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們會約在公園,而且是緊鄰夜市的小公園,每幾秒就會有人經過他們身邊,還有些人坐在公園聊天、吃東西,甚至有小孩在溜滑梯。
馬星童嬌媚地笑了兩聲,「那麼多電視電影又不是白演的,當然要參考一下,人多對我比較安全嘛!」她撥了下長假髮。
一旁的楊漢文忍住笑,她是絕不可能得什麼奧斯卡獎的,比較有可能的是金酸莓獎,她扭著腰學酒家女說話的樣子實在是假到不行,偏偏又愛演,撥頭髮撥得那麼用力,都快打到他了。
除了假髮外,臉上依舊是俗艷的妝,還特地配戴一副有顏色的鏡片做造型,不過為了行動方便,她沒穿迷你裙跟高跟鞋,而是及膝的褲裙和皮鞋
「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朋友了吧!」阿三將視線移到楊漢文身上。
「對,他人很膽小,你說話可別太大聲,會嚇著他。」馬星童親密地靠在楊漢文身上。
楊漢文忍住翻白眼的動作,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她來演這種癟三角色。
「聽說你拍到了一些有趣的照片,可以讓我看看嗎?」阿三說道。
「可以。」他拎高手上的紙袋。
阿三身邊的人立刻上前接過紙袋,再轉給阿三,阿三拿出紙袋裡的三張相片,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就這三張?」這三張根本沒價值,只是他在曾博全住家附近出現的照片而已。
「沒錯。」
楊漢文才講完話,馬星童立刻看不下去的瞪他一眼,來之前就跟他說過多少次了,要演個膽小的人,他還回答得這麼鎮定,找死啊他!
她暗地裡就給他一拐子,楊漢文吃痛地叫了一聲,朝她看去。
「怎麼了?」阿三立刻朝他看過來。
「沒有。」楊漢文在收到馬星童殺人般的眼神後,立即裝出害怕的樣子。「我緊張,胃很痛。」
「我就說他膽小嘛!」她笑著又往他身上磨蹭兩下。
「我不是膽小。」楊漢文故意反駁,一邊控制臉上的肌肉不讓自己笑出來,原來當演員這麼不容易。
楊漢文臉部肌肉不自然的顫動,讓阿三以為他真的在害怕。
「就這幾張照片,你想幹嘛?」
「我們可以交給警察。」馬星童立刻道:「說不定有獎金可以領,對不對?」她一臉興奮地看著楊漢文。
「對。」他附和。
「哈……」阿三大笑,他身旁的幾個壯漢也在笑。「白癡,這能證明什麼。」他將照片都丟在地上,還以為會有更讓他提心吊膽的東西出現。
「我對這幾張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他從口袋裡拿出莎莎最先給他的照片。「你是怎麼拍到這張照片的?」
楊漢文看著照片裡的兩個男人,照著馬星童要他說的話說道:「這是秘密。」
「我先把話講清楚。」阿三塞口檳榔。「不要以為約在人多的地方,我就拿你們沒辦法,好好想一想。」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如果要給你好看,我可以去你家堵你,去你上班的地方等你,要你死還不容易嗎?」
楊漢文再次配合的裝出害怕的表情。「這……」
「想一想你們是在跟誰講話。」旁邊的小嘍囉氣焰囂張地開口。「惹得起川門嗎?」
「你們……」馬星童一臉氣憤。「那……你起碼也給點這個……」她摩擦指頭。
「敢跟我們勒索,找死啊!」一旁的小嘍囉又叫道。
「什麼好處都沒有,那我們不是很吃虧?」馬星童盡職的演著愛錢的莎莎一角。
「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阿三瞪他們一眼。
楊漢文立刻道:「你別說話了,莎莎。」他故意停頓一下後才道:「地上那三張是我拍的——」
「我不是問你那三張。」阿三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我是說只有那三張是我拍的,你手上那一張不是我拍的,我是攝影師,怎麼可能會拍得那麼爛,人都看不清楚,那張是那個警察拍的,」
「什麼?」阿三大吃一驚,上前一步。「說清楚。」他激動地抓住楊漢文的衣領。
「我是撿到的。他被殺的前兩天,我在樓梯跟他擦身而過,那時候我剛好下班回來,他正要出去,又走得很快沒看路,我要上樓他正好要下樓,結果就撞上了。」他盡可能以結巴的聲音說話。
