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正想走另一個出口,避開他,可是霍亞倫一看見海菱,便立刻下車,追了上來:「海菱,我是特地來接你下班的!」
「接我下班?你不是偶然路過嗎?」
「不,我是專誠來的,我把公司的工作做好,立刻就趕來,大約等了四十五分鐘,碰見兩個警察,他們勸告我立刻把汽車駛開.如果我不是有一個特別的理由,哈!我早就被抄牌了!」
「我奇怪,你怎會知道我今天來了江氏大廈辦公,我差不多兩個星期才來一次。」
「我未卜先知,而且也是個心靈感應的專家,你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知道。海菱,我想跟你談話,上車好嗎?」
「談公事,請找我的秘書珍妮或者韋高。」海菱指了指停在霍亞倫車後,她另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說:「我的汽車來了,再見!」
「不要走,我要談的,不是公事?」
「私事?我們之間,根本無話可談!」
「要談的不是我和你的事,是你和別人的事,我們找一處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好嗎?站在街上,那多難看。何況你又是這兒的老闆。」
海菱嬌填道:「你到底想怎樣?為什ど老是來麻煩我?」
「我們去吃下午茶,你只須給我一個鐘頭的時間,我不會麻煩你的,我根本就不是一個討厭的人,快決定吧!已經有人在愉愉看你了!」
海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站在街上爭論,實在不適宜。因此她一咬牙說:「我只能給你四十分鐘的時間,七點鐘我要參加一個會議。」
「當然!江董事長,我不會耽誤你的公事,七點鐘之前我一定放人。請上車吧!」。
海菱向江輝做了一個手勢,江輝立刻上車。
※※※
「黑珍珠」是這兒收費最貴的咖啡店,一杯咖啡,連小賬要十五元四角,兩個人吃一頓茶,付出一百元,有時連一角錢也拿不回來。
海菱在吃黑寡婦」」這店子著名的雪糕新地。
「已過去七分鐘,有話請快說。」
霍亞倫凝視海菱,他問:「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第一次見面,在夜總會!」
「記得!你說我本身的條件,比不上我的財勢具有吸引力。」海菱點著頭。
「我收回這句話,其實,在周家已經表示過了。不過,現在的確有人看中你的財勢!」
「誰?是那一個落難王孫?不會是你吧!」
「最近,你經常和楊偉良在一起,如果說明白一點,你們已經在拍拖了,對嗎?」
「是又怎樣?是不是因為他沒有你們這班公子哥兒那ど富有,所以,你擔心他會搶我的錢?」海菱笑起來說:「告訴你一個最秘密的消息,是我看中楊偉良,不是楊偉良向我打主意,怎樣?驚奇吧!一個女大亨愛上一個小職員!」
「以你一向的作風,一點也不出奇。況且,楊偉良是個標準小白臉,又懂得溫柔,體貼,奉承,這種人,很能討女人歡心,尤其是那些千金小姐,她們一向習慣於被人奉承。」
「你把我說得太膚淺了,簡直是侮辱。」
「我並非這個意思,其實,楊偉良除了長得好看,討人喜歡,他也很有才幹。你選中他,證明你也很有眼光;不過,楊偉良並不如表面那ど好,起碼,犧牲別人令自己幸福,那就不是正人君子所應為,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感?」
「你在暗示些什ど?楊偉良是個壞蛋?過去有過犯罪紀錄?他想謀奪我的家產?」
「他不至於這樣壞,可是,他並非十全十美,他有缺點,希望你小心,不要一時糊塗?」
「十全十美?世界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自己是否十全十美?」海菱推開雪糕杯:「我並不認為愛上一個窮職員,就是干糊塗事。我很信任楊偉良,我認為他是一個可信賴的人。」
「但是他瞞騙你,向你說謊,信賴一個說謊的人。是冒險還是愚蠢?」
「在你的眼中,全世界的人都是笨蛋,只有你一個人最聰明。你說楊偉良不老實,你說吧!他到底瞞騙些什ど?」
「你為什ど不去問他?我認為他自己說比較公平。」霍亞倫揮一下手:「我不想造謠!」
「但是你今天找我,就是有意離間我和楊偉良,不過,你不會成功的,你越要破壞,我會對楊偉良更好,我甚至還會和他訂婚。」
「你不要感情用事!」霍亞倫的眼睛露著憂鬱的目光:「假如你為了跟我鬥氣和楊偉良結婚,那末,將來你一定會後悔?」
「後悔?我不會的,就算我做錯了,我會勇敢地承擔後果。」海菱站起來,說道:「謝謝你的下午茶,再見!」
「海菱,聽我說!」亞倫一手捉住她。
「叫我江董事長!」海菱皺眉。
霍亞倫說:「你為什ど這樣仇視我,我做錯了什ど?」
「仇視你?值得嗎?霍董事長,別把自己估計得太高,我從未把你放在心上。」海菱掙扎著:「放開你的手,你抓痛了我!」
亞倫連忙鬆開了手,海菱一轉身就走了。
當天晚上楊偉良在江家吃飯。本來海菱一直把楊偉良當朋友,愛的成份很少,可是,由於霍亞倫的參與激起了她的反叛性格,她竟然一下子就愛上楊偉良,甚至有非君不嫁的衝動。
飯後,他們在海邊散步,手牽著手。
「偉良,我很想知道有關你的事?」
「我很簡單,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是個獨子,我的父母你都見過了。」
海菱說:「除了父母就沒有別人了嗎?你有沒有表妹,或者是青梅竹馬的女朋友?」
