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當代,台灣台北 >> 春風一度,豪門世家,假鳳虛凰,近水樓台,青梅竹馬 >> 玫瑰聖戰作者:張琦緣 | 收藏本站
玫瑰聖戰 第五章 作者:張琦緣
    一向寡言罕語的歐陽敏用半嘲半勸的長篇「忠告」擾亂了王志聖的思維。

    妖言惑眾!王志聖悻悻然想。

    什麼「三生石上」、「五百年前」的鬼話,歐陽敏要是真以為他和紅霓間會有萬分之一可能的話,那麼她一定是神智不清。

    他跺到三樓的小房間裡打開了計算機,聚精匯神地為這一天做下忠實記錄。

    有人用文字寫日記、有人用照片寫日記,而他卻是用計算機寫日記。

    這個習慣是從小養成的,在母親的鼓勵下用注音符號和簡單國字開始寫的童言日記,到現在已有了十七、八年的歷史,會往去年改成計算機輸入也是拜紅霓所賜——天性好奇十莽撞的她東逛西逛居然翻出了他塵封多年的日記,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民國67年?這是什麼?『我的母親』?猴子!你也會寫日記啊?」

    氣得他臉色一陣青白,一把搶過了自己的舊日記本,翻臉下逐客令,過不了幾天便在歐陽敏的「好心」建議下買了最新型的計算機全套外圍配備,一頭栽進了五花八門的計算機世界裡。

    除了寫日記不怕被人偷看外,計算機還可以幫他記錄各項帳目、繪圖製表等功能劃,上BBS站旁聽、打屁……有趣極了,足不出戶卻可以接收各項新知。

    其實,他所寫的日記絕大多數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並沒有什麼傷春悲秋的浪漫感受,可有可無:大概是積習難改吧!每天晚上一到十一點,他就身不由己地坐在書桌前,一邊回憶這天的過程一邊做下記錄。

    「X月X日天氣晴」「從來不曉得有這麼多人急著將紅霓那個男人婆和我『送作堆』……」

    他想起弟兄們悲憤的神情不禁哭笑不得,大夥兒一口咬定他是被紅霓拋棄了,真是有理說不清!

    「早上財叔還特地弄了一壇什麼『海龍十全大補酒』來送我,據說這玩意兒比世面上什麼「X頭牌」、「愛X精」強上百倍,壇裡那尾男人胳臂粗的野生海龍可是千載難逢、萬金難求的珍品。奇怪!我怎麼看它都像一尾又短又肥的海鰻……。

    財叔氣得滿臉通紅大吼道:「你什麼時候看見海鰻頭上有長角的?!」

    長角?不過是兩根肉須罷了……大概是變種海鰻。不過看到財叔臉色不悅,我還是別說的好。……七彎八拐弄到最後,我才搞清楚:原來他們是希望我藉著藥酒的神奇功效重建男性雄風好挽回紅霓……老天哪!真是佩服他們的想像力!哎!」就連他再三保證自己的「精、氣、神」絕對十足,有他的情婦可以為證,依然沒人肯相信他的話,一廂情願以為他是在強顏歡笑。逐字敲打鍵盤的王志聖無奈苦笑。

    「見鬼了!如果不是被老爸強壓著低頭認輸,我也不用受盡這種窩囊氣!……十年了耶!」

    王志聖驚異停手,握著鼠標陷入沉思,那麼久了?!

    如果連小學同班開始算的話,就是十四年了。回憶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溫柔優雅的母親是在外公工廠瀕臨倒閉時,以落難千金的姿態委身下嫁老爸,這當中不乏曲折情節,但是最後總算是喜劇收場,成為一對恩愛夫妻——也許是老爸心裡有愧,對妻子可說是百依百順,所有人都曉得:王家的一切事務只有嫂子說的才算數。

    由於不喜歡丈夫混跡江湖,王母從小就很注意王志聖的教育,堅持送他讀北市有名的明星國小,希望他能上進。

    同班同學穿的、用的是名牌服飾,出入有司機接送;他也是——只要是母親的要求,老爸花再多錢也不會吝惜。因此,年紀雖小,王志聖也學會了「善意的謊言」,在一群非富即貴的同學們互誇家世時,模稜兩可地用「辦廠的老闆」形容自己開賭場的老爸——反正也不過一字一音之差而已。

