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他說了不只一次,而且也展開追求,送她花,打電話給她,堅持接送她上下學,閒暇時陪她去逛書局。
她不是毫無所覺,也不是討厭他,甚至是早就喜歡上他了,那是不敢期盼有任何回應的戀慕,她只要偷偷的戀慕著他就足夠了。
但是,他說他愛上了她。
為什麼會愛上她?為什麼?又是愛上她的哪一點呢?她想不通也說服不了自己。
每一回和他並肩走在街上,她都會察覺到路人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似是在惋惜像溫栩這般出色絕美的男子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他可以無視於其它人的眼光,自由自在地過他的生活,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在絕美的溫栩身邊只會更突顯出她的平凡,她無法不去在意,無法除去自卑的心理障礙,也跨不過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大鴻溝。
她看不見他們的未來。
雖然他說他愛上了她,但是,兩人之間的差異仍舊存在,她很不安。
他能夠愛她多久呢?
若是將來終究會失去,她寧願從不曾擁有過。
他應該和條件更好的女孩子在一起……像是幕天。
他們現在應該坐在氣氛極佳的餐廳內,吃著浪漫的燭光晚餐,那必定可以增進他們之間的情感,說不定……說不定會擦出愛的火花!
但……為什麼她的心底有種酸酸、苦苦、澀澀的感覺逐漸蔓延開來?
那是她自己親手所策劃的,也應該預期到會有這種結果,一切都依照她想要的模式去進行,但是為什麼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胸口上像是壓了塊沉甸甸的大石,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經過一番細細思量和抽絲剝繭之後,她赫然發現自己矛盾的心理——她自覺配不上溫栩,所以努力地撮合他和幕天,而此際,她卻又不希望溫栩愛上幕天,這等複雜的心思猶如一捆亂麻,叫人無從理起。
偏偏她又沒有勇氣要了他的愛。
煩躁地放下手中的畫筆,原稿上仍舊是一片空白,雖然和編輯討論過故事的大綱,也已經替主要人物作了初步的設定,但她卻什麼也畫不出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和溫栩有關的事情。
他和幕天此刻在做什麼?
他會不會生她的氣?
毫無疑問的,肯定會。席末葉莫可奈何地重重歎了一口氣。
誰叫她先是答應了他的邀約,然後卻找了不知情的幕天代她去赴約,他會生氣是必然的。
如果她現在打電話向他道歉的話,他應該會原諒她吧?念頭才浮起,她立即探手拿起話筒,欲撥號之際卻又猶豫了起來……可是,那幕天怎麼辦呢?
她若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幕天了嗎?一會兒要撮合人家,一會兒又來破壞……不、不、不能打電話給他〔她又將話筒歸回原位。
倏地,工作室的門被打開採,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闖了進來。
「赫——」她倒抽了口氣,著實被嚇了好大的一跳,「你……你……」
溫栩!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全身泛起薄薄的怒意,瞪著她,「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她吞了口唾液,「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只是……」
他替她把話說了下去,「只是想充當媒人撮合我和幕天。是吧!」話說到最後,他聲音中的憤怒已經清晰可聞了,漂亮的臉上滿是陰霾。
他感覺得出來,她其實也是喜歡他的,卻礙於兩人外表上的差異而畏怯不前,甚至還企圖撮合他和幕天,這算什麼?!
