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汗問店小二,「靖王爺是不是在這兒啊?」
「是啊,林畫師,王爺在二樓呢。」小二指了指樓上。
「謝謝!」他連忙轉身上樓,一看到丰神俊朗的炎靖就跟友人坐在窗邊位置,急急的跑到他身邊,喘著氣道:「太、太好了,靖王爺,我終於找到你了!」
炎靖笑看著他,「林畫師完成畫了?」
「是,不是啦,我是要說,你要我畫的姑娘,我剛剛瞧見了呢!」
俊臉上的笑意一收,炎靖激動的起身拉住他的手,「你說什麼?!」
「我、咳咳咳咳……」林畫師被他嚇了一跳,竟猛咳起來。
「你快說啊,你說看到她是什麼意思?」炎靖急了,竟搖晃起他的肩膀來。
「王爺?」
「王爺?」
在座還有兩名炎靖的友人,此二人學行俱佳,皆出自名門,至於過去的那些酒肉朋友,說也奇怪,從一個月前他便與他們漸行漸遠,套句他曾說過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也的確定道不同了,他這一個月來不再風流,反而中規中矩的,不是到皇宮與皇上聊民生軍政,就是在家研讀六韜三略,再無涉足花街柳巷,簡直換個人似的。
但他此時的激動也是他們不曾見過的,兩人連忙要他放開林畫師,一面跟小二要了杯子,倒了杯茶,讓老人家喝下。
林畫師順順氣後,總算能說話了,「不就是靖王爺口述要我畫出來的絕色美女啊,剛剛我在大街上,就看到她坐在轎內直往皇宮去了呢!」
話語一歇,兩名友人只覺得眼前一晃,炎靖竟然不見了。
「那是我的馬啊,靖王爺!」
樓下突地傳來一聲大叫,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到炎靖已坐在一匹馬背上,從懷中拎出一錠白銀丟給那名灰衣男子後即策馬離去。
他好激動。真的是她嗎?!真的是讓他感到一日三秋的蘇秦?!讓他朝思暮想、殷切期盼的蘇秦?!
由於守城門的侍衛禁軍早已識得他,因而他一路快馬奔馳、直奔皇宮,連停都沒停。
在進到皇宮內苑後,他這才拉了韁繩,翻身下馬背,一見到一名太監走來,大手立即一抓,「剛剛可有一頂轎子入宮?」
「剛……王爺指的是半個時辰前的事吧!那頂轎子是直接扛到凌妃娘娘的寢宮去了。」
又是凌妃!炎靖濃眉一擰,立即前往凌妃寢宮,但才過曲橋,就聽到一個極為熟悉的嗓音,此時聽來,就像天籟!
黑眸浮現笑意,腳步愈形輕快的往聲音來處走去,一過亭台樓閣,他先看到凌妃,接著映入眼簾的,竟是一身紫紅襦裙、半臂披帛的蘇秦!
淡掃娥眉的她一雙秋水無塵的美眸盈盈閃動,如花似月的容貌更是嬌艷驚人。
「靖王爺?!」
凌妃看到他先是一臉錯愕,接著略微不安的瞥了侄女一眼,就擔心他認出她是蘇秦。
雖然灩晴仍是清白之身,然而一個未出閣的名門閨秀易裝從軍,這事若傳出去,總是有損清譽……
「參見娘娘。」
炎靖上前拱手行禮,但炯亮的目光卻是緊盯著微笑看他的蘇秦身上。她看來可是一點都不怕他!為什麼?至少也該擔心他會洩她的底不是?
蘇灩晴實在沒料到這麼快就會再見到這張臉,不過,她也不怕見到他。以自己此時的身份,相信他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兩人四目膠著,一雙明眸有著挑釁笑意,另一雙深邃黑眸則閃動著狡黠之光,彷彿是對上了。
「娘娘,請問這位是?」炎靖的眼睛還看著蘇秦,話卻是對凌妃說的。
「小女子名叫蘇灩晴,凌妃娘娘恰巧就是我的姑姑。」
她也不囉唆,實話實說。反正她現在等於有了個金鐘罩,讓他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是再好不過了!
炎靖僵硬的扯動著唇角,卻發不出聲音。他太錯愕了!只能將瞠視的雙眸轉向凌妃,無言的詢問:這是真的?!