「然後他手上的紙袋就掉下來,照片撒出來,然後他很緊張地撿照片,我也幫他撿,他走了以後我才發現有一張掉在摩托車輪胎旁邊,就是你手上那一張。」
阿三扭緊楊漢文的衣領。「你只撿到這一張?」
「對。」他點頭。
阿三放開他,有些不信任地盯著他瞧。「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對。」他又點頭。
「如果讓我查到你騙我。」阿三拍了拍他的臉,威脅道:「你的下場會很慘。」
☆
「你覺得他會這麼簡單就相信嗎?」走進夜市後,楊漢文才開口問道。
「依照人性的弱點,他應該會相信。」馬星童倒是不太煩惱這方面的問題。「曾博全生前在查他們,他們也都知道,依照常理推斷,曾博全有一些照片或是指控他們的證據是很合理的,如果沒有一些證據,他們不可能會動手殺他。」
她瞄他一眼,不滿地說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剛剛表現太差,虧我還特地幫你化妝,弄得像膽小鬼一樣,你好歹也入戲一點。」
「是你太over了好不好。」他好笑道。
「哪會,我以前是話劇社的。」
「搬道具的?」
她笑著在他肩上重捶一下,楊漢文差點撲倒在地上。「你小力點好不好?」他動了下肩膀。
「誰教你亂說話。」她邊笑邊說。
他也笑。
「我曾經反串演過希臘神話的大力上,還有白馬王子,迷死一堆女生。」她驕傲地說。
「我參加攝影比賽得過獎。」他說道,而且不是只有一個獎,是很多獎,他只是不想炫耀而已。
「我是校園美腿第一名。」
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馬星童打他的肚子,他痛得咳了一聲。
她揚起下巴。「我是雙料冠軍,除了美腿還是長腿第一名。」
這次楊漢文不敢笑太大聲。
「你不信?」她瞟他一眼。
「我什麼話都沒說。」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像奸臣一樣。」她不高興地想要給他一拳時,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制服與臉孔。
楊漢文正打算要說兩句好聽的話安撫她時,她卻突然一把將他推到旁邊去。
「你幹嘛——」
他話還沒說完,就讓她推進大頭貼機裡面,她拉好布簾,小心地往外看。
「你幹嘛?」
「我好像看見阿師。」
「誰?」
「我堂哥。」
「我就知道。」他也拉開一點布簾往外看,果然瞧見一個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正在取締攤販。
「好了,別看了,他一下子就會走了。」她將他拉到大頭貼機器前面。「你玩過這個嗎?」
「沒有。」
「我有,很好玩的,我們來拍。」她推他一下。「有沒有零錢?」
「拍這個要幹嘛?」他又不喜歡貼紙。
「好玩嘛!反正在這裡也很無聊。」她將楊漢文掏出的零錢投入機器內。「你喜歡什麼圖案?有小叮噹還有小丸子,也有這種花花的,還有心型的;選小叮噹好了,對了,現在好像叫哆啦A夢,不過我還是喜歡叫小叮噹,你是小叮噹我是大雄。」
楊漢文笑出聲。「這拍起來會很醜。」
「好玩嘛!」她笑著拉他一起照相。
「那你技安,我小叮噹。」他說道。
「技安很醜。」她瞪他。「你是男的耶!男的醜沒關係。」
他翻了下白眼。「算了,算了,你高興就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立刻高興的拉他一起拍大頭貼,臉頰近得幾乎要靠在他臉上,楊漢文可以聞到她臉上化妝品的香味。
她勾著他的肩,笑得很開心。「看到沒?我的腰比你高,所以你的腿比我短。」她在兩人的腰部比了下。「我是長腿冠軍。」
他好笑道:「你的褲裙是高腰的——」
「才怪。」她反駁。「你的腰在這裡對不對?」她捏了下他的腰。
他慘叫一聲。「很痛耶!」
「你女人啊!細皮嫩肉的。」她打了下他的頭。「不要動,要拍了。」
拍完三組動作後,馬星童反射地啵了下他的臉,高興地選了幾個圖案後,耐心地等待機器將貼紙送出來。
楊漢文摸了下臉,發現上面沾著她的口紅,她怎麼一直親他,莫非……她喜歡他?
