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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的獵物 第八章 作者:林淮玉
    這是一家氣氛好、燈光佳的法式餐廳,室內洋溢著醉人的音樂,若是能與多情的情人共享此刻,不知是如何的美好。

    褚巖並未為今日的約會而特別穿著,他不認為有此需要。他一向忠於自我,不想勉強自己做虛偽的事,他帶著看老朋友的心情而來,沒有預設立場,純粹是以平常心面對。

    倒是心情緊張的杜鵑,盛裝出席,美得令人不禁多看一眼。

    七年不見,這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當初是杜鵑提出來的,他勉強同意,如今杜鵑想見他,他沒有意見。從起初的相見不如不見,到不妨一見,他的心情是經過一些轉折的,不過這些轉折褚巖並未細細探究,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心裡多了一個姜梨,因為姜梨讓他在不知不覺間走出了杜鵑帶給他的傷害。

    「你沒多大改變。」杜鵑看著他,手有些顫抖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七年了,怎麼可能會沒變?」他心情輕鬆得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複雜情緒。

    「你看我呢?」她放下咖啡杯,緊張到無法好好喝下一口咖啡。

    褚巖淡然一笑,「你希望聽到我的讚美嗎?」

    她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你不想再稱讚我了?你以前每天總要說一些好聽的話讚美我的。」

    「你還想聽嗎?」

    「想,很想。」她承認自己有些過於沉醉過去。

    「可借現在的我已經說不出那些話了。」褚巖老實的說。

    杜鵑有些受傷地看著他,「你是不再說給我聽;還是不再說給所有的女人聽了?」

    「這有什麼分別?」他看著她,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想我們之間需要更瞭解彼此。」她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她裡裡外外地翻看他的手心和手背,接著將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摩挲著!表情透出無限眷戀的神采。

    好大、好溫暖的手掌!七年前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懂得好好把握眼前這男人?她在執著什麼?

    褚巖並未抽回手,他覺得神奇的是,當她握住他的手觸摸她的肌膚時,他居然沒有當年的悸動,心裡一片平靜。

    「巖,我後悔了,我好後悔啊!你肯不肯原諒我?」她心碎的朝著他喊。

    他的手掌突然觸到一片濕潤……

    是她的淚,後悔的淚。

    「我已經原諒你了。」褚巖並沒有預期到會面對淚流滿面的杜鵑。

    「我好想時光能夠倒流,回到七年前,我一定不會那樣待你!我一定是瘋了,你這麼好的人我怎會捨得放手?我並不想失去你的,可是我就是任性;巖,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她一流淚就止不住。

    「你是很任性,你一向都是這麼任性的,不過我已經不怪你了。」

    杜鵑心裡一陣酸楚,原來自己真的塵緣未了,她還過不了這一道情關。

    「我還愛著你,怎麼辦?」她不想掩飾。

    聽了她的表白,褚巖微微皺了下眉,就在她說出愛意時,他把手掌從她的臉上抽走。

    她一呆,心痛的看著他。

    「我想你是開玩笑吧?」

    杜鵑搖搖頭,話裡有著無限的真誠,一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這七年來,褚巖不是沒想過有一天也許杜鵑會後悔她七年前的一意孤行,可卻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希望杜鵑不曾後悔過她自己所下的決定。

    「我想我們現在並不適合談論這些事。」「你不想我嗎?」她仰起淚眼看他。

    褚巖顯得有些為難。

    「你是不是有了新人,所以忘了舊人?」

    杜鵑好勝的個性就是要把褚巖逼到不得不表態的地步。她發現自己快要不認識現在的褚巖了,他以前不會這麼對她的,她在他的眼裡已經找不到溫柔了。

    「什麼新人、舊人?」

    「我很敏感的,你外表沒變,可是內心其實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巖了。」杜鵑難過的看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褚巖依舊淡然以對。」她淒苦一笑、笑中有淚,「你心裡有了別人,對不對?」

    「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他否認。

    「姜梨不是你喜歡的女孩嗎?」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但是褚巖冷淡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就這樣被人拒絕。

    「姜梨是翔的秘書。」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聽說你們認識了七年,最近才重逢的,你們現在在一起?」她不想問,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褚巖真截了當的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你就這麼保護她?」

