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天得治似乎發現了什麼,不過他沒有開口問她,只是將她送回家,並且在她唇上印個晚安吻。
這是得治一直以來對她的親暱動作,除了親吻外,得治還未有過其他逾矩的行為;而那一晚水墨的放肆舉止,對她而言根本是場惡夢,她只求別再遇上水墨·莫裡西斯。
為什麼他要說她是他的,為什麼?
想不出理由的她困惑地將自己蜷縮得更緊,他的眼神及態度都讓她懷疑在那晚之前他們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十分密切。
可她明明就不認識他,哪來的關係密切呢?不過她沒有將那晚發生的事告訴潔西,她不要潔西為她擔心。
「蝶兒,你怎麼了?」在她幾次拒絕得治的邀約後,潔西關心地問。
蜷縮在房裡的躺椅上,蝶兒淡淡地搖搖頭。
「我沒事。」
「那麼你是不是該跟得治見個面了?」
「得治?」
「他人就在樓下,要不要我叫他上來?」
潔西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並且替她理了理一頭長及腰際的紅髮。天生自然捲曲的頭髮一直是蝶兒的困擾,不過潔西卻覺得配上紅髮的蝶兒美得讓人屏息。
「不要,我下去見他。」蝶兒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下意識地就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前,想要確定那紅印是否已經消退。
「別讓他等太久。」
「好,我馬上就去。」
在潔西離開房間後,蝶兒這才起身略微整理衣服,幾分鐘後她也跟著下樓。
她不能再想他了,現在她是得治的未婚妻,她不能想著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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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蝶兒下樓時,得治·威利正巧也往樓梯間望去。
「蝶兒,身體好些了嗎?」
今天的得治看來有些憔悴,不同以往那般的意氣風發。
「嗯,謝謝你。」
兩人雖經過半年的交往,但基於對她的尊重及她對親密舉止的不適應而產生的懼意,他還不曾有過其他過於親密的要求,也因此兩人之間還存在著些許距離。
「蝶兒,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得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你不要擔心。」
「是公司出事了?」
能讓得治如此失意,除了公事外沒有其他的了。
得治只能苦笑地點頭,他不想瞞蝶兒。
「嚴重嗎?」
「還算可以,不過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來回復公司的運作。」
水墨·莫裡西斯給了他一個機會,只是在那樣的機會下,他根本沒有時間再去談論感情的事,更何況結婚這種事。
「我可以幫得上忙嗎?」她希望自己可以。
「蝶兒,我想先延後我們的婚事,等我公司穩定下來再說。」
這話雖已是反覆練習過,但他當面對蝶兒時,還是顯得有些感傷。
她是他首次遇上令自己心動的女子,與她訂婚更是求之不得的美夢;可現在他必須以公事為重,他不想將父親一手創立的公司在他手中垮了。
「延後婚事?」
這麼說一個月後的結婚不算數,一切都要成空了。
「對不起,蝶兒!我知道我這樣做很沒有責任感,可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水墨·莫裡西斯不是可以幫你嗎?還是他又拒絕了?」
得治苦笑,「他幫了,不過他開出的條件更苛刻。」
他要他先以公司為重,別為了男女私情而荒廢。這話給了得治莫大的衝擊,他承認在先前為了追求蝶兒,他是付出了全部的心思,相對的花在公司上的時間是少之又少。
「為什麼?」
難道這是水墨為了得到她所做的計劃嗎?讓她與得治的婚事落空?
「這只能說他是個人的行事風格。」
得治在經過幾日的思考後,他發現蝶兒需要的是他完全的守候,他一個不小心就怕她會飛走,而這樣的擔憂使他不能在公事上全力發揮;為此他必須先緩下這段感情,儘管他愛蝶兒至深。「我去跟他說!」
蝶兒衝動地想站起身。
「蝶兒,別去了,這事已成定局。」而且是由他決定的。
「我再去跟他談一次,說不定他會無條件幫你。」
「你真願意幫我?」
「嗯。」
「謝謝你,蝶兒。」
得治一聽到蝶兒的話,開心地點頭,他當然不希望女人涉及公司的事,可現在不同,他希望蝶兒能說服水墨,因為他很清楚水墨對他的未婚妻有著莫大興趣,只要是男人都可以發現到這一點,而他不笨。
看著蝶兒,他有種感覺,或許他們之間會因為水墨·莫裡西斯而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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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得治·威利談過後,蝶兒再次瞞著潔西,在隔天一早去了水墨·莫裡西斯的公司。
「小姐!請問你找哪一位?」
蝶兒一來到櫃檯,一位小姐即合宜、有禮地站起身。
「我想見水墨·莫裡西斯。」
「水墨先生?」
「是的。」
「這恐怕有點困難。」櫃檯小姐面帶憂色地看著她,「水墨先生平日不上公司,我們無法為你通報。」
「那他的住處呢?」
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見到他,這是她答應得治的。
「小姐,很抱歉,我無法告訴你。」
櫃檯小姐不願開口的坐下身子。
就在蝶兒想要繼續詢問的同時,一道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你為什麼在這裡?」
