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你根本忘不了兒時的情分?」三天後,老劉才聽說這事,立刻去問柴莫連,因為他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你派了人盯著我?」柴莫連猛抬頭望著他。
「不是。」老劉慌得直搖頭,「少爺,你千萬別誤會,我可沒這個意思。而是這個十寨口我已住了一陣子,裡面的人都是我原來的手下,他們聽見、看見什麼,都會來告訴我……以後,我會讓他們別——」
「算了,話太多了反而讓人生疑。」柴奧連一句話就讓他住了口「少爺……」
「其實我不怪你這麼做,這裡畢竟是你的地方,你願意出借給我已是最大的幫助」柴莫連輕歎口氣,「但我不能讓她一直待在這兒。」
「為什麼?少爺!如果真是因為我的關係,我可以搬出去。」
「不是,別想太多。」他解釋道:這裡離戴長風的別苑太近,那丫頭總會興起逃跑的念頭,如果搬遠點,一方面不容易被他的手下查到,另一方面也可以阻絕她繼續動歪腦筋。」
「少爺說的有理,待在這裡的確不安全。」老劉眼珠子—轉,「那少爺想要將她送到哪兒?」
「我還沒主意。」
「小的這十年來都一直住在楠雲山上,那兒杳無人煙,是不錯的藏身之處,只不過……山路陡峭,馬車無法通行,得徒步上山才成。」老對早有這樣的想法,直到此刻才說出來。
「徒步上山是嗎?」他半掩眸子,心想憑那丫頭的體力,能爬上山嗎?
「沒錯。」
「楠雲山……那好吧!就那裡。」柴莫連點點頭,接受了他的提議。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住在山上可得多準備一些食物與用品才成。」老劉立即去辦該辦的事。
柴莫連也不做多想,隨即啟程返回冽風莊,既然要到楠雲山暫住,就得好一陣子無法回冽風莊,他該跟師父交代自己的行蹤才成。
當他回到山上,薛石喬一瞧見他就拍拍他的肩說:「你這陣子似乎很忙,據我所知你並沒出什麼任務,到底在忙啥?」
「一些私事,。」他並沒明說。
「需要幫忙嗎?」看出他的神情帶著心事,薛石喬問道:「咱們是兄弟,有事可別瞞著我們。」
「我並沒有瞞著什麼,放心吧!只是來通知大家,我得離開一陣子,等事情辦完就會回來。」柴莫連並不想多說什麼,自己的事由自己解決。
「那就好,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我們全力支持。」一旁的齊亦也補充了句,「但別忘了告訴我們你的去處。」
「什麼意思?」
「你忘了我的經驗?上回我出任務沒給你們消息,你們不是來找我嗎?所以這次我二正要知道你去哪兒。」齊亦堅持道。
『你還真是。」拗不過他,柴莫連只好道:「楠雲山,沒事別來煩我。」
丟下這句話,柴莫連便回房間收拾簡單的行囊,出來時大伙還在前院,於是他問道:「師父呢?怎麼都沒見著他的人?」
「他到山下找人去了,三天後才會回來。」齊亦遂道。
「那麼,請你們替我轉告師父。」柴莫連朝他們點點頭之後,便獨自往山下走去。
「當年的滅門事件他到現在仍沒辦法忘記。」薛石喬曾經聽師父提過此事,不過詳情則不太清楚。幾次想再問他,又怕勾起他的傷心事,他們平日雖然無話不說,但是只要一碰觸心底最深的那一層,都會自然閃避開來。
「你說這種事又有誰忘得掉呢?」齊亦瞇起眸看著柴莫連離去的身影。其實在他們六個人當中,平日就屬他最安靜,讓人無法理解他心底的想法。
「說的也是,咱們得多注意,別讓他陷入危機中。」薛石喬一手攀住齊亦的肩,「咱們那兩個女人也不知道下山幹嘛去,這麼久沒回來,我們倒不如去喝兩杯吧!」
「說的也是,這就走吧!」齊亦笑了笑。
***
已經休養好些日子,小淘每天一早就會下床伸展四肢,發現自己的身子已漸漸康復,現在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沒想到那個男人還真有兩下子,不是大夫還能將她的傷醫好!
