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好想哭……
聽到她的哀號,他馬上停下動作。「不想穿?那好,妳自己想辦法。」說完他就走人。
她還是跪坐在地上沒反應。
嗚……她並不是很注重穿著啦,可是叫她變成野人……
聶磊歎口氣轉回來,從她背後彎下身子,越過她的肩膀對她眨眼。
「還是妳要我幫妳換?」他真的挺想的。
她馬上舉起手送他一巴掌,好險他閃得快。
「快換上,我們還有地方要去。」他幫她帶上門。
幾分鐘後,若嬙在房內鬼叫,「那我的內衣內褲怎麼辦?」
他打開了門,「看是要穿我的還是──」
「啊!」她上衣沒穿,而褲子才拉上一半!
「哈哈哈……」帶上門,他倚在門上狂笑。
這女人的皮膚和他畫裡的顏色一樣……
這死男人!若嬙越想越氣,乾脆只穿外衣外褲,拎著褲頭和內衣內褲走出房門。
「我要洗衣服。還有,我要皮帶。」
聶磊忍不住吞嚥幾次口水……說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痛苦的來源,可是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真的覺得還不壞。真的。
他解下自己腰上的皮帶,然後幫她繫上。
哎,這男人雙臂在她腰上環來繞去,他都不會臉紅的啊?若嬙簡直快要哀叫出聲。尤其她手上還拿著內衣內褲……
「還是不行……我再多穿幾個洞,妳拉好褲子別掉了。」他將皮帶抽出。
「啊……」哪有人這樣拉人家皮帶的?!她被他拉得跌到他身上去了。
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更要命的是她沒穿內衣……
「喂,妳也太不經拉了吧……」話都沒說完,他已感受到她的柔軟,馬上又笑了,「不過感覺還不壞……」
「你!」她左手將褲頭拉好,右手將他推開,「快給我皮帶!」
看著她的窘狀,他退開身軀笑著旋身進工具室找釘子,幾番折騰後總算將皮帶洞打好,然後再度來到她身邊要幫她系皮帶。
「我自己來。這你拿著!」
他伸手接住她丟過來的東西,一細看,還真嚇了一跳──
是她的內衣內褲……這女人是故意的!
看她很努力的系皮帶還邊注意他的反應,他將計就計,攤開她的胸罩瞧了瞧,「妳有這麼大嗎?」
「聶磊!噢……」她靠過來要搶,結果腳步一個打滑,她再度跌進男人的懷裡,還把他撞跌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他再也忍不住,抱著她滾出一串笑,「若嬙……哈哈哈………」
她愣了一秒。
這幾年來,她第一次再聽他叫她的名字……
他看著她笨拙的模樣,笑聲未停,將她抱著跪好,動手幫她調整皮帶──
皮帶整整繞了一圈半才圈住她身上的褲子。
「好了。」他起身,也伸手將她拉起。
她頭低低的,不想面對他。
她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他還彎腰幫她撿了內衣內褲,「這下難洗了……」
「還我!」她搶了回來。早知道就不用這招了!原以為他會臉紅害羞愧疚的,哪知道這男人竟是這樣……這樣……可惡!
聶磊牽著她的手,一路狂笑地往洗衣機走去。
☆☆☆
若嬙不敢置信的看著聶磊幫她穿鞋。
聶磊知道她是嚇呆了沒法動,所以他只好認命的彎下腰幫她脫下那雙可能會害她跌死在山裡的低跟涼鞋,然後套上眼前這雙。
「不……」剛剛他帶著她走進這戶人家,還向那個老婦人要一雙鞋時,她就想哀號了。
「喝,還剛剛好……這樣好多了,來。」他像帶著小孩,牽她坐上機車。
媽呀!她的穿著像野人,還沒抹防曬油騎機車……她好想好想死啊……
不好在老太太面前發作,一路飆開後她才狂吼,「你竟然叫我穿這種黑包鞋?!我家又沒死人!」
聶磊早知道這女人會發作,任她在他背後敲來捶去,載著她往山上直繞而上。
繞了好多圈後,她才有所反應。
「喂……你的爛機車上得去嗎?」看來回家的山路還有好一段耶。
「平常是很順,今天載著一頭豬就不曉得了。」
「你才是豬!」她嘴裡罵著,可是沿著山坡上行,林蔭加深,涼風沁心,她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看來她身前那只熊也是。還會哼歌咧……
「下車。」他停車熄火。
她也不多問,乖乖下車,然後跟上他走上更小的石路。
然後小路連進了小溪……
「要涉溪?!」她這輩子一向危險不去麻煩不去,以不痛不辛苦為人生最高原則,現在他竟叫她涉溪?!