    和紅霓、芊黛認識在升五年級分班後,乖巧、成績優秀的芊黛被老師指派為班長,而好動、具領袖氣質的紅霓自然是副班長,兩年同窗,他們班上成為校內的風雲班級,不管是書法、演講、運動……一定獨佔鰲頭。

    相對於紅霓的耀眼風光,王志聖不過是一個安靜溫和、成績中上的普通男孩,他甚至不敢妄想打入紅霓和芊黛周圍眾星拱月的交友圈。

    然後驪歌響起,他在母親的堅持下進入一所校規嚴苛的明星國中,紅霓則追隨著芊黛進入頂頂有名的貴族女子寄宿學院。

    人的機緣實在很奇妙,王志聖心不在焉地想。如果按照母親的心願去安排的話,他應該一路順遂上大學、出國深造,完全脫離老爸威名顯赫的江湖背景,只可惜天不從人願,母親因心臟病發猝死,令原本成績不錯的他突然失去唯一的鞭策,功課一落千丈,開始產生了偏差行為——抽煙、喝酒、翹課、打電玩……家裡所出入的父執輩成了「新榜樣」,老爸發覺不對勁時已經太遲了,打罵教育只是讓他墮落得更快——「上樑不正下樑歪」更是墮落的好借口。

    然後,就是他和紅霓的偶遇,在女子寄宿學院憋得太無聊的紅霓常在半夜跳出樊籠遊蕩,不知怎麼折服了校外的流兵散勇,組成了一支令人側目的飆車隊,又因緣際會地救了他一命。

    「紅霓跟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哪有可能產生交集?」他修長結實的手指繼續打出字幕。

    「她出身顯貴,十幾歲時玩飆車、組幫派,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

    而我呢?國中差點畢不了業,高中讀了『四』年,前前後後轉了八、九間學校才勉強混出個高中學歷,老頭聚賭抽頭,我也找了些朋友幫忙跑腿、『看場子』,子承父業……

    哈!真不曉得歐陽敏是哪根筋「秀逗」了,居然想撮合我跟紅霓?她怎麼不去試著將貓跟狗配對?說不定僥倖成功了還可以得個什麼生物獎之類的……

    物以類聚,姓龍的跟紅霓既然臭味相投——不!該說情投意合才對——我憑什麼去蹚渾水?

    好不容易有機會脫離周紅霓的使喚,我幹嘛又往火坑裡跳叫神經病!哎!算了!

    都是歐陽敏的一番胡言亂語,讓我都快語無倫次了。總之,紅霓真要嫁人是她家的事,我衷心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

    寫完了日記,王志聖放鬆心情伸了個懶腰,準備提早上床睡覺——自從酒店上了新聞頭條後生意便門可羅雀,趁這機會他乾脆暫時歇業重新裝潢,換個新店面再出發,明天還有得忙哩!

    不管姓龍的是何方神聖,只要能罩得住紅霓,讓我耳根清淨,管他是加拿大還是南極洲華僑!王志聖都毫無異議贊成這對天賜良緣。

    只是……心中那一種怪異的沉重感不知從何而來?大概是肇因於他對龍大少的厭惡與排斥吧?!他想。

    ※※※

    歐陽敏盯著屏幕,看得津津有味,她自得其樂地低笑出聲。

    她所看的正是某人暗罵紅霓的「秘密日記」。

    太好笑了!她實在無法接受他的自欺欺人——怎麼有人可以每天在日記上寫的儘是特定一人的大小瑣事,卻又堅持自己對那個人沒有感情?

    王志聖真的病得不輕。歐陽敏搖頭,忍不住又發出一串輕笑。

    對啦!她看的正是王志聖剛出爐的日記。

    那可憐的傢伙根本不曉得自己「引狼入室」——接受歐陽敏的建議,任由她擺佈的結果就是將自己的一切秘密全暴露在她的掌控之中。

    瞭解他的內心世界愈多,她愈覺得王志聖跟紅霓是一對佳偶。

    「太可惜了……我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你耶!」面帶微笑的歐陽敏喃喃自語,「只不過……比起紅霓來,你的『地位』還差一點點。」

    或許,她可以想個法子讓他在紅霓面前揚眉吐氣,以彌補他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做為下半輩子都得幫紅霓收拾善後的補償。

