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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男偷女 第2章(1) 作者:霜降
    「啊!」在拐角處冷不防與人撞個滿懷,樓嵐下意識地道聲對不起,俯下身去撿她一個星期的食糧。被她撞到的人極有紳士風度地替她撿起一包海鮮泡麵,那只修長白淨的手入目,讓樓嵐愣了愣,突然呼吸困難起來。

    偷偷地將視線移上幾厘米,仍是看不到身前男子的面容,可佔據視線那身看慣了顏色的白西服……手上的動作突然加快,她幾乎是用搶的一把抓過男子手上的泡麵,連聲道謝都沒說頭也不敢抬地就越身而過。

    「等等,」有些淡漠的男聲在背後響起,「你的東西掉了……」

    男子的話音突地一頓,樓嵐下意識扭頭朝地上看去,這一看卻差點沒嚇飛了三魂六魄。她原先抓在手中的家門鑰匙正躺在兩人之間的地上,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鑰匙扣上掛著的十字架!

    媽……媽的!

    臉色發白地低咒一聲,她飛快地撈起那串禍害,眼角瞥見男子有所動作,似乎又要說些什麼,樓嵐唯一的反應就是落荒而逃。

    「等……」一個單字消弭在狹隘的巷道之中,被丟在原地的白衣男子有些錯愕地望著那個狼狽的背影,原本平淡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隨即若有所思地移向方才鑰匙掉落的地方。

    樓嵐頭也不回地狂奔回家,「砰」地關上房門又拴上內鎖後,才虛脫地癱在門板上大口喘氣。胸口跳得厲害,自中學最後一次體能測驗後,她的心跳已有很久都沒達到這種頻率了。

    艱難地嚥了一口氣,她突地將手中的袋子一摔,「怎麼辦,被他發現了……」天殺的!那個小十字架果真是他的,早知道就不將它扣在鑰匙扣上了!可自己也實在太笨了,那麼慌張更令人起疑,應該鎮定一點,乾脆就假裝它不是從她身上掉落的也好……

    怎麼可能!上面明明拴著自家的鑰匙!

    「呀!」她懊惱地抓亂自己的頭髮,指尖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輕抖起來。

    不行,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在房中煩躁地踱了幾圈之後,樓嵐突然開始翻箱倒櫃,順便拖出牆角滿是灰塵的行李箱。她無法想像對方找上門時自己能做何反應,不行,她要搬家!電腦過幾天再帶走好了,一會要記得發郵件通知編輯剩下的插圖得緩上幾天……

    眼角瞥見仍立在窗前的望遠鏡,心頭驀地火起。媽的,都是這鬼東西害的!

    害她成了偷窺狂,害她做出偷撿別人東西又被失主逮到的丟臉事情!

    收拾衣物的手轉而拎起鏡筒,就要往窗外扔,眼睛卻被透進窗簾間的陽光刺了一下。

    等等,我在做什麼?神志霎時回到腦中,樓嵐舉著鏡筒的手凝在空中,茫然地望了望床上被自己翻得亂七八糟的衣物。

    她做了什麼?她只不過是在通宵對著電腦後,一如往常地出門採購這周的食糧,然後不小心地在巷口撞到那個人,又不小心地被他發現自己撿了他的東西而已……但她怕什麼?那人又不知道她在偷偷觀察他,即使他真的上門討要失物……還就還呀!我又不是偷或搶,只是不小心見到了覺得它精緻才撿回來的……誰知道是你的呀!

    這樣的心理建設明顯起了作用,樓嵐緊繃的身軀漸漸鬆弛,她摸了摸額頭上沁出的細汗,再度環顧凌亂的屋子,不由苦笑了起來。

    從以前就知道自己比他人更容易緊張,說好聽一點是神經質,難聽一點……就是有病。

    不過去他的,現代人哪個沒有些小毛病?她沒干擾到任何人,一個人也就這樣過了十幾年……

    拜託了,不要再有什麼事來打擾她的寧靜。

    樓嵐筋疲力盡地跌坐在床上,在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之前,縈繞在腦中的念頭是:醒來後一定要把望遠鏡扔了……

    她睡得並不安穩,好幾次都被疑似敲門的聲響驚醒,再細聽時卻又毫無動靜。因為平時習慣了在白天入睡,窗簾自然遮得嚴嚴實實,每次醒時滿室的昏暗令樓嵐無從判斷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但一直覺得困——當然,睡覺總比面對現實要好,於是昏天昏地睡了一個很長的覺,直到腹間的飢餓感令她完全驚醒,激活電腦一看,桌面右下方的數字顯示她已經又睡了一天又13個小時。

    娘的……

    樓嵐全身無力地爬下床來。

    她的另一個惡癖就是,如果現實中發生了什麼令她極為不安的事情,就會鴕鳥般地躲到夢中睡它個幾天幾夜。

    現在,危機應該已經過去了吧?她不確定地望了望緊閉的房門。

    如果真有人上門追討失物的話,也該是這兩天找來了……還是人家已經來過,只是她睡得太死沒聽到罷了?

    甩甩頭,強迫自己丟掉那些能將她逼至絕望境地的悲觀想法,樓嵐拖著軟綿綿的腳步著手解決肚皮大計。

    海鮮泡麵的味道從來沒有這麼香過,因為懶,她一直都習慣買同一種口味的泡麵。將海碗吃了個底朝天,喝湯汁時又瞥見被她扔在地上的鏡筒,樓嵐不由頓了頓。

    明明……睡著之前發誓要把它扔了的,可是,沒了它,她就沒法掌握那個人的動靜……尤其是眼下不知對方會否找上門的時候。

    她戰戰兢兢地撿起它,鼓起勇氣將一端探出窗簾,斜坡上的房子漆黑一片,那個人不是睡著了就是還沒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樓嵐一直處在草木皆兵的狀態裡,幾乎是一睜開眼便撲到望遠鏡前,有時坐在電腦前修圖修到一半,突然又神經質地衝到窗前——很痛苦,因為她無時無刻不是在想像著那個人氣勢洶洶地越過斜過斜坡朝這邊走來的景象,結果便是不停地用好幾次發誓要丟掉的望遠鏡反覆確認那幅恐怖的景像是否在實地上演。

    相比這頭的心驚膽戰,斜坡上的房子就如它的主人一樣毫無動靜,那個人一向作息不定。所以當樓嵐在三天後終於發現他的身影時,心臟差點就跳出了喉嚨。

    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小區帶著它在這時刻特有的安靜,男人背對這個方向出現在門前,不知是剛回來還是正要出門。

    樓嵐捂著嘴一眨不眨地注視鏡筒中男子的舉動,看他像往常般俯身察看門邊的花壇,偶爾伸出修長的手指觸碰一兩片綠葉。

    看他直起身。

    看他習慣性地揉揉額前長髮。

    看他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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