就在這時候,那位老愛對她凶巴巴亂吼的大嬸走進屋裡,手裡還端了碗湯藥,「這是少爺命我端來的,快喝了。」
「為什麼要喝湯藥?」她又沒生病。
「你不是傷了嗎?成天給我找麻煩。」秀嬸見了她就想起戴長風,雖然她長得可愛討喜,但要她怎麼喜歡她呢?
「我的傷已經好了。」她直瞪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
「不吃藥補一下筋骨,等一下你靠什麼體力上山?準備一下,待會兒就要出發了。」秀嬸怕她又不安分,說不定將湯藥給倒了,所以走近她,硬是要看著她喝下。
「要出發去哪兒?」小淘好不容易才習慣這種生活,這下又要遷往別處,她難免會擔心呀!
「喝下再告訴你。」秀嬸一雙利眼就這麼監視著。
小淘沒轍,只好端起湯藥喝下,接著她又看著秀嬸,「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
「喊我秀嬸就可以了。」
「那麼秀嬸,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嗎?」
會不會他們打算殺了她,要把她帶到某個地方毀屍滅跡?
「這我可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要去楠雲山。」說著,秀嬸便離開了。
小淘心慌下已的想,為什麼他們要到山上去?只是,現在她的生死掌握在對方手中,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看著屋裡空蕩蕩的一片,她根本沒啥好準備的,只好坐在床角等待。
不一會兒,柴莫連進入屋裡,直瞅著垂著腦袋動也不動的小淘。只要想起她居然不記得自己,他便心如刀割呀!
「出發了。」他看著她,「走吧!」
小淘點點頭,起身緩慢地往外走。
柴莫連瞧她那慢吞吞的模樣,受不了地走到她身邊。一把抱起她直接朝停放馬車的後門走去。
小淘一時間愣住,忘了該做何反應,直到聽見許多人在竊竊私語,才驚覺自己竟是被他抱在懷裡!
「你快放我下來!」她驚慌地望著他。「我可以自己走。」
「讓你像烏龜那樣爬著出去嗎?你有閒工夫爬。我可沒空等,前往楠雲山的路途遙遠,晚上我可不想睡在馬車上。」光是他說話的時間,就已經走到馬車旁,「進去。」
小淘這才趕緊鬆開他,慢慢爬進車裡,接著她竟見他也坐了進來,馬車內的空間狹隘,這麼近距離面對面坐著,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何必這麼拘謹,瞧你這麼久了,竟然連動也沒動一下。變石頭了?」他沒好氣地望著她那緊張的模樣。
「這個車廂太小了,你不覺得很不方便嗎?」她左看看右看看,「如果要坐兩個人,應該雇大點的馬車吧?」
「大一點的馬車?你給我聽好,我可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人,財勢也沒有你們王府來得雄厚,又何必為了你雇大馬車呢?"
柴莫連可是故意這麼說,當然馬車小點是為了上山方便,如果連這麼小的馬車也上不了山,就只好用走的了。
只是擔心她的傷勢剛初癒,怎麼有體力爬這麼陡峭的山呢?
「是哦……」她偷偷睨了他一眼,小嘴暗暗嘀咕著,「反正怎麼說我都有錯。錯都在我。」
「你什麼時候有了自言自語的毛病?」瞧這丫頭就只會躲在一旁碎語,到底在念些什麼?記得她小時候可是有詁就直說,做事非常直接,難道長大了,就變得畏畏縮縮的?
「那我不說話總行了吧?」現在她終於懂得與他的相處之道,那就是別說話,當啞巴就對了。
小淘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不再說話也不再理他,雖然他太過靠近,無形中給了她一股壓力,但唯有如此,才能暫時排除這種心慌的感覺。
柴莫連看著她閉著眼的模樣,那長長的睫直在她眼皮上顫呀顫的,莫名的有種美……天真又單純的美。
歎口氣,他隨即收回視線,對於殘酷無情之人的女兒,有什麼天真單純可言?