    老是讓紅霓壓倒性的大勝也很沒趣。歐陽敏的「邪惡幽默」又開始蠢蠢欲動,於是她撥了電話給了芊黛,為日後發展添加一筆變量。

    ※※※

    龍雲鵬開始對膠著的現況產生不耐。

    自從紅霓的「禁足令」解除後,她便急著往賀連宸的新居跑,芊黛依然是紅霓最關愛的人,加上清閒的歐陽敏現身,原本獨佔紅霓所有時間的龍雲鵬感覺倍受冷落。一對一的交往成了團體交際?簡直是遜斃了。每次出遊,龍雲鵬便淪為司機、小廝,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剛開始幾次,他還頗覺有趣,慇勤扮演為三位女士服務的紳士。

    只是紅霓的心思全集中在芊黛身上,而對陌生人總是冷淡無言的歐陽敏,又極不合龍雲鵬的「胃口」,雖然他也試著「愛屋及烏」去照顧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處女,但在碰了幾次莫名其妙的軟釘子後便索然無味地放棄了。

    先是紅霓口中的「哥兒們」——那個立「志」學習「聖」賢的王某人,再來是這幾個築起一道隱形防護牆的閨中密友;龍雲鵬厭煩這種任人左右的局面。

    尤其是在台北的夜生活圈,燈紅酒綠繁華熱鬧的娛樂場所出入時,總有幾個特殊人物畢恭畢敬地上前來和紅霓打招呼,一邊叫「大姐」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更令龍雲鵬不是滋味。

    「老天!走到哪裡都有這些礙眼的傢伙!」他鄙夷傲慢地說:「難不成全台北市的夜店都是他的嗎?」

    歐陽敏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何許人。

    她淡然開口:「還不至於。頂多佔三分之一而已。」

    強龍不壓地頭蛇。雖然台北的聲色場所是兵家必爭之地,外地勢力多少也會尊重在地幫派的面子,打個照會或多或少給予「青松幫」的弟兄們一點干股或合夥經營、或負責圍勢,彼此互蒙其利;說是三分之一並不誇大。

    不解內情的龍雲鵬對她的答覆嗤之以鼻。

    歐陽敏只是輕輕搖頭,對一個想用糖果和鞭子馴服紅霓的自大男人,她根本不需要提醒他什麼,更不必對他懷有期待了。

    幸好妍妍不在國內,沒有碰上這個自以為是的龍公子,否則,她又得多費心思來保護柔弱的妍妍。歐陽敏肯定:若是讓龍雲鵬發現美艷不可方物的妍妍其實是個內在單純的小女人時,鐵定會轉移征服目標——在這一團糟的混沌情況下,她決定讓妍妍遠離危險。

    龍雲鵬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也不是適合紅霓的男人——能匹配紅霓的伴侶應該是個胸懷大量、寬厚包容的人——而只要一想到那位「眾望所歸」的男主角在日記上所發的牢騷,歐陽敏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不是她有守口如瓶的「道德觀」,她真想和兩位閨中密友分享……

    ※※※

    龍雲鵬邀約紅霓在他下榻飲店的夜總會看秀、晚餐。

    「我不過生日!」紅霓這樣答覆龍雲鵬的探問,拒絕了他想為她慶生的提議。

    「為什麼?」他訝然而笑:「慶生會不是大肆玩樂的借口嗎?還是你認為生日是『母難日』,所以不慶祝?」

    「不是!」紅霓略帶得意地說:「我的生日是在爺爺五十大壽的前一天晚上,所以我從小就延後一天和爺爺一齊過生日。」

    「爺爺總說,我就是爺爺最好的生日禮物!」

    「說到生日禮物,我倒是準備了一個小東西想送你。」他目光灼熱地望著她略帶挑逗:「在我房裡。」

    「我生日還沒到呢!」紅霓感興趣地說,「什麼小東西?」

    「到我房裡看不就知道了?」龍雲鵬拋下誘餌。

    好奇心害死貓的諺語,同樣適用於熱情好奇、O型獅子座的紅霓。

    紅霓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晚硬要請我來這裡吃飯,原來如此。」

    燈光柔和浪漫,一對來自北歐男女歌手將情歌唱得氣氛十足。

    龍雲鵬召來侍者結帳,對她做出了邀請的手勢,彬彬有禮道:「請。」

    ※※※

    紅霓跟著他走進臥房,看著龍雲鵬自床鋪旁的矮几上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給她。

    「打開來看看。」他柔聲鼓勵,神情輕鬆悠閒地將雙手插在口袋裡。

    「謝啦!」紅霓笑著拆開包裝,她一向不吝嗇送人禮物也喜歡接受禮物。

    比手掌略小的絨盒令她揚眉,打開盒蓋,一對璀璨緋艷的紅寶石鑲鑽手觸像火焰般耀眼。

    紅霓訝然而笑,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珠寶……她扮了個鬼臉,「送我?真不實用。」哈!這玩意見得轉送給妍妍才相襯。