    「不是保不保護的問題,今天我不想談姜梨,你為什麼一直問她的事?」褚巖有點不高興。

    「菁蔻告訴我姜梨七年前偷了你的皮夾,你放了她一馬。」

    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與杜鵑七年一別,她當然不能說完全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褚巖有些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她,他不知道七年前的自己是被對她的幻想所蒙蔽,還是她真的變了。

    「你真殘忍。」褚巖冷冷地道。

    杜鵑心中一驚,因為他眼裡有她不曾見過的輕視。他居然輕視她?褚巖不曾這樣看她,他這樣的表情已傷害了她。「我是殘忍,不過我沒說錯不是嗎?姜梨確實做過小偷。」

    「那是陳年舊事了。」褚巖搖頭不願多談。

    「她真是幸運,做錯事了還有人不斷地為她說話,而我不過做錯一個決定,就被你判了死刑,你對我根本不公平!」

    倏地,他站起身。

    「我還沒說完,你不可以走。」杜鵑慌張地大叫。

    「不說了。」他有些嫌惡的看她一眼,這是他從前不可能對她做的事。

    今天見面的結果遠遠比她所預期的還差,杜鵑知道自己不該沉不住氣的。

    「別走,我沒開車來,你得送我回家。」

    「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我們大久沒見面,對彼此的認識有些誤差.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就不送你了。」褚巖二話不說的拒絕她。

    杜鵑完全役法子反應過來,他要走了?那豈不是表示她在這次的會面中成了一個失敗者?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她也跟著起身。

    「等我有空吧。」說完,他買了單,然後往門口走出去。

    杜鵑急忙追著出去,楚楚可憐的說:「什麼時候你才有空?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以前我想什麼時候見你就什麼時候見你,現在為什麼要等你有空?」

    她就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準備賴在地上大哭大鬧一般。

    「因為我現在和你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以前我處處遷就你是出自於我對你的感情;我想你可能對我現在的心境不是很瞭解,所以才會對我有不適當的期待。」他走向停車位,打開車門,他發現他現在對杜鵑已經能夠狠下心了。

    他覺得很驚訝,他不知道他可以這樣,因為他曾經為了杜鵑的出家,害怕將永遠失去她而失魂落魄;可是現在他都快不記得當年的他是什麼模樣了。

    「巖,我不想失去你。」

    「太遲了!七年了,你應該早一點醒悟,而不是等到我冷了心才出現。」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傷你的心,我現在也很傷心啊,你已經傷得我很深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打平了?」杜鵑埂咽的要求。

    「杜鵑,感情的事不是可以討價還價的。」褚巖不苟同她的說法。

    她快步的坐上車、以一種失了尊嚴的方式求他:「巖,你是我手上的第一個糖人兒,你不可以不要我,我除了你,沒喜歡過別人,你不要我的話。我一定會死的,我會死……」

    他歎了口氣,認真的說:「杜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不可能有什麼了。」

    杜鵑難過極了,不再開口說話,突然,她像是猛然驚醒似的吶吶道:「我到底在做什麼?我是不是瘋了?」她旋即下車,跑過馬路攔了輛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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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近下班時間,氣候又冷又濕,沒人想在這種天氣下加班,人人無不歸心似箭。

    姜梨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昨天晚上褚巖並沒有和她聯絡,其實她心裡已有了底;這樣也好,她是為了報思而來,如果褚巖能夠和他喜歡的杜鵑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他能幸福就是代表她也擁有幸福。

    「你又在發呆,我算過了,你今天總餓了八次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一個只會發呆的秘書了。」

    褚翔丟了一顆橘子到她的面前,害得姜梨嚇了一跳。

    她回過神,「對不起。」

    「褚巖昨天和杜鵑見面了,你想知道他們聊些什麼嗎?」

    她搖搖頭。

    「膽小鬼!」他斥了句。

    「不是膽小,是知道了對我也沒有幫助。」姜梨拿起橘子放回他的桌子。

    「幹嘛?要我餵你啊?」褚翔乘機抓住她的手,輕浮的說。

    她抿了下嘴,掙扎一下。

    「來,我免費餵你。」他剝了一片橘子,作勢要餵她。

    她躲著,他追著;她避著,他逼著。

    他的手略使勁,她的身子立刻往他身上一靠,躺進他懷裡。

    姜梨驚叫一聲,拼了命要起身。

    他的嘴卻不安分的湊近她,喃喃的說:「你真是美,一種令人驚歎的美。」話一說完,他便低頭封住她的唇。

    一切發生得大匆促,她想逃開卻來不及……

    直到他滿意為止,他得意的抬起頭,詭異的笑,「真好,有觀眾在場。我親愛的大哥,你女人的初吻被我奪走了,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啊?」