他瞄她一眼,看她興高采烈地把貼紙拿出來欣賞。「那……那個……」這要怎麼問啊?他陷入兩難之中。
「你看,你好好笑喔!」她把貼紙拿到他面前。「哈……你的臉配上小叮噹的樣子,好奇怪喔!」
「你的大雄也很怪。」他也笑,她看起來不男不女的。
「這個不錯。」她指著週遭有花花草草圖案的貼紙。「我們看起來很像模特兒,去找找看有沒有狗的,你拍起來一定很好看。」她示意他掏出零錢。
「我沒零錢了,只剩五百跟一千的。」
「我也沒零錢。」馬星童皺下眉頭。「我們去換錢,我看阿師走了沒。」她偷偷拉開布簾。
「怎麼樣?」想到她那一票堂哥,楊漢文冷不防地也想起她方纔的吻,他忽然打了個冷顫,萬一讓那馬家幫知道,後果下堪設想,或許他該跟她談一談。
「他還在。」她把一半的貼紙給他。「做紀念。」
「你……那個你……」
「有話就說,幹嘛吞吞吐吐的。」
「算了,沒什麼重要的。」他還是先想清楚再說。
「幹嘛吊我胃口。」她更好奇了。「快說。」
他隨口扯道:「我是想,你等一下可以買一支淺色的口紅。」
「你還真愛管我的口紅,好吧!等一下去買。」她又瞄了眼外頭。「好了,他走了。」
「等一下。」楊漢文拉住她的手臂,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
「幹嘛?」
他看著她神采奕奕的臉,下定決心問道:「你是不是……」
「什麼?」
他懊惱地抓了下頭,怎麼這麼難開口。「你是不是……」
「什麼啦?」
「你是不是——」
「講後面的。」馬星童瞪他。「不要一直你是不是。」
他決定換個問法。「你為什麼一直親我?」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不是跟你說過了,你像波波嘛!我有時候會把你當作波波。」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是說過,可是這樣下去不是很好。」
「為什麼,你不喜歡?」
「這樣下去很麻煩。」他皺下眉頭。
「什麼麻煩?」她一臉疑惑。
「你堂哥如果看到,我就完蛋了。」
「有我在,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她拍拍胸脯。「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用你保護,我沒那麼孬好不好?」他沒好氣地說了句,真把他當成一隻老狗了。
「那你在怕什麼?」
「我不是害怕,我是——」他頓了下。「你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啊!我之前就說過了。」
她如此直率、快速的回答讓楊漢文嚇了一跳,見她表情沒有一絲扭捏,雙眸坦蕩,他猜想她可能還不明瞭他在問什麼。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像波波?」
「應該是吧!」馬星童看著他的眼睛,高興的叫著,「波波,波波。」
「我不是波波。」他又好氣又好笑。
「我知道。」她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又不是狗,我不會搞混的。」
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你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他繼續問。
馬星童恍然大悟,現在才明白他問話的重點在哪兒了。「你想好多喔!楊漢文。」
他好笑道:「如果你是一般女生,我根本就不會想。」
「那你會怎樣,直接撲倒她?」她訝異地看著他。
「我又不是色魔。」他沒好氣地說一聲。「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一般的女生,我會順其自然。」
「不懂,為什麼是我就不能順其自然?」她皺下眉頭。
「你背後有一堆堂哥殺手,跟你在一起很麻煩。」他老實道:「我可不想談個戀愛還要被偷襲,或是被打傷住院這一類的。」
「所以你想跟我撇清關係?」馬星童開始下悅。
「不是。」楊漢文朝天歎口氣。「做朋友當然沒問題,但是當男女朋友就很麻煩。」
他不否認跟她在一起還滿開心的,如果他對自己夠誠實,他也會承認自己還有點喜歡她,不只是朋友的喜歡,也帶著男女之情,但一想到她的那堆堂哥,他就覺得有一盆冷水往下澆。
馬星童總算弄懂了,卻莫名的覺得生氣。「你現在是擔心我喜歡上你?」她瞪他一眼,慍怒道:「你的意思我懂,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你的,可以了吧!」
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她已經氣沖沖地走出去。
「等一下。」他跟上她。「我的意思是……我是說我是個討厭麻煩的人,你很好,但是你那一堆堂哥很麻煩。」
「我知道,我不會拿槍逼你喜歡我,你不用擔心。」她才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他,他卻對她說這樣的話,她奸氣。
馬星童的語氣跟表情看來都很不高興,楊漢文開始有些後悔跟她說得如此坦白,或許他應該再等一陣子再提,可是他擔心再拖下去,到時更難收拾。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一路僵著,大頭貼也不拍了,夜市也沒晃了,雖然兩人還是有說話,可氣氛就是不太對勁。