雙手抱胸,他跟著閉目沉思,過了好一會兒後,馬車突然顛簸了下,接著重重一震,讓小淘突然想起轎子被劫那天的情景
她緊張地抓住座椅,心底害怕極了,渾身止不住的發起抖。
「發生什麼事了?」柴莫連向外頭的人問道。
「少爺,山路不好走,馬車還是不容易通行呀!」馬車伕緊張地瞪著前方的小徑。
山路狹小,馬車卡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現在呢?」他沉聲又問。
「現在已是動彈不得。」馬車伕的嗓音直發抖,又不敢先行跳下車。
而老劉與秀嬸和其他下人都是用步行的,來到這裡正好瞧見這一幕,老劉立即上前問道:「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來看看。」柴莫連掀開車簾往外一探,臉色赫然放沉,「車伕,你先下車吧!」
「可是少爺……」
「車身是往你的方向傾斜,你得先下車才成,但記住,動作要放輕。」他回頭看著直髮著抖的小淘,隨即徐緩的挪向她的位子,一手摟住她的腰,「你還可以吧?」
「我……我沒事。」奇怪的是,他一摟緊她,她居然不覺得害怕了,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眼看馬車伕已跳下車,馬車便往他們這邊傾斜,而這就是他要的。
「你先下去吧!」他將她朝馬車邊輕輕推去。
「那……那你呢?」小淘回頭望著他。
「我不會有事的。」柴莫連有這麼一瞬間凝了神,就因為她關心的問話。
「你……」她直搖頭,淌著淚,「我不要。」
「快下車,你不下車是打算和我一輩子坐在車上嗎?」他的恐嚇卻失效了,因為一點也嚇不倒她。
「沒關係,就這樣也沒關係……」她緊抓住他不放。
「我說你快走!」他大聲吼道,將她猛地推出馬車外。
小淘踉艙了下,回頭一看,馬車傾了下,打到地面後,又朝崖邊彈去,整個馬車頓時墜落崖!她下意識追過去想拉住馬車,被馬車下墜的力道拖了下去……
「啊……」她尖聲喊道。
就在這問不容發的瞬間,柴莫連從馬車裡飛身而出,迅速伸長猿臂將她勾進懷裡,一躍而上。
當兩人都落了地,小淘仍窩在他胸前戰慄不休!
剛剛她還以為自己會墜入這山谷,再也見不著他了。
「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他半瞇起眸子問道。
「不知道。」她驚顫地垂著腦袋說:「我……我只是直覺想抓住馬車,沒去想後果。」
他漂亮的眼睛覆上一層迷濛霧色,直望著她低垂的容顏。
隨即往後看看這條山路,「現在只好靠腳力用走的了。」
「用走的?」小淘往前方山路一瞧,「好陡呀!我可能沒辦法。」
「沒辦法也得試。」柴莫連望向老劉一行人,「快走吧!否則天色就快黑了。」說著,他便率先朝山上舉步。
見他就這麼走了,小淘也只好拎起裙擺跟上。
這山路的確陡峭,才爬一小段路,小淘已上氣不接下氣,她扶著樹幹不停喘息。
「我爬不上去了,你……你先走吧!」她索性找了塊大石坐下,撫著上回爬窗時,也下慎扭傷的腰。
「你以為我會丟下你不管?別忘了你可是我掌控在手的棋子。」像是要蓄意撇開剛剛畫過心頭的—絲絲感動,柴莫連刻意這麼說。
「那……那你說該怎麼辦?我是真的走不動了。」瞧他那強硬的臉色,小淘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柴莫連對住她的眼,直視她的眼瞳深處,接著蹲下身,「我背你上山,上來吧!」
「什麼?」她怔怔地瞧著他壓低的背。
「我說上來。」這丫頭怎麼老半天都沒有動作呢?
「這……這樣不好吧!我還是自己走好了。」她羞紅了臉,隨即站起硬撐著往山上走去。柴莫連望著她纖細的身影吃力的一步步往上走,他搖搖頭也只好跟上了。
他緊緊的跟在她身後,既像是保護也像是監督,但他看得出來她的體力就快要用罄,只是不知何時會倒下!
固執的丫頭!