懼於他那彰顯於外的怒氣,她往後移動,「我只是認為你們是合適的一對,稱得上是……郎才女貌。」心臟部位像是被紮了一下,有點痛。
「再合適也無濟於事,我愛的人並不是她。」他直直地望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底。
他的眼神令她心慌意亂了起來,她倉皇地調開視線,又退得更遠了。「我們……」
「夠了!不要再說你配不上我那一類的話,」他已經聽得夠多了,「這種該死的自卑究竟還要困擾你多久,我這張臉就真的那麼令你耿耿於懷嗎?」
他的話有點古怪。她戒慎地投去一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四下梭巡了一圈,他彎腰將矮桌上的筆刀拿在手中,「擁有這樣的一張臉並非我所願,如果你是因為這張臉而拒絕我,那麼我不介意毀了它……」
「不要!」她大叫,急忙撲過去拉住他的手不放,「別這樣子,把筆刀給我!」
他無動於衷,「既然我的臉讓你感到自卑,毀了豈不正好!」視線調降到她的臉上,幽黑的眸子裡高深莫測,瞧不出一絲端倪。
她幾乎要拉不住他的手了,「求求你不要做傻事!」
激動的語調中摻人了哭音,「拜託……」
溫栩終於停下手,筆刀尖銳鋒利的前端只需再往前端只需再往前一公厘就可以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但他仍是一派的無所謂,「為什麼阻止?」
「不要傷害你自己。」她還不敢鬆手,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在臉上劃一刀,那無異是毀容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因為她的自卑心結嗎?心靈深處有個角落開始坍塌。
「在臉上劃一刀,從眼睛下方延伸到下巴,只是個會留下疤痕的小傷而已,沒有生命危險。」他抬手在臉頰上比了比,「這麼一來,你就不會覺得配不上我了。」
喜歡她的心情日益加深,令他想要更進一步地親近她,卻因她的自卑心理作祟,他只能在原地踏步,那令他的情緒激動了一些。
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要是她剛才沒有阻止的話,此刻他的臉上必定多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了,那不是她樂意見到的情形。
感覺到他握著筆刀的手又漸漸地使力,她驚出了—身冷汗,「不會了,不會了!」他為了她可以捨棄眾人夢寐以求的絕美容顏,重視她勝過他自己,而她卻因為自卑的心理將他推到別的女人身邊,罔顧他的感受,真是太不應該了。
「嗯?」他的手頓了一下。
「我不會再鑽牛角尖了,也不會再把你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即使有再多人認為我配不上你,有條件更好的女孩子要來競爭,我也不會退讓的。」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宣誓,而後紅潮襲上她的臉。
「記住你說過的話。」他將筆刀放回矮桌上,改將席末葉柔軟的嬌軀圈入懷中,「我也不會讓你忘記的,我會時時刻刻提醒你。」
她的身體有些微僵硬,還不太習慣被父兄以外的男人摟抱,有些手足無措。
心臟卜通卜通地跳著,臉頰也發燙了起來,她鼓不起勇氣去看溫栩的表情。
感受到懷中柔軟嬌軀明顯的僵硬,他的心中立即有了決定,「為什麼不說話?後悔了?」
「當然不是。」她猛地抬頭。
他熾熱的目光灼人似的,「那就好,這一輩子我可是認定你了。」圈住她的手臂未曾放鬆。
席末葉臉紅心跳,垂下長睫毛,小小聲地響應,「我也是。」
溫栩漂亮的眼中掠過一抹促狹,一本正經地徵詢她的同意,「我可以吻你嗎?」
吻……我?!她瞪大眼睛。
趁她微怔之際,他俯低臉,晴蜓點水般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而後退開。
這才只是開始而已,他會讓她一點一滴地習慣親吻和擁抱,但,只限於他的。
席末葉的眼睛瞪得更大,怔怔地撫著唇。
溫栩剛剛吻了她了!
