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爽氣候拂得人一身閒懶,偷得浮生半日閒。
非假日期間,傍晚時段難得餐廳內僅有三三兩兩的客人,童日尚坐於餐廳最角落的餐座上發著呆,瞟了眼腕表,估量著一小時後餐廳的生意會達到最額峰忙碌的時刻。
先小憩一下。
本欲打算閉目養神片刻,但才方閉眼,濃厚睡意隨即席捲而來,困得她再也沒有絲毫力氣將沉重眼皮輕掀。
一下、雨下、三下—
四下!笑凝著她酣睡容顏,石入天悄悄坐落於她身旁。
這妮子肯定累壞了吧,好辛苦喔……膠著於她臉龐上的視線似乎再也難以挪移,他托著腮,貪婪著這片刻優閒又美麗的時刻。忽地,後腦勺猛遭一擊重褪,他吃疼皺眉,回首正好瞧見張今圓那張黑煞半邊天的母夜叉嘴臉。他咧嘴一笑,企圖展現親和魅力,無奈卻招來張今圓一記白眼。
「石大少爺,你不待在你家牧場,跑來我家餐廳做啥?」
「噓——」他指了指一旁睡得正甜的童日尚,噓聲制止張今圓那道驚死人的大嗓。
張今圓見童日尚睡得正熟,音量也隨之減小。「你來這裡做什麼啦?!」
「我來見日尚啊!順便來這邊吃晚餐。」端著張可親笑容,石入天再將視線專注於童日尚,不忍見她托腮頻點頭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她螓首輕托靠於他肩上,讓她能有個舒適的睡姿。
張今圖見他對待日尚的疼惜非常,不由得動搖了稍前對他的些許偏見。「你……不會真的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他正色道。
張今圓盯著他嚴肅正經的神情,搖首輕歎。
「隨便你吧……不過我可警告你在先,如果你傷害到日尚的話,我可是不會放過你喔。」愈說愈氣忿,聲調也不自覺地愈揚愈高。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他失笑。
淺眠的人兒因身旁吵雜聲調而逐漸轉醒,她揉了揉乾澀雙眼,在瞧見身旁所坐的人是石入天後,她錯愕地眨眸再眨眸。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剛才沒流口水吧?她連忙伸手擦拭嘴邊。
好險,沒丟臉。她吁了口氣。
「我來這裡吃晚餐啊。」他柔曬,為她撫去掉落於頰邊的一綹發。
「啪」!一掌打落他伸向日尚的魔爪。「小伙子,我可沒允許你這樣碰我家日尚。」噁心死了!做什麼那麼深情款款?!張今圓沒好氣地將坐於內側的童日尚一把捉出。「日尚,客人愈來愈多嘍,快去幫忙。」
「喔。」老闆娘打得好大力耶……他要不要緊啊?好像很痛的樣子。童日尚滿是憐憫地盯著他瞬間紅腫的手背。
「快去啊,還在依依不捨些什麼?!」張今圓推著童日尚往廚房那方走去。
石入天雙肩頓垮。
「不要走嘛。」扁著嘴,伸手扯住童日尚的手腕。「留下來陪我聊天,不然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好無聊喔。」
童日尚錯愕地盯著孩子氣的他,視線再移向他緊握著自己的掌,瞬間雙頰燙紅,欲收回手卻發覺他捉得太牢。
「啪」!又一掌打中他伸向日尚的魔爪,順勢將他的魔爪撥離,張今圓惡狠狠地瞪向他那張無辜又俊美的臉龐。「你當我們這裡是摸摸茶啊?去去去!別來煩我們。」
「老闆娘,你也不用一直打他嘛。」
「對啊對啊。」石入天撫著紅腫的手背,順著童日尚的話尾附和著。
「少給我在這裡裝無辜!」張今圓磨牙霍霍,見石入天將笑容斂起,她這才拾回怒容,將童日尚推往廚房那方。
「日、尚,我要一份A套餐。」石入天吶喊。
他驚人粗嗓吸引了餐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她笑容尷尬,回首朝他頷首應允後便往廚房鑽去,逃離那一道道好奇的驚異視線。
「厚!那死小於,當這間餐廳是他家開的啊。」張今圓沒好氣地嘀咕,轉身邁向另一方忙碌。
童日尚笑睇著老闆娘咕噥碎念的氣惱模樣,埋首又勤奮工作。
不知為何,石入天似乎很喜歡與老闆娘鬥嘴,也似乎很喜歡窩在這餐廳裡。
她明白他看自己的目光,由原先的小心翼翼,到目前毫無掩飾的熱情喜愛,她難以釐清他對自己究竟存在何種情懷,也無膽妄自猜測假設他的心思,但……每當她與他四目相觸時,她便容易手足無措。
「鏘啷」!
