伯的女兒……」
「爸!我們有事先走了!」
一聽見又要相親,他們倆跑得比誰都快!
「兔崽子!才一回公司又跑走,這叫我晚上怎麼應付?」方毅興追出門外,但他們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氣得他只能站在那兒吹鬍子乾瞪眼。
***
陳柔郁一回到家,馬上搶著打開電視看晚間新聞。
「柔郁,怎麼了?是不是漏跑了新聞?今天你不是輪休嗎?」陳母在一旁彈琴,被女兒的匆忙給擾亂了心思,從來也沒看見她那麼緊張的樣子。
「我今天是休息呀!不過我今天遇到了二位黑社會老大耶!」陳柔郁比手畫腳的形容那二位老大滿臉橫肉的凶樣。
「什麼?你有沒有怎麼樣?」陳母緊張的從鋼琴椅上驚跳起來,走向柔郁。
「沒有!他們正計畫搶銀行,被我撞見,而且我還教訓了他們一頓!」陳柔郁得意的說。
「哎喲!我的天呀!傻女兒,你怎麼敢去招惹那種不三不四的人啦!」陳母聽得差點連心都給跳了出來。
「是他們先惹我的!」陳柔郁不甘示弱的說。
「可是他們是流氓耶!」
「我還怕他們呀!?」陳柔郁這麼一說,更讓陳母擔心了,這個女兒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到底怎麼回事?」陳母擔心柔郁這衝動的個性可能會為她自己帶來麻煩。
「哎呀!跟你說也說不清,反正,這個仇結大羅!」陳柔郁懶得和母親談,和她說,只會讓她多想,乾脆不說了。
「那他們今天真的有搶劫嗎?」陳母瞪大著眼問,就像小孩子渴望得到一些新奇資訊般。
「我不知道!剛才在路上買了一份晚報看,沒有看見消息,我才趕緊衝回家看新聞,如果他們真的搶劫了,我可以當證人去指認他們。」陳柔郁雙眼緊盯著電視機看。
「不要啊!這樣會被他們道上的兄弟追殺的。」陳母緊張的說。
「我才不怕呢!」
「柔郁呀,別老是和我們作對嘛!聽話點!」陳母實在是勸也勸不動她,這個寶貝女兒,還是依然故我的倔強。
「媽!您別怕嘛!我可以應付的。」陳柔郁一向獨立自主,所以,根本不需要有人替她擔心。
「你看現在治安那麼壞,你還想搬出去住,這不是分明和我們作對嗎?」
「不會啦!又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放心啦!」柔郁一經母親提醒才又想起了她要搬出去住的事。
「媽,如果您答應我搬出去,那爸爸也一定會答應的,他最疼您了,一定會聽您的,您就讓我搬出去嘛!好不好?」她開始對母親撤起嬌來。
陳啟明是個標準的妻管嚴患者,在老婆面前是溫柔的丈夫,在孩子面前卻儼然是個嚴父。
所以,只要能安撫好母親,父親那邊八成不成問題。
「不行!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搬出去獨自生活,別人會說話的,你教你父親面子往哪放?又不是養不起你!」陳母否定了柔郁所提出的要求。
「媽,不能這麼說,你們總不能不顧我的將來啊!」陳柔郁腦中閃過一個點子,不過還得先拐個彎。
「將來?你的將來,我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偏偏你不要,要去當什麼記者,結果累得半死又愛抱怨。」陳母說。
「可是很刺激呀!而且這是我所喜歡的工作嘛!」陳柔郁覺得她爭取得很對,而且也不曾後悔。
「哼!」
「媽……難道您希望我嫁不出去,永遠陪著你們呀!好嘛!那算了,我當老姑婆算了,一輩子都別想談戀愛了!」她嘟著嘴抱怨。
「什麼?你談戀愛了?」陳母得知這個消息比誰都高興,不是她這個女兒長得不得人疼愛,而是她的長相會騙人。
因為她美麗的容貌與個性不符,常讓眾君子誤以為她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子,豈知她是個凶悍的恰北北!
「是呀!是呀!」陳柔郁高興的說,臉上還擺出了一副春意蕩漾的樣子。
「真的嗎?」陳母害怕再次失望,因為真的有人如此「寬容」嗎?
「您這是什麼表情嘛!好像我都沒人要似的。」陳柔郁不服氣的說,母親臉上那是什麼表情嘛!