雖然只是唇和唇相碰,她的唇瓣開始發熱,那是她的初吻,輕輕柔柔的碰觸,讓她有一種被人憐惜、呵護的感覺,不同於親人的疼愛。
「為什麼會愛上我呢?」她不懂。
茫然的視線慢慢凝聚起來,看見溫栩又睨瞪著自己,她才發現她不自覺地問出心中的困惑了。
「你還是介意的。」溫栩輕描淡寫的吐出,卻有種詭譎的氣息淺淺地散發。
她忙不迭的否認,「不、不、不,我只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會愛上那些愛慕你的金髮美女,而愛上了我?」她緊緊地抱住他,就怕他又去拿桌上的筆刀。
「金髮美女?」他狐疑地挑起一道眉毛,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那是在秋火總部發生的事,她怎麼……略一思索後,他便已知道是誰多嘴了。
除了威塞斯不作第二人想。
「威塞斯曾經說過在『秋火科技集團』總部,有很多金髮美女愛慕你,你卻一點都不動心,為什麼?」她想起他終究得回紐約的事實,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她們都是公司內的職員,我不和手下的職員談戀愛;其次,我偏好同種族的人、背景、思想、文化較為相近,會遇見你是天意,愛上你卻是順應心中最真實的感覺而走,」頓了一下,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抹上了溫柔,「從來不曾有女人讓我如此掛心,你是最初的一個,也會是惟一的一個。也許你是不夠漂亮,在現今醫學如此進步的情況下,你可以整容換一張美麗的臉,但是,我愛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模樣。」
她的心中有道暖流通過,慢慢、慢慢地熱了起來,心靈深處長久囤積而成的自卑像塊冰石開始融化。是啊!即使其它人都覺得她長得不好看也無妨,懂得她、瞭解她,愛她的人有一個就已足夠。
而那人就是溫栩。
彷彿還說不夠似的,他又道:「你的心地善良,個性有些迷糊,而且熱心過了頭,還有一些自卑,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你,才叫我又愛又憐。」
「不要再說了!」她的臉像火在燒一般滾燙,他全盤的接受了她的—切,沒有任何條件,她卻因為自卑而卻步不前。怯懦的膽小鬼!不過,不再是了,從此刻開始她會勇敢地愛他,不再有保留和畏怯。「我愛你,我想要愛你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溫栩的嘴角淺淺地勾勒出笑痕。很好,有進步了,不過,他要的還不只這些。
但是,得一步一步來。
首先,他要再度住進這裡,和她同處一個屋簷下,才能早日讓她習慣情人之間的親密舉止……驀地,他的右膝落了地。
「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連忙也蹲下身體察看他的情形。
「右腿有些不太對勁。」他輕蹙起漂亮的眉宇,眼神閃了閃。
「該不會是那一次車禍骨折的後遺症吧?」她立時擔憂了起來,「我去打電話叫車送你到醫院去仔細檢查,看看是不是先前的舊傷還沒完全復原。」
「等等,」溫栩的眼中亮起了一簇光芒,伸手拉住席末葉,「現在已經很晚了,況且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明天再去也一樣,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沒問題嗎?」她還是不放心。
「嗯!」他點點頭,試圖站起身卻力有未達,「我……也該回酒店去了。」
席末葉想扶住溫栩,卻有人比她更快。
「少爺,您怎麼了?哪兒受傷了?」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的威塞斯緊張今今地衝進席末葉的工作室,攙扶著溫栩站起身。
他就知道少爺和她在一起肯定不會有好事,先是被撞斷了腿,然後又為她差點失身於變態男子約瑟夫,這會兒又是舊傷復發……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少爺已經陷下去了啊!
威塞斯怎麼會到這裡來?自己不是要他待在酒店內嗎?溫栩莫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威塞斯是特意來攪局的嗎?「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們回酒店吧!」
「住下來好了,那個房間還空著,而且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我都應該要照顧你。」說著說著,她的臉便又飄上兩朵紅霞。
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溫栩的眼一亮,啊!她已經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了,很好。
「好。」
「不必了。」
截然不同的回答同時響起。
溫栩朝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投去一瞥,溫和地道:「我要留下來,你可以回酒店去。」
聞言,威塞斯立即改口,「少爺要留下,我也留下來。」
「栩,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天要上醫院檢查呢!」
席末葉開始收拾工作室內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也早點睡。」殷殷叮囑完,他才在威塞斯的攙扶下走出席末葉的工作室。
「嗯。」她應允。
一回到他之前住的房間,他立即掙脫威塞斯的攙扶,逕自走到床沿坐下。
威塞斯呆怔了一下,「少……少爺,您的腿……」
「我的腿沒事,好得很。」為了證明,他還抬起右腿踢了一下,「剛剛只是在演戲。」
「為什麼?」
「為了有理由明正言順的住下來!我要讓末葉一點一滴的適應我。」他笑言,下一瞬間立即斂起笑容,正色道:「末葉成為我的人是早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你要試著真心接納她。」那並不困難。
威塞斯沉默了一會兒,眼看事情已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才道:「是。」
溫栩滿意地頷首,忽地又記起了明天要去醫院一事,念頭轉得飛快,「對了,明天一早請個醫師過來替我診斷『舊疾復發』的腳傷。」
要真上醫院去檢查,肯定會穿幫!