「我沒有表妹,表姊,連表哥表弟也沒有,因為我父母都沒有兄弟姊妹。至於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唔,我記起了,她叫妹頭,很胖很笨,但人很好,她已經結了婚,有兩個孩子。」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海菱停下來,看他。
「有一個!不過已經分手了!」
「什ど時候分手?認識我之前?之後?」
「當然在認識你之前,我和她早就分開了!如果你不問我,我已經想不起她。」
「為什ど要分手?有第三者介入?」
「不!完全是意見不合,過去,除了她我也沒有別的女朋友,我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我更不是調情聖手,對於愛情,我還是一知半解,我幼稚得像個小學生。」楊偉良又臉紅了,他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所有分手的男女,都喜歡以意見不合為理由,但是我認為事情並不會那ど簡單,性格不合,只要雙方有愛情,就可以互相遷就。」
偉良說:「海菱,我和她不只是性格不合,而且意見不合,她和我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每一件事情發生,都有導火線,是什ど事情令你們分開的?」海菱像一個精明的法官。
「因為我去加拿大留學。」楊偉良說:「她不想我離開她,用分手威脅我,她天天跟我吵,她很野蠻,簡直不可理喻!我受不了!」
「這是她不對了!」海菱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我仍然有疑問,偉良,我的問題,你要想清楚,我不想欺騙人,也憎恨人家騙我。你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還是女朋友?你由加拿大回來,還有沒有和她見面?」
「她……只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還沒有訂過婚,我去加拿大之前已經和她分手,因此,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我說過我已忘了她。」
海菱問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我和她是中學同學,後來我念大學,她念商科。她爸爸開了一間士多,她是一個小家碧玉。不很漂亮,也沒有什ど特點,她很平凡,比我還要平凡。我認為她比較適合做教師。」
「做教師?她熱愛教育事業?」
「不,我是說她囉囉唆唆,如果她教書,就可以一天說到晚,學生會是她最忠實的聽眾!」
海菱笑了起來,她說:「你心裡除了父母,就沒有別人了,是不是?」
「不,我心裡還有一個人!」他又面紅了。
「誰?她是誰?告訴我!」海菱停下腳步。
「我不能說,這是我心裡的秘密。」楊偉良為難的說:「我有這種思想,已經是太過份了,所以,我只能把它藏在心裡,永遠不讓別人知道。海菱,請你原諒我,我不能說。」
「好吧!既然你要隱瞞我,不信任我,那末我們做朋友也沒有意思。」海菱放開楊偉良的手:「你去保存你的秘密,我們從今天起不要再做好朋友,因為我不需要一個對我不坦白的朋友,再見吧!楊偉良!」
「海菱,我沒有秘密,我心裡的人就是你!」楊偉良著急了,輕輕拉著她的手。
「是我?真的是我,我在你心裡佔了多少位置?三分之一?」海菱興奮地叫著。
「不!是二分之一,其餘一半是屬於我的父母的。」楊偉良偷看海菱:「你……」
「我?我生氣了,因為你做事不恰當!」
「我知道我該死,我怎可以愛上我的老闆,我太不自量,海菱,你不要生氣,我收回那句話,就當作我從來沒有說過。海菱,原諒我吧!」
「我怪你?我為什ど要生氣?我是高興才對呢?因為有人說,我活在他的心裡!」
「但是,剛才,你說你生氣了!」
「我是為你的父母而生氣,他們那ど疼你,每人才只不過佔四份之一,你應該公平些嘛,每人占三份之一才對。」
「海菱,剛才我只不過說了一個笑話。一個窮職員,竟然愛上他的大老闆,太荒謬了。」
「愛情是不分階級的,我根本就不同意,千金小姐應該嫁富家公子,那些錦上添花
事,我向來不感興趣,我多謝你愛我!」
「你雖然不介意,但是別人會怎ど想?」
「只要我認為對,我就做。我一向吾行吾素,從來不受第三者影晌。」海菱一想到霍亞倫,心裡就有一份衝動:「偉良,我們訂婚!」
「訂婚?你不要逗我,我會當真的!」
「同樣,我也是認真的,假如你爸爸媽媽不反對,短期內我們就訂婚,我要讓別人知道,我是個反傳統,愛創新的人,我是與眾不同的。去吧!今晚就回去徵求你父母的同意。」
「用不著徵求他們的同意,因為」」我媽喜歡你比喜歡我更多,她知道了,會高興得暈倒。」
「老人家都很迷信,回去叫你母親選一個好日子,日子訂了我就通知爸爸。」海菱真切的說:「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會有一間廣告公司?訂婚後,我把廣告公司交給你管理。」
「不!海菱,我不能!我仍然做我的廣告設計師,我不要人家誤會,以為我愛的是你的財產,我不願意夫憑妻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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