可是他人都已經走入溪中了……
「我可不可以在這兒等你?」她就是不肯動。
「可以啊。等會兒替我向青竹絲和龜殼花兩姊妹打聲招呼。」他說得認真,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青竹絲?龜殼花?
若嬙不再囉唆,連忙拔腿踏進溪裡。
十分鐘後──
「聶磊!我為何要和你來涉這種鳥不生蛋的死溪啊!我……噢!」她的腳又拐了一下!
這溪流裡的石頭是抹了什麼?肥皂嗎?
好險她穿的是這雙黑包鞋,不然她一路這樣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恐怕已經送醫院了。
聶磊歎口氣,並不牽她,只停住腳步等地。「慢慢走。」
「我已經夠慢了!問題出在這些石頭!高高低低坑坑疤疤還滑溜溜的……我不會走!」她汗如雨下。
「用腳板!用妳的腳趾去感覺石頭……妳的腳太現代了!」
「我還這石頭太古典咧……你轉行當詩人啦?啊!」又一拐!
瞧她齜牙咧嘴地,他終於良心發現地伸出黝黑的大掌。
她萬分不悅卻也沒轍的將自己的手交給他,然後做怪的把全身的重量壓上。
「妳是豬啊!」他沒被她的力量壓垮,可是嘴巴還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她拋給他一個「我就是豬怎樣」的眼神,然後繼續小心看著腳下亂石。
他沒見過她這樣靈動的神情。她一直給他的是撲克臉,連眼神都死死板板,這兩天下來,她簡直像一本畫冊,鮮活得讓他目不暇給。
她一直是美麗的,但現在,她有生命,而他……更喜歡了。
他握緊她的手,溯溪而上。
其實越往溪的源頭爬她就越有興趣,因為腳下的水流清涼消暑,偶爾還有幾雙不知名的鳥飛過。她抬頭望著溪旁樹葉扶疏,流水鳴澗。
「有水的聲音……」她喃喃著。
「妳腳下就是水。」他還沒打算公佈答案。
「不是!是很大聲的水!」真的越來越大聲……她放開他的牽扶,往前奔去。
「小心……」他才說完就放棄了。跌就跌吧,大不了他背她回去。只要她高興就好。
若嬙奔到前頭去──
果然!溪的源頭就是一個約十層樓高的瀑布!
嘩啦啦的水流衝下來形成一個小湖,小湖的缺口流下來的是他們剛剛走上來的那條溪。
「哇!一湖綠油油!」她歡欣鼓舞的叫。
他微皺眉頭,「綠油油?」
她忘形的拉著他的手臂晃了又晃,「你那幅畫就是畫這兒對不對!我一看就覺得那湖水綠得嚇人、綠得安靜!現在看見果然是這麼綠!哇……」
她再往上走,順著水流,她就這樣走入了湖裡,回頭看他。
她美得讓他說不出話來……這畫面在他的畫中出現過,但她沒看過。
「哇!我總算親眼看見這個湖了!」她像個興奮的小女孩。
他也總算看見他的畫成為真實……他笑著,卻沒讓她發現。
「湖水深嗎?」她再問。
他搖搖頭。
她直接涉入湖裡,湖水因她的侵擾而泛起陣陣漣漪。他爬上溪邊大石,看她安靜的探險,用眼睛將她畫進腦裡。
「我衣服濕了怎麼辦?」她已經弄濕他借她的短褲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穿這件。」
她翻翻白眼。也對啦,反正都是他的。
她真的潛進湖水裡,讓剛剛的一身汗在沁涼的湖水中洗去。
「哇……好舒服!你要不要下水來?」她浮上水面好心的建議,發現他的眼光卻停留在──
「啊──」她沒穿胸罩!
下一秒,她再度沉入湖裡掩住半身春光,可是那個光著上身的男人也應邀下水了!