在廚房——席末葉正在烹煮晚餐,威塞斯原本在旁邊幫忙,而後在溫栩無聲無息走進廚房的同時被支開了去。
「哇!」一隻有力的手臂纏上席末葉的腰,她發出小小聲的驚呼。
「唔!好香。」溫栩自她的身後探頭嗅了嗅爐子上飄散開來的香味。
原本她的反射動作想要將他推開了去,卻因為記掛著他的腿傷才隱忍了下來,「不要突然自我的背後抱住我,要是我不小心推了你,你的腿傷怕又會更加嚴重了。」她擔憂地道。
這一陣子溫栩住在這兒養傷,老愛對她摟摟抱抱的,或者出其不意地偷去一個吻,行動來去自如,若不是曾經有請醫師上門來診斷治療過,她會以為他的腿根本就沒有毛病。
「我沒那麼虛弱。」他笑了笑,手仍舊環住席末葉的腰,滿意地發現這一回他摟住她,她的身體沒再出現僵硬的倩形。
要是沒有電燈泡威塞斯,一切就更完美了。
末葉相當害羞靦腆,一旦有第三人在場,她就會掙脫他的懷抱。
「可是,你現在身上有傷,要小心一些才行。」她關掉爐子上的火。
「是!遵命。」他戲謔地回道。
席末葉忍不住笑了。
驀地,溫栩手上的精密通訊手錶「叮叮」地響了起來。
他探手按了個鍵,一片極薄的液晶體螢幕升了起來,裡頭出現了一個愁容滿面的美婦人,輪廓五官和溫栩極為相似。
「媽?怎麼是你?!」他很意外。
原本端了湯要走出去的席末葉聽聞這一聲叫喚,連忙又折了回來。
她想看看溫栩的母親是何種模樣,想知道自己能否被他的家人所接受。
偷偷瞟了一眼,瞧溶液晶體螢幕上出現的是一個美婦人,原來栩的絕美容顏遺傳自母親。
「是真的嗎?栩。」方蕙蘭臉上的憂慮更深,幽幽地開口問。
溫栩聽得是一頭霧水,「媽,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東西真的?假的?」
「你是真的愛上他了嗎?」方蕙蘭神色凝重地望著溫栩的臉。
愛上她?!媽怎麼會知道他愛上末葉了?是威塞斯告訴她的吧!「是啊!我很愛她,這輩子我只要她一個。」他的視線轉到席末葉身上,柔柔地。
席末葉羞怯地一笑,幾乎要醉倒在他溫柔的眸海裡了,有股暖暖的不知名感動自心中流出來,她是何其幸運地被這等奇男子愛上,也愛上他。
眼淚忽地自方蕙蘭漂亮的眼中進了出來,像決堤氾濫的河水,「當初啊……我和你爸就在擔心,男孩子長得太漂亮不是件好事,果然沒錯,這會兒……這會兒……」她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席末葉一愕,心像是被揪緊,難受的感覺開始蔓延,栩的母親莫非是不能接受她……溫栩更是納悶,以往母親老愛念他為什麼不快點交個女朋友,然後結婚,她也好早日抱到可愛的孫子,感受一下含飴弄孫之樂。這會兒他有了心愛的女人,她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她看起來不像是喜極而泣的樣子啊?