    姜梨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完全凝結了,她抖著身子回頭,迎上褚巖冰冷的眼神。

    如果眼神會殺人,她已經死了,死在他的眼神之下。

    她顫巍巍的從褚翔的懷裡爬起,慌亂的看著盯住她的黑眸,像狼一般深沉的黑眸。

    「過來!」褚巖命令。

    姜梨回過神,雙腿發軟的走向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摟住她的纖腰,問道:「要走了嗎?」

    姜梨如行屍走肉般的點點頭。

    「去拿東西。」褚巖再命令道。

    她乖乖的去拿皮包,無意間瞥見褚翔不懷好意的笑,她心一凜,不知如何面對陰暗不定的褚巖,腦中一片空白。

    「還有五分鐘下班!你現在不可以走,我這裡還有一份文件,你要把它打完才能走。」褚翔厲聲道。

    姜梨看向褚巖,後者只是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她知道他準備看她怎麼反應。她咬了咬下唇,心一狠,就算是會丟了工作,她也不能留下來。

    「褚巖,我還是強過你,女人的初吻也是很寶貴的,僅次於初夜,真是可借,你太快進來了,不然我很可能一併解決姜梨守了二十二年的初夜。」褚翔邊說邊悶笑。

    「你最好把嘴巴放乾淨點。」

    褚巖衝了過去,蠻勁大發,狠狠的朝褚翔擊出一拳,正中他的右頰。

    褚翔先是一愣,接著站起身要反擊。

    姜梨衝過去抱住褚巖的身體,擋在兩人之間,驚駭的大喊:「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打架……我們走好不好?」

    「正好,我老早就想跟你打上一架了,來吧!我們現在就來打一架,我不相信你能打贏我!爸真是偏心,明明都是兒子,可是他卻不把我放在眼裡,好像我不是他生的,我媽得寵又怎樣?像你媽不得寵,爸卻偏偏重視你!」

    褚翔把所有的不滿一古腦兒的發洩出來,這些事褚巖並不是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想這樣,可命運就是這樣無情,安排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姜梨搖搖頭,眼淚立刻掉了下來,「不要,求求你,巖,不要打架好不好?我拜託你不要打架。」

    褚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說:「今天的事,我希望別再發生。」

    「我不能保證,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難保不會情不自禁。」褚翔不受教的冷諷他。

    「你別把自己說得像禽獸!」褚巖忿然的斥喝他。

    「人不就是禽獸嗎?是你自己不懂得享受身為男人的好處。」褚翔壞壞一笑。

    「那也要人家願意。」

    褚翔看向姜梨,「我看她剛剛滿享受的。」

    姜梨臉色蒼白的倒抽一口氣,「你胡說!」

    「我只說實話,女人的初吻能像你這麼享受的,老實說並不多見。」椿翔豁出去了,乾脆故意這麼說。他的心裡有太深的積怨,如果不發洩出來,他一定會得優鬱症。

    「不是的,你為什麼要顛倒是非?」姜梨擰緊了眉。

    「我就是這樣,你們想怎樣?」褚翔不在意地說。

    姜梨鬆開話巖,藏起顫抖的手,轉身走出辦公室。

    這—片混亂不是她能解決的,她不過是恰巧出現在他們兄弟之間,成了紛爭的導火線。

    褚巖壓抑住脾氣,不想在公司上演兄弟鬧牆的戲碼。

    「回頭再找你算帳!」

    褚翔揚起頭,「隨時事陪!」

    從小,在許多方面他都不是褚巖的對手,連打架都常打輸他;二十歲以後不打了,他反而開始鍛煉自己,以備不時之需。現在他已準備好了,他不相信他還會打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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