無措眸光下意識飄向他,卻意外觸著他那大剌剌的探視目光……柔荑顫了下,捧於掌中的碗盤就如此碎裂於地。
「對不起、對不起。」童日尚迭聲向客人道歉,低頭收拾著一地破碎慌亂。
一雙大掌緊接著跟進,她雙手戰慄,隨即抬首便撞入了他那雙帶笑卻又令她失措的瞳眸。
「我來就好。」她急道。
「我幫你。」他說,嘴角輕揚。
她心怦動了下,拾回與他相觸的眸,低頭加快收拾的速度。
「然後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游移在殘破碎片的大掌似是意外地碰觸到那雙他渴望牽握已久的纖手,他歎息,只因她的抽離疾速。
「『啊!他碰到我的手了。』女豬角臉兒紅紅、小鹿亂撞,當下羞答答地低著頭……」
粉頰染上的燙熱令她失措得無膽再抬首與他對望,緊抿著雙唇。
「『你喜歡我嗎?』男豬角如此問。」
「你喜歡我嗎?」磁嗓壓低著,明顯地透露出他此刻的緊張。
「『我……我……我……討厭啦,人家不來了——』喔——好老套的芭樂戲碼喔!拜託能不能換一出啊?我都可以猜得出來接下來劇情怎麼走了!」張今圓蹲於一旁托腮埋怨。
童日尚將目光擲向張今圓,有些啼笑皆非,趕忙將所剩收拾完畢,她便急忙起身離去,不願再將目光逗留在石入天身上。
「幹嘛?害羞跑走啦?」張今圓聞懶調侃著接近落荒而逃的童日尚,將視線撇向一旁直瞪著她的石入天,眉隨之挑起。「喲?瞪我幹啥?怪我破壞你的好事啊?要真有本事,就去把日尚追到手好好疼啊!」
石入天揚眉低問:「你不是反對我跟日尚在一起嗎?」
張今圓撐起身子。「你要真有本事把日尚追到手,我還能反對啥?」她漫哼,卻在旋身離去前撂話:「不過,如果你敢讓日尚寶寶傷心難過的話,你就會死得很難看,哼!」第一百零一次警告。
他自信滿滿地咧嘴燦笑。「我一定會對她很好的。」
因為,她是他尋覓已久的女孩兒啊!
「你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氣怒著張俊臉,石入天雙手環胸,憑恃著本身高大的優勢,阻去了童日尚的去路。
「嗄?」她錯愕,朝著他直瞪眼。
「那種女人,值得你對她好嗎?為什麼你還要那麼袒護她、那麼容忍她?」自始至終,他總見童日尚端著張可親笑容面對那艷光四射的女人,甚至在那女人矢口否認與日尚認識、貶低日尚身份時,日尚卻仍然不減笑容。
但他看到了。
她受傷了。
「你說的那種女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緊抿著唇,由他身旁繞過。
「若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她不會那樣對你。」尾隨著她穿梭於餐廳之內,他放輕語調。
「你不瞭解真臻,所以才會那樣誤解她,她沒有絲毫想傷害我的意思,我相信現在的她肯定很難過……」她淡道:「你別一直跟著我啊!你最近怎麼老往這兒跑?你的農場都不用管理了嗎?」
「我都會把份內該做的公事做完。」漫哼應答著她的問話,他在反覆咀嚼她所說的話後,又問:「你這麼為童真臻著想,那她有沒有為你著想過?」
她喟歎。「如果每個人都這麼想,那麼誰又真正為誰著想過?真臻在我生命之中是個不可或缺的重要朋友,我不想因為任何一點小摩擦或小問題就這麼輕易斷去與她之間的友誼。」
「日尚,你真是重情重義。」他感動甚深。
她朝他翻了記白眼。「問完了吧?麻煩高抬貴腳,我要拖那邊的地啊。」彎著身子使勁拖地,卻見他始終環於她周圍,令她不由得心浮氣躁。
令她心浮氣躁的原因,很簡單,但她卻極其想忽略。
錯縱複雜的矛眉思緒盤踞於胸口,努力地想將注意力轉移,卻反而更在乎他的一舉一動。
她明白自己與石入天是多麼地格格不入。
他顯眼、俊挺又完美十足。
她平凡、醜陋又充滿缺陷。
以往,她總不覺得醜陋,頂多覺得自己平凡,縱使身旁有人譏嘲她的面貌與那永難磨滅的疤痕,她卻不以為意;但當他佇立於她身旁時,她便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她的自信仍然不足。
她自以為這多年培養信心的努力已足夠讓她面對任何事物,無奈當她對過份完美的他產生悸動時,自信心卻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
人,終究還是喜愛美麗的事物。
如同她從小便懂得羨慕真臻美好亮眼的外在。
就像他過份的完美俊挺,總讓她不由自主地深受吸引……老闆娘近日老見她魂不守舍,似乎是瞧出了端倪,只對她說了句:「若他沒刻意與你親近,我想你也不會對他心動吧。」