「媽,你先別哭,把事情說清楚。」察覺到席末葉的不安,他悄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再將視線轉回液晶體螢幕上。
液晶體螢幕上換了個人,是個凶神惡煞般的中年男子。
席末葉微微駭了一跳。這個橫眉豎目的中年男子是什麼人?看起來不像是善類,該不會……她的眼睛驀地睜大,該不會栩的母親也被人綁架了吧!
她扯了扯他的手,「栩,他……」正欲開口之際,卻聽聞溫栩已然出聲了。
「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媽幹麼哭得那樣傷心?」他要弄個明白。
爸?!他是栩的父親?!席末葉受到了更大的震撼,硬生生地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吞下。
她怎麼誤把栩的父親當成歹徒了,幸好沒有說出口,不然可就糗大了!
「還不就是為你。」溫俊鵬歎了口氣。
「我?」他挑起一道眉毛,表情更是不解。近來很平靜,什麼事也沒有啊!
「你還想瞞著我們嗎?你和農的事。」從最初的無比震驚到現在,溫俊鵬已經慢慢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愛上男人的事實了。
「他做了什麼?」溫栩冷靜地問。
那小子不是滾回巴黎去了嗎?怎麼又跑到英國去興風作浪了?
溫俊鵬答道:「他告訴我和你媽你們是真心相愛的,並且允諾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來請求我們答應把你嫁給他。」
愈聽溫栩的臉愈難看,到最後他的週遭彷彿已經燃起了炙人的熊熊火焰了。
「該死的農!混蛋!」溫栩咬牙切齒地咒罵,恨不得立即海扁他一頓來洩憤。
「怎麼了?」在遙遠彼端的溫俊鵬似乎發現了溫栩的暴怒和冒火的眸子。
「你們都被他騙了!」沙啞的嗓音裡仍有殘留的怒氣在張牙舞爪。「這一回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方蕙蘭的淚停止了,「你沒有愛上農,那剛剛為什麼又說你這輩子只要他一個?」
「我以為你們知道末葉的事了。」
「末葉?」她聚精會神地等著他的下文。
席末葉慌亂地想逃開,她還沒有作好見栩的父母的心理準備。
溫栩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將手上的精密通訊手錶湊到她的面前,而後道:「媽,她是席末葉,她才是我愛的人,這輩子我只要她。」
「你好,我是栩的母親。」螢幕上的方惠蘭打量了一下席末葉,漾起親切的笑容。
「伯……母好。」席末葉羞澀地回以一笑,感覺上,栩的母親似乎挺和善的,她心中的害怕和不安頓時消攝了一大半。
「席小姐今年貴庚?」方惹蘭問。
「十八。」
她微瞇起眼,促狹地道:「原來咱們栩喜歡年輕妹妹啊!」
溫栩連忙縮回手,解釋道:「我喜歡的是末葉,和年紀沒有關係!」
溫俊鵬的臉又出現在螢幕上,「既然你已經認定了人家,也該找個時間帶她回家裡坐坐。」感情的事只要他們年輕人看對眼,談得來就好了。
「我知道。」
中斷訊息後,液晶體螢幕又徐緩地降下,回復原來的樣子。
「沒那麼可怕吧!」他笑著問她。「我爸媽可不是會吃人的野獸。」
她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改天找個時問,我也該去拜訪一下你的家人。」
禮貌上應該如此。
席末葉的頭點了一半,忽地輕笑出聲,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哈……」
他狐疑地瞟了一眼,「什麼事這麼好笑?」不過,她的笑容挺吸引他的,而且,她變漂亮了。
她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細縫了,「農,農他上你家去提親是認真的嗎?」
「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溫栩的聲音陰惻惻地自齒縫口進出來。
「其實……」她還想說些什麼,卻冷不防被拉入溫栩的懷中,嘴巴被封住,其餘的話都消失在他的吻裡了。