凌妃是頭一回看到這名風流倜儻的少年王爺有如此瞠目結舌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出來,「很不可思議嗎?但仔細看,灩晴跟我是有幾分像啊!」
炎靖的表情仍沒啥變化。
「灩晴是我娘家那邊的人,更是仁親王蘇旭本的掌上明珠,我與她相當投緣,若非她遠在江南,我還真希望她天天都來宮中陪我……」凌妃自顧自的說著。
此時,炎靖已從震愕中回神,一雙黑眸竄出了怒火,睨視著蘇灩晴。
但她不再怕他了,甚至抬高下顎,直勾勾的對上他冒火的視線。
凌妃一見兩人的目光又黏在一起,原本笑開了嘴,以為兩人一見傾心,但再仔細看,這才發現兩人的眼神不尋常。這眼神不像初次見面,倒像在互相挑釁,尤其是炎靖的眼中還竄著火花……
會嗎?她突然想起一個可能。他是不是認出灩晴是蘇秦了?!
炎靖真的很火。不管蘇灩晴這個天之驕女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去當一名小小兵,但他可以確定,從頭至尾,她都把他當成傻瓜在戲耍!
「娘娘介意讓我跟蘇姑娘私下聊聊?」他的黑眸中有著危險的冷然寒光。
「這……」凌妃不確定的看向侄女,見她點頭後,這才偕同宮女先離開。
「原來……是我小看了你!」他嗤笑一聲。
蘇灩晴沒有否認,眸中的得意之光更加璀璨,但這看在炎靖的眼裡,自然是不舒服的。只不過相信他再來說的一句話,就能讓這刺眼的光芒黯下幾分!
他雙手環胸的睨著她,「既然你也是皇親貴族,我想,讓你居正室就沒有問題了。」
她臉色倏地一變,「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你沒有問題,我有問題,我才沒興趣當你的正室!」
他相信,不然,她可以直接將她的身世告訴他,但現在他既然知道了,這就成了一個好消息,至少對他的父母而言,一個親王之女是門當戶對多了!
蘇灩晴不喜歡他現在的表情,尤其那雙眼又出現了那抹玩味之光,好像他又掌握了什麼,「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炎靖緩緩點頭,「我聽到了。但你沒興趣,並不代表就可以否認我碰過你的事實。」
她臉色刷地一白。「你不會……你不可以,那是小人的行為!」
「小人?!」他一臉可惡的笑,「我從來都不是君子。」
「你!」她氣得語塞。
「所以呢,我們來賭一賭,一旦凌妃娘娘得知我們之間的親密事跡,會不會作主把你指給我?」
他有這個自信,一女不事二夫,何況她還是親王之女!
但他這一席話卻點醒了她。沒有人可以作主將她許配給誰。她重展笑靨,「好啊,我們就賭,而你也不必浪費時間,現在就可以去找凌妃了!」
還要逞強?「好,我現在就去。」
「請!」
炎靖信心滿滿,沒想到竟吃了閉門羹,氣得他不得不將皇上給搬出來,說出皇上曾給過的承諾。
只是,凌妃在聽完他的一席話後竟陷入沉思,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更是出現懊惱之色,他不由得想起蘇灩晴剛剛那毫不憂心的篤定笑容,心裡竟然忐忑起來。
「娘娘?!」
她長歎一聲,溫柔的向他請求,「我可否請靖王爺別向皇上要了灩晴?」
果然!可是……「為什麼?」
凌妃搖搖頭,不得不將原因娓娓道來,炎靖這才明白他竟然間接幫助了蘇灩晴,讓她得以主宰自己的婚事,當下真有一股想揍死自己的衝動!
然而,理智又提醒了他,「難道連皇上的命令,她也膽敢不從?」
「當然不能不從,君無戲言啊,而抗旨是要誅九族的,然而……」真的好為難啊,她這下真是騎虎難下了!「靖王爺,皇上對你有承諾,可我對灩晴也有承諾,我不能失信於她啊,你若是去跟皇上要了她,我這承諾不就……」
原來,他明白了。「但我跟她幾乎有了夫妻之實!」
「我知道,你求見我時就已說明白了,可是……」她咬著下唇,直視著眼前這名獵艷無數的花心王爺,「基於愛護灩晴的心,我真心希望王爺可以將兩人在軍中的事給忘了,除她之外,任何官家千金,甚至皇家公主,只要王爺……」
「娘娘說了這麼多,是認為我配不上她?!」
炎靖臉色難看,甚至有種受辱的感覺,他們炎家世代皆居高官,也深受朝中官員敬重,父親因身體欠安,提前告老返鄉,但在之前,可也是皇上倚重的重臣。
而他雖然玩女人玩出名,但這回立功也已扭轉無所事事的形象,何況,他本非醉生夢死之徒,一身好功夫可也是苦練出來的,養兵千日、用在一朝,他的情形不就如此?!