水墨在走進公司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個熟悉的紅髮的女子真是她嗎?而當他走近她,過近的距離將她的氣息傳給了他。
「是你?」
蝶兒轉身望去,就見水墨西裝筆挺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他一旁還有一位她在訂婚典禮上見過的先生。
水墨看她一身優雅的連身套裝打扮,頗感興趣地打量了起來,這樣的套裝不適合她,款式過於利落,而她精緻的五官顯得嬌柔,只適合在男人的保護下生活。
「你要跟我談得治·威利的事?」水墨不用想就能猜出她來的原因。
「你知道?」
這時水墨朝她走近,而蝶兒則在還來不及後退的同時讓他環住肩頭,「或許你是來談我跟你的事。」
「我不是!」
急忙否認的她因水墨的話而紅了臉,一旁的史第則是看得有些迷糊,不過他不過問。
「水墨,你還打算加入會議嗎?」
這是他們今天會出現在公司的原因。
「不了,我跟她還有事要談,你替我出席。」
語畢,他不讓蝶兒有任何再開口的機會,硬是摟著她朝一旁的電梯走去,那模樣讓史第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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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進入水墨的辦公室,蝶兒很快地掙開水墨·莫裡西斯的鉗制,跑至離他最遠的角落。而水墨也不強迫她,反倒是優閒地走至辦公桌前倚著桌角,看向佳人。
今天的她將一頭火紅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配上純白套裝,那清盈的模樣美得誘人。
「你今天很美。」
千年前的她美得令他動心,而千年後的她依舊令他心動。
「你不要說這種話。」
他們之間根本沒什麼關係,可他卻偏要這麼說。
「我記得我之前就說過,我要你成為我的。」
「請你別這樣,我今天來是為了談得治的事,你不要為難我。」
水墨一聽到她口中講出得治·威利的名字,不悅地將怒色表現在臉上。
蝶兒因為只顧著低頭說話,根本沒去注意他的臉色。
「你來幫他說情?」
「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幫他。」
「幫他?是他要你來的?」
這時的水墨出其不意地來到她面前,那男性氣息使得她驚慌得連忙想朝後退去。
「不是,是我自己決定的。」
「真是你自己想幫他?」蝶兒在他的脅迫之下除了點頭之外,沒有說什麼。
「告訴我是或不是?」
水墨將她的臉抬起,要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幫他沒有錯。」儘管得治的表現使她感到失望,她還是要幫他。
「那麼你要怎麼幫呢?」
水墨不理會她伸手想推開她的動作,只是一再地加強力道在她下顎處捏著,那力道弄痛了她。
「你放開我!」
蝶兒在他的強硬下有些失措,特別是當他將自己擁入懷裡時更是如此,而水墨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掙扎。
「你不是想幫他嗎?」
「你願意?」
原本正掙扎著的蝶兒一聽見他的話,馬上停止所有的反抗,帶著希望地看著他。
「那就要看你同不同意了。」
「同意什麼?」
「當我的女人。」
「什麼?」
蝶兒吃驚地怔愣住,回過神後使力地掙脫出他的懷抱,來到牆邊縮著身子。
「你不可以這樣要求。」
她已經是得治的未婚妻了,她不會背棄得治。
「那麼你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失敗吧!」水墨說得好不無情,同時走至沙發前坐下,完全不在意她的恐懼。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我們根本不認識。」蝶兒有一股預感,得治今天所遇上的問題皆與她有關,更可以說是因她而起。
「那是你的認為。」水墨伸出手,「過來,若是你不願見他失敗,就過來告訴我你同意我的要求。」
太過分了!他的霸道使蝶兒多想要開門離去,永遠不再見他。可她知道不行,她知道只要這一走,誰都沒有辦法救得治的公司了。
「給我時間,讓我想一想。」她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一個可以不讓自己感到罪惡的理由。「不行,現在就回答我。」
「求求你。」
「我說了,你可以幫他,而現在你就得做出抉擇,我沒有時間等待。」
眼前的大掌伸向她,而蝶兒只是睜大眼地望向他,似乎當他是惡魔般想躲開;但最後,她只能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
水墨目光冷凝地盯著她,他不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願意。」
她不能眼看著得治失敗,她一輩子會良心不安。
當她的手碰上水墨的手掌時,那有力的手掌立刻將她拉進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他已霸道、粗暴地吻上她的唇,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消去所有她引起的怒意。
而她在一陣反抗之後,早沒了力氣地由著他,任他吻至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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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蝶兒答應水墨·莫裡西斯的要求,回到家後,神情異狀的她令潔西擔心不已,而她則是要潔西別詢問便獨自上樓,將自己關在房裡,不管潔西怎麼敲門她就是不去應門。
她竟然答應了,答應了他的要求,而接下來她又該怎麼跟得治開口說明呢?