***
延和郡王爺愁眉不展地站在園子裡望著頭頂的月兒,就不知道凌兒是否也看得到這明亮的月,曉得爹爹為了她是多麼的心焦。
一天之內,凌兒和小淘都不見了,到底是誰十的好事?是誰對他有這麼深的仇恨,要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王爺,天色已晚,您怎麼還不去歇著呢?」原伯不放心地上前問道。
「已經好幾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要我怎麼睡得著?」戴長風長長地歎了口氣,「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嗎?」
「只剩下王義和江子誠還沒回來。」原伯恭謹地說道。
「他們是調查哪些地方?」
「鎮東的光坡巷和鎮郊留春河的十寨口。」原伯稟報。
「現在就只有靠他們了,回房吧!」戴長風轉過身正想回房。
就見江子誠朝這裡走了過來。
「王爺,我回來了。」江子誠站在他面前彎腰道。
「可有什麼消息?」戴長風急問,已六神無主的他只能將希望全寄托在他們身上廠。
「有。」江子誠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郡主的下落呢?」
「十寨口那兒只有一座大宅子,主子叫劉發,聽說出事那天他的宅子裡出現一位陌生的姑娘,而且宅子裡大伙的神情都很詭異,非常可疑。」江子誠將打聽出來的消息道出。
「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去將人抓回來盤問?」戴長風都快急死了。
「王爺,大宅子裡早已人去樓空了。」他的嗓音也滿是激動,「如果能早點過去就好了,屬下……屬下失職……」
看江子誠那副自責樣,戴長風心底也明白錯不在他,只能說他們慢了一步。只是劉發是什麼人?又為何要挾持凌兒,又將她帶往哪兒了?
「現在自責也無濟於事,趕緊找出郡主的下落才是。」戴長風緊鎖眉心,「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再繼續找人。」
「不,屬下不用休息。」
「你不休息的話又能找多久?再這樣下去人還沒找著,你就已經累垮了。」戴長風雖然心急,但是他知道對方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經過萬全的準備,要將他們的底細挖出來,著實不易呀!
「屬下……」
「別說了,回去歇著吧!」戴長風歎了口氣後便走向自己的房間。
***
楠雲山這座山的山路委實詭怪。
明明是上山的路,卻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讓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上山還是下山,走到腿酸腳麻了,卻好像還停留在原地。
小淘不曾這麼疲累過,她好想放棄,可是背後那個人銳利的眼神卻讓她不得不繼續往前行,再怎麼疼、怎麼累,都得咬緊牙關撐過去。
但最後她真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坐在大石上落著淚。
「別再逞強了。」他雙手抱胸睇著她,眼神卻凝在她因為要抓粗石,而劃破手掌的傷痕。
她揚起淚眸,那點點細淚直凝入他心底。
柴莫連深吸口氣,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天黑了,別耽誤大家的行程,上來吧!」
小淘見他轉過身,半蹲在她面前,再看看變暗的天色……
其他人雖然在柴莫連的命令下先行上路,但是她和柴莫連倘若一直沒趕到,他們肯定會在半山腰等著的。
即便覺得不妥,但她還是怯怯地趴在他背上,讓他背著爬上這陡峭的一段路。
小淘雖然累了,但她卻不敢大意,就怕會成為他的負擔,於是她一雙藕臂緊緊扣著他,小臉貼在他背上,閉著眼渾身緊繃著。
「這麼害怕嗎?"瞧她都快要勒死他了,「鬆開點,我快不能呼吸了。」一聽他這麼說,她趕緊鬆開手,「對……對不起……」
「我沒要你對不起,你以前也從不會對我道歉。」為什麼現在的她對他有著這麼深的陌生感,是真的忘了他嗎?輕喟了聲。
他落寞地繼續往上爬。見他大氣不喘一下的直往前定,小淘這才張開眼瞧著,發現這山路對他而言似乎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他的腳步輕盈,步伐飛快。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他對王爺有著很深的仇恨,殺了她不就一切扯平了?
「我要殺的是戴長風。」他這話又讓小淘的心頭一冷。
他的眼神充滿黯影,不語地直視前方,而小淘也沒有回應他半個字,就怕自己隨便一句話又激怒他。
須臾,他們終於越過這段山路,來到山腰處,瞧見所有人已在這裡等著他們。
柴莫連問著老劉夫婦,「你們一路上沒事吧?」
「沒事,以前住在這山上經常得上下山,早習慣了。」老劉和秀嬸都有武功底於,爬這山路對他們而言不成問題。
「那就繼續趕路。」柴莫連轉而對小淘說:「上來吧!」
她望著其他人,隨即搖搖頭,「我想自己走。」但是她真的好累,「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柴莫連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想剛剛她也走了好長一段路,於是道:「就休息一會兒吧!」他旋即對老劉他們說:「你們先定吧!路只有一條,我不會定錯的。」
「可是這山路非常難行呀!」老劉不放心。
「別為我擔心,沒事的。」
當然,他們明白少爺武功高強,一定不會有事,但是他身邊那位「高貴的」郡主就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少爺的累贅了?