再說了,這一個月他潛心研習兵書,不近女色,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愈想愈氣,乾脆一古腦兒的將心底這些話全說出來。
凌妃知道自己傷了心高氣傲的他,誠心道歉,「對不起,我這話說得太急了,是有欠公允。」
聞言,他的臉色是好多了,「為了讓娘娘安心,我向娘娘承諾,有了灩晴,我絕不再要其他女人。」這一段日子的相思煎熬,已讓他體會到自己陷得有多深。
「王爺是說不再納妾?但男人不嫌女人多,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女人我看得還不夠?」
凌妃看出那雙黑眸中的認真。其實她也不希望看到灩晴一人孤老、蹉跎花樣年華,於是思索了一會兒,作出一個決定,「好,你可以跟皇上要了灩晴,但前提是得先得到她的心。」
炎靖蹙眉。怎麼這個前提給他一種前途多舛的不好預感?!
「算是娘娘求你,行嗎?」
該死的,他突然有點後悔沒有先到皇上那兒要人去,這下子不答應也不成,而這也代表著他有一場硬戰要打了。
「我答應娘娘便是。」唉,萬般無奈。
「謝謝你。」
凌妃感激一笑。她其實藏有私心,因為只有真心相愛的人才能包容、互信、相知相惜,如此一來,她也可以試驗炎靖對灩晴是動了真心,還是只是因為得不到的心態在作祟。
炎靖要得到蘇灩晴的心絕非易事,她這會兒就住在皇宮,皇上、凌妃,再加上一些太監、宮女,想單獨跟她相處已是難上加難了,沒想到她的父母又來湊熱鬧,光看到那黑壓壓的一大群人包圍著她,他就沒啥力氣朝她展開攻勢。
不過,看兵書絕對是有益的,他找到一個「攻心為上」的好計策,而且在「人多時」使用,效果絕佳!
今日,天朗氣清,在皇宮後花園裡,由凌妃作東,備了一桌口味清淡的茶點,有玫瑰、杏仁、松花等糕點四色片再配上絕品好茶,邀來蘇旭本、王珍儀、蘇灩晴一家三口當座上客,至於炎靖嘛,則是「剛好經過」,在凌妃的邀請下,坐到蘇灩晴身旁。
蘇旭本及王珍儀在昨晚入宮時就跟凌妃促膝長談,聊起女兒可以自主婚事一事時,還是表明了希望凌妃能向她柔性勸說,別真的誤了終身。
凌妃自然同意,但卻不好說出炎靖的事,所以此時,他大方入座也好,大家彼此都認識認識,雖然侄女的臉色著實不太好看。
眾人聊著聊著,話題轉來轉去的,終究還是轉到了蘇灩晴的終身大事來。
「娘娘!」蘇灩晴馬上給起頭的凌妃一個眼神,希望她別談這個話題。
但王珍儀卻忍不住訓了女兒,「你這孩子,哪個姑娘不用找婆家的?」
「娘!」她一臉的不自在,又從眼角餘光瞧到炎靖揚嘴偷笑,這讓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差,「娘娘、爹啊、娘,我知道你們都愛我,可是瞧瞧西湖林家的大千金、杜家的二小姐,她們都是聽父母之命成了親,如今不僅連娘家都不能回,丈夫還接連納妾,對她們更是不屑一顧,找這種婆家要做啥?!」
炎靖挑起濃眉,側轉身來,直視著她那張不以為然的小臉。
「再說到我的好友邑月,她膽子小、生性溫順,但皇太后一個指婚卻將她指給鬼見愁的禁軍總指揮使,我想她這一次有膽子離家,除了寧兒陪伴外,也是被逼急了!」
她愈說火氣愈大,話也愈說愈急,在場三位長輩根本就來不及制止她說出這件事。
三人面面相覷,凌妃點點頭,看著炎靖道:「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外傳啊!」
因為事關寧兒公主吧?「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你們切勿擔心。」
只是話雖這麼說,他卻忍不住搖頭。有多少閨女傾心於司宥綸,又有多少王公貴族希望他當女婿,這個邑月真是不識貨!
他搖什麼頭?!蘇灩晴這會兒也知道自己話說得太快。但若不是他厚臉皮的硬要坐下,她說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若不是他礙手礙腳的老跟前跟後,她也許還可以出城去探探她們的下落,如今害她什麼也不能做。
好在父母也帶來好消息,說杜城主的人似乎已掌握到她們的下落了!