剛進門的陳威如在玄關處聽到了她們剛才的談話,一進客廳,馬上就用特別的眼光看著柔郁。
「看什麼?」大哥用那種眼光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一點也不像談戀愛的樣子。」陳威如果然馬上就看穿了她。
柔郁對大哥擠眉弄眼一番,兄妹倆默契十足,便馬上像鋼琴四手聯彈一般,合作無間。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陳柔郁說。
「喔!上次那個成熟又穩重,你說很疼你的那個呀!」陳威如馬上反應道。
「對呀!就是他!」陳柔郁點點頭。
「他不錯嘛!很能犧牲自己,去接受你的『脾氣』。」陳威如有些調侃的說。
「什麼話嘛!」她有些抗議了。
「媽,如果我們都不讓柔郁出去磨鏈磨鏈,那麼她是永遠都改不了她的個性的,早點讓她獨立也不錯嘛!」陳威如也在一旁煽動著母親。
「難道您希望她永遠都嫁不出去,永遠被你們保護著,這樣人家也會講話的。」他又加以補了一劑強心針,這下有點動搖陳母的心了,畢竟她是真的希望能快快看見柔郁披上嫁裳的。
「這……」陳母仍在考慮中。
「媽——」
「那個男的真的不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陳威如看見柔郁在背後伸出她的大姆指誇獎他。
「你真的想搬出去住?」陳母這麼一問,柔郁和威如心裡便都暗爽著,他們知道大事已成羅!
「嗯,媽,我保證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陳柔郁慎重的保證著。
「那你住哪裡?」
「放心!我已經替她找好一個又安全又舒適的地方了。」陳威如將詳情告訴母親,想盡辦法讓她放心。
「原來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說服我!」陳母似乎看穿了他們的把戲。
「不是呀!既然柔郁那麼堅持,反對只有更增加她反抗的決心,倒不如替她找個我們也放心的住處,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陳威如說。
陳母仔細想了想,和平革命總是好過大家吵吵鬧鬧的,所以,只好點頭答應了。
「好吧!不過,我有條件交換!」
「OK!沒問題!」陳柔郁很乾脆的答應。
「第一,不可以在外面亂來。第二,盡快將那男人帶回家給我們瞧瞧。第三,按時回家,每天定時打電話給我們,我和你老爸要不定時查勤,還有……」陳母側著頭說。
陳柔郁只有一點不同意,她到哪裡去找一個愛她疼她的男人回家給他們看?
「還有什麼?」陳威如問。
「其他的,我想到再告訴你們。威如,明天你先帶我到柔郁要住的地方去瞧瞧。」陳母說。
「媽,我要搬出去住絕不是因為我有男朋友了,而是因為我工作上的關係,我怕你們擔心我,而且,我很希望自己也能獨立的照顧好自己。」陳柔郁急於澄清她絕不是因為急著想嫁才要搬出去過自己的生活的。
「好吧!翅膀硬了會飛了,怎麼也關不住!」陳母哀聲歎氣的說。
「媽!」
「去吧!我不管了!」
「那爸爸……」她仍擔心過不了父親那一關。
「我都答應了,他敢怎麼樣!」陳母這麼說表示願意負起責任。
陳啟明剛從浴室洗好澡出來,就看見他們母子、母女三人在咬耳朵。
「在說什麼呀!」陳啟明坐了下來,期待有人主動向他說明。
「老公,我決定了!」陳母正經的說。
「決定什麼?」
「決定讓柔郁搬出去過她的新生活。」陳母再次肯定的說。
陳啟明一聽,整個臉都綠了。
「什麼?你是頭殼壞掉了還是被這兩個小孩子洗腦了?」陳啟明一看就知道是他們兄妹倆在煽動他們老媽。
「不管!我決定就是決定了!」陳母也將態度轉硬。
「不准!我不准柔郁搬出去,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險、多恐怖!」陳啟明像是吃錯藥似的,一連好幾次反駁她的話。
「陳啟明!」陳母氣得站起來瞪著他。
「老婆……」她剛才那一瞪,差點嚇得陳啟明雙腳發軟。
「你給我進房來!」她大聲的說道,並大步走向房裡,而陳啟明只好聽話的跟了進去,他還不時的指著那兩個小鬼罵道:「我今天栽在你們兩個手裡了!」
待父親被母親召進房裡之後,陳威如才發現,身旁的柔郁簡直就是母親的翻版嘛!
不知道哪一個人會是陳啟明二代?
「老婆,你聽我說,那兩個小鬼……」陳啟明想試著解釋剛才的態度。
「你閉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竟敢頂嘴!」陳母手叉著腰,氣呼呼的說,這分明讓她這作母親的地位有些動搖了嘛!
「老婆,我沒有啊!」陳啟明趕緊向老婆撒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一個人。
「還辯!」
陳啟明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出聲,只聽見老婆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說著她的委屈。
門外的陳威如向柔郁報告說:「放心!老媽很快就會將老爸擺平的。萬事0K!」
在陳母那一陣又一陣的眼淚攻勢下,果然不出陳威如所料。
陳啟明已經答應了陳母明天要陪她去看柔郁的房子,再怎麼說,還是陳母有一套!
男人怕老婆,其實還是有好處的。
驚某大丈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