    他淺淺一笑拉過了紅霓的手腕,不由分說約為她戴上手觸。

    「你知道嗎?手觸和戒指在以前同樣象徵的婚約束縛力。」他逕自說道:「而更遠古的時代,兩者的前身則是奴隸的手銬……上面的圖形標誌代表擁有這個奴隸的統治者。」

    龍雲鵬一雙黝黑熾熱的雙睜直視她的眼瞳,執起紅霓的雙手湊在唇邊親吻,霸氣地宣告他勢在必得的決心,彷彿是征服者對被征服者的訓示。

    溫熱的氣息伴隨一絲酥麻的電流傳至掌心,紅霓不怒反笑:「這真是一副昂貴華麗的手銬!」

    「很適合你。」他輕啄著紅霓的手指,「珠寶商告訴我,紅寶石正是八月的誕生石。」

    不知為何,紅霓開始覺得這種異性相吸的遊戲已經變得索然無味,她不耐煩地掙脫龍雲鵬的掌握,粗魯直言:「你要是以為弄來這兩個亮晶晶的玩意見就可以搞定我的話,那你就打錯算盤了。我允許你吻我並不表示我願意讓你『上』!」

    她的粗話令龍雲鵬駭然爆笑。這女人的確夠『嗆』!

    紅霓褪下了手觸,輕蔑地將它們擲在床上,「留著它吧!我相信你可以用它輕易的釣個床伴,別浪費了」她轉身欲走,微瞇雙眼的龍雲鵬斂去笑容,迅速出手攫住紅霓的左臂。

    「女人不該這麼牙尖嘴利,你需要學習控制自己的脾氣。」他的語氣溫柔得出奇,箝制紅霓的力道卻令她左臂生疼。

    紅霓怫然不悅曲肘反擊,回過身來冷冷睥睨著龍雲鵬:「我發現你愈來愈令人厭煩。」

    她不喜歡龍雲鵬步步緊逼的施壓,尤其是在他說出奴隸和征服之類的字眼。

    他發出輕笑,決定貫徹他的信念——該是收緊韁索馴悍的時候了。

    龍雲鵬遽然出手環抱紅霓的腰肢,並將她擁在懷裡,充滿慾望,隱含暴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吸血鬼式的掠奪之吻。

    被他緊抱貼在寬厚的胸膛,彼此雙腿交纏的壓迫感令紅霓倒抽口氣;毫不考慮地以手刀揮向他的頸項……

    原本該是致命的一擊,但是因為紅霓並不想取他的性命而僅用了三分的力道——足夠劈倒一個魁梧大漢——打算讓龍雲鵬痛上幾天。

    電光火石的瞬間,不應該發生的事凍結了一切聲音、動作與思考。

    痛!

    紅霓的腦海剎時一片空白,直搗內臟的劇痛像漣漪般擴散到四肢末梢,麻木了她的神經系統。「發生什麼事?」當她心頭浮現疑問的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溢出苦汁與腥甜的血絲,她的瞳孔正在開始放大,而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龍雲鵬不僅躲過了那記手刀,還加倍地在她胸、腹間的丹田要害「還」了一記重拳。「普通人早該昏過去的……」他柔滑如絲的嗓音帶著冰冷與滿足,「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努力抗拒疼痛,保持一絲清醒的紅霓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啊!我忘了告訴你,我曾拿過業餘拳擊賽輕量級的冠軍。」他愉快地說,「現在也是,直接了當的揮拳攻擊,感覺破壞對手內臟骨骼的感覺,那種快感比起拖泥帶水的東方武術強上百倍。」

    不可能!紅霓張口欲言卻讓不出聲音,生平第一次她因為輕敵與仁慈而落敗。

    「別昏倒了,」他輕鬆地命令:「那會使今晚喪失了樂趣……」

    大意失荊州!