哭倒在床上的她忍不住地想起就在不久前,水墨是如何與她親暱,而她又是如何的回應他的吻。
撫著唇,上頭還有些許他殘留下來的氣息,儘管那熱度已退,可她到現在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火熱。當他的唇沿著她的唇直往她頸間遊走時,那雙有力的大掌更是霸道地將她摟進懷中。
「別反抗我。」
當她不安又恐懼地想伸手阻止他的動作時,水墨以堅決的目光及輕柔的口吻讓她明白此時的她是沒有反抗的餘地,惟有服從他。
「我怕。」
「怕我?」
她是該怕的,在他失去她整整千年的歲月裡,她帶給他的,竟是已與另一個男人有了婚約,他的怒火自是不在話下,儘管現在他擁有了她的人。
蝶兒只是咬住下唇,一句話都不說地低下頭,而她的沉默使水墨停住所有的動作,他想知道,此時在他懷中的她是否真屬於他。
「抬頭看我。或者你要我再繼續,那麼我將不會停下來,不管接下來你願不願意。」
這樣威脅的話語使得蝶兒連忙抬起頭,那早已滿是淚水的眼眶裡更含著過多的控訴,為他的霸道而感到委屈。
「為什麼哭?」
她本來就是他的人,而他也尋了她千年。
「為什麼是我?」
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落在水墨抬起想撫去她淚水的手背上。
淚水像火一般灼了他的肌膚,使他握緊拳頭地重捶一旁沙發的扶手。
「你是我的女人,我會一再告訴你這點,要你永遠也無法忘記。」
蝶兒因他的話淚水落得更急,「得治……」
在她感到這股來自水墨身上的無形壓力時,使她想起得治的溫柔,而那也是為何她同意與他結婚的理由,而今她卻注定要失望。
「不准你喊他!」水墨一把推開她,也不管她是否會因為他的粗暴而受傷,轉而起身地大吼:「出去!馬上走!」
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否則他怕會傷了她。
在他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同時,惟有先支開她。倘若傷了她,那不是他所願意,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想與她再續那段未了的情緣。
「啊!」
他的重重一推,讓蝶兒跌倒在地,一個不小心竟撞上身邊的桌角,疼得她幾乎要昏了過去,但她硬是咬住牙關地忍住那劇烈的疼痛。
「馬上離開。」
水墨沒有回頭看她,只是背向她等著她離去。
蝶兒緩緩地由地上爬起,她的腿已扭傷,痛得教她直冒冷汗。
「你會反悔嗎?」她一定要確定這件事。
「我從不反悔,而你也別想逃開我身邊。」
他話說完便轉過身,只見蝶兒正忍著痛楚朝門邊走去,那倔強的模樣使他再次爆發怒火。
「該死的你,受傷了為何不說?」
水墨一方面氣惱自己的粗暴,一方面又心疼她的傷。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他快步地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你不要碰我……」
「乖,別哭,是我不好。」水墨很溫柔地哄著,捨不得地將她摟得更緊,似乎要將她給嵌進懷裡。
「痛,會痛。」
水墨將她放開,讓她平躺在沙發上,蹲下身小心地想為她檢查;也在這時才發現,在她白皙幾乎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早已瘀痕一片,怎麼都難以想像那已為她帶來了多大的痛楚。
「該死!」
無法控制的他再次吼出了咒罵,而這也讓原本躺在沙發上的蝶兒驚得直看向他,生怕他會再有其他什麼舉動。
「你又生氣了?」
他的怒火來得如此之快,讓她措手不及地無法承受。先前他所顯現的那股溫柔,一股教她感到十分熟悉的溫柔早已消失,可她卻為他擔憂自己的傷而揪緊了心。
「我沒有生氣,先告訴我還有哪裡痛?」
蝶兒迷惑於他憂心自己身上的傷,他為她焦急不已的表情是不容欺瞞的,藏於鏡片後的眼神正寫著不捨,這是她在得治身上所沒有見過的。
在他想幫她掀開裙擺時,蝶兒伸手阻止了他。
「我沒事。」
已急得坐起身的蝶兒正與他相對,那急壓住裙擺的動作使水墨不願再強迫她。
「真的沒事?」
「嗯。」
水墨溫柔地撫過她的唇瓣,「喊我的名字。」他渴望著,在經過如此之久的等待之後。
「你的名字?」
「沒錯。」
「水墨·莫裡西斯?」蝶兒小聲地試探說出口,生怕自己說錯了。
「不,只要喊我水墨。」
「水墨?」
蝶兒很自然地隨他說了一遍,讓水墨情不自禁地想吻住她,可他沒有,只是站起身。
「我可以走了嗎?」
「我讓史第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准反駁我。」他只要她的順從。
「是。」
在水墨要史第來之前,他又開口說:「記住你答應我的約定。」
而這句話使正要走出他辦公室的蝶兒再次心情沉重,而後她靜靜地開門並且將門給關上。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