一直到兩人各自回家,楊漢文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挑得太明瞭,但不挑明著說,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稍晚,當他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腦中還映著她不高興的表情,他一直告訴自己做得沒錯,可不知怎麼地,心情就是開朗不起來,他皺著眉頭,陷入天人交戰。
他並不討厭馬星童,甚至可以說還挺喜歡的,雖然兩人剛認識時,因為她不分青紅皂白打人,他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她幫他推揉瘀傷時,他就已經原諒她了。
之後與她的相處都還滿愉快的,再加上她長得不錯、身材又好,而且個性開朗好相處,會被她吸引也是人之常情,但喜歡她,覺得她不錯是一回事,與她那些堂哥相處又是另一回事,他實在不想自找麻煩。
或許過幾天,他再打電話給她,那時說不定她已經不生氣了;他歎口氣,希望如此。
☆
「怎麼了,這麼沒精神?」姜淮蜜喝口紅茶,雙眼直盯著大樓的正門。
「哪有,我好得很。」馬星童辯駁。
姜淮蜜瞥她一眼。「你從昨天就不對勁,變得不愛講話。」
「我才沒像你講的這樣。」她無聊地玩著安全帶。
「是嗎?」姜淮蜜勾起嘴角。「有什麼事就說,憋在心裡可不像你。」
「我才沒憋。」她揚起鼻子。「我只是發現,我好像還滿在意一個人的。」
「男的?」
「你怎麼知道?」
「猜的,該不會是那個楊漢文吧?」
「哇!你怎麼知道?」馬星童驚訝地又說一次。
「你這陣子新認識的人只有他,再說你們這幾天不是都在一起?」之前姜淮蜜就聽小馬提過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趣事。
「你鼻子真靈。」
「那當然,你喜歡上他了?」
「在意而已。」她在皮椅上動了下。
「那是喜歡的開始。」
馬星童煩躁地將雙臂交叉在胸前。「他是膽小鬼,只想跟我做朋友。」
一開始她對楊漢文說的那些話很生氣,後來仔細一想,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從小到大因為堂哥而打退堂鼓,決定不追她的人大概有五、六個,當時她不覺得生氣,可這次她卻很不高興。
「為什麼?」
「他說我堂哥他們很麻煩。」
「那倒是實話,跟他說我可以借他槍。」
馬星童笑出聲。
「我可沒在開玩笑。」姜淮蜜一臉認真。
「他們是很煩沒錯,可是是我的親人,我也改變不了。」她聳聳肩。
「我告訴你,只要有他們在,你這輩子別說結婚,我看連談個戀愛都難。」姜淮蜜端起紅茶又喝了一口。「你知不知道,阿通跟阿佑都喜歡過你?」
馬星童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道:「怎麼可能?」他們是她的同事,可她從來沒感覺到來自於他們的愛慕之意。「他們有女朋友了。」
「我是說之前,他們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不過也是一想到你那些可怕的堂哥就退縮了。」
馬星童頓時沉默下來。
「他們就像蟑螂一樣,一看過去,一整片,趕不走又打不死。」
馬星童讓她逗笑了。「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們還是一樣。」從小到大,她不知道發過幾百次脾氣,但他們就是死性不改。
「你真喜歡那個楊漢文?」
「我也不知道,跟他在一起還滿愉快的,他很像波波。」
「哪裡像?」姜淮蜜好笑的挑眉。
「我也不知道,看到他就覺得高興。」
姜淮蜜微笑。「看來你真的喜歡他。」
「我本來沒想這麼多的,都是他問我對他的喜歡是哪一種。」她皺著眉頭。
姜淮蜜正想說話時,忽然目標有了動靜。「出來了。」
兩人繫上安全帶,等待目標上車,只見他左右張望,似乎在觀察是否有人跟監,等他上車開了一小段距離後,馬星童才發動車子緊跟在後。
兩人全神貫注地盯著車子,深怕一個不留神就跟丟了,這目標非常狡猾,他是個退役警察,深知所有的竊聽與跟監技巧,所以他總是非常小心,只要一回家就會測試有無竊聽器放在家中。
而且他用的都是王八機,可以說是通訊監察的死角,所以他們都只能跟監。
可因為嫌犯當過警察,所以他們連跟監都有一定的困難,他出門的時候都非常小心觀察四周,防止有人跟監,幾個月下來,他們沒有任何進展。
一個小時候,兩人跟著車輛繞上山,出了市區後,她們跟監的任務愈見困難,因為來往的車輛漸少,只要靠得太近馬上就會被發現。
繞上山路後,週遭已無路燈,更別說是車輛,再這樣下去,她們的行蹤定會被發現,馬星童當機立斷關掉車燈。
「小馬,再跟下去可能會有危險。」姜淮蜜皺起眉頭。
她當然明白小馬的用意,現在往來皆無車輛,又無路燈,若是她們開燈跟在目標身後行駛,立刻就會被發現,但不開燈危險的卻是她們,這是山路,一不小心就會出車禍。
她們僅有的光線,只有稀疏的月光與前方目標車輛透出的車燈,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我還行。」馬星童小心謹慎地駕駛,這是她們第一次跟到這麼遠的地方,她不想放棄。
姜淮蜜的屁股在椅上顛跳著。「我覺得還是先放棄的好,這樣太危險了。」目標離她們愈來愈遠。
話才說完,車子整個往左邊傾,姜淮蜜驚呼一聲,馬星童也叫了一聲,反射地想把車子拉回原來的方向,就在這電光石火間,車子整個往旁掉落,世界在她面前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