    因疼痛而臉色慘白的紅霓嚥下喉間的苦澀,半晌才找回了聲音,嘶啞說道「你……只是一個趁人不備的混帳!」

    龍雲鵬是仰頭大笑,抓住她的雙臂,「錯了!你和我都心裡有數,練武之人隨時隨都該保持警戒,在你出手之前你就該防備——我不是那種挨了一邊耳光後把另一邊臉頰又湊上去的人。」

    「是我瞎了眼才當你是朋友!」紅霓咬牙道,眼中有兩簇火焰倔強而狂野。

    「不!是我縱容你太久把你寵壞了,現在該是結束遊戲,教你認清女人本分的時候。」龍雲鵬傲慢地說。

    「呸!」她忍痛對他吐了口唾沫。

    龍雲鵬側首驚險閃過,同時揚手毫不留情地重重摑了她一巴掌,強勁的力道讓已經快站不住腳的紅霓幾乎飛了出去——如果龍雲鵬沒有捉住她的話。

    紅霓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絲,飽受疼痛與屈辱的她依然一臉頑強,除了挫敗的憤怒外,唯一的感覺大概就是遲來的懊悔——她不該疏於習武、不該掉以輕心,甚至在察覺龍雲鵬心懷不軌時不該手下留情!不然龍雲鵬不會如此輕易就撂倒她。

    他輕而易舉地將紅霓扔到床上,陷身床鋪的衝擊令紅霓脊背微痛,龍雲鵬對待她的方式絕對不是憐香惜玉。

    「很好。」龍雲鵬目光灼灼道:「看到你架驁不馴的模樣,比看到你哭哭啼啼來得有意思……」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紅霓嘶聲立誓。

    他的雙眼射出一抹異樣興奮的光芒,原本英俊完美的臉龐上是不容錯認的邪惡與掙擰。

    「我拭目以待!」他微笑著俯身看她,雙手微一使勁便輕易撕開紅霓襯衫前襟,棉麻混紡的布料碎裂,手工精緻的鹿角鈕扣迸綻四散。

    他緩緩撫摸紅霓的雙峰,倏然用力掌握住她的左胸,蓄意捏痛她。

    紅霓倔強地不哼出半聲來,心底明白這個畜生要以羞辱她為榮。

    龍雲鵬低聲輕笑,「沒有眼淚、也沒有哀求,只是用殺人的眼光瞪著我……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獨特的女人,也許這一次我不會失望……」

    「這一次!」龍雲鵬無意間透露的訊息令紅霓毛骨煉然。她恍然領悟:龍雲鵬俊逸體面的外貌下隱藏著一個具有暴力傾向的性格。

    那記重拳和掌摑就是最清楚的說明。

    紅霓閉緊雙唇不再開口,任由龍雲鵬恣意狎辱她的身體。

    沒什麼大不了的!砍頭也不過碗大的疤!紅霓眥目瞋視,牢牢地將身受的屈辱、痛楚記在心上,除非她死,否則這個仇她絕對以十倍、百倍還他!

    「過了今晚,我會讓你明白:誰才是主人。」龍雲鵬自信輕笑,語氣轉為不屑:

    「你所謂的『同性愛』不過是小女生玩的扮家家酒!」

    他就像一隻逮著老鼠的貓,並不急著吞噬獵物,反而好整以暇地愛撫著紅霓每一吋起伏的曲線,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詳述他所喜好的性愛過程。

    「你讓我想吐!」紅霓虛弱還嘴,又挨了他一巴掌。

    胃部翻滾的酸澀令她喉間發出欲嘔的聲響又強行忍住,她就算死也不願在他面前示弱。

    「我似乎太用力了,」龍雲鵬停頓一下歸咎於她,「如果你溫馴一點就用不著吃苦頭。」

    紅霓冷靜下來,試圖忽視他的言語與肢體的侵犯,全神貫注於調息運氣,感覺冰冷麻木的手指、腳趾正恢復知覺,響應她的腦部指令。

    龍雲鵬費了點功夫,徐緩脫下她的黑色長褲。手指搯住了她大腿內側:

    就差一點點!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的紅霓全身僵硬地想。

    不需要轉頭,她就可以從眼角餘光瞄到床畔矮几上的電話,近在呎尺而已。

    天!就只差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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