「那好,我們先走了。」老劉和秀嬸又瞧小淘一眼,這才與其他手下先行上山。
「喝點水吧!」柴莫連將竹筒交給她。
「謝謝。」她偷偷瞧了他一眼,接過竹筒喝了幾口水。
「沒想到你的體力還不錯。」他原以為她從小嬌生慣養,一定走不了幾步路,沒想到她還能爬這麼高。
「那是因為……因為我喜歡玩。」她隨口說著。
「玩什麼?」她的話倒是勾起他的興趣。
「嗯,像村子裡的爬——」不對,她現在是郡王,可不是野丫頭l她隨即閉嘴,再也說不出話了。
「爬什麼?」他擰眉望著她,「爬樹?」
「不是,你聽錯了,我哪有說爬這個字。」她趕緊垂下臉,直罵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呢?他可不是笨蛋,也不是村裡的小狗於,可以任她幾句話就呼攏過去。
「看樣子你還是防著我,恩?」他半瞇起眸,不悅地道:「休息夠了,可以走了吧?」
「好。」小淘站了起來,看著前面的山路不由腿軟。
「你求我我就背你上去。」看出她害怕的表情,他故意道。
「我……」她咬咬下唇,「不要,我要自己上去。」說著,她便裙子一撩,一步步往上爬。
「這次我要走前面,萬一你不小心摔下來才不會連累我。」
柴莫連心想,他這麼說的話,她肯定會向他求救。
「那……那就隨你的意思。」走在後頭當然可怕,可是她都不怕死了,還在乎會摔下去嗎?
「你沒意見?」他愣住,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那麼爽快。
「快走吧!」她繞到他後頭,讓柴莫連走在前面,她可以隨著他每個腳步與著力點慢慢往上爬,當他發現她的動作之後,便放慢動作,腳步也邁得小一點,好讓她可以跟得但小淘終究是女人,儘管爬得動,體力卻不夠好,才沒一會兒又氣喘吁吁,他回過頭對她伸出手,「把手給我。」
看著他的大手,她的心跳又莫名加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何老在他面前失態?
「不要。」她驚慌的直搖頭。
「算了,隨便你。」柴莫連臉色又沉下,深吸口氣,自顧自地往上爬,好半晌他才回頭一看,居然不見她的人影!
「戴曉凌!」他倒抽口氣,「你在哪兒?戴曉凌……」柴莫連趕緊退回去,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人影,該不會她不慎滾了下去?
「不可能一…」他暗暗喃念,如果真掉下去,怎會沒有半點聲響引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她的小腦袋突然從一旁山坳處探了出來,「你看,這裡有個洞耶!剛好可以坐下來休息,真的太好了。」
柴莫連盯著她的笑臉和那雀躍的嗓音,胸臆間的那股氣鼓漲了起來……這丫頭!難道不知道剛剛他急得都快瘋了,她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開心、這麼天真!
看著她無邪的笑容,再想起剛剛的驚嚇,他的心口驀然緊束,隨即往山坳處一躍,緊緊抱住她,重重堵住她的唇。
小淘身子突地繃緊,在他狂肆的吻下,只聽見自己的心在跳躍!而他的吻漸漸加深,每一輾轉都益發的欲罷不能。
這吻……替代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也將他從小就愛慫她的心意付諸行動。這吻……如熾烈的火焰,燒灼著他們的心,更迷亂他們的理智……
當他的唇漸漸離開她的小嘴時,她以為這樣就該結束了,可是柴莫連卻還不滿足,焚熱的唇沿著她優美的頸部線條徐徐往下,這樣的激情嚇得小淘猛地將他推開!
她急退一步,膽怯地看著他,事實上她更怕自己……怕自己會把心遺落在這個要殺害王爺和郡主的男人身上。
柴莫連也因為她這一推而清醒了。他剛剛究竟是怎麼了ぼ為何會對她做出這種事?可是,他並不後悔。
戴家虧欠他的一切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他只不過是索討一個吻,又算得了什麼?
「怎麼了?傻站在那兒,還不快點走。」說著,柴莫連便旋身轉往外頭,繼續朝上走。
小淘先是呆若木雞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伸手輕觸了下屑後也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