他朝她走來,湖水的深度只在他的胸膛,她覺得她的心跳聲都快造出一圈圈漣漪了……
他靠近她摸摸她的下巴,舔了舔乾澀的唇,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眸。
她也看著他,發不出聲來。
他將她從水裡撈起,她的冰濕貼上他的乾熱,他讓她的手攀上他的頭,然後狠狠摟住她,吻進她的靈魂裡……
水聲的猛烈比不上他傳來的熱辣,湖水的沁涼也沖刷不下他的火熱。
「聶……」她是真的腿軟。要不是攀著他的頸,她可能已經跌進湖裡淹死了。
淹死和被烈火燒死……後者這種死法比較……甜美。
他解開她的髮髻,讓她一頭秀髮與瀑布媲美。
親吻著她紅熱的頰,舔掉她臉上的水珠,他淡淡地吐了聲,「這水好甜。」
「是我好甜!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她鬆開地想自己站立,但還是軟倒進湖水裡。
他笑著抱起她,卻還是讓她全身浸在湖裡。
「喂!」她雙手想護胸又想抓著他的手臂,忙得不得了。可是和他對望兩秒後,她就乖乖的閉上眼,讓他抱著她一起浸在湖水裡。
他低下頭再度親吻她甜美的唇,當然也沒錯過那在T恤下若隱若現、引人遐思的小突起。
她抱著他,這感覺太虛無太幻妙,太……
他抱著她離開湖中來到湖邊樹蔭,讓她靠在湖邊的軟沙石上頭。
陽剛的手掌在她身上每一寸游移,他褪去她已經濕透的T恤。
她的白皙與他的黝黑形成強烈對比,卻又圓滿交融,無一處空隙。
「皮帶……」他懊惱的呻吟。那個繞了一圈半的皮帶現在要解下,他又停在一番功夫。
她揚起燦爛無比的笑,像水珠在她臉上跳躍。
拉著他的手,她鼓勵地要他開始解套。
他親上他看見的每一滴水滴,直到她額上、肩上都是印記,雙手才甘願的解開她的牛仔短褲。
脫下的那一瞬間,他毫不掩飾的倒吸一口氣。
「妳真的沒穿!」
她狠狠敲他一記,「剛剛你都幫我拿過衣服了還問!」
他埋在她的頸窩裡笑到全身顫抖。
「你真的很討厭耶!」她想推開他。可惡的男人,在這種時候笑她!
他怎麼可能讓她推開他一寸?「乖……」他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角,雙手撫上她的大腿。
「後背痛嗎?」他瘖痖的問。
她笑彎了迷離的眼,「你有別的方法嗎?」
他整個魁梧的身軀貼在她身上。「沒有。」
要他現在停止,他會死!
她眉眼笑得更彎了,纖細美腿抬起……蠱惑著他。
他沒有讓她有太多主動的機會,手掌扶住她的纖腰,然後往後撫摸她圓潤的臀。
沒有太多的步驟,他硬挺的進入她的世界。
彼此的想望在這一刻釋放,兩人極力地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樹影搖搖,水聲嘩嘩,都比不上情人的喘息聲悅耳……
直到用盡最後的力量,他才鬆開與她交纏的手指。她的指甲印進了他的掌背,像她剛剛笑酣的彎月。
他抱她坐在身上,幫她拍掉黏在她背上的沙子。
吻上她的背,他捨不得她比絲緞還細緻的肌膚有一絲損傷。
撫摸的手不停,兩人卻是一句對話也沒有。他們之間該說些什麼呢?陀螺與繩索,拋出去與結合,就是這樣順理成章……
☆☆☆
回到小屋,若嬙一看手機,有六個未接電話。
她走到門外回電話,聶磊已在廚房弄起吃食。
等回完最後一通電話,他已經擺上香噴噴的兩菜一湯。
「食物夠嗎?還是這是一人份?」嗚……這兒連個便利商店也沒有!
「很聰明。」他點頭讚許。「夠吃就好。」
「可你是熊耶!這些光你吃都不夠了,還有我耶!」
他睨她一眼,自顧自地添自己的飯,然後開始吃。
真的是他一人份的!
她趕緊也添上一碗飯,然後往他腿上坐。
用美人計最快了,妨礙他吃飯……
哪知他根本不管她在他身上如何蹭如何磨,照吃他的。
連她小手都在他大腿玩來玩去了,他還是不為所動!
她最後只好乖乖回自己位上卯起來吃──「喂!最後一片葉子是我的!」
他已經送入嘴裡,然後嚼一嚼,亮出白晶晶的牙給她看。
氣死人!
他率先吃完,將碗拿到後面廚房洗淨後來到她身邊,靠著她的小耳朵,極度曖昧的說:「今晚還有很多耗力氣的事要做,當然要多吃些!」
「聶磊!你這只色熊!」
他揚揚眉,捏捏她的粉頰,「我說的是抓蝦………妳想到什麼了?」
什……什麼?!
他狂笑著踏出門,她只好用力嚼、嚼、嚼,把那些飯粒當成那頭熊的肉吞下去。
他真的是頭熊耶!弄得她全身酸痛……
可是,他手掌撫過的痕跡像火一樣印過她的肌膚,留下獨特的觸感,在她的頸她的腰她的腿她的每一個敏感地帶……
她速速吃完飯,到屋外找他。
她發現,黏在熊身上,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