是嗎?她值得令他「刻意」親近嗎?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一張赫然放大的俊臉近於咫尺,她驚愕眨眸,下意識步伐退卻,爾後輕吁了口氣,舒緩緊繃神經。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有聽到嗎?」他邁近一步。
「你、你說什麼?」她再退一步。
「我說,剛剛你會不會覺得很難受?」蹙眉,不滿她的迭步退後。
望入他深邃的瞳眸,她深吸口氣。「剛剛?」他……非得要靠這麼近才能說話嗎?「等、等等等等等……你不要再靠近了啦!難道就不能保持距離談話嗎?」她再退,胸口劇烈躍動令她慌措了手腳。
這份感覺,令她害怕畏懼。
雖不解她為何要求保持距離,但他卻確實挪移步伐,放寬彼此距離。「剛剛,你不會覺得很難受嗎?即使你這麼瞭解童真臻不是刻意要傷害你的,但我想你還是有受傷吧?」
她怔忡。
凝視著她錯愕的神情,他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撇開與他相觸的視線,她低頭專心拖地,漫哼:「我受傷又如何呢?應該跟你沒有關係吧。」執著拖把的柔荑漸緊握,雙臂來回游移的速度也愈見快速。
「日尚,我關心你,所以你受傷了,當然跟我有關係。」
忙碌的嬌小身軀僵了僵,以為自己聽覺出錯。
「還記得我那天問你的話嗎?」他不能再等了……自從與她接觸後,他每日每夜都渴望著能親近她,那股迫切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的想盼令他幾乎瀕臨瘋狂。
凝滯的現狀再也不能滿足他愈漸貪心的慾望。
他希望能夠擁有她的喜怒哀樂、共享她的愛很嗔癡。
「那天你問我的話?」
「你……」壓低的磁嗓顫了顫。「你喜歡我嗎?或是……你愛我嗎?」
她渾身一震,抬眼赫然撞入他灼熱又執著的視線。「你問我這句話……要做什麼?」
「因為我想保護你。」
一句話,簡單卻又直接地道出他對她的疼惜。
保護?芳心一頓,不由自主地將步伐再往後挪。「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保護的……更何況……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吧。」她更不會自以為是地猜想他喜愛著自己,畢竟適合他的女孩,絕對不可能是她。
凝視著他的柔眸,不由得黯淡。
佇立於他身旁的,應該是名窈窕美麗、纖細婉約的女子,而非她……手顫顫撫上頰畔、毫無意識地撫著,爾後芳心漸緩刺疼。
「你只要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她對他的喜愛開始無所遁形,難以隱瞞。
「這樣就夠了。」他柔哂,大掌撫上她始終揉按著頰畔的柔荑。「我想要待在你身旁保護你,你不反對吧?」
呃?「為什麼?」讓他緊握住的手緩緩發燙。
俊美無瑕的臉乍綻燦爛笑靨。「我想,這就是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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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的嘴巴快讓你給笑裂了。」在庭園修剪草木的老管家笑瞥著佇立於大門口引頸盼望的高壯身影。
「民伯,幾點啦?」迫」不及待的男人掩飾不了唇畔始終高揚難抑的笑意,回首又對老管家詢問第二十一次。
「中原標準時間,四點零八分三十六秒。」老管家盯著表,逗趣地為男人報時。「少爺,你就進屋裡去等小姐來也不急啊。」慢條斯理地盯著今早方綻放的花朵,老管家笑容可掬。
開花是個好吉兆,就等於他家少爺心花朵朵開,幸福滿滿來,呵。
「民伯,我今天穿這樣好看嗎?」男人挺了挺身,朝老管家展現自我身材。
「好看、好看,少爺好體魄,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老管家喜孜孜地領首回應。
呵呵呵。「是喔……真的很好看喔……」不知道日尚看了會不會臉紅心跳……有些不安定,卻因得到老管家的親口保證而不自覺傻笑滿臉。
昨天日尚答應他今日來農場散心,他便順口提議晚上兩人一起到農場頂端去觀看繁星。怎麼她還不到……好久喔……等得有些心急了……
「民伯,你以前跟民嫂約會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啊?」