話題聊到了邑月,凌妃想著想著,便忍不住歎息了,「其實……因為邑月的離家,司宥綸已經是『前總指揮使』了。」這件事她一直不想談的,因為一樣令人心煩。
「這是什麼意思?」這件事連蘇旭本也未曾聽聞,至於這一個月來常常進宮的炎靖,也的確沒再見過司宥綸。
「皇太后也不知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邑月私下離家,相當震怒,不僅貶了司人人的職,還命令他在她壽誕之前一定要把邑月尋回來,要不就要將他貶到邊疆去當苦役去!」
凌妃在這件事上是使不上半點力,因為連皇上親赴冬宮去向皇太后說情,皇太后也不願改變心意。
「唉!」炎靖煞有介事的長歎一聲。這邑月根本是衰神,可憐的司宥綸!
歎什麼氣?!蘇灩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但就是不肯跟他說話。
她知道他還沒死心,而這莫名的讓她不安,雖然她應該不畏不懼的!
眼神回到凌妃身上,「我不懂,這事明明是皇太后的錯,是她不該指婚──」
「是你不懂!」凌妃打斷她的話,「皇太后老早就命司大人去拜訪邑月,但他遲遲不去,所以,皇太后認為兩人若見了面,邑月就應該不會離家了。」
「他有那麼優秀?」蘇灩晴好奇的問。
「人是冷漠寡言了些,但絕對是人中之龍。」
「是嗎?可是寧兒說他有一張連鬼見了都害怕的醜臉!」
蘇灩晴此話一起,凌妃及仁親王夫婦都只能苦笑,一想到那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寶貝公主,三人的頭都疼了。
倒是炎靖忍不住為曾有幾面之緣的司宥綸抗議,「司大人那張臉如果丑到連鬼見了都怕,那這世上只怕沒有人的臉是鬼見了不怕的。」
在說什麼饒口令啊?她都聽糊塗了!
「不明白嗎?他的臉跟我的同樣俊!」炎靖笑得可得意了。
「什麼?!」她瞠視著他冷笑,「你的臉皮可真厚。」
「是不太薄。」他不介意的回給她一個魅力十足的笑。
這一笑,蘇灩晴竟莫名的有些臉紅心跳,但也因此對自己有點生氣起來。
她倏地從座位上起身,「我想出宮到街上去走走逛逛,你們慢慢聊。」
「太好了,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其他人都還沒應話,炎靖就搶先一步發言了。
蘇灩晴瞪著他,他卻笑臉以對,「這兒我肯定比你熟,我帶路。」
「那我不想去了。」她乾脆又坐下,直接給他難看。
「灩晴!」
座席上的三名長輩都皺起眉頭,尤其是她的雙親,覺得她這行為太不禮貌了。
「這麼不給面子?」炎靖盯視著她,眸中閃過一道挑釁的笑容。
她微微一笑,「感謝厚愛,但我認為應有不少金枝玉葉都想得到王爺的青睞,請王爺另覓紅粉知己,找個心甘情……」
她的話尚未說完,炎靖突然轉頭看向蘇旭本,「仁親王肯定不知道我跟令嬡有著極深的緣份,我們曾同住一個營帳裡、睡在同一張床上,還一起到野溪洗澡,甚至到妓院尋歡……」
「這……」蘇旭本臉色刷地一白,完全說不出話來,王珍儀更是急喘了聲,一手撫著狂跳的胸口,同樣也是發不出聲音。
至於凌妃則頭疼的撫著額頭。她快要暈倒了!
「你!」蘇灩晴的粉臉氣得漲紅,卻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炎靖壞壞的挑挑眉。攻心為上啊!他一笑,卻又大大的歎息一聲,「我真不知道這麼匪夷所思的事若傳了出去,仁親王、王妃還有咱們的蘇大千金不知道還要不要做人。」
「你你你!」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小人!」
「小人?!那這還不夠名副其實,」他揚嘴一笑,突然用力的拍拍手,出聲吐喝起來,「來人啊,本王爺今兒個心情好,打算當個說書人,就說一個千金女扮男裝高唱從軍樂……」
「靖王爺,使不得啊!」蘇旭本夫婦連忙上前制止。
「說不得啊!」凌妃也急搖頭。
他聳個肩,懶洋洋的瞅著一臉陰霾的蘇灩晴看,「那得看她的表現了!」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自己會遇到一個無賴王爺,氣得她差點沒吐血!
「灩晴!」三個長輩都忙著給她使眼色。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壞不得的啊!
真的是逼她就範!她咬咬牙,「好,你到底想怎麼樣?」
「就先到城外去逛逛。」
「好!行!行!」
凌妃、蘇旭本夫婦看著氣呼呼踩著繡花鞋的蘇灩晴,及一臉志得意滿的炎靖相偕離去後,面面相覷。這是否代表兩人的戰事已起?
至於要如何又何時休兵?他們可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尤其是蘇旭本及王珍儀,炎靖爆出的那一段荒腔走板內容,女兒可是全數隱瞞的,這下子……甭說她,就連他們也只能任炎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