老管家微瞇雙眸,頓時陷人回憶洪流。「呃……我跟她啊……牽牽小手、散散小步或是聊聊些小心事嘍……少爺,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我、我只是……」他蹲下身子。「我只是有點不知所措而已啦。」
「少爺,你戀愛嘍。」
他一楞,爾後笑容燦如烈陽。「是啊,我、戀、愛、了。」
所幸日尚並未拒人於千里之外,她說她喜歡他……每當他憶及她那日耳聞由她口內傾吐出她喜歡他的字眼,他的心便會不由自主地疾速加快、緩緩發燙,然後只覺愉悅與快樂。
他想,這就是愛情吧。
正當他那日下意識對她所說的,他對她所存有的,不再僅僅是疼惜與無限的愧疚,情愫早在不知不覺當中已起了化學作用,促使他在乎她的存在與她對他的感覺。
多麼地希望,能徹徹底底擁有她的善良、純真。
「少爺,小姐來了。」
石入天猛一回神,正巧見著童日尚由遠方緩步踱來,等不及的高大身影頓暗躍起,急急忙忙地便往她那方奔去,隨著兩人距離愈見拉近,心跳更是狂驟。
「嗨!」蹦跳於她面前,他燦笑著。
「……嗨。」有些目眩神迷,她僵扯嘴角,不自然地盯著他耀眼笑顏。
她覺得自己不對勁了。
本該與他保持距離的,但卻無法抗拒他對她的百般好與百般要求……當她恍然大悟之際,她與他的距離早已密不可分。
是愛情嗎……在自卑的同時她卻是不知所措地接近了他突如其來的疼惜,種種不確定感,均在他的保證與行動下化為安定。
打從那日他說出想保護她的那句話後,他便時常往餐廳跑,固定每日點了份A套餐,安靜地待著,有時看書、有時處理公事、有時趁她空間之際與她聊天;而在她休閒放假時,他會找她去看電影、到郊區散心遊玩……他對她種種無微不至的體貼行為,讓她再也難以去懷疑他對她的堅定。
但,她就是不懂何以他會……喜歡上她?
她真這麼好嗎?好到讓他如此喜愛她?
「下次還是我去接你來吧。」他皺眉,為她拭去頰畔滲下的汗。
「不用了,你公事這麼忙,常常為了我而耽誤不好。」
他噘嘴。「你這樣我才更會耽誤掉公事。」牽起她的小手,他偷覷著她紅透的蘋果頰,心跳急促。「你看,豬在飛!」右指倏伸。
下意識向他所指方向瞅去,在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他的唇已灼烙於她的頰畔。
偷香得逞,他開心地咧嘴呵笑:「雖然有點老套,不過你還是中計了。
她愕然,傻楞楞道:「今天、天氣不錯。」俯首,緊搗著燙熱頰畔、壓低著螓首疾速向前邁進。
真是!她居然會相信豬在飛!豬耶!豬怎麼可能在飛?!她居然會上當……難以降溫的雙頰讓她怎麼也不敢抬起臉面對他。
「日尚……你、生氣啦?」
「沒有啊。」
「那你幹嘛不抬頭?」
「沒有啊。」
「沒有?那你就抬頭啊。」
「……沒有啊。
機械式的回應。
盯著她壓低的燥首,他心情起起伏伏,害怕自己方才一時動情而逾矩的行為讓她受驚亦受氣。「對不起喔,你不要生氣……下次、下次我不會再這樣對你了!我發誓。」他伸掌便要對天宣示。
「不、不用了。
她連忙握回他直立伸挺的掌。
「你不生氣嗎?」
見她又低著首,他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
拾眼瞧他,見他滿是在乎、在意,她不免好奇。
「你這麼在乎我生氣啊?」感覺到頰遺燙度稍減,她這才輕緩抬首,不再問避他的凝視。
「只要是有關於你的,我都在乎。」他徐緩輕吐。
她一震,因他認真的神情。
是愛情嗎?她想,這就是愛情吧。胸口劇烈的悸動,緩緩發燙且備感暖意的溫馨由他凝眸中傳遞而出,就算她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全來自於屬於「愛情」所有的情懷。
踮腳,她動情地在他頰畔亦烙下一吻,剎那感受他渾身震顫。「謝謝你的疼惜,我從來不曾想過……我能夠擁有『愛情』。」本以為與他之間不再有更進一步的交往,但他真摯的對待,卻令她心動。
「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去求來給你。」
她緊咬下唇。「……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值得嗎?她值得嗎?千百次、千萬次在內心吶喊著她的不安。
他好完美……她害怕自己高攀不起。
睇出了她的畏縮不安,他雙臂一攬,將她納入他圈起的天地間緊緊擁著、納著,貫徹著他始終如一的信念,願能保護她一輩子。
「就是想對你好。」輕歎,唇翩然落於她噙淚